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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猫腻
叶苏收回眼光,看着叶红鱼微笑说道:“书院本质上还是入世之道,所以书院之道在于现实,我虽然输了,却隐约明白了一些东西。”
“柳白马上就要出手了,你应该去青峡观战,因为这一战对你来说很有意义。”
“你呢?”
“从今天开始,我就将是个普通人,剑这个字终于从我的生命里离开,对我再没有任何意义,我将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别的事情。”
叶苏说道:“继续追求剑道吧,总有一天你会超越我,事实上这些年我一直等着你来超过我,只不过很遗憾的是,我现在自已落了下来,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说完这句话,他笑着伸出手去,摘下叶红鱼的神冕,然后把她的满头黑发揉的像鸟窝一样乱,显得很孩子气。
叶红鱼的身体骤然紧绷,她非常不适应这个动作。
这么多年,叶苏从来没有对她做过这般怜爱的动作。
她很紧张,又觉得很温暖,很满足。
于是她顺从地低下头来。
叶苏离开了。
直到过了很长时间,叶红鱼才抬起头来,依然眷恋着先前的感受。
她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眼眸深处的伤感一现即隐。
十余名西陵神殿裁决司执事和数名西陵神卫,出现在她身周。
“保护好他。”
她面无表情说道,然后转身向青峡处走去。
她并不愤怒,因为这是一场公平的战斗,兄长得偿所愿,堪称快意,而且正如叶苏离开前所说,这时候柳白该出手了。
因为刚刚战胜叶苏的君陌,毫无疑问是最强大的君陌。
…………二师兄坐在篷下,静静看着原野方向。
残留在他身上的盔甲碎片,被木柚细心地拣了出来。然后她解下头盔,开始替他重新梳头,只是动作明显有些生疏。
王持左手提着一罐药,右手拿着一纸包白砂糖,在旁说道:“这药劲儿太大,所以特别苦,师兄你如果喝不下去,就着糖生咽。”
二师兄看着他手中的白砂糖,不悦道:“生死不论,何况苦药?”
说完这句话,他接过王持手中早已晾至最佳温度的药汁,如壮士饮酒一般吞入腹中,神情不见异样,双眉却有些微颤。
能让他无法控制表情,可以想见这碗黑漆漆的药,该是多么难喝。
王持苦着脸把纸包递了过去。
二师兄吃完了糖,发髻也已经梳她。
木柚拿着镜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便把镜子收了起来,替他把高冠系好。
铁剑在炉上不停被敲击,六师兄挥汗如寸。
木柚问道:“要不要歇一歇?”
二师兄站起身来,在她帮助下穿上书院院服,说道:“歇不得。”
歇不得,是不能歇,因为歇便泄气。
歇不得,是歇而不得,因为对手不会让你歇。
一辆马车从南而来,直向青峡。
马车很安静,没有车夫。
人在车厢里。
(未完待续)





将夜 第一百四十七章 青峡论剑 上
马车停在青峡之前的原野上。
这辆马车本可以不来,但还是来了。
这句话有两个意思——车厢里的那个人可以不来,或者说那个人的剑可以不来,因为那个人的剑,可以至万里之外。
车厢里的人是柳白。
他是修行界公认的世间第一强者,被尊称为剑圣。他是真正的至强者,即便是不可知之地的那些世外高人,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尤其是剑在手中时,他身前一尺的范转便是他绝对的领域,哪怕是知守观观主和大师兄这等层次的人物,也不能进。
在很多人看来,包括二师兄也是这样认为,以柳白的绝世天赋,只要他愿意,他早就可以逾过五境那道门槛,只不过他不愿意而已。
马车里传出柳白的声音。
“你要不要歇一会儿?”
二师兄看着数百丈外那辆马车,用修长的手指把绳子在颈间系好,说道:“我不知道歇阵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自信。”
柳白在车厢中说道:“如此那便不歇。”
二师兄说道:“若前两日与先生战,我必败无疑,感谢先生等到此时才出剑。”
柳白说道:“我也要感谢你留了剑阁不成器的弟子性命。”
青峡前的对话与交流很平静,温和而且充满了善意,无论怎么听,也听不到剑拔弩张、生死立见的那种紧张味道。
书院与剑阁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怨,柳亦青虽然被宁缺劈瞎了双眼,那也是公平的决斗,以柳白的气度身份哪里会因此而动怒。
这也正是书院所不理解的事情。
二师兄看着原野间那辆马车,问道:“先生为何要来?”
车厢安静,过了很长时间才传出柳白的回答。
“夫子都不行,我又如何?”
二师兄沉默片刻,说道:“老师说的对,他果然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他大概不会想到,他离开之后,人间的信心会因此弱很多。”
“再说我毕竟是神殿客卿。”
柳白的声音从马车里继续传出:“举世伐唐,我身为晋人总要表明一些态度,能与书院战上一场,也是我的心愿。”
“如今世间还值得我出手的,不过是你与李慢慢二人了。”
这句话出自剑圣柳白之口,是对书院无比的尊重。二师兄却并不赞同,摇头说道:“若有机会,我想三师妹一定很想向先生您请教。”
听着这句话,柳白沉默,马车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车中才传出他有些震惊的声音。
“原来林雾一直在书院。”
二师兄说道:“三师妹如今已不叫这个名字。”
不愧是当世第一强者柳白,无论智慧还是思维,就像他的剑那样快,只不过听到一句话,便推论出那位神秘的二十三年蝉,原来在书院。
毫无疑问,这是修行界二十余年来最令人震撼的一个消息,即便是他,在听到这个秘密之后,也不免觉得极为震撼。
“看来道门终究还是低估了书院。”
柳白说道:“熊初墨那个蠢货去书院必败无疑,我却不知那个人居然也在书院,那么如今想来,他的结局必然比我想的还要惨。”
这句话也有两层意思。
柳白认为二十三年蝉比西陵神殿掌教强。
至于他自已,当然也比西陵神殿掌教强。
“然而世间大势,浩浩荡荡,有如滔滔大河,奔流而不复回,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就算林雾在书院,书院亦无法逆天行事。”
柳白的声音再次传出车厢,说道:“在观主手下,你师兄最多还能再撑三日,佛宗还没有出手,今日君陌你与我一战,无论结局如何,你必将不能再战,青峡洞开,大军北上,唐国与书院必然灭亡。”
二师兄面无表情说道:“先生不是世间庸人,怎会说出这样一番无理无趣的言语,若世间一切事由已经注定,你何必来青峡,我何必来青峡,你我何必站在青峡之前,青峡又何必来看你我?”
柳白说道:“此为善言,终究还是要以剑论事。”
二师兄说道:“何时开始?”
柳白说道:“你的剑还在修,待修好不迟。”
便在这时,铁篷下传出一声闷响,沉重的铁锤与火红的铁剑相撞,然后热剑入水,发出嗤嗤无数声,白雾大作。
二师兄伸手,接过修复如新的铁剑,说道:“剑修好了。”
“很好。”
青色车帘微动,被一只手掀起。
那只手很大,指节修长有力,很适合握剑。
柳白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这位被无数剑师奉为神明的剑圣大人,外表上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五官稍微有些深陷,面部线条如刻,但只是个普通的中年人。
普通不止是形容他的形容,也是形容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他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很普通,看上去和传说中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因为他的精神气魄,都不在自已的身上,而是在剑里。
剑在身畔,在鞘中。
“小说故事,传闻野史里,往往能够见到普通人对修行者的想象,甚至是修行者的想象,说什么万事万物皆为剑,强者摘一花一枝便能杀尽天下英雄。然而这些只会空谈的论剑者,只是徒惹人发笑罢了。”
柳白看着二师兄手中的铁剑,说道:“剑就是剑,不能是花,不能是草,更不能是手里握着的一把虚无,因为剑必须足够坚硬强韧,笔直锋利,如此才能周游于青天之外,落于万里之外,不然连风都斩不破,摩擦都能烧融剑身,又何谈破甲杀人?我看人用剑,首先便看他用的是不是好剑。”
“今日我看到了两把好剑,叶苏的剑用的是异木,单从材质上论,已是最好的选择,但与你的铁剑比起来,却还是差了些味道。因为剑必须是铁铸的,铁铸的剑染上血,才叫铁血,杀起人来才畅快淋漓。”
柳白望向篷下的炉火,与憨实的六师兄,赞道:“书院果然是个很了不起的地方,居然有人能够打铸出这样的好剑。”
二师兄向原野间走去,说道:“但剑终究是人来用的。”
“你的剑法也很好。”
柳白说道:“这些年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和叶苏究竟谁更强,此时看来,果然还是你更强,你的剑更强,你的剑法也更强。”
二师兄说道:“但你才是最强的。”
柳白的神情没有什么改变,因为这样的评语,当年他听过很多次,直到世间再也没有谁敢对他的剑做出评价。
少年时,他在大河畔悟道,自此剑气纵横于山河之间,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剑道第一的名声提出过任何质疑。
“剑道在于剑与法,我一直很看重剑。”
柳白说道:“我在剑阁崖洞里培剑十余载,最终修成一柄好剑,然后被夫子借走,虽然有所遗憾,但那剑能在夫子手中斩神屠龙,也算荣耀。除了那把剑,我还有很多把好剑,比如现在腰间系着的这把,比你的铁剑也要强。”
“至于剑法,我并不觉得自已有何天赋。身前一尺,其实并不是我的开创。这种驭剑法门,最初出现在世间,来自于轲先生。”
二师兄说道:“但却是你发扬光大的,值得世间用剑之人相敬。”
在修行界尤其是剑道的历史上,柳白是一个无法忘记的名字,因为他是第一个把近战提到绝对高位置上的大剑师。
以往修行界的剑师,一直讲究飞剑驭剑,在他们看来,操控天地元气,这才是修行者与普通人之间最森严的分野。
直到柳白横空出世,以身前一尺之剑举世无敌,才让所有的剑师,在修行道路上看到了一种新的可能,这种改变甚至可以说是革命性的。
正因为如此,二师兄对他持有敬意。
柳白说道:“早年间,其实我一直在两种驭剑术之间摇摆,直到经过东海长堤一战,我才明白这种摇摆,其实已经违背了剑的本义。”
“当时我一剑千里,伤了颜瑟,他对着堤外的狂暴海潮写了一道符,明明隔着那么远,那根秃笔却落到了我的脸上。”
柳白摸了摸眉毛,微微自嘲一笑。
“那一战之后,我才最终选择剑在手中。这两种驭剑法门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修行者是要用天地元气控剑,还是用剑控天地元气,其间各有优劣,并不明显,但如果你仔细去想,就会发现剑就应该用这种法门。”
“佛宗的铜钵不行,念珠不行,棍也不行,符亦不行,因为这些本命行都没有形,而剑有形,剑的形状就适合用来控制天地元气伤人。”
“因为剑是直的,并且有锋,所以不能中庸,任何中庸都不行,或者纵剑万里,或者身前一尺,你不能摇摆不定。”
柳白说道:“你先前与叶苏说了很多道理,我不懂那些道理,我只懂剑理,剑既然是直的,那就应该刺破,应该穿过,唯其至简,所以至强。”
二师兄说道:“道理本是人间之事,你本就不应该还留在人间,自然不需要理会,可如果你要留在人间出剑,有些道理,还是需要遵循。”
(未完待续)




将夜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青峡论剑 下
“能破,便不能遵循。”
这是柳白的回答,也是强者们习惯的道理。
二师兄其实也是这种想法,他的铁剑是自已的规矩,却最擅长斩破他人的规矩,所以他继续问道:“既然要破,为何不破?”
这句话里的意思,只有他和柳白两个人明白——柳白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回答,只不过那个回答,不能说明二师兄。
柳白望向天空,没有说什么。
既然没有回答,那么便只能继续,最终还是要以剑论事。
“剑道分为剑与法,法又分为势与术。”
“势是念力,术是手段。”
“我初识之时,曾见滔滔黄河,念力当世最强。我练剑三ri,身周八千方位,便无一遗漏,暴雨不能沾衣,手段当世最强。”
柳白看着君陌说道:“若是平ri,你与我战,有败无胜,这两ri,你剑斩千骑,血气渐旺,胜负之数当为九一,如今你又胜叶苏,剑意通达至极,当为八二,然则剑之一道,不以数论,所以你今ri必输无疑。”
“既然不以数论,何必算数?”
二师兄说道:“我始终以为,一场没有开始的战斗,便没有确定的胜负。”
柳白大笑,赞道:“好气魄。”
……
……
君陌已经走到了原野之间,离青峡出口有一段距离,在他的身前。是一地零落如秋ri枯枝的残箭,还有两百余柄剑。
这些剑式样各异,唯一的共通点是,这些剑都已经没有了主人。
青峡之战开始了两天多时间,他挡住了数百名修行强者的不断攻击,夺下了两百余柄剑,这些剑死气沉沉插在原野间。像是一片剑冢。
今ri当他走到这片剑的坟墓里时,那两百余柄剑却仿佛感应到了一些什么,微微颤抖起来。就像是被风拂动的树枝,成了一片剑林。
很像书院草甸深处的那片剑林。
君陌站在这片剑林里,神情肃穆。举起手中的铁剑。
……
……
柳白静静看着那片剑林,看着剑林里那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右手伸出宽广的衣袖,握住剑柄,腰间的那柄古剑沉默无声。
他的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最适合握剑,与剑柄紧紧相握,看不到一丝缝隙,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仿佛这只手与剑柄原本就是连在一起的。
鞘中的古剑微微振鸣,发出欢喜的呼啸。
当他手握住剑柄后,鞘中的剑,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又或者说。他的身体变成了剑的延伸,二者再也分不出来彼此。
以手握剑,不代表就是剑在手中的驭剑法门。
柳白出剑时,也有可能是纵剑千里。
不走中庸之路,只行绝然之势,不代表在两个驭剑法门中只选择一种。当年的柳白或者会摇摆,到了如今的圆满境界,他早已不会被这种问题困扰,剑心通明哪会蒙尘,自可以随意择之。
没有人知道,他今ri会选择哪一种驭剑方法。
人们只知道他动剑,便没有任何人能够接住,因为他的剑最快,除了无距境界的观主和大师兄,除了讲经首座能够以肉身抗衡,余者皆不足提。
有一个放诸四海皆准的道理,柳白先出剑,便等于胜利。
君陌没有让柳白先出剑,他选择先出剑。
即便铁剑先出,依然不见得能行。
因为柳白的剑太快,甚至可以快到后发而先至,所以君陌没有选择让铁剑破空而去,而是握着铁剑向身前挥出。
就像这两天他每一次挥剑那样。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院服没有一丝颤抖,宽直的铁剑随着袖子挥出,自然而去,没有卷起一丝云彩,却卷起了无数天地气息。
没有敌人,铁剑挥出要击向哪里?
他的身前确实没有敌人。
但除了秋风之外,还有插在地面上的两百余剑柄,有一片剑林。
铁剑挥入剑林,击打在一柄废剑上。
那把废剑深深地插在原野里,骤然受到重击,剑柄顿碎。
剑身弯曲到了极点。
从铁剑传来的磅礴的力量,就像是飓风一般,把它从泥土里抽了出来。
凄厉的破空声响起,废剑化作一道剑光,向南疾飞。
君陌继续挥动铁剑。
他挥剑的动作依然是那样的自然。
每一道铁剑,都带着天地的力量。
每一剑挥出,原野间便有一柄废剑破空而去,劲逾强弩!
无论是剑势,还是剑术,他的境界都在柳白之下。
无论他使用何种驭剑法门,都不可能比柳白更强,比柳白的剑更快。
所以他选择了谁都没有想到的手段。
他没有握剑而前,没有飞剑而去,而是挥剑。
挥动衣袖,不是劈,不是斩,不是刺,而是砸,或者说是打。
他把青山间的天地元气,凝于铁剑,把地面上的废剑打出去。
以青山之力,助剑破空而飞。
唯如此,才能比柳白的剑更快。
是为青山打。
……
……
青峡之前,连绵响起无数声凄厉的剑啸。
数十柄剑,像受到重击的石头般,自血染的原野间跃起,变成数十道剑光,瞬间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到了马车之前!
飞剑是修行者用念力cao控天地元气,再间接cao控本命飞剑的驭剑法门,似柳白这种层次的强者,心在剑间,可以万里割人首级。
君陌用的青山打,则是直接把天地元气作用在剑身。略去了念力cao控那个环节,把自然的力量尽数转变成剑恐怖的速度。
青峡之前这些剑的速度,已然超出了修行者对飞剑速度的想象,从来没有人想过可以这样驭剑,也从来没有人看见过这样快的飞剑。
这些剑快到原野间的空气都开始哀鸣,快到无论肉眼还是感知,都已经无法捕捉它的痕迹。快到等同于消失了一般!
快到柳白都没有信心,能在这些飞剑之前,纵剑而出。
所以他没有驭起飞剑。而是拔剑。
他手中的那把剑看上去很普通,甚至还能看到一些锈迹。
因为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真正拔剑。
没有人能够想到,柳白的第一剑。居然是守。
柳白也没有想到。
因为他没有想到,世间居然有人能够想出来比自已的剑更快的法门。
如果是平时,他会赞叹甚至激赏于君陌的强大。
但此时,他的神情必须凝重,因为他要面对这些剑。
他被迫防守。
不得不守。
于是,他横剑。
古剑横于身前,没有齐眉,不是施礼,而是一道剑意。
这道剑意就像古剑本身,绝对的平直。在秋风中没有一丝颤动。
只有修筑在坚固花岗岩上的雄城,才会有这种感觉。
他的剑上有锈斑,平直于前,便坚不可摧,就像是承受了千万年风雨侵蚀的老城墙。看似破败,实则依然是那样的强大。
就在此时,君陌的第一剑已经到了。
那柄废剑,早已不复死气沉沉的感觉,剑身与秋ri微寒空气磨擦而泛光,却不是红热的暖光。而是寒光。
这把剑的锋尖,不知刺破了多少层空气,高速地颤抖着,相信就算前面是一块厚实的铁板,也会被这些高速振鸣直接破开。
这把剑就要来到柳白的身前。
就要与那柄横着的锈剑相遇。
……
……
仿佛是烂柯寺未毁之前的古钟集体鸣响。
仿佛是一个顽童把石头扔进平静的湖水。
柳白身前的空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道声音很清晰,又很悠远。
像是一张纸破了。
又像是纸被雨打湿,然后被揉成团,扔到了书桌下。
那柄挟着难以想象的速度与力量的废剑,进入柳白身前空中,骤然静止。
没有与那柄横着的锈剑相遇,相差还有一尺。
更没有触到柳白的身体。
柳白身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君陌以青山打来的剑,便插在这道屏障里。
这道屏障,便是横剑的剑意,便是城墙。
君陌青山打的第二剑紧随而至。
同样悬停在柳白身前,无法破刺那道屏障。
没有人看到,柳白横于身前的那把锈剑微微弯曲。
虽然弯曲的程度是那样的微小,肉眼都几乎看不见。
紧接着是第三剑。
第四剑。
……
……
数十柄剑,连续破空如电而至,然后悬停在柳白的身前。
每一剑至,柳白手中的锈剑,便会弯曲一分。
直至最后,那把锈剑发出了明显的弯曲。
然而却没有崩断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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