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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勿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林初七
二爷正是怕我这阴鸷眼招来鬼神,惹出事端,连累我奶,才带着我离开喇子山。
而一番的历练,除了暗中教我鬼门十三针,还让我磨练心性,控制杀念。
“二爷并非一味地挡在你前面,你要知道人力有尽时,万一哪天二爷不在了,所有的担子可都在你一人身上了。”二爷颤悠着老眸子,眼里尽是沧桑。
显然,是杀意让我丧失了理智,原本天仙子的一番话只是想激我交出大定五子镜,却没想到勾出了我阴鸷眼隐藏的杀意。
“咱么鬼门并非一味杀戮,但凡讲个因果,求个善缘,虽然并非正统医林圣手,但也需医者仁心啊。”二爷叹了一口气儿“若不是女娃儿及时撞开三魂,恐怕你已坠入魔道,那你爹娘和你奶的心思可都白费了。”
没错,我受阴鸷眼的拖累,能从棺材里降生,避开鬼神存活,全赖我爹娘的牺牲,二爷说我活不过三十岁,正是怕阴鸷眼这一劫。
所以他才传我衣钵,只有成为鬼门的路挡子,不断地与鬼神打交道,参悟生死透彻,把邪念扼杀在萌芽之中,才能迈过这道坎。
“二爷,小七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我心灰意冷,想不到自己弄巧成拙,千年功德一朝丧。
“别灰心,幸亏阴魂冲撞了你的三魂,让你恢复了心神。”
“如果我猜的不错,玉娇现在的情况,跟你应该算是阴阳同体。”二爷解释道。
“阴阳同体”我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三魂和肉身。
“应该是刚才为你吸出尸冰的时候,从你嘴里顺出了阳气,要知道生魂属阴,一阴一阳相互冲撞,磨合,加上尸冰至阴至寒的作用,充实灵体。恐怕你们已经合为一体了,所以她才能撞出你的三魂,直接占据你的肉身。”
这种阴阳同体,并非子虚乌有,一些巧合之下,阳人与阴魂冲撞,灵体与宿体便会融合。
“还记得我说过鬼嫁吗”二爷提醒道。
先前在挂钟岭,我不听二爷的劝,睡进了破庙,开解了锁在油灯内的三魂,二爷说,一些破庙往往住着山精鬼怪,而姑娘庙居多,那些女鬼会找寻宿主,一旦缠上,只有举办冥婚才有活路。
“刚才她吸走你的阳气,你替她开解过三魂,也就说,你们是未冥婚的鬼嫁。”二爷灰着脸说道。
我脑子一嗡,鬼嫁,也就是她以后真的成了我那啥了
“先生,小女说过,从先生帮我开解三魂之时,我便是先生的人了。”玉娇翘眉低眼地说道。
“二爷,那有啥破解鬼嫁的办法吗”我不甘心地问道。
“有。”二爷点点头,但是随即叹了口气儿“机会渺茫,至少二爷走遍大江南北都没见识过。”
“那是咋样”我催促道,我可不能让一个女鬼跟我一辈子。
“让她流鬼泪。”二爷简明扼要。
“再没别的法子了吗”
二爷也不搭腔,扎了几针之后恢复了不少血气,怔怔地从地上站起来,直晃着脑袋。
要知道,鬼是没有眼泪的,要破解阴阳同体那不是希望全无,难道我要跟一只女鬼过一辈子
打小“三垧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简单想法,只能就此打住,成了梦幻泡影
我已经不敢想象我奶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立马扛不住,眼珠子一翻,撂倒在地。
“小七,未必不是好事儿。”二爷安慰道“刚才若不是玉娇及时撞出你的三魂,说不定此刻你已经犯了杀戮,而且她本身是坐棺阵下的冤魂,说不定跟了你之后,能够形成业力,借此往生。”
“你们师徒俩还有空闲话家常,未免有些早了吧”天仙子突然大笑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从被撞出三魂开始,这老家伙就一声不吭地躲在一边。
“呃iddotiddotiddot”二爷突然颤抖地拔出身上得银针,那些银针沾着黑血。
“二爷,你咋样”我焦急地冲了过去,只感觉脑子一荡,回到了自己的肉身。
“终于发作了吗”天仙子笑道。
“祝由十三科是轩辕氏创下,你竟然在银针掺毒,这么做跟旁门左道有什么区别”二爷的脸开始发黑,伤口渗出黑血。
“没错,是旁门。你邹占云不是自称鬼门传人吗你义弟就开宗立派,创立了旁门,你邹占云有的,不过是从老东西手里顺来的。”
“对了。”天仙子狡黠地一笑“我之所以叫天仙子,并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比常人更擅用天仙子这种毒素。”
天仙子即莨菪。藏语称“莨菪泽”,一种毒株。药性论“味苦辛,微热,有大毒。”神农本草经,中也有记载“多食令人狂走,毒乱。”
这种毒的致命之处在于能够致幻,迷惑患者的意识,扰乱奇经八脉。
“二爷,你咋样”这小老头此时已经发作,眼珠子不住地打颤,缩小放大,异常空洞。
“走开”二爷咋呼一声,身子蜷缩成一团,眼珠子无神地往上翻。
他手腕的伤痕,此刻也撂了出来,神情恍惚,似乎想起了那些陈年往事。
“老头子,小云对不起你没能收好邹家的东西。邹占星从今天开始,咱们两兄弟势不两立”二爷满嘴喷着胡话。
我吓坏了,二爷披头散发,从眼皮子到脖梗子全发黑了,像个疯子一样,咋咋呼呼,一把将我推开。
“已经出现幻觉了吗”天仙子冷笑一声“这可是俗话说的,医者不能自医,你邹占云本事儿再大,也走不出自己的心病,天仙子毒能勾兑出意识里,最不愿被揭起的往事,令人心脉破张而死”
我呼喊着二爷,但压根儿没用,这小老头已经乱了心神,走火入魔。打小,我就知道二爷手腕上的伤是一块致命的心病,这小老头默默承受了几十年,如今十几年的蕴火从心起,算是彻底奔溃了
不对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小时候在喇子山,每次看到二爷心事重重,他都是拿着大定五子镜悉心擦拭,这并非是偶然。
我记得二爷说过,虎撑与大定五子镜算是咱路挡子的一个“引子”,与那野路子谈判,虎撑是门面,大定五子镜是架子,震慑鬼神,说俗了就像是撑场子的。
与鬼神打交道,这可是刀刃上的差事,魑魅魍魉最喜欢唬人,那就需要咱们有极高的意志力。
施展十三针时,亦是如此,一望二扎,入手快而准,心神分寸不能乱。
想到这茬儿,我托出大定五子镜,把二爷的手掌摁在了上面。

像淬火一样,二爷的手掌顿时泛出红光,五个大胖小子围着圈打转,嘟囔个没完。我暗中欣喜,这法子果真有效。
仅此一手,二爷就逐渐恢复了脸色,瞳仁聚合,老眸子恢复了光泽。
没错了,大定五子镜的真正作用是静心安神,这也是为什么那些野路子不敢胡来的缘故。
“小七,快阻止他”但二爷一恢复意识,立即喊道。
原来天仙子一直没趁虚而入,是在找墓室的“命门”。
墓室就像人体构造,奇能巧匠为了反盗,最后会留下一个“命门”机关,一旦触动,整个墓穴便会毁于一旦。
那天仙子蹲在地上,探出手在地上轻叩几下,轰隆几声,只瞧见一只金色的蟾蜍浮了起来。
“再见”天仙子诡异地一笑。





生人勿近 第十四章 金蟾噬月 记得砸些票子啥的,O(∩_∩)O~
“你疯了吗”二爷大吼一声,天仙子的手搭在地上的金蟾上。原来这老家伙按兵不动,是在伺机寻找墓室的命门。
那只金蟾足有篮球大小,呈卧坐,抬头望天,名曰金蟾噬月。
这只金蟾噬月就是整个墓室的命门所在了,坐棺阵的形成,棺材菌的滋养,全靠它吸纳阴气,保持尸身不腐。
“金蟾出,瘴气起,流沙动,天昏地暗。邹占云,你就跟这座墓室长眠吧”天仙子脸色一变,手掌摁在金蟾上,金蟾发出沉闷的声响,轰隆隆的沙石开始流动。
而墓室东南角的角灯也开始闪烁,忽明忽暗。
“快憋住,是瘴气”二爷抬头望了一眼,只瞧见那些隐藏伏弩的细孔里渗出棕褐色的雾气。
“小七快走带着五子镜离开这里”二爷一把推开我,迅速地掏出一支香,倏忽地点燃,然后反手一插,念道“兜纳南北风,引动真龙气”
刹那间,一串香烟滚滚,像一层纱幕挡住了那层瘴气,二爷的香名为兜纳香。
广志云∶兜纳香,生剽国。魏略曰∶大秦国出兜纳香,生西海诸山,烧之能辟远近恶气。
我托着大定五子镜,二爷盘腿坐在地上,兜纳香闪耀着一星半点,墓室飞沙走石,金蟾噬月局一破,墓室正逐渐坍塌。
“快兜纳香只能维持三分钟,趁瘴气没下来,带着郭俊赶紧离开”二爷吩咐道,脸色一紧,冲我喝道“还愣着干啥,留在这只会碍事”
我怔了一下,自己不能再使倔脾气,逞强了,二爷竟然断后,一定有他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儿,况且还赖着一个昏迷的郭俊,我得顺着二爷的意思。
于是我当即和玉娇天赐拖着郭俊往外走,他俩的两盏油灯在跟前照明。
先前进来的时候,二爷说过,整个墓室是流沙结构,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被天仙子破了命门,整个墓室开始往下陷,甬道越来越狭窄,昏暗闭塞。
空气中弥漫着高浓度的沙石,吸食多了会阻滞呼吸道,产生窒息。所幸,先请下墓室之时,事先准备好了羊皮袋,我啜了几口,三步一吸,五步一换。
耳边轰鸣着流沙滚动的声音,一扑扑的灰砸在我的头上,我回望了一眼,黑漆漆的甬道逐渐被沙土阻塞。
羊皮袋由鼓到瘪,甬道的尽头是一片光明的出口,三股绳拧成一股垂了下来,那是咱们求生的后路。
“把大定五子镜留下”黑暗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甬道晃出天仙子的身影,只见他手上捧着那支雨中不灭的蜡烛,烛光映出他深邃的老眸子。
“咋拿了棺材菌,吞了尸冰,就想像你那倒霉师傅当年一样,一屁股走人”
“先生,你快走”玉娇挡在我的前面,这小女鬼倒是好心。
“你业力未成,压根儿不是祝由十三科的对手。”黑暗的尽头慢慢浮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
咳咳iddotiddotiddot二爷呛了几声,啜了一口羊皮袋恢复呼吸。
“二爷”看到这小老头没事儿,我乐呵地绽开眉眼。
“你们旁门,心术不正,大定五子镜岂能落入你们手里,这也是为何当年老头子将它传给我,而不是邹占星”二爷厉色道。
“小七,把郭俊用绳子绕紧,先送上去。”二爷吩咐道。
“咋送”我疑惑道,洞口顺下来,少说十来米,何况,郭俊晕成一滩烂泥。
“放心吧,有人会来帮咱们。”二爷抬头望着出口眯了眯眼睛。
我将信将疑地将郭俊捆好,二爷用力扯了一下麻绳,麻绳顿时吃紧地往上升,将郭俊拉了上去。
“小七,带着五子镜上去。”二爷拔出几支银针,瞪着那虎视眈眈的天仙子,四周的流沙还在滚动,甬道越来越窄,不少流沙已经淹没到了脚下。
我收好虎撑和五子镜,顺着绳子往上爬,但绳子自己使一股劲儿,使劲儿把我往上拽,我望着漆黑的山洞里,二爷和天仙子的身影逐渐变小。
“有劳帮手了,老邓”二爷喊了一声,回荡在空旷的洞口。
回到地面我唬了一跳,原来二爷所谓的帮手是指老邓,这老家伙一直候在洞口,得了二爷的准儿信就拉绳。
但很奇怪二爷咋知道老邓会帮咱们
“你二爷本事儿大着呢他知道进墓室九死一生,所以当初在进石门的时候,故意摇了几下虎撑。”老邓眯着眼睛解释道。
虎撑,是咱路挡子的门面,相当于跟鬼神打交道谈判的“身份证”,只要一些野路子不缺心眼,认得这家伙事儿,那就得卖咱们一个面子。
先前二爷摇虎撑,说是为了确认老邓是人是鬼,其实凭二爷望人相面的本事儿,不出三眼就察知老邓的底细。
只不过,二爷“暗度陈仓”,用虎撑给老邓传信,让他帮咱们在洞口守着,说不准儿天仙子那老狐狸会断了咱们三股绳的后路。
我暗暗佩服,这小老头眼盲心不盲,凭着一只眼睛,也能隔山往外望十里。
“二爷你快上来吧流沙冲过来了”我呼喊着,地面还在震动,墓室的流沙涌了出来,一旦卷进去,那就沉尸沙海了。
二爷也不答话,深沉着老脸,干枯的老手紧捏着银针。
“老东西,我死也要拉你垫背”天仙子双眼一紧,杀气横出,反手捏出一支银针。
只见黑暗中一抹银光一闪,二爷右手掌往前一伸,那支一针扎嗞溜一下,进二爷的手心,穿透出去,带出一片黑血。
“我根本没想活着出去”二爷脸色一变,手掌使劲儿一握,连带着那支银针,把天仙子的手紧紧地攥住。
“二爷,你干啥快上来啊”我在上头看得心急如焚,流沙已经淹到了他们的腿脖子。
“邹占云,你”天仙子显得有些错愕,但双手已经动弹不得,毕竟二爷钳制住他的同时,还用银针扎住了他手腕处的“小海穴”。
“我不能让你把五子镜的消息带出去。”二爷颤抖着老眸子,撂出左手,夺过天仙子手上得蜡烛。
那蜡烛是古法制成,即使空气中沙土弥漫也不会掐灭,二爷托着它移到了麻绳的下面。
“二爷,你要干啥”我诧异地喊道。
“小七,从这一刻起你只管听,别使犟驴脾气,二爷有些话要交代,你好好记着”二爷的语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重,仿佛临终遗嘱一般。
我淹着眼珠子,混着那些沙土往下砸,烛火窜上麻绳,开始一点点往上爬,吞噬着二爷最后的生路。
“大定五子镜决计不能落入奸人之手,你出去之后,按着先前说的,去找一个叫张海楼的,他的本事儿不比二爷差,能护你周全。”二爷的口吻异常严厉。
“还有,你记住”二爷忍着伤痛,正色道“鬼门十三针的禁忌你已知晓,非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往阴门坎探第十三手”
此刻,火苗就像只虫子一样,爬上麻绳,吞噬变大,化成一条火蛇不断缠绕,地上的流沙滚海浪似的,淹到了二爷的胸口。
“至于你的阴鸷眼。”二爷叹了口气儿“你以后可得改改脾气,别一股脑地倔,那个女鬼既然和你阴阳同体,应该能帮你控制住,但倘若女鬼真的流泪,那阴阳同体也就随之化解了,最后还得靠你自己。”
二爷晃晃脑袋,叹了口气儿“二爷要交代的就这么多了。往后可不能再这么没出息,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也是时候长大了。”
我已经泣不成声了,看着沙土一点一点地淹没,火苗一点一点地吞噬最后的救命绳,这个小老头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小七,能喊二爷一声师傅吗”二爷语气沉重。
我怔住了,二爷传我本事,教我做人,何止是我师傅那么简单。
风沙越来越大,甬道口突然奔溃,冲出翻滚的流沙,漩涡似的卷向了二爷,二爷平静地把烛火向上一抛,静候着死亡的到来。
那天仙子面目狰狞,心有不甘地咆哮着,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
“师傅”我的嗓子像撕裂一样吼着,不知道这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师傅,叫得会不会太迟,。
烛火抛到了半空中,不断旋转着,转出的火光扫着周围的一切,恍惚中,我看到了二爷那张沧桑的老脸,老眸子淹出水珠子,嘴里却莫名地敛着一抹笑意。
我被老邓拉开,洞口完全被沙土填平了,麻绳冒着黑烟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我的脑子还回荡着二爷的那些话,这小老头本事儿那么大,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于是我疯了似的用手去扒那些沙子。
“小子,你疯了吗”老邓一把抓住我“你瞅瞅,手都流血了”
“我要救二爷”
“别傻了”他吼道“你要是心疼你二爷,就该记住他的嘱托,你知道他为啥让你喊一声师傅吗”
我呆愣地望着他,老邓拉下老脸,语重心长地说道“那是因为他相信你能传承他的衣钵,邹先生是条汉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为了保你周全,宁可长眠古墓,他可是把一切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我望着手上的虎撑和五子镜,镜子里的那个小丑真可笑,除了犟驴脾气惹祸,不断地哭泣,啥事儿也干不了。
听了老邓的劝,我赶紧抹了那些没出息的眼泪,林初七,你可不能再倔了




生人勿近 第十五章 离别钟声 为若葙惜^吥蓠 潜水的鱼124873加更
“先生,他怎么了”玉娇指着地上的郭俊喊道。
只瞅见郭俊不断地抽搐,五官移位,从额头到脚底板渗出黑色的水珠。
“尸毒攻心了再不施手就来不及了”我吃紧地喊道,如今只有服下棺材菌,加以银针护住心脉,才能祛除尸毒。
“天赐找块砖把他的头垫起来,敞开呼吸道。老邓,你来搓他的四肢,缓解僵化”我吩咐道,众人随即动员起来。
我拿刀片割开了郭俊的衣服,一条条黑色的血丝在胸口处横冲直撞,一层薄薄的黑气覆盖在皮肤表面。
哗啷
哗啷
我摇动虎撑,清脆的铃声能够帮助他静心安神,稍微缓解痛苦。
“太阴开汇”我观望一眼,准确地朝郭俊的太阴穴扎下去,此穴能够化散部分尸气,我捻着银针,一沽黑血当即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玉娇,把棺材菌给我”
我一手掰开棺材菌,这冰冷的疙瘩很脆弱,像玉米饼一样,一掰就烂。
我扣着中指和食指,掐住了郭俊的咽喉,这么做是为了蓄一口气,然后突然间松口,口腔立即收缩,然后像吸泵一样,将棺材菌粉末顺进嘴里。
棺材菌入口即化,顺着呼吸道进入了五脏六腑。
老邓不断地揉搓着郭俊的四肢,逐渐有了起色。
但这还没完,必须辅以银针疏导。
于是我双手拔出四支银针,郭俊的肚皮有两股气体在游走,一股是黑色的尸气,一股是棺材菌的灵气。
两团气体胶着在一起,不分上下,郭俊的肚子很快就充胀起来,圆乎乎的像只皮球。
“不成意气先行,施针是为了打开奇经八脉,让身子恢复机能,疏导流通。但尸毒淤血堵塞在他周关几处大穴,不找到关口,冲开一条路子,棺材菌根本下不去”我暗自揣度。
先前我也见识过二爷治病救人,但他老人家一望,二扎,三捻,认穴准确无误,打开治病的关口,一切顽疾都手到病除。
“小七,他的脚好像没事啊”老邓搓了两下郭俊的右腿,但腿脖子白乎乎地,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这就怪了,其他地方都淤着尸气,唯独右腿,非但不发黑,反而白得惊人。
我用手掐了一下腿大肌,异常松弛,果然一点血色都没有。
“难道说,关口是在腿部”我嘀咕着,双眼紧眯着,不断地扫视着腿部各大穴位,慢揉轻摁。
“是这了”我欣喜地豁开眼眸子,巧手抬针,对准了膝盖下半寸扎了下去。
只瞧见,尸气突然开始往下掉,棺材菌开始游走,郭俊的肚皮慢慢瘪了下去。
“先生,这是咋回事儿”老邓磕着下巴,露出一脸惊讶。
“解溪穴就是关口了。”我解释道。
解溪穴别名草鞋带,在足背与小腿交界处的横纹中央凹陷中,是胃经的“经”穴,属火。
“解者,解开,解运也;溪者,小溪之水也。”顾名思义就是解除流水的通道,使水正常运行;这里的水指的就是血液之意。
尸毒阻滞了血液循环,但还没冲到解溪穴,所以郭俊的右腿才会因为缺乏血液,发白松弛。
但当我拿银针冲散淤血,打开解溪穴时,一切阻塞都迎刃而解。这就像咱们拿一个皮管子,一头接在水龙头上,另一头抬起,开关一扭,那皮管子就出水。
我们常说的“上病下治,头病脚治。”就是这个道理。
如今打开解溪穴,郭俊原先阻滞的血气恢复周转,加上棺材菌治疗五痨七伤的神奇疗效,一股白色的气体顺流而下,如黄河决堤,冲散那些尸气。
不出半炷香的功夫,郭俊恢复了血色,紧绷的五官松懈开来,一呼一吸,轻缓有序。
我喘了口粗气儿,尸毒去了大半,虽然一时难以尽去,但只要继续吞服糯米菖蒲浆就能痊愈了。
喔iddotiddotiddot喔iddotiddotiddot
破庙外响起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只瞧见山头露出一抹鱼肚白,天已蒙蒙亮了。
“邹先生,你没看错人啊,这小子是个医料子。”老邓灰着老脸,叹了口气儿。
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像砸了醋坛子似的,师傅,您老瞧好吧,既然你相信小七能传承您的衣钵,那小七就能扛起咱鬼门路挡子的这条担子
但脑子顿时像过电似的,折腾一晚上,加上阴鸷眼内耗了身体,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迷糊中,看见一个瘦弱的人影倚在破庙门口,不时地往嘴里啜一口旱烟,烟晕翻滚升腾。
“二爷”我顿时坐了起来,眼里匡着热泪。
但很快我意识到,那人不是二爷,二爷早已葬身沙海,那人应该是老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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