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不过霸
何进手握北军五校,掌控洛阳实际兵权,却不帮刘宏干正事,反而跟一群士人混在一起,看来经过此番出巡河间,已经碰触到刘宏的底线,让刘宏下定决心重新整顿洛阳军权了。
哪怕叶昭在收到密诏之后立刻动身,但大军抵达洛阳时,已经到了三月上旬。
再入洛阳,叶昭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洛阳比之以往萧条了不少。
刘宏在年底回京之后,便祭起了屠刀。
洛阳城中,数百名士人被下狱,所有与王芬、许攸等人有过书信往来或者关系密切者,都被廷尉一一拿下,洛阳大狱几乎人满为患,甚至连袁家都受此事牵连,袁绍被罢免了司隶校尉之职,在叶昭不在洛阳的情况下,让叶昭兼任司隶校尉。
除了袁绍,袁家还有不少人受牵连,甚至连袁隗,最近都称病不出,已经多日未曾上朝参政。
这些只是没有直接证据的士人,被下狱,但直接或间接能够找到证据的士人便立刻就是抄家灭门的重罪,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洛阳城外的护城河里,几乎卷走了数万颗人头,叶昭也是回京之后才知道,有一段时间,洛水几都被染成了红色。
天子一怒,仅是洛阳城中,便伏尸数万,不知多少昔日豪门望族家破人亡,灭亡在刘宏的怒火之中。
叶昭自忖,若非自己此番有救驾之功,就凭自己跟王芬的关系,都有足够的理由让刘宏命廷尉将自己下狱。
叶昭前去拜见刘宏时,被告知刘宏这几日身体有恙,已然称病数日。
这并非推脱之言,而是刘宏在这次北巡之中受了惊吓,加上回京之后,大动肝火,一口气杀了几万人,直到诸事告一段落,心神一松,在给叶昭下了密诏之后,第二天便病倒了。
张让让叶昭耐心等候几日,待天子病情好转之后,便会在朝堂上正式为叶昭封侯。
对于封侯之事,叶昭并不着急,在询问了一番刘宏的病情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回到府中第二日,便被曹操找上门来,拉去了醉仙楼。
“今日孟德怎如此慷慨,竟然舍得邀我来此?”靠在柔软的靠垫上面,叶昭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操,这醉仙楼的消费可不便宜,曹家虽然有钱,但那也是曹嵩的,曹操就算是曹家的继承人,也不可能随意挥霍,以叶昭对曹操的了解,这货恐怕是有事相求才会如此慷慨,否则的话,依着平日里这货蹭吃蹭喝的风格,怎么可能单独将他邀来此处。
“也是本初近日触了袁公眉头,被袁公禁足,使得这最先楼里失了他这位金主,我等才有机会坐在这四海阁中观看歌舞,否则的话,操就算有心相请,怕是也无力与本初相争。”曹操笑道。
“是啊,无力相争,孟德会直接过去与本初同坐吧。”叶昭揶揄道。
“知我者,修明也。”曹操嘿笑着看了叶昭,毫不脸红的道:“还未恭喜修明,此番护驾大功,不但得了司隶校尉之职,听说不日等陛下临朝时便会为你封侯,若真能如此,不算那些世袭侯爵,修明将是当朝最年轻的侯爵!”
叶昭今年也才二十五岁,比曹操年轻了近十岁,曹操之父曹嵩可是坐过太尉,但曹操也没有封侯,袁绍是四世三公之后,封侯时也已经年近三十,若叶昭此时封侯,可真的是以寒门之身压过一众世家大族了,叶家也将成为大汉天下举足轻重的家族。
眼看着昔日好友一个个封侯,要说曹操这心里面不羡慕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孟德兄之能在我之上,所缺者不过一机缘尔。”叶昭笑着给曹操添了一盏酒道:“这次抢了那袁本初的司隶校尉之职,恐怕今后与本初再难如往日一般饮酒了。”
曹操闻言默然,看着叶昭,突然低声问道:“修明,你实话告知于我,此事是否真与本初有关?”
“事情已经过去,陛下都不再追究,你我又何须操心?”叶昭摇头叹道,袁家这次受损不小,但却不至于伤筋动骨,刘宏杀了一大帮袁家门生故吏,却只是罢了袁绍的官职,对袁隗也只是罚俸,这让叶昭有些遗憾。
莫看历史上最终称霸中原的是曹操,但在这个时候,袁家的势力之庞大,一旦针对某人,哪怕对方是天子,都能让对方喘不过气来。
曹操闻言会意,不再多言,而是看着叶昭笑道:“此番邀修明前来,实是有事相求。”
代汉 第四十七章 新军
酒楼的厢房里,看着曹操的笑脸,叶昭摇头失笑道:“就知你这饭不好吃,说吧,何事,若能帮得上忙,定当尽力。”
曹操苦笑道:“陛下自回京之后,疑心日重,操也是逼不得已,才来找修明帮忙。”
“究竟何事?你我之间,不必如此遮掩吧?”叶昭端起酒觞,目光在醉仙楼中逡巡,昔日天天爆满的醉仙楼,似乎也受到影响,变得清冷了许多,虽然人还是不少,但却没了往日那份热络。
“修明可知陛下欲立新军之事?”曹操看着叶昭,询问道。
“孟德消息倒是灵通。”叶昭目光落在舞池中央,正在舞剑的羞花身上,摇头道:“此事我只能尽力帮孟德说项,至于成与不成,昭不能保证。”
刘宏之前给他的书信中,曾询问过叶昭的意见,这新军该如何择人,又该如何分配,刘宏在大方向上已经有了筹谋,只是究竟由何人来担任新军统帅,还没有决定。
叶昭如今身兼卫尉、司隶校尉两职,洛阳皇宫加上司隶、三辅一带的兵事都受他节制,兵权已经不少,新军统帅,肯定轮不到叶昭头上,刘宏就算再相信他,经历了何进之事,他也不可能把所有军权集于一人身上。
而且经过冀州谋刺一事,刘宏的猜忌之心颇重,叶昭此时刚刚回京,若是就插手新军之事,那就是自己不知进退了。
“修明愿意相助便好,操也已经活动了一些,修明也无需多做,若陛下问起时,修明帮操说上两句便是。”曹操笑道。
虽然曹嵩的太尉有些暴发户的嫌疑,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在洛阳还是有些人脉的。
“此事就算你不说,陛下问起时,我还会扯你后腿不成?”叶昭瞪了曹操一眼,不爽道。
“就知道修明义气,时候不早,操先告辞了。”曹操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对着叶昭拱手一礼,不等叶昭还礼,便匆匆而去。
这曹操……叶昭摇了摇头,真难想象眼前这风风火火的曹操会是历史上那个胸怀宇内的乱世枭雄。
“奴婢羞花,参见主公。”又坐了半晌,叶昭正要离开,表演完毕的羞花上楼来,名义上自然是给叶昭敬酒,虽然也有不少人邀请了羞花来陪酒,但眼看是四海阁这边相邀,知趣的没了声息。
这醉仙楼四美虽好,但这四海阁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若无足够身份,给再多钱常人也进不来。
“你怎知我在此?”叶昭诧异的看向羞花,不解道。
“四海阁是以主公名义包下的,之前老鸨来传,奴婢自然知道。”羞花躬身道。
“我的名义?”叶昭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向羞花不可思议道:“也就是说……曹操并未付钱?”
“既是主公前来,怎能收钱?”羞花摇了摇头,不解的看向叶昭。
“贱人!”叶昭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挥手道:“算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且去吧。”
“喏!”羞花躬身一礼,乖巧的退出了厢房。
叶昭也没心思继续待在这里,起身往外走去,这洛阳城如今被刘宏杀的风声鹤唳,他此番回京,也算是风云人物,一言一行都受人关注,实在不适合在外面乱晃。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叶昭都待在卫尉府中,袁绍虽然被免了司隶校尉的官职,但府宅却并未收回,叶昭在府中疏离这段时间洛阳发生的事情。
除了刘宏回京之后大开杀戒之外,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刘宏对洛阳人士进行了一系列调换,包括洛阳令、河/南尹、虎贲中郎将等重要职位的人员调换,这一次刘宏携怒而来,一回来就是几万颗人头落地,还有不少人被下了狱,令洛阳人心惶惶,纵使对刘宏的调动心有不满,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刘宏的眉头,让刘宏大刀阔斧的将洛阳给梳理了一遍。
兵权方面,刘宏将南北两宫校尉从卫尉府下分离出来,与虎贲中郎将合兵,又产生了一系列人员调换,叶昭如今与内宫完全隔离开来,刘宏显然要将这皇宫的兵权握在自己手中,同时何进的兵权也在这段时间受到不少削减。
叶昭心里默算了一番,刘宏这一番调动,看似并未对付何进,但虎贲中郎将加上南北两宫校尉的兵马加在一起,有近五千人,加上叶昭统领的旅贲三卫以及公车令和司隶校尉部,加起来有一万六千人马,而且无论叶昭的旅贲三卫还是虎贲中郎将所部,都是负责洛阳城内防务,何进虽然军权依旧庞大,但北军五校、羽林军以及城门屯军,都驻扎于城外。
如此一来,何进兵马虽众,但都在城外,整个洛阳城内,尤其是在叶昭率军回归之后,刘宏对城内的军队控制力达到空前鼎盛的状态,这个时候,就算何进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刘宏随时可以将何进在第一时间控制起来,城外兵马虽众,但也不敢贸然攻城,这样一来,何进对朝政的影响力无形间被削弱了许多。
这一手玩儿的十分高明,几乎是借着暴怒的情绪,不动声色的将何进在洛阳城内的兵权彻底抽走。
无论是叶昭还是虎贲中郎将乃至南北两宫,都是刘宏的心腹,何进哪怕手握大将军兵符,也根本调动不了这些人马。
坐在舒适的胡床上,叶昭合上竹笺,闭上眼睛,皱眉道:“太急了些。”
一旁的戏志才抿了口酒,没有说话,黄劭和邱迟却是看向叶昭:“主公此言何意?”
“陛下这番举动,不能说错,反而十分高明,至少在眼下,没有任何问题,何进如今在这洛阳城中,已经是砧板上的肉,只要徐徐将其身边的爪牙一一除去,何进空有大将军之位,却无大将军之权,再等上几年,无论陛下要废除大将军之位还是要杀何进,都在一念之间,只是……陛下要立新军之事,如今在洛阳城已经是人人皆知,城中兵马已经分配完毕,短时间内,不可能有任何调动,这要立新军,定是从北军五校、羽林军以及城门屯军之处入手,这定然会令何进不安。”叶昭轻扣着桌面,看着邱迟和黄劭道:“你二人各自回去,安排军务同时,密切注意大将军府动向,我想陛下这两日应该会尽快召见于我。”
“喏!”黄劭与邱迟起身,答应一声,各自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叶昭和戏志才两人。
叶昭皱眉想着心事,戏志才却是默默地喝着酒,一时间,房间里一片寂静。
“董卓自领凉州牧之事,先生当知晓。”良久,叶昭打破了沉默,抬头看向戏志才对他来说,洛阳这些权利倾轧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今整个天下的局势。
董卓这次拒绝朝廷招入洛阳的诏书,自领凉州牧,对朝廷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有了这个带头者,日后恐怕会不断有人效仿,朝廷对各州郡的掌控力将会不断缩减。
“卑职却有耳闻。”戏志才默默地点了点头,看向叶昭道:“主公有何打算?”
叶昭抬头,看向戏志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此番出巡,我曾问过太医,陛下的身子原本若精心调养,或可再支撑五六年,但因为一些原因,怕是最多只有一年寿数。”
刘宏先是在杨谦的怂恿下,被施了猛药,令本就没养起来的元气再次耗空,之后又在冰天雪地之中,接连奔波,更受了惊吓,回到洛阳后也没有好好休息,紧跟着便是杀戮以及一些权利调动,最后直接将自己给累倒。
虽然叶昭没有再去询问太医,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刘宏的身体怕是很难再养起来了,所以叶昭判断,刘宏的时日怕是不多了,一年都是很乐观的推测了。
戏志才闻言抬头,看向叶昭,沉声道:“若是如此,主公当早谋立身之本!”
“洛阳不可为?”叶昭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以他如今的地位以及在洛阳的军权,一旦刘宏驾崩,他未必不能趁势而起,奉天子而令诸侯,而戏志才的意思却是让叶昭早早找寻退路,这让叶昭不甘心,若是能成功,他或许可以早早结束乱世。
“主公如今看似位高权重,但洛阳兵马几何?若真的天下大乱,以主公之身,恐会令天下诸侯共讨,而主公手中兵力,可有把握对付天下兵马?”戏志才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叶昭淡然道。
简单来说,就是一来叶昭身份根本不足以辅佐新帝治理天下,若是强行坐在那个位子上,只会令天下诸侯有了讨伐他的口舌,而另一面,叶昭除了洛阳兵权之外,根本没有后援,一旦天下诸侯群起讨之,只凭司隶之地的人马,不但要面临朝中暗藏祸心的群臣,还得面对天下诸侯,就算将洛阳所有兵力都归给叶昭,叶昭也的确能征善战,但只凭司隶一地,争得过天下诸侯?
叶昭闻言,默默地闭上眼睛,戏志才也不再多言,继续默默喝酒,房间里,再次沉默下来。
代汉 第四十八章 立身之地
戏志才的话虽然有些不容易接受,但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
历史上董卓其实是可以成功的,这也是叶昭有心走这条路的原因,叶昭论出身,跟董卓差不多,甚至因为蔡邕的原因,比董卓还要强一点儿。
论军功,叶昭可是能够凌驾于董卓之上的,论官位,叶昭如今身为卫尉,兼领司隶校尉,人望、军功都非董卓可比,但唯有一点,叶昭不如董卓,就是董卓入京之后,有西凉、三辅作为大后方,可以给董卓支持,而叶昭若是在刘宏死后强行扶新主上位,除了声望、身份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缺点,他没有如历史上董卓那样一个大后方。
关中可以给董卓提供兵力、粮草的支持,而叶昭没有这些,只能依靠司隶一带,一旦诸侯联手讨伐,叶昭便是四面树敌。
就算叶昭再能打,但打仗不止是看将领是否能打,成规模的大战,统帅的能力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却是后勤之上的拼耗,叶昭缺少一个大后方,仅凭司隶一带,又能养多少兵?在诸侯的虎视眈眈下,就算腹中有再多的计谋,也会被困死在这里。
未必就真的没有出路,但那定是一条艰辛无比的路,要知道,洛阳如今能够养这么多人精锐人马,靠的就是各地源源不断的税赋,几乎是整个国家养起来的,失去了这些支持,叶昭连养这些兵的钱都没有。
缓缓地舒了口气,叶昭看着戏志才苦笑道:“原以为,我已足够冷静,但在利益面前,仍旧难以真的冷静谋划,若非先生,险些酿成大错。”
这些问题,如果让叶昭冷静思考,自然能看出弊端,但携天子而令诸侯这样的诱惑太大,哪怕叶昭再怎么冷静,身在其中,也容易忽视掉自己的不足。
没有足够的身份令四海信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压服天下,曹操后来可以携天子而令诸侯有天时地利人和,同时曹操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力量,而此时的叶昭,除了卫尉这个官职能够拿得出手之外,还真没什么资格跟别人比。
“谋求立身之本?何处可为吾立身之本?”良久,叶昭看向戏志才道。
戏志才站起身来,将一张大汉江山图在叶昭身前铺开,伸手在地图上一划:“幽凉二州,主公已是先机,不可谋,并州某之无用,早晚必为他人所破。”
叶昭点头,他自然不会选择此二地,幽凉二州,一来地广人稀,二来幽州牧刘虞乃汉室宗亲,西凉董卓已经一家独大,就算叶昭能够克服各种困难,等他抓住这二州之时,必是苍凉已极,想要与中原诸侯争雄,几不可能。
戏志才又将江东划去:“江东之地,易守难攻,但极端排外,且长江虽为天堑,却也是主公他日进取中原最大的绊脚石。”
戏志才此时所言,已经可说是大逆不道,若被旁人听去,恐怕不止戏志才要倒霉,叶昭也要跟着遭殃。
叶昭默默地点了点头,如今的江东可不是后世的江南,地域虽广,却大半是未开化的蛮荒之地,战争潜力有限。
“洛阳、三辅,若天子真的归天,未来十年,将是众争之地,取之无用,反会拖累主公。”
“至于中原之地,蓦不建议主公在此立足。”戏志才叹息一声道。
中原之地,包括司隶、兖州、豫州、冀州乃至荆襄,算是大汉最富庶的几个郡,同时也是也算是中原之地。
“出身?”叶昭苦笑着看着戏志才,突然有些理解为何以往自己旁敲侧击的想要让戏志才给自己引荐荀彧、郭嘉这些颍川士子,戏志才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不是戏志才有二心,而是他清楚这些人不可能为叶昭所用,理由也很简单的,叶昭的出身以及一直以来所做之事,不可能得到这些人的认可。
“对,出身。”戏志才毫不客气的点头道:“我知主公与万年公主交情匪浅,他日成为驸马都尉也极有可能,但即便如此,主公在许多人看来,也不过是皇家赘婿,并非皇族,更遑论代表皇家,中原之地,乃至青徐二州,都是士人之地,主公若去,终不得好死!”
叶昭苦笑道:“先生可知,只凭这些话,若我愿意,都能杀了你。”
戏志才闭目不答,为人主者,出身甚至能力都不重要,但必须懂得取舍,这才是为人君者最重要的一点,若叶昭做不到这一点,那就算戏志才倾心为其谋划,恐怕也是一场空。
叶昭这一次,却没有让戏志才多等,见戏志才不答,也不以为意,看着地图道:“这益州和汉中之间,我更倾向汉中,先生以为如何?”
“主公能这般快绝断,实让在下惊讶。”戏志才睁开眼睛,看向正在观摩地图的叶昭,这次却是轮到他惊讶了。
“利益熏心,我倒觉得是人之常情,莫说是我,古之圣贤,又有谁敢说自己一生都未曾被利益蒙蔽过眼睛。”叶昭洒然道:“既知不可为,不如退一步,或许能够选择之处更大。”
戏志才点点头,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英雄,就算偶有过失,就向叶昭说的,谁能无过?
“臣也倾向汉中,益州易进难出,若主公能得汉中,只需一员上将,数千劲旅,益州便是有十万兵马,也难有作为,此地进可虎视三辅、南阳,退亦有天险可以自守,最重要的是,主公前翻为天子谋书局之事,纸质书籍已在此有了基础,只需十年经营,主公便可摆脱世家人才把控,另外此地相对封闭,主公只需握紧军权,便可大刀阔斧整顿,再不济,也可谋得蜀地坐观天下。”戏志才微笑道。
叶昭点点头,他所想的比戏志才更多,这些年经过叶昭不断招募工匠人才,加上一些超前的见识,这些工匠这些年来的研究,已经研究出一些很实用的东西,汉中相对封闭,消息也不容易外流,叶昭只要占据此地,就能关起门来安心种田,将这些年来匠人们研究的成果一步步投放到发展建设上,足够给叶昭打造出一个坚实的根基。
“只是我如今身在洛阳,分身无暇,如何谋取汉中?”叶昭抬头,看向戏志才皱眉道。
以他目前的身份,根本不具备离开洛阳的条件,刘宏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这么火急火燎的把他给召回来,更不可能立刻便让他离开。
“可选一人暂任汉中太守,前往汉中为主公占据汉中,代他日主公回兵之时,可顺利接手汉中。”戏志才笑道。
“志才观我麾下众人,何人可担此重任?”叶昭看向戏志才,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麾下人才不少,典韦、赵云有万夫不当之勇,管亥、纪灵也算是一流猛将,丁力、方悦统兵之能可称良将,夏侯兰、孟虎等人也都是战将,戏志才擅谋,乃顶尖谋士,但一来叶昭需要他在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二来戏志才本身在叶昭看来并没有独当一面的魄力。
就如同之前戏志才择主一般,主公必须有取舍绝断之能,而戏志才谋略尚佳,但独当一面却缺乏魄力,否则若谋士都有这些魄力了,要主公何用?自己就能做主了。
这也是很多谋士的通病,擅谋,却不擅断!
黄劭、邱迟,皆属能吏,属于专精型人才,邱迟善算,黄劭对农业十分精通,同样不具备独当一面之能,至少汉中太守的位置,这些人无法帮自己稳住。
“在下有一人荐于主公,只是敢不敢用,却要看主公是否能容此人了。”戏志才笑道。
“哦?”叶昭闻言却是大喜,这是戏志才第一次开口推荐人才,能被戏志才所重,自非等闲之人,当下道:“是何人能入志才法眼?”
“此人性满名宠,表字伯宁,山阳昌邑人士,早年曾在郡中担任督邮,执法极严,令郡中士人厌恶,后试任高平县令,有督邮张苞贪污受贿,干乱吏政,被其擒拿,拷问受刑致死,因恐其家族报复,弃官而去。”戏志才简单道。
叶昭有些失望,满宠之名,他自然知道,但也只知曹魏有此人,并不像其他曹操麾下谋士那般耀眼,听起来,像个酷吏,不是想象中国家、荀彧、程昱之流,多少让叶昭有些遗憾。
“志才觉得此人可用?”叶昭看向戏志才道。
“此人有大才,而且怀才不遇,为人清廉严正,于主公而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为一郡太守,当无问题。”戏志才肯定的点头道。
“此人现在何处?我这便派人去请来。”叶昭点头道,毕竟是名留青史的人物,而且似乎后来还是曹魏重臣,就算不如荀彧、郭嘉那些人,应该也不差,否则也不会被戏志才推崇。
“主公有严律之名,深得此人钦佩,年前前来投奔,主公却未回洛阳,卑职私自做主,将其留下,如今正好给主公引荐。”戏志才微笑道。
叶昭:“……”
代汉 第四十九章 封侯、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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