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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情诗与剑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长庆二年

    “咳,我俩也不瞒阁下,”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也仰慕孟襄阳的为人与诗名,此次专程从巴陵来襄州祭他——”

    “你说你是孟襄阳传人,有何凭证啊”

    陈成一下子被问愣住了,但随后一想,孟老师的诗文,我可是官方指定继承人!

    随即大声吟诵道:

    “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

    “这首我也会背,”对方笑道:“逐逐怀良驭,萧萧顾乐鸣!”

    “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这我也会,‘乡泪客中尽,孤帆天际看’!”

    “八月湖水平——”

    另一人也道:“这我都会!‘涵虚混太清’呗!”

    陈成勃然大怒:“春眠不觉晓——”

    两人哈哈大笑:“这连三岁孩童都会了!”

    陈成:“……”

    他连接背了好几首,两个人都对答如流,看来说是孟夫子的迷弟并没有错。

    陈成一想不对啊,我要是背这些名句,他俩都知道,怎能证明我的能耐

    找个冷门的!

    “养疾衡檐下,由来浩气真。

    五行将禁火,十步任寻春。

    致敬惟桑梓,邀欢即主人。

    回看后彫色,青翠有松筠。”

    陈成一气将这首吟完,看到对面两个人哑了口、无言以对的样子,格外得意。

    这首是孟夫子在家卧床养病时,他的朋友,一个姓李的县尉来探望他时口占所作的《重酬李少府见赠》,当时除了当事人和小陈我,并无第三人在场——

    你们要是连这个也知道,那就是有鬼了!

    接啊!

    你们怎么不接了

    “听过吗”小陈微笑问。

    “没听过!”

    两个小迷弟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们没听过,并不代表这就是孟襄阳所作。”

    “而且这首才气平平,根本没有孟襄阳的风韵。”

    “依我看,分明是你自己胡作的,来诓我们!”

    陈成:“……”

    险些被两个糊涂蛋气得鼻子冒烟!

    这不是孟夫子亲自作的还能有谁

    我亲耳听他说的啊!

    妈蛋背你们熟的,你们说大家都听过,不稀奇。

    背冷门的,你们又说我没听过,肯定不是孟夫子作的——

    横竖你俩都有理呗!

    对方又发话道:“咱们也别纠结这是不是孟襄阳的诗了——”

    “你既然说你是孟襄阳的学生,那你倒是自己作一首诗出来,给我听听啊”

    陈成:“……”

    我特么要是会作诗,还用得着拜孟老师为师么……

    而且我虽然是孟老师的唯一学生,但并没有跟他学到什么啊!

    要是跟这两人说,跟在孟老师后面,光听他聊诗坛八卦了,怕不是让这俩人笑掉大牙……

    作为“诗才”连当今圣人都称赞的“神童”,小陈还是有一些后世名作没有拿出来的,但一时让他想一首跟孟浩然风格最神似的,还不大好想。

    何况他也不想把这些名作用在这种争论口舌的场合。

    对方见这次是陈成吃了瘪,心情格外舒爽:“看看,想伪装成孟襄阳的门人,何其难也——就不像那位真正的孟襄阳弟子,他的诗一看就是深肖其师的文笔——”

    “他所作,怀念恩师的‘如何春月柳,犹忆岁寒松’一句,将其师比作‘冬日寒松’,在春日里想起老师的高洁与在寒风中所受过的艰苦,对比鲜明,简直是感人泪下!”两个人唏嘘不已,感动万分。

    又是盗用孟夫子的原句!

    又是过分解读的两个人!

    放你娘的——!

    滚你的“岁寒松”去吧!

    陈成差点原地爆炸,险些口中冒出粗鄙之语,觉得跟这两个是非不分的人争论也没多大意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孟夫子这位‘传人”的诗句,你们




第56章 你这张柬之的不孝孙!(第三更)
    陈成带着一路上思索“陈老总是谁”的江森,兜兜转转找到张家的海园——

    海园风光不错,过去孟夫子经常来玩,诗作中也多有记录,比如《同卢明府早秋宴张郎中海亭》:

    侧听弦歌宰,文书游夏徒。

    故园欣赏竹,为邑幸来苏。

    华省曾联事,仙舟复与俱。

    欲知临泛久,荷露渐成珠。

    又如六年前张愿当上义王府司马时,孟老师参加宴席,写的《同卢明府饯张郎中除义王府司马海园作》,其他《送张郎中迁京》等等。

    总之,张愿与孟老师很熟,张家孟老师也经常来。

    所以见到张郎中后,一定要问问他为何如此识人不明,黑白不分!

    来到张宅门前,陈成命江森前去门房通报:

    颍川陈十一苌——求见张郎中。

    张家的阍侍(看门的)非常果断地回绝:

    不见!

    我家主人是什么人宰相之后,朝廷重臣!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求见!

    陈成一愣之后,很是恼火。

    他以为自己“陈苌”的大名一报,看门人都要在惊愕下“纳头便拜”了——

    谁知道人家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也就几年的时间,天下人竟然不知道他神童陈十一郎了!

    真是气人!

    你家主人官职很大嘛

    驾部郎中,不就是从五品上,掌车乘、厩牧马牛杂畜的

    王府司马,不就是从四品下,与长史共同掌统府僚的

    小陈我风光的时候,这样的官都是我看不过眼的!

    他是前宰相的孙子,又不是宰相!

    我去见李林甫,人家还未必不见呢!

    只是小陈知道世态炎凉,今时不同往日,大发雷霆是没有用的。

    好在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张郎中好友孟浩然的高足!

    小陈让江森重新去报:

    岘山孟浩然唯一传人——小陈,求见!

    有这故人之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孟老师当初来张家做客,通传都不用通传,张家直接派人用车马到涧南园把他接过来!

    哪知道……对方的回答还是……

    不!见!

    看门的回应说:自从前次主人赠送了孟夫子的“传人”金银之后,最近总是有人宣称是“孟夫子的传人”,请求接见。

    接见是假的,要钱是真的。

    所以主人下了命令,凡是这种闲杂,以后一律谢绝!

    你要不说是“夫子传人”,说不定我还考虑考虑呢!

    现在想进此门——彻底没门!

    陈成真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想他陈十一郎一世英名,结交的不是朝廷权贵,便是盖世文豪,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小门房难倒了!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要说张家在襄阳也的确趾高气昂,张柬之发动“神龙政变”逼武则天退位,拥立中宗复位,复辟唐朝,被封“汉阳王”。

    儿子张漪恃其家有“再造大唐社稷之功”,横行乡里,襄阳人都很怨恨他——根本没有一点其父的风度。

    看来他孙子也是有样学样,**不离了!

    孟夫子连这种目中无人的人也能摆平,真乃神人也!

    陈成愤怒之下,冲江森怒喝:“取我笔来!”

    江森感受到二公子的怒火,慌忙开启自己背上的书箧,奉上纸笔——

    陈成挥毫泼墨,写就一诗:

    八十张公气尚混,

    挥戈一整旧乾坤!

    惜哉千载多遗恨,

    有此糊涂不肖孙!

    四句写完,将笔一扔,对门房喝道:“拿去!给你家主人看看去!”

    门房粗粗一读,大惊失色,犹豫不决之后,还是跺跺脚,狠瞪陈成一眼,往里面去了。

    陈成自得一笑,冲江森道:“你总说本公子弃诗久矣,今日本公子作此诗,你道如何呀”

    “一般般吧,”江森老实道:“还凑合。”

    陈成:“……”

    这诗十分浅显,一看就懂。

    “八



第57章 诗神小陈归位!(第一更)
    陈成江森随着面色难看的阍侍进了园子,东弯西折,景象奇异。

    花草磷石,美不胜收。

    隔着老远便听到风雅高古的古琴声——

    在襄阳很少可以听到这等高超琴技,从长安回来的人果然品味不俗!

    孟夫子曾作《张郎中海园中》说:

    绮席铺兰杜,珠盘折芰荷。

    故园留不住,应是恋弦歌。

    花园中,一位中年雅士焚香静坐,闭目听琴,等听到脚步声近了,示意乐工暂作休息。

    陈成敛衣趋步,上前行礼道:“颍川陈苌,见过张公!”

    中年士人便是故向张柬之之孙,张愿了。

    他睁开眼睛,打量了两眼陈成,道:

    “我与你有何怨,何故作诗讥我“

    语气平和,并没有十分动怒的意思。

    这让陈成稍感意外,再次行礼道:“小子鄙陋,岂敢讥于张公哉”

    “你这——”张愿抬了下手中的诗稿,有些不快,心想写得如此明显,谁看不出来

    “写得并没有错啊,”陈成眨巴着眼睛:“不肖者,不似也!”

    “汉阳王有再造我唐社稷之功,然则年过七旬,仍为侍御,只可着青衫——”陈成说着张柬之当年垂老之时仍不被重用的往事:“然张公春秋鼎盛,已然着穿绯衣,佩银鱼,岂不已胜汉阳王当年远矣”

    “说你俩不像,不是很合理么”

    张愿原以为对方会挑自己一堆毛病,哪知道却说出这种恭维的话!

    祖父到老仍是小官是事实,自己和兄弟们如今皆是高官也是事实。

    可不是靠的自身能力啊!

    没有张柬之的大功,哪有张氏子孙都得恩荫的今天呢!

    不悦感稍减,有些哭笑不得道:“即便你这句‘不肖孙’是‘好话’,可你这——”

    又是“糊涂”,又是“千古遗恨”的,看上去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陈成收起了开玩笑的语调,恭谨地请罪道:“汉阳王是小子平生敬仰之人,长恨晚生了二十年,未能一睹他老人家的绝世风姿!看到他子孙盈室,个个有功于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在他老人家的旧宅闹事,还出言不逊,伤及他的家人呢先前冒犯,实属无奈之举!”

    “小子欲求见张公,奈何阍君执意不肯,好说歹说,竟皆不允,只能出此下策,激将张公了!”

    “唔。”张愿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门房,对方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并无怠慢之处。

    “你说你敬仰先祖,有何凭证啊”过去打着各种名号来求见的人不知凡几,自然也都是捡好听的说,最后必有所求——

    张愿故意先不问他求见自己为的何事,而是考察他所言的“敬仰”,是确有其事,还是随口说说。

    若是后者,那你所求的事也不必说了。

    陈成似乎有所准备,不慌不忙道:“有诗为证——”

    “哦”张愿听到“有诗”,有了些兴趣。

    陈成向天叉了下手,似乎是表达对张柬之的在天之灵表示尊敬,随即开口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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