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如意冷笑一声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都到了这份上你还敢强辨别说你犯了恶逆之罪,但就是你公然杀人这一条就足以致你死罪。”
大夫人呵呵冷笑一声道“谁说我犯了恶逆之罪,你派人去问问老太太,你瞧瞧她会不会说我犯了此等大罪,还有这公然杀人罪,我到现在又杀了谁了,还不任由你红口白牙的胡说,纵使世子爷和郡主作证,他们左不过都是你的朋友,说的话自然是帮着你的,我倒要问问其他人我犯了什么大罪。”说完,又回头厉声一声道,“你们可瞧见我公然杀人了”
“没有”几十名侍卫声音整齐划一,更有一个机灵的侍卫讨好道,“我们只听人说晚晴阁闯进了刺客,大夫人吩咐我们来捉刺客的,想不到竟不是刺客,原来是世子爷跟三小姐私会来了。”
大夫人得意的笑道“世子爷,沈如意,你们听听,话可不都是由人说的。”说完,大夫人目露冷光,捋了捋红缨枪上的红羽,又道,“打还是不打,全在世子爷一念之间,拼还是不拼,全在你沈如意一念之间。如今你两个还未成婚,连亲事都未定下,怎好好的都穿了一条裤子了,真真羞煞人也,当真是朗有情妾有意啊”说完,便张着大口狂笑起来。
阿日瞧大夫人盛气凌人,颠倒是非黑白的样子,早就按捺不住想要过去直接杀了她,倒是阿月沉得住气,拉了阿日的手摇了摇头,忽闻得一阵香风拂过,她一时心神荡漾。
是玄洛公子,玄洛公子竟然来了,她正欲告诉如意,忽听得一声短促的惨叫,“啊”
那声音刚从口里发出一个尖利的音调,其余的声音好似被赌在喉咙里再发不出来。
大夫人正笑的得瑟,不想有个锐利的东西飞入喉间,将她喉咙刺穿,一阵剧痛让她痛苦不堪,她伸手就往喉咙里抠去,心下便认定便是莫尘希使得暗器。看来这莫尘希当真要跟她拼了,她口里说不出话来,脸憋的紫胀,拼命咳着,咳的满口满口腥红的血。
大夫人惊恐而愤怒的盯着莫尘希,一只手直指着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莫尘希却回视着她,心内却在想,到底是谁竟有这般手法,能以树叶刺穿人的喉咙,他倒未发觉这里除了在场的所有人,还会有别人在场,这人不仅轻功卓绝,内力更是浑厚无比,能不让他发现的人武功必在他之上。
大夫人可不知道莫尘希心中所想,她提着枪步步往前走着,“咳咳咳”的响了几声,震颤的喉咙好似被撕扯成了一个破碎的大洞,大洞里正有血在不停的往外翻涌着。她脚步一滞,伸手就要去捂嘴。
血染衣襟,那红缨枪也掉落在地。
嫡女毒医 100断臂,挖出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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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的可怕。
风,卷起一地狂花。
大夫人只感觉喉咙里血腥在翻滚,一阵热血陡然冲破喉咙,她疼痛难忍,血顺着嘴角和鼻子喷溅出来,脸色惨白的可怕,人也摇摇欲坠,众人怔怔的看着大夫人,大夫人在力尽之前右手一挥,在死之前,她必要灭了那沈如意。
众侍卫见世子爷和明欣郡主在此,倒不敢强行上前拼斗,只提着手中的刀剑犹犹豫豫,个个面露惊悸之色,大夫人想说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气得七窍生烟,袖中笼着两把铁尺,她想也未想,袖中铁尺破袖而出,划出一道凌厉黑光,咻的一声朝着如意的方向飞去。
“叮”的一声,铁尺在半空中似被什么东西击中,断成两截飞落而下,没有人见看清这铁尺究竟是怎么断的,唯有如意和阿月清楚,必是玄洛。
大夫人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两片锋利的铁尺转眼间变成了几片废铁,她愤然弯腰捡起红缨枪将之高高举起,欲令众侍卫合力而上,先拼了再说,众侍卫唬的目瞪口呆,腿都软了几分。
大夫人回首怒瞪了一眼众人,那机灵侍卫正举着刀欲上不敢上的样子,忽见大夫人双目赤红怒视着他,他手一抖,突然他忽感觉一阵强劲的风将他的身子卷起往前直飞,他一个没站稳,手掌处好似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股强大的内力推动着他失去了控制,大夫人未及猝防,那侍卫举起手中的刀凌空砍下。
大夫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刀锋,她连声尖叫都发不出,三角眼极度恐惧的瞪着那道白光,寒光闪动,“喀擦”一声,她甚至能听到刀入骨肉发出来的声音,霎那间,大夫人的右臂齐肩而断。
“咣当”一声,刀带着血的热度应声而落,那柄红缨枪也随之掉落在地,腥红的血喷溅而出,大夫人伸手捂住自己的右臂,满手的血腥,指甲深深陷入她残破的断臂里,已不能喊出声,喑哑的尤如风吹着窗棂上破纸的声音,秋风落叶般的凄厉。
她的右手毁了,她知道自己完了,那本是她拿红缨枪的手,她耍的九九八十一套红缨枪法让人见之莫不拍手交赞,如今她再无手去耍那漂亮的枪法。
那机灵侍卫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满脸惊恐之色,只摇着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刚听闻消息赶来准备阻止大夫人的沈致轩连话还未喊出口,就亲眼目睹大夫人身后的侍卫,是她从慕容家带来的亲信侍卫竟然一跃而起,硬生生的将大夫人左臂斩断下来,他惊异而恐惧的瞪着大夫人,嘴角张成夸张的形状,毕竟与大夫人也曾同床共枕过,如今眼睁睁见她被砍了臂,那心内微微一痛,急呼了一声“湘兰”
所有人将目光都对准那侍卫,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看到的场景与沈致轩所见到的一模一样,众侍卫反应过来,立刻将那个机灵侍卫包围起来,以为他是什么人派来的细作。
那侍卫颤抖的站着,脚下一软,跌在地上,满脸泪痕,鼻子下还挂着一串鼻涕,继续疯狂的摇着头,眼里含着害怕的泪,那声音里全是哭腔“冤枉啊不是我真不是我要杀夫人的。”
沈致轩见这名侍卫还敢狡辩,所谓眼见为实,他勃然大怒道“好个不知死的奴才竟然杀害主子,来人啦与我拿下。”
众人将机灵侍卫一把提起,顺手就将他绑了起来,慕容湘兰捂住手臂,血汩汩涌出,她只回头极痛苦的看了一眼沈致轩,两眼一翻再挺不住的晕倒在地。
“太医快传太医”沈致轩急的几乎要跳脚,他很不喜欢慕容湘兰是真,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但她是慕容世家的人,若死在府里,他乌纱不保在其次,极有可能会牵联到整座侯府。
众人立马将大夫人扶送到盛园,晚晴阁内所有人望着那片血,在黑夜里还发着些许暗光,当真是怵目惊心,那断掉臂膀早已被侍卫拿走,看守在晚晴阁大门外的侍卫见此等变故,纷纷撤退了,没有人敢留下来找死,这晚晴阁里不仅有三小姐,还有世子爷,明欣郡主,纵使他们再胆大包天,也不敢与瑞亲王府人的里作对,谁不知瑞亲王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现在大夫人已然晕了,他们可不敢再在老虎头上拔毛去。
明欣早就看傻了眼,她惊问一声道“如意姐姐,莫不是大夫人太坏了,坏的连她的手下都看不过眼,直接将她的膀子砍了下来。”
莫尘希不想事情闹大,只点了点头顺嘴说道“明欣言之有理。”话虽如此,她深知此事必有异,他面带疑惑的看了一眼如意,又转头对着明欣道“明欣,天色已晚,咱们且先回府,待回禀了父王再说”
明欣摇头道“我不走,万一那个大夫人再派人来怎么办”
如意道“大夫人受了重伤,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明欣你赶紧跟着世子爷先回去吧”
明欣花容失色的拉了如意的手儿道“如意姐姐,我是害怕你遭人暗算,这沈府实在太可怕了,这大夫人像个疯妇似的,幸亏她被人自己的手下砍了手臂,不然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冬娘和莲青惊魂未定,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她们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的大夫人的身边的人就将大夫人砍了,只是觉得砍的好,砍的叫人快意无比。
如意拍了拍明欣的手,又伸手替她拂了额边落发,叹息道“刚你好好的就冲了过去,可吓了我一跳,下次可不准如此莽撞了。”
明欣咬牙道“到底是我心软,若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叫大哥拔了那毒妇的舌头。”说完,面露嗟叹之色道,“我真不明白,他姑姑明明是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毒妇,怎好好的到了他嘴里就成了一个只知吃斋念佛的可怜人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意叹道。
莫尘希借机道“明欣,你也该明白有些人并非像他表面上那般好,莫要泥足深陷,错付了真心才好。”
“大哥放心,他必不是这样的人。”明欣坚定道。
如意只摇了摇头,她深知感情的事若非自己亲历过,别人说的必不听,想当初父亲为了她嫁给莫离云劝了她多少好话,她不仅一句没听见,还为此跟父亲闹了好大矛盾,那时她心里眼里只有一个莫离云,把他当作一生可依靠的良人,如今的明欣就是当年的自己,她若说的太明反为不妙,她冲莫尘希道“今晚多谢世子爷了”
莫尘希沉吟道“今晚该谢的人或许另有他人。”说完,又叹道,“能有此人守侯你,我也尽可安心了,只是不知为何唉”一声长叹。
明欣疑惑道“大哥此话何意还应该谢谁”
莫尘希笑道“自然是该谢你了。”
明欣鼓起了腮帮子笑道“大哥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也不知你和如意姐姐递的什么暗号儿,单瞒着我一个人。”说完,又嘻嘻一笑。
“好了,我也不用管你信不信,天气不早了,咱们再强留下去反倒不好了。”说着,又对着如意道,“如意姑娘,你勿担心,明儿我必会回禀了父王,那贞德将军想必在你府上待的太久了,如今也该挪挪地方了。”
“敢问世子爷杜甫的前出塞诗之六说了什么”
莫尘希一想,忽笑道“还是如意姑娘深谋远虑。”
明欣恍然悟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说完,双手一拍笑道,“这大夫人敢这般大胆不过是仗着她娘家的势力,若慕容中倒了,我倒要看看她”
话未完,忽一想慕容逸便是慕容氏娘家侄儿,若那慕容中倒了,慕容逸绝对会被牵连,她越想越沉着烦恼,连忙掩了口不再提了。
莫尘希知如意之意,那慕容氏不过是个小角色,真正老谋深算的人是那慕容中,他身为太子太傅,深得太子尊崇,一旦太子登基,幕后操控朝政的人却是慕容世家,谁不知太子是个软弱无能的,他要擒的王不是慕容氏,而是慕容中以及他整个慕容世家。
他带着明欣告辞而去,晚晴阁的院子里只有人来打扫了个干净,一阵狂风吹过,院子里树叶被刮的哗哗作响,夜幕低垂,蓦地响起一声惊雷,仿佛一把重重的铁锤砸破了这宛如锅底的夜空,惊得人浑身一震,风卷着豆大的雨点刮向人的脸庞,冬娘道“小姐,快回屋吧”
如意抬着望着乌黑的苍穹,惊雷滚滚,列缺霹雳,闪电划过,只留下一串串银色的尾巴,如银龙摆尾,翻腾闪烁,狂怒的欲将这所有的黑暗洗净,她只发了会怔便回了屋,想必他已经在屋里等她的吧
倾盆大雨呼啸,似要将这琉璃瓦顶砸出几个洞内来,蕊草急急的跑了回来,那浑身上下全湿透了,莲青赶紧去了厨房要熬了一碗热热的姜汤替她去寒,冬娘连忙替她拿巾子拭了脸上雨水,又叫她换了衣服,她急急道“可好了,我一直看着康仁阁时的侍卫撤了出来方跑了回来的,大老爷去了康仁阁,将那些个侍卫大骂了一通,那些侍卫本还不服,忽听说大夫人被人砍断手臂,才悻悻的撤走了。”
冬娘道“你这傻孩子,小姐不过是叫你去探听着消息,怎好好的傻站在那里淋了一身雨,赶明儿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蕊草笑道“二小姐待我极好,若不是亲眼看着她安全我怎能走”说着,又拍手笑道,“听说大夫人被自己的手下给砍了,姑姑你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莲青端着姜汤俏生生的走了过来,冬娘伸手指着莲青道“正好说书的人来了。”
莲青将姜汤递给蕊草笑着对冬娘道“姑姑才是说书人,我可比不上。”
蕊草笑道“莲青最爱说话,但凡一件事情到了她嘴里总说的活灵活现的,我最爱听她说。”
莲青大腿一拍,嘻嘻笑道“那我少不得就要卖弄一番了。”说着,她与蕊草大谈特谈了今晚的险情,倒勾得蕊草听得入迷。
正说到精彩之处,忽觉得后颈处似被什么东西击中,脑袋一昏,瞌睡虫便爬了上来,一个个歪在桌边竟睡的起来,因着如意知玄洛过来,所以这屋子里并无一人,只有屋外有冬娘和莲青并着蕊草三人正说的高兴,如今见她三人没了声音,她笑了一声道“还不出来”
玄洛脸色微白,眉尖隐着几分不悦之色,手里紧紧捏住一把扇子负手而来,“酒儿娘子,你太过分了”
如意见他脸上露出少有的激愤之色,抬眸笑问道“我哪里过分了”
“你哪里都过分。”玄洛步步逼近如意,烛光下,他好看的脸庞犹如被乌云遮蔽的月光,蒙上了一层虚幻的阴影,他咬了咬牙,忽一下执了她的手道,“不准你对别的男子笑,还笑的那样好看。”
如意忍俊不禁,娇啧一声道“怎么你吃醋了。”
他握住她的手用了几分力,睫毛微微闪动,只怔怔的盯着她“酒儿娘子,我总觉得自己太过贪心,想得到你的人,想得到你的心,想这一生一世你只陪我一人,只看我一人,只对我一人笑,今晚我见他在这里,确实觉得有些酸意。”
他的气息浅浅淡淡喷到如意脸上,他的世界只有她,他的快乐也只有她,她望着他的眸子,低婉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从我答应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便只有你一人,你若不信我,却是辜负了我对你的情份。”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指尖柔软的似有若无,他伏上唇吻上她的额间,只道“我岂能不信你,我不信的是我自己,我生气的是我自己,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守侯在你身边的却是别人,从今往后,只要你一天不嫁给我,我就天天来,夜夜来,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那么欺负你。”
“所以你就刺穿了大夫人的喉咙,砍断了她的手臂”如意幽幽问道。
“怎么”玄洛捧着如意的脸,嘴角微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的酒儿娘子不忍心了”
“噗”如意笑了一声,伸手轻轻往他胸口一拍,“你该知道我的,我最是个心狠的女人,你就算把她砍成人彘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说完,又笑着看向玄洛道,“你可怕这样的我”
“怕”玄洛低低一笑,“我的酒儿娘子是个悍妇,我自然是怕的。”说着,他的手臂已将如意紧紧拢入怀中,一丝一毫也不愿松开她温软的身子,他叹道,“我愿怕上一辈子。”
如意将头紧靠在他胸口,心底的喜悦像一朵烂漫的花绽然开放,几乎要开花他整个胸膛,那种难以言喻的欢喜将她的心儿盈盈充满,她慢慢闭上眼睛,只享受这温情一刻,她愿尽毕生之力许他一个白头到老,她轻轻道“玄洛”
他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窗外暴雨如注,打着窗棂发出哗哗声响,她细微的呼吸,贴近他胸膛的脸庞,浅浅的话语益发让他难以把持,心越跳越快,呼吸声越来越重,屋内香烟袅袅,带着几许暖意和暧昧不明的意韵,他的身体有些灼热起来,嗓子也喑哑了几分“酒儿娘子,我还是想亲亲你。”
“嗯”她点了点头,他捧起她的脸,一双美眸紧盯着她的脸,缓缓俯下,她轻闭上眼,他的唇正要碰到她的唇,忽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三小姐,三小姐”
如意脸一红,伸手推了推玄洛,玄洛轻啜了如意一小口,如意笑道“你且回避下,是二姐姐派来的人,必有要事找我”
玄洛忍一忍心中情愫,只摇了摇头怔怔的盯着如意道“酒儿娘子,你真的是太过分了”
如意见他通红的脸,微觉得有些羞涩,安慰似的抱了抱他的肩,只笑道“下次我就允许你过分一次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玄洛伸手刮了刮如意的鼻子,如意只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屋门口亲自开了门。
“三小姐,怎么是你”沁夏疑惑道。
如意尴尬的笑了笑道“今儿闹了这样大的阵仗,姑娘和莲青她们都累了,说话的功夫就睡着了,你来有什么事”
说着,又伸手渥了渥沁夏的手道,“你这该死的蹄子,手这样冰冷,赶紧进来换身衣服来说。”
沁夏急着摇头道“我只是来帮二小姐传个话,老太太已将信的下落告诉二小姐,那封信就埋在废苑青松树下,二小姐问你是明日取信,还是今晚趁着府里大乱去废苑取信”
如意眼里闪过激动的光,为免夜长梦多,还是趁夜取了信好,况且府里因着大夫人的事必忙乱不堪,那些从慕容府弄来的侍卫见大夫人变成这样,岂有不松懈的,况且今晚大雨,必是守备最松驰的时候。
正想着,如芝已赶了过来,她见康仁阁的侍卫都被撤走了,便跟老太太请了辞,老太太听说大夫人被人砍了手臂,只骂了一句“活该”骂完之后,那脸上的颜色变得更难看了,她又恨恨的叹息一声道,“这府里日后怕是真的成为沈如意的天下了,如今竟没有一个人能掣肘的住沈如意。”
如芝说了些宽慰的话给老太太听,老太太只觉得自己已快油尽灯枯,只嘱咐了如芝一些话,左不过都是光耀沈府门楣,不可让沈如意一人独大之类的话,如芝只得应了,一离开康仁阁就赶往晚晴阁,她一心担忧如意,毕竟她为了取信老太太说出了言不由衷的话,若非亲眼看到如意无事,她连觉也睡不着,她一时走的急,雨天路滑在月关门下扭到了脚,这才赶紧让沁夏先行来回报如意。
沁夏正说完话,如意就见遥遥的有个身影走了过来,她连伞也来不及拿就直接冲往了雨天,一把扶住如芝道“二姐姐,你的脚”
如芝笑道“只是扭了下,没事”
如意赶紧将如芝扶回屋,又拿了衣裳替如芝换上,因着沁夏与莲青身量差不多,沁夏只换了莲青的衣服,如意赶紧替如芝治了脚,如芝只感觉脚踝处一阵轻松,也没那么痛了,她笑了一声道“三妹妹真乃神医也”
如意拉住如芝的手道“二姐姐,你也该顾着些自己的身子,这大雨的夜里若着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说着,自顾自的在药箱里取了一个白玉瓷瓶取了两粒分别给如芝和沁夏服了,又道,“姐姐再不可出去了,今晚就息在妹妹这里,信由妹妹去取。”
如芝摇头道“不行大晚上的我怎么能放心让你去废苑”
如意笑道“又不是没去过,何况有阿日阿月跟着也不会出事。”说完,她红着脸俯着如芝的耳朵道,“他也在,有他,你尽可放心了吧”
如芝会心一笑,忽又觉得自己这趟过来的确有些唐突了,微红着脸拉过如意笑道“妹妹,莫不是姐姐打扰到”如意嘻嘻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有姐姐就知足矣这些日子咱们两个闹生分,已好些天没好好在一起说会话了,今晚你等我回来,咱们好好说说话。”
“不行”如芝摇了摇头道,“等取来了信咱们有多少话说不得了,万一老太太派人去芝馥院找我,岂不漏了马脚,刚才我冒冒失失赶来已是不妥,这会子又在这里逗留这么久,要赶紧回去了。”说着,又看向屋外道,“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正好雨也停了。”
如意生怕如芝再有个闪失,忙唤了阿月过来,如芝将金锁交给如意,又将老太太告诉她的话都细细交待了如意,如意拿了金锁待如芝走后,连忙赶往了废苑。
夜风萧瑟,静谧的夜里充斥着异样的血腥味道,这里有永不停息的阴谋争斗,有暗里的毒蛇时不时的跑出来伤人,梆子捶击的更鼓发出单调的声音,阿日转着看了看如意,她只不明白如意为何要留在府里吃苦,虽然她和阿月口里已能发出些声响,但还是不能说话,只打了手势问道“小姐,我不明白,你何必留在这里吃苦”
如意笑道“依阿日这言,我该去哪里”
阿日回头望了一眼指了指玄洛又比划道“自然是去玄洛公子那里。”
玄洛点头笑道“阿日今日可是说了一句最中听的话。”
如意看了看玄洛道“就算去你那里也需得等父亲回来再说,难不成你想偷偷摸摸的娶了我”
玄洛笑道“我当然要光明正大的娶你了。”
阿日心内一动,不知自己是否有朝一日能如愿嫁给都穆伦,这些是日子不见他甚是想念,若他跟她说这般话,她的心怕是真得要欢喜极了,只是她知道她的身份地位与都穆伦都遥不可及,她叹息一声只默然不语。
不久,三人便来到废苑,大雨之后,废苑更显荒凉与诡异,时不时的还传来阵阵古怪的蛙鸣鸟叫之声,入了废苑大门,玄洛点了火折子,因如意熟悉废苑地形,很快便找到那颗青松,长松落落,卉木蒙蒙,针叶上还沾着晶亮的雨水。
不过一会只听得“当”的一声脆响,似乎像金属相互碰及摩擦的声音,三人蹲下一看,却看到一个白生生的东西,玄洛举起火折子仔细一照,却是个不大不小的用白银精雕而成的长方形盒子,因着埋藏的时间有些长,取出来时却看见那盒子表面已有灰褐之色,如意不想老太太竟会将信埋在废苑,想必就算大夫人想破了脑袋也永远找不到这封信吧。
如意拿了金锁,将金锁合在白银盒子的锁孔之上,“砰”的声,盒盖应声而开,如意赶紧取了信就要离开,忽听得一阵细琐的声音,她回头看去,那暗藏秘室的屋子里竟有隐隐火光闪过,她刚欲说话,玄洛一把捂住了她的口,示意她噤声,又赶紧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
玄洛冷静的扶住如意,将身子隐到树丛之后,阿日猫着腰,悄然跑到一颗隐蔽茂密的大槐树下,一把抓住粗糙的树干,然后身手矫捷的飞速攀爬了上去,如意只看见暗夜里一道轻盈如风的影子猛地从大槐树梢飞跃到屋顶,连一点声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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