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雪千城
玄洛和莫尘希素闻寂凭阑之名,所谓南寂北影绝世双侠,这南寂就是寂凭阑,北影就是宗政无影,寂凭阑有“小孟尝”之称,民间流传小孟尝除强扶弱惩恶扬善,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莫不是与沈如芝有了误会,莫尘希乃朝廷中人,想着这小孟尝若引导有方,兴许可为朝廷所用,他便有了结交之意。
如意却心情甚为复杂,因为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寂凭阑和如芝会有怎样的牵扯,前世牵扯,今生还要牵扯,这究竟是善缘还是孽缘,若今生寂凭阑不英年早逝,兴许真能给如芝一个想要的未来,她看了如芝问道“二姐姐,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沁夏愤然的指着寂凭阑道“若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响马想调戏我家小姐,怎么中毒”
“我管你什么寂,什么阑,你的人有错在先,还要跟人要解药,等你打过我再说。”都穆伦急性顿起,咬牙差点将手里的慕容剑扔了。
“伦伦,住手”如意喝了一声,都穆伦立刻偃旗息鼓,头耷拉下去,喃喃道,“老不让人打,小爷的手都痒痒死了。”
如意又问如芝道“二姐姐,你且细细说来。”
如芝看了看寂凭阑,寂凭阑回望着她,刹时间,那心里就跳了一下,如芝将事情原尾解释清楚,原来她在来宁西的路的遭遇响马贼,阿月虽然武功高强,但响马贼人数众多,十几人合围阿月,她和沁夏只唬的无处躲藏,其中一个响马头头欲调戏于她,还扬言要娶她回去做压寨夫人,情急之下,她拿了如意配给她防身的毒药七花粉洒向晌马贼,那帮响马贼中了毒纷纷倒地。
混乱之中,阿月凭着一身轻功带如芝和沁夏一路逃离,不想在半道上又遇见一匹响马,就是寂凭阑所带的这一支,如芝本以为死定了,她身上毒药已经没有了,若再起风波,阿月一人对付实在难以力持,却不想寂凭阑倒没有为难她们,二者井水不犯河水,她才得以相安无事的赶往青云观,还没到青云观就遇见莫尘希带领的兵马,她无防莫尘希之意,反倒被她拘了起来成了人质。
如意听完已明白大半,必是这寂凭阑在如芝走后才自己兄弟中了毒,这才带人追了过来,那七花粉与七虫七花毒粉差不过,只不过单取了七花,毒性没那么强,因为如芝不懂医,若用七虫七花粉容易自伤,所以才给了她轻些的,不过这也够那帮响马受的了。
慕容雨一瞧情势不好,这寂凭阑本并非冲着沈如意之流来的,若沈如意给了他解药,自己还有何乱可趁,他冲着一个侍卫眨了一下眼,那侍卫高喝一声道“尔等乃朝廷命犯,有世子爷在此,还敢猖狂。”说完,持枪飞身袭去。
这些草莽见到朝廷中人本来就有气,见那侍卫喝命心中更气,如今寂凭阑未发话,他们也不好出手,只是这气怎能沉得住,不如就此给这些朝廷狗点厉害瞧瞧,打这些朝廷狗个满脸开花,于是都齐齐抽出了兵器,就要迎战。
莫尘希正想看看这寂凭阑究竟有多大武功,他立在一侧却未发话,说时迟那时快,那士兵手中的长枪闪着寒光直接往寂凭阑的脸上刺去,寂凭阑安坐在马上也不躲,连正眼也不瞧那刺来的寒芒。
如意和如芝以及众女子都瞧的发怔,这人怎的不躲眼见着那枪头就要刺入他的眼中,如芝“啊”的一声,却看见寂凭阑轻轻一抬手便握住那枪头,他笑声朗朗,声音却冷冽无比“毛孩子的小玩意儿,也敢拿到大爷面前耍威风。”
说话间,那枪坚硬无比尖锐无比的枪头在他手中被拧弯,他手里冒着团团青烟,青烟缓缓升起,越来越浓,转眼间那枪头好似被烈火灼烧了一般,众人只看的震惊,那铁枪头竟慢慢熔化成铁水,渐次消融,都穆伦大喝道“火焰掌”
玄洛和莫尘希不由心生敬服之意,这南寂果然名副其实,当真武卓绝,只听他又大笑道“非我寂凭阑故意卖弄,我只是要你们看看,今日我无动干戈之意,只要拿出解药,我带上我的人立马撤离。”
“老大,何不今日就杀了这些个朝廷走狗”后面一粗大汉袒露胸口,只见他胸口处纹着一只鹰,鹰眼锐利无比,他操着手中的刀,高声问道。
寂凭阑沉声道“等杀光了这些朝廷走狗,老二怕是要性命不保了,救人要紧。”
“阁下有如此手段,何不报效朝廷尽忠尽义。”莫尘希沉声问道。
寂凭阑只冷冷的看了莫尘希一眼大笑一声道“我没闲功夫跟你磨牙。”说完,又看向如芝道,“快交出解药这位小娘子不会认为自己的头颅比铁还硬吧”
“给你”如意从袖中掏出一个药包冲着寂凭阑扔去,玄洛道,“酒儿,怎的轻易就给了他解药”
如意淡笑一声道“日后你自会明白。”
玄洛哪里知道这寂凭阑与如芝的干系,不过看这寂凭阑也非寻常响马,却是个颇有豪气之人,他抬眸道“解药已得,还不赶紧撤离。”
寂凭阑只闻得一阵药香扑鼻,也不知解药是真是假,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如意,又看了看如芝,对着玄洛道“你就是传闻中的玄洛公子”
玄洛道“正是。”
“果然名不虚传,我且信你一次。”说完,手一挥回头喝道“走”
“驾”众人齐喝一声,寂凭阑脸色一冷,倏地手里长鞭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长鞭瞬间缠上如芝的腰,如芝尤如一只红色艳蝶在半空中飞舞,红衣飘然,长发散开,她睁着眼,只听得耳边有风拂过,人便落到了寂凭阑怀里。
“哈哈哈”寂凭阑狂笑几声,回头看了看玄洛和如意道,“若解药有假,这小娘子定是要回不来了”
玄洛和莫尘希未料到寂凭阑会突袭如芝,二人反应过来飞身上马就要去追人,忽一想,他二人若离开单留下如意不安全,毕竟这里有慕容雨带来的士兵,他若离去,都穆伦性子又急必会出乱子,况且皇上派出的追兵想也快到了,想着,二人复又一起回身,单命了阿日阿月去追。
如意一声轻叹,她自所以没让玄洛和莫尘希去追如芝,实在也是因为连她自己也不知是该追还是不该追了,这难道就是有缘千里来相见,不管前生今世,他都要与二姐姐痴缠一处。
马蹄卷起一地乱草,天边还微露着最后一点红光,转瞬间红光全无,天渐渐黑了。
眨眼间,寂凭阑带着如芝消失在漫天黑夜里,阿日和阿月只追到半路就不见他的踪影,宁西地形复杂,她二人初到此地,不熟悉路,自然追不上寂凭阑。
慕容雨见寂凭阑走远,冷声对着莫尘希道“世子爷,你还不将妖女捉走”
玄洛向如意耳语几句,如意方明白莫尘希为何以挟持如芝,他不过是想用最快的时间逼自己跟他走罢了,她只觉得有些感动,想不到莫尘希竟然为了她置自身于不顾,若让皇上知道莫尘希故意放在她这“妖星”,怕是要受到重责吧
莫尘希望着如意,如意回望着他,他心一点点沉落下去,从她的眼神他就可以看出她不愿意跟他走,玄洛当真了解她的性子,也罢待会追兵若来,他一力抵抗就是,拼死也要护住她的性命,皇上这次是动了雷霆之怒,不然也不会派追兵前来,因为流言说妖星有魅惑神功,一般人拿她不得,所以皇上才下定决心派了追兵过来,准备一举擒获妖星。
追兵正快马加鞭的往宁西赶,带领追兵的不是别人,正是瑞亲王莫胤。
嫡女毒医 104遇不测,如芝遭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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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亲王请旨亲自来宁西捉拿妖星沈如意,他压根不信沈如意是什么妖星,但皇上信了,宁采女产下那样的怪胎在宫里传的神乎其神,皇上大怒之下立时斩杀了几个乱嚼舌根之人,虽然再没人敢说什么,但刺已经在皇帝心里种下。
赶到宁西之时,天气擦黑,忽的一声闷雷,闪电划破长空,狂风卷起一地飞沙,马儿惊叫,乌云四卷,瑞亲王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倾盆大雨呼啸而至,一个侍卫见下了大雨,连忙上前道“王爷,下大雨了,速找地方暂避。”
瑞亲王知道宁西运河决堤,若遇到大雨,岂不洪水泛滥,先前还是好好的天气,说变就变。
马踏泥泞的道路艰难的行走着,沿宁西绵延几百米的运河大坝已倒塌一小半,暴雨狂风,起了迷蒙的大雾,将那些残破的大坝笼罩的摇摇欲坠,闪电透过云层劈向那一望无际白茫茫的运河,“轰”的一声巨响,闪电劈到大坝之上,将残破的大坝一下劈成两半,凄风苦雨中,瑞亲王甚至连前方的路都看不清。
几十名护卫士兵穿上一色的青灰油衣,大雨浸透了他们脚上的鹿皮靴,前方迷蒙茫茫,根本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马儿难行,“王爷,不好了”一个士兵惊叫一声,“洪水要过来了”
瑞亲王只看见那运河之水越聚越高,他眉梢稍稍向上一挑,心内惊骇,露在油衣上面的头发早已湿漉不堪,运河激流涌动,咆哮声声,瑞亲王大喝一声道“调转马头朝右,绕道金沙店”他知道朝右方走乃是高地,再往前走便是金沙店,若再强行前进,怕是要全军覆没。
“驾”马声阵阵,几十匹马同时调转方向,刚跑到高地,只见运河之水狂啸如白龙,将要冲破大坝,欲席卷而出,天空暗的可怕,士兵们个个睁着眼看着那滔滔水浪,瑞亲王不想沈致远得了瘟疫之后,这运河大坝上竟连人影都没有,这大雨若持续再下,洪水之祸必会连累城中几万百姓,现在已是瘟疫横行,运河已决堤过一次,不能再决堤。
瑞亲王正焦急万分,雨却忽然下得小的,他回头喝了一声道“快通知宁西府衙,叫他们立刻疏散城中百姓,命令各高地寺院道观不准关门,预备接待百姓。”
“遵命”
“照会宁西河道道台以及所有军营官兵和全城壮丁,全部带上家伙赶往运河大堤,守护大坝。”
“遵命”两个士兵挥鞭驾马冲入茫茫夜色之中。
良久,瑞亲王终于见两个士兵带着一群人过来,走在前面的就是宁西河道道台李京,他跳下马,满身的泥水,瑞亲王怒问道“运河已决堤过一次,怎的没人修护河坝你这个道台莫非做的太长了”
李京恭敬的打了个千“启禀瑞亲王,宁西灾疫之事本由侯爷治理,谁知他中了瘟疫,一时群龙无首,微臣家有八十岁老母染上瘟疫,实在不得前来。”
“放屁”瑞亲王怒喝一声道,“城中几万百姓抵不过你母亲,虽说皇上以孝仁治国,但天灾当前,你不顾城中百姓性命,只想着自家地里三亩地,别说是你母亲,就算是你染了瘟疫也必须给我过来护坝。”
瑞亲王之怒唬的李京一抖,瑞亲王又问道“知府呢”
李京白着脸,满头是雨,又回道“李大人府邸地处凹势,这会子再不搬家迁移,怕是要被洪水荼毒。”
瑞亲王盛怒到极点,想不到地方官员如此渎职,见沈致远中了瘟疫一个个的竟躲了起来万事不理,莫不是这些人受了什么指使,故意将宁西灾疫弄大,他沉着脸对着后面的士兵道“你去通知李知府也不必来了,直接摘下他的乌纱帽押往京城交由宗人府审问。”
李京两腿又抖了抖,瑞样王眸光锐利的盯着他,想在等他说什么,他忽然一下跪倒在地“求瑞亲王饶恕卑职,非卑职玩忽职守只顾家中老母,实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啊”
瑞亲王见他话里有话,走近李京问道“有何苦衷”
李京抖缩缩的吐了四个字“泰山压顶。”说完,便不敢再多话,只拿眼觑着瑞亲王。
瑞亲王见灾情太急,手一挥喝道“从现在起,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李京一个激灵也顾不得大水不大水,赶紧带人上了堤护坝,瑞亲王带着士兵一起上堤,众人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瑞亲王竟然亲自前来治理水患,一个个士气鼓舞起来。
瑞亲王只忙活到大半夜,忽然头一阵炫晕,身子有些不能支撑起来,他强咬着牙将沙包码到坝上,头脑却是空白一片,只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水两眼发花,他正要倒下,又听到有人在叫他“父王。”
他回头一看,只叫了一声“希儿”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人直接就晕倒在水里,待他醒来之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午后屋子里带着湿热的气息,瑞亲王两一眼睁力撑着就要起床,往窗外一看,却有明晃晃的日头照了进来,他舒了一口气,幸而今天没下雨,不然那运河大坝定要抵挡不住了,想着宁西当地的官员的不作为,他大为生气,这些人个个都是吃皇粮了,一有银子拿跑的比谁都快,遇着大事了脚底抹油的都跑了个干净。
“王爷,你可觉着好些了”如意轻声问道。
“如意,怎么是你希儿呢”瑞亲王揉了揉太阳穴,太阳穴崩的紧紧的煞是疼痛,青砖地上映着那外面的骄阳白晃晃的他又是一阵眼晕,虽有些风吹进来,但湿热不减,他迷惑的盯着如意,又道,“此次皇上派我来捉拿你,你可愿意跟我回去”
他轻轻吸了吸鼻子,满屋子都是焚烧艾草和酸醋的味道,如意接过莲青端来的青花瓷碗,只淡淡道“王爷有旧疾在身,昨夜受了风寒,若不仔细调养必令旧伤复发,这会子先不说别的,且把药喝了。”
瑞亲王看了看如意,接过药一饮而尽,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如意刚要回答,莫尘希和玄洛一起走了进来,莫尘希双目红肿,眼里布满血丝,见瑞亲王醒了,赶紧扑向前去,一把拉住瑞亲王的手道“父王,你可醒了。”
“希儿,你速派人将那道台李京拿来,我有话要问他。”说完,瑞亲王又看向玄洛道,“玄洛,听闻是你派人将沈致远护送到青云观,如今他人在哪儿”
玄洛道“沈叔父就在青云观东厢房里。”
莫尘希唤了一个亲随进来,交待了他立刻去传唤李京,然后转头欣喜道“父王,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意竟然治好了沈侯爷的瘟疫之症,看来城中百姓有救了。”
瑞亲王一拍大腿,双眸一睁,这可是他与皇上的心头大事,太医院那位多御医没一个人能拿的出方子的,如意医术虽好,但他也想不到她真能治了这令人头疼的瘟疫,他去鬼市寻找神医只扑了个空,本来就心情抑郁,若如意能有治愈瘟疫的方子,那她的医术真堪比鬼市神医了,他大喜过望立时从床上弹跳而起,直直的望着如意道“如意,你可真有了法子”
如意点了点头,瑞亲王立刻又道“快,快带我去瞧瞧你父亲,我必要亲眼见了才可放心。”
莫尘希一把拉住瑞亲王道“父王,你忒心急了些,如今虽说沈侯爷瘟疫之症已解,但那里始终是隔离之地,这会子不方便过去。”
如意接口道“方才我从父亲那儿过来,若不是父亲顾着自己的病情会传染,早就亲自来拜见王爷了。”
瑞亲王笑道“我一时高兴竟混忘了,这会子城中百姓可得了药方了”
玄洛笑道“今儿一早就得了。”
瑞亲王身子一松,人却有点虚浮的站不住,莫尘希赶紧扶了他上了榻,又道“儿臣瞧着这宁西地方官员办事不力,交由他们的事情总是寻借口推脱,昨儿夜里父王亲自上堤护坝,那李京才姗姗而去,知府更是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这当中必有鬼。”
瑞亲王一想到此,心生恼怒,恨恨道“真是呢待会将李京抓来就可知分晓了,昨儿他不敢说,当时事态紧急,我也逼迫不得,待会倒要好好问问他。”说着,顿了顿,眼睛垂了下去又沉着嗓子问道,“慕容雨可怎么样了”
“昨儿夜里他突发高热,如今人已经昏迷不醒了。”莫尘希道。
“他可得了药方”瑞亲王又问道。
“连城中百姓都得了,他堂堂镇北大将军岂有不得的”莫尘希答道。
“那皇上岂不白花了心思”瑞亲王道。
玄洛道“皇上的心思可没白花,虽说都得了同样的瘟疫,但疫症有轻有重,有缓有急,有可治的自然也不可治的。”
瑞亲王心中了然,那慕容剑必是不可治的,他脸上恢复了安然之色,又满带愧疚的看向如意道“倒是本王亏待了你这孩子,你有救世之功,还被人污蔑成妖星,待我回宫这后向皇上禀明真相,不叫你受半分委屈。”
如意浅笑一声,只温然道“王爷怎会亏待了如意,如意感激王爷还来不及。”
瑞亲王道“此话怎说,我带兵来捉拿你,你反倒感激我”
莫尘希笑道“父王的心思若儿臣不能明白半点,岂不白当了你十几年的儿子,父王本来就准备来宁西治灾,捉拿如意之事定是父王特地向皇上求的旨,幸而来的是父王,若换作别人,今儿儿臣可就要跟皇上派来的人刀兵相见了,父王一来既可以解了儿臣之罪,也可以暂保如意安全。”
瑞亲王满眼慈祥的看了看莫尘希,又看向玄洛和如意,只一声长叹,也未再多说什么,瞧这三人的情景,他也猜了个大概,怪道尘希明明那样在乎如意却死活不肯让蓁蓁去沈府提亲,原来如意和玄洛已成了一对佳偶。
他正慨叹时,忽有士兵急急来报宁西河道道台李京今早突发疾病死了,瑞亲王不想这李京这么快就被人治死了,他口里所说的泰山压顶,到底是慕容世家,还是平南王又或者是晋西王,看来他必须调兵马过来了,不然就算能治宁西灾民瘟疫之症,也不能解宁西暴乱,这分明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瑞亲王想了想又觉得调兵马不妥,若将京城兵马调到宁西,皇城必然空虚,他沉了沉眉叹道“如今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了。”
玄洛淡淡问道“王爷觉得宁西总兵寂良言如何”
瑞亲王一听寂良言之名茅塞顿开,寂良言统辖宁西军务,此人不仅武功高强,性情更是耿直,敢于直言,连慕容中老儿的帐都不买,况且他有一子死在平南王手上,若此时用于他必可事半功倍,他笑着指了指玄洛道“亏你想得到他。”说完,便吩咐莫尘希道,“希儿,你速亲自将寂良言请来,为父有事要与他商议。”
莫尘希领命而去,只过了三四个时辰,他带着寂良言过来了,寂良言身后跟着四位参将,副将,一个个面无表情,如意从未见过寂良言,只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身材高大,留着浓黑如隶体一字般的胡须,穿着大衣裳,腰间系着玄色腰带,年约四十左右,剑眉星目,透着冷峻和傲然,如意一惊,好生奇怪,这寂良言的相貌与身材倒与寂凭阑有几分相似,他们又同姓寂,莫不父子抑或兄弟
可寂良言是朝廷命官,寂凭阑却是江湖草莽,这二人怎会是父子或兄弟,她百思不得其解,玄洛却悄悄拉着她的手示意她步出了屋门。
屋内单留下瑞亲王,莫尘希和寂良言三人,寂良言所带参将负责守在屋门之外,瑞亲王目光幽幽,眼里有不经意的流光暗动,寂良言行了大礼,瑞亲王一把扶住问道“寂良言,你手上有兵力多少”
“回王爷,花名册上四万一千一百八十人,除去出差和伤病员,能立刻应召的不过四万兵力。”
瑞亲王点了点头,忽又问道“吃多少空额”
寂良言一怔,随即笑道“王爷果然快人快语,王爷是带过兵的人,下官驻地往来朝廷大员应酬往来开销虽大,但也不为过,只是手下将领士兵手中拮据,若遇到家中七灾八难,有人生病的俸禄不够用,下官不得不拿出空额额外赏赐给他们,大约吃三百左右空额。”
瑞亲王朗声道“是个痛快人”说着,又沉沉道,“寂良言,你不要觉得我是要捏你的错处,但凡带兵没有哪个将军不吃空额,皇上以身作则,勤俭治国,但也正在想办法提高你们的傣禄,平南王乃皇上亲封的番王,他不也要吃空额,他坐镇平南,私铸银钱,吞没军饷里的火耗银子,所得银两不计其数,所以你也不必觉得难堪,这事情我不会追究,皇上更不会追究,宁西乃冲要之地,策应京城,奉安,晋西三处国家重地,一旦发生暴乱,随时都要用上你的兵,所以我必须问清楚,不要像去年平定关西王薛仁叛乱一样,从关西总兵那里拉出的兵老弱兵残,拖家带口,人数倒有一小半是虚的,一点实战能力都没有,若不是七皇子率兵亲征,还不知要闹多大的乱子。”
寂良言恭敬道“王爷火眼金睛,下官领王爷教诲,回去就赶紧将兵额补齐,以备王爷随时召唤。”说完,他眉头一沉又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此次宁西暴乱不仅那慕容老儿有参与,平南王也涉身其中,下官与平南王有杀子之仇,但也不怕人说下官公报私仇,就算王爷不传召下官,下官也准备来亲自拜见王爷,只是听说王爷病了,这才延误了时间。”
莫尘希笑道“确是如此,我还未到他府上,他就带着人出来了。”
瑞亲王呵呵一笑“寂良言倒是个急性子。”说完又道,“以后你可不必再吃空额,我从兵部军费每月特支银两给你,你治军严明,不贪不腐,才弄得手下将领手中拮据,你拿空额贴补他们也属无奈之举,你赶紧回去召集兵马,随时待命,到时我自有急有。”
寂良言心中想着这瑞亲王不亏为皇上身边的肱骨之臣,他这一番话甚得人心,既训导了自己,又安抚了自己,虽是大义之话却也带着五分体恤之情,他恭身感激道“多谢王爷体谅卑职,只是现在宁西灾疫不断,军营粮草不足。”
瑞亲王颔首想了半会又道“此事我会立刻派人向皇上禀明,你且先回去整顿兵马最是要紧。”
寂良言领命而去,瑞亲王思忖半日,运押粮食却是棘手之事,正想与莫尘希商量,却一阵头晕眼花,力不能持,莫尘希赶紧将他扶着躺好,又叫如意赶紧进来瞧了,如意只劝慰道“王爷病体未愈,怎能将郁结于心,药再好才需得王爷放开了心胸才行。”
莫尘希叹道“可不是嘛父王正在为粮草之事忧心。”
瑞亲王道“粮食倒是有,京城,奉安都有储备,只是运起来不易,如今为赈灾朝廷已拨了大笔款项,现在国库空虚,运粮的银两光路上化销就不下一万多石粮,况且就算皇上拿出银两来运粮,这天灾人祸的也不一定能征得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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