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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来的青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乡野
“不是您在中午酒桌上说要来的吗”李淑萍眨动着水汪汪的丹凤眼 , 身体向马德林靠了靠。作为秘书 , 最主要的是知道自己哪一点得到上司的欢心。
“对 , 对 , 就是这里。”马德林拍了拍脑袋。酒意全消 , 小眼珠转了转:“向前,有一棵老槐树 , 找一个叫黄大洋的。”
“黄大洋。”司机念叨了一句 , 刚才局长大人在睡觉,只能信马由缰走着 , 现在有了目标就好办多了,一边寻找着大槐树一边踩着油门 , 轿车忽然加速,向前奔驰 , 带起一阵尘烟。
忽然 , 一个小女孩从路边跑过来 , 一直跑到路中间 , 微微侧脸,看到轿车,吓得瞪大眼,呆愣在当场。轿车一个急刹 , 发出瘆人的摩擦声 , 但距离太近,还是对着小女孩撞了过去。路边不远处几位观望的小媳妇发出一阵惊叫
黄玉米早晨起来很早,沿着村里通向花旗镇的公路跑了个来回,锻炼一下拳脚 , 全身汗涔涔的,用冷水擦洗一下,又运动片刻,回到家中。李翠花已经做好了早饭,抬手用毛巾擦了擦黄玉米额头的汗水 , 瞄了一眼黄玉米单薄的上衣:“快穿点衣服,别冻着。”
“放心吧 , 妈。我bàng得很。”黄玉米舞动着胳膊 , 坚强有力。
“磨蹭什么,来客人不知道啊。”堂屋里,黄大洋大声吼着,黄玉米奇怪老爹病了很久怎么还是中气十足。
母子两走进堂屋,迎面看到黄大洋端坐着,旁边是大姐黄玉婷和二姐黄玉芳,在另一边站着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中年人身边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睛很小 , 嘴有点斜,头也微微有点歪 , 站立不动都看得出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身上衣服倒是不错,很光鲜。
“王瘸子。”黄玉米脱口而出 , 没见过但是经常听说过,有钱长得寒碜到这样的除了王村的王瘸子还有谁。
“你他妈说话就不会文明点。”黄大洋一拍桌子 , 很威严地瞪着黄玉米:“叫王哥 , 听到没有。”
黄玉米撇了撇嘴 , 没有说话 , 表示一下反抗。那位中年人张嘴打了个哈哈 , 露出两颗扁平的大门牙:“不叫就不叫吧 , 还是孩子,别难为他。”
中年人打圆场 , 黄玉米却并不领情 , 他隐约猜到对方是来干什么的。微微哼了一声,扬了扬脸:“谁是孩子 , 我已经是大人了。”
“好,好 , 成大人就好。”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咧嘴笑着:“那我就不兜弯子,说一下意思 , 你们可能也明白 , 我是替我这位远房侄子王一鸣提亲的 , 一鸣他爹和大洋哥也说过 , 我想大洋哥不会有意见吧,我那王大哥等着抱孙子呢。”
“没意见,没意见。”黄大洋满口答应,看着墙角一大堆王瘸子带来的烟酒等礼品 , 眉眼带笑。
黄玉米扫视一眼 , 见母亲李翠花脸色不悦,大姐二姐都低着头,立即明白她们的意思,挺了挺xiōng脯:“我不同意。”
“你他妈住口 , 哪有你说话的份。”黄大洋大吼,挪动一下身子,扬了扬手,够不着。李翠花在一旁叫起来:“你发什么狠,孩子大了 , 说说看法也不是不行,这个家将来还是要玉米撑着的。”
李翠花的话戳到了黄大洋的痛楚 , 他自己一辈子站不起来了 , 扬武扬威也就只能吓吓老婆孩子,老婆孩子怕他也就是给个面子。黄玉米大了,迟早是一家之主,说得难听点,他要想吃饭说不定还要看这小子的脸色,心里不愿意也无可奈何。瞪了黄玉米一眼:“有话就说,有pì就放。”
“我也没有多少要说的。”黄玉米提高声音:“只是觉得这个人和我姐不配,我姐也不喜欢他。”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黄大洋难得摆开和黄玉米理论的架势。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 , 还包办婚姻。”黄玉米在学校学的一点知识还没有忘记,在劳改农场又补充了一些 , 说起来头头是道,两位姐姐的眼中露出刮目相看的神色。
“我这不是包办,我们花了王家很多钱 , 总是要还吧。”黄大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几千,你还啊。”
“还就还。”黄玉米梗了梗脖子。
“你还个pì。”黄大洋又大声叫起来:“你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 , 全是废话。”
“你这是把大姐卖了 , 反正我不同意。”黄玉米伸手提起一瓶酒扔了出去 , 大声说道:“你们快走 , 别打我姐的主意 , 快滚。”
“你给我滚。”黄大洋抓起桌上的一只碗向着黄玉米摔过去 , 黄玉米一侧身,碗砸在墙上 , 摔得粉碎。
“滚就滚。”黄玉米从小到大见惯了黄大洋发脾气。知道怎么应付 , 一边向外走一边指着王瘸子:“记得把你们的东西拿走,我不同意谁也别想打我姐的主意 , 你家那点臭钱我会还的。”
出了门,黄玉米还是觉得心中窝着一团火 , 解开衣服迎着风,天空万里无云 , 空气清新 , 感觉微微凉爽一点。不远处传来一阵嘈嚷声。加快脚步走过去 , 刚刚踏上村中间的那条路就看到连玉华的女儿小玲站在路中间 , 一辆轿车撞过来,不远处一阵惊呼。
黄玉米几乎条件反射般,向前飞扑,一把抱住小玲 , 然后就地一滚 , 轿车擦着他的pì股而过,裤子被刮破一块,pì股上火辣辣疼痛。
“小玲,小玲。”连玉华奔跑过来 , 很急,头发都散乱开来。伸手搂过黄玉米怀里的小玲,观看了一下,小玲没有受到一点伤,只是被吓得有点呆愣。
“你这车怎么开的 , 没看到小孩吗。”
“要是撞到怎么办,会出人命的。”
村里的人一起围拢 , 七嘴八舌。轿车的门紧闭着 , 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村长骑着自行车飞奔过来,到了近前,把车向路旁一扔,一边抬手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大声嚷道:“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县里的领导,你们快点闪开。”
“县里的领导怎么啦,就可以开车撞人啊。”黄玉米揉着pì股,声音嚷得比村长还要大 , 一下子把其他人的议论压了下去,大家一起住口 , 看着黄玉米。
“黄玉米,又是你,捣什么乱。”村长虎着脸 , 还想教训几句,黄玉米拍了拍腰间的裤带。村长咽了一下口水 , 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马德林见村长来了 , 推开车门走下来 , 脸上带着微笑:“对不起 , 是我司机的错 , 我回去让他做深刻检讨。”
“检讨个pì。”黄玉米撇了撇嘴:“我们不管你们回去怎么办 , 现在小孩吓得一愣一愣的,要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办”
“这样吧,我安排小玲到花旗镇医院检查一下 , 费用村里报销。”村长急忙打圆场 , 大家看了看还有点呆呆的小玲,有人大声催着赶快送医院检查。连玉华靠近黄玉米低声说了句谢谢 , 急急忙忙带着小玲离开。
“马局长,到这里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 也好安排接待。”事情平息,村长陪着笑脸靠近马德林。
“我是顺道 , 有人托我来看看一个叫黄大洋的人。”马德里的话音刚落 , 原本打算离开的人一起停下脚步 , 目光齐刷刷看向黄玉米。黄玉米瞪了瞪眼,瓮声瓮气地说道:“找我爹干什么”
“黄大洋是你爹”马德林的秘书李淑萍从车窗里探出脑袋chā了一句。黄玉米立即回敬:“不是我爹是你爹啊。”
“这孩子 , 怎么说话呢。”李淑萍蹙了蹙柳眉,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谁是孩子,我已经是大人了。”黄玉米挺了挺xiōng脯。可是这样还不能说明是大人,旁边有人起哄:“玉米 , 要不要把家伙掏出来给她看看 , 长毛了没有。”
“是啊,把大家伙亮出来。”旁边的黄二来媳妇也随口叫起来,引起许多疑惑的目光看向她。看得她满脸通红,大声尖叫起来:“你们看我干吗 , 你们没长眼啊,看黄玉米裤裆鼓鼓囊囊的,还用说。”
这样一说,目光又一起转向黄玉米,就连李淑萍也仍不住瞄了一眼。虽然是初冬 , 乡下孩子身体结实,还穿着单件秋衣秋裤 , 黄玉米那里明显鼓起 , 仔细看有点刺眼,她的脸微微一红,脑袋缩了回去。
“不是去我家吗,走吧。”黄玉米弯了一下腰,遮挡一下别人的目光,脸色尴尬。
“上车。”马德林礼貌地向黄玉米点了点头,黄玉米看了看轿车,爬了进去。离家没有几步地,他只是想尝尝坐轿车的滋味 , 听说村长都没有坐过几会呢。
李淑萍见黄玉米裤子上布满灰尘,急忙向一旁挪了挪 , 黄玉米干脆大马金刀地叉开腿,很享受地倚在软软的靠背上。他敢打赌,这靠背绝对比女人摸起来还舒服。
李淑萍又向一旁挪了挪 , 柳眉蹙着,目光溜了一下 , 有点不由自主地在黄玉米裆部停留 , 脸色又是一红。
村长没有得到邀请 , 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 , 闲着无聊的村民们继续跟随。黄大洋家门前 , 那位提亲的中年人和王瘸子在大声和黄玉米的两位姐姐争吵着 , 看到轿车过来,一起住口。村长把自行车放好 , 很恭敬地站到车门边 , 等待马德林下来。
车门打开,黄玉米首先跳下来 , 大声嚷道:“妈,这位县里的领导要见我爹。”
他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王瘸子和那位中年人 , 两个人有点意外地震了一下,没想到黄玉米家还有这样的后台 , 县里的领导都来拜访。
马德林走下车 , 司机和李淑萍也下来 , 打开后备箱 , 提出许多礼品,放到屋里,黄大洋眉开眼笑地招呼着:“请坐,快请坐 , 玉芳 , 玉婷,快点倒茶。”
“我来吧。”母亲李翠花反应很快,拿过茶杯摆好,乡下也没有茶叶 , 茶也就是白开水。一边倒李翠花一边问:“这位领导,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初次见面,我是受人拜托来看看你们。”
“谁啊”李翠花和黄大洋异口同声问。
“马明扬,你们记得吧,原来在村里的知青 , 现在到市里做副市长了,他开会的时候特意关照我的。”马德林轻声说着 , 显得对马明扬很尊重。
“记得 , 记得。”黄大洋连声应着,眼睛瞥了瞥墙角一堆礼品。
呯,李翠花忽然把茶壶放到桌子上,瞪着马德林:“他让你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瞧瞧黄大洋。”马德林疑惑地看了看李翠花,他不知道马明扬和这家什么关系,还是不得罪的好,眼角瞄了一眼黄玉米,想了想,自作主张地加了几句:“对了 , 还有看看你们的孩子,十几岁了吧 , 快成人了。”
“我的孩子关他什么事,我们也不需要他关心。”李翠花忽然火起来,拿起刚刚拿进门的礼品 , 向外面一件件扔出去,就像发疯一样。
“臭娘们 , 你干什么。”黄大洋拍着桌子吼起来 , 刚才王瘸子送礼品提亲被黄玉米搅了 , 现在马德林送东西来又被李翠花扔了 , 好烟好酒啊 , 心疼得他身体颤抖。
“没干什么 , 就是不欢迎。”一向温和的李翠花变得很霸道,两眼泛红 , 看了看马德林 , 然后指了指门,大声吼道:“滚。”
“不可理喻。”马德林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 铁青着脸扔下一句话,急匆匆出门爬上轿车 , 扬长而去,门外满地的礼品立即被围观的人抢了个空。
黄玉米被李翠花刚刚反常的举动惊呆了 , 等到马德林离开才叫了一句:“妈,你没事吧”
“玉米。”李翠花忽然抱着儿子大声哭起来 , 哭得撕心裂肺 , 也哭得一家人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回事。黄玉米的眉头紧皱着 , 要是没记错,马德林说的那个马明扬就是妈妈经常提起的马老师,不是挺崇拜的吗,怎么忽然就像不共戴天的仇人 , 看来大人们的事情也搞不清。
村外 , 轿车在小道上歪歪斜斜走着,马德林一脸不悦地看着窗外:“一群没教养的农村人,真没教养。”
“要不要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吃点苦头。”司机闷声提议。
“不用 , 我怎么能跟他们一般见识。”马德林可不想得罪上面的马明扬。不过,心里的一口气总堵得慌。眼中出现了一条不太宽的小河,心中动了动,吩咐司机停下,然后在河边转了转 ,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有办法了,就让他们全村都吃点苦头。”





偷来的青春 第二十一章河工
黄大洋家发生的事情让全村人议论了好几天,但没有人知道一向温和的李翠花为什么发火 , 就在他们还在揣摩的时候,另一则消息让全村炸开了锅。
一大早,村里的大广播传出村长的通知 , 按照县水利站的规划,村西面两里多路开外的青阳河要人工开挖拓宽 , 按照分工五名村也有份。每家都要出人力 , 没人的按照三十块钱一份出钱。
说得很清楚政府的号召 , 谁也没想到只是马德林一时兴起。埋怨也好 , 谩骂也好 , 大家还是规规矩矩回家做准备 , 把收起来的铁锹铁锨拿出来整理。没人力的张罗着出钱找人干活。
黄大洋是个残废,按照惯例以往的河工都是李翠花和两个女儿 , 三个人把工具找出来收拾一下 , 正要和其他人一起前往工地,黄玉米穿着一身迷彩服从房间里走出来 , 摆了摆手:“妈,你和姐姐今年不用上工 , 我来,我和黄二来他们几个人说好了 , 揽了好几家的活 , 也可以赚个五六百。”
“那怎么行 , 你是长身体的时候 , 别累垮了,快把别人家的活推掉,我们自己家的就够多的了。”李翠花像所有母亲一样,黄玉米在她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妈 , 你就放心吧 , 我答应还王瘸子家的钱,就要说到做到。”黄玉米抢过工具,扛在肩上一溜小跑离开了村子。李翠花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长长叹了口气。
河工是农村经常有的活 , 没有大型挖掘机,河道清理全部依靠人工,按村按人口分配。一般一口人也就几米长的河岸。有专门的人用柴油机带动的水泵把河水吸干,人站在河底,把淤泥用铁锹或铁锨甩到坡上 , 再加以整理。干活的人需要一点力气,一般都是男人干。
青阳河不宽但很长 , 开工的那天一条线上密密麻麻都是人 , 每家每户分出几米到十几米,用小黄旗分开。揽下别人家的活会相互调一下,调到一起好干一点。黄玉米和黄二来等几位身强力壮的年轻人都揽了活,相互协商,很快划分好地盘,卷起衣袖刚要干活,眼角瞄到连玉华正拿着铁锹走下河坡。急忙走过去:“连嫂子,富贵哥没回来啊”
“那个死鬼,谁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连玉华皱着眉头:“就算他知道有活也不一定回来,还不是我自己做。”
说完 , 连玉华用力咳嗽了几声。黄玉米看着她瘦瘦的身体,轻声说道:“要不 , 你家的活我来干吧,反正也不在乎多一家。”
“那不行,干活都是要赚钱的 , 我没钱出。”连玉华摇了摇头。黄玉米平白无故帮她干活,她也害怕村里人说闲话。
“那这样吧 , 我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 你帮我们几个做饭。”黄玉米看了看其他人 , 这里离村里比较远 , 为了赶时间 , 中午都不回家吃饭 , 有的人是送来的,有的自己做。
“那行。”连玉华微微点头 , 黄玉米和其他人一商量 , 几位揽活多的人一致同意。女人做饭总是比老爷们好,老爷们干活自然比女人带劲 , 这也算按能力分配吧。何况有女人在一旁吃饭干活都有力。
工地上有临时搭建的棚子,用于放工具和临时烧饭 , 连玉华一共要做十几个人的饭菜,就被准许住在里面。每天一大早她就到黄玉米等人家把准备的面和菜用独lún车运到工地上 , 升起煤球炉 , 一阵忙活 , 等饭菜做好已经是中午 , 初冬有点寒冷,干完活,疲惫之余吃着热乎乎的饭菜大家很开心。有壮年人还不时拿连玉华开玩笑:“连妹子,你做的饭菜很好吃 , 热乎乎的 , 富贵不在家,晚上要不要咱帮你热乎热乎。”
“吃饭吃饭,哪来的废话。”黄玉米这时候就会出言阻止,下意识里保护着连玉华。
“这哪叫废话 , 你小孩懂什么。”黄二来用筷子指点着黄玉米的脑袋,咧着嘴说道:“这可是人生大事,男人和女人不干那个,怎么传宗接代。”
“黄二来,少说两句 , 吃饭,吃饭。”连玉华在黄二来pì股上轻轻踢上一脚。惹得大家一阵哄笑。气氛变得轻松有趣起来。
上工的人只是中午在工地上吃一顿 , 早晚回家。连玉华做完中午饭收拾一下碗筷 , 还会烧一点开水,天虽然有点冷,但干活还是会出一身汗,喝点开水补充体力是必须的。把开水送到几个人身边,偶尔帮着收拾一下河滩的斜坡。一天一天倒是很快活。黄玉米每次看着连玉华苗条纤细的身影站在河滩上,干起活来格外有力,不时还会哼几首收音机里学来的小调。黄二来靠得很近,偶尔停下手擦擦汗水,疑惑地看着黄玉米:“你个小王八蛋有病啊 , 我都累死了你还高兴。”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黄玉米撇了撇嘴 , 一脸不屑,他天天锻炼,这点活算不了什么 , 只当练练肌肉。看着黄二来气喘吁吁的样子,黄玉米有一种自豪感 , 暗暗感激死了的铁老头 , 要是还活着一定比孝顺老爹黄大洋还要孝顺他。
干活有两种状态 , 被动和主动 , 被动就没什么jīng神 , 巴不得早点回家睡大觉 , 天没有黑就草草收工。主动的感到很快乐,不知不觉就会干到晚霞变成灰白的时候。黄玉米属于第二种 , 每天走得都是最晚 , 河滩上已经没有几个人才收拾东西上岸,连玉华准时端上一盘热水让他洗脸洗手 , 然后一起返回,黄玉米推着连玉华用来运吃物的独lún车。两个人走在路上就像一家人 , 偶尔聊几句家常,大多数是沉默 , 只有独lún车咕叽咕叽的声音 , 听起来就像一首乐曲。
第七天 , 天有点yīn , 黄玉米干完今天预计的活,放下工具看了看天,已经暗了下来,急急忙忙走上岸 , 工棚边的凳子上有一盘水 , 却没有见到连玉华,草草洗了洗手,沿着工棚转了转。转到工棚后面忽然愣了下来。工地上很空旷,厕所在很远处 , 连玉华刚才可能内急,就绕道工棚后解决一下,很巧,黄玉米撞见了,几天以来聚集的暧昧感觉忽然爆发 , 一下子激动起来,手臂微微颤抖。
连玉华感觉到身后的异样 , 急忙站起身 , 裤子还没有提起。黄玉米一下子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呼吸粗重。连云华身体僵硬了一下,两个人稍稍僵持。黄玉米嘶哑着声音:“连嫂子,我、、、、、、、”
“我知道。”连玉华声音像蚊子般弱:“别让人看见,进里面。”
“太好了。”黄玉米一把抱起连玉华,三步并着两步向工棚里走去。
工棚里和外面比起来温暖多了,即使不够温暖黄玉米也感觉不到,他的血液在沸腾,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连玉华就像一只小绵羊躺在自己的把怀中。抱着女人才感觉到自己真的长大了 , 像个真正的男人,而且接下来就要做男人做的事情了。
乱草铺成的临时地铺上 , 连玉华紧闭着眼躺着,俏脸粉红,还没有来得及系的红色布条做的裤带散开 , 露出白白的,以及、、、、、、
黄玉米面红耳赤,呼吸粗重 , 鼻孔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 两额头青筋bào跳 , 伴随着心跳的咚咚声。张开手臂 , 向着连玉华压下去。
“连玉华 , 连玉华。”一阵叫喊声远远传来 ,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连玉华一下子挣脱黄玉米的手臂 , 一边结着裤带一边说道:“是马富贵。”
“他怎么回来了。”黄玉米的热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 泄气地嘟囔起来。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马富贵那张长脸出现在眼前 , 黄玉米讪讪叫了句:“富贵哥。”马富贵看了看,眯起眼睛:“玉米啊 , 你也在这。”
“我刚收工,正要陪连嫂子回村。”
“这么晚了 , 你连嫂子够辛苦的 , 我听说了 , 以后就住这吧 , 我和她一起替你们烧饭。”马富贵说得似乎很在理,其实,他压根就不会做饭,也就想白吃白喝蹭饭。黄玉米心里有点鬼 , 不愿意也不敢反对 , 急急忙忙告辞一个人赶回家中。
马富贵在河工快要结束的时候回到了村里,他并没有干活,而是搬到工棚内和连玉华住在一起,吃着黄玉米等人的饭菜。都是一个村里的 , 大家看不惯他游手好闲,想骂他几句,看到连玉华可怜凄凄的目光也就算了,反正没几天了。
冬天的白天总是很短,眨眼功夫天就黑了 , 又一天过去,工程接近了尾声 , 黄玉米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 向手掌心吐了口吐液,抓住铁锹,打算把面前的一段干完。有人在岸上招呼:“玉米,回家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干一会。”黄玉米扬了扬手,岸上的人也不等他,转身离开。
淤泥里忽然动了一下,黄玉米瞪眼看了看,是一条大黑鱼 , 正在向一旁有水的坑里游,急忙挥舞着铁锹拍下去 , 黑鱼扭曲了几下,继续向前。黄玉米干脆放下铁锹,双手按过去 , 脚下滑了一下,一下子趴在淤泥里 , 还好 , 那条黑鱼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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