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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可惜她不知道她眼前的人是存了心要装上一装,还要诋毁一下绪风的叶惊阑。

    叶惊阑用手帕掩着咳了几声,“听闻绪风大人是个不大管事的,一旦管上了,对待犯人则是残忍至极。”

    柯虎凑了过来,大声哇哇道“听说绪风大人之前追着一个人从皇都到了青宁城,一路不带歇气的,最后你们猜怎么着”

    “不知。”叶惊阑回忆着蒙歌当年的惨状,捂着屁股回来,赌咒发誓要绪风好看,没想到隔天就被绪风逮住,又抽了他的屁股一顿。

    柯虎阴恻恻地压着声音说“身首异处啊,还把脑袋和屁股割下来当球踢……而且绪风大人最喜欢的是凌迟之刑。”

    临春悠悠地说“凌迟啊……实在是太残忍了。”

    而后,他像一只树懒贴上了柯虎的壮硕身子,箍住了柯虎的脖颈子,不肯撒手。

    这种从人身上一片一片地将血肉剥离的刑罚真是不可多言。

    饶是八月的天气,听后还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潇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你们都从哪里听来的鬼话!”

    “临春讲的。”柯虎指认了临春。

    临春听后撒开了柯虎,一口否定,“胡说,明明是大哥上次劫了道之后回来对全寨子的人说的。”

    潇挽沉着脸,看着这两人狗咬狗一嘴毛,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的嘴和耳朵都可以割下来做成下酒菜了,嘴里说的全是胡编乱造的,耳朵里听的全是歪门邪路传来的,还有什么用”

    “小姑奶奶,你不会看上了那个人吧。”柯虎僵着脖子吞了口唾沫,苦口婆心地劝着她,“你是贼,他是兵,你是我们金银寨的头头,他是天下捕快的梦中情人,呸,梦中所向。你省省吧,看上谁不好,偏要看上他,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说罢,他的酒劲又上了头,他补了一句“金银寨中这么多好男儿,你看上谁,老子都给你塞到床上去。”

    “……”潇挽默然。

    柯虎话糙理不糙。

    绪风是大名鼎鼎的神捕,她是臭名昭著的女贼。身份是天差地别,硬生生拉拽在一起的话,给别人听了去都只能当作笑话来讲。

    她好像也从未考虑过绪风作何想。

    该死的单相思。

    怪不得绪风那么扭捏,凭什么山不来就她时,她要去就山

    潇挽心定了定,这种强扭的瓜,她知道不甜。但是有时候啊,她偏不在意这个瓜甜不甜,她就是想把它给扭了,瓜藤掐了,不甜也能解渴啊。

    她从不喜欢高尚,高尚都是卑鄙者上位后写给自己的墓志铭。她更不喜欢为了一件心里头想做很久的事没做成而后悔。

    毕竟,扭了那个瓜,她高兴。好不好吃,另外再说。

    “强扭的瓜甜不甜,我得扭下来尝了才知道。还有,我就看上了他,管他贼不贼,兵不兵的。我还要把他拐到我家中去,当我的镇宅之宝。”潇挽一言有如千军万马踏了山河的气势。

    叶惊阑摸着下巴思虑,云岫何时有这凌云之志要将他收作镇宅之宝

    云岫倚靠在门上沉思,真真是有趣的女子。

    临春小心翼翼地将手放进柯虎的大掌之中,羞涩难掩,这小姑奶奶的话甚合他的心意,抛开世俗的眼光,他还是……还是愿意管他男不男,女不女的。

    反倒是土匪窝里出来的柯虎被吓得腿软,“小姑奶奶,你被金银江里的水泡了脑子”

    “去,放出消息,就说潇挽被困金银寨,要被寨主强娶作压寨夫人。”潇挽的广袖一挥,小扇子收进了袖中。

    柯虎那如毛毛虫一般粗黑的眉皱到了一处,他有些为难,“小姑奶奶,你想做什么”

    “山人自有妙计。”潇挽撇撇嘴,“按我说的做。”

    “小姑奶奶,我不知道你想招惹谁来,但你得想想金银寨中一百余口人,大家都不想赔了命。”柯虎不大灵光的脑袋就此踏上了光明大道。

    “放一百个心,最多就是把那个偏爱凌迟之刑的绪风招了来。”潇挽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去安排些厉害的机关,给那人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

    原来是要把神捕大人招上山来让他领会一下金银寨的厉害,柯虎颔首,“好!”

    。




第二二零章 照破山河万朵的明珠
    柯虎遵照潇挽的指示,转头就给江枫城走街串巷小贩丢了些碎银子,让他们把消息散步到江枫城中各处,尽量做到无孔不入,随处可闻。

    于是他准备清闲几日,小姑奶奶不准劫道,不准杀生,什么都不能做,那土匪头头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就像给人拔了牙被迫吃素的老虎,日渐消瘦,连虎爪也无力抬起,还不如一死百了。

    可是啊,人性本贱,真沦落到了这个境地,就不愿意一头撞死。还是留着小命跷着二郎腿坐在山脚处看风景的日子闲适。

    “临春啊,给老子倒杯茶。”他的脚尖晃悠着,面上有得色。

    自从潇挽那一番“贼不贼,兵不兵”的话激起了临春的斗志,临春便鞍前马后唯大哥是从,柯虎使唤着临春也是顺手极了。

    “得嘞。”临春默念着强扭的瓜不甜,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但这种不平等的暗恋让人没来由的烦躁。

    潇挽在叶惊阑挂过常青藤的吊床两棵大树上系了个类似的吊床,只不过更软,更精致。她本就是个喜欢精致之物的姑娘。

    往那上面一躺,便是半日过去了。

    而在山坡上晒太阳的云岫因潇挽将青瓜蛋子们丢去挖坑埋土炸弹了,乐得自在。

    躺在开满了桂花的山坡上,她往旁边翻了一个身。

    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

    来人的脚步很轻,很轻,像是漂浮在草尖子上,不需要抬起落下,只需要御风而行。

    她没睁开眼睛。

    径直叫破了来人的身份,“叶大人。”

    叶惊阑就着她身侧,随意地坐下,摆上了一壶酒,“江枫城的金玉露。”

    “潇挽给的。”她双手枕在脑后,将身子平躺在草地上,还是没睁眼,“老早便听闻金玉露处处有,唯江枫城最佳,可惜啊,我现在无福消受。”

    苏翊留下的药方子里有一条必须遵守的规矩就是戒酒。

    她不愿掀起眼皮,生怕自己瞧了一眼那酒壶便被勾住了魂儿,不肯离分。

    不知潇挽是知晓了他们的身份还是带了几分怜悯之心,在她打发了山寨里的匪徒之后往临春房中放了一壶酒,示意云岫自取。

    云岫没取,反倒被叶惊阑拎来借花献佛了。

    “等绪风到了,把金银寨交付给他后,去寻到苏翊,再尝尝江枫城里的陈酿”

    他往林子里看了一眼。

    那红色裙摆垂坠下的流苏边子若隐若现的,想来潇挽也等的无聊了,已然入眠。

    “云岫。”他轻声唤着。

    将酒水倒入琉璃杯中,晃荡着,泼出了洗杯之清酒。

    “嗯……”她紧紧合上的双眼里透着天光的颜色,刺过眼皮,变为了红,流动的红。

    他斟满了杯。

    修长的手指把在杯身上,迟迟不饮。

    “当真不能沾一口酒”

    “医者比出家人还要诚实,从不打诳语。”云岫答着。

    叶惊阑碰了碰杯身,敲出轻灵的声。

    他一口饮尽后说道:“江枫城里有一个南坊,南坊恰好有卖枣泥糕。”

    天下之大,总有一处地儿叫南坊,总有一个南坊里做枣泥糕。这是她当日想过的事儿,没想到叶惊阑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壶很快空了一半。

    他的脸上晕染开了点点红,他自己并不知道。

    许是阳光晒的,又许是柔柔入喉的酒里掺杂了比离人醉更令人上头的劲,总之,不知为何,偏就红了红。

    若是云岫此刻睁眼,说不准会弹出一根金针刺进林间,惊起潇挽的美梦,这种反常状态,难道不是她往酒里添了药

    若是潇挽看见了这一幕,定会说江枫城的金玉露里本就是多了一些不同于别处的东西,不问的事,她怎么能想到主动去说

    “我这一生,除了过得不算称意,大抵上算平顺……”

    平顺云岫一怔,她没想过叶惊阑会用这两个字形容这些年的生活,她琢磨着自己的人生,用一句“跌宕起伏”来描述是行得通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平顺是指一直处在深谷之中,从未有过光亮。世事离戏只有一步之远,人生离梦不过一步之遥。我在戏里,也在梦里,我不知我是清醒之中还是浑噩之中见到了你。纵使太阳和星月纷纷入了冬,渐渐冷去,闪灭,放眼而去的群山草木散乱、凋零、衰尽,你仍是我想捧在掌心那颗照破山河万朵的明珠。”

    “嗯,明珠。”他再次确认自己的话时有了些微情绪波动。

    阳光下的桂花林没有一丝杂质,满眼金黄,迎来送往的风让香甜笼罩了整个寨子,呼吸之间满是桂花香,耳畔有一丁点细微几至不可辨认的银铃铛的响声。

    她想到了桂花糕,想到了潇挽红裙上缀着的小铃铛,想到了年节时他买酒时的恣意,想到了这一路上的见着的人,想到了许许多多,唯独没想到自己。

    她忘了自己。

    她睁眼时恰好将他眼底的复杂情绪收了个十全。

    “云岫,世间从没有一尘不染,有的只是于尘土飞扬中,见你,只有你。”

    她尝到了江枫城的金玉露,以一种独特的方式。

    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角,金玉露果真不错。

    潇挽赠的更是不错。

    “只有你。”她呢喃着。

    叶惊阑将琉璃杯递到她眼前,仿若什么也没发生,“真不要尝尝”

    她这才发现他笑起时眼尾弯弯,宛若一泓清泉映天光,她伸出手臂,先是试探着搭上他的肩,再一揽过他。

    闭上双眼。

    唇齿相依。

    犹如一向运筹帷幄的将领失了理智,提了刀,刹那间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里,看见了彼此眼眸里的自己。

    又有如大雁越寒潭时,雁归去,潭中深水不留残影;春风吹翠竹,风掠过,疏林高竹不留微声。然而,雁与深潭,风与疏竹又曾经紧紧相偎,深深相会。

    “尝过了。”她展颜一笑。

    “甚好。”他不再蹙额,因为她的手很是轻柔地抚平了他的眉头。

    身后一声惊叹:“你们……”

    银铃铛轻响。

    红色衣裙被风吹拂起,绣花鞋上的云影乍现。

    潇挽袖中滑下一柄小扇子,“你不会真是……”她吞咽着唾沫,不敢认了心中的答案。

    要是不对的话,这两人会否杀人灭口

    “正如你所想。”叶惊阑冲她一笑。

    心湖中荡开的涟漪,一圈又一圈。

    她咬着下唇,小心地问出了口:“你们不会真是两个女子吧,敢于抛下世俗观念,如此热烈的相爱着……”

    “……”叶惊阑以为她早已看穿。

    潇挽抚了抚衣裙,眼波流转之间一股子灵动劲儿上来了,“哎,我同你们打趣的。叶大人,闻名不如见面,潇挽这厢有礼了。”

    “久闻潇挽姑娘之名,人生能得一面之缘是在下荣幸。”叶惊阑抱拳一礼。

    潇挽看定他们两人,语气略带调侃,“青天白日的……”

    就差把白日宣那什么给说全了,有时候给别人多留一些遐想的空间比直截了当点明来得好。

    “绪风应是在日落之前,快马寻到山下,你若由得他一路冲撞上山寨,那些小喽啰的命就没了。”叶惊阑从不会正面回应别人的揶揄。

    潇挽嘴角一掀,“我去告诉他,你扮作女儿身。”

    “也许能成就我与绪风大人一段佳话。”

    不羞不臊。

    云岫瞧着那张略施脂粉的脸,浅一分素丽,深一分娇艳,这样还行,能羞了好些女儿家的脸。

    气不打一处来的潇挽一跺脚,“没想到叶大人竟是这般的没脸没皮。”

    “良人难遇,绪风更难遇。”他拎起酒壶,斟满琉璃杯,一举,“多谢潇挽姑娘的金玉露,此中滋味可尽数留给神捕大人。”

    潇挽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笑道:“叶大人可是在与我支招”

    “佛曰,不可说。”对剃度了却红尘的事儿没丝毫兴趣的叶惊阑偏爱打机锋。

    “事成之后,五五分。”

    听得这句江湖味极浓的话语,叶惊阑只笑笑,五五分将绪风劈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送给他吗还是要将壶中的金玉露分予他一半吗他晃晃酒壶,已是快要见底了,有何分的。

    潇挽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再摸了一小壶酒,“多谢叶大人。”

    她走了,留下衣裙飘飞的背影。

    云岫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绪风大人若是到了金银寨中,看见你这般模样……是否不大好”

    “绪风这人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叶惊阑神秘兮兮地说着,“你且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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