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故,这位姑娘这般打头倒也是合情合理,这里的女子都有一颗不亚于男儿的热血心,恨不得生来就在“云轻营”,跟随着纳兰将军射箭跑马。
只可惜……天妒红颜,将军百战终有一死,如今的云轻营已经交到世子手中,不知今后会如何。听说军心已经开始动摇了,隐隐分成两派,世子手下的人是世子忠实的拥趸,而之前营中的女子大多都不服管教,桀骜难训……
云岫贴着墙缓慢移动,不曾想过离人醉后劲极大,她的眼已经开始氤氲,天旋地转,墙壁的冰凉触感能使她保持些微清醒。暗自后悔逞了一把英雄一口气喝下半坛,事到如今只能为自己的鲁莽接连叹气。
一寸一寸矮下身,忽然间一只大手扶住了她。
“姑娘,我这有上好的金玉露,可要尝尝”
他借机探上她的脉。
忽而蓬勃有力,忽而气若游丝。
沉降的时候感觉不到下限,回升的时候探不到顶端在哪里。
不知怎么断这个脉搏,也罢,与自己无关之事便无需上心,生死有命,只要不是喝酒喝出的毛病,就不用多管。
“只喝酒可没什么意思。”她唇边的弧度带了一丝苦涩。
他点点头,从袖袋里掏出纸包,“舍妹喜欢的枣糕,姑娘不嫌弃的话……”
心知这人是在帮自己,云岫抢过纸包,“我一闻这味儿就知道是南坊的枣泥糕。”
结伴而行,男子扶着她,寻了一处桥底,将她搁在河边大石上吹河风。
没有浮萍的河水,潺潺流过。
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壶酒,呷一口,随性地靠着。
好些年没这么恣意,如今倒是悠闲乐呵,竟管上了陌生女子之事,可笑至极。若是她知晓了……
约摸是嘲笑自己太闲。
“多谢。”云岫酒劲缓了过来。
“
第三章 客来
一声咋呼,云岫顺着声源望过去。
那是一间饼子铺里,因为地处街口,来往之人太多,这迎来送往的事儿,忙到不可开交。
卖饼子的大娘稍微一得空,带着油腻的手在一瞬揪上了她呆望着某处的女儿的耳朵。
约摸豆蔻年华的少女立马回过神来,用手揉搓着发烫发痛的耳朵。
“我没有……”低声应着瞪得她心发慌的娘,赶忙接着手上的活做着。
云岫瞧着她紧紧地握了握拳,然后松开,微笑着应付来往客人。
她刚才目光所至之处,应该是一位落拓的男子。
那个人,胡须拉碴,蓬头垢面,身上穿得倒是周正,穿的是暗绣的袍子,是那种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穿的衣袍。
男子往街边茶铺一坐,叫了一碟瓜子。
“姑娘,我要一块饼。”云岫摸出两枚铜钱,“带肉馅的。”
云岫见她收回的目光里面暗含的情绪很复杂,怨恨占多数,还夹杂着一丝后悔,甚至怜惜。
她也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拿了油饼,匆匆离去。
她已经落脚在凌城好几日了,不爱挪地方,每天都住同一家客栈。
这客栈的名挺别致的——“客来”。
踩上老旧的楼板,吱呀作响的木楼梯显得摇摇欲坠。
推开客房门,将饼子放在桌上,掀起床帘,脱去鞋袜,往软被上那么一躺。
离人醉酒烈,金玉露香醇,那男子一定是个酒鬼,今后有机会得去尝尝名满天下的绫罗春……
打开纸包,捏起一块枣泥糕放到嘴里,丝丝醇甜,顺来的东西,味道也不差。
自己胡诌的南坊枣泥糕,天知道在哪里,毕竟天下之大,总有一处地儿叫南坊,总有一个南坊里做枣泥糕。
忽的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
她警惕地问道。
“小姐。”声音沙哑低沉如老翁。
赤足踏在地板上,她解开门栓,见到的是一张团团脸,不笑自喜。
云岫合上门,指着桌上的饼儿和刚放的枣泥糕,“刚买的,快吃吧。”
她拿起油饼,退到一旁,慢吞吞地啃食。
“怎么找到我的”
“是小姐在酒馆外墙上抹过的痕迹和石桥上抚摸过的栏杆,点绛给小姐衣物上添了一种药剂,让婢子们可以用特殊方法找寻你。”
“有心了。”她好不容易逃到了凌城,又被她们轻而易举地找到,“让点绛把那味药除去吧,我没事。”
“喏。”
云岫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图纸。
有几处圈点,旁边是做的详细批注,她不禁蹙眉沉思。
“花钿,”云岫唤了她一声,指着上面某点,“明月楼”
花钿提着壶为云岫倒了一杯茶,“是的,有线索。”
“那晚上便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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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假公子
只一霎,她“嘭”地关上窗,眼不见心不烦。
这世间太多事,管不过来,更管不了。
若是平头老百姓都能上去掺一脚,要那官差何用这事就留给官府的人去抓耳挠腮吧。
倒是夜探明月楼还得合计一番。
“花钿,你不用跟着我了。”云岫将图纸放在她手里,附耳交代了她几句,花钿默然退出房门。
云岫换了身行头。
化作翩翩公子,手持折扇,打开后窗往下一跃,稳稳落到窄巷里。
后厨的泔水桶放置在角落,她呼口气,快步离开。事实证明,不要太在意范儿了。
寻了城墙边上的一处茶棚,点了一壶碧尖,折扇随意搁在桌上,又叫了一碟瓜子,一颗一颗地剥在桌上。
如果有人看见,铁定会赞一句,这葵花籽真是排列有序。
瓜子尖一溜儿过去,没有偏差分毫。
她余光瞧着来往路人。
挑着箩的小贩正互相打趣着,矮小的菜贩子对着蓝色粗布缠发的同行贩子咂咂嘴,“明月楼里那新来的姑娘可真嫩啊。”
云岫来了兴致,剥壳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想听他们在谈些什么。
“哎,可不是嘛,那小脸哟,嫩的能掐出水来。”
“像我们这种贩夫要卖几天小菜才能见上一回花娘呢,听说鸨娘今日准备了一个新姑娘,是新姑娘哎!也不知哪位有钱的公子哥能抱得美人归!”矮小男子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着圈,哈喇子在齿缝间来回盘旋。
“王三儿,你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走了走了,回去看你家娘们儿奶孩子吧,还想着看那劳什子花娘。”同行贩子加快了脚步,肩上担着的担子也因这加速的步伐颠着,又嘟囔了一句,“最近城里戒严,再晚就出不了城了。”
云岫转着桌上的空茶杯,明月楼新来的姑娘
这时,城门口一静立的男子吸引了她的目光,好生熟悉。微扬的红唇,宛若桃花的澄澈双眼,玄色长袍微敞,踩着皂色金纹靴,就这般直挺挺地站在路中央,望着城墙上守卫的将士。
暮色已至,红霞映在男子脸上,衬得男子越发耀眼,在人群中本就出众,如今更是显眼,甚至于扎眼。
云岫冷哼一声,绣花枕头一包草,酒鬼不喝酒跑到官道上来看城墙
栈渡不经意地转头,正对上她略带轻蔑的目光,那双眼忽然有了弧度,唇稍稍嚅动。
她读出了他的口型,“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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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明月楼(1)
云岫飞身上二楼看台,在一群公子哥里硬挤了个位置出来,再定睛一瞧,一人高的铁笼子就摆在台上,笼子里装了个紧紧抱膝将脸埋在腿间的女子。肌肤水灵,披在身后的秀发有些凌乱,暴露在众人视线里的玉臂上有许多红痕,似乎是用细鞭子抽打所导致。
她听见众人的惊叹缓缓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微有些泪痕,但眼神坚定毫无惧色。而那双明眸,是水蓝色的,她是异族女子!
再次爆发的感叹声里夹杂着议论的言语,还有些离得近的看客将手伸向铁笼,想趁机沾点女子馨香。
云岫却瞥见她及腰长发里露出的点点白色,如绒毛一般的,但是看不真切,不敢断言究竟是什么。
二楼拥挤的看台上让出一条窄道,从最里面走出一名女子,眼里带着睥睨,而语气却是极度谦恭的:“感谢各位公子今夜光临小楼,明如月这厢有礼了。”
微微矮身行礼。
云岫瞧一眼明月楼的楼主,心中暗道,果真是当得起她的名字,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星子,站在她身旁的两名琴女有若衬明月的云,她亮得分明,周身气魄如明月一般温柔散发华光。
“小女子今夜带给大家的惊喜便是这台上女子的梳弄之礼。”玉指指向铁笼,琴女拨弄了弦。
梳弄!大家心照不宣地对着眼神,直白一些不过是初夜。
好彩头!
话音刚落,便有人接过话头。
“白银一百两!”
“三百两!”
“我出五百两雪花纹银!”
台下竞价声迭起。
“此尤物当得黄金百两。”云岫运气,往楼台传音。
此话一出,方才如炸堂的声音在一瞬消失。
“这位公子将此女子比作人间尤物,却只想以黄金百两换取梳弄之欢,而在下却觉着此女子堪称为天仙落凡尘,在下愿意出黄金五百两恩求楼主让出这女子。”
云岫眼睛微眯,他当真是这千金散尽求一欢的公子哥
而立在二楼的明如月依旧沉默不语。
微敞着的玄色长袍,慵懒的神情,坐在木椅上不安分地往小茶台上搁了一条腿,用一条手臂支头的动作都在彰显着他与别人的不同。
云岫目光灼灼地射到楼下那个不羁男子的身上。他身旁的小厮捧着一个雕工精致的盒子,似乎是早有准备。
这样……
自己是比不过了。
他悠悠地开了口:“楼上那位公子,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就将这仙子让与我罢,此刻我心里都是在想着要和仙子彻夜长谈,把手剪烛,
第六章 明月楼(2)
楼里有一种特殊的香薰。
熏得人晕乎乎。
云岫正了正衣,正想摇着折扇儿往楼外走去。
一线入耳。
“凌城四月天,云姑娘的扇子真是别致的紧,一步不离。”
扬起头,一处窗半掩,隐约可见一女子正在为玄衣墨发的男子添茶。
云岫合拢折扇,以密声回道:“春寒料峭只不过是体虚之人的幌子。”
窗扉一闭,只有那蓝眸女子的剪影虚虚映在上。
她赏了一锭银子给看门的龟公,人情世故不可没。
龟公喜笑颜开,就着银子轻咬一口,乐呵呵地送她出门。
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闪身跃上了屋檐。
判断下栈渡所处的位置,而后安稳地盘坐在青瓦上。
小心翼翼拨开瓦片,透出一线光。
往下一看,本是穿着肚兜的异族女子此时披着一袭纱裙,第一次见花楼恩客不让脱,让穿。
恣意躺在榻上任女子拈丹若果喂到嘴边的是栈渡。
不知羞。
云岫一掀嘴角。
她尖着眼睛看,才发现纱衣下那本该光洁的背上,覆着绒羽。
一闪而过的惊愕,是索罗族的少女!
且,是族长的女儿。
索罗一族极为神秘,早已被扶桑族所灭,流落在外的族人大多不知所踪。传闻中,族长是凤凰后裔,天生神翅,后背覆盖的绒羽同鹰隼幼崽一般,会慢慢更换成硬羽,而后翱翔天际。族长晚来得女,还是双生,大女早年被高人收养,小女杳无音信,这女子不知这是双生姐妹中的哪一个。
再看她背上依稀透出的结痂的地方,应该是被人剪去了双翅。
想不到在这能见到鸟人族,云岫来了兴致。
难怪栈渡豪掷五百两黄金也要同她抢这少女。
她小心掀了一片瓦,准备看个仔细。
一瞥间。
有一黑衣人正在屋檐上轻身跳跃着。
掠过一间间房的屋顶,不碎一片瓦。
功夫不错。
她想赞许一句,未曾想到这人是奔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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