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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皇子闯天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叹清萧

    “父亲,前面好像有条溪流。”

    “是啊,也许只有打破现局,才能看到更美的景色,刚刚溪流被眼前的竹子遮挡,现在能清晰的看到了,我们去瞧瞧。”

    清澈见底的溪流不知源头在哪,也不知流向何处,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清新。

    “汐儿,插入山体的竹子已成基台,父亲劈些嫩竹做成竹绳搭间房子可好”

    “好,我帮你父亲。”

    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使殇沫陶醉,真像她的母亲渐渐的走入回忆

    明建文四年,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起兵攻打建文帝取得胜利,在应天府称帝,年号永乐,成为明朝历史上第三位皇帝。而这时,建文帝朱允炆带长子朱文奎逃离应天府,一路西逃,仓促之际未带任何细软,西逃之路艰辛无比,虽已换上布衣,还是怕被偶尔路过的骑兵发觉,东躲西藏,朱允炆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可是年仅6岁的儿子朱文奎是他唯一的希望,终有一天要攻回应天府,拿回自己的天下。

    “父皇,你还好吗你哪里不舒服”湿漉的破庙里传来了朱文奎幼小的声音。

    “父皇没事,父皇乃真龙天子怎么会有事呢,我们再西行几天可能就能定居下来了,没事。”

    朱允炆抚摸着朱文奎的头发顿时悲伤了起来,面前清澈无邪的儿子,以后能不能担起重任拿回江山,手刃朱棣反贼呢,天大的重任等着这个孩子去完成,回眼又看看自己日渐憔悴的身体,不禁叹息

    燕王朱棣刚刚称帝,流寇四起,社会动乱,虽说朱允炆用长子朱文奎随身玉佩换了一些金银,但是标志着自己身份的盘龙白玉一直未敢拿出,盘龙白玉确实能换不少金银,但是一旦盘龙白玉出现就标志着他还活着。

    宿安人纪纲效命燕王已经2年有余,此人胆略过人,弓马娴熟,是燕王的亲兵。燕王无法确定当日攻入皇宫内看到的两具烧焦的尸体是否就是建文帝朱允炆和其长子朱文奎,又不敢随意命人去查,一旦走漏任何风声,朝堂必将动荡不安,便命纪纲带数人秘密追查,虽然追查无果,但是始终未有放弃,急于立功的纪纲更是用尽手段探索蛛丝马迹。朱允炆就算是饿死,也不会拿出盘龙白玉的,只等朱文奎长大,手持盘龙白玉号召亲部,夺回天下。

    数月之后,眼见金银所剩不多,朱允炆带着长子行经的路上到处可见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未到四川境内,朱允炆便震咳不断,全身乏力。

    来到过境交际之处,茶馆里坐满了人,大多是一些流民,朱允炆拖着疲惫的身体,拉着长子朱文奎也在此喝茶稍作歇息。忽然大批流寇包围了茶馆,朱允炆紧紧抱着幼小的朱文奎将盘龙白玉偷偷塞进他的怀里,并小声嘱咐“这盘龙白玉,你定要好好收管,它和你的生命一样重要,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拿出,让它随你终身。”

    朱文奎从未见过如此情景,依偎在朱允炆怀中,颤抖道“父皇,我们什么时候回宫,我好怕。”

    朱允炆双眼如焗,紧盯着流寇的一举一动,微声道“快了,快了。倘若父皇今日死于这些流寇手上,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朱文奎尚未回话便听到一流寇高声喝道“不想死的就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倘若不拿,就死在老子的刀下。”话落,顷刻之间便砍下了身边一跪在地上的流民头颅,朱允炆怕急了,将朱文奎抱得更紧

    流寇逐一逼问跪在地上的一众流民。眼看就来到了朱允炆身边,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惧怕之下他低下了头,紧闭双眼,直接一流寇恶狠狠的将刀架在他的肩头,喝道“你呢”

    朱允炆全身一惊,慢慢的睁开眼看着那一流寇的脚,回道“我没,我没。”其内心却在想就算死也不能将盘龙白玉交出,一旦交出和死没区别。

    “你不怕死吗”那一流寇弯下腰,死盯着朱允炆森然道。

    “行,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和你这幼子的忌日!”那一流寇见朱允炆不答,便高声喝后,侧举单刀向朱允炆的脖子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飞来数枝箭雨,流寇倒地不起,无一幸免。

    “大人,这些流寇训练有素,不似一般乱贼!”当先一卒说道。

    “的确,这些流寇更像是被逼反的官兵,想我大明何等昌盛,可如今变天了,百姓又怎不遭难”锦衣卫千户萧左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兵卒,回复着他的话,内心却悲伤至极。自己虽然只是千户,却深受皇恩,得到建文帝朱允炆的青睐,成为锦衣卫中的密探首领,其下属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建文帝朱允炆深之锦衣卫之重,一方面怕锦衣卫势力太大,又怕自己没有亲卫,虽没有常设锦衣卫指挥使,但是萧左却是他亲卫中的亲卫,甚是信任。

    “大人,你看前方抱孩子的人形态有些熟悉。”

    “走,去看看。”萧左让属下将倒地的流寇一一擒住,自己下马徒步来到了建文帝朱允炆和朱文奎身边。

    “您是陛下。臣锦衣卫千户萧左叩见陛下,臣罪该万死,没能好好保护陛下,请陛下降罪。”萧左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近百士兵扔掉武器,纷纷跪下,齐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回音缭绕,不绝于耳。

    “陛下,您受苦了,臣被奸人围在北镇抚司衙门不得出门,手下兄弟又不能进入北镇抚司衙门,等臣得到消息后,朱棣反贼已然成帝,臣万分痛心,便秘密联络亲部,连夜逃离,可叹亲部的671人,只逃出不到百人。陛下,臣誓死效忠陛下。”萧左跪地不起,泪流满面,只盼建文帝朱允炆能够回应下自己。

    “萧左,今时今日能见卿,朕倍感欣慰。好,好,好,想我朱允炆一代天子,如今落到如此地步,今日与卿相见,朕朕也算有些期许,起来吧。”朱允炆回想起自己西逃的日子,又看了看眼前的萧左,不禁泪流,与萧左紧紧的抱在了一起,颤音道。

    “陛下,您先坐,如今反贼朱棣刚称帝不久,臣愿随陛下奔走旧部,联络边关守将,攻入应天府砍下反贼朱棣首级。陛下可书信于朝鲜国王李芳远派兵相助,大事可成。臣怕日子久了,反贼朱棣坐稳宫廷,再难图之啊,陛下。”萧左搀扶朱允炆在茶馆内坐下,又俯首跪下哀求。

    “萧卿所言极是,朕与萧卿相遇,萧卿替朕谋划,定朕心神,有萧卿相助,朕定能夺回天下。可朕的长子朱文奎尚且年幼,只能随朕置身险境,他是朕独一的希望,也是未来大明的希望啊。”朱允炆轻轻的抚摸着朱文奎的头发,神情凝重,万分痛心。

    “陛下,此地向西便可进入四川。臣这些年网罗天下名仕,秘密建立了天翱门,本是为陛下培养江湖势力,但如今可做为皇长子朱文奎的栖身之地,门中人全是臣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皇长子入门,做少主,必能安身立命。”萧左起身指了指西边四川境内的高山,连连诉说,意让朱允炆快点安心,早下决断。

    “天翱门朕怎么从未听闻,又怎会在四川境内”朱允炆依然有些许疑虑。

    “陛下,天翱门本意为天子翱翔之所,此门门人均效忠于您,本做为消灭江湖反叛势力而生,但终究是江湖门派,所以陛下不曾听闻。天翱门内虽高手众多,门主郭明轩的功夫更是化境之巅,飞仙有望,甚少理睬世俗之事,但全门实力不足以和锦衣卫抗衡,所以臣一直未报。”萧左慌忙解释。

    “陛下,反贼朱棣的势力在北,应天府又是您的居所,四川境内地广人稀,山体林立,又偏西方,在此培养江湖势力最好不过。”萧左又连忙解释道。

    “好,萧左听旨,朕命你为锦衣卫指挥使,分散人手,携带圣旨传于旧部,尔随朕一起奔赴边疆,亲见边关守将整顿兵马,等朝鲜国王李芳远的大军一到,尔等随朕直袭应天府!”朱允炆起身将手指指向东方应天府方向,战意满满。

    “遵旨!陛下,随臣一行中,且有臣心腹四人,他们分别是八目尚赏赏风——萧风、赏月——萧月、赏秋——萧秋和赏冬——萧冬。风能带来万物复苏,萧风的医术更能复苏一切病人;月皎洁通透能入天入地入水更能入得杯中酒,萧月轻功一流,家传蹬云式更是举世无双,打探消息、窃取宝物如探囊取物一般;丰收之秋,百姓安居乐业,无不充实,萧秋为人大度慷慨,擅长经商之道,一杯水在他手里也能变成聚宝盆;冬藏万物,藏得稳,藏得住,所藏之地无处不在,萧冬暗器、机关一流,更会钻地之技,所挖地道宽敞平坦,能到达凡人不可达之地。陛下,您曾经下令选造的皇陵就是萧冬之功。让八目尚赏终身守护长皇子朱文奎,带长皇子到川境天翱门,陛下可无忧也。”萧左自信满满的介绍着他这四位兄弟,他们也是萧左当下的骄傲。

    “甚好,甚好,卿肯割爱,是朕这长子之福啊!朕本还有些许疑虑,如今朕再无牵绊,卿等随朕出发。”朱允炆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久违的笑容让朱允炆仿佛又置身于龙椅之上,天下在手,独尊无惧。




第六十九章 江水依旧 再遇故人 上篇
    江水滔滔,独立船头。

    春寒料峭,饮酒消愁。

    柳枝翠生,摇曳拂抽。

    畅怀阔笑,已到岸楼。

    “尊上,您看。好一座楼台。”暮云烟戟指向前,泠然道。

    “楼台虽好,却显衰败。”我摇了摇头,微笑道。

    “衰败尊上何意”暮云烟,呆愣道。

    “雕栏玉砌,明眸朱颜,江山不稳,岂能幸存”我凝望着岸边,双眼越显朦胧,缓言道。

    “尊上,又想起往事了”暮云烟察觉到了我内心的凄凉,低声道。

    “可惜了,想你那江月门尚在之时,也无如此华丽。这世间,伸张正义是多么的可悲,可叹啊。”我回过头看了看暮云烟,叹声道。

    “尊上,正义自在心中。心怀大义,才能分得清善恶,晓得了疾苦,认得清方向。尊上,一时得失,自感了无生趣,无所畏忌,但若内心端正,这茫茫人世,凭尊上的本领,能做的事情岂止两三件呢”暮云烟向我挥了挥手,语重心长道。

    “人世渺渺,如何解苦”我黯然神伤道。

    “虚缈梦幻间,自有遇见的缘分。只要遇见不平之事,就可拔刀相助,匡扶正义。我非将相诸侯,所以只求过往间无愧于心。”暮云烟皱了下眉头,道。

    暮云烟所言的,其实我都明了,只是内心总有一种想要奋起反抗的情绪,要反抗谁要如何反抗我又无从得知,只是这种情绪难以释怀,重重的压在心田,“无愧于心…成全则无愧。可…谁来成全我”

    “成全他人,自然也就成全了自己。尊上,您遵从柳若锦柳姑娘的内心,放下了执念,使她能了无牵挂的去做想要做的事,对她来言是一种成全,而对你而言又何尝不是在成全您的内心呢”暮云烟,忙道。

    我一直不曾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但有时人做出决定后,煎熬是在所难免的,我不知这种煎熬何时才能消散,我只知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得那么豁达,“她岂能真得了无牵挂…我又岂能真得无动于衷…”

    “尊上,也许过些时日,会好一些的。人生切不可反复,坚定内心所向,既然再痛苦无比,也总会过去的。”暮云烟,忖道。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可何时能过去,任凭谁也给不了答案。有些人为此虚度一生;有些人为此沉醉不醒;有些人自暴自弃,露宿街头,而我呢我又是哪一种我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暮云烟的身上,且用力的注视着他,道“反复又能如何失去的总归是要失去的……云烟,你没有所爱之人吗”

    “尊上,谁没有年轻过呢,只是我习惯了把一些事情深埋起来,因为我知,再多的追忆也只能换回一场沉醉。于事无补,又能如何何不放眼当前,好好珍惜、珍重。”暮云烟的神情变得沉重起来,他低下头,不愿回首的往事又覆满了心头。

    “哈哈,云烟之过往,与我比起来,又当如何”我,颤笑道。

    “尊上可望之,而云烟只能忆之…”暮云烟,哽咽难鸣道。

    “可望而不可得,可忆而厮守之。活在心中的总能勾画出所有的美好;而尚在人间的,却要一直牵绊心中…”望着暮云烟的神情,我的内心感到一丝愧疚,实不该口无遮拦,勾起他人伤怀。

    ………………

    “暮云烟哈哈,我镇江龙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此时,镇江龙庄煦已率领众人,围在了岸边,他望着大船之上我和暮云烟,又环视了下船上稀疏的江月门门人,露出一副胸有成竹,胜算在握的样子,狂妄的喝道。

    “哈哈,云烟,看来有人想自找没趣。”我微微一笑,道。

    “是啊,尊上。且等我灭了那庄煦,再与尊上痛饮。”暮云烟,挥了下手,江月门的门人将大船之上若长的木板架在了岸上,他施施然的向岸边走去。

    “暮云烟,你哪来得勇气敢一人前来,若不是喝多了酒,晕了头脑吧你现在跪地求饶,也许我还能当你从未来过,哈哈。”庄煦,讥道。

    “哈哈…哈哈…”江月盟的众人也随之哄笑一片。

    “我的确喝了点酒,但还不至于糊涂,今日你们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暮云烟,朗声道。

    “好大的口气!看刀。”庄煦双手紧握刀柄,高举过头,飞跃砍杀而来。

    暮云烟从木板上跃起躲避,刹那间若长的木板已被庄煦砍落入江水中。

    暮云烟高举右手,只见大船之上的一江月门人将一把船桨抛向了他,接过船桨,他弓步高举,攻势待发。

    望着暮云烟手中的船桨,我瞬间将刚饮入口中的酒,吃惊的吐了出来,这世上还有人用船桨做武器,面对着庄煦手中的钢刀,一把船桨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我定神向钢刀望去,虽然庄煦手中的这把刀,不是什么惊世神兵,但很明显融合了倭寇的炼制工艺,而这种工艺其实在唐朝时就有了,只不过太过复杂,又经过皇朝更替,战乱不断,铁质的刀更容易量产。而今,这种钢刀已然不多见了。

    庄煦手臂一提,左右挥动,又连续砍向暮云烟,暮云烟挥舞着手中的船桨左右抵挡,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

    暮云烟侧闪横桨,躲开连续的攻势后,分别用挑、担、掷、抛、摊、举、劈、拨、扭、捧等手臂动作去回击庄煦,好似在江中划船一般,还不时的转动着身体,提高击打力度。

    我摇了摇头,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暗想怪不得初遇刺杀暮云烟的五阎王之时,他们就言暮云烟岸上的功夫不行,原来不行的原因是无论在岸上还是江中,他都是以舞动船桨划船的姿态攻击…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败下阵来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暮云烟的能将划船行舟的动作,转化为武功,也属不易。

    望着他娴熟的攻势,被庄煦轻松的破解,又被庄煦旋转抡刀逼得后退连连,他的船桨周身已出现道道缺口,显得有心无力起来。

    我用脚挑起立在一旁的苍琼剑,抛了出去,道“云烟,接过苍琼剑,用你刚才的招式,再攻一次。”

    “是,尊上。”暮云烟跃起,拔出苍琼剑,连连反击,只听到“铛…铛…铛…”金属碰撞的音声,总算是能与庄煦不相伯仲了…

    “尊上船上之人是谁”庄煦,喝道。

    “尊上就是尊上。要你管是谁”暮云烟,道。

    “你手中的剑绝非一般的剑,莫非你带来了一个绝顶高手前来”庄煦,高声道。

    “我与你的恩怨,尊上定然不会插手,是不是高手又有什么分别。”暮云烟,声音渐喘,道。

    “好!暮云烟,吃我一刀!”话落,庄煦用刀,重重砍在苍琼剑的剑身之上,趁暮云烟尚在缓力,他翻身后跃,右脚重踏在地面上,形成弓步,然后举起钢刀,凝气斩出,一道凌厉的刀光直逼向暮云烟。

    暮云烟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托着剑身,用尽全力抵挡,却被震得脚跟不断后移,地上也随之出现了两道深深的滑动的痕迹来。虽然挡下了庄煦的这一斩,但他已散了力气,手扶着立在地上的苍琼剑,弯下上身,鲜血也从嘴角慢慢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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