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皇子闯天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叹清萧
牵携之手,拉长了距离,紧绷的瞬间,使得郭明轩停下了脚步,他微微转头垂目,殇沫的手虽然小了些,却也着实有力,他又不得不将目光移向殇沫的脸上。
目光所至,郭明轩看到的却是一张愁眉不展的脸,而这丝丝愁眉,驻足不前的人,正是他的徒弟——殇沫。
“师父,你觉得我的父皇,是否算是一位破局之人呢可我并没有听闻到父皇从新回到应天府的丝毫讯息啊…看来父皇并不是一位真正的破局之人,而是一个进入死局的人…”殇沫柔声缓语,其声喃喃,掺杂着沉思与迷惘的思绪。
“殇沫,想成为一个做局的人,不光只是有些谋略就行的,还要占据一定的天时地利人和。而破局之人则是打破所有规则,另辟蹊径之人,若只是在局中找破绽,有时也是不行的。有时正面对向正面,所能看到的只能是敌强我弱和实力悬殊,而这种悬殊足以让人垂头丧气,灰心溜走。”
“可,假如用正面去对向对方的侧面,甚至去对向对方的后面的话,也许你会发现,有些事情也绝非不可能的。还有,若,对方无论是正面、侧面、后面都不在你的击破范围中,那么对方如何强大,如何兵强马壮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时赢,绝不是硬碰硬的攻杀,若你找到关键,找到其他新路,思维又不局限在当下的局面中,反而更容易获胜,甚至当下局面的所有力量,将来不一定不会被你所用,归顺于你也是有可能的。”郭明轩朝殇沫凑上了一步,柔声道。
“师父,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破局之人,我要破尽天下局势。”殇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也许他从师父郭明轩的话语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标与答案;也或许,殇沫依旧是殇沫,他只是不想让已引起注意的师父郭明轩替他担心而已。
“好,殇沫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的。”郭明轩微微一笑,道。
“那…师父,我们现在是要去破掉‘问天赌坊’的局吗”殇沫对着郭明轩嘟了嘟嘴,嬉笑道。
“哈哈,‘问天赌坊’的局这也算是局吗殇沫,今晚呢,师父想让你见识一下为师的赌术,哈哈哈哈哈”郭明轩一声长笑,惊得‘问天赌坊’门前的两名大汉慌乱地朝郭明轩与殇沫这方看来,而郭明轩却大步流星,一脸淡笑的拉着殇沫的手,向‘问天赌坊’的大门走进。
师徒二人越走越近,此时的风也越吹越冽,朝他们望过来的两名大汉也越来越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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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五章 腹中的孩子 七
凡是赌坊,都会有一丝让人不痛快的气焰,这气焰说不上好坏,只是让人感觉到压抑。
当然,若你是个输钱的人,那就不单单只是感到压抑那么简单了,而是想逃都逃不掉的困惑与恐慌。
赌坊门前的石狮,与他处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那门前站立的两名大汉,一位凶神恶煞,一位膀大腰圆;一位手持大刀,一位紧握棍棒,而他们空闲的另一只手却在有意或无意的掐在腰间。
可无论这两名大汉的气焰如何嚣张,当面对郭明轩携着殇沫的手走来时,却难掩盖住心中的紧张,这紧张就连这两名大汉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或者是当先而来的郭明轩的十足威严;也或许是郭明轩那无人能挡的自信;更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两名大汉心中莫名的感知,感觉到了莫名的怕,莫名的无助,莫名的屈服感。
“来者何人是来玩骰子的吗”若在平时,这样的询问对于赌坊门前的两名大汉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可,此时,两名大汉的声音却是颤抖的,更是无力的,像是见到令人惧怕的情景,也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就是使人不能痛快的说出来话来。
但,不可忽略的是,这两名大汉的身份,乃是‘问天赌坊’的人。
即使有‘问天赌坊’这样的势力撑腰,两名大汉居然还如此生怯。
要知道,‘问天赌坊’的势头如日中天,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一家赌坊能够装饰得如此富丽堂皇的,就算有相同装饰的赌坊,里面也绝不会有这么多赌徒,就算有这么多赌徒,也不会有十二个绝世高手镇守,就算别的赌坊有十三个、甚至十四个高手镇守,也绝对顶不上‘灭影门’这三个字。
“进赌坊,当然是为了赌了。”郭明轩原本是可以完全不需要理会这两名大汉的,因为面对两个已然颤抖的看门人,就是郭明轩不说话,也是能够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的。
但,郭明轩却开了口,不但开了口,还淡淡一笑地面对着赌坊门前的两名大汉点了下头。
郭明轩的举动在一定意义上,是对这两名大汉的重视与礼数,但两名大汉见状,却更加迷茫了起来,双眼木讷着,甚至有些瞠目结舌了起来。
有时,当一个人对你点头微笑,通常是最起码的尊重,而郭明轩在对着两名大汉的同时,眼神中却露出深不可测的神情,这神情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也像是夜幕下的星空,更像是万丈深渊,且深渊底部还被层层云朵遮挡。
但是,郭明轩的确是笑了。
是对着这两名大汉真切的笑。
而且这笑,还在继续,只是郭明轩没再多言,而是拉着殇沫的手,直接进入了‘问天赌坊’中。
赌场内的气氛,应该都是相同的,无论何处的,也无论大小,只是这‘问天赌坊’中多了几种玩法,多了几张桌台,多了几位极美的姑娘,更多了几位来回转动的坊内人。
“九九九”
“六六六”
“大大大”
“哎呀…又输了…”
但凡是赌徒,一旦进入了这种快活的天地里,首要看重的则是都有哪些赌局,且赌局大小,赢面的把握,也往往会停留在自己觉得还行,能赢的桌台前。
但郭明轩好似不属于赌徒的其中之人,吸引他举步走向的,则是刚刚的那一声,“哎呀…又输了…”的声落方向。
他望了望发声的那人,微微一笑,在那么一瞬间,他好似明白了所有,也确定了今晚要玩的可能就是面前的这台赌局了。
而他并没有直截了当的下注。
当然,不下注的原因并不是他的身上没有带够银两,而是他在细细地注视着这场赌局上的所有人,打量着每一个人,没有错过一个。
几场过后,刚刚发出‘哎呀…’的那人已然吱不出声来,神情也变得灰暗,懊恼起来,并发出连连叹息,这叹息声并不是很明显,则是那人右手紧握拳头,拼命的往自己左手掌上击打着。
倘若,那人就此离开,也算得上是愿赌服输,改日再来一雪前耻就是了。
可,偏偏赌徒的本性一旦暴露出来,则是任谁都无法收手,无法劝离的。
那人接过了赌坊中人递过来的银票,尽管在签下欠据的时候,有些迟疑,手指也略微的抖了一下,但他还是签下了。
无论怎样,对于当下的那人而言,赢回来所有输掉的银两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最终也便没了任何犹豫。
只是,此时的郭明轩已将右手伸进了怀中,像是在掏着什么东西,又在刹那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这样从未离开怀中的手,肘部也自然地垂下着,不变的还是那自信且敏锐的微笑。
“好,这次我全压小,若再输,就算老子认栽了。”那人,嘶吼道。
又一人道“方兄何出此言,您是这‘问天赌坊’的老朋友,若要银两,岂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那人道“拿你们赌坊的银票,来赢你们赌坊的银两,倘若我真的赢了,岂不是你们自己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与姓方的那人对话的,显然是赌坊中的人,既然称呼其‘老朋友’,二人应该是旧相识,至少赌坊中的人是知道姓方的那人是输得起的,也有可能赌坊中的人并不确定姓方的那人是否能输得起,但一定是知道姓方那人的家在何处的。
“压小,对,这次我全要压小。”姓方那人没等赌坊中的人接着说话,便又哄鸣了起来。
“那我压大。”郭明轩,突然道。
郭明轩突如其来的介入,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因为姓方的那人已然占据了主角的位子,无人会理会郭明轩扔在‘大’字上的那叠银票,也许是因为郭明轩扔出的那叠银票实在显得有些单薄。
“买定离手…开…456大。”
“哎呀这…这如何是好啊,钱兄,你刚刚给我银票是多少来着”姓方那人直到又输掉签下欠据的银票时,才想起来回头看一眼刚刚与自己交谈的赌坊中的人。
他称赌坊中的人为钱兄,而他所称呼的这位钱兄却对着他笑了笑,道“不多,1000两银票罢了,方兄可以自己去数一数,你刚刚扔出的银票张数。”
姓方的那人闻言,一时失了声,且目瞪口呆了起来,过了良久才喃喃道“一…一千…两…”
“对,一千两,方兄你看这钱…”姓钱的赌坊中人,话未说完,却被一声长笑打断了言语。
“呵呵呵刚下注就赢了,我的运气的确不错。”发出长笑声的正是那郭明轩,他正用手指慢慢得拨开自己扔在‘大’字上的银票,又轻声道“可惜了,压得实在是少了些。”
桌台上的银票被郭明轩缓慢的全部拨开后,一时之间,众人将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且各个神情诧异,无不露出惊恐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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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六章 腹中的孩子 八
人与人的初见,往往过于伪装、过于淡然,以至于留下模糊的印象;当然,也会留下清晰的一举一言。
人与人的初见,有时又是那么的令人向往、追忆,只因初见后的再见,再见后的又见,若持续见下去,不免会缅怀当初的初见。
可有些人,即使是初见,便犹如好久不见;但有些人,初见真的只是初见。
正如殇沫与冷溶月在‘秋思阁’中的初见那般,就算殇沫挠破头皮,也想不到与他心中的‘冰弦’再见一面有多么的艰难,但事实上,他们俩人却有不止一次再相见的机会。只是冷溶月的波澜心境,关上了又见的愁绪。
也正如殇沫与楚姗姗在西安府‘忘素秋’中的初见那般,殇沫那故作淡然的神情,与轻描淡写言出他已是15岁的少年时,他所想的只是简单的撑面子。
若,楚姗姗知晓,殇沫与自己同龄,甚至不过比自己大一岁,或者几月有余的话,那么,即使殇沫用剑法击败了叶离颜,也会遭到点楚姗姗的轻视,因为不过都是12、13岁的孩子,罢了。
说起孩子,未免就有一些儿戏,而儿戏的所虑,是当时殇沫根本没有顾虑到的,只因在殇沫眼中与楚姗姗的初见真的只是初见,他没想过再见,更停留在他的师父郭明轩所言的楚姗姗极为聪明且并不简单的定义上。
而有些人的初见,就是会给另一些人并不简单的印象,即使是阅人无数的郭明轩,也难免有走眼的时候,走眼只因郭明轩的阅历与见识,才会涌出看似不简单的思绪。
可,有些看似不简单的人,恰恰是用最简单,最无心的方式存在着,而楚姗姗就是其中的一个,只是她习惯了多愁善感,习惯了寻找安定,却又无奈的活在当下,过着甚是真实的生活。
当然,对于郭明轩对她的定义,楚姗姗也是全然不在乎的,也是因为只是初见。
可,有时的再见,好似是上天安排好了一般,就在这‘问天赌坊’中,殇沫又见到了楚姗姗,而这次相见,也注定了不简单…
…………………
“一张,两张,十张,二十张,二十五张,三十张…”
“这银票是…是五百两的…”
“这…这…”
随着‘问天赌坊’内众人的惊呼声,桌台上,郭明轩早已掷出的一叠银票被全部拨开了。
郭明轩拨动的同时,桌台上掷骰子的那人,也在帮着拨动着,只不过掷骰子的那人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神态越来越慌张,脸色也越来越难以自控了起来。
“钱爷,这…这…”吱呜难言之语,也在掷骰子那人的口中不禁涌出,发声的同时,他有些不敢置信,更不敢去正视他口中所谓的‘钱爷’。
“这这怎么了这不但是真真切切的银票,还是盖有灭影门印记的银票,虽然有些年限了,但是这的确是三十张五百两银票。”郭明轩笑了笑,道。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看来是我钱某人看走了眼,敢问这位银发前辈如何称呼”钱爷,拱手道。
“看走了眼不,你并非看走了眼,只是你眼中只有那位姓方的客人,而没有旁人罢了。”郭明轩,淡然道。
“你可知,这三十张五百两银两意味着什么”钱爷,道。
“不知。”郭明轩,道。
“按你现下所押的注,就算整个‘问天赌坊’给你,都不够。”钱爷,道。
“那又如何我的确赢了,不是吗”郭明轩,道。
“你的内功修为的确很高,能将整整三十张的一叠银票按压的如此单薄,能做到这一点,敢问这世上是没有几人的。不过,有时赢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捍卫的东西,而这‘问天赌坊’,也不止我一人在捍卫。”钱爷,道。
“哈哈,那又如何呢输不起莫非这偌大的‘问天赌坊’要当众耍赖不成”郭明轩,道。
“就是,就是,这位银发之人的确赢了,也是按照你们赌坊中的规矩来的。”围观的一人,道。
“哈哈,想不到这‘问天赌坊’也有要栽的一天。”围观的第二人,道。
“若,今日你钱爷不认了这盘赌局,失了‘问天赌坊’事小,那灭影门十二地煞若因此失了脸面,恐怕日后是无颜在江湖中行走了。”围观的第三人,道。
“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用十多年前灭影门的银票,来赢现下的灭影门‘问天赌坊’的银子,你们说有趣不有趣。”围观的第四人,道。
在围观众人的起哄声下,钱爷的脸面自然是有些挂不住的,但是他也不好多言些什么,只是脸色铁青,时不时的颤抖着牙关。
他看了一眼郭明轩,眼神却暗沉无光,虽然正脸相对,却又好似在看着其他地方,但又好像的确是在看着郭明轩,因为他的双眼中实在没有可以成像的事物映出。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过了良久之后,钱爷的口中终于崩出了几个字来。
“我想没有,若有,我可能早就离开了这间赌坊,不是吗”郭明轩,轻声道。
“好,既然如此,请您…请您里面请。”钱爷的言语有些颤动,已然把称呼从‘你’变成了‘您’。
“里面好,那就一起进去吧。”郭明轩,道。
“请。”话落,钱爷当前,迎引着郭明轩走进了‘问天赌坊’的内室当中,围观的众人被拦了下来,但殇沫仍旧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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