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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小王爷要娶个莽夫般的虎妞儿。这么一个大消息让他成了在盛京城里一同喝酒遛狗,簪花戴帽的公子哥儿们的饭后谈资。

    “那被赐婚的人可是满意这桩婚事”云岫挑眉问道。

    叶惊阑的笑容渐渐凝住了。

    燕南渝是不满意的。

    云岫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把空了一半的茶杯往前一放,“世子爷为何得了失心疯,如今夜夜睡屋顶”

    叶惊阑答道:“心里有未解的疙瘩。”

    他顺手给云岫添满了茶。

    “那假设他不满意这桩亲事,那么是为了什么变成这般模样”云岫脱口一问。

    叶惊阑显然想到了这一层,他不用过多思考便答复道:“我想,他是后悔了。在俞妃槿死后,他追悔莫及,却又无能为力。”

    云岫忽地转了话题,“俞妃槿的信笺里定是有什么秘密,所以绪风会心心念念着夺过来。”

    “你为何肯定是绪风”

    “他从一开始的逃遁就是为了不参与一整件事,柳无色压根儿就没有绑住他。”

    叶惊阑拈起一块带着不知名的花香的糕点塞进了云岫的嘴里,“想不到云姑娘竟相信一个贼。”

    “我本是不信的,可柳无色是个心性不定的少年,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问着别人‘怕不怕我’,其实他没有花里胡哨的心思,只是想证明自己有让人害怕的能力罢了。”云岫咽下了糕点,又灌了一口水,“他做事多是随心所欲,他的求救便是真的求救。”

    “好,姑且认了绪风与此事有关。”叶惊阑强压着笑意,见云岫这么较真,他不好意思拂了这姑娘的面子。

    他有自己的推论,也想听听云岫的见解,一面之词终归是一面之词,他就算把绪风的身份挖了出来又当如何还不是没有实实在在的意义。

    连绪风都不确定的事儿,他该如何一锤定音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绪风为何要掺和在其中,也是为了给心中所想配一个合理的答案吗”云岫陷入沉思。

    她呢喃着,没人能听明白她究竟说的是什么。

    云岫始终没想明白绪风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去抢那一张信笺。

    眉头紧锁,仍是没理顺这一条线。

    明线暗线似乎都缺了什么。

    ——听闻楼主最为亲近的人是那三华之首——金华,找到他,是否就能探听一二

    析墨的声音响在耳畔。

    凌城的风自千绝山吹来有割面之势,而他的笑容像暖了三冬的春意。

    云岫如同抓紧了一根救命稻草,喘了一大口气,她的唇嗫嚅着,半晌后才缓缓说道:“绪风是塔木一族的。”

    叶惊阑平静地喝着茶。

    “他的武功路数让人摸不透,不出自名门正派还有如此高深的武功,我想,只有塔木一族能予以他这些。”云岫给自己的想法找了一个解释。

    “塔木族善武。”

    “并且他是三华之一。”

    “很有可能。”他淡淡地应着声。

    “孔宿是三光圣使,身上自有一股傲气,绪风不同,他是个极其隐忍之人,他不会是自恃身份的三光圣使。”

    叶惊阑却道:“有的人的谦卑深入骨子里,并不关乎他的地位高低。”

    在说这话时,他心上一闷,还有的骄傲是与心头血相融了,无论怎样做都分离不了。

    “叶大人,你是否早就知晓他的身份了”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叶惊阑唇角的浅浅笑意荡开了,凝到了眼眸里,晕开潋滟波光。

    “猜到了一部分。”如果不是绪风坦然地承认了,他不敢自作主张敲定这件事。但凡遇事就要讲求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凭空想象罢了。

    想象这种事,只要敢想,龙椅上天天换人。

    云岫冷眼一睨,“你明明猜到了,却又由得我在这胡言乱语一番,你只当是听了一出折子戏。”

    “听云姑娘有理有据地分析,是一种享受。”

    云岫正欲出声驳斥,木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大人!”蒙络往叶惊阑的后背扑去。

    如此热情……

    蒙络冲云岫吐吐舌头,立马撒开了手,“夫人。”

    鸦黄绷着一张脸,在云岫身侧站定,“我追了她三条街。”

    “……”云岫默然,她总觉着蒙络中了什么邪,许是在城中玩疯了吧,她没多想。

    蒙络仰起脸,“鸦黄姐姐,你同云姑娘说说画舫上的姑娘们有多俊。”

    “远远一看,就只瞧见了露在纱衣外的白胖肘子。”能把姑娘的玉臂比作猪肘子,唯有鸦黄,“不知道的以为几头母猪穿了衣裳。”

    “胡说胡说,分明是舞步翩翩如踏莲台,身轻如燕可作掌上舞。”蒙络摸着自己的下巴,反驳着鸦黄。

    她小心地捏住叶惊阑的衣袖,“大人,晚些时候我们去看看吧。方才遇见潇挽姑娘了,她说要在画舫上摆上一桌子好菜。”

    “那一桌子好菜又不是给你解嘴馋的。”叶惊阑不着痕迹地拨开了蒙络的手指。

    蒙络嘴儿一翘,“她有邀请我们。”

    鸦黄一瞥,“潇挽姑娘邀约的是我家小姐。”

    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姑娘一碰头便要互相拆拆台才觉得心里舒坦。

    蒙络面有得色,“云姑娘要娶我家大人。”

    鸦黄气结,“你家大人不能嫁给我家小姐。”

    蒙络的小嘴儿一歪,目光一斜,“娶不娶由不得你说了算,收了我家大人的信物,就得做我叶府的当家主母。”

    鸦黄一叉腰道:“休得欺我家小姐府上无人。”

    蒙络一拉下眼睑做了一个鬼脸,“娶了我家大人,保准你家小姐府上热闹起来。”

    “这种热闹不要也罢。”鸦黄沉下脸来,要是这小妮子去了云轻营里……不敢设想。

    估摸着花钿会绕道而行,点绛则是闭门不见,黛粉呢,黛粉大抵上是要拎着她快步出营把蒙络撂在荒草丛生的无人之地。

    云岫被吵嚷到心烦意乱。

    这两个人吵来吵去,连娶和嫁都分不清,叶惊阑嫁给她……

    她扶额,苦笑。

    蒙络则是想着,谁让叶惊阑曾说要是嫁给了将军呢她就因为这事还输给了蒙歌一只烧鹅。气结于心,总得找点乐子来解解心中的闷气。

    待她回过神来,叶惊阑和云岫早已下了楼去。

    叶惊阑不明白他为何走过这一整条街,所有姑娘都对着她掩面娇笑,甚至还指点上了。

    云岫也不明白南方姑娘的团扇后的笑颜为何只对着叶惊阑一人。

    鸦黄急急追上,扯下了叶惊阑背后贴着的一张纸。

    白纸黑字。

    叶惊阑将这张纸团成团,掌心凝注真气,再度展开手掌,齑粉纷纷落下。

    “蒙络,以后盛京城里汪记饼铺的饼儿,便当作你的三餐吧,我会专程命人为你跑这一趟的。”叶惊阑面无表情地说着。

    蒙络吃吃地笑,没有什么比捉弄自家大人更快乐的事儿了。

    仿若回到了最初行走江湖的时日,只是少了个蒙歌。

    笑过之后,转念一想,比石头硬,比猪油腻的汪记油饼儿不成不成。

    她可怜巴巴地跟在叶惊阑身后,垂头丧气,像霜打过后的茄子一般。

    “大人,换一个吧。”

    “成。”

    她没想到叶惊阑会这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你明日回盛京城。”叶惊阑笑说道。

    蒙络的小脸儿一垮,“我吃油饼儿吧。”

    其实叶惊阑并不在意她在他身后贴了一个“比金银江更美的人”,他素来对他的脸很看重,生来便是给人看的,何故在意这些琐碎之事。

    只是……

    秦知年的话,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

    “蒙络,蒙歌已经留在盛京城了,你不想在喜乐街上放纵一番”

    蒙络滞住了脚步,目光坚定,“大人,我不想回去。”




第二四一章 好事将近
    暮色苍茫。

    夜色正入。

    金银江上。

    画舫是停泊在岸边的,这种仅供客人游玩的船通常是不会离岸的。岸边的萋萋之草有了秋意,吊脚楼里有了些许炊烟。

    正值用晚膳的时间。

    才过了中秋,清凉的风直往袖里钻,再窜到心窝窝处,引得人不自觉想要添衣。

    云岫寻了一处安静地眺望江面。

    人常说金银江在这时候最美,正是半江冷水映斜阳,半江月华尽萧瑟。

    落日余晖,晚霞映影确实够美。

    月亮才有了隐隐的轮廓。

    “今晚的月亮会很亮。”有人在她身后说着话。

    云岫没有回头,她望着暗鸦飞起,迎着夕阳往山林里去。

    “亮与不亮,都是那一轮月亮,不会有别的月亮来抢了它的位置。”她的眉心微微蹙了蹙。

    燕南渝喜欢抿唇笑,紧闭着他那薄薄的嘴唇两端上弯,嘴角上噙着的是一丝嘲弄。

    但是,他的眼底尽是厌倦之意。

    或许他早就厌烦了这萧索的尘世间,美丽与丑恶都同他没有一点儿关联,半枚铜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在等绪风。

    “云姑娘。”他低语着,面庞清冷,就像这一江带着秋意的水,冷冷的,使人在面对他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微眯起眼,面上难掩因风尘带来的疲倦之色让他眼里的锋芒尽数展露。

    一个厌世的人,是不会充满精明的算计的眼神。

    这一闪即过的眼神没有给别人瞧了去。

    画舫上的人慢慢少了。

    因为潇挽今日包了一整个场子。

    她说摆宴席,那就是真的摆宴席,还得是摆出一种“独一家”的感觉。

    “世子爷。”云岫微微抬了抬眼皮,又闭目养神起来。

    许久没有声音。

    但她知道燕南渝还在她身后。

    她能感觉到这人的气息。

    稳,静,忍。

    他和绪风不一样,他的心可能比山峰上嵌着的有棱有角的石头还要硬,还容易伤人。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取人性命。

    云岫对这人有着莫名的疏离之感。

    坏人从不会把自己的坏写在脸上,但云岫的感觉不是来源于她觉着燕南渝的心坏,而是觉着这人确实不好打交道。

    永远猜不透这个人真正的心思。

    暮色越发得沉重。

    绪风还未到。

    夜落。

    大地上竟是一片黑沉。

    没有月亮!

    那刚才有了轮廓的月亮呢……

    画舫小老板唤作岑衢。

    岑衢是一个不喜欢收小弟的老板,和别的老板不一样。江枫城把跑堂的小二哥叫小弟,一方一俗,他成了唯一一个近乎光杆儿的大哥。

    他的画舫,多数事归了他一人。

    其余的,就两个苦命的落魄少年帮衬着。

    所以潇挽大手子包了画舫,他认为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落了个清闲。

    岑衢弓着腰在角落处掌上了灯。

    “姑娘,世子爷,去里面吧。”他不喜欢多嘴,可今夜确实很怪,这月亮才冒出了一个茬子就被乌云遮了。

    很少有这等怪事。

    江枫城的天气向来是温和的,平顺的,和他本人的这小半生一个样。

    岑衢刚放好的油灯被突袭的河风吹灭了。

    他又折回去点亮了。

    他的眉头拧成一团,喟叹道:“奇了怪了,明明有灯罩子,怎得还灭了。这风……从上朝下灌的”

    没人和他聊上几句。

    云岫进了船舱里。

    被鸦黄称作“母猪穿了衣裳”的舞娘们在屏风后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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