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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客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问江湖
江湖上正是因为有了如此多的因事而异,才会导致各门各派的绝学都有不同程度的流传于外,比如说李玄都所学的“**履霜”,此法并非从玄女宗弟子的身上得来,反而是从一名忘情宗之人手中得来,虽然他未曾深究其中因果,但依稀记得那位忘情宗弟子的须弥物中还有一块定情玉佩,想来是有玄女宗弟子难耐寂寞,与这位忘情宗弟子定下终身,然后私下将师门绝学传给了情郎,最终落到了李玄都的手中。
“玄微真术”虽然是上成之法,但仅就单独的“散势法”而言,,正道之中还是正人居多。”
沈霜眉言语不输须眉:“我之所以如此厌憎这等道貌岸然之人,说到底是因为他们做了婊子还想要立牌坊,若是像邪道中人那般直接做了婊子,我倒敬他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
李玄都点头道:“正道之人既然打了替天行道的旗号,占了大义名分,也不怪世人对他们的要求更高一些,正所谓有得有失,正道占据大义正统,备受世人尊崇,那就不能肆意行事,邪道中人丢了名分,为世人所唾弃,却能恣意妄为,有得有失,所以在这一点上,正道中人却是不能与邪道中人一概而论。”
就在此时,临湖小筑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三人转头望去,只见无数烈火轰然炸开,火花四溅,无数湖水被生生蒸腾,化作白雾。
然后又见一道身影破开重重火焰和水雾冲天而起,舌绽春雷道:“你还不死?”
话音未落,一道刀光当空掠过,将另外一道身影斩成两段。
看到这一幕的李玄都轻声道:“左秋云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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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对错黑白
这座用心别致的临湖小筑算是彻底毁了,但身为其主人的宋幕遮却遮掩不住眼底的喜色,毁去区区一座临湖小筑算什么,就算把这座府邸全都毁了,那也值得。房子没了可以再建,只要风雷派保住了,那还不是想建几座就建几座?
现在风堂堂主公孙量死了,电堂堂主左秋云死了,还有雷堂堂主孙少宗也死了,只剩下一个雨堂堂主朱玉,也已是被降服,正如公孙量他们所设想的那般,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么便是贵为上宗的神霄宗也无话可说,现在公孙量他们已死,那位苏长老还能让朱玉做门主不成?
就在这位少门主心思几转之间,胡良已然从烟雾中大步走出,“大宗师”已经收归腰间鞘中,他一手牵着小丫头,另外一手则是提着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仔细望去,鹰目勾鼻,正是风雷派的电堂堂主左秋云。
出人意料,小丫头竟是没有太多惊慌之色,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见识了青鸾卫的阴险手段,也见识了号称皂阁宗“三炼”的“炼尸阵”,甚至还亲眼目睹了宫官亲自出手斩杀已经修成金刚之身的龙哮云,再柔软的孩子也会迅速坚强起来,现在这些倒是成了小场面。
胡良来到李玄都的面前,两人视线交触,然后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以两人多年的交情而言,早已做到心有灵犀,很多话不必放在明面上来说。
见到李玄都,小丫头立时抛弃了天良叔叔,小跑到哥哥身旁,拉住他的一只袖子,濡濡地望着他。
李玄都微微一笑,嘱咐道:“待会儿跟在你沈姐姐身旁。”
小丫头嗯了一声。
胡良玩笑道:“得,本来我在丫头心目中还能排个第二,霜眉来了之后,我连第二都排不上了,只能排个第三。”
李玄都笑道:“天良,你这话就不讲究了,大丈夫礼让女子孩子是理所当然之事,让你排第三怎么能是委屈?至于你不如我的缘故,哪就只能怪老天爷了。”
胡良佯怒道:“你懂什么,这叫男子气概。”
李玄都笑了笑,转头向宋幕遮说道:“宋门主,首恶已经伏诛,那些胁从之人不过是听令行事,按照江湖规矩,此乃公罪,公罪不究,所以还是少造些杀孽为好。”
宋幕遮立刻说道:“李先生仁善,我立刻去让他们停手。”
在宋幕遮离去之后,胡良忽然说道:“经此一战,风雷派元气大伤,派中高手近乎死伤殆尽,若是处置不当,怕是要落得一个岭秀山庄的下场。”
李玄都轻叹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不曾来到这里,公孙量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宋幕遮,那么风雷派仍旧还是江陵府的第一大派,我们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闻听此言,沈霜眉和周淑宁这一大一小女子都若有所思。
“当然是做对了。”胡良却是不经思索,稍稍拔高了音调道:“我们是宋老哥的朋友,不是风雷派的朋友,我们这次出手,是为了告慰宋老哥的在天之灵,可不是为了风雷派的繁荣昌盛,如今让宋幕遮接了门主之位,便是全了宋老哥的遗愿,如何算错?”
李玄都未置可否,又是轻轻一叹。
位置决定对错,天下事情坏就坏在这里,人人立场不同,大立场中套着小立场,都做着自认为对的事情,可因为立场不同之故,难免会有争执,若是谁都不肯让步,那么到头来便是一场生死之争。
这样的生死之争,其实是立场之争,就像正邪之争,文武之争,君臣之争,乃至于国与国相争,只有胜败生死,几乎不可化解。
李玄都收敛思绪,对胡良和沈霜眉说道:“我先恢复气机,还望你们两人中的一位来为我护法。”
两人对视一眼,沈霜眉开口道:“我和淑宁留在这儿。”
胡良点头道:“也好,那我过去帮着宋幕遮控制局势,以免再出什么意外。”
李玄都点头说了个“好”字,然后也不拖延,直接就在此地盘膝而坐,开始运转“玄微真术”的“聚势法”恢复气机,继而再以气机催动“坐忘禅功”的“枯荣相”,恢复体内的窍穴伤势。如今他身负两大上成之法,一者为佛家的“坐忘禅功”,可以愈伤,一者为道家的“玄微真术”,可以凝气,两者相辅相成,使得李玄都虽然还只是玄元境,却能做到迅速恢复气机伤势,比之先天境的手段还要玄妙。
大概过了四个时辰左右,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李玄都被沈霜眉从入定中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眼,望向沈霜眉。
沈霜眉指向大门方向,“有人来了。”
一行人在进门之后,绕过影壁,穿廊过堂,向他们所在的这座院落行来。
这一行人,俱是身着素洁道袍,比之正一宗的道袍也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素淡。
为首一名中年道人头戴五岳冠,又名五岳灵图冠,覆斗形,上刻“五岳真形图”,必须受过“天仙戒”者方可戴,通常只有道门“全真”一脉中德高望重的大师,才能戴这种服饰。可见这名中年道人的身份不俗。
在中年道人的身后还依次跟着十余名道人,都是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轻道人,统一背负七星长剑,气势非凡。
除此之外,每个人身上还各自佩戴有许多其他物事,诸如挂在腰间的口袋、铜铃、玉佩、绳索等物。
联想到风雷派的特殊地位,那么这一行人的身份便不难猜,正是神霄宗来人。
中年道人在迈入这座庭院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整整齐齐摆放的数十具尸体,最中间的则是已经身死的公孙量和孙少宗,还要再加上只剩下一颗头颅的左秋云,风雷派的三大堂主便算是在此聚齐了。
道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阴沉之色。
不用他说话,他身后就有一名年轻道人越众而出,朗声道:“宋幕遮何在?”
手持“风雷剑”的宋幕遮缓步上前,面向中年道人,剑尖朝下,抱拳行礼道:“宋某见过苏长老。”
道人扯了扯嘴角,“宋幕遮,你真是好手段啊。”
宋幕遮抬起头来,作惊惶状道:“苏长老!我、我不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道人轻哼一声,“知不知道,天知道,地知道,你也知道。”
宋幕遮无法,只能单膝跪地,道:“公孙量等人犯上作乱,现已伏诛,还请苏长老明示。”
胡良见此情景,轻轻一笑。
他行走江湖二十余年,眼力何等老辣,什么人没见过,眼前这位就差身上扛起一杆“正道人士”的大旗。
道人背负双手,双眼扫过院内四周,目光只是在胡良和沈霜眉的脸上略微停顿,然后负于身后的手掌做了个手势,跟在他身后的众多弟子立时心领神会,当即飞身掠出,占据各处位置,却是对院内众人形成合围之势。
直到这时,道人才缓缓开口道:“风雷派的堂主统共有四位,一下子便死了三位,只剩下宋门主一人,以及……”
道人稍稍停顿,目光再次扫过李玄都等人,声调骤然转冷,“以及这么多的外人,你说是公孙量等人犯上作乱,已经伏诛,可你却没有受半点伤势,你不过是一个玄元境,如何能够做到?贫道怎么觉得是你勾结外人,谋害本门弟子?”
说到这儿,道人已是疾言厉色,舌绽春雷道:“宋幕遮,老实回话,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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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一百四十章 上清正一
这一声大喝,当真如春雷炸响一般,响彻于宋幕遮的耳畔,不但使他耳中嗡鸣一片,而且震荡心神,只见他脸色骤然苍白,身形摇摇晃晃,眼看着便要站立不住。
胡良伸手托扶了一把,好让他不至于瘫软在地,同时对这个所谓的苏长老观感大坏,此人此举,伤人还在其次,根本目的是让宋幕遮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实在是其心可诛。
道人眯起双眼,望向胡良,“好一个‘西北一枭’,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出身于补天宗,如今这江湖却是让贫道有些看不懂了,什么时候邪道中人也胆敢来管我神霄宗的内事了?”
胡良行走江湖多年,早已见惯了所谓“正道中人”的嘴脸,比这更下作龌龊的亦不在少数,故而也不动怒,只是冷笑不语。
倒是沈霜眉颇有些见不得这种嘴脸,便要开口说话。
道人转头望向女子,眼神阴沉,冷冷道:“神霄宗清理门户,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金紫捕头’来指手画脚!”
沈霜眉勃然大怒,伸手按住腰间的雁翎刀,恨不得现在就拔刀一战。
只是被李玄都伸手拦住。
沈霜眉怔了一下,回头望向李玄都,李玄都轻轻摇头,沈霜眉在最初的冲动之后,缓缓松开已经握住刀柄的手掌,颓然叹息一声。
这种宗门大派的内事,当然可以掺合,只是必须有足够的身份才行,比如说正道十二宗的盟主正一宗,便完全可以插手其他宗门内务,这也是道门其他三宗将正一宗视作仇寇的原因之一。只是如果没有正一宗的体量,没有正一宗的地位,就贸然参与到这等大宗的家务事中,多半是死无葬身之地下场,而且死了也是白死,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上很难分出对错。
如今李玄都参与到风雷派的内斗之中,有宋幕遮的邀请,还不算不占理,可如果主动对神霄宗来人出手,那就是有理也无理了。
此时风雷派与神霄宗来人隐隐形成对峙之势,好似两军对垒。
李玄都排开众人,来到“阵前”,先是抱拳一礼,然后说道:“这位神霄宗的高人,不知能否先听在下一言?”
道人第一次望向这个不过玄元境的年轻人,神色微异,因为观其刚才的行径,无论是“西北一枭”胡良也好,还是那个身为六扇门“金紫捕头”的沈霜眉也罢,竟是隐隐以这个年轻人为马首是瞻,这便有文章了,江湖上素来以武力为尊,一个玄元境能让两个先天境心甘情愿地低头,那就说明其身份很是不俗,再联想到胡良曾经在朝廷做过副总兵,那年轻女子又是出身于六扇门,难不成这个年轻人是某位朝廷大员的嫡亲晚辈?
只是早在帝京一战之后,神霄宗便与如今的朝廷闹翻,倒也不用太过忌讳,道人冷笑道:“你又是什么来路?胆敢管我神霄宗的事情。”
出乎这位苏长老的意料之外,李玄都竟是从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玉牌,道:“我姓李,双名玄都,来自正一宗,若是诸位不信,大可去天师峰大真人府查问便是。”
在场众人纷纷望向李玄都手中的玉牌,“上清正一”四个大字极为醒目,
原本还高人一等的神霄宗弟子顿时便没了那股子跋扈气焰。委实是人的名树的影,正一宗能够成为道门祖庭、正道领袖,其底蕴实力已经不用多言,而神霄宗同为道门四大宗之一,对于这位自家“师兄”的真正底蕴,了解得远比别人更多,就说正一宗老掌教,贵为道门大天师,道法无边,名列老玄榜上,足以与清微宗的大剑仙一争长短,仅仅是这一点,神霄宗便比不了。
再说李玄都这块玉牌,正面浮刻有“上清正一”四个大字,背面篆刻“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放眼整个正一宗,就是许多先天境、归真境的高手都未必能拥有一块。
因为此牌与修为境界有关系,但无绝对关系。
放眼整个正一宗,号称弟子三千,能够悬挂此等玉牌的,不超过三十人,还要包括老掌教和现任掌教颜飞卿等人在内,可见这块玉牌的珍贵。
此时李玄都手中握有这块玉牌,便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正一宗,再从帝京一战之后,谁还敢在明面上公开招惹正一宗?
李玄都又晃了晃手中的玉牌,半点不曾露怯,真正将那种高门子弟看似谦和实则骨子里傲慢到极点的作态展现得淋漓尽致,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我此番前下山游历,因为早些年的时候曾与宋门主有旧,故而特来风雷派拜访,未曾想竟是遇到了三位堂主以下犯上之事,上有正道大义,中有江湖道义,下有朋友情义,我于情于理都应当出手相助宋门主。我要是袖手旁观,坐视不理,也就连人都不要做了。但不知我这样答话,苏长老认不认可?”
神霄宗道人眯起眼,轻笑道:“且不论你是不是正一宗的弟子,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贫道不能够不认可了,可也不能这么认可。”
道人死死盯着李玄都,沉声说道:“当年我正道十二宗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天下正道,推举正一宗为盟主,遇上有关正邪之事,各宗须得听从盟主的号令,原是不错。不过今日的风雷派之事,却是我神霄宗的私事,既没违背江湖的道义规矩,更与正邪之争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约束。请你回去转告颜掌教,我神霄宗可以不追究你们插手风雷派之事,却也不要得寸进尺。”
李玄都道:“说得好,那我请问阁下,何谓正道?”
道人眉头微皱,倒不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是不知道李玄都问出此话的用意。
“答不出来么?那便有我告诉你吧。”李玄都也不等他细细揣摩思量,直接说道:“大虑克就曰正,内外用情曰正,清白守洁曰正,内外无怀曰正,直道不挠曰正,诚心格非曰正,息邪讵诐曰正,淑慎持躬曰正,心无偏曲曰正,守道不移曰正。你且看这公孙量等人,身着夜行之衣,手持白亮兵刃,夜间来门主所居府邸,所图为何?可是正道?你方才说宋门主有意加害公孙量等人,就算宋门主设下了鸿门宴,难不成公孙量等人便穿着夜行衣前来赴宴?你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味颠倒黑白,可是正道?我正一宗身为正道盟主,见不正之事,自当主持公道,何来得寸进尺之说?”
对付道貌岸然之人,便要以毒攻毒,站在比他们更高的道理大义之上予以批驳,要么让他们现出原形,要么让他们认输投降,此时李玄都搬出正一宗的旗号,不但以势压人,而且还要以大义压人,牢牢抓住正道大义的名分,从道理上分出个高下。
苏长老脸色难看,心中暗骂公孙量等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穿什么夜行衣,死就死了,还露出这么大的把柄让人家拿着!现在让这年轻小辈用言语将他堵住,却是不好再说什么规矩道理了。
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心腹弟子忽然开口道:“据我所知,这些年来,也有几位正一宗高人不慎被邪魔所害,他们身上的玉牌便流落在外,你说你是正一宗的弟子,为何会与‘西北一枭’搅合在一起?莫不是你从某地捡来了这块玉佩,或者干脆就是邪道中人,冒充正一宗弟子!”
这年轻弟子是苏长老的心腹,颇有些智计,他的这番话,原本只是想扳回局面,却不曾想歪打正着,一语道破天机。




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一百四十一章 正邪之辨
虽说这块玉牌并非李玄都捡来,但的确不是李玄都之物,李玄都更不是什么正一宗弟子,只是他行走江湖多年,见惯了大风大浪,就算被人无意中道破了真相,也面不改色,只是轻笑不语,似是不屑反驳这等无稽之谈。
胡良和沈霜眉也不见脸色有异,唯独小丫头涉世未深,还不懂得掩饰自己情绪,脸上流露出几分慌张,虽然只是一瞬之间,但也落到了苏姓道人的眼中,他森然一笑道:“我看你的确不是正一宗的弟子,今日之事,与正一宗没有半分干系,你不须扯到正一宗头上,我倒要问你一句,你与这些邪道中人有什么勾结,设下了什么阴谋来对付我正道各宗?”
千年以来,正邪两道势不两立,双方互有胜败,缠斗不休,从而结仇无数,历数正道各宗,哪家没有血海深仇,有的师兄弟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邪道十宗,自是人人切齿痛恨,正道十二宗之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邪道十宗。
此时苏道人指责李玄都与邪道十宗勾结,便是要在言语中将他置于死地。
李玄都神情不变,淡然道:“这位胡兄弟早已脱离补天宗多年,所谓的‘西北一枭’也已经是陈年旧事,在帝京一战之后,江湖同道赠其‘西北一刀’的称号,这都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事情,苏长老咬住这点不放,由此认定我们是邪道中人,怕是有失公允。”
苏道人冷笑道:“一日为邪魔,便是终身为邪魔,邪道中人最是擅长伪装欺诈之术,包藏祸心,无所不用其极,如何能信!?”
“此言差矣。”李玄都毫不相让,针锋相对道:“岂不闻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岂不闻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所共知,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李玄都轻笑一声,似是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不屑之意,“我正一宗可以不计前嫌过失,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故能独尊为十二宗盟主,太平宗可以无欲无求,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故能贵为十二宗副盟主,反倒是神霄宗,呵!”
一声轻呵,尽在不言之中。
自始至终,李玄都一直都是以正一宗嫡传弟子的身份说话行事,处处秉持大义名分,若不是胡良和沈霜眉早就知道他的底细,恐怕也要被他骗了去。
苏姓道人勃然大怒,不过这份怒气也是半真半假,毕竟是混了这么多年江湖之人,这点养气功夫还是有的,不至于因为一番话就大动肝火,之所以要做出这么个姿态,说到底是他给自己找了个出手的借口。
万一此人当真是正一宗的弟子,日后正一宗追责起来,他也好有个“含怒出手”的说辞。
这便是老江湖和愣头青的区别,老江湖在出手之前,不仅仅把铺垫做好了,而且还要提前想好如何收官,能放不能收,那是莽夫行径,注定在这个江湖上活不长。
就在这思绪几转之间,苏姓道人已然出手。
他既然能成为神霄宗的七位长老之一,一身修为自然不容小觑,乃是不掺杂半点水分的归真境,别说区区一个玄元境,就是胡良和沈霜眉这两个先天境一起联手,他也丝毫不惧,先前不曾主动出手,说到底还是因为脸面而已。
道人一步跨出。
缩地成寸,于刹那之间,道人直接来到李玄都的面前,相距不过三步而已,几乎就是面对面了,一掌平平推出。
货真价实的“无极劲”。
李玄都无动于衷,一记“九宫拳”打出。
道人挨了李玄都的一拳,身形岿然不动。
反观李玄都,却是被这一掌打得向后倒滑出去。
道人嗤笑一声,“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一宗的嫡传,难道就这点本事?看来你这个正一宗的身份,的确不怎么靠谱。”
然后不等李玄都说话,他又是一掌拍出。
只见李玄都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向后倒飞出去,只是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身形,似是踏水凌波,脚下踩踏出一圈圈气机涟漪,竟是在空中稳稳倒退滑行,仓促却不狼狈,然后飘然落地,不曾激起半分尘埃。
道人略微讶异,“有些本事,只是不像正一宗的‘踏罡步’,倒像是玄女宗的手段!”
“那你看这个是不是正一宗的本事?”李玄都一指点出,指尖之上有赤色气息凝聚,在赤色之中又透出一抹重紫。
道人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几分凝重。
玉牌可以作假,可这“纯阳紫气”总做不得假,难道今天还真遇上了一个正一宗的嫡传子弟?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他想要收手也是不能,总不能让他这位堂堂长老去给一个小辈认输服软,那神霄宗的面子可就真掉到地上了。
道人心一横,原本只是出力三分,此时却是要出力八分。
见此情景,胡良和沈霜眉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沈霜眉伸手搭住腰间雁翎刀的刀柄。胡良则是直接拔出“大宗师”,双手握刀,手臂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如小丘岩石。
李玄都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摒弃疑惑杂念,全力运转“纯阳紫气”,然后踏出一步,双袖大张,一青一紫两道长虹掠出。
三人在瞬间形成了联手合围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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