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符

归墟意志最可能要针对的是古原意志。
这个推断看似荒谬，但结合所认知到的信息，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却不会让人感到过度的惊讶。但瑶妊的想象，也实在有些大胆。
瑶妊假设，归墟意志或许能够看到部分未来的走向。但和李游所提出的可能不一样的是，瑶妊判定，归墟意志是提前得知了古原意志在即将到来的时间里，会受到重创。这对归墟意志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很显然，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中，它都拿古原意志没什么办法。
古原意志在与李游众人拼杀的过程中，受到的伤害虽然不轻，但整体来说并不算特别严重。但被苍青阴的那一把，可就有些伤筋动骨了。混沌龙神的力量，至少让古原意志削弱两成以上的实力。短时间内想恢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归墟意志应该提前预知了这一点，因而提前做了准备。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眼下无数强者的目光和汇聚此地，争夺鹿方，背后的原因，很可能就不会像茸氏兄妹所说的这般简单了。
这个世界超强者的势力延伸到这里，很可能背后还有归墟意志在推动。
有了归墟意志参与，超强者的行动，才更加符合基本的逻辑。不然这些超强者再厉害，也根本不会奢想在古原意志身上占点便宜。要知道，给超强者降下惩罚的归墟意志，多年以来都奈何不了古原意志，这些超强者怎么可能会恰好被归墟意志抽了一顿之后，就敢把目光瞄准了古原意志。若说背后没有归墟意志在推动，瑶妊是不相信的。
经由瑶妊抽丝剥茧地一番解说，众人都接受了瑶妊的推测。这种话在别人口中道出，听者很可能会觉得瑶妊大概是疯了。而瑶妊不一样。她的力量、知识都是超出了眼前众人许多。哪怕是拥有圣皇传承的圣擎，在这方面都远远不及。
“我们应该怎么办？”李游问道。归墟意志要对古原意志动刀子，这属于神仙打架的范畴。原则上是看到之后，应该是有多远跑，就得跑多远的。
但是本能告诉自己，李游觉得，如果归墟意志与古原意志一旦打起来，那么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活动，危险将会降低许多。这个世界真正强者的目光，都会注视在归墟意志与古原意志的斗争之中，谁还理会他们这群偷偷摸摸进入这个世界的外来者。这就意味着，在前往不周山的一路上，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正是李游所希望的。
当然，李游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主导不了两个超强意志的意念走向。两者是否真的会爆发战斗，而战斗过程，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些都是李游无法估算的。如果想在这两者之间试图施加影响力，无疑是把手伸向正急速向前方滚动的车轮，后果可想而知。
然而，让李游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又不做点什么的话，这也太不符合李游的性格。这方面，瑶妊可是比他更有经验，他也乐于向更有经验的瑶妊征求意见。实际上，从瑶妊的语气，李游有些觉得，瑶妊已经有了想法。
“当然是让水浑起来再说。”
瑶妊不假思索地说道。
提出一个想法很容易，但如何做得到，这才是李游所关心的。
但对瑶妊来说，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她想了想之后，便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如果古原意志提前知道归墟意志对它图谋不轨，并且已经蠢蠢欲动了，你们说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瑶妊率先起了头，众人对这个设想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展开了自己的想象。
最先做出回应的是圣擎，他沉吟片刻，便说道：“自然是先发制人。古原意志虽然受创，但根基未损，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必然会大张旗鼓，显示自己的气势，第一个反应，必然是派遣其中的妖兽和强者，越过古原，朝着智慧族群的领地发起攻击，袭杀智慧族群的强者，最终与归墟意志一战，或者通过这些强硬的手段，彰显实力，迫使归墟意志的退让。”
“也许古原意志会选择退让，或者臣服？”龙霸天表示，好汉不吃眼前亏，该忍辱负重的时候，就算是古原意志，也该服软。
“未必会是古原意志输啊，在亘古之原，它可是有着主场优势，那什么未必是它对手……”苍青与古原意志化身近身战斗过，自然清楚古原意志可不是随便欺负的阿猫阿狗，归墟意志就算比古原更厉害一些，也未必能够在这一场战争中取得太大的主场优势。
……
每个人的观点都不大一样，但所有人最后都指出，如果古原意志提前知道归墟意志会来找它的麻烦，必然会让这个世界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
因而到了最后，提醒古原意志提防危险的靠近，这就成了所有人—茸氏兄妹除外的共识。
两兄妹被吓得瑟瑟发抖。两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胆大妄为的人。至于归墟意志和古原意志，按照两兄妹乃至归墟世界里绝大多数人的思想，是这个世界至高无上的神灵，日常唯有膜拜而已，哪敢生出敌对的心思，而且还是挑拨两个神灵之间的神战。这种疯狂的事情，想都不敢去想，何况去做？
“谁去做这事情？”
到了最后，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既然众人都觉得，向古原意志告密，是一件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此事就应该去做。但谁做这事情更合适，则得好好挑选了。像浮图这种，实力低微，就算到了古原边缘，也难以召唤古原意志，而李游和苍青这种，似乎与古原意志的仇恨拉得太大，弄不好警告还没发出，就再度遭到古原意志的追杀，那可就糟糕了。不过去送给信而已，没必要把命搭上。
但细算下来，在场每一个人，几乎都有着被古原意志敌视的仇大苦深的理由。
最终转了一圈，瑶妊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瑶妊对着李游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阴阳符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忍心？！
瑶妊的无奈是正常的。
原本她觉得最后赶来的圣族，古原意志的敌视可能会小一些，便准备让圣擎去做这事情。然而转念她就想到了，古原意志的分身幽罗，被圣擎的荆棘之矛所洞穿，最终在黑焰的燃烧中化为了魂曜石，成为了李游疗伤的圣药，从这一点出发，圣擎更有不被古原意志所原谅的理由。看到圣擎，恐怕古原意志会再催生出一个新的分身，与之拼命。
最后瑶妊才发现，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怎么正式出手，或许是古原意志还能听得进话的对象。至于为什么拉上李游，那是因为瑶妊担心，一旦古原意志降临发起攻击，李游身上的阴符之力，能够替她扛下一击。当然，这点小心思，瑶妊是不会让李游知道的，但想来李游也该心知肚明。毕竟经过多次的调养，李游的精神力量已经有所恢复，最不济也能够与古原意志硬拼一下。
李游能够抵消古原意志的一击，对瑶妊来说便已经足够。当然，拉上李游，也并不完全是让李游当保护，而是有李游与古原意志有过一战，古原意志是否愿意继续开战，也得掂量一下，而有了这个时间，她也足够有时间把事情交代，至于古原意志后续想干点什么，她也能够拉着李游跑开了。管它古原意志是否会继续敌对。就算古原意志释放出分身和驱赶强者追杀，也得考虑一下主场中的惨败，客场作战，结果能否比主场更好的下场了。
李游对这个差事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当即众人议定，由李游和瑶妊去设法通知古原意志，其他人则去鹿方都城等候。当然，茸雄和茸菲也得到了严厉的警告，要是走漏了消息，那鹿方从上到下，可就鸡犬不留了。
茸雄和茸菲对这个警告深信不疑。胆敢去挑拨世界意志发起冲突的强者，未必是世界意志的对手，但要消灭鹿方这样的小方国，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两人虽然年轻，心高气傲，但终究是能够认清现实的，认真做出了承诺，绝不泄露半个字。
“泄露了也是无妨的。”浮图笑眯眯地说道：“就是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变得艰苦一些，整个鹿方的下场比较惨一些罢了……”浮图身为这个世界的土著，更是深谙土著生灵的心理。
“我们在鹿方等你。”硫砂对着李游挥挥手，走得很是潇洒。
李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的感情一直处于微妙的状态。李游对硫砂的感情始终存在着矛盾，但硫砂的情感却像深埋地底的火山。炙热，但想从表面看，却只能看到一层平常的灰霾而已。
玲珑对两人这种感情嗤之以鼻，但却从不流露在表情之中。而实际上，她所遭遇的麻烦可比李游大得多，瑶妊虽然已经不再刻意跟她找话题，但闲暇时光，眼睛却不停在她身上打转。这是她绝对难以承受的。但瑶妊这等存在，不好骂，打不过，避不了，为了她玲珑流过血，卖过命，还长得那么漂亮，玲珑有时候想想，这么好的一个女人……诶……真可惜是个女人啊！
“想什么呢！”
走在路上，玲珑的脸上浮现一抹恚怒的色彩，险些就抬手给自己一巴掌。但一向善于调节情绪的玲珑，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走着走着，玲珑心里忽然再叹一口气：“傻家伙，再不醒过来，我就真的要老了……”
“感觉怎么样？”
路上，瑶妊问李游。
“还好。”李游知道瑶妊问的是他伤势恢复如何。魂曜石已经变得只有拇指大小。绝大部分的能量，都被李游所吸收。灵魂受到的伤害，明面上的伤势，似乎都已经得到了修复，只有一些晦暗难以平服的阴暗之处，仍然有着无法修复的伤痕。这些伤害，需要更多的能量和时间才能够将其修补。李游也不急，既然伤势已经稳定，并且恢复速度超出了预期，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以他的恢复速度，灵魂距离彻底的修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再有一颗魂曜石，估计在十天之内便可彻底恢复。顺其自然的话，也是一年左右，便可彻底恢复了。现在伤势其实已经不影响战斗，只对以后的提升可能会留下些影响。”
李游对自己的伤势做出判断。另外一颗魂曜石是不可能指望的。但李游也只是借此说明魂曜石对他伤势所起到的惊人作用而已。一年时间修复灵魂层次的深度伤痕，这个速度，哪怕对瑶妊来说，都算是奇迹，并不算长久。
瑶妊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魂曜石的功效，只有第一次用的时候有奇效，再次使用，其实效果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不过不要紧，归墟世界里，修补灵魂的药物应该不少，路上有发现，都能把后患给处理了。不然回到昆仑，我也可以拿到几种对灵魂有极其裨益的灵药给你。”
李游笑着连连点头。昆仑世界的丰饶，他是见识过的，而瑶妊的眼界又是奇高无比，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她所能拿出来的灵药，效果不一定比魂曜石差。
当然，那还得回到昆仑世界。李游屈指以算。从归墟到昆仑世界，至少需要跨越三个小世界。以瑶妊的大能，想直接从归墟世界撕开一道空间之门，直接跨越到昆仑世界，恐怕也得筋疲力尽，没一大段时间也无法恢复现在的能力。
两人御风而行，不多时便到了亘古之原边缘。远远看到寒雾轻笼，李游眉头便紧皱着。过去的一段时间，他在亘古之原里过得可并不愉快，可以说是历经磨难。若不是有圣族在危机关头出手相助，甚至有可能得折戟沉沙，阴沟里翻船不可。
“我们怎么召唤古原意志。”面对古原意志，李游心中还是怀有警惕的。哪怕此刻瑶妊已经恢复了战力。只有与古原意志在灵魂层次上较量过，才真正了解，面对如此苍老深邃而强大无比的灵魂之时所会产生的恐惧。
“很简单啊。”
瑶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放松一下，释放出你的意志，与前面的寒雾接触，像之前那般，解析它的规则之力，但同时，要向他释放出我们此行的目的。”
“不是你干这事吗？”
李游大惊失色。他还以为这一次自己不过是陪衬而已，没想到瑶妊竟然让他干这事。
“你一个男人，忍心让我一个女子做这种事情？！”瑶妊瞪大了眼睛。




阴阳符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药管够
李游无言以对，竟然觉得瑶妊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不管李游怎么想，都不会把瑶妊跟普通的女人联系到一块去。
然而瑶妊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游也就没办法再说什么。再说，再之前，也的确是他在解析古原意志，他对古原意志的力量了解比瑶妊多不少。就算古原意志悍然发起袭击，他避开攻击的可能性，也远比瑶妊大得多。
“这才对嘛。”
见李游已经认命，瑶妊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李游的肩膀，表示鼓励，还说道：“不用担心受伤，等回到昆仑，我把冰山之泪给你疗伤……”
“我……”
李游再一次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该暴怒还是感动。但一回想，瑶妊从没提过所谓的“冰山之泪”，想来也是异常珍贵，马上点头，把瑶妊的许诺变成现实才是正经：“好吧！不要忘记了啊！”
话一落音，李游马上凝聚了自己的感知之力，将其释放出来，与远处的寒雾接触摩挲，简单粗暴，再无之前那种小心翼翼，而是明显地在告诉古原意志：喂，你家进贼了啊！
当然，李游的行径虽然嚣张，可心里却不敢有一丝的大意，感知缠上古原寒雾的时候，也将自己此行要透露的消息通过感知传递出去：归墟意志来袭！
归墟意志似乎并没有马上袭击古原意志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李游把内容说得耸人听闻一些。因为他很清楚信息的价值。古原意志只要把注意力放在了信息之上，那么骤然对他发起袭击的可能性就少一些。
李游总不可能贪图一样疗伤药物，就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啊！
李游在心底默念了十遍左右，前方的寒雾浓度开始加厚，很快就朝着李游和瑶妊的位置席卷而来。
见状，李游提及步子，就想往后挪动一些距离。与古原意志靠得太近，那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但瑶妊却一手按住了李游的肩膀，轻声说道：“淡定，放松……整出你的气势！”
“气势……”
李游心中一阵好气又好笑。与古原意志沟通的，可不是她！万一古原意志发疯，忽然发起精神冲击，首当其冲的可是他李游啊!
喂，疗伤圣药再好，也得活着才行，对吧？！李游正想开口说话，却是看到，头顶苍穹一团寒雾迅速打旋，迅速朝着他头顶位置砸落！
“果然来了！”
李游心一沉。深吸一口气。凝神聚力。之前古原意志对他发起精神冲击的时候，都产生过类似的异象。
既然古原意志还想再来这么一下，李游除了奉陪到底，还能怎么样？
“别动！”
瑶妊却比李游目光尖锐太多。她看到这一团寒雾来势汹汹，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终究只是徒有形式，却没有真正的强力蕴含其中。更没有杀意，只有无穷的愤怒和震惊。
在亘古之原，瑶妊虽然没有出手，但从头到尾，她却看完了所有的战斗。她的注意力更集中在与李游战斗的古原意志之上。旁观者清，也比李游更加清楚此刻的古原意志，虚张声势的可能性更大。或者说，她和李游，两者的力量和心态，也是瑶妊与古原意志更为接近，清楚这样的强者的心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呼……”
李游屏住了呼吸。他选择相信瑶妊。当然，信任并不是盲目的。而是基于瑶妊的力量之上。他相信如果古原意志真的发起攻击，瑶妊既然让他别动，也意味着瑶妊能够拦下这一击。
果然寒雾在靠近两人头顶不到一米的地方，骤然消散。如雷霆万钧压落，却消散于无形之中。一团人形的寒雾很快就涌现在两人面前。
“你们胆子可真不小。”一个像蠹虫腐蚀着木材般难听的声音在两人心底响起：“就不怕我将你们的灵魂彻底碾压毁灭吗？”
“自然不会。”
瑶妊嘴唇没动，但李游心底同样响起了她的声音。瑶妊瞬间将他的意识连接起来，并且与古原意志形成了有效的交流。这一手技能，让李游心折不已，他可是知道，这需要对古原意志的力量规则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才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而李游自忖已经解析了古原意志不少基本规则，但也需要好一会的时间才能如此。不然在交流的过程中，只有开口说话的份。这实际上也是一种较量。倘若需要开口说话，则意味着在这一场较量中落了下乘。
“这个时候肯给你带来这个消息的，肯定是你的盟友。而这种时候，你需要的盟友，肯定比需要的敌人多。”
瑶妊的表态不卑不亢。
“有道理。”古原意志的声音低沉出现。
“然而你们也是我的敌人，而且给予了我直接的伤害，而归墟意志，可没出现过，谁知道这会不会只是你们编织的虚假消息，好骗我上当，好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归墟意志声音一停，周围的寒雾顿时变得更加浓厚。
“这个是否属实，想验证那是在容易不过了。”这时候，李游也插了一句：“我相信你的意志能够覆盖到足够远的地方，只是平时小心，不将其释放到古原之外的区域而已，只要你的感知投放到稍远一些的鹿方城，就会发现，在那里聚集了不少代表这个世界超强者的使者。他们谋求鹿方这一块地方，而鹿方，则是受到归墟意志驱驰的超强者进攻古原的桥头堡。”
“而我们之间所发生的摩擦，我也怀疑是归墟意志在背后做了手脚，事情是这样的……”瑶妊趁热打铁：“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来自另一方世界，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寻找一件远古时期祖先遗落下来的信息……”
瑶妊编织故事的思维，可比李游敏捷太多。很快就编织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
她将空间通道出现在亘古之原的原因归咎于归墟意志。并且添油加醋地说明，归墟意志已经老早预知他们会出现，提前做了准备，勒停了世俗世界的战争。然后又驱使强者前往鹿方集聚，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听到归墟强者大出天元关，杀向亘古之原的消息。
听着瑶妊的故事，李游险些都全部相信，真相就是瑶妊所说的那般样子。




阴阳符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女人的谎言
李游面前的寒雾不断聚拢，分散，时而汇聚成人形，但有时却化为巨龙，古妖，图腾，甚至还有各种形态各异的植物。虽然李游无法从这些寒雾的状态判断出古原意志的此刻的感情，但他有理由相信，此刻的古原意志，肯定的暴怒异常的。
它已经完全相信了瑶妊一半编织一半推理而来的消息。
当然，不光是古原意志。在瑶妊层层入扣地解说中，尤其是参杂了大量真实事件的基础上进行的解说，连李游这个当事人都觉得瑶妊说的话是事实了，古原意志又如何能够不入彀中？
“唔……”
听完了瑶妊一番长篇论述之后，古原意志陷入了一片沉寂后良久，才发出了一声鼻音。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冷。
“不错，归墟……意志的确有着一定的预知能力，但并没有你所说的那般强大。”古原意志经过一番消化之后，也对瑶妊这一番话反复检验。它能确认某些事情应该是事实，但瑶妊所夸大的部分，也反复甄别后，辨认出这是夸大其辞的东西。当然，对于这些内容，它也能够理解。
“是么？”
然而瑶妊并不觉得，自己的话中存在了夸张。她说的话，包括假话，都是经过了反复推敲设计，经得起算计的，她并不惧怕古原意志较真。反而，她更希望古原意志把注意力投放在细节之上，这样她可以在细节上大做文章。
“可以肯定的是，你的注意力，已经太久没有投放到古原之外的地区了。但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在力量上并没有上限……应该是这样说，你和归墟意志的力量，都还有巨大的成长空间，因而这个世界的强者，在力量的道路，还可以不断体魄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古原意志发出含糊的杂音，似乎想表达什么，但瑶妊却没给他发言的机会：“这也意味着，归墟意志在力量上可能取得了突破，自以为拥有了战胜你的能力，而在此之前，它还利用了我们的敌对关系，尽可能地对你的力量造成影响—我相信这点影响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在与归墟意志的对决中，任何一点劣势，都可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难道不是吗？”
“……”古原意志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瑶妊这一番话，真正是击中了它的心坎。它并不是不想把自己的意志投放到外域去，而实际上是，它的感知一直受到归墟意志的压制，无力延伸到更远的地方。这么多年以来，只能凭借古原寒雾，一寸寸地往外蔓延，蚕食拓展着领域。但哪怕如此，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从另一侧也足以反应了，归墟意志的确愈发强大了。
瑶妊一番话，击破了古原意志的质疑。当古原意志陷入了沉默之后，瑶妊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古原意志已经收到了消息，那么她和李游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能够全身而退，则意味着，这一次计划已经成功。古原意志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古原意志必然会打破归墟意志的布局，这个世界必然会陷入大乱，到时候，他们要做什么，所遭遇到的阻力，也就会变小许多。
“不错，你们的诚意，我已经收到了。”古原意志已经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既然确认了归墟意志比以前更加强大，并且已经对它开启了战争，接下来的也就是如何应战一事了。
“那我们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