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潇挽一时语塞,想当初她就瞧上了这些人傻头傻脑,功夫却不算差,等到训成之后可以充作绪风的手下,但是老天爷好像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些人不开口则罢,一开口准是暴露了自己的脑袋不灵光。
叶惊阑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周身匪气的女子,这些人跟着一个女贼转了性还接济上了山下的穷人
潇挽也瞧上了他,稍一偏头,睨着柯虎,“就这般姿色也能迷的你走不动腿”
“……”叶惊阑在这时候体会到了哑巴吃了黄连的滋味,他乔装打扮时顺手点了些黑斑,怎得就成了“这般姿色”
潇挽语不惊人死不休,她再瞥一眼,冷哼一声,“江枫城里一抓一大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丑女人到处是。”
“是是是,姑奶奶教训的是。”柯虎垂着头,红透了的脸上挂着几分笑意,不知是因酒中的药生了幻觉还是被潇挽的话给逗乐了。
“不过啊,我刚来时,看着山坡上躺的那斯文男子长得不差。”潇挽转瞬之间好似冲着叶惊阑眨了眨眼。
“殃鸡子一只,姑奶奶喜欢的话,我晚些派人绑了送你房中去。”
“成。”潇挽抬起手,刀光一闪,割断了系在树干上的吊床绳子,任叶惊阑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早些绑了送来。”
事实上,潇挽的屋子本是鹰钩鼻子临春的。
而临春只能被这霸道的小姑奶奶给挤到了寨子边缘,这也是蒙络到处找不到临春的缘由。
叶惊阑揉了揉摔痛了的腰,蹙额。
这女子……
一眼看穿了他的伪装
贼拉喜欢红色的芙蓉娘娘。叶惊阑勾了勾唇角。
其实不然,潇挽只是不喜欢长得美的女子罢了,女子长得美容易勾了男人的魂儿,教他们昏头。并且,她从绪风那里套来的消息是前些日子他为了叶惊阑离开了江枫城,而苏翊正在去往江枫城的路上,如果叶惊阑为了苏翊这个活医仙,还有近日回江枫城的燕南渝,追到了这里,想顺道踩了这个土匪窝……这个猜测不无可能。
要是这吊床上的女子是叶惊阑的心上人,摔断了腰更好。
要是那病秧子男子是叶惊阑,那给一个下马威也不差,和她抢人,得掂量掂量江枫城如今是谁的地盘。
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叶惊阑会扮上弱女子……
揉着腰身的叶惊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绑了云岫,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偶尔给生活找点乐子,甚好。
潇挽的屋子里。
横在地上被粗绳缚住了手脚的云岫的眼睛上被蒙了黑布条,这是因了潇挽的要求。
虽说柯虎等人搞不明白潇挽意欲何为,但只需要记住一点,姑奶奶说对,就是对,姑奶奶说不对,就一定不对。
银铃铛轻响。
她蹲下身来。
以指腹勾勒着云岫的下颌线。
莫笑他人惨,兴许悲剧就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云岫算是体会到了叶惊阑适才的难捱。
感觉到云岫的身子颤了一颤,潇挽笑若银铃轻响。
不过摸着摸着,似乎不大对劲。
潇挽一指挑起了云岫的下巴,语气有些失望“你姓谁名谁,报上来。”
幸而嘴没被那些人的臭汗衫给塞住,云岫压着嗓子,操着一口正宗的沙城话答“在下姓张名东林,沙城泽河县人。”
“噢……”潇挽往身后的小木椅上一倒,“我还以为那群没脑子的捡了个宝贝疙瘩回来。”
她叹息道“难道我多想了,你不是大理寺卿叶惊阑镇南王世子都回了江枫城,叶惊阑怎能不到呢”
云岫心一紧,这女子还熟悉这些……
潇挽自顾自地说着话“叶惊阑怎会被那群没脑子的绑回来,能被绑回来的,除了我这样自愿的之外都是没脑子的。”
“……”
潇挽的小扇子从广袖之中滑出,探出手点在了云岫的眉心,“你真不是”
“姑娘,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沙城,张东林。”
潇挽冷笑着,“当真不改”
“不改,姓名由父母相授,在下无权更改。”
她推开了窗,冲着外边喊道“神捕大人,快些来认了你的同袍。”
。
第二一九章 想成为强扭之瓜的叶大人
窗外没有神捕大人。
只有听了神捕大人的名头瑟瑟发抖的土匪们。
甚至有一个平日里就胆小如鼠,只操持着土匪窝里的杂事的汉子立马扑倒,钻进了鸡窝里,顶上了一个破箩筐。
鸡飞蛋打,只怕就是这么个情形。
“啊——”
惊飞了了枝头打瞌睡的雀鸟。
本是闲暇的午后,被潇挽轻飘飘的一句“神捕大神”给搅黄了。
晕晕乎乎的柯虎挥动大棒,敲在了粗壮的树上,“吵吵什么。”
“神捕大人在寨子里!”不知谁嚎了一声。
双颊酡红的柯虎打了个酒嗝,立在那处想了许久,什么神捕大人他们都在跑什么吵什么硕大的疑问压到了他的头上,他再度打了个酒嗝。
叶惊阑掩面笑起,“柯大侠,是现在正在江枫城捉贼的绪风大人啊。”
“噢,绪风……”柯虎揉揉脑袋瓜子。
“噢,绪风。”他敲敲脑瓜,想要将里面被叶惊阑的酒水麻痹的脑仁儿给敲醒。
“噢,绪风!”他总算是想明白了,双目圆睁,“什么!完了!”
只有临春最为镇定,他双手紧握大刀,一步一环视,“大哥,没有神捕大人的踪影。”
“老子就知道,这些人都是经不起大风大浪的,不像老子,就不怕那人单枪匹马地来,山寨中那么多人,还怕摆不平一个捕头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叫……龙什么浅水来着”双手抓紧了盖在脑袋上的铁锅,柯虎两股战战,嘴上却是不饶人。
临春瞟一眼,没有揭穿这人的色厉内荏,他打着哈欠,回答道“大哥,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咣当”一声,临春的头上被罩上了大铁锅,还被人狠狠地用棍子敲了上去。
柯虎“啐”了一口,“格老子的,骂谁是虾兵蟹将还狗呢,真以为老子没读过书吗”
“大哥英明。”临春只能委屈巴巴地认了。
叶惊阑憋着笑,别过脸去,看来不用他出手端了这个全是傻蛋的寨子,潇挽一人足矣。
房内,因了被蒙住眼,云岫不知在潇挽那一嗓子喊出之后所有的声响都是由她一人自导自演出的。
潇挽故意拉开了门,再关上,捏住了自己腰上那颗银铃铛。
软底鞋在铺满了木板的地面上只余几不可闻的轻微的脚步声。
就像绪风的脚步声。
绪风平日唤她什么呢
潇挽太过生硬了,不过他就是这么称呼她的,一板一眼,失了乐趣。
女贼生分到恨不得把她送进天牢之中,刚认识之时不知晓她的名,情有可原。
还有什么呢……
好像没有了!
就不能亲密一点,比如“娇娇”,“亲亲”,“甜蜜饯儿”这类甜腻腻的称呼
她细想之后,粗着嗓子说着话“挽挽。”
云岫的心一沉。
“你唤我有何事”潇挽一力模仿着绪风的声音,倒是惟妙惟肖。
“你来瞧瞧,这人可是你识得的”潇挽以自己声音应着。
“好。”像极了那个自称有柔软的心的男子。
云岫没吭声,嗓音同绪风无异,她对绪风不甚熟悉,若说绪风出现在土匪山寨之中的话……
不是不可能。
外面的各类杂音四起,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假装绪风的潇挽,叹口气道“这人我是认识的。”
云岫还是按兵不动,她想听听绪风如何说,不过,听屋中人的鼻息,竟没有多一人。
“正是叶大人。”
云岫听后,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这个人眼神真差。
“张东林,你到现在还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吗”潇挽笑道,银铃子适时响了响,和银铃轻响一般的笑,和笑一般的银铃轻响,在此刻相交,难舍难分。
“我改。”
“改成什么”
云岫咬了咬下唇,连连叹气,“叶惊阑。”
“听闻叶大人乃是天下最美的人,潇挽能够一睹芳容,实属荣幸,得罪了!”
潇挽的小扇子点在了云岫的耳垂上,“咦。”
她在寻找一个缝子,戴人皮面具的人都会在耳后留一道颜色不同的缝子,因了面具与自身的肤色会有所不同,可是她没找到。
以指腹沾了桌上放着的瓷杯中的茶水,在云岫的耳后轻搓。
“果然。”她发现了那一条被脂粉遮了本来颜色的缝子,一捻,一夹,再掀。
随着人皮面具和蒙在云岫眼睛上的黑色布条子被她的手带走,她看见了一张清丽的脸和一双水雾迷蒙的眸子,她恍惚了。
“你不是……”
为了师出有名,为了一举揭了这人的伪装,她才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怎么最后一个活脱脱的男儿变作了女儿身男生女相也不至于此啊!
“我是。”既然潇挽不认识她,那她胡诌几句也无法。
“你是个大头鬼。”潇挽生于江湖,长于江湖,有些江湖气在所难免,她说话一向直来直去,爽利的很。
云岫正色道“我不是大头鬼,我是叶惊阑。”
潇挽蹲在她身前,犹豫着要不要搜个身看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人真就是叶惊阑呢……
不对不对,被绕得发晕了,叶惊阑怎会长得如此平平无奇。
她拍拍那张脸,捏上一把,略带痞气地说道“这张脸低于我的预判。”
“姑娘以为在下的脸应是什么样的”云岫一本正经地说着。
“倾国倾城。”潇挽一勾唇。
“恕在下无能。”
“再不济也得一笑倾了英雄心。”
“恐怕很难。”云岫挤出一个妖艳的笑来。
她这一笑惹得潇挽翻了个白眼,潇挽沉默良久,启了口“确实很难,所以你不是叶惊阑。”
潇挽的掌心贴上了云岫的胸口,瞬间收回。
她舔舔嘴唇,“嗯,确实不是。”
“……”
无故被偷袭。
“女子闯江湖,没有傍身的本事,难怪会被捉来金银寨里。”她在把上云岫的腕脉之后,以内力探寻着,一路畅通无阻,不像是一个有着高深武功的人。她摇摇头,想着世道艰险,有胆量闯上一闯还是勇气可嘉。
潇挽努努嘴,示意外边那女子可是云岫认识的,云岫点点头。
“你们结伴走这条路,许是你们在某处露了财,被他们惦记上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下次可别犯傻了。”
潇挽解了束缚了云岫手脚的绳子。
云岫坐起身来揉着被勒出了一道浅浅红痕的手腕,“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潇挽。”
云岫拾起人皮面具,慢慢地理着。
那个柳眉秀眸,脸蛋儿晕开了淡粉的女子将一面铜镜递给云岫。
“我去外边看看。”她如是说着,顺手带上了门。
云岫垂眸,小心地就着铜镜贴着人皮面具,心却飘忽不定。谁说潇挽丑若无盐,明明是南方女子的温婉秀气,在一方水土养出的一方人里的,她还添了几分灵动。
屋外,潇挽看着满地狼藉,眼角余光瞟见了躲在角落的叶惊阑。
“你叫什么名。”她走向了假装不知这些人为何而到了如此境地的叶惊阑,“你在害怕什么你又不是杀人越货的土匪。”
“他们唤我月娘。我害怕到时我澄清与他们毫无关系,官府中人不会信。”叶惊阑轻车熟路地答复道。
潇挽一怔。
又气又笑,“你大可同他们说你是被掳上寨子里的。”
“无凭无据的事儿……”叶惊阑眸光一黯,煞有介事地演上了被强抢到寨子中的良家妇女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要是官爷不信,我就只能作为那些个女土匪丢入军营里……”
潇挽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她觉着这人想的真是太多了,还担心上了被处置的问题,而且那个方法对女子来说真是太残忍了。
“可是就算来了官家的人,也是绪风大人。”
潇挽以为绪风的名字一摆出来,这姑娘准会把心放回肚子里,埋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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