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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不过霸
当然,步子走的越大,遇到的阻力就会越高,此番南阳之战的胜利,叶昭可说是功不可没,但正因如此,叶昭在这场黄巾起义之中所获取的功勋就十分耀眼了。
平梁国、破汝南、解围长社、南阳之战力挽狂澜,莫说年轻一辈,便是作为此番征讨黄巾三大主力的卢植、皇甫嵩、朱儁都不及他耀眼。
功不可没,朝廷的封赏绝对不少,但限制也肯定良多,叶昭最初的打算是牧守一方,但如今看来,自己多半是要入洛阳了。
以自己的功勋以及这场战争中展现出来的能力,若是让自己独自领兵,莫说那些手握权柄能于皇权分庭抗礼的世家,便是皇帝本身,怕是都未必愿意。
得失真说不清楚,但总之不是坏事,若是担心走得越高,摔的越惨,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河内当自己的富家子,至少凭借蔡邕弟子这个身份,寻常太守也不敢如那卫贤一般胡乱招惹自己。
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叶昭的思绪,叶昭微微皱了皱眉:“你脚步紊乱,气息不均,你想杀我?”
廖化目光复杂的看着叶昭,沉声道:“原以为,你是仁义之人,但今日一把火,你可知道烧死了多少人?”
“十万吧,或许没有那么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应该有不少人逃出了宛城。”叶昭回头,看向廖化,有些嗤笑道:“仁义?我原以为你已经看清楚了这天道轮回,如今看来,你看的,依旧局限在你胸中为自己画的那个圈子里。”
“若真有天道轮回,将军觉得,自己是否该死?”廖化看着叶昭,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我劝你莫要动手的好,放眼天下,如此近的距离,没人能杀我。”叶昭摇了摇头:“该死?这世上谁人无罪?哪有真的不该死之人?”
“你只看那十万黄巾可怜,可曾想过,若将这些吃过人的黄巾贼放出去,又有多大祸患?”叶昭仰头看向那仍旧闪烁着火光的宛城,笑道:“人心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轻易不会破,但如果它破了,人与那豺狼虎豹,其实也没了区别。”
“虽说是在饿极了的时候,他们吃人,但只要吃了第一口,越过了心里那道坎,以后若是再饿了,哪怕没到山穷水尽,他们还是会吃人,而且经此一事,他们的心态也会发生变化,连人都吃过,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但未必全部都吃过。”廖化沉声道。
“这是个术算问题,杀十个人,其中或许有五个甚至七个无辜的,但若放过那三个,未来可能伤害到二十个,三十个人,那作为将军,我认为将十人尽数斩杀,是没错的,或许有人冤枉,但活在这乱世之中,冤死之人又何止这十万?”叶昭的声音十分的冷静,冷静的让人害怕,仿佛那死去的人,在他眼中,只是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这样的思维方式,显然再次与廖化的观念产生了剧烈的冲突,至少廖化做不到如此冷静的去分析和处理这种事情,有些冷血。
“我以为,将军不满朱儁杀俘,会与他不同,如今看来,却是在下天真了。”廖化红着眼睛看着叶昭。
“还是有不同的,我当初不满他杀俘,就是不希望眼下这种事情发生,但既然发生了,我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而非纠结于个人恩怨无法自拔。”叶昭站起身来,皱眉看了廖化一眼道:“看来,你我最终还是无缘。”
“将军要杀我?”廖化嘴角咧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叶昭笑了,笑的廖化莫名其妙:“将军为何要笑?”
“统兵打仗,你能胜我?”叶昭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能。”廖化很干脆的道,叶昭一路走来,有今日成就,绝非侥幸。
“治理地方,你比我强?”叶昭又问。
廖化再次摇头,叶昭之前在幽州如何,他不知道,但睢阳因叶昭而繁华了不少这却是有目共睹的,廖化自问做不到。
“你比我年轻几岁?”叶昭又问道。
“末将今年十五。”廖化沉声道。
“十五,比我小了六岁,你有能力,也颇具潜力,但也只是潜力。”叶昭看向廖化笑道:“我要杀你,定是感觉你对我有威胁,元俭觉得如何?”
“是末将自不量力。”廖化闻言,不禁苦笑道。
“是你眼界不够宽阔。”叶昭拍了拍廖化的肩膀道:“要走,不会拦你,但看问题,莫要看人如何说,看他如何做,结果如何,你看世事,总会站在自己理想中的世界去看,却不肯看现实,若跳不出你胸中那将你禁锢的圈子,你此生成就终究有限,或可为将,却不能为帅,当有一日,你真的能跳出那个理想世界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相信,你会回来的!”
廖化没有接话,只是恭敬地对叶昭行了一礼道:“将军所授,化不敢或望,希望他日,你我莫要在战场上相逢。”
“保重。”叶昭没留人,目送廖化连夜叫了杜远离开,心中突然有些索然无味,该走的会走,该留的自然会留下来,廖化对自己终究不像管亥那般经历过生死的关系。
接下来的几日,朱儁开始派人四处招降黄巾,或许是宛城一把大火,对他的触动太大,这一次,朱儁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实际上此刻就算朱儁想杀人,叶昭都不会再阻止,宛城那把大火,已经将黄巾军最后的斗志烧没了,没有了张曼成的统帅,也再难有人将那股气给激起来,叶昭没必要这个时候再跑去强装好人。
不过朱儁显然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这一次是真的招降,叶昭也趁机将黄劭收了回来,顺带着,还有一个何曼作为添头,虽然人笨了点,但何曼步战却是不错的,一手棍法,竟然能跟管亥斗个三五十合不败,但以勇武而论,已经算是一员悍将了,也算是叶昭的一个意外收获。
十二月,北方传来皇甫嵩大破黄巾,收复河/北的消息,这场动摇了大汉根基的黄巾起义,最终在这寒冷的冬天里,落下了帷幕,从最初声势浩大的起义,到如今惨淡收场,实际上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撑过。
南阳局势,也随着朱儁的安抚,区域平定,只是昔日大汉第一郡,如今人口锐减至不足打乱前的两成,整个南阳都透着一股萧条的气息,短时间内,怕是再难恢复昔日的繁华。
不管如何,这场征战,终究是大汉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了,十二月,眼看着年关将至,朝廷下来了文书,令一干将令回朝的回朝,有官职的,暂且回去继续担任,等待朝廷封赏。
新任梁国相已至,叶昭这个代理梁国相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叶昭在跟袁绍、曹操、黄忠等人喝了一通酒之后,便启程回睢阳,睢阳县令也有人了,叶昭此番回去,只是将家眷接上,然后直接回河内,等待朝廷的封赏。





代汉 第一章 诚意
洛阳,嘉德殿。
刘宏有些困倦的从嘉德殿出来,带着张让随意的走在后花园里面,黄巾之乱结束,并不代表着天下太平,相反,因为刘宏下令各州郡自行招募壮勇清扫黄巾贼,使得各地州郡借着这场大乱壮大,如今,刘宏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在不断削弱。
这才是黄巾起义对大汉朝带来最大的冲击,地方掌控了兵权,大汉的兵力在一年的时间里,从昔日十万直接翻了几倍不止。
对朝廷来说,这可不是好事,若处理不当,这便是军阀割据的雏形,刘宏显然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形成,所以很难得的,刘宏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几乎天天上朝,这在过去几年,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让父,你说这天下,究竟是谁人的天下?”走在花园里面,满眼尽是凋零之色,令刘宏心情更是沉重,扭头看向张让道。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张让摸不清刘宏的心思,连忙笑道。
“是吗?但朕却感觉不出来。”刘宏自嘲一笑。
张让连忙道:“陛下,这功勋策已然著好,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安排诸般将士?”
“用朕封吗?”刘宏冷笑一声:“袁绍司隶校尉,曹操为济南相,袁术为虎贲中郎将,叶昭为南阳太守,哈,大将军奏书中已经写的很清楚,都是秩比两千石的官爵,大将军可真是舍得呢!”
“但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天下,若陛下不愿,便是大将军,也无法左右陛下吧?”张让躬身道。
刘宏叹了口气,摇头道:“袁家四世三公,袁氏兄弟二人此番也却有功绩,便是没有大将军,此二人官职却也匹配,那曹操颇得义真推崇,也是难得人才,磨练一番也好,只是这叶昭……”
张让笑道:“叶昭此番功勋卓著,就以功勋而论,怕是三大中郎将都比之不上,只是不知为何,却位列袁绍、袁术以及曹操之后,南阳贼患猖獗,如今虽然贼患已定,但却已不如昔日繁华,虽然掌握军政大权,但却有名无实,未免对其不公。”
“不公?”刘宏目光有些复杂的道:“朕倒是觉得,给的太多了。”
“陛下何出此言?”张让疑惑的看向刘宏。
“让父可还记得叶昭初入仕途之时,官居何职?”刘宏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张让看着刘宏,大概已经明白了刘宏的心思,低头道:“马城令,兼领都尉之职。”
“是啊,军政在握。”刘宏点头笑道:“那马城,户不过三千,乃一小城,又濒临边塞,时长会受胡患威胁,朕原本也未放在心上,然而谁能想到,三年之内,他令马城大治,户籍过万,成为幽州大县,更搅动边塞风云,鲜卑、乌桓乃至南匈奴被其玩弄于鼓掌之间。”
“马城不过一小县,不过三年,竟令其有一方诸侯的阵仗,若让他去了南阳,更手握军政之权,朕实难想象三年之后南阳会是何等局面?”刘宏叹息道:“而且此子文武双全,治军更是厉害,看看那功绩……”
“他乃蔡翁弟子,而且对陛下一向是忠心耿耿。”张让笑道:“当不会危及社稷。”
“人心难测呐!”刘宏摇了摇头:“此人有才,然若用之不善,会反噬自身。”
刘宏身处地位,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所谓忠诚,皇甫嵩也是大汉忠臣,但涉及到己身利益,一样会为难朝廷,人心总是有私欲的。
“那陛下何不将其招入洛阳,也不算埋没了此人之才。”张让笑道,既然刘宏不希望叶昭执掌兵权,他虽然收了好处,但这个时候,可不会逆着皇帝的意思来,他很清楚自己今日的权势是何人给的,若有机会,他不介意帮叶昭一把,但这前提是他的意见与刘宏的意志一致,当两者相左之时,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支持刘宏。
“入洛阳,九卿之位可没他的份!”刘宏摇了摇头,这是个出身决定前途的年代,三公、九卿,非德高望重之人不得出任,就算是刘宏,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任免,如今党禁一解,多少党人重新回朝,一旦自己这么做了,不知有多少人要跑来冒死直谏,哪怕叶昭功勋再高都无法出任。
“奴婢听闻那叶昭除了带兵有方之外,在民间还有断案如神之美誉。”张让笑道。
断案如神?
刘宏笑道:“有机会,朕倒是想看一看,不过这洛阳令的位子,他虽然坐得,但可未必坐得稳。”
莫看洛阳令只是一个县令,但地位却绝非一般县令可比,洛阳可是一国都城,洛阳令除了军权受限制之外,掌管洛阳司法、经济、治安等权利,地位甚至高过一方州牧,东汉历史上,曾出过几个强势洛阳令,甚至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那就是叶昭该操心的事情了,陛下何必为他担忧?”张让笑道:“素闻那叶昭执法严明,只是不知道到了洛阳是否还能如此?奴婢倒是有些期待。”
刘宏闻言目光一亮,笑道:“不错,就让他当这个洛阳令,朕也想看看他断案如神的本事。”
“陛下英明!”张让躬身笑道。
……
梁国,睢阳。
对于朝廷如何安置自己,叶昭没有太操心,大致的方向,他能算清,反正牧守一方是没他份儿了,而且如今也不是牧守一方真正的好时机,所以他虽然按照惯例给十常侍送了礼,却并未太上心。
家眷已经被叶昭安排丁力、方悦带领家兵送回了怀县,不过叶昭却并未离开睢阳,钱蓦这位大才在这里还没挖到,叶昭实在舍不得走。
钱家庄园里,叶昭百无聊赖的握着钓竿,昏昏欲睡,如今他已经不是睢阳县令,自然不能继续住在睢阳县衙里面,不过他在梁国名声不小,张缑等人盛情邀请,也不至于让叶昭去住客栈去,不过叶昭大多数时候,都是寄住在钱蓦的庄园里面。
“这年关已过,府君不回去抱着娇妻美妾等待朝廷封赏,却盘桓在此,是何道理?”钱蓦席地而坐,好笑着看向叶昭。
“前路不明。”叶昭抱着钓竿想着心事,懒得去看。
“大破黄巾的英雄,如今名声正炙,这梁国境内,怕是国相与县令都不曾有你这般风光,何谈前路不明?”钱蓦笑道。
“你啊~”叶昭摇头道:“这装疯卖傻的本事,却是越发精纯了,此番锋芒太露,怕是树敌不少。”
“既知如此,为何还要锋芒毕露?”钱蓦不解道。
“这世上,有很多事不得不做,我若学那中庸之道,怕是终此一生,都难有作为。”叶昭看向钱蓦,脸上带着一抹遮掩不住的昂扬:“这天下乱象已生,我当早作筹谋,既然志才今日问道,那昭也不想再与你虚与委蛇,志才有才,许多我看不清的事情,志才比我更能洞察,你我相识起,我相邀之意,志才当能察觉,不下三次,昭之诚意已在此,志才真不考虑一二?”
钱蓦闻言,面色也少有的肃重起来,看向叶昭:“敢问使君,若我不从,使君将如何待我?”
“黄巾军中,有个很有意思的人,廖淳,后更名为廖化,他与我理念不合,是以得而复失,他走前曾问我为何不杀他。”叶昭扭头看向钱蓦道:“他统军、从政、谋略皆不如我,年岁也并不比我小太多,我认为他与我无害,是以放之,志才以为如何?”
“有理,看来此番,钱某若不随君离去,怕是有杀身之祸。”钱蓦微笑道。
“昭不希望有那一日。”叶昭没有回答,而是摇头叹道:“其实此时非你出山之时,更非我招你最佳时机。”
钱蓦闻言,笑而不语。
“然时不我待,若待一切时机成熟,我要你何用?”叶昭回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钱蓦,这一刻,他并未隐藏自己目中的野心,黄巾起义,已经动摇了汉室的根基,有些见识之人,都不难看出,此时他暴露野心,也无不可。
“既然如此,主公当受我一拜!”钱蓦笑道。
“你这一拜,可不诚!”叶昭摇头叹道。
“就如主公所言,时机不到,你强行招我,却又要我心悦诚服,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但蓦也是惜命之人,虽然相士言我不过四十,却也未说我有早夭之相,是以,蓦怕是要随主公去一趟洛阳,至于日后如何,且看天意吧。”钱蓦站起身来道。
“好,便看天意如何。”叶昭站起身来笑道:“不过我相信,天意通常会站在心诚者一边。”
“主公的诚意……有些单薄。”钱蓦笑道。
“日久了,就厚了。”叶昭开怀笑道:“典韦,备马!”
“如此急?”钱蓦愕然。
“朝廷的诏书快下来了,莫要授人以柄。”叶昭摆手笑道:“只是要劳累志才奔波一番了。”
钱蓦:“……”




代汉 第二章 洛阳令
窗外的树木已经带了几分绿意,春意渐浓,叶昭有些慵懒的躺在床榻上,抱着馨儿温软的娇躯,看着窗外的景致。
回到怀县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前几日蔡邕传来了私信,告诉叶昭朝廷的诏书不日便至,让他做好入洛阳的准备。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事到临头的时候,叶昭还是有些感慨,自己跟县令这份职业似乎很有缘,从最早的马城长到睢阳令再到如今的洛阳令,原本他是想要筹谋一下南阳太守的职位,甚至暗中拖袁绍在何进面前给自己说项。
虽然如今南阳废了,但底蕴犹在,而且破而后立,等自己治理好的时候,这天下割据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南阳可是块风水宝地,北近洛阳,南临荆襄,西可入蜀,往东可虎视中原,若能给自己几年时间治理,叶昭相信绝对可以将南阳恢复到鼎盛时期,拥兵十万,坐观天下。
可惜,朝中的权利角逐最终把自己推到洛阳令的位置上,权力虽然不小,但跟廷尉一样,这可是个得罪人的好地方,尤其是想要有所建树的时候,自己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多久,叶昭真说不上来。
不过平定黄巾的好处,可不止这一个洛阳令,叶昭的人脉,经此一年的时间,比之从前丰厚了不知多少倍,同时声望也足矣在士林之中立足,只看他这次回乡,新任的河内太守亲自相迎,往日里将他当做晚辈的那些望族也纷纷出迎,甚至温县司马家那等望族都派了长子司马朗来拜会。
在这个年代,声望有时候甚至比官衔都管用,哪怕叶昭如今被罢免了官职,叶家在这河内一带也足矣称得上望族,这几日来前来拜会,上门提亲的更是络绎不绝,良叔一张老脸每天笑的如同菊花一般灿烂。
不过提亲之事,叶昭让良叔推了,妾氏已经有了馨儿,但这正室可不能随便允出去。
“公子~”馨儿有些怯怯的抬头看向叶昭,虽然成为叶昭妾氏也有些时日了,但在这种坦诚相见,肌肤相亲的情况下,依旧还是放不开。
“怎么了?”叶昭低头,看着馨儿的俏脸笑道。
“时候不早了,公子今日还要晨练……”馨儿柔柔的声音,如同猫儿一般,令人心痒难耐。
“也是。”叶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点点头,掀开被子,任由馨儿帮他穿好衣物。
“可再休息一会儿。”看着飞快的钻进被窝里,如鸵鸟一般蒙住头的馨儿,叶昭笑了笑,转身踏步而出。
“主公。”出门不久,便看到等候在门外的邱迟。
“等多久了?”叶昭笑着继续前行,随口问道,他生活颇为自律,每天出来的时间都差不多。
“刚到。”邱迟笑道:“朝廷来使已经到了成皋,今日当能抵达怀县,我等是否派人出迎?”
“可知来人是谁?”叶昭笑问道。
洛阳离怀县不愿,昨日蔡邕的书信到了,朝廷的传诏使者也不会差太久。
“左丰。”邱迟笑道,叶昭虽未入洛阳,但叶庄这些年借着叶昭打下的人脉办了不少商队,随着这些商队被叶昭铺开,情报方面,叶昭还是很灵通的,至少不是太机密的消息,都能打探到。
“老朋友了。”叶昭笑道:“就不必劳师动众,来点儿实在的,给他备份厚礼。”
以前他可以毫不避讳,但如今他声望已隆,盯着他的目光也不少,虽然他确实勾结阉宦,但这名声,他却不想落下。
“已经备好了。”邱迟笑道。
“另外,洛阳那边可曾准备好?”叶昭询问道。
“已经购置了一处宅院,在上西门附近,只是有些偏,洛阳三进以上的宅院,不好找,而且也非有钱便可购得。”邱迟有些羞愧道。
“足够了。”叶昭对于住在哪里要求不高,不过要足够宽敞,洛阳令怎么说也是秩比两千石的大员,可入朝参政,他是允许有两百私兵的,加上家眷、家丁、婢女,宅院太小,可容不下这么多人。
“丁力留下来看家,也协助良叔处理家务,命方悦先带一批人过去打理,莫要显得太张扬,今日奉诏,去洛阳大概有十日路程,足够方悦先将宅院收拾好。”叶昭想了想道。
丁力和方悦,是他手下如今能够领兵的两员将领,叶家如今家大业大,还有大量的生意要照顾,只凭良叔一人已经不足以掌控,而丁力作为叶昭一手培养出来的武将,忠诚度是经过考验的,将他留下来,叶昭放心,而且也能曾广丁力一些见闻,对于这名由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武将,叶昭还是很看重的。
邱迟前去张罗事情,叶昭则去了演武场,与正在打熬力气的典韦等人练了练手,下午的时候,左丰带着一队护卫来到叶庄,将诏书交给了叶昭。
“我与左公,也有一年未见了,左公却是风采更胜往昔了,还未恭喜左公高升。”公事办完,叶昭将左丰迎入了客厅,自有下人奉上糕点酒水,双方已经算是熟人,也没那许多客套。
“不过为陛下办事,不过此事还是拖你之福。”左丰摆手笑道,几年前他也不过是一个小黄门,给当时白身的叶昭传诏,哪怕在宫中,虽然能跟张让等人说上话,但说白了,也只是张让等人身边的一条随时可以替代的狗而已。
这几年随着叶昭身份水涨船高,名声也越来越大,左丰因为是叶昭与十常侍之间的联络人,也渐渐获得了张让等人的重视,很多事情上,张让都会将左丰招来商议,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随时可以替换的小黄门,在宫中宦官之中,也颇有些威望。
“左公客气了。”叶昭笑道:“若非左公帮衬,昭这仕途可没这般顺利。”
左丰没再客气,而是笑看向叶昭道:“丰此番前来,除了代陛下送诏书之外,还有一私事。”
“哦?”叶昭诧异的看向左丰:“不知是何事?若是这怀县之事,昭或可相助一二。”
左丰摆了摆手笑道:“非是丰之事,而是受人之拖,送信于你。”
“敢问是何人?”叶昭更惊讶了,他在洛阳虽然关系不少,袁绍、曹操等人直接送信就是,何须假手于人,至于蔡邕,更不可能拖左丰来送信。
“一看便知!”左丰将一枚竹筒递给叶昭,捂嘴轻笑,那娘气的表情让叶昭忍不住生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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