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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国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九悟

    “这位先生,好叫您得知。今日五大报头条新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刘老爷弹劾新秦伯回京后先回家中不等天子召见,狂勃无人臣状,请夺爵。”

    “喔嚯,来一张真理报。哦,他们家有报道这事吧?再来一张论道报。”

    “好勒。两份报纸您收好。诚惠,一共六分钱。”

    这一幕幕不断的出现在小镇中早餐店外,食客和报童的对话。

    如今京师人口大量涌入,造成一些原材料价格上涨。同时市面上银元增多,货币贬值。京中的大小报纸都跟随着《真理报》提价,改为三文钱一份。也就是三分钱一份。

    大明皇家银行奉命铸造的一分、两分、五分、一角、两角、五角的在京中颇受欢迎。纵然含银、铜的量不高,依旧受到市场的追捧。主要是便捷。

    当然,小额的纸币依旧无人问津。

    …

    …

    张昭被左副都御史弹劾的消息,通过报纸进一步的为京师百姓所知。

    稍微有点政治敏感度的官吏、路边社成员都觉察得到一股风暴正在向张昭袭来。

    没有人知道致命的武器藏在这股风暴的何处。但是整个态势还是很明显的:有些人盯上新秦伯张昭了。

    受限于报业行业的约定,禁止辱骂诽谤朝廷三品及以上大员。张昭的二等伯是超品。报纸上没有分析文章,私下里的各种分析却是极多的。

    天阴沉着,融雪的夜里极冷。教忠坊,李教谕府中。客厅里灯火通明。

    李教谕为人清廉,并不收生员们的礼。但蜡烛却是不缺的。都是张昭派人孝敬给他的。听闻张昭府里的商行正在和新军营研究院共同研制蜡烛工艺。

    李教谕正和学生李幽吃酒聊天。

    厨房里准备了酱肘子、红烧鱼、烤鸭、猪肉清汤丸子,还有几盘青菜,下酒的黄豆。配着一瓶52度五粮液。丰盛可口,令人食欲大开。

    李幽如今在美食镇有一间“勾栏瓦舍”,手里的银钱却是不缺。京中的顶级名妓他也曾光顾几回。不过在老师家里吃酒,和外面吃酒感受自然不同。

    喝一口酒,李幽微微眯着眼睛品尝,酒香在口腔中回味着,摇头晃脑的道:“先生,子尚的情况是非常危险的。你怕是不知道,李阁老的四公子前段时间向我透露,李阁老有意将我外放。问我中意什么职位?”

    李教谕的经学学问自然是扎实的,但在政治上就是个小白。他还是秉承着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但于实务不大在行。更别说这勾心斗角的事。

    “这是何意?”

    李幽解释道:“李阁老如今贵为首辅,他有意酬功将我外放。这就是要切断和子尚在京中暗中联络的渠道。相信锦衣卫是知道我的。李阁老有意疏远张昭。”

    李教谕有点难以理解,“这…”

    他是李东阳的族人,也是张昭的座师。李阁老这疏远张昭的主动,搞的他心里上过意不去。怎么,当了首辅就要干这种事?

    李幽倒是非常适应这变幻莫测的政治,讲解道:“先生,这不怪李阁老。首辅和手握重兵的大将走的近,本身还有同乡之谊,这让天子如何睡的着?”

    李教谕这才恍然,“嗨!”拿起酒杯滋溜的喝一口,苦笑着摇头,继续请教道:“那子远,依你看京中关于子尚的风波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昭回京第二天就被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弹劾,这要说没问题,谁信?

    李幽嘿的一笑,道:“先生,这事本质上还是子尚位高权重。所谓树大招风是也。更何况他搞的种种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被群起而攻之就不难理解。”

    李教谕疑惑的道:“群起而攻之?”

    李幽点头,扳着指头数道:“先生,你看看子尚得罪的人。第一,张昭改革卫所制度把武勋集团可是得罪的够惨。如果继续改革下去,张昭迟早是军方第一人。

    据说英国公张懋都对他有点意见。张昭的妾室平江伯陈锐的庶女,在京中闻名的陈掌柜遭遇到武安侯府世子郑宏骚扰时,英国公府都未说话。

    第二,外戚。

    寿宁侯张鹤龄那对兄弟对子尚的不满由来已久。近日寿宁侯府在美食镇中公然侵占小商户的店铺,无人可制。这是在毁坏子尚在美食镇的根基。

    第三,理学河东派、

    先生想必对《文学报》上时常出现骂子尚的文章略有耳闻吧?文学报主编余籍乃是子尚开蒙读书时书院的山长。他的书院受子尚创办的小学倒闭。外加侄儿的恩怨。他对子尚是恨透。

    他现任《文学报》主编,和白马书院山长唐宽等河东派名儒交好。子尚所传授的新学本来就被士林所诟病,特别是自然、地理知识。而河东派更是恨子尚入骨。前首辅刘健是河东派弟子。

    第四,朝中的诸公。

    子尚推行改革,屡次和庙堂诸公交手。早就有一部分人是他的政敌。譬如礼部尚书张升,兵部尚书刘大夏,成国公朱辅等人。

    第五,缙绅。

    子尚力主征收7%的商税。目前税务司还在京师和榆林、宣府两地的互市中试行。但是大明的缙绅们可不希望这条政策成为律法。善财难舍啊!

    如此种种。现如今子尚明摆着军权过重,这些牛鬼蛇神可不都蹦跶出来?”

    李教谕听得心里都有点发虚,怎么听起来自己那位得意门生得罪的人似乎满天下都是。

    李幽说的兴起,“咕咚”喝一杯五粮液,二两的酒盅一口闷掉,神采飞扬的道:“先生,当前这个局真正的杀机其实不在弹劾、舆论氛围等等,而在宫中!”

    李教谕听得大为奇怪,“这怎么回事?”




第五百八十三章 李幽其人
    典雅的客厅里明亮的烛光照在李幽的冬瓜脸上。他喝了几杯酒正脸膛红彤彤的,借着酒意大胆的道:“先生,不管这些人怎么弹劾、攻讦,最终都是要天子来做决定。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当今天子似乎对子尚的态度有些迟疑。”

    “啊…”这话把李教谕给吓的一跳,拿着酒杯的手微抖一下,心里五味杂陈,“这要从何说起?”

    张昭的圣眷之浓,满京师的人都知道。他这个教书匠都明白。而听李幽这话风,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但作为一个正统的读书人,信奉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没法在心里腹诽天子,他硬生生的把念头克制住。

    李幽自斟自饮,看起来很狂放,道:“这是有兆头的。当初子尚兄在奴儿干都司大捷,为大明开疆拓土两千里。有传言说天子欲将子尚的新秦伯升为一等伯,食禄增加至一千户。

    但随着前首辅刘健致仕,东北设四布政司,一个都司,这些话天子再没有提过。朝廷对此次有功将士的封赏基本仅限于名号,银钱全部由后军都督府支付。

    更关键的是,朝廷的赏赐之中没有对子尚的奖赏。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底下将士有功,譬如新军营的将种庞泰年不到十八岁,封都指挥,任副将,率部两万。子尚这个统帅反而没有功劳?

    正是因为天子态度暧昧,所以这次风波才会演变成这样大。现在就看过两日天子召见子尚的结果如何。一切就将会有定论。”

    李教谕禁不住叹气,摇摇头,“宦海凶险啊!天子态度迟疑是因为刘晦庵公?”

    他再怎么政治小白也知道张昭如果被天子“抛弃”,只怕处境会非常艰难。将来指不定还有家破人亡的风险。

    李幽眼神很亮,断然否决道:“不是。我和京师士林以及官场中人有往来。现在京中主流的看法是:子尚的兵权太重,所以天子对他有所忌惮。”

    李教谕不解,“哦?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李幽道:“先生,你以为子尚手里只握有新军营这两万精锐吗?远远不止。

    辽东卫所改革,二十万卫所军裁汰、整编,再经过招募总计整训出十万新军,驻扎在东北四个布政司、一个都司。这十万大军基本在子尚的掌握中。

    他那个“东北王”真不是白叫的。

    而且,他不断的将新军营的将校放出去掌握军队。这个势头令庙堂诸公颇多疑虑,唯恐太阿倒悬。所以,天子如果心中对他起猜忌情有可原。

    现在的问题在于,子尚敌人如此之多,他要增强兵权以自保是常理。他如果放弃兵权只怕有些人动起手来更加肆无忌惮。所以,这对他而言看起来像一个死局。

    进一步,朝廷、天子猜忌。退一步,粉身碎骨。这也是京中诸多势力闻风而动的原因所在。”

    李教谕一阵牙疼。这局面真是够令人头疼的!

    李幽嘿嘿一笑,仰头畅饮一杯美酒,一副睥睨的模样,道:“先生,以我之见,这些人都只是外行看热闹,没有看到事情的真相。天子其实并不忌惮子尚掌兵权。

    天下的兵权早先是在英国公张懋手中握着。英国公府世代为国效力肯定忠诚。但子尚就不忠诚吗?他可是天子一手简拔出来的名将。天子对他绝对是放心的。

    要是不放心,子尚凭什么帅新军营驻扎在京师这里?

    现在明摆着子尚掌军权比英国公张懋更合适,大明对外屡屡打胜仗。天子为何不顺水推舟呢?所以,子尚兵权之重绝非天子迟疑的原因。”

    李教谕给李幽说的有点糊涂,太绕,吃着炖的稀烂的肘子,皱眉道:“那是何故?”

    李幽笃定的道:“先生,子尚不仅仅是在军事、卫所改革上得罪人,他搞的官吏招考制度,商税、警察局、学校、报纸、银元,这那一项不是触动大明的既得利益集团?

    先生仔细今年的报纸,就会发现当今天子实际上已有怠政之意。花费在国事上的时间明显变少,早朝常常罢朝。修缮西苑的工程所为者何?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天子如果不是疑虑兵权之事,那必定是担心子尚继续推行改革会导致天下动荡,想要收一收他的改革势头。保持稳定。”

    任何一个帝王御极之后,执政思路基本都是一个模式。早期锐意进取、改革。中期求稳、希望国泰民安,后期则是趋于保守。弘治皇帝如何能例外?

    李幽再道:“其实那些攻讦子尚的人未必不知道这一层,但还是闻风而动,本质上还是利益的争夺。如果能逼得子尚无法继续推动改革,他们的利益就有保证啊。现在局势如何演变,就看子尚进宫后和天子谈的如何。”

    一番话分析下来,李教谕叹服的道:“子远,你这当真是机敏多智、洞察人心。唉,你要是能进入朝堂当大有可为。那你现在打算外放到何处?”

    李幽给夸的咧嘴一笑,起身给李教谕斟酒,道:“先生,这我得和子尚商议再决定。同样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

    曹伯达曾经说:李子远,心性不纯,凶淫人也。但这位智谋之士内心里还是信任张昭更甚于李东阳。盖因张昭这些年做人做事一诺千金,重情重义。

    李教谕欣慰的点点头,“嗯。”他当然希望看到门下两个最出色的弟子亲近。

    李幽从李教谕家里吃酒出来,当天夜里就出城往城北小安镇去找张昭。

    京师内城依旧执行着宵禁。但宵禁时间延长到晚上十点。他现在可以出城。

    …

    …

    “幽,文候同门也。十六年,文候自东北归,有大功于国而京师群情汹涌,报上攻讦不绝。(李)幽知内情,往告文候曰:兄,天下名将也,四海悉仰威名。京中匹夫无状犹如败犬之吠,请速往宫中诣见。其人率真如此。文候大笑,从之。”

    ——《新明书》,李幽传。



第五百八十四章 陛见(上)
    张昭腊月十五上午返京,十六日派长随往通政司递奏章求见弘治皇帝。同日,他被左副都御史刘宇(刘健的小弟)弹劾。消息随后传遍京师。

    十七日,报纸上报道此事。夜,李幽来访。

    十八日上午,在家休息数日的张昭没有再等奏章的回复,径直往宫中求见弘治皇帝。

    张昭刚进宫中,京中的消息立即传开。

    …

    …

    京城南城的正西坊历年来都是京中武勋们的居住地。正西坊的武安侯府中,在冬季上午的阳光中,下人们进进出出置办着年货、迎来送往,一派世族景象。

    自张昭任后军都督府左都督以来,五军都督府的权势逐渐增加。主要是有资格参与御前会议。

    武安侯郑英以五十多岁的年纪任右军都督府左都督,提督三千营。得天子看重,在军中、京中颇有人脉。

    府中西院的客舍中,阳州先生在一名美丽的侍女服侍下起床,言语调笑着她,“今晚红雨姑娘可愿留下来陪我吟诗作对?”真名士,自风流嘛。

    红雨姑娘忍耐着他手乱摸,低眉顺眼的道:“先生是京中名士,书法大家,奴家薄柳之姿如何入得先生眼中。”话是如此说,其实是看不上这个所谓的名士。

    阳州先生哈哈一笑,神情有些自矜。洗漱完毕后,在武安侯府仆人的带领下到前面的一处小轩中和世子郑宏见面。

    阳州先生的妹妹嫁给郑宏为妾,他大小算是武安侯府的“姻亲”。因为名士的身份向来颇受武安侯府中上下人等的敬重。

    武安侯府世子郑宏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量,身体健壮,在大冬天穿着单衣。他自幼习武打熬的一副好身体。手臂、胸前上的肌肉鼓鼓的。

    郑宏见阳州先生进来,见礼后,径直道:“大哥,张昭进宫了。天子还没有召见他,他自己就跑去。嘿嘿!我看他是兔子尾巴长不了。”

    阳州先生手里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四十岁的中年老帅哥很骚包的摇着扇子,笑着道:“那我提前恭喜世子可以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啊!”

    郑宏想起那只金凤的美丽,心里头一片火热,挥手道:“哈哈!来人,上酒。”

    …

    …

    张昭往宫中求见弘治皇帝,随后便被小太监告知御驾在西苑。他沿着原路返回,再横穿奉天门前的广场,过武英殿、西华门,到西苑中求见。

    弘治皇帝在腊月之时都住在“万寿宫”中。地址位于太液池西岸。恢宏的殿宇楼阁坐落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中。张昭很快就被带到正殿东侧的房间中。

    房间中陈设典雅,雕梁画栋,龙形图案、瑞兽香炉彰显着此地主人的威严。

    弘治皇帝穿着天蓝色的文士长衫,一副休闲居家的装束,正在阳台中画画。湖光山色入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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