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衣山尽
有陈榕同他的同窗之情,再结以恩义,未必不能笼络住这个大才子。
有孙淡帮忙,还愁打不到张妃和黄锦他们?
况且,科场舞弊案后,皇帝心中恼怒张妃和黄锦他们,对自己也好了许多。说起来,他孙淡对她陈后也是有恩的。
皇帝还在赞叹:“孙淡才华出众,最难得是他精通俗务,没有老学究们的呆气。朕手上也缺人,他若能在十年之内替朕教出一批得力的宦官,却也是一件好事。他一旦中了举人,朕本打算让他在顺天府中选一个县做县令。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也在京城,就让他一边教书,一边做官,为朕分忧。”
皇帝兴奋起来,搓着手不住说:“好事,好事,大大的好事。”
张妃虽然笨,可这个时候却也明白过来,脸色顿时大变。
内书堂什么人,这就是一个内宫高级干部预备班。能够被选见去的宦官都是才具出众之辈,总数有三百来人,都是十岁左右的儿童。在里面读上几年书,等年纪大些,大多要充斥进宫中各大部门任职。
而从这里面出来的人也都是一时之风云人物,远得如大太监王振不说,近的如毕云和司礼监的几个秉笔太监,还有御马监的一个公公都是从这里面读过书的。
三百人,一下子全做了孙淡的学生。几年之后,这宫中不全变成他孙淡的地盘了吗?
况且,孙淡和黄锦又势成水火。若让孙淡将触手伸进宫中来,一旦黄锦被他死死吃住,还有他张妃的活路吗?
一想到这里,张妃又气又急,忍不住出言道:“陛下,不可,不能让孙淡来做这个学长。”
皇帝有些惊讶:“张妃你怎么了,朕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以孙淡的才学当内书堂的学长足够了。”
张妃道:“按照祖宗家法,内书堂学长一般都要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孙淡资历不足以当然此任啊。”
皇帝也觉得好笑:“孙淡是不怎么德高望重。”一想起孙淡那张稚嫩的脸将在学堂里为人师表,皇帝就忍不住想笑。
张妃打蛇附棍上:“一般来说,内书堂的学长都应该由翰林院的学士担任,比如宣德四年的小学士礼部尚书陈山,比如正德年间的大学士李东阳。孙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当内书堂的学长,未免有些荒唐。”
皇帝:“张妃长进了,也知道李东阳和陈山的名字。”他心中暗道:朕难道就没想过要从翰林院甚至内阁选一个学长吗?可是,翰林院的学士可都是杨首辅的人,让杨系的官员把手伸进朕的宫中来,我这不是犯糊涂吗?内阁几个阁臣中,毛纪那老东西可是江华王的人,朕早就想收拾他了。至于蒋冕,一个尸位素餐的废物,让他来教朕的内臣,别教出一群庸人出来才好。
因此,无论如何看,还是让孙淡担任这一职务为好。毕竟,孙淡是朕的自己人,用着也放心。
张妃如何能够明白皇帝的心意,道:“妾也不过是有所耳闻而已,可不管怎么说,孙淡的身份不适合当这个学长。”
陈皇后见事情要黄,心中发急,忙道:“孙淡现在虽然是个秀才,可马上就是顺天府的乡试,以他的才华,中个举人应该没任何问题。可以让他先教着宦官们,再等下几个月就是会试,孙淡一中进士,入了翰林院,也没人会说什么。再说,孙淡才名冠绝天下,就算他以白身入内书堂,也不会招人物议。杨首辅是知道孙淡的才能的,杨慎与孙淡颇有交情。这二人不说,别的人不会多嘴。”
皇帝颔首:“的确是,孙淡的才能,应该能让天下人心服的。”
张妃大急:“可是……举人和进士虽然只差一步,可却有天壤之别,能中举人,未必就能中进士。除非……”
陈后目中精光又是一闪:“除非什么?难道你认为孙淡连进士也中不了?”
张妃冷笑:“难说得很,除非他能得顺天府乡试的头名解元,或许还有机会中进士。我的意思是或许,只怕就算是中了解元,也未必能进翰林院。”
“妹妹这就不知道了?”陈后轻轻一笑:“若说起科举来,京城乃是人文会萃之地,若两京城的头名也中不了进士,那才是咄咄怪事。”
皇帝:“的确,按照往届的成绩来看,顺天府头名解元都是中了的。就算不是进士,也是赐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无一例外。”
明朝的科举虽然制度森严,可内中还是有一定的潜规则可寻。如京城这种地方,天子脚下,若顺天府乡试前三名在会试中一个也中不了,只怕朝廷的的脸面也没地方搁。
明朝的会试分为三甲。头甲三人,即状元、榜眼和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第一名,称“传胪”,起初,三甲头名亦称传胪,后仅限于二甲头名,中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人数最多,赐同进士出身。
见皇帝也这么说,张妃自然不会驳了皇帝的面子,就道:“若孙淡能中了解元,自然是当得了这个内书堂学长。”
陈后立即道:“就这么说好了,妹妹,要不我们各自拿出点东西出来做彩头赌孙淡这科乡试能否中头名解元,权当一个耍子。”
张妃自然不肯服输:“皇后要赌,臣妾自然不敢拒绝,不知姐姐要赌什么?”
皇后道:“听说张妃手头有一百多匹上好的湖州绸缎,要不,我拿那尊陛下赐给我的那尊紫檀木三丰真人的雕像同你赌。”
张妃:“好,就依了姐姐。”
陈后轻轻一笑:“其实,这一把姐姐我是赢稳了的,到时候妹妹可不要心疼你那一百匹上好的绸缎啊!”
张妃怒目而视:“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陈后:“妹妹又生气了,可是再担心,担心一但输了,舍不得拿那一百匹绸缎出来。可我听说妹妹手头阔绰得紧,这点绸缎自然不会放在你心上。”
皇帝大觉警惕:“张妃你怎么有那么多绸缎?”
张妃吓得面色大变,半天也不敢说话。
陈后:“陛下也不要问张妃了,跟了你这么多年,谁手头没几个体己。”
张妃见陈皇后不停煽风点火,心中大恨,道:“陛下,孙淡去做内书堂的学长,内书堂的管事还缺一个人,这个位置也很要紧。不一定要找那种有才有学的大儒,关键一点是要够忠心。”
所谓管事,其实就是内书堂的校长,日常不需要教书,只挂个名,管理一下学员。一般来说,这个人选大多由司礼监掌印太监担任。
皇帝连连点头:“是应该任命一个管事,孙淡不过是一个外臣,宫中的宦官们大多性格偏激,有些恼人的小性子。只怕到时候就怕孙淡镇不住他们。”
张妃立即道:“陛下说的是。”
她心中得意,忍不住用挑衅的目光狠狠地盯了陈皇后一眼。
说起皇帝的贴心人来,不外乎是孙淡、黄锦、陆松、陆炳四人。陆家父子二人是武职,也不是太监,自然不会来做这个内书堂管事牌子。如此一来,就只剩下黄锦一个人选了。
陈后不是要拿权吗,我就让黄锦去分孙淡的权,大家争一争未来几十年宫中的人才。
这是其一。
其二,内书堂的管事牌子按例必须由司礼监掌印太监担任。
如今,皇帝登基已经好几个月了,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迟迟没有落实。
本来皇帝就有意于黄锦,可前一段时间皇帝需要黄锦去掌握东厂,就迟迟没有任命,只让黄锦先担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一职。一是让他先熟悉熟悉政务,二则等他彻底掌握住东厂之后,才好去做内相第一人。
可顺天府科场舞弊案事发,黄锦不但丢掉了东厂督公一职,灰溜溜地回司礼监不说,看样子连他那个志在必得的掌印太监一职只怕也要丢了。
如果能借此机会让黄锦去做内书堂的管事,按照祖宗定下的规矩,黄锦就能名正言顺地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一举两得,何乐为不为。
陈后一呆,立即明白了张妃的想法,心中一乱,却无发可想。暗道:这个张狐狸还真是阴险,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她毕竟是个女人,虽然为人聪慧,可却没有急智,遇到这种事情,顿时就懵了。
她心中气苦:这时候若有人在本宫身边出出主意该有多好?
这更坚定了她要将孙淡收入囊中的心思。
皇帝点点头,叹息一声:“朕也知道黄锦想做掌印太监,朕以前答应过他的。罢了,朕也不想食言而肥,就让他去当吧。”
张妃心中欢喜,面上露出笑容。
皇帝:“不过,东厂那边他不能兼任,朕打算让毕云去管东厂。朕前日间同毕云谈过一次话,这才知道,当初朕能进宫他也是出了大力的。哎,他竟然从来没在朕面前提起过。不想居功。这人,实诚啊,朕不能让老实人吃亏。”黄锦虽然是自己心腹,可实在是跋扈了些,宫中也需要有人能够制衡,这也是对他好。
皇帝的帝王心术张妃子自然不会明白,听到说毕云要做东厂厂公,张妃一脸颓然。
而陈后却大觉振奋:本宫夹袋中又多了一大臂助,真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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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二进考场
顺天府乡试的结果本身就是一场笑话,皇帝登基以来所开的恩科在京师就弄出这么一场闹剧,换谁做这个皇帝都会恼火到透,封建社会用严酷的刑法打击考场作弊符合孙淡的切身利益。特别是漏题,最是恶劣。大家都知道考试题目了,也显不出孙淡的手段。说起做八股时文,明朝的高手极多。孙淡手中的范文虽然经典,可若不符合考官口味,未必能取得好名次。现在重考对他来说是一件好得不能再好的事情。
一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考题,加上舞弊案的风波,很多考生状态下滑。二来,孙淡虽然也不知道考题,可到时候只要将范文一抄,怎么说也比那些仓促上阵的同年强上不少。
最最重要的是这次只考一题,一天时间,也不用在考场里无聊得想撞墙。
等来到贡院门口时,考生的人数比上次要少了许多,只有三千来人,恰好站满了半个贡院考场。
孙淡觉得奇怪,上次可有六七千人,这回怎么少了一半?
考场的官员们开始点名了,今天的考试因为皇帝亲任主考,时间又紧,京城各大衙门都派人过来协助。像礼部和顺天府,主要的官员都到场了。锦衣卫和东厂也派出大量人手过来维持秩序。
“顺天府孙淡。”点名的官员眼睛一亮,嘴角禁不住漏出微微的笑容。
场中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孙淡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抢眼了,不少考生都用敬畏的目光看过来。
孙淡忙走上去:“孙淡在此。”再定睛看过去,灯笼的光线中,点名的官员正是老熟人杨慎。
孙淡觉得奇怪:“用修,你怎么亲自来了?”
听到亲自点名的官员是杨慎,骚动的声音更大,间或不是人在抽着冷气。
这二人一中一青,可谓大明朝两大才子,却不想竟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在大家面前。
孙淡笑着施礼:“晚生在此。”
杨慎笑着将他的手抓住:“你我平辈论交,就别晚生不晚生的了。老实说,我倒是想做这一科的座师,但可惜天子亲任主考,我总不可能跟他抢门生吧?”
孙淡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杨慎怎么来了,而这科的考生怎么少了一半。杨慎眉宇间带着一丝阴霾,回答说考期实在太紧,加上又是天子亲挂帅,不但顺天府学政衙门的人都过来了,连翰林院的人都被派过来审卷,看能不能在两天时间内将所有的卷子审完,再将名次定下来。
至于考生为什么少了一半,杨慎愤愤道:“上次之所以那么多人来考,大多是抱了一分侥幸。这次由天子做主考,翰林院审卷,那些试图蒙混过关的人也死心了。再加上舞弊案牵涉甚广,一百多个作弊考生固然要受重罚,连带着他们的同窗同学都被革除了功名。如此一来,一下子就少了三千多人。”
孙淡咋舌不已,他也没想到这件案子有这么大牵连。
孙淡虽然觉得这么问不妥,可还是忍不住问:“用修,也不知道孙府现在怎么样了。我这几天忙着备考,闭门读书,外面的情形是一概不知。”
杨慎叹息一声:“还能怎么样,鹤年死后,孙府也被查抄了。孙府中是下人们也散了个干净,只一百多主子和家生奴才挤在孙家家庙荸荠庙中,每日以稀粥为生。本来,孙家人身上还藏了不少细软,按理也能活下去的。只可惜,那黄锦做事太绝,带人又抄了一次,将孙家刮了个精光。”
杨慎又道:“静远,你也是孙家人。我听说,鹤年在去世前有意将会昌侯的爵位传给你,如此一来,你就是孙家的族长了,按理,你应该看顾他们的。哎,鹤年也是一时糊涂,可惜了。”
孙淡:“那是,我是孙家人,这事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得等我考完再说。”
二人说了半天话,后面排队的考生也没人敢不耐烦,都静静地等着。
杨慎这才醒过神来,“我们只顾着说话,把考试的事情都忘记了,快领了卷子进考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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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 第二百四十三章 秋帷
秋闱是一个令所有读书人心向往之,又暗自胆寒的名词。
只有过了这一关,中了举人,才有做官的资格,才算是真正挤进了统治阶级。可以说是,一登龙门身价百倍。
孙淡来这个时间已经很长时间了,从发愿读书做官起,无时无刻不想着进秋闱考场,得中举人那天。
可此刻,拿到卷子之后,他心中却是一片平静。无悲无喜,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
考题实在没难度啊!
孙淡拿到的考卷共有十四页,每页十四行,每行十八个字的空格,加起来,也就三千多字。也就是说,考试必须在这三千多字的篇幅中把文章写完。
今科的题目是《夫妇之愚》,出自《中庸》第十二章,原句是“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焉。极其至矣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焉。夫妇之不肖,可以能行焉。极其至矣也,虽圣人亦有所不能焉。”
这里的“夫妇”二字并不是夫妻,而是直普通的男女即匹夫匹妇。
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的道广大而又精微。普通男女虽然愚昧,也可以知道君子的道;但它的最高深境界,即便是圣人也有弄不清楚的地方,普通男女虽然不贤明,也可以实行君子的道,但它的最高深境界,即便是圣人也有做不到的地方。
话说,《中庸》本是古代读书人必读科目,这一句又不生僻,换任何一个读书人来,也是耳熟能详,要以这句做文章,有的是一千种做法。
看样子,皇帝亲自住的这个题目也不想在考题上刁难考生,免得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考题越简单,才越能显示出君王的宽厚。
当然,降低考试难度让竞争更加激烈,这却不是皇帝所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因为是大路货考题,孙淡的资料库中倒是有几十篇范文,就看他想抄哪一篇了。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抄明朝人的文章,毕竟都是同时代人,口味接近,中举的可能性也高了许多。
斟酌了半天,他选了诸燮与嘉靖十四年中进士时所做的那篇文章。嘉靖十四年距离现在也不过十五年,不管是风格还是格式都是明人体制。这篇文章连进士都能中,要想考个举人还不像喝水一样简单。
所以,孙淡心中也安稳下来,也不急着下笔,反四下看了看。却见对面的考舍中的几个考生也都是面露微笑,胸有成竹的样子,估计也为这种低难度的考题而欢喜。
孙淡心中好笑:水涨船高,难度越小,竞争越激烈,那才是要靠真本事说话的。若考题又冷又篇,若以前恰好作个这个题,或许还有侥幸过关的可能。
看了半天,等大家都低头作题后,孙淡觉得无聊,这才提起笔开始答卷。
“体物不尽于物,君子之道赞也!”
这是破题,概括、解释题义。
这句话的意思是,体察事物而不局限于事物本身,这就是君子所持的中庸之道的作用的广泛。
这一句倒写得中规中矩,却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看样子,原作者也是老练的答题机器。
接下来应该是承题,承接破题所说出的意思,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
“盖道之费者,隐之为者也。夫妇有在,而圣人有所不在焉。其斯为费而隐乎?”
中庸之道的广泛作用来自与他精微的本身,普通人可以体会其中的作用,但圣人却不局限于此,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个疑问句抛出,很自然地将上下文衔接在一起。
接下来就应该是起讲了,也就是论述这个道理。
孙淡也不停歇,顺手下下去:“且造化以显仁而涵藏用之机,君子以体道而合尽性之妙。故观于费者也,其道之隐可知矣!”
……
然后是起讲,接着是入题,紧接着是第一股,第二股,到第八股结束。
最后是收合:“道之费也,而可以行尽矣!”
孙淡将笔一扔,喃喃道:“中庸之道的广泛运用,难道可以完全做得到吗?”
一种说不出的感悟突然从心中升起。
好的文章,即便是格式严谨的八股时文,也能发人深省。
连自己这个从信息爆炸,被各种海量文字洗礼过的现代人也被这种言简意赅的严谨文字而感动,古人读了还有抵抗能力吗“?
孙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如此文字,休说解元,就算是头甲也中得了。”
刚才写得手顺,竟一气地将这两千多字写毕,等放下笔,孙淡右手烫得厉害,手心也有些微微出汗。
算了算时间,总共才花了不过一个小时。
抬头看去,有一片黄叶随风在考舍的过道里打着旋儿,忽上忽下飘飞着。
秋天来了。
对面的考生都在心急火燎地写着什么,对他们来说,一天的考试时间显然是有些不够。
不过,对孙淡而言,接下来的一天是那么的漫长难熬。
……
坤宁宫。
皇帝和陈后正坐在一起下棋。
“妙啊!”皇帝将一子落下:“孙淡这一着杀法狠,黄锦的棋本就使的是蛮力,想不到孙淡这一着比他还狠很强硬。哎,说起来,黄锦也是围棋好手,可遇到孙淡,依旧是僵手僵脚得像一个三岁孩童。”
顺天府舞弊案同张妃有莫大关系,让皇帝很是恼火,虽然很宠爱这个妃子,但皇帝还是有一段时间没去她那里。
这让已经被冷落了许久的陈后看到希望,心中对孙淡也是无比感激。
当然,孙淡自己却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后妃争宠的关键,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后党干将。
陈后笑道:“陛下,你不去考场当主考,怎么反倒有闲心到臣妾这里来下棋了?”
皇帝道:“不用去,那里有杨慎、毛澄他们坐镇,乱不了。朕就不信,还有人敢在朕面前搞小动作,冒天下之大不韪?朕虽然在这里下棋,可考场里的风吹草动可都落在朕的眼中。”
他不想同皇后讨论朝政,指着棋盘:“来来来,继续。”
二人摆的正是孙淡那人同黄锦的最后一局对弈。如今,皇帝所持的正是孙淡那日的白子,使的也是孙淡的棋路。
陈后摆摆头:“孙静远的棋路怪异刁钻,再加上万岁的算无遗策,臣妾如何是你们君臣的对手。”说着话,就伸出手去将棋盘拂乱了。
皇帝也不以为意,“再摆一盘,朕已命人将孙淡与黄锦在北衙中最精彩的二十多局都录了下来,结成一个集子,取名为《北衙手谈录》。来来来,皇后也不用害怕,朕虽使的是孙静远的下法。这他的风格一开始并不凌厉,反有些软绵绵不着边际。”
陈后:“可越下到后面,孙淡的棋越是凶悍,分毫必争,寸步不让。以前下的闲棋都变成了预先设计好的陷阱,让人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皇帝呵呵一笑:“这才是真正的棉里藏针,孙淡下的是我道家的棋啊!”
这个时候,毕云快步跑了过来:“万岁爷。”
皇帝也不抬头:“毕云,过些日子你就去司礼监当差吧,随便把东厂给我管起来。前些日子委屈你了,是朕失察。你也不要怪朕。”
“多谢万岁爷。”毕云有些哽咽,“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不敢有任何怨怼。”
皇帝将一颗白子落下,问:“考场那边如何了?”
毕云知道皇帝是在问孙淡:“回万岁爷的话,孙淡刚进考场,在门口同杨慎说了一会话。”
“恩,知道了,下去吧。”
“是。”毕云退了下去。
一局还没下完,毕云又上来了。
皇帝:“孙淡开始答卷了吗?“
“没有?”
“什么,没有?”陈后一惊,忍不住问:“都进场这么长时间了,他究竟在干什么?”
毕云苦笑:“孙淡在发呆。”
陈后急急地问:“他难道不想答题吗?”
皇帝见陈后如此热心,哼了一声:“皇后好象很关心的样子。”
陈后被皇帝这么一问,心中不快,反问:“此科关系到陛下和朝廷的体面,臣妾难道就不能关心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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