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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澹如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夏明时

    宫初漓还深刻地记着那一晚的事情,还记得他冰凉彻骨的眼神。她睡得不好,夜晚会骤然惊醒,得定神下来查看一下房间才能闭眼。

    他们都认为初漓是个柔弱乖巧的,她也确实是这样,只不过骨子里还带着藤蔓般韧性的倔强和坚持。

    宫池若想,有些东西还真是不能改变的。他觉得自己的养成手段有问题,没有将她养成自己完全喜欢的样子。

    这一倔,还真跟自己倔了这么久。他要不是宫池若,可能早早就妥协了。

    宫池若干脆眼不见为净,带了一众精锐,出了德林苑,将宫初漓扔给了宫楠木照顾。他又觉得不能信任宫楠木,又调了组织里欧洲东部的头目波尔看守德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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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逃不掉的
    她的那一段记忆,是不可触碰的一个危险闸门,一旦打开,将会天翻地覆。当时的初漓却还未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所想的也未达到这样深的层面。

    她想探究那段记忆,只是太害怕空白的过往。

    辛德太太一直没有来过,就算她来也会被拒之门外。波尔和宫疏他们一样,对宫池若的命令执行透底,未有反抗。

    这个组织里,就初漓一人是个异类。

    波尔从宫楠木那里得知这娇小的东方女孩竟然惹怒了他那阴晴莫测的主子时,看初漓的目光都变了,他现在是常往初漓的房间跑。

    这个男人倒不像宫楠木冷心冷肺难以相处,他虽刻板了些,但总能让初漓找到一些乐趣,比如他引以为豪的那小两撇胡须。

    他下棋时,时常会捻动右边的胡须,对局遇到障碍时,会向上捻动,心里有底时,胡子会整体往上抬。

    初漓觉得有趣的还有他扣得严严实实的领口,领口上系着绅士标准的白领结,系得死死的,感觉动一下喉咙口就要被勒死的样子。她会为他咽下去一口水而有些提心吊胆。

    波尔喜欢初漓这样子安静不惹事的女孩子,对她也颇为关照,对宫楠木投以的冷眼会回敬过去,他一贯也看不惯宫楠木那样横行的恶霸模样。

    期间宫疏回来了一次,是替他主子过来查看德林苑内的情况的。毕竟宫池若不在,苑内虽空落,但并没有往日那样沉压紧迫的气氛,园子里走动的人也放下了提着的心走路,姿势都变得放松。

    宫疏进去看了看宫初漓,她恢复得不错,眼睛明亮而温和。她见到他显然很高兴,唤了他一声“宫疏哥哥”,她没有提到关于主子宫池若的事情,病痛过后,整个人沉静了不少。她也不大走动,顶多在园子里晒个太阳,其他地方很少去,很多时候是在房里度过。

    宫疏陪她说话,他心底是有些可怜这姑娘的,但作为宫池若的得力爱将,他没有立场来为她说话。

    他只能道,“服



215、需依仗的人
    “主子对你好就够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知道才是最好。”宫疏打断了她,“你要真想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他这句话是很敷衍的,其实他们每个人心底都清楚,只要宫池若不松口,初漓很可能就这样过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也不会知道她身处于怎样一个血腥更迭的地方,更加不会知道,剥夺她一切的,却是离她最近的宫池若。

    宫疏在德林苑呆的日子不短,宫初漓觉得在这偌大的中式庭院里的日子总算不那样无聊了。波尔和宫疏关系不错,两个人经常走在一块儿,商量什么事情初漓不太知道。他们一走在一起时候,宫楠木就不会出现。

    于是初漓便多了自由的时间。期间宫疏出去过一次,给她带了一只毛茸茸的毛球狗。这只狗雪白雪白的,眼睛看着像是在滴水。初漓高兴坏了,天天抱着它。这狗也乖得很,只有在宫楠木给它做检查时才咧了一下嘴,很是抵抗这个高大男人的靠近。

    宫疏一见便笑了,嘲弄道,“宫楠木啊,连狗都不喜欢你,你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宫楠木当时就想将手里握着的针头扎到他全身最疼的地方去。

    这只雪白的狗,初漓取了一个很名副其实的名字叫“雪球”,她以前常常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现在有了这条狗,便每天带它出去散步,连沉寂在嘴角的笑意也多了起来。

    雪球是只颇具灵性的狗,初漓对它好,它便常围着她转,短短的尾巴和尖尖的耳朵都抖得可爱。

    其实没有宫池若的授意,谁会给初漓带这样一个惊喜呢。宫池若不是喜欢这些小生物的人,他有些微的洁癖,看不得它们厚重的毛皮和嘴角边流淌的哈喇子。

    宫疏见她终于有了笑脸,丢下狗自己就离开了。宫池若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他走得很匆忙,连个招呼都没打。

    他一走,初漓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宫楠木站在桌



216、德林苑的血红梅花
    “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他吧。”初漓觉得,照在波尔棕色头发上的阳光忽然不那样明亮了,黯淡了不少。

    “旧事了,不提也罢。”

    初漓摸了摸雪团毛茸茸的耳朵,它懒洋洋地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

    “有时候,记忆带给人的伤痛是真的太难承受了,初漓,你也一样,人不能太纠结于过去。”波尔握着手里的小瓷杯,“你身处此境,便不能改变了,不如往前看。”

    “连你也在劝我。”初漓苦笑一声,“波尔,我可以不知道我的过去,可现在呢,他们也要瞒着我。你说,你们是谁呢宫池若又是你们的谁呢”

    “我知道了,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呢”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波尔一口饮尽杯里的水,他不习惯茶叶的苦涩味道,他更愿意喝咖啡。

    “你看,你不也是不愿告诉我么。”她笑起来的时候是波尔从未见过的东方丽色,笑的时候,却沾了茶气的苦涩。

    “主子不告诉你,可能也是在保护你。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才最好。”

    “这句话听着真熟悉,波尔先生。”初漓笑笑,没有再说话。

    原本以为日子就要这么平淡地过去的时候,德林苑却发生了不测,因为这次事件,宫初漓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这一天雪下得格外大,在中国,已经临近除夕。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在终日的平淡无奇之中。德林苑的梅花开了满园,白色的,红色的,红的格外鲜艳,像尚还温热的血液。

    宫初漓意外于自己的比喻,她不知道如何会想到这样不吉利的字眼,也许是因为今天雪球叫得格外响亮刺耳,也许,跟自己昨晚上做的那个噩梦有关。

    宫池若回来也就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德林苑却来了很多不速之客。



217、邪气野性的男人
    她拼命屏住呼吸,抓住她的人干脆一掌敲在她的后颈,一下子将她劈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是阴冷寂静的空间里,她被人泼了水,冰冷彻骨的一桶水,浇得她狠狠地抖了一下。

    她身上穿得单薄,在德林苑时走得急,身上只穿着温室里的毛线衣和长裙。这样一桶水浇下来,她浑身发颤的同时,意识也清醒了。

    她的双眼被紧紧蒙着粗糙的布条,她只看见一团黑色。她挣了挣,未扯动分毫,因为手脚都被被冰冷的金属链子禁锢住了。

    这样未知的恐惧让她冷彻心骨,比身上的冰寒要冷上好几个度。

    “时爷,她醒了。”一个声音在房间内回响,初漓仔细辨别,不知道他说的是“迟爷”还是“时爷”,可哪一个爷,她都不认识。

    双眼被蒙着,其他的感官变得极其敏锐,她听到有人在朝自己这里走来,脚步声压抑得很轻,感觉竟有些像宫池若。

    她还在猜想,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指捏得抬起,她眼前一闪,粗糙的布料生生扯过她的脸,顿时就留下了一道红痕。

    她定睛看去,满室昏黄的灯光,照得眼前这个男人邪气阴柔。

    他的五官痞气而邪魅,长眉翘眼的长相,整个人看上去却绝不阴柔,有一种勃发的力量感,这是个极为强悍野性的男人,像黑暗中窥视猎物的豹子。

    初漓印象里绝对没有这个人,她不认识他,却觉得压迫和危险。

    这个男人细细打量她,挑了嘴角,掐着她下巴往上抬。抬得越高,初漓绝对灯光越刺眼,她眯了眯眼睛。

    “长得可真好。”他赞美了一声,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初漓都没有看见他的刀是如何一下子出现在手指间的,他已经将那冰凉锋利的刀刃对住了她的脸颊。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如果毁掉了,宫池若那张装腔作势的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呢”他压



218、时爻的折磨
    初漓被拴着四肢,这空间里的锁链是特制的,她喘息之际,链子已经向上,将她整个人拉离了地面,指尖堪堪能接触地面的一个极其屈辱吃力的高度。

    初漓的手臂被拉得很疼,她感觉都要被链子扯开了。

    第一下鞭子甩上身的时候,很响,接着是她难以承受的疼痛。她咬住牙齿,竟生生接了下来,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鞭子上有倒刺,劈啪几声接连而去,衣服上碎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不一会儿就渗了出来,毛线都被染红了。初漓痛得死去活来,双手握得紧紧的,要不是双脚的颤抖泄露了她的剧痛,一旁看着的时爻都要开始怀疑那鞭子的力度了。

    她没一会儿就昏了过去,牙齿咬得死紧,怎么也没有吐出一个音节来。

    时爻失望透顶,甩了下属几个耳光。他怒气未消,“看什么看,给我泼水,醒过来再给我打。”英俊的年轻人扭曲着一张脸,看着初漓的眼神像淬了毒。

    宫池若跟他作对,连他身边一个女人也是这样,真是不将自己看在眼里了。

    宫初漓被抓走,宫楠木自然也没有好到什么地方去,波尔也是如此。宫楠木手臂上中了一枪,在宫池若赶回来后一声没吭地挨了顿惩罚,波尔也去领了四十鞭,两人都跪在血海一样的德林苑前厅。

    宫池若深夜赶回来,他这处爱所已经不能入眼了。但他恼恨的是,初漓被人带走了。

    “波尔,我调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宫池若近来接二连三的火气,皆因初漓而起。他盛怒时的样子虽美丽而寒彻,逼得人不能直视,“你是不是老了,孰轻孰重都不能分清”

    在他的怒火之下,谁发声便是找死。

    宫楠木直直跪着,他背上火辣辣地疼,手臂被射穿的空洞也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现下都顾不得它疼是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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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软硬不吃
    初漓清醒过来,身体疼得都麻木了,房间里还亮着那昏黄的灯光,她的鼻息间全是血腥气。她已经虚弱到连抬起手指都做不到了。

    下属怕将她打死了,去请示了主子时爻。时爻闭目假寐,听完头也没抬,“她还是不肯说吗”

    “怎么打都不说。”

    “该死!”他凌冽的眉峰皱起,表情顿时褪了邪气,恨毒刻骨起来。他骂了一声,站起身来,下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骂谁。

    “可不能将她给打死了,打死了我拿什么来威胁宫池若呢”他自言自语一声,看着规规矩矩站立的属下,眼里藏刀,“这样不行,得换个法子让她开口。”

    硬的不行,他就给她来点软的。

    可他没料到这女人这么难对付,竟然软硬都不吃。

    他抓着她的头发,将她垂下的脸抬起来。这脸上已经毫无血色,白得像一撕就破的纸张,衬得那眼珠幽深得犹如黑夜的星子。

    他低声道,声音邪邪带着诱哄,“这又是何苦呢你只要说出你所知道的,宫池若的事情,其他人的事情也好,你说出来,只一点就行,就不用受这遭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瞅了半晌,时爻都要以为她开始认真考虑了,结果她的眼里沉沉地却升了笑意,“从我这里,你真的什么都别想知道了。”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艰难却清晰无比。

    她笑起来单纯而嘲弄,对着他的浓烈张扬的眉目,看着真是无畏无知。

    时爻怎么可能信她,当场就甩了一个耳光过去,“+人,软硬不吃!”他简直要气死了,这女人连打过去也一声都不会哼的,够倔的。

    他放开她,低头在她身上找了一遍,找到一条最深看着最痛的鞭痕,手指便压了上去。她的脸色一变,双手震颤了一下,是这么多日子以来最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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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对付女人的手段
    他骂了一声,又怒极而笑,“宫池若跟我有什么区别吗他的手段你没见过吗同一条道上的,谁比谁干净呢!”

    他退后一步,身边下属上前听他说道,“放她下来,我对她太仁慈了。一个女人而已,对付的方法多了去了。”

    他的目光阴毒邪性,像剧毒的蛇,看得初漓周身发冷,她被放了下来,长时间的悬吊已经无法保持平衡了,她一下子摔倒在地。阴冷而不见天日的空间里,她抬起头,用胳膊撑地试图站起。

    初漓远没有外表那样柔弱脆弱,她格外坚强而颇具韧性,至今都没有松口。

    时爻踩住了她的手指,微微一使劲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十指连心呢,女孩子一动不动了,似乎连喘气都无法办到了。

    他居高临下,“不过一个眷宠,还给我装什么。伺候过宫池若的,伺候我这群下属也算是绰绰有余。”初漓猛地抬头看他,浅淡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盯住他。

    初漓纯白色的记忆力还未出现过这样恶劣的人,宫池若的德林苑,真的是宁静无瑕了。

    “看我做什么怕了”时爻微笑,比不笑时的宫楠木还有可怕,他悠悠道,“怕了就求饶吧。”

    她盯着他,随后便缓缓垂下了头,她阖上眼睛,说了一些什么,但太过微弱,时爻没听见。

    他稍稍弯腰,眼里笑意变大,很满意她的不堪重负,“求饶吧。”

    他离得算是很近了,但完全没有想到初漓还会有力气反抗。女孩子骤然间睁开了眼,将集聚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扑向他,伸手去抓他的脖子。

    时爻反应极快,他躲是躲过了,脖子上却留下了指痕,她扯得极其用力,恨不得扯下来一块皮肉。时爻养尊处优,一脚将她踢开,初漓倒地后再也没能起来。

    满室的冰冷,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她实在不想就这样睡去,宫楠木说过,很多人一睡去,便再也醒不来了。




221、要命的鞭伤
    什么时候他时爻被人这么无视过了,简直气得他要吐血。他怒火攻心之后,开始怀疑起了这个被他弄得遍体鳞伤的女人来。以他对宫池若的了解,救一个女人实在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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