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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客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莫问江湖
在左秋云身旁还站着一位神色枯槁的男子,正是如今风雷派中的第一高手公孙量,他双手负于身后,问道:“如何?”
左秋云望着桌上的卦象,“公孙师兄,你也懂得卦爻,不妨一起参详一下。”
公孙量没有拒绝,上前一步,看了眼这个卦象,说道:“是个极阳之象。”
左秋云抬眼望着头话,想来宗主也只能默许了。”
公孙量点头道:“正是此理。”
左秋云轻声道:“既然如此,我先去将那个孩子拿下,好让胡良他们投鼠忌器。”
公孙量沉声道:“先不要伤了那个孩子,稳住他们,等到神霄宗的援兵一到,是杀是抓,就是我们说了算,这风雷派也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如果不能拿下,就动用我们事先准备的东西,能拖一时是一时。”
“理会得。”左秋云应了一声,收起桌上的太平钱,往门外而去。
公孙量独自一人留在此地,眼神晦暗,喃语道:“强龙硬压地头蛇?”





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终是发难
这座两进的院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来历归属早已是无人知晓,最近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老仆守在这儿,直到昨天才陆续出现许多生面孔。
进了院子正门,绕过影壁便是正堂,此时正堂大门洞开,屋内已经坐满了各色人物。
主座上坐着本地的主人,神色枯槁,乍一看像个病秧子,可一身实打实的先天境修为却是做不得半分假,正是风雷派的第一高手公孙量。
公孙量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并不掩饰这一点。
他出身于江陵府常阳县的富户人家,家里有百亩良田,父亲是个秀才,娘亲则是个贤惠的传统女子,虽说没什么家世背景,也没有关系门路,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他的运气不错,在他八岁那年,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路过常阳县时前看到了他,一番摸骨看相之后,说他根骨不俗,将他带回了神霄宗,后来他才知道这个老道士是神霄宗的七位长老之一。
顺理成章,这位神霄宗长老成了他的第一个师父,教他剑法,教他掌法,教他拳法,教他炼体,教他炼气,引领他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及冠那年,他成为神霄宗的内门弟子,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他会像许多名门正宗的弟子一样,按部就班,修为境界和江湖地位缓缓攀升,最终在花甲之年或是古稀之年,接替他师父的位置,成为一宗长老。
不过所有的按部就班在他三十岁那年戛然而止。
因为,他的师父死了,死在一场正邪之战中,与一位邪道高手同归于尽。
人死如灯灭,人走亦茶凉。于是他也随之失势,本想改换门庭,无奈又站错了位置,最终被赶出神霄宗,沦落到属于神霄宗附庸的风雷派中,就像身在朝廷中枢的官员被贬谪到了地方。
本来这也无甚所谓,人生就是起起落落,有今日之虎落平阳,方有后日之东山再起。
他本想在风雷派大展拳脚,只是没想到那个风雷派的宋老鬼,却是把他死死按住,让他十几年都翻不了身。说起宋老鬼,平心而论,他还是服气的,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为人处事。
就算论起靠山,宋老鬼的背后靠山是堂堂神霄宗宗主,单凭他一个,也动不得宋老鬼。
人要想不被一口郁气活活憋死,就要学会认命,时日渐久,他也就熄了争胜心思。
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宋老鬼死了,死于所谓的阴阳宗“鬼咒”,他头你有勇无谋,结果你却把我们摆了一道,我还道你是那种故意藏拙之人。现在看来,道德圣人会有微小瑕疵,十恶不赦之人也偶有善行,你这个蠢笨之人偶然灵光一闪,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我这个说法仍不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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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冷月一锯
李玄都不是那种言语刻薄且喜欢奚落旁人之人,所谓言必有物,此时李玄都故意说出这番言语,当然是别有用意。
果不其然,原本还对李玄都有几分忌惮之心的孙少宗在听到这番话之后,顿时脸色狰狞,双目赤红,显然是动了真怒,再也顾不得什么布局不布局,便要与此人拼命。
孙少宗在怒极之下,一拳轰出,带起一阵凛冽罡风。
李玄都面对这一拳,用出玄女宗的“履霜”,身形翩然一转如穿花蝴蝶,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拳,以手中合拢的折扇作剑,轻飘飘地指向孙少宗的太阳穴位。
孙少宗不愧是被誉为面对先天境也有一战之力的天生武夫,战力惊人,强行扭转身形,伸手挡下李玄都的折扇,然后一脚轰然踩地卸力,在门楼上踏出一个大坑。
他扯了扯嘴角,再出一拳。
李玄都的脚下一点,身形向后飘然退去,一步一生莲,步步生莲。
孙少宗冷冷道:“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
李玄都没有说话,手中折扇向前一点,有剑气自生,激射向孙少宗的面门。
孙少宗一拳将剑气打散,满脸冷笑。
竟然还是个剑道高手?只是以折扇代剑,是否是太过托大?虽说剑道宗师素有“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说法,但凭你区区玄元境的修为,也敢如此行事?
孙少宗欺身而进,双拳不断与李玄都手中的折扇正面相击,一者为血肉之躯,一者为木纸之属,都不是坚硬之物,可此时却如刀剑相撞,铿锵金石之声不绝于耳。
李玄都手中的折扇不断变化各宗剑法,不仅仅有神霄宗的“太乙分光剑”,还有清微宗的“一剑化三清”、妙真宗的“太乙归藏剑”、慈航宗的“白莲四剑”、正一宗的“真武纯阳剑”、东华宗的“青莲七剑”,甚至是无道宗的“阴阳倒错剑”,变化无常,让人目不暇接。
若是有人观战,就只能看到李玄都手中的折扇如缭乱百花,始终不离孙少宗的周身要害。
孙少宗的身上不断平添伤痕,只是他一无所觉,出拳不停,而且拳势越来越快,好似狂风一般。
不知何时,他的双眼中染上了一层猩红之色。
宋幕遮曾经对李玄都说过,此人是在山林之中被野兽养大,然后才被宋老门主带回神霄宗,所以自小身上便带着一股嗜血兽性,若是身受重伤,身上的这股子兽性就愈发明显,甚至是要压过人性,这时候的孙少宗,就如一头嗜血猛兽,不但无视身上的一切伤痛,而且战力也会大大增加,就算是先天境高手遇上了,也要感到棘手。
但是可惜他今天遇到了李玄都。
因为按照道理来说,李玄都同样可以越境对上先天境而不落下风,先前他与沈霜眉的一番交手便可见一斑,若说沈霜眉年轻,与人交手经验不多,同样是先天境的孙鹄可是经验丰富,就算对上归真境龙哮云都能算是虽败犹荣,可在不防之下,也是被李玄都蕴含了“无极劲”的一掌拍在额头上,吃了个不小的暗亏。
再者说了,李玄都还有被无数登堂入室三境中人奉若珍宝的飞剑傍身,而且不是一把,是两把。
飞剑之强,已经不用再多赘言,这是所有未曾踏足出神入化三境之人的梦寐以求之物,一旦侥幸拥有,便是不敢轻易示人的心头之好,也是足以让人可以同时生出忌惮和觊觎两种心态的东西。飞剑之所以如此珍贵和稀有,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钱”字,且不说炼剑所需的天材地宝之花费,就说请动清微宗的铸剑大师开炉铸剑,便是一笔不菲的花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极品飞剑的珍惜程度并不逊于一些品相极好的须弥物。
从这里便能看出李玄都的家当之厚,不说其他物事,仅仅是两把品相顶尖的飞剑和一件品相上佳的须弥宝物“十八楼”,就算放在归真境修士之中,也是罕见,恐怕只有颜飞卿、宫官这等人物才能胜过他一筹。
只是因为在孙少宗的身后还有一个更为棘手的公孙量,李玄都没有提前暴露底牌的意思,故而没有动用飞剑,仍是凭借手中一把折扇与孙少宗周旋,就像是驯兽之人在逗弄一头还未被驯服的猛兽。
双方交手百余招之后,李玄都感知到有大队人马正朝这座府邸迅速靠近,于是不再留手。
之前他的几次“出剑”,都是死板套用剑法,无甚灵性,只能说中规中矩,这次不再拘泥于招数变化,一步踏出,手中折扇看似轻描淡写地一指。
一瞬间,剑气绵绵不绝,继而一涨再涨,隐隐有剑气转为实质剑芒的趋势,饶是已经兽性大发的孙少宗,也感知到危险,露出迟疑之色。
李玄都以手中折扇劈下,无非是一竖。
正所谓大巧不工,能直接杀人,便没有必要摆弄出太多的花俏招数。
面对这一剑,孙少宗怒喝一声,双脚狠狠踩踏,几乎要将这座巨大门楼生生踩塌,摆出架势要硬接李玄都的这一剑。
一声炸裂声响。
李玄都身形向后飘退,好似风中的断线风筝,实则却是将劲道尽数化解。
反观孙少宗,不但将脚下的门楼直接踩踏成一片废墟,而且双手双臂之上伤可见骨,鲜血横流。
李玄都飘摇落地,手中折扇指指点点,剑气激射如弓弩齐发。
孙少宗竟是被打得清醒过来,兽性全无,继而便是油然生出的畏惧。
眼前这年轻人分明未曾先天境界,为何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雄浑气机?又为何会精通如此多的各宗绝学?
孙少宗心生惧意与退意,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暂避锋芒,等待公孙量到来之后,再作打算,最起码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只是他想要向后退去的时候,李玄都竟是转瞬之间就来到他的面前,一扇点在他的心口上,力道不大,却刚好让他体内的气机流转一断。
孙少宗难以避免地身形一顿。
就在这一瞬之间,李玄都手中一直合拢的折扇终于展开。
刹那芳华,扇锋如刀,好似一轮弦月。
孙少宗的脸色蓦然变得惨白一片。
除了刀剑之外,江湖之上不乏各种奇门兵器,如正一宗的拂尘、太平宗的八部神通等等,折扇也可以划归为奇门兵器之列,只是方才李玄都一直用其作剑,让孙少宗下意识地忽略了他手中是一把折扇。
此时折扇展开,横掠而过,也大有名堂,乃是出自于牝女宗,有个颇有些诗情画意的名字,叫做“冷月斩花魂”,只是因为此招狠辣无情,且血腥无比,又被江湖中人唤作“冷月锯”。
顾名思义,不是斩,不是劈,而是锯,可想其中锋锐,也可想其中的残忍。
在平安县时,龙哮云便是死于宫官的“冷月锯”之下。
孙少宗缓缓低头望去,只见他的腰部位置出现了一条红线,刺目无比。
李玄都身形向后退去,面无表情。
江湖不是一方善地,每每提起江湖,总会夹杂着腥风血雨和刀光剑影,虽说李玄都不愿多造杀孽,但是到了不得不杀人的时候,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留手容情,甚至会有些残忍。
江湖中人,多是畏威而不怀德,唯有怀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方能震慑人心,继而以杀止杀。
片刻之后,孙少宗的上半身扑倒在地,艰难爬行,而他的下半身却仍旧保持着站立姿势,一动不动。
他整个人竟是被从中一分为二。
李玄都不再管他,燃起手中的“母符”,然后越过他去,迈步前行。




太平客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色如血
江湖就是如此,仇杀、情杀、内讧、争名夺利,杀人的理由各不相同,可从来没人觉得奇怪,若不死人,岂不是谁都能混江湖了?否则那还叫什么江湖。
就在李玄都与孙少宗交手的时候,风堂弟子、雷堂弟子开始大举进攻。
只见四面八方不断有身着黑衣之人出现在墙头上,皆是以黑巾遮蔽面庞,本来按照公孙量和左秋云的设想,这应该是一场阴险至极的夜袭,先是悄无声息地杀死所有暗哨和巡夜弟子,让他们死得无声无息,死前无法做出任何挣扎,然后慢慢蚕食,将直属于门主的弟子消灭殆尽,最后只剩下一个宋幕遮,还不是任人拿捏。
只是他们小看了宋幕遮这位少门主,毕竟老门主执掌风雷派多年,根基深厚,所以宋幕遮在几位堂主身边也早早埋有暗手钉子,提前得知了两人的夜袭计划,故而也有防备。
在这些黑衣人跃下墙头的时候,府邸各处顿时挂起无数大红灯笼,连接起来好似一条火红色的长龙,将黑暗驱散,使得偌大一座府邸灯火通明。
这些趁着夜色而来被不速之客们,在无数灯笼之下,自是无法再借着夜色藏身,无所遁形。
神霄宗和妙真宗,都是极为擅长结阵对敌,妙真宗的“紫薇南斗阵”和神霄宗的“真武北斗阵”并列齐名,大到一山一地的护教大阵,小到门下弟子结成阵势对敌,都可以运用。此时宋幕遮手下的弟子结成“真武北斗阵”,七人成一阵,七阵又结成一座更大之阵,面对来犯之地,四十九名嫡系弟子,四十九把佩剑,被剑阵合力于一处,剑气充沛缭乱,摧金裂石。
虽然风堂和雷堂的弟子人多势众,但是面对这座四十九人大阵,也是倍感棘手,就像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另一边,李玄都将孙少宗斩杀之后,虽说让许多风堂弟子和雷堂弟子为之胆寒,但还不至于让他们就此退去,毕竟江湖争斗,只要不是境界差距太多,多半可以行围杀之举,当年承天门一战时,那位青鸾卫都督的下场便是明证。
少顷,忽听破空声响,只见又有一拨人乘夜色而至,同样是人人身着黑色夜行衣,只是脸上覆有黑铁面具,手执长剑,隐隐将李玄都围在中间,封死了所有退路。
最后则是一名脸色略显苍白的年轻人,衣衫华贵,相貌英俊,剑眉星目,一看便不是寻常的风雷派弟子,说不得是公孙量或是左秋云的亲近晚辈。
年轻人望向李玄都,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个字:“杀!”
围住李玄都的所有剑士应声而动,对李玄都形成前后左右四面夹击之势。
李玄都只是展开手中的折扇,身形一掠。
“冷月锯”如弦月的光华一闪而逝,于刹那之间照亮了夜色,待到李玄都的身形重新出现在原地,在他前后左右各倒伏了一人,皆是被一分为二。
“冷月锯”的速度太快,也太过锋芒难当,这些剑士竟是没有第一时间感觉到疼痛,直到他们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下半身还站立在原地。
一时间,剑士濒死的惨嚎声不绝于耳。
那名年轻人的眼皮微微一跳,不用他出声,已经有人出剑,给了这些剑士一个痛快,也算是让他们及早解脱。
李玄都单手负于身后,折扇挡在胸前,扇面上不曾染血半分,但是在他脚下却有鲜血涓涓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他在拜入师门的第一天,师父就告诉他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无论用何种辞藻修饰,剑永远是杀人之器,剑术也永远都是杀人之术。虽说他觉得这个说法有待商榷,却又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反驳,那也只好认可。
李玄都不喜欢无所谓的杀人,但是该杀人的时候也从不吝于杀人,尤其是行走江湖,不杀人不足以立威,不立威不足以止杀。
见如此情景,剩余的几名剑士心知不妙,萌生退意,但身后的首领没有开口发话,谁也不敢擅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李玄都冲杀过去。
虽然李玄都的手段狠辣,但这些风雷派的剑士也不是第一天踏足江湖的雏儿,久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谁还没见过点血腥?此时这几名剑士身陷死境,倒是被激起了血性,不再有丝毫顾忌,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架势向李玄都冲来。
如果实力相差不大,拼命自然有用,可如果实力差距太大,拼命就成了枉送性命。
李玄都不紧不慢地身形腾挪,不再杀人,而是以手中折扇断去这些剑士握剑的手掌,虽说以后会变成半个废人,总好过彻底丢了性命。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年轻人终于是按耐不住,在李玄都再出手斩断一名剑士手臂的间隙,猛然跃入阵中,手中同样握有长剑,剑身之上的剑气绵绵不绝。
此人竟是也有玄元境的修为,虽然比不得天赋异禀的孙少宗,但也不容小觑,由此可见身为神霄宗“嫡出”的风雷派底蕴之深厚,远非静禅宗“庶出”的龙氏可以比拟,至于身为太平宗“私生子”的岭秀山庄,更是难以望其项背。
只见他手中长剑的剑气一涨再涨,隐隐有剑气转为剑芒的趋势,然后直直刺向李玄都的胸口。
李玄都将手中折扇合拢,搭在剑脊上,轻轻往下一压。
年轻人立时握不住手中长剑,“当啷”一声落地。
李玄都手中的折扇再顺势向前一探,压住年轻人的手腕,迫使他整个人不得不半跪在地,站不起身来。
他竭力抬起头,咬牙问道:“你我同是玄元境,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李玄都平淡道:“有些事就是没有道理的,凭什么颜飞卿能以纯阳之道入归真境,有些人却今生无望抱丹境?凭什么老玄榜上的神仙们长生有望,寻常百姓却是人生七十古来稀?凭什么有人生来就能坐拥天下,而有些人却要为了温饱而奔波劳碌?这种道理等你死了去问老天爷,看他会不会告诉你。”
话音落下,李玄都一直负于身后的手掌拍下。
虽然不见丝毫气机凝聚,但却有举轻若重之感,正是神霄宗大名鼎鼎的“无极劲”。
年轻人脸色骤变,顾不得自己的手腕被压住,身形强行前后退去,虽然堪堪躲过了这一掌,但是挣脱的代价也十分巨大,整条手臂软软地垂落下来,已是骨骼尽碎。
李玄都欺身而进,又是一掌拍出,隐隐有风雷之声传出。
只剩下一只完好手臂的年轻人无奈只能用这只手臂抵挡,可又如何敌得过“无极劲”,伴随着一阵“咔嚓”声响,这只手臂也随之骨骼尽碎。
双臂尽断的年轻人被李玄都最后一掌拍在胸口位置,整个人向后腾空飞出十余丈的距离,落地后喷出一口鲜血,彻底昏死过去。
原本这名年轻人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只是他久在风雷派中,未曾独自行走江湖,又有长辈庇护,鲜有与人交手经历,就算是交手,也大多是点到即止的切磋,搏杀经验与李玄都这等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老江湖不可同日而语,而且李玄都身负多家绝学,与人交手时往往能出人意料,防不胜防,就算是先天境高手在不明底细的情形下对上了李玄都,也难免要手忙脚乱,这名年轻人的迅速落败,确实在情理之中。
年轻人落败且生死不知,再加上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和一众抱着断手哀叫惨嚎的剑士,再无人敢来李玄都面前找死。
李玄都转头望去,临湖小筑那边已是火光冲天。




太平客栈 第一卷 此生浮沉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杀人放火
此时的临湖小筑不复先前美景,已是燃起了熊熊烈火,使得这座颇有雅意的别院变成了一片火海。
胡良一手抱着小丫头,一手握有出鞘的“大宗师”,狂奔于火海之中,偶有几名靠着“火遁”藏身于火海中想要伺机偷袭的电堂弟子,都被胡良一刀削去头颅。
胡良虽是出身于补天宗,但离开补天宗后却是投身军伍,此时出手,完全是沙场悍卒厮杀的的风格,粗朴无华,每一次出刀但求快而猛,不求繁复精妙,刀刀干脆利落,收放自如,一刀不中则已,一中必是取人性命,哪怕是熊熊烈火拦路,也被凛冽刀气直接从中分开。
胡良凭借着手中宝刀和一身先天境修为,竟是从这火海之中生生开出一条生路。
不过此时的胡良也动了几分真火,大声骂道:“好狠的心思,竟是用了太平宗的‘凤眼子’想要把老子活活烧死,那也别怪老子刀下无情!”
胡良怒喝一声,一刀重重斩下,磅礴刀气落在湖面之上,立时卷起“千层雪”,层层白浪肆意炸裂,逼得藏身于湖下之人不得不跃出湖面,正是电堂堂主左秋云。
他本想先伺机将周淑宁擒住,好让胡良和李玄都投鼠忌器,却不曾想胡良对此早有防备,一直守在小丫头的身旁,有几个偷偷潜伏进去的好手都被胡良一刀斩杀,无奈之下,他只能动用早已准备好的众多“凤眼子”行险一搏,就算不能烧死胡良,也要将其困住,哪曾想胡良竟是这般强悍霸道,在他引爆众多“凤眼子”之后,还是一人一刀强行冲出了火海,而且还发现了他的藏身之处,这让一直信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左秋云措手不及。
胡良一步向前踏出,于湖面上踏波而行,手中“大宗师”光华流转,照耀得胡良的半个身子都熠熠生辉。
见此情景,左秋云哪里还有正面力敌的心思,脚下一点,以术法卷起层层水雾,飘飘渺渺,隐去自己的身形之后便要飘然退去。
江湖人中多的是武夫,少的是方士,左秋云之所以能位列风雷派四大堂主之一,就是因为他乃是纯正方士出身,精通种种术法,而左秋云又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不擅与人正面敌对,喜好迂回,与人厮杀的本事未必多强,可保命的本事却是不少。
此时他便用出了一门出自神霄宗的术法,名为“水亭”,可以借助水势隐藏身形,同时也能遮蔽自身气息,水势越大,这门术法的效果也就越好,此时他在小湖之上,虽说比不上大江大河,却要比大雨时节的效果好上许多。
暴怒之下的虬髯刀客,气势惊人,气盛则刀强,何况“大宗师”本就是一件让无数江湖人都要垂涎三尺的神兵,一时间小湖之上,刀光绚烂,罡气激荡,使得湖水激荡,化作无数水雾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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