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这些程夫人自是听陆老爷说过,遂道:“三年内,姐儿也不愿意就嫁给你,况且写婚事,并不妨碍这些。”
片刻功夫,李璟就答应了,“如果夫人是想要一个保证,这个婚书我可以写,只是这个婚书,暂是不能去衙门存档,希望夫人能理解。”
程夫人听了,松了一口气,然而,坐在对面的李璟,反而吊起了一口气,他觉得程夫人做这些,有点临终托孤的嫌疑。
觅嫁 第三百八十八回 心有不甘(2)
第三百八十九回心有不甘(2)
“……你是说,昨日下午映棠在衙门里请了假,直接去了陆府,然后又去了趟南城门。”赵雅南听了玉关打听来的消息,望着玉关语气有些冲地重述了一遍。
只瞧着玉关点了下头,“端成是这么说,老爷在南城门口的一家茶楼坐了一下午,天黑时分就直接回府了。”
端成是常跟着程常棣出门的小厮,上一世的时候,玉关是看上端木,只是这一世,端木并没有跟着程常棣,想也知道是陆辰儿有意换下了,端方长相实在太过普通,不比端成清俊,故而,赵雅南便想着撮合玉关和端成。
啪地一声,赵雅南一巴掌拍在榻上的小案几上,“我早该想到才是。”脸上闪过一抹冷笑。
只是这一声响,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都吓了一大跳,玉关抬头瞧着赵雅南一张脸,一阵白一阵红,雪白的牙齿咬着嘴唇,玉关知道姑娘这是气恼了,忙地把丫鬟遣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她和青琐两人,尔后才缓步上前,“姑娘纵生气,也不该折腾自己手,瞧着这手掌都红了,竟然也不知道痛。”
赵雅南忙地把手从玉关手中抽回来,握成拳放在身侧。
陆家的人昨日离京,她是知道的,前些天,她和婆婆程陈氏还特意去了趟陆府,因而,昨日离京的时候,她和婆婆便没有去送行了。
原本这件事,有天晚上,她还特意告诉了程常棣,程常棣当时的神情很平常,只说知道了,也没说要去送行,或是他要去送行。当时,她还好一阵窃喜,毕竟,这一世,不比上一世,他和陆辰儿的牵绊没有那么深,如今,她才是他妻子,他们还有了初哥儿,这一世。一定能够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甚至昨天早上,程常棣去衙门时。也不见提半句,似根本没想起这件事一般。
不想他终究是记得,终究还是去了。
重生一世,重新来过,陆辰儿不战而避。她依旧无法独占程常棣,这教她如何甘心,两世情怀,又教她情何以堪,握成拳的手又紧了紧。
“姑娘。”姑娘在想什么,玉关虽不全知道。但她这些年跟在赵雅南身边,也瞧出了赵雅南对于姑爷的执着,大抵也能猜到一二。只瞧着赵雅南浑身都散发着怒气,忙地唤了一声,想让赵雅南回过神来,“姑娘,您没事吧。”
赵雅南缓过神来。语气有些生硬道:“这么说,昨日映棠并没有见到陆家的人。”
“没有。陆家的人上午的时候就出城门了,”玉关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听说高家龚家孙家几位老太太都去送行了。”
“你是想说,按理,我们家老太太也该去。”赵雅南侧头看了玉关一眼,嗤地一声冷笑,“我们家老太太不去,我做媳妇的有什么法子,少不得只好顺着她老人家才好。”
赵雅南慢悠悠地说着,程陈氏的凉薄,上一世,她就见识到了。
这是程氏还在,若程氏不在,前几天的那次上门,只怕程陈氏都不乐意去。
玉关只觉得心里有些寒,听自家姑娘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少不得提醒一两句,“姑爷能有今日,陆家的相助是少不了,老太太这样,若将来老爷致仕不在朝了,老太太对姑娘怕是没有如今这么热情了。”玉关口中指的老爷是赵府的赵相。
“我怕什么,爹地致仕了,我还初哥儿,她再不待见我,也会待见她亲孙子。”赵雅南说到这,想起令她真正烦心事,眉眼一敛,低声道:“我最在乎的只有映棠。”
“其实姑娘看开些,就没什么事了,如今姑爷纵有别的心思,人不在跟前,也会慢慢淡了,等年岁长了,姑娘又日日陪在姑爷身边,姑爷的心自会转到姑娘身上来,况且,姑爷并不是个纵情的人,大部分心思都放在衙门里的公事上,也不会有多少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
“这些我何尝不知道,这辈子和映棠在一起的人只会是我,不会有旁人。”赵雅南接过青琐递上来的茶碗,带着几分叹息道:“只是多少有点于心不甘罢了。”
玉关笑了笑,“姑娘就是太过好强了,也太过执着了。”
赵雅南听着玉关的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如果我不执着,我能嫁给映棠,大成朝,第二个三元及第的才俊。”
玉关瞧着赵雅南的脸色好看了起来,已不再气恼了,先时的怒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遂又开口劝道:“若是昨晚姑娘不去外书房,心里也不会有烦忧,以后,若是姑爷不回内院,要歇在外书房,姑娘也别就直直地就闯过去,说白了,姑爷不想回内院,大抵是心里不自在,又怕影响姑娘,等姑爷心情好了,自会来内院,姑娘再仔细想想,姑娘怀孕那会子,姑爷都没找旁人,如今就更不会了,姑娘尽可以放宽心。”
赵雅南连连摆手,“好了,好了,这话说了一箩筐,不就是每次都让你去外书房的缘故,你懒怠跑,那以后派别的丫鬟去就行了,知道你懒,不派你就行了。”
“姑娘,奴婢说的是正经的。”玉关瞧着赵雅南根本没听进去,不由又强调了一下,“奴婢说的是真的,这绳子绷得太紧了,还有反弹的时候,不说昨晚,就是平常,有时候姑爷真有事在书房,出来时见到奴婢,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赵雅南却不信玉关的话,不管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偶尔,她自己都不能否认,上一世,大多数时候,程常棣和陆辰儿还是处得很好,因而,对于陆辰儿的一些做法,她心里的还是认同。
且说是夜,程常棣没有回内院时,只打发个总角小厮进来说一声,赵雅南当即就要出去,还是让玉关给拦住了,“姑娘忘记奴婢上午说的话了,姑娘现在过去做什么,难不成想和姑爷吵一架?”
他才不会和她吵架了。
赵雅南立即顿住了脚步。
上一世,他哪怕再生气,也不曾和她吵过架。
瘫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对玉关道:“说我知道了,把人打发出去吧。”
玉关见了,欢喜地把小厮打发了出去。
外书房这边,程常棣站在书案几前,听着小厮的回话,屋子里他和端方都觉得不可思议,待那名小厮退下后,就听到端方说:“小的听青琐传来的消息,今日玉关已经好好劝了太太一番,大约是太太听进去了。”
程常棣轻轻哦了一声,便没了言语,从书案上番了本字帖,案头上的几本字帖,端方已经整理了出来,瞧着一本《阴符经》的摹本,出神良久,提起笔,又放了下来。
今日,史修已升任为大理寺寺卿,衙里的人原是想去给他道贺的,只因史修提及,陆老爷刚去逝,故不摆席。少卿的位置另有人接任,赵相特意找他说了些话,他刚入仕途不过两年,又没有什么政绩可言,赵相说如果他能有突出的政绩,能力得到圣上认可,就一定会有机会。
只是他不过是一个从七品的主薄,那里谈得上得到圣上认可,除了两年前,金殿对策,他见过圣上一面,这两年,他都没有见过圣上。
哪怕是史修,在少卿的位置上也熬了十年。
所有人都在熬资历,机会哪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末了,赵相提及了两桩事,一桩是太后病重,藩王大约要进京,还有一桩就是现存的两家公府,或许他可以好好想想这些。
想及此,重新提起笔,大约是许久未临这《阴符经》了,只觉得下笔都有些陌生,临了几页,心都无法静下来,最后索性就放下了笔,吩咐端方收起来。
抬头,瞧着端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程常棣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就说。
“是老太太派人过来问,老爷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连着两个晚上没有陪她吃饭。”
程常棣听了,犹豫了一下,想起一事来,微微蹙眉,“你告诉来的人,让她传个话,昨日陆家一家子离京,她为什么没有去送行。”说完,又强调了一句,“就说是我要问了,让她好好想想,不用急,我明晚去看她时,再告诉我。”
他一直都知晓,当年因温家姨妈的事,这些年来,特别是进京后,母亲附炎趋势的性子越发学得十足了,平日里,大多是在家里,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那送行,是在南城门口,许多人都看着呢,她竟然都未去。
端方应了一声,忙地退了出去,程常棣望着烛火出神良久,忽然,程常棣心头窜起一个怪异想法,有几分庆幸,陆辰儿没有嫁给他,要不怕是见到母亲这么明显的变化,也会受不了的。
想到这,又觉得可笑,他这算不算变相地劝慰自己的,只是李璟,他始终无法接受,为什么会是他?他在问过陆辰儿,没有答案,在自己心里也问过自己无数遍。
依旧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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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关于那个婚书的事,我之前没作过详细的了解,十分抱歉,这两天我再想想。。。。。
觅嫁 第三百八十九回 济州城
第三百八十九回济州城
从白云观出来后,陆家人一行一直往南走,因不急着赶路,加之人又多,因而,马车行驶得很慢,一路上都慢悠悠的。
陆辰儿陪着程氏坐一辆马车,偶尔,琳姐儿也会过来,和陆辰儿陪着程氏说说话,解解闷,有琳姐儿在马车里时,两边的车窗帘都是掀起来的,琳姐儿很少出京,脑袋时不时会往窗外探去,如今天气还未转凉,却也不比前些日子那炎热,最是舒服不过了,加之车窗外景色殊异,青山绿水,田土庄稼,农人斗笠,一幅幅画面穿梭而过,瞧着就令人十分的舒心,况且琳姐儿最是好动不过,性子又直率,但无论气氛如何洽意,陆辰儿总能感觉到了,程氏神情中偶尔流露出的那抹郁郁寡欢。
每每想劝解,心中一次又一次都升起那股无能为力。
“想睡了。”刚停车时,琳姐儿已下了马车,程氏瞧着陆辰儿一脸兴怏怏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陆辰儿摇头,趴在程氏的肩头,又听程氏道:“过几日就要到济州城了,我记得那年你进京的时候,在济州城待过几日,回来还兴致勃勃地和我说起玄佛寺,这回进去瞧瞧如何。”
“有什么好瞧的。”陆辰儿嘟囔了一句,“玄佛寺的雾凇很有名,但如今又不是冰雪天气,看不到那样的盛景,去了也没什么意思。”更为要紧的是,如今她特别害怕进寺庙,见到那些所谓的得道高人,不知是不是因为白云观那位白发观主的缘故,离京那晚,住在白云观,那位观主又特意寻了她。说她和李璟是天定良缘,听得稀里糊涂的。
若是天定良缘,上一世,她怎么连遇都没有遇上李璟,因而,直觉她是不信的。
她倒和还想问,她和程常棣是不是天定孽缘,要不,怎么会纠缠了两辈。
那位老道偏还叽叽歪歪的,后来。她直接不理他扫袖回了厢房,那位老道偏还在后面说嘀咕了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玄佛寺,也算是鲁北地界一大名寺,你蔡伯母是济州人,常听她提起,我们过去瞧瞧吧。”
程氏一向信佛。遇上个寺庙,想去看看,因而,陆辰儿并没有反对,况且坐了好几天的马车,就当作是进城休息一下吧。
——*——*——
话说进济州城那日。一行人刚在客栈里安顿好,李璟在客栈里的厢房刚用完午饭,就接到了延平王的邀请。请他去别院一聚。他倒是忘记这荐了,延平王在济州有别院,只是现在这会子,延平王怎么会来济州别院。
李璟惊讶不已,抬头望向余丙秋。“来送信的是谁?”
“是十爷身边的白长史,人就在客栈外候着。”
白长史和延平王一向是如影随形。既然白长史在这儿,延平王必是在这儿的,他要不过去,他一点都不怀疑,只要白长史一回,不用多久,延平王必是会来这儿的。
“我马上就下去。”李璟说完,换了身衣裳,这会子正是正午时分,想着晚上要回来,便也没有去和程夫人说一声,留下乙夏,带着余丙秋直接下了楼。
楼下马车旁的那位白面中年人果然就是延平王府里的长史白胜。
李璟只定定看了他一眼,就上了马车。虽隐约猜到,但看到延平王一身常服坐在马车里,还是吃了一惊。
待马车启动后,只听延平王道:“还不愿意唤我声十叔。”
听了这话,李璟脸上一脸苦笑,虽出口有生涩,但还是唤了出来,其实,延平王只比他年长七八岁罢了。
又听延平王道:“你都入了宗室属籍,这回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只是皇兄太小气了,竟然只给你上了玉碟,并未给予任何封地与封号,只怕这玉碟,也是父皇留下来什么遗旨,他不过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王爷还是慎言。”李璟微微敛住了眉,垂下了头,“当年并未给我上玉碟,陆先生和我说过,是先帝担心养不活,故而,后来又担心长不大,因此才一推再推,到后来,大抵是忘记了吧,若真有什么遗旨,陆先生不可能不知道。”
“你到底是太相信陆太师。”
李璟拨弄着茶碗时原茶叶,望向延平王,无奈地笑了笑,“救过我命的人,我若都不有相信,哪还能相信谁。所以,我宁愿相信是圣上给的恩典。”
延平王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李璟呷了口茶,望向延平王道:“我还正想问王爷,这个时候王爷怎么会在这儿。”
“你从京中来,母后病了,想必你听说过吧,我想进京去看看。”
“那王爷有没有接到圣上的圣旨或是太后的懿旨吗?”李璟问道。
“没有。”延平王摇头,自前年正月离京后,母后让他好好待在封地,他就再也没有进过京了。
“那王爷怎么能从登州跑来济州,难不成,王爷以为登州那边的官员都是吃素的,只怕王爷的刚出登州城,圣上就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母后病了,我想进京探病还不行?”延平王十分恼火,长史劝他上折子,他没有写,他就不信,母后生病了,不想他进京,皇兄若真有孝心,也该允准他回京才是,可母后都病了大半年了,依旧一句话都没有。
一见延平王又耍起了横,李璟登时觉得头痛,只好提醒道:“藩王无诏不得入京,王爷这不是送给圣上把柄与口实吗?”
“行了,别和我说这些,白胜他们那一起人,整日在我身边念念叨叨的,把我念得都烦透了,这些我都知道,我们叔侄俩好久不见,你就别在我耳边念叨了,让我清静清静。”延平王见李璟一脸的无语,遂又道:“你放心,我就不信皇兄能奈我若何,反正我左中右三支护卫全让他收回去了,他还能拿我怎么办,总不能把我延平王府也给撤了吧。”
也许还真有可能,自开国至今,又不是没有过,先帝十二位皇子,如今还在的,藩王也不过四个罢了。
李璟心里想着,这话却并没有说出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进京?”延平王这些年过得太过肆意了,若是能劝得住,他府里的那些长史早就劝住了,既然人已来了济州,怕是会犟到底,如今只盼着圣上还能顾着太后的几分情面。
“原是打算十天后,若是你在这儿待得久一点,我就再多待些日子,我已派人去京中告诉母后了,若能等到母后的懿旨到,我再进京就不会落下口实。”
那么就说,若是十天后,懿旨不到,延平王也会进京。
李璟道:“我能待多久,不过歇上两三天就走。”
“倒是我忘记了,今日你进济州城时,我看见你是和陆家的车队一起进城的。”说到这,望向李璟,眼中多了抹揶揄,“这么说来,你和陆家那丫头的事成了,我当年早就看出来了,你偏还不信,我就觉得,你一向心肠不好,怎么突然生出那般好心肠来,偏还说是陆太师的缘故。”
李璟耳根微微有些红,避开延平王的目光,“当时真是陆先生的缘故。”
“那如今总不是了吧,准备什么时候办喜酒?”
“以后再说吧,总少不了给王爷一张帖子。”
听了这话,延平王一疑,脸上突然多了几分严肃,“皇兄同意你娶陆太师的女儿?”这是最大的问题,当日他想娶赵相的女儿,可是让皇兄和母后给双双拦住了。
李璟淡淡道:“我又没有要立即娶陆姑娘,等我在休阳待过两三年,再在那边娶陆姑娘,相信圣上也不会疑心了。”
“我倒是忘记了,陆姑娘是大归女,说来,你倒不必这么委屈,如果在地方另聘个世家小姑子,或许更好,还没这么多麻烦,陆太师虽去了,我听我身边的长史说,近二十年影响依旧在。”
李璟却不赞同,“从来就是人走茶凉,哪有这么夸张,是有点影响,但却不大,毕竟人不在了,何况如今的朝堂,依旧掌握在天佑初年那两三批进士及第的人手中。”
听李璟提起这个,延平王心里就升起了一番感叹,先帝时,贤臣猛将如云,把柔然赶去北疆千余里,时至今日,不敢再犯境。
待回过神来,延平王又转头望向李璟,“纵如此,我不认为皇兄会同意,不会作它想,况且皇兄一向是个疑心,那丫头也就略长得好一点罢了。”
“我会有分寸的,你既然这么了解圣上,就不该明知故犯,这回来济州,哪怕是提前上个折子……”
延爷王忙地喊停,不让李璟说下去,“你今日再和我提这事,你就别想和陆家的人一起走,拉我也强拉着你陪我一起进京。”
见延平王这样,李璟遂也不再说了。
忽然马车停了,外面传来白胜的声音,“十爷,别院到了。”
延平王便和李璟一起下了马车。
觅嫁 第三百九十回 世俗人情
第三百九十回世俗人情
初到济州城的这一天,程氏和陆辰儿都没有出门,结结实实厢里待了一下午,到了次日,一大清早的,程氏就把陆辰儿叫起,带着陆辰儿琳姐儿去玄佛寺,谦哥儿也跟着。
出门时,才听到乙夏提起,昨夜一夜里,李璟都没有回来,想到李璟是去了延平王的别院,陆辰儿心头就担心不已。
不明白,这会子延平王怎么会来济州城,更不愿意,李璟怎么还和延平王走到了一起。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出了门,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最后,连程氏都看了出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陆辰儿摇头,伸手就要扶着程氏下了马车。
只是刚伸脚,好似没踩到实处,差点就要倾倒了,好在一旁的玉英手脚快,伸手扶住了陆辰儿,一旁的琳姐儿也忙地拉住陆辰儿,让她站稳了,只听琳姐儿道:“阿姐还说没什么事,这有没有踩到踏脚都没发觉,阿姐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呀,姐儿,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程氏拉了拉陆辰儿的手,瞧了眼陆辰儿的脸,又道“脸怎么这么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要不我们先回去。”
“我真没事。”陆辰儿缓过神来,定定地望了程氏一眼,转头扶着玉英的手,动作迅速地下了脚踏,然后,回头望向程氏笑道:“娘亲瞧瞧,我是真没事,方才不过在想事情,想出神了,才没留心脚下。”
听陆辰儿这般说。程氏见她脸上的笑意,不是强作的欢颜,一时遂就信了,不过没让陆辰儿扶着,而是就着玉翡和秋影的手下了马车。
来寺院的香客三三两两地走了进去,已来了不少人,大殿香火鼎盛,烟雾缭绕,陆辰儿和琳姐儿陪着程氏上了柱香,又拜了菩萨。听说今日玄佛寺禅房有讲经,程氏自是愿意,虽要了一间厢房。又吩咐人去和谦哥儿说一声,让他和岑先生先回客栈,她要听完经再回去。
“……后院有满山的松树,下雪的时候,落雪挂满枝头。晶莹明亮,像怒放的花朵,那才叫有趣,可如今都没有。”陆辰儿拉着琳姐儿少不得又说起,那年在寺里看到盛景。
琳姐儿顿时呵呵一笑,“母亲。你瞧瞧阿姐,我都听过无数次了,阿姐还是说过不停。好似从未见过稀罕景致一般,我就不信有这么好,让阿姐这样念念不忘。”
程氏望着陆辰儿也笑了,“你瞧瞧,让琳姐儿听着都烦了。还不住口。”说着把陆辰儿和琳姐儿拉到身边坐下,对着陆辰儿说道:“这样的雾凇。你觉得是奇景,只因你走过的地方少,等以后你走过的地方多了,就不会这样赞不绝口了,况且雾凇最有名的还不是在济州城,而是东北。”
“那娘亲见过。”陆辰儿转头望向程氏。
“没有。”
陆辰儿不由嘀咕了一句,“那娘亲这不是空口说白话。”
程氏拍了下陆辰儿的额头,“等回宣城,我给你一幅画,是你阿舅当年去东北时,在那边看到了雾凇奇景后,让随行的人绘制下来,后来,见我喜欢,你阿舅送给我了。”
今日来讲经的,是菩提寺的一位高僧,云游去嵩山,途经此事,让玄佛寺的主持留了下来,讲几天婆罗经。
陆辰儿和琳姐儿对佛经都不感兴趣,因而,便没有随着程氏去听讲经,待程氏去禅房后,陆辰儿和琳姐儿在厢房待了片刻,便去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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