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如意赶紧先拿着身上备的蛇药替他解了蛇毒,只是那毒针是淬了毒箭木汁的,她必须要出洞外采摘药草为他敷药。
玄洛怕她在外遇到危险,非强撑着要与她一起去,幸好那草药在离山洞不远处就找到了,二人一起回来时,那都穆伦还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鼻息间传出浓重的呼吸声。
到了晚间,都穆伦都未得能醒,如意又捡了些柴火将洞内燃起火堆取暖,玄洛因着太过劳累,眼微微眯着,如意取了水,给他服了些安神的药,他方沉沉的睡了。
而都穆伦醒来时已是深夜,他眼一睁却看见她闭着眼躺在那里,手上还沾着淡淡的绿药草的颜色未褪去,他伸手想去抚抚她长密的睫毛,又想摸摸她被火光映的透红的脸蛋。
玄洛若不能护她,他可以护她,只要她愿意,他愿意等她,只是那样的结果却让一直没心没肺的他有些痛楚,若他能得到她,也代表着他为姑姑守护的人玄洛死了。
他喜欢沈如意,就像在图然抢心爱的女子一般,将金刀交给她,然后抢了她回去做阏氏,可他也不愿玄洛死,因为玄洛死了姑姑就会伤心,姑姑一伤心,他也会跟着伤心。
而如意正睡的甜净,她不知道她这一夜未归在侯府掀起了怎样的惊天骇浪。
容香苑内,灯火通明。
杜氏花白的头发早已失了生机,她冷着脸盯着房中跪着的冬娘和莲青,微颔着首,眼里竟涌出一股泪意,气恨恨道“你们两个贪生怕死的狗奴才,自己倒拼着命回来了,把个如意独留在外,我苦命的儿,若有个好歹,让我如何跟老爷交待,如何跟我那死去的姐姐交待,若明日再找不到如意,你们两个也不必活了。”
冬娘和莲青只默默的站着,本来她们也打算若小姐活不成,她们也跟着死了,她们明明看见小姐的马儿朝着候府方向急驰而去,她们去追,却发现小姐的踪影不见了,原以为小姐骑的是千里马,跑的快,所以必是先回府了。
当她拼着命骑马回来时却发现小姐根本没回来,本来她们还想偷偷儿去zhao小姐,却被周深家的拦了下来,狠狠责罚了她们一通,又说他们未尽奴才的本分,将她们看押起来,到了临晚时老太太带着众小姐回来了,先传唤了她们,审了一通,然后立派着人去山上寻人,到这会子都未有消息传来,后来二夫人不顾病体又亲自传唤了她们。
昭琴将杜氏微微扶起,杜氏伸手立指着她二人道“这会子倒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不发一言了,平日里你两个人不是伶俐的很吗怎么,如意丢了,你们心里害怕受责罚不敢说话儿了。”
沈秋凉在静静的坐在一旁,一双杏眼微微向上扬起,隐藏不住的喜气,她也不说话,只意兴阑珊的拨弄着手腕上的金镶玉雕莲花镯子,低眸看了看冬娘和莲青,冰冷的嗓音的淡淡响起“娘,依我说也不必问她们了,老太太都已经审过了,咱们再审也审不出什么了”
杜氏泪沉沉悲戚戚道“如意那孩子也算是娘一手拉拔长大的,老太太不心疼她,我还心疼她呢这好好的人忽然就没了,娘心里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沈秋凉缓缓站起身走向杜氏道“娘,以女儿的想法,这两个奴才大有问题,幸许就是她们暗害了三姐姐,不然怎好好的遇上劫匪,她们两没事,把个三姐姐倒弄没了。”
“若她们真这般歹毒,这府里也留不得她们了,明儿回了老太太将她们堵了嘴打死。”杜氏的声音陡然变厉,在死气沉沉几日之后,她的脸终于恢复了几许生机,说罢,她怒喝一声道,“来人啦将这两个贱奴拉下去关押起来,我再见不得这样阴毒的奴才,一想到我那可怜的如意”她哭的声音哽咽难抬,只无力的挥了挥了,恨毒的剜了冬娘和莲青两眼。
屋外夜色淡薄如水,天空一轮明月额外的亮额外的圆,冬娘只觉得背后寒浸浸的冷,那被拷打时撕扯开来的伤痕反倒麻木的感觉不出来痛,她和莲青一道被人押着踉跄的往前儿走着,步子那样沉,沉得几乎抬不动,莲青哭的伤心,口内呢喃道“小姐,你在哪儿”
“小姐福大命大,自有神灵庇佑,再不会有事的。”冬娘道。
“啪”的一声,押解的婆子左右开弓打了冬娘和莲青几个大嘴巴子,恶狠狠的指着她二人鼻子骂道“光会说嘴的贱婢,烂了手脚的混帐东西,这会子倒多嘴多舌的乱说话了,有这磨牙的功夫那青天白日的怎不知好好的护着三小姐,明儿等找到了三小姐的尸体,看你们还有能有嘴说话不”
“谁敢说我家小姐死了,你明儿才死了,你明儿全家都死绝了。”莲青愤怒的盯着婆子,也不知从哪里挣来的力气,奋力的朝着那婆子撞去,那婆子不设防,“咚”的一声栽倒在地,翻滚了几下,把个大门牙磕掉了。
“来人啦打死这两个贱婢”另三个婆子厉声喝着,就伸手来拉扯冬娘和莲青的头发。
“住手在这里闹的像什么样子”郑禄家的冷哼一声,“连老太太都还未发话,你们倒先闹了起来,还不赶紧的将她二人押到柴房先关着,明儿老太太还要问话,若打的不能说话儿了,如何跟老太太交待况且三小姐还未回来,若回来后见你们这般欺凌她身边的人,你们难道还能得着什么好儿。”
那几个婆子嘴子不服气的强了两句,也不敢十分争辨,只灰头土脸的拉着冬娘和莲青要走,沈如芝带着两个丫头却赶了过来。
自打知道如意失踪了之后,如芝心急如焚求着老太太赶紧派人去救如意,自己也牵了马准备亲自骑马去烟霞山寻找如意,谁知被老太太拦了下来,老太太呵斥了她一顿,将她锁了起来还命人看守,后来身边的丫头回来禀报说老太太审问了冬娘和莲青,还将她们痛打了一顿,她更加心急,冬娘和莲青是如意的心腹之人,若真够在府中出了事,等如意回来必会伤心死了。
她在屋内毫无办法,又听说二婶传唤冬娘和莲青,她也顾不得许多,拿了屋内的椅子将窗户砸了,自己翻窗而出,负责看守她的人,见她目色赤红,也不敢多得罪了她,赶紧派人回报了老太太。
老太太大怒,如芝只哭着求情儿想要保住冬娘和莲青,老太太心想着反正那沈如意都被自己治的失了踪儿,就算不死,一个清白女孩子儿家一夜未归,也没脸再回来了,若回来还不让唾沫腥子给淹死。
当然,她宁愿她死在了外头,毕竟候府的声誉再经不起一点波折,所以她派人买通了黑虎堂的杀手务必将如意杀死,事成之后,她再付另一半订金,可那黑虎堂到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莫非他们失了手,不然冬娘和莲青怎么能好好儿的跑回来,想想也不可能,这么多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可能杀不死,若如意没事,怎会失了踪,想来八层是死在外头了。
她审问冬娘和莲青,那两个奴才嘴巴紧的什么似的,若等明日再搜不到如意的尸体,她再好好儿的让她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自打自己让如意嫁入平南王府的如意算盘落空之后,她便起了杀死如意的心思,她只觉得如意的存在是个巨大的威胁,任她和二房媳妇如何对付如意,如意始终都能化解危机,她不能再瞻前顾后,犹豫不定,现在候府里的一应大小事务都被如意掌控了,若再等她羽翼丰满之时,怕更难收拾了。
为省夜长梦多,不如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如芝为了如意求她,她心里虽恨,但想着如芝还有可用之处,说不定哪日就进宫成了娘娘,为了安抚如芝的心,她答应了如芝的要求,反正只是两个贱奴才罢了,主子都死了,这奴才还能成什么气候,不过早一日晚一日的打死她们就完了。
如芝正要将冬娘和莲青带回去细细问了情况,忽听见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那声间尖利的刺耳,仿佛被什么东西生生撕破了嗓子一般,从尖锐变成嘶哑,清晰的从容香苑方向传来。
“啊”
“杀人啦”
嫡女毒医 076自相残杀,毁她容貌
b章节名076自相残杀,毁她容貌b
风,呼呼吹着,本应是极清凉舒爽的感觉,此刻却刮的人脸有些疼,那天上的一轮明月隐入墨云之后,凭添了几分诡异之色,如芝不安的看了一眼冬娘和莲青,她恨自己不该让三妹妹一个人先回来,她心内忐忑不安,总觉得三妹妹的失踪跟老太太扯上某种关系。
她本以为烟霞山下乃佛门重地,老太太一向信佛,不会在虔诚礼佛时杀生,或许是她想错了,人心的险恶哪是她可以想得透的,回头看着跟着自己的一堆婆子丫头,她就算想去找三妹妹也去不了。
听到那凄厉的惨叫,划破空寂的候府,如芝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谁在这寂静的夜里杀人,脚下的步子益发迈的快了。
容香苑的小丫头人人连带惊惧之色,忙乱不堪,对于如芝的到来甚至于连礼也忘记行了,华灯笼罩下,沈秋凉两眼瞪的像铜铃一般大,连那眼珠子都似乎要瞪落了下来,她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脸,鲜红的血涎着手指缝里流了出来,血滴缓缓往下滴落,几乎能听到血溅地面的声音,地下的青灰色地面将那抹鲜红吸收了进去,只留下一个圆圆的血渍。
“啊”沈秋凉在惊惧之后发出了一声疯狂的尖叫声,“脸我的脸”
“秋儿”杜氏跌倒在地,悲痛的神情溢于在脸上,那嗓子嘶哑到已经破了,她捂住胸口处,那指尖正夹着一枚沾满了鲜血的银凤镂花长簪,那簪子上发出幽凉而可怕的光。
沈秋彤早蜷缩在墙角一旁,头发散乱,面色浮肿,一双眼睛充满的仓惶与愤怒,仿佛遇到什么可怕的事般,口里喃喃道“娘,我不是要故意杀你的是你自己冲上来的是你自己”
屋子里的丫头婆子犹豫的不敢向前拖起沈秋彤,如芝赶紧走了过去,吩咐一声道“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小丫头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一阵风的跑了,又有人赶紧将杜氏扶了起来,却好像不敢碰到她似的,那满头的白,身上的血,佝偻的身子好似一个人形骷髅般让人看着惊惧不已。
“四妹妹”如芝轻唤一声。
“啊”沈秋凉恐惧的又是一声惊叫,那眸子里有泪光溢了出来,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别碰我。”
她穿了一件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那裙袂之间早被鲜血染上,像朵开放在寒风里的花,瑟瑟抖着,眼里充满了害怕。
“冤孽啊”杜氏扯破嗓子拼尽所有力气绝望的大叫一声,忽然,她恨恨的看向蹲在角落里的沈秋彤道,“你怎么下得了手,她可是你的亲姐”最后一个姐字已哑的再喊不出来了。
沈秋彤好似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原来还算安静的突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眼睛却带着深深的不甘“娘到死还要护着姐姐,那我算什么我在娘心目中算什么”
“贱人”沈秋凉突然发狂一般的冲向沈秋彤,挥起另一只手狠狠的扇了沈秋彤一个大嘴巴子,却用力过猛扯到自己脸上的伤口,那血就汩汩的流了出来,望着满身的血,她害怕的摇着头,“我的脸,我的脸”
沈如芝之才看清沈秋凉脸上的伤,从眉间绕过额头到下颌骨处有一道长长的鲜血淋漓的伤痕,她本就生的楚楚可怜,如今见她如受伤惊惧不已的小鹿般更加让人心生怜惜,只是血早已糊住了她大半张脸,一半苍白,一半鲜红,让人看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哈哈哈”沈秋彤忽然纵身狂笑,“我是贱人这会子我倒成了贱人”说着,她满眼怨怒的盯着沈秋凉缓缓走来,一字一句道,“那我这可亲可爱的姐姐又是什么人”
她“嘿嘿”一笑道“姐姐不是常说咱们姐妹深情吗自然应该有福有享,有难同当,妹妹毁过一次容,现在可要轮到姐姐了。”
她边说边逼近沈秋凉,被至爱至亲的人背叛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如今她可是尝到了,果真是让人痛的失去了理智,她这一生深恨沈如意,但只是恨却不会心痛,而娘和四姐姐却是她最亲近的人,如今除了恨还有那种切肤的心痛。
若不是娘将银子拿给三叔弄那肮脏的药,她怎会失身
若不是娘将自己弃如敝屣让她取代了四姐姐嫁入平南王府,她怎会绝望
若不是娘将所有心事都告诉四姐姐却独独故意瞒住她,她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或许,娘所有的计谋都是针对沈如意,这下好了,沈如意八层是死在外头了,可她高兴不起来,因为伤的毁的还有她沈秋彤。
到最后,她躲在幕帘之后听得咬牙切齿,再控制不住的气从幕帘里冲了出来,原本她只是想拿簪子划破沈秋凉的脸,让她也尝尝自己曾经受过的痛,不就是毁了一点点容,怎比得上她失了身,断了前路。
谁知道娘竟然从床上拼力冲了下来,一心只护着四姐姐,愤恨间,拉扯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簪子就插到娘的胸口上去了。
她不想杀娘的,就算娘不待见她,她也绝不想杀她,这一切都怨沈秋凉,如果没有她的存在,娘就会只疼她一个人的。
众人看着沈秋彤几乎癫狂的状态正吓得不知所措,老太太颤悠悠的走了进来“大晚上的又发生什么事了”忽一眼瞥到屋内的情形,大惊失色道,“这还得了,还不赶紧制服了五丫头。”
老太太身后窜出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一把儿将沈秋彤掣肘住了,沈秋彤还不甘心的叫嚷着,那婆子下了狠手,将手掌往捂住沈秋彤的口,沈秋彤只能发出呜呜声,屋内又静谧一片,老太太怒目瞪了一眼沈秋彤道“忤着做什么,赶紧将五丫头带回佳彤苑再命人看守起来。”
很快,沈秋彤便被拖走了,老太太连夜审了容香苑的丫头方知杜氏和沈秋凉说话时,被沈秋彤偷听了去,但究竟杜氏和沈秋凉说了什么,容香苑的小丫头也只说不知道,因为那时屋子里只有二夫人和沈秋凉母女二人待着,而那沈秋彤就躲在房内幕帘里头,后来她就冲了出来杀人了。
后来御医来诊治,只说杜氏的伤幸而未伤及要害,只是她重病缠身,又受了惊吓,怕是会累及性命,而沈秋凉却是外伤,不打紧的,只是那脸上的伤痕御医也没法子医治,定是要落疤的。
沈秋凉听闻御医所言,砸烂了屋内所有的镜子,今晚当娘审问了冬娘和莲青之后,她与娘正好好的说着话,这么久以后,她与娘的心从未这样畅快过,拔了那眼中钉肉中刺,谁知道乐极生悲,她与娘说的所有体己话都被沈秋彤听了去,才酿成这一幕悲剧。
她的心再快乐不起来,就算沈如意死了,她也没有半点快乐,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女子还有何快乐可言。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让自己这样活着,沈如意不是医术高超治好了沈秋彤和沈景楠的脸么那她的脸肯定还有法子可以治,对是南宫晚留下的药草札记,她必要寻机会弄了来,兴许那上面有医治的法子。
第二天一大早,沈如萱便起了床,洗去一身病痛烦难,只觉得心内一阵轻松,一夜了,整整一夜沈如意都未归来,想是早死已在外头了。
今儿她带着丫头,迈着轻快的步子直奔康仁阁给老太太请安,昨晚的事她已知晓,她咬牙闷哼一声道“活该全都是活该。”
一想到沈如意死了,沈秋凉毁容了,沈秋彤失心疯了,她觉着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想着,那心里的快乐感益发深了,连眉角间都带着春天般的笑意。
近日来她心情郁闷,连装扮也懒的去费心思,今儿特地的挑了一支玫瑰晶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簪插在发间,望着康仁阁满园里盛开的美人蕉花儿,黄的灿烂,红的似火,那青翠欲滴的细长叶子生机盎然的正将花围在中间,那花瓣儿还隐隐有淡淡水珠之光流转,忽闻了几声喜鹊鸣叫,她越发欢喜。
绿芽双手一拍笑道“一大早儿的就听见喜鹊叫,必有喜事儿。”
沈如萱只笑了笑,160一脚迈进了康仁阁,转了个身拐进右次间,老太太正手持拂珠正坐在那里。
两团笑魇轻轻儿在沈如萱的脸上绽放了出来,她走上前道“孙女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伸手拍了拍沈如萱的脸,脸上露也了少有的慈目之笑“今儿你看着倒有些精神,只是近日府里正是多事之秋,若出了这屋门,这脸上可不能摆着笑了。”
“孙女明白,如今二婶性命攸关,几个妹妹又都先后出了事儿,孙女怎敢到外头笑去,只是怕老太太忧心太过,孙女只想给老太太看见笑脸儿,让老太太舒心罢了。”
白桃只看着一声感叹,那眼眶里也热了几分,老太太绞尽脑汁终于除了想要除掉的人,二房算是彻底倒了,就算二老爷回来也不能怎么着,如今大老爷得了平南王的重视,都到朝中任职去了,眼看着大房重主事的时日就要到了,她笑着道“老太太日日为府上事烦忧,如今也只有大小姐和二小姐能为老太太解忧了。”
沈如萱一听到沈如芝的名字,那含笑的脸上冷下去几分,很快,那笑容又堆上了眼角只道“只要老太太不嫌弃了孙女,孙女愿天天的伴着老太太说笑儿。”
老太太微微颔首道“你可用了早饭了若没用就在这里一起用吧”说完,又亲昵了扶了一下沈如萱的头发。
沈如萱受宠若惊,都多长时间了,自打她成了不祥人,老太太还从未待她如此亲近过,她笑着扑到老太太身边,搀着她的胳膊扭股糖似儿撒娇道“孙女就知道老太太还是疼着孙女的,孙女这就陪老太太用饭,这会子肚子正饿的叽里咕噜叫。”
老太太笑道“偏你这猴儿恰似我命里的魔星,以后可不能再像过去那般纵枉了,若犯那同样的错误,我再热的心肠也会冷了。”
沈如萱眼中一热,摩挲着老太太道“孙女再不会辜负老太太的一片苦心了,过去孙女不懂事才惹下那诸多错事,现在好了,那些个该剪掉的花花草草也剪了,孙女再不会糊涂了。”
“你知道了就好。”老太太拍了拍沈如萱的手儿道,“虽说拨开云雾见日明,但这乌云还未尽数散去,如今你五妹妹可是待嫁的平南王侧妃,出了这样大的事,若闹破了,我也难跟你姑姑和平南王交待,还有在皇上面前也无法交待,这可是皇上亲下的圣旨赐婚的。”
“姑父是朝中的肱骨大臣,又是咱们家的亲戚,也不定为会了五妹妹的事动了大怒,老太太只要找个合理的说辞就行了。”说着,她顿了顿又道,“难道老太太不打算将五妹妹嫁入平南王府了么”
老太太沉了神思,低头不语,沈如萱侧眼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只是阴暗不定,也不敢再问,只笑着道“说了这会子话,老太太也该饿了。”
白桃赶紧笑道“大小姐说的是,该用早饭了。”
用完饭,白桃吩咐丫头半碗碟都撤了,沈如萱又陪着老太太说话,老太太忽然问道“这几日事多,我也未曾问你,你那生黑发的汤饮到底是从哪里得来了怎好好的味道变了,这几日我都不曾喝。”
沈如萱脸色白了白,那汤饮来是周深家的特特意请民间的神医配了方子制的,为此她还花了好多银子,本来她想跟老太太坦白说出来,只是周深家的跟她说那烫饮不仅有生黑发的功效,更能润泽头发令肌肤生华,年老的人喝了可以复青春,生黑发,年青人喝了可以润红颜,保青春。
本来她还想弄了方子自己熬药来喝,只是那方子里有一味紫河车,她怎敢弄了那东西过来,况且就是想着那觉得那药恶心,自己也不想去喝了,所以才命周深家的日日在外头熬制了送进来给她献给老太太。
她怕老太太知道是周深家的弄来,审问周深家的得了方子,那她怎能在老太太面前献好,何况若老太太得了方子,兴许会在命周深家的多熬制,偷偷的配给沈如芝喝,老太太可一心想着沈如芝能入宫为妃呢,为了沈如芝的美貌有什么做不得了,她可不想让沈如芝得了好,所以一直没说。
如今老太太问了她为何味道变了,其实她也并不知道,又问了周深家的,周深家的只说近日生孩子的人少,弄不到那新鲜儿的紫河车,所以味道才变的,她也不懂这些药理,所以也未有多疑,何况那周深家的是老太太的陪房,断不会害老太太的,只是这个中原因她也不大好向老太太说起,她沉思再三方道“那汤饮原是孙女日日起早亲自熬的,后来孙女身体不适就交给丫头去熬了,兴许是丫头火候掌握的不够,现在孙女身体已经大好,赶明儿必亲自熬着送给老太太。”
沈如萱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打着鼓,听周深家的说那紫河车价高难得,顶多她将首饰典当了,就不相信弄不到那味药。
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默然片刻只淡淡道“倒难为你这么有孝心了。”
沈如萱闻言心头微起暖意,仿佛过去那个疼爱她的老太太又回来了,可惜镜子摔碎了就是摔碎了,就算弥补也有了道道裂痕,唇间蕴起薄薄凉意,小心儿的应道“原是孙女该做的。”
老太太抬眼看了她一下,又见沈如芝前来请安,沈如萱睥睨了一眼沈如芝,只见她目露红丝,掩不住的疲惫与焦虑,粉黛不施,梳着极简单的发髻,眉心拧成一道川字型,见了老太太请了安道“老太太,都这会子了三妹妹还没回来,孙女想亲自去山里寻一趟,还忘老太太成全。”
沈如萱本还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如今听如芝敢这样跟老太太说话,她反倒有了种观好戏的感觉,若不是她身边跟着一大堆人看守着,想必她私自就偷跑了出去。
老太太眉间闪过不悦,伸手抚了抚太阳穴,只沉声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怎好抛头露面,何况我早派了府中侍卫前去寻找,想必过会子就会有消息传来,你且耐心等着。”
沈如芝低首,只紧紧将手里的绢子拧住,若等老太太派的人去寻,怕是寻一个月也寻不出个好结果,昨儿她听冬娘和莲青说玄洛救了三妹妹,心里才放下些,只是若真是他救了三妹妹,怎好好的一夜不归,她还是忧心忡忡,只是现在老太太派了这么多人跟着她,她也脱不开身,一大早就来求老太太了,虽然希望微薄,但还想再试试,昨儿夜晚老太太担心她的安全,今儿天都大亮了,她出去也不会遇着什么危险,想着又道“老太太”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