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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勿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初七
生人勿近
作者:林初七

大雪封山那年,我娘光着屁股在雪地里哭,然后被我爹活埋了。所以直到今天,我也不敢相信自己还有命说这些,尸身不腐旱骨桩、冤魂索命倒踩香,三更半夜鬼抬轿,午时三刻关阴亡诡谲的迷雾下,藏着生人勿近的鬼脸。奶奶说,别讲鬼故事,因为啊,鬼也喜欢听故事ps近期跟个二孙子似的在打广告,所以更新龟速,要想小七蹦跶,赶紧用手上的票子砸我菊花已经洗干净了,菊花一紧,火速更新本人qq1425692591,欢迎骚扰,本人格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吾将上下而求索。





生人勿近 第一章 虎撑
旧时的老北京走街串巷都能听到各种吆喝声,生动风趣,十分动听。可是也有一些行当是不吆喝的,号称“八不语”。分别为剃头、行医、锔碗、修脚、劁猪、绱鞋、粘扇子、卖掸子。
“八不语”因其民间禁忌而不能开口吆喝。比如卖掸子的,要是吆喝“好大的掸胆子”那不得把人给吓跑了。
于是为了克服叫卖的局限,“八不语”巧妙地运用了代声,也就是敲击器物宣传。比如收金银的打小鼓,剃头匠的唤头儿、换香油的小梆子,卖炭翁的拨浪鼓,算命师的报君知。
而行医者,身背药箱,肩搭褡裢,右手举一幌子,左手摇一手铃,手铃一晃,哗啷作响,住家就知道是郎中先生到了。
这手铃便是行医先生的代声,称之为虎撑。铜质圆环,套在大拇指上,小巧玲珑。
我能知道这些,是因为邹二爷。
邹二爷的来历已无从知晓,喇子山的人都称呼他为邹瞎子,唯独我奶要我叫他二爷。
我叫林初七,因生在大年初七,中国的传统习俗正月初七为“人日”或“七元节”。也就是人类的生日,俗称人日子。“正月初七,主小孩”,取这名字是希望我年寿绵长。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从小就与同龄的小孩子瘦一圈,体弱多病,细胳膊小腿,一副走出门就要被风放倒的模样。再加上我那瞎了的左眼,戴上黑色的眼罩,就跟海盗船长杰克似的,自然没有人稀罕搭理我。
其实我也算不得真瞎,只不过是左眼看不清楚罢了,那这不是废话嘛。我奶告诉我是因为小时候发了场高烧,病急乱投医被蹩脚医生胡乱开药害了我的左眼。
正因为不受乡亲的待见,我们这对喇子山的大小瞎子才显得更加亲近。
小时候村子还没拉上电线,按自嘲的说法就是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所以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放完学拿着小板凳屁颠屁颠地跑到破庙听听邹二爷“讲古”。
邹二爷有满肚子的“古”可讲,从他嘴里顺出来的东西,丝毫不亚于说书人的有趣,一些民间趣闻怪力乱神自然不在话下,甚至还会掺杂些许荤段子,极大程度的满足了我这小破孩的好奇心。
说起来,有两件事是我自小就感到奇怪的。
一件是有关我父母的,俗话说扇风的蒲扇,女人的嘴。都是用来煽风点火的。农村人喜欢搬弄是非,没事聊聊八卦充实业余生活。
这不,七嘴八舌地编排出了这么一句风言风语林家小子邹家姓,大小瞎子出喇子。按现在的话说,就是邹二爷算是“隔壁老王喜当爹”。
每次被村里的小孩笑话,我又打不过他们,所以我就哭着跑回家问我奶,我爸我妈到底去哪了。但是两片嘴唇刚打完,我奶的脸色就变了十八番。
起初她还对我好言相慰。但是问得多了,干脆不说话,自个儿躲屋里淹水珠子。时间一长,我看不得她老人家受苦,所以也不敢再提。
第二件事是有关邹二爷的。听我奶说过,邹二爷原本不是喇子山人,十几年前流落到了喇子山,在我家后头的破庙落了脚。
我得见虎撑是在七岁那年,与往常一样,我奶要我给二爷送饭。
可我前脚刚踏进破庙,就听到了一阵清脆的,似铜铃般的声响。我猫在偏门,看见了二爷拿着一串玄黄色的圆环摇晃,跪在地上的人就跟二愣子似的颤栗哆嗦。
说起那人我倒认得,是村头口的林老九。此时的他嘴里咬实了三支香,老眼紧闭,双手合十地跪在二爷的面前。
接着,二爷收了虎撑,拿出胸口的大圆镜子。说来这镜子我是见过的,因为二爷时常拿着它倚在庙门口擦拭,每次被我撞见,便是一番呆愣出神的景象,然后偷偷掩去一丝泪痕。
那圆镜足有巴掌大小,周边镶刻着奇异符文,上面刻着五个穿肚兜的大胖小子。
拿出圆镜后,二爷神情肃然地将手掌贴在了上面,只见红光微漾,一缕缕青烟像细虫般摇曳而出。
簇着烟儿,他摆出四只茶杯,叠成金字塔模样,从上至下倒满为止。
一切妥当,二爷清咳一声,念道“虎撑一响你细听,朗朗乾坤自分明。先生在前问你话,座下何人报上名”
二爷跟唱了段大戏似的,林老九听罢,竟全身开始抽搐,侧脸与脖梗处青筋突兀,面目恐惧。
“老先生是个能人,请不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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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谈话我已经记不得,只知道两个人似乎争吵了很久,然后放地上的四只酒杯突然坍塌,茶杯碎裂,茶水倾覆。
最后不知道二爷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林老九顿时安静了下来,若有所思。
时隔多年,现在回想起来,恐怕那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鬼神之事。当时二爷又拿出虎撑,喃喃一番,然后大圆镜子里的小人忽闪忽闪的。林老九摇晃了许久,然后像大梦初醒一般对着二爷拜谢。
说来也郁闷,那天之后,林老九儿子娶妻,在村里办了场热闹的喜事,然而七天之后,身体健康的林老九却离奇的死在屋里,嘴里还含着笑容。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的根缘由在,除了二爷。但是自此以后,时常有人来破庙寻找二爷。
在我的记忆里,另一件鬼神之事也是不可不说的,因为它差点要了我的命,但是却彻底颠覆了我的命运。自今我奶时常念叨“小七差点死在了旱骨桩的手里。”
我奶念叨的旱骨桩也称旱魃,旱魃是山海经中所记述的第一只僵尸,是传说中能引起旱灾的怪物,是变种的僵尸。
但是我所说的旱骨桩并非这种传说中的怪物,也许现在旱骨桩已经不复存在了。因为农村的死葬方式有了很大的变故,不再施行土葬,而是便宜行事的火葬。
我那个年代的农村,旱骨桩是真实存在的。人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由于风水所变。变为旱骨桩,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骨桩夜间会往人家里偷水喝,甚至害人。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
老人家常说天不下雨,缸无水,旱魃跑到家里来喝水。说的就是这旱骨桩害人的事。所以旧时的农村社会才会有“打旱骨桩”这一新鲜事儿。
十二岁那年,正是满山撒野的年纪。那时候很是流行弹弓,削根树杈崩条牛皮,用石头子崩鸟玩儿。那时候麻雀为害,上头也没下啥文件不能打鸟,加上喇子山是地道的丘陵地形,树林不少,各色的鸟类很多,所以用气枪打鸟的人很多。
我放学后看见很多板寸头的小青年扛着气枪,大夏天中午也不回家,一时玩心大起就晕着头跟上去凑热闹。
跟着他们走了很远,那时候村南煤矿刚崛起,要通铁路。我们到了铁路上,工人们正在吃午饭,这时从工地里涌出好大一伙人,带头的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一群人提着铁锹棍棒,吆喝着要去打什么旱骨桩。
我看着郁闷,那小青年眼睛放亮地对我说道“小瞎子,你赶紧回家吧,晌午头,鬼玩猴,别在外边闲逛了。我也不打鸟了,你别跟着我了啊。”
我一听没戏了正想回家,但是那老人带着一群大人冲了过来,小青年问他二叔,哪闹旱骨桩了我有气枪能帮上忙。
带头的老人说你有枪,又年轻,火气旺,正好能冲冲旱骨桩的阴气,不过一会打完了可别乱说去啊。
小青年赶紧答应,扛上气枪加入了队伍中,一伙人离开了工地走进了野地。
我当时心想,旱骨桩肯定是像野猪什么似的野东西,说不定我的弹弓也能派上用场,加上好奇心的驱使,就别着弹弓远远地跟上了。
可是这一去,却坏事儿了。




生人勿近 第二章 打旱骨桩
我跟着那些打旱骨桩的就到了村西头的乱葬岗,这地方我并不陌生,小时候上学就得经过这里,每次临行末我奶都得嘱咐一句到了村西头别瞎呼咧嘴皮子。
乱葬岗有许多圆鼓鼓的土坟包,白色的布条纸钱遍地,被风一吹,打着旋儿飞转,周围的树木全死绝了,几只老乌鸦耷拉着脑袋观望着人群。
那领头的老人到了一座新坟上,人群顿时开始一阵骚动,我也老远就看见了新垒起的坟头上有一个黑黝黝的小洞。
我像只好奇的小猫一样钻了进去,他们关心旱骨桩也顾不得我。我就听见大家议论,说什么果然是旱骨桩作祟。
这时那老人就对旁边的妇女说“我让你昨晚放当屋里的一碗水今儿早上是不是没了”
那妇女答道“是啊,他大伯,我都是照你的吩咐做的,家里水缸不留水,只在当屋里放了一大海碗的清水,今儿早上确实没了。”
老人就说“那就好,这东西现在还只是喝水,没害家人,要是时间一长,成了精,那害的可就不止你们一家了”
那女的听完就哭咧起来,抹着泪水珠子“我也没想到啊,孩子他爹这么难伺候,活着的时候就没少遭罪,死了还不让人省心,这可怎么活啊”
老人笑了笑“大嫂子没事儿,幸亏发现得早,这东西还只是只没投成胎的怨气鬼罢了,既然送不走它,那咱们就合力把它灭了,保你一家平安无事”
我当时听着也是莫名其妙,但是也懂“闷声发大财”的道理,索性静静地在一旁观望着。
只瞧见老人指挥大家刨开土坟,那女的还一边喃喃自语,现在想来应该是经文无疑了。
挖了没多久,坟土退尽,棺材盖先是露了出来。我看到满带泥土的棺木,顿时一阵兴奋,小孩子嘛,只知道好玩儿没想别的,可是当棺材被拉出来的时候,我顿时感觉浑身不对劲儿了。
起先的感觉是冷,再然后就是寒了,按理说现在是狗打哈喇的六月半,热得冒泡,怎么四周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呢。
这棺材一出土,重见天日,不仅四周的温度起了变化,四周的鸟兽也开始异常,原本充当看客的乌鸦惊叫几声就没影了。我知道这不是啥好兆头,乌鸦吃死尸,晦气得很。
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这大夏天的,棺材全身却是湿哒哒的,刚被拉上来的时候还往坟坑里滴水。按理说,我们这里已经半个多月没下雨了,坑里应该连泡尿都没有,棺材怎么能漏水呢
正郁闷的时候,几个小伙已经合力将棺材挪到了空地上。在场的人都开始感到一阵寒意,经不住开始搓手取暖起来。
老人指着棺材就说“现在棺材被阴气吸住,打不开,等太阳晒过了头顶咱们再动手。”
他又叫过妇女指着棺材底下一个人头大小的洞口说道“大嫂子你看,这就是那东西的出口了,如今没别的法子,只能火化了。”
说话间,就有人拿来柴火围住了棺材,老人取了些石块将棺材底的洞口封住了。他们把火生得老旺,足有我的个头一般高。
大火一烤,棺材里的水就跟不要钱儿似的流了出来,老人考虑周到,老早就在水流边上挖了一道小沟,将水导回了坟坑。
随着大火炙烤,棺材流出的水越来越少,这时有人喊了一句动了棺材动了
老人吩咐立即开棺,大家伙拿起家伙什儿就开砸,一副农民起义闹革命的模样,我当时的印象就是这样,还好奇地想,住在棺材里的那位“老潜水员”究竟长啥样。
棺材盖被他们嗵嗵一阵乱拍,一股小水流又从棺材当口流了出来,不过水势要比之前小得多。
老人眯着眼看了看太阳,又查看了一下棺材底,然后对女人说“大嫂子,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
那女的就哭啼起来,呜呜咽咽的“我也没啥要求,只求娃儿他爹别再折腾我们,其他的您老就看着办吧。”
老人点了点头对大家说道“各位乡亲啊,今天咱们开这棺,是为了除害,是积德的,如果有什么顾及的话,就靠后一些吧。”
此话一出,大家更加振奋起来,那个领我打鸟的青年表现的十分踊跃,拿着气枪对着棺材叫道“快开棺吧,我倒要瞧瞧这旱骨桩长啥鸟样”
一个小伙用粗钢纤子插进了棺材钉里,然后一用力就撅掉了,大伙儿吆喝着用工具将棺材盖一掀,厚厚的棺材盖哐当儿砸在了地上扑了不少灰。
这时我就看到一股浓浓的白气从棺材里冲了出来,一股凉气袭了来,在场的人牙齿哆嗦得掐架,浑身直打着冷颤。
老人叫道“妈的,太厉害了,把棺材板拆了,让它化得快一点”
几个人一鼓捣,棺材板一拆,终于让我看清楚了这位“老潜水员”的庐山真面目,可是这一看,却让我足足发了三个月的噩梦,甚至让我从此以后对游泳这一项运动,深恶痛绝。
那位“老潜水员”的姿势非常奇怪,整个身子弯得就像一张弓,一颗黑头十分用劲儿地往上伸,嘴巴张得能放进拳头,腐烂的嘴唇里搭着两根寸长的獠牙。
最让我害怕的是那张脸,青绿色的皮肤,长满了清晰的白毛,眼窝子渗出了黑水,手上的指甲长得卷曲了起来。
我原本胆子就小,被这不似人样的“老潜水员”一吓,小手一哆嗦,手上的弹弓掉了,就急忙去捡。
这时,那老人立刻注意了过来,叫道“这里怎么会有小孩这还得了”
我被他这么一喊,以为他要抓我见家长,就赶紧儿往后撤,可是这一退就坏事儿了。
我的身后是刚才刨开的坟坑,现在积满了水,我被唬得扑通一声,一股脑的就像下饺子似的掉了进去。
这坑刨得着实很深,而且水很凉,刺骨的那种,我淹在水里喝了一肚子的凉水,浑身不舒服。
老人用铁锹把我捞了上来,把我带到了火堆旁边“小娃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拿气枪的青年就说是跟他一块来的,老人就搓着我的小手问道“还冷不”
我以为自己闯祸了,不敢乱说话只愣愣地摇摇头。
老人就说“这旱骨桩阴气很重,湿气也很大,大人接近的话,还勉强受得了,小孩子只怕要遭些罪受,不过我们人多,阳气重,一会儿打完旱骨桩就应该没问题了。”
这时有人喊了句开始化了。大家伙就凑回到了棺材前。
那女的在火堆旁边烧了黄表纸,然后磕起头说了一通子话。半袋烟的功夫,那“老潜水员”开始冒白雾,伴着一声细小的哧哧声,就跟热粥泼雪一样化成了白乎乎的粉末,连骨渣子都没剩下。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大家把粉末和棺材收拾起来,重新刨了坑一块埋了,这旱骨桩才算打完。
那老人问我还冷不冷,要让打鸟的小青年送我回去,我当时嘴犟,只管说没事。
回到家后,我自然不敢把打旱骨桩的事告诉我奶,只说到溪口捞鱼去了,可是当晚却出事了。
其实,从乱葬岗回来之后我就发觉不对劲儿了,我的肚子胀得难受,而且还很凉,喜欢说胡话,神情恍惚,恐怕是喝了一肚子旱骨桩化成的尸水,受了阴气。
现如今想起来,我当时得的就是你们所谓的“神经病”吧。




生人勿近 第三章 还眼
从乱葬岗回来之后,我就感觉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头热肚凉,我奶吓得哭花老眼,急忙请来了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三叔公。
三叔公就问我下午去过哪里。
我知道如果再不说实话,恐怕自己的小命就要这么交代了,所以一五一十地把跟着去打旱骨桩的事说明了。
三叔公听完,脸色铁青,说是坏事儿了。
旱骨桩的形成并非偶然,或死得不干净,或下葬的日期不对,或葬后久雨不晴。再细想一下下午那个女人和老人说的一通子话,料定是第一种情况无疑了。
而且,我还掉进了坟坑喝了一肚子的尸水,阴气缠身,那旱骨桩怨气未散,只怕是想借我的身体继续作祟。
我奶就着急问三叔公有啥办法搭救。三叔公摇头轻叹,说怕我是过不了今晚了,赶紧安排身后事吧。
可是我奶说啥也不认命,我可是咱老林家好十几代单传,比那国宝大熊猫还珍贵了去。
那三叔公是个秃瓢,喜欢一边摸脑瓜子一边寻思,结果还真被他“大脑袋正亮”了一回。
三叔公笑道“他奶,还记得十几年前不,娃儿她娘就是被撞了。”
被撞是隐晦的说法,科学点叫“癔症”,通俗点叫鬼上身,说白点就是神经病,歇斯底里。
我奶一听,一直紧绷的老脸顿时绽开“对啊放着跟前儿的神仙不请,还到处去烧香拜佛,瞧我这老糊涂”
我当时也没听明白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啥乌鸡白凤丸,我的病又跟我娘有甚八竿子关系。我只知道我还没想明白这些,就已经晕成一盘菜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看见的,不是阎王小鬼,也不是啥大罗金仙,是喇子山破落户,邹瞎子邹二老爷。
可是当时的情况却让我傻眼了,屋里到处湿哒哒的,一副洪涝过后的模样,锅碗瓢盆还搁那儿漂着呢。
我感觉全身酥麻,眼珠子往下一打,嚯舌头上扎着一寸来长的银针,肩膀和胸口处也扎上了。
而且我注意到地上摆着四只破裂的酒杯,和那面大圆镜子,与我七岁那年在破庙看到林老九的光景并无二致。
这当头,二爷拿着虎撑一晃,念叨一句我奉神针封鬼门,送请地府虚无地
只瞧见一缕青烟从我嘴里逸出,然后随着虎撑的导引窜进了大圆镜子,五个大胖小子在镜子里飞快地转圈打转。
“小七,感觉咋样”二爷问道。
“疼”。我捂着左眼喊道。
二爷解开我的眼罩一看,脸色顿时就变得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自喃道“想不到这十几年都没事,被这旱骨桩一闹,阴气窜进眼窝子,新疾旧患,雪上加霜,再强压的话恐怕有损心神。”
啥叫有损心神就是损心伤脑变脑残。如此一来我奶自然不乐意了,说啥也要保住我这林家的小命根。
“他奶,前头咱说的话还作数不”二爷回头问道。
“只要能救娃,我啥都答应。”
我就纳着闷了,我奶到底答应二爷啥了,总不会是让我认邹二爷亲爹吧
不过得到了我奶的准信后,二爷似乎下了决心,撩开了一直盖住左眼的长发。
这左眼算是二爷最神秘的地方,喇子山的人都说邹瞎子,左眼镶锭金银子。意思是二爷瞎得不干脆,别人瞎了都大大方方地显露出来,唯独二爷偏要藏着掖着。
可是他这头发一撩,着实唬了我一跳,对啥发誓我都敢,太特么唬人了
不是二爷左眼真的藏了锭金子,是二爷的左眼压根儿就没瞎。能眨巴打转瞎骨碌,那能算得上是瞎吗
挺讽刺的,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一个被叫了十几年瞎子的人,眼珠子却好着呢。
“小七,今天我把你的东西还你,可以让你重获光明,但是往后的种种可能需要你独自面对,你愿意承受吗”二爷问我。
我只想问一句,什么情况啊但是看他和我奶的神情就知道,我只剩单项选择题了。总之甭管咋地,只要不让我变吴老二就成,当时的我如是想到。
见我木讷地点头,我奶就哭了,说什么十几年了还是走到这一步,这都是命啊。我自己啥命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现在疼得要命。
二爷领着我进了里屋,撸起袖子,露出了两条竹竿般纤细的手臂。
这时,我注意到二爷的两只手腕上有两圈黑色的伤痕,甚至凹进皮肉,手腕上的筋脉都突了出来,看模样是有些年头了。
还没等我细细猜想这伤痕的来历,二爷已经拿出了虎撑,一边念咒一边摇晃。
然而这次的铃声却不像先前听到的,林老九那次的铃声,急促杂乱,就跟筛豆子似的,有一股压迫之感。但是这次却异常轻缓,说起来倒是有些动听。
可是听着听着我就困了,眼睛一黑就浑然不知了。但我做了一场梦,梦见在一个大雪飘忽的雪地里,我跟着一只棺材在走。
没错是棺材,那棺材被几个人抬着,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看到棺材我就想起那位“老潜水员”,想起它青绿色的皮肤,白色的长毛我就打颤。于是我就跑,可是我一跑,身后的棺材转身追来。
还没跑上几步,斜刺里就冲出了一只大公鸡,鸡冠红得发紫的那种,这只家禽扑腾起来撞在我的身上,也不知道为啥我的身体好像很轻,被公鸡一撞飞到了棺材上面。
还没来得及喘气的功夫,哐地一声棺材盖打开了把我陷了进去。我对着棺材板一通乱拍,眼看着棺材盖就要关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一阵刺痛,脑袋好像被针扎了一下,身体一个哆嗦,猛然间从梦中惊醒。
我清醒时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我奶正摸着我的额头试体温,看到我清醒她老人家老泪纵横地笑了。
“小七,是不是做恶梦了”
恶梦初醒,我像只吓坏了的小猫扑进了她老人家的怀里。
我奶的手虽然长满了纵横交错的粗茧,但是却很温暖,抚得我很是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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