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1981

军工企业的级别是按照部队的来。
厂办首先进行了改变，参照地方的级别来，但是现在大家都还习惯用部队的叫法。
比如技术科长裴磊，他就是副团职干部，也就是副处级。厂办第一副主任郑凯韵也是副团职干部，厂办首先转换级别，对应的就成了副处级干部。
在级别这个方面，处于移交地方前期的光明厂，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当中。级别关系到待遇，待遇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因此这个过程注定是一个很难推进的过程。
否则按照降半级使用的原则，光明厂一旦正式移交地方，所有干部的级别都要降低半级，搁谁身上谁都不乐意。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厂长和书记，他们原本就是享受副省级待遇的，哪怕调到地方部门去任职，也妥妥的是地级市府一把手起步。
这样的环境下，就更加的凸显李路这个保卫科副科长的含金量——他尽管现在还是普通职工身份，但是一定级别确定下来，他就一跃而上成为副科级甚至正科级干部，上副处级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可是很厉害的差距了。
“有事说事。”郑东云不耐烦的说。
杨鹏武看出来了，郑东云的心情不太好。





奋斗1981 第057章 不好的兆头
“云哥，有好事。”
杨鹏武神神秘秘的说，他知道郑东云在追求牛军，而似乎李路副科长也看上了那位漂亮的小学教师。
打量了一下杨鹏武，郑东云指了指那边树下，说，“到那说去。”
两人来到僻静的树下。
杨鹏武压着声音说，“你不是让我有事没事到保卫科那边转转检查一下在岗情况的吗？今天我去了，你猜我发现什么。”
郑东云拿出烟来分给杨鹏武，道，“老杨，来，抽一根。”
“嘿嘿，谢云哥。”杨鹏武有些受宠若惊，坦然的享受郑东云的点火，美美的抽了两口，然后说道，“我发现张卫伟、赵旭等五人，今天同时请假了。”
“这有什么奇怪？”郑东云皱眉，他还以为杨鹏武发现了保卫科有什么严重违纪的情况，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杨鹏武低声解释道，“张卫伟是保卫科三队的队长，赵旭是一队的副队长，另外三名职工都是张卫伟的心腹手下，而张卫伟和赵旭可是一直紧跟李路的。你想想，他们同时请假，正常吗？”
郑东云一愣，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杨鹏武继续说道，“我去了张卫伟家，他没在家。赵旭请假的原因是家里人生病，我也去了他家里，他爹妈好好的开荒呢，他也没在家。这已经说明问题了。”
“说明什么问题？”郑东云问，他的脑筋还没转过来。
杨鹏武心里鄙视了一下，笑着分析道，“云哥，张卫伟是三队队长，赵旭是副队长，按照规定，他们请假，必须得到副科长以上干部的批准，张卫伟需要得到科长的批准。现在保卫科是李路在管事，他们的假条，显然都是要经过李路的批准的。所以，李路肯定知道他们请假的真实原因。”
停顿了一下，杨鹏武继续分析，“有两种可能，第一，张卫伟和赵旭这五个人一定是去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而李路肯定知情。另一种可能……”
郑东云逐渐的回过神来了，他开始兴奋起来，问，“另一种可能是什么？”
“是李路指示他们集体请假，去办的事情肯定和李路有密切的关系。”杨鹏武低声说道，“违反规定使用部下办私事……”
郑东云的兴奋劲一下子没了，皱眉说，“这算什么违纪。他们手续完整，一口咬定不是替李路办私事，你怎么办？再说，不是上班时间，他们做什么事情是他们的自由。这个不行。”
杨鹏武说，“云哥，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外方专家团队刚过来，厂里内内外外都限制了请假，一次性请假这么多人，而且还有队长和副队长。你觉得会是一般事情吗？”
郑东云仔细一想，这是有道理的。
“而且。”杨鹏武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听说，李路在外面做了点小生意……云哥，你是知道的，厂里是不允许干部职工干私活……”
“消息确凿？”郑东云眼睛都亮了起来。
“呃。”杨鹏武犹豫了一下，“只是听说，不敢确定。”
郑东云马上急剧的思考起来，他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给李路一点颜色看看的机会，当即道，“必须要确定，你马上查清楚这个事情！”
“放心，云哥，张卫伟等人集体请假这个事情，我认为也是可以做做文章的，起码保卫科管理松懈考勤违反通知要求这个是事实。”杨鹏武低声说道，“我看可以落实一下这个情况，在全厂进行一个通报，上报要求保卫科领导作出检讨……”
郑东云若有所思，心里暗暗想着，虽然对李路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让他难堪一下子也是蛮不错的，而且这些操作，完全是厂办的职权范围，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有道理，嗯，这个事情你去落实，明天我整理材料上报给郑主任。”郑东云道。
他没说上报给白鸥主任，很明显他像靠他亲叔叔来做成这个事情。通报批评一些部门的违纪情况，完全的在厂办的职权范围之内。
之前严格管理车辆使用的通知要求，就是郑东云发现保卫科的一些卡车经常出勤，名目是例行性的训练。他抓不到什么毛病，因此只能通过他叔叔郑凯韵以厂办的名义下了这样的文件，就是想恶心李路。
那边，正在吃饭的李路，心里也有些不踏实的。按照计划，不出意外的话，余嘉豪他们大概会在凌晨三点左右回到陆港。他们天没亮就出发了，到珠三角工厂那边装货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车程在八个到十个小时之间。两个小时能够完成装货，回到陆港的时间不会超过凌晨三点。
每台卡车都有两名司机，轮换着开，人休息车不休息。
尽管距离凌晨三点还有七八个小时，但李路已经开始心神不宁了，感觉不太好。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这一路来回，过路费被收了多少不再计较了，少赚点就少赚点，他最担心的是到稻江县域山区的土匪路霸。那些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昨天晚上，他也和余嘉豪商量了几套应对方案，最不济就花钱买平安，确保奋远公司的货源不断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这一批货亏了，也是能够承受的。他寄希望于二十人组成的车队能够对稻江县域的土匪路霸起到威慑的作用。
吃完晚饭，又聊了一会儿，李路没等牛军说话，就提出送她回去。牛军的车于是又被放到了敞篷212的后排那里，李路开车送她回去。郑东云一直在观察着，看见李路和牛军说说笑笑上车走的样子，他的目光阴冷得很，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开车！
走一路了一路，李路存了别的心思，对牛军谈起来的话题都是秉承遵循的原则，因此聊天很愉快，只是他依然很难找到合适的理由打听小妻子冯玉洁的详细情况。这样的事情，他也意识到心急解决不了问题，好歹现在弄清楚了一些基本情况。
从地质勘探大院那边回来，李路直接去了奋远公司那边，二哥李家华在看家。回到这个年代到现在，李路第一次对即时通讯手段产生了强烈的渴望。如果有移动通讯设备，他就能够和车队随时保持联系掌握情况。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李路越发担心的，因为按照路程，这个时候车队应该抵达了稻江县域山区，也就是最危险的那一段路。
然而，八零年代，他只能焦急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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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1981 第058章 出事
“老三，不会有事的，老余他们二十号来人，什么土匪胆大包天敢动念头。”
奋远公司的篮球场那里，李家华陪着李路坐在木凳子那里，就盯着门口看。李路不是没耐心的人，相反，长期的战场经历让他对危机的嗅觉非常的敏锐。
李路沉声说道，“但愿如此。”
他不是悲观的人，但的的确确感觉非常的不好。
事情远远超出了李路的猜想。
车队的确出事了，而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还是那伙土匪，为首的还是那个杀猪的壮汉，还是在原来的那个路段，他们伏击了车队。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也就是李路送牛军回家回到奋远公司的时候，匪首张屠夫带着四五名弟兄们在路边埋伏着，路中间横了粗壮的原木，车辆是肯定过不去的，必须要停车。
“来了来了！”叫瘦猴的手下跑回来低声说道，“七八台车！”
张屠夫低吼一声，“弟兄们准备！”
土匪们就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屏气凝神的关注着汽车大灯的位置。
然而，等了好几分钟，却没有看到预想到的场景，那亮光的位置，似乎在前面的某个位置停了下来。
又等了几分钟，张屠夫沉不住气了，问瘦猴，“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他们是往这边来的！”瘦猴也百思不得其解。
张屠夫猫着腰起来，“过去看看！”
几个人就顺着山腰往前面摸，靠近了才发现，车队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现场乱糟糟的。
“糟了，那好像是运政的车。被运政的截胡了。”瘦猴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挡在车队前面的是运政的卡车。
张屠夫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轻手轻脚的向前靠近，直到能够听清楚下面的对话。
车队的确是被运政的拦截了。
两台运政的轻型卡车载了二十几个人呼啦啦的追上来，把车队截停，这会儿，余嘉豪他们正在和运政的人交涉。
“同志，我们的手续是齐全的，不知道为什么把我们拦下来。”余嘉豪说，郭翰威和张卫伟站在他身边，对面是好几名下巴朝天的临时工。
当头那位有啤酒肚的就迈着八字步走过来，直接推开余嘉豪，冷笑着说，“你们超载了知道不知道！”
张卫伟挡在他面前。
这一个动作，顿时就点燃了导火索，啤酒肚后面的一众临时工蜂拥上来指着余嘉豪这边呵斥着：“干什么干什么想暴力抗法是吗！闪到一边去！”
他们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像是碰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平时哪有人敢挡他们的路，哪个见着他们不是缩着脑袋低头认罚。有些临时工已经打算动手了。
“老张。”余嘉豪朝张卫伟使了一个眼色。
张卫伟只得让开。
啤酒肚横了张卫伟一眼，在车灯的照射下，打着手电筒往第一台车尾部那里走去，大声招呼着，“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我现在怀疑你们运输违禁品！”
马上就有手下跑过来去掀开篷布，放下了挡板。
余嘉豪连忙走过来，忍着气说道，“我们运输的是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之类的家用电器，不是违禁品，领导，请明察。”
啤酒肚手里的手电往车厢里照，全都是打好包装一箱箱码得整整齐齐的家电，他的眼睛顿时就在放光了。
余嘉豪走进了几步，压着声音说，“领导，您们大晚上的工作挺辛苦的，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给弟兄们一人送一台收音机，就当是慰问品了，呵呵。”
啤酒肚斜眼打量着余嘉豪，打量了好一阵子，突然冷笑着说道，“你干什么？想行贿啊？别给我来这套！”
说着粗暴的推开余嘉豪，然后指挥着手下道：“去，把其他车也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都是一样的违禁品！”
手下马上的心领神会的去了。
郭翰威瞧瞧靠近张卫伟，低声问道，“张哥，你带枪了吗？”
张卫伟不动声色的道，“你要干什么？”
“干他们！”郭翰威阴沉着脸色道，“他们比土匪还可怕！”
“别胡来！”张卫伟低声严肃的说道。
他虽然不爽这帮人，但是绝对不会冲动得拿枪去打。
郭翰威愤愤不平，“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货抢走？”
“他们还不至于明抢。”张卫伟道。
冷哼了一声，郭翰威说，“你看着办。”
果不其然，那些临时工检查完了之后，居然异口同声的报告：“科长，都是违禁品，而且肯定是严重超载了！”
啤酒肚大手一挥：“带走！都带回去！”
那帮临时工轻车熟路的威胁着让司机上车开车，每台车都上了一个押车的人。
余嘉豪一下子就懵了。
心头火气的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上前阻止，但是，极大的控制力让他在关键的时刻沉住了气，他是指挥员，不能乱。
看见张卫伟他们要上前去阻止，余嘉豪迅速冷静下来，大声说道，“老张！小威！不要冲动！”
张卫伟在李路身边的时间长，令行禁止观念比较强，他马上停止动作，并且拉住了郭翰威。郭翰威狠狠的盯着啤酒肚，啤酒肚走过来冷笑着看着郭翰威，突然的抬手一巴掌就甩在了郭翰威脸上，大骂道：“小王八羔子瞪谁呢！”
“我-操-你-妈-的！”郭翰威怒起抬脚就踢过去！
啤酒肚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脚，往后踉跄了几步。
他的手下冲过来把张卫伟和郭翰威围起来，挥舞起手里的警棍就开打！场面一下子失控了。
余嘉豪登时就暗叫一声糟糕，他看见赵旭冲过来，已经把手枪拔了出来，他顾不上许多，死命的冲过去抱着赵旭，抓着他拿枪的手猛地往上抬。
“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飞向了天空。
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全都往这边看。
那一边，所有的临时工包围过来，用警棍指着赵旭喝令着：“不要冲动！我们是执法人员！放下枪！举起手来！”
余嘉豪深深呼吸了几口，掰开赵旭的手拿过枪扔在地上，慢慢举起了手。
事情闹大了。




奋斗1981 第059章 奋远的危机
借助着车灯的光亮，张屠夫看清楚了车厢里面装载的是什么货物，他甚至看到两名年轻的临时工偷偷的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了几台方方块块的东西揣怀里。
他认识那方方块块的玩意儿，是收音机，卖一百来块钱一个。
其他人瞧瞧的来到张屠夫身后，瘦猴低声问道，“建军哥，咋办？”
张屠夫冷静的快速思考起来，此时，车队已经开动起来，在运政执法队员的押解下，七台卡车掉头往回开。他看到那几个货主在那边快速商量着，随即其中一个人挤上了车跟着车队走，刚才开枪的小伙子被两个人绑了起来押上了执法卡车。另外一个年长一些的和年轻一些的快速商量了一下，随即跳上那台方方块块的越野车，发动起来就追到前头去。
张建军猛地做下决定，“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猴子，你去！”
“明白！”
瘦猴利索的滑下去，在黑暗中跑起来悄无声息的一跃，跳上了最后一台卡车，双手扒着后挡板，一个翻身人就进了车厢，随即把篷布整理好，整个过程非常的快。
“走。”张建军带着其他人很快也消失在山腰的树林里。
赵旭被抓走了，张卫伟挤上车跟着车队走，余嘉豪开车和郭翰威等几个人跟着运政执法队的卡车走。半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的车被押解到了郊区的运政执法队那里，七台满载货物的卡车让执法队大院热闹了起来。
余嘉豪连忙的下车追上啤酒肚，还没来得及说话，啤酒肚就指着他狠狠的骂道：“滚远点！不然把你们都抓起来！”
这个时候，余嘉豪的忍耐性到了临界点，气得浑身发抖，而郭翰威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拽着余嘉豪的胳膊往回走，咬牙切齿的说道，“回去告诉三哥。”
所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李路。
张卫伟也下车了，他看清楚了赵旭被押进运政执法队的办公楼里，然后返身回来。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开始把车上的货物卸下来，然后用小推车往办公楼里面搬，那边显然临时腾出了房间作为仓库。余嘉豪很清楚，东西要是到了他们的手，想要回来无疑难于登天，但是他们面对这样的野蛮执法却是毫无办法。
余嘉豪竭力的控制住情绪，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沉声吩咐道，“老张，你带两个人留下来，看清楚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把司机都召集起来，就在这里等着，我和小威回去找李路想办法。”
“是。”张卫伟低声说道，“余总，记得告诉三哥，赵旭是没有持枪证的，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然赵旭要坐牢。”
“记下了。”余嘉豪拍了拍张卫伟的肩膀，随即和郭翰威上车，飞快的往陆港那边回。
张卫伟带着三名手下着急了所有的司机，就在运政执法队的院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对方明显的不理会人员，目的就在那些货物上面。
大概是装不下了，卸了三台车之后，他们停下了动作，然后会开车的把卡车的位置进行了调整，卸空的开到一边去，还没卸货的依然停在办公楼前面，派人看了起来。
啤酒肚迈着八字步走过来，指着张卫伟说，“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走走走滚回去！”
张卫伟站起来，打量着啤酒肚说，“我们的相关手续都是完备的，无论是车辆还是货物，你们凭什么扣车扣货。”
“手续齐不齐我说了算！赶紧的滚！不走把你们都抓起来！”啤酒肚不耐烦的挥手，打了个哈欠，指了指身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说，“小陈，把他们都赶走！”
“是，吴科长。”小陈回答。
吴科长打着哈欠和一群人口勾肩搭背的往外走，斜对面是个营业到很晚的饭馆，显然是喝酒去了。
小陈是新同志，他站在那里有些拘束，低声说，“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在这里坐着也没用啊。”
张卫伟问道，“那个吴科长是什么人？”
“我们运政科的科长。”小陈说。
显然，张卫伟看出来了，这个叫小陈的小伙子和那些老油条不一样，有恻隐之心。
张卫伟走近几步，对小陈说，“小同志，你们的执法完全没有按章办事，这样是不行的。”
小陈略微苦笑着说，“我劝你们认了吧，不然到头来人也要搭进去。等天亮了找找关系，能把车要回去就不错了，这些货，别想了。走吧走吧，都回去吧。”
眯了眯眼睛，张卫伟挥了挥手，带着众人离开了执法队大院。
这是一条比较主要的道路，两侧有不少的旅店饭馆的，执法队大院边上就有一栋三层楼，成色已经很老旧，那是某国营工厂的招待所。
张卫伟带着低声抱怨的司机们走进去，出示了介绍信开了几个房间，他选了能够通过窗户看到执法队大院的房间，末了对司机们说，“各位师傅，踏实睡觉，有任何损失，奋远公司都会负责赔偿的，你们的工钱不会少一分，都放心吧。”
“张干事，你说话可不作数，你也是给人帮忙的。”有司机师傅说。
他们知道张卫伟是光明厂的保卫干事。
没有光明厂开具的介绍信，他们根本住不了店。
张卫伟说，“余老板走之前跟我交代过，所以你们尽管放心吧。”
有看不惯的司机师傅气愤的说道，“要我说，干脆把车抢回来开回去得了，这帮人比土匪要野蛮，根本不跟你讲道理的！”
“就是！刚才不是你拉着，我能动手揍他们！”
郭翰威一直在沉默，等他们牢骚发得差不多了，才淡淡的说道，“行了，都别事后诸葛亮了。赵旭现在还在他们手里，就别考虑车了。”
挥了挥手，郭翰威回了房间。
张卫伟让大家抓紧休息，也跟着进了房间。
站在窗户那里，郭翰威一口一口的抽烟，盯着运政执法队大院那边看。那里很安静，四台满载货物的卡车停在二层办公楼前面，另外三台空车停在一侧的空地那里。
这一次出来，七台车全部装满了货物，其中有足足两车是电视机，市场价值超过了壹佰万元。而按照与厂家的协议，他们仅仅支付了百分之十的预付金。奋远公司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承担不起这批货的损失。
这批货要是没了，奋远公司也就完了。
郭翰威虽然年纪最小，但是他对奋远公司的情况最了解，而张卫伟只能算是半个内部人。
“小威。”
张卫伟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郭翰威的肩膀，道，“三哥一定会有办法的，放宽心。”
郭翰威把烟递给他，沉声说道，“张哥，三哥必要要有办法把货拿回来，否则奋远公司就完蛋了。”
“没这么严重吧？”张卫伟惊了一下。
郭翰威严肃的说道，“一点都没夸张，所有的钱都砸进去了，这一批货，还欠着厂家近一百万。拿不回来，我们奋远根本没钱支付后续的货款。”
张卫伟一下子脸色就沉了下来，他确实没有料到情况会这么严重。奋远公司进货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是想不到奋远公司一直都是在以奋力一搏的方式来做每一笔买卖，全然的不留任何的余地。也正是因为如此，奋远公司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膨胀式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
购买办公楼以及地皮的钱从哪里，李路的红星拖拉机厂的钱从哪来，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开支，每天的支出不是一个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