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他忽而轻笑。
人家自幼一同长大,亲近些,也在情理之中。
他正要离开此地,一道清瘦的身影,忽然从人群之中奔了出来。
程载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子殿下!”
楚怀南垂眸望去。
程载惜仰起小脸,“民女是程太守之女,程载惜。昔日跟随父亲前往盛京城述职,与殿下在宫宴上见过的。”
楚怀南负着手,温和道:“孤记得你。”
程诲和薛定威,明面上虽是不参与皇权争斗,但实际上却站在他那边,他能顺利坐上太子之位,这两人功不可没。
这次薛定威造反,险些连累到他。
而痛失蜀郡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
所以他才会主动情愿,跟随父皇共赴蜀郡。
他,想拉拢萧弈。
程载惜显然也知道,她父亲从前效忠太子。
她哭哭啼啼地站起身,娇声道:“父兄先后出了事,小女子和母亲在府里相依为命,受尽欺凌。殿下,今日见到您的天颜,小女子好生欢喜……”
父亲曾屡次提起,太子仁厚。
看在昔日父亲效忠他的份上,太子定然会对她多加照拂。
如果有可能……
她想侍奉太子。
如此,也算对得起昔日太守千金的身份。
楚怀南怜惜她,温声道:“孤一向以为,株连这种刑罚,是所有律例里面最要不得的。程诲犯下滔天大罪,是他一个人的错,与你们这些女流之辈又有什么关系?你是可怜人,孤自会多加照顾你。”
程载惜千恩万谢。
楚乐欣看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她想着萧弈英明神武的模样,不禁提议道:“皇兄,这次南巡,臣妹不愿意住在驿馆或者酒楼。臣妹觉得,南家就不错。不如你去找父皇商量商量,咱们一起住进南家?”
楚怀南正有此意。
他有一个想法。
如果他提出迎娶南宝衣为太子妃,萧弈是否愿意带着五十万兵权,站在他那边?
南家是否愿意以泼天富贵,支持他登基为帝?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353章 胭儿,他年纪都能当你爹了
就在兄妹俩各怀心思时,另一边。
皇帝牵着南胭来到隔壁厢房,“南兄!”
南广正听曲儿呢,叩着矮案打拍子,笑眯眯盯着唱曲儿的琵琶女,“唤我作甚呀?那美娇娘,伺候得可好?”
南胭抿着唇。
她盯着南广,这生身父亲,一如从前那般不着调。
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她瞧着,竟格外的亲切慈祥。
她眼泪滚落,哽咽着扑上去抱住南广,“爹!”
南广打拍子的手,僵在半空。
嬉笑的神情逐渐凝固,他慢慢转过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啜泣悲伤的少女。
她穿单薄轻佻的淡粉襦裙,细白稚嫩的脊背大半露在外面。
肌肤上,遍布伤痕和暧昧痕迹。
她哭得那么凄惨,不用细想,就知道她这段时间以来经历了什么。
南广双手发抖。
血丝在他的眼瞳里弥漫,他的鼻尖涌上浓烈酸意,声音止不住地发抖:“程家……可是程家把你送到这里的?!”
是了。
程诲倒台之后,他就听说这条花街多了个名叫胭脂的小美人。
他听说了,却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
如果他来得早些,他的宝贝女儿,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么多伤害?!
灭顶的悔恨几乎将他整个掩埋,他颤抖地抱住南胭,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南胭伏在他怀里,同样哭得撕心裂肺。
皇帝感慨地看着。
半晌,他安慰道:“如今你们父女团圆,也算喜事一桩。南兄,当务之急,是带胭儿离开这里,回家里去。胭儿是个柔弱善良的姑娘,遭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必然是不想再呆在这里的。”
南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透过朦胧泪眼,复杂地望一眼皇帝。
这个与他称兄道弟的男人,睡了他的女儿……
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睡的!
他心里难受,正待破口大骂,南胭及时遮住他的嘴。
她哽咽道:“父亲,如果不是恩公叔叔,胭儿还会继续沦落红尘。父亲,我很感激他,愿意为奴为婢地伺候他。”
“胭儿,他年纪都能当你爹了!”
南广恼怒。
白面无须的大太监,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见自家主子笑容温和,于是尖声道:“好你个南广,你可知你埋汰的是什么人?!”
“我管他是什么人,便是当今天子,这把年纪也不该睡我女儿!”
皇帝当即笑出了声。
他轻抚胡须,含笑拍了拍南广的肩膀,“南兄,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性格直率纯真,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不瞒你说,朕的确是当今天子,近日微服私访前来锦官城。如此身份,可配得上你女儿?”
南广满脸错愕。
当今天子?!
这个黄六,是在开玩笑吧?!
南胭故作惊讶,抬手捂住小嘴,轻声道:“恩公叔叔,您怎么可能会是皇帝呢?您如此慈蔼可亲,如此平易近人,又如此年轻力壮,怎么可能是……当今天子?”
一番话,明明是质疑,却令皇帝心头舒爽。
任哪个老男人,被小姑娘夸赞年轻力壮,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他轻咳一声,从袖袋深处取出龙形玉佩。
玉佩雕工栩栩如生,还缀着明黄流苏。
“此物,乃是天子佩戴的东西。”
他抬手,内侍太监又小心翼翼地呈上锦盒。
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传国玉玺!
南广呆愣愣坐在那里。
他请客吃酒的人,居然是当今天子?!
“南兄,你现在可相信朕的身份了?”皇帝朗声大笑,“朕看中你女儿贤惠善良,温顺谦恭,有意将她纳入后宫,你意下如何呀?”
南广神情复杂。
抱着南胭的手,忍不住地收紧。
虽然这个男人是当今天子,可他年纪那么大,他都能当胭儿的父亲了,他怎么能纳胭儿为后妃呢?
虽然当后妃是荣耀满门的事,可是……
他不愿意他的宝贝女儿去伺候老男人。
因此,他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难得硬气:“皇上恕罪,草民才把胭儿认回来,暂时还没有将她送出去的打算。”
南胭眼眸情绪急转。
半晌,她梨花带雨地跟着道:“不知恩公叔叔乃是天子,胭儿刚刚在房里的话,都是妄言,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胭儿的身子已是脏了,怎配伺候您?”
皇帝感慨着摇头。
这对父女,都是性情中人啊!
善人,南家,果然出善人!
他亲自扶起两人,“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王全,你去把胭儿的卖身契买过来,直接烧毁。”
“奴才遵旨!”
离开窑子之后,皇帝望了眼南胭。
少女穿一件格外厚实的斗篷,看起来依旧纤弱娇美,那双杏眼水波盈盈,隔着南广看他时,眼瞳藏满欲语还休的水雾,犹如可怜的小狐。
他心中痒痒。
他正经道:“朕这趟来蜀郡,是微服私访,因此不愿住在太守府。南兄,可方便让朕暂住南府?”
接待皇帝,这是一个家族莫大的荣耀。
南广琢磨着,全家人素日里都瞧不起自己,如今他把皇帝拐回家,娘亲和柔柔她们定然得惊掉下巴,夸他厉害。
他笑道:“皇上愿意纡尊降贵驾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岂有不愿意的道理?”
皇帝心中熨帖。
他还要去一趟太守府,因此在花街前与南广父女道别。
父女俩目送他远去,一时间倒是彼此沉默。
天色渐渐昏暗。
花街人影繁多,都是些下九流的贩夫走卒,趁着夜里前来找寻热闹,和便宜的姑娘。
南胭垂着头,双手笼着宽大的暗色斗篷,只盯着鞋尖儿。
南广摸了摸她的脑袋,“先去酒楼吃顿好的,爹爹再带你回家。”
“爹……”南胭声音极轻,“今晚,您能否让我睡在客栈,好好清洗干净,明日一早再回府里?”
南广只当她心里难受,因此更加怜惜她。
他把南胭安顿在客栈,才孤身离去。
已是深夜,窗外雨水渐渐大了。
南胭洗干净,换上崭新的衣裳。
她对镜梳妆,朝黄铜镜露出一个风情万种却又狠戾的笑容。
她起身撑伞,翩然离开客栈,朝那座窑子而去。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354章 南娇娇,到哥哥这里来
花街柳巷,最少不了亡命之徒。
南胭雇了三五个市井少年,又让他们买来火油。
雨水淅沥。
花街两侧都是秦楼楚馆,旖旎的琵琶曲儿弥散在雨水之中,合着特有的胭脂气息,即使是雨夜,这里也依旧热闹放肆。
南胭撑伞站在花灯的阴影里。
街道对面,是她被卖的窑子。
小木楼灯火暖黄,依稀可见花窗后人影晃动,鬓影衣香。
那几个少年,悄无声息锁上门窗,将火油泼到那座木楼上。
他们点燃火油。
火光顺着木楼一路往上攀去,整座木楼逐渐化作火海。
木楼里的人终于从满室胭脂香里,嗅到了焦糊味儿。
他们大惊失色,急急忙忙地推窗推门,却发现不知是谁从外面锁住了门窗。
浓烟和恐惧蔓延在整座木楼。
客人和妓子争相尖叫求救,可满街都是淅沥雨声,满街都是纸醉金迷的唱歌声。
没有人听见他们求救。
火势越来越大,在黑暗的雨水中,逐渐吞噬了整座木楼。
南胭始终撑伞站在花街对面。
她静静欣赏着窗后挣扎的人影,他们满身是火,奔跑着、吼叫着,直到最后烧死在无尽火海之中。
大火终于烧断了窗弦。
折磨过她的老鸨,满身是火,狰狞着一张丑陋的老脸,扭曲着肥胖的身躯,努力地往窗外攀爬。
可是她的动作那么笨拙,即使爬出窗户,也只是狼狈地掉进一楼火海。
隔着火焰和雨水,她看见了南胭。
她尖叫着、咒骂着,一双眼血红可怖,使劲儿挥舞着着火的四肢,如同疯狗般冲向她。
尚未迈出几步,整座木楼轰然坍塌。
老鸨被砸死在了木楼里。
南胭静静看着,红唇扬起愉悦的弧度。
从现在开始,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这老鸨,只是个开始。
火势顺着木楼蔓延,渐渐的,更多的窑子着火了。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儿,那些男男女女衣衫不整地冲出屋子,纷纷叫嚷着救火。
有人死在火海之中,有人满身是火地到处狂奔打滚。
整条花街,陷入救火纷乱。
雨水还在淅淅沥沥地落。
南胭撑着浅杏色油纸伞,一手提着宽大精致的裙裾,随意踢掉绣花鞋,赤脚轻盈地行走在雨水里。
她轻松地哼着小曲儿,姿态窈窕妩媚。
满街火光,在她背后渐行渐远。
她不惧怕落入深渊。
因为她生来,就在深渊。
茫茫夜雨,不见边际。
黑暗里,有人摸索着翻过高墙。
南广脸上蒙着黑巾,“哎哟”一声,狼狈地跌坐在墙角。
他揉着屁股站起身,环顾四周,偌大的程府满目萧条,就连灯笼都没有几盏,只能隔着茫茫雨幕,隐约瞧见主屋的灯火。
“黄氏,你她娘害我闺女儿,我今夜要你好看!”
黄氏就是个恶妇。
先是嫌弃他的娇娇,后来又对他的两个宝贝女儿挑挑拣拣,最后甚至把他的胭儿卖进了窑子!
好好的清白闺女,受了那么大委屈,他这个当爹的,不给女儿报仇,他就不是爷们儿!
他取下腰间挎着的板斧,紧张地朝主屋摸去。
他渐渐靠近主屋。
他抱紧板斧,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双手止不住地发抖,随着槅扇被推开,他更加心跳如雷。
外屋睡着一个值夜的婆子。
他轻手轻脚地摸到寝屋,几盏烛台高低错落,帐幔低垂,从里面隐约传出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南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他哆哆嗦嗦地挑开帐幔。
借着烛台昏惑的光,他看见黄氏睡得死沉死沉。
他高高举起板斧——
双手哆嗦得厉害。
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闭上眼睛。
胭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度浮现在脑海。
南广满脸发狠,骤然睁眼,朝黄氏的脖子落下那一板斧!
血液四溅!
温热的血液溅到了面颊上,南广心跳失衡,急忙丢掉板斧,倒退数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眼泪夺眶而出。
他从没杀过人。
他看着帐中的鲜血和尸体,抬起手,颤巍巍摸了摸染血的脸颊。
夜雨敲窗。
狂风犹如野兽,疯癫而可怕。
在这种狂风暴雨的深夜,南广却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的,仿佛即将跳出胸膛。
可是,他并不后悔。
他懦弱了半辈子,他总要为女儿做点什么。
他抬袖擦去泪水,匆匆忙忙地抱起板斧,拔腿往屋外跑。
值夜的婆子被动静吵醒。
她揉着惺忪睡眼,在看见满身是血的南广时,瞬间就要尖叫出声!
南广眼疾手快,一板斧抡向她脑袋!
婆子受了重伤,却并没有死。
她倒在血泊中,咿咿呀呀地惨叫,艰难地朝南广爬去,带血的手掌,还很努力地抓住南广的袍裤。
南广恐惧地直掉眼泪。
片刻,他几乎失控般朝她猛抡斧头!
雨打芭蕉。
朝闻院灯火通明。
糊着高丽纸的西窗,在夜雨中支起。
南宝衣双手托腮,站在西窗畔,面容沉静地赏雨。
萧弈坐在书案后,正处理军中事宜。
他如今手掌五十万大军,比起从前执掌十万大军时,要处理的军务只多不少。
十言悄然踏进书房,附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萧弈低声:“可看清楚了?”
“他们几个打程府外面经过,亲眼看见三老爷翻墙进了程府。因为怕他出事连累主子,所以特意暗中跟踪。三老爷弄死了黄氏和一个婆子,吓晕在满地血泊之中,被他们抬回来了。现场也重新清理过,不会有人查到三老爷头上的。”
十言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自家主子心仪宝衣姑娘。
如果将来主子娶了宝衣姑娘,那么三老爷可就是他的岳丈。
老丈人出了事,怎么也要帮一把的。
他的所作所为,显然令萧弈满意。
他淡淡道:“去账房领赏。”
十言应了声“诶”,乐颠颠儿地领赏去了。
萧弈合上卷册。
他望向西窗,少女的背影窈窕娇嫩,雨夜中看来,勾人得很。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温声道:“南娇娇,到哥哥这里来。”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355章 哥哥岂不是要被你管得牢牢的
“做什么呀?”
南宝衣来到他的书案前。
烛火跳跃。
她在窗边站久了,携裹上秋雨的清寒,鬓角略有些湿润,贴在白嫩的面容上,寒夜中看来更显稚嫩青涩。
金钗之年的姑娘,恰似风中嫩柳,尚还没有长大。
萧弈握住她的小手。
他垂眸吻了吻她淡粉剔透的指尖,“外间风雨凄厉,不如今夜歇在朝闻院,我叫余味和尝心伺候你就寝。”
他说着话,嗅到女孩儿指尖的芙蓉香。
风雅甘甜,能要他的命。
他喉结微微滚动,眸色悄然晦暗了几分。
大掌更是不自觉地移到少女的腰身,食髓知味般轻抚。
南宝衣皱了皱挺秀的小鼻子。
总觉得夜里的二哥哥,与白日不同。
她尴尬地咳嗽一声,抽回小手,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那,那便歇在朝闻院就是。我,我这就去沐身就寝,二哥哥也早些睡,莫要太劳累。”
萧弈的手还顿在半空。
他捻了捻指尖,缓缓抬起丹凤眼,薄唇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还未过门,倒是操起了当家主母的心……若是过了门,哥哥岂不是要被你管得牢牢的?”
南宝衣难堪地闭了闭眼。
这厮总能在三言两语间,叫她羞窘难耐,恨不能钻进地下。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睁开眼,骄矜地抬起下颌,“我还未出阁,连定亲都不曾,哪儿来的当家主母?二哥哥净会胡说。”
“娇娇可是在催我早日提亲?”
“……”
南宝衣无言以对。
这话,还能这般理解的嘛?
“娇娇莫急,我的身份很快就能安排妥当。想必过完年,就能正式登门提亲。”萧弈在灯火下凝视着小姑娘羞红的脸,“三媒六聘,荣耀风光,一件儿都少不了你。”
南宝衣磨着小白牙。
虽然这话听着很暖,但仿佛是她恬不知耻地催着他求娶似的……
天底下,哪有姑娘家这般主动?
怪叫人害臊的。
她再也没法儿假装淡定,转身就往外走。
刚走到珠帘旁,她忽然想起太子楚怀南。
她正儿八经地回眸,“二哥哥,太子这次南巡,可是冲你来的?”
萧弈慢悠悠翻开军营卷册,“他想要蜀郡兵权。”
南宝衣眼眸里掠过了然。
朝中虽有太子,但其他皇子也都先后成年,夺嫡之争越发激烈。
太子母族势微,他想拉拢权臣大人,得到蜀郡支持,实属情理之中。
她想了想,问道:“二哥哥以为,太子如何?”
萧弈批阅着卷册,薄唇扯起一抹弧度,“颇有君子之风。可惜,君子,是坐不稳太子之位的。我无意参与朋党之争,娇娇可明白我的意思?”
南宝衣立在珠帘旁,露出浅浅的笑容。
她点头:“我明白。”
侍女挑开珠帘。
南宝衣行至屋檐下,瞧见白日里那只凶猛又漂亮的海东青蹲在檀木鸟架子上,黑豆似的眼睛,盯着漆黑雨幕发呆。
她从侍女手中接过小鱼干,随手喂给它。
二哥哥无意参与朋堂之争。
意味着南家,无需和太子或者朝中任何皇子打交道。
二哥哥的立场,就是南家的立场。
一夜雨疏风骤。
南宝衣梳妆打扮好,与萧弈共用了早膳。
两人一同去给老夫人请安,刚行至朝闻院外,前院的侍女红儿匆匆过来禀报。
“宝衣姑娘,三老爷昨晚被人抬回府,连做了一宿的噩梦。今儿清晨奴婢前去照顾,可老爷已经不在屋里。三夫人担忧老爷出事,遣了小厮出府寻找,又叫奴婢来给姑娘打声招呼。”
“我爹昨夜被人抬回了府?”
南宝衣惊诧。
她爹素来胆小,从不在外惹是生非,怎么会被人抬回府?
红儿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萧弈打发走红儿,垂下宽袖,轻轻握住南宝衣的手。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淡淡道:“去前院看看。”
南宝衣担忧点头。
来到前院,就听见这边起了骚动。
她望去,隔着蜿蜒绵长的游廊,她爹爹脸色苍白地回来了。
双手笼在袖管里,走路之间畏畏缩缩,像是犯了大错似的。
他身后跟着的少女,穿烟粉色襦裙,步态袅娜,眉目清秀而漂亮,眉梢眼角还多出了从前不曾有的风韵,顾盼时灵动如小狐,竟是南胭。
两姐妹远远对视。
南胭朝她微微一笑,歪头时轻舔了下嘴角,像是野兽盯上了猎物。
南宝衣小脸清寒。
她站在一丛假山旁,没再往前迈出半步。
南广领着南胭过来,神色颇有些憔悴。
他指了指南胭,嗓音沙哑:“娇娇,我把你姐姐带回来了。她这段日子,因为程家吃了很多苦,你作为亲妹妹,要好好关心她。”
南宝衣轻摇折扇。
她莞尔:“爹爹擅自做主,可有问过祖母和程姨的意见?南胭自奔为妾,是为不忠不孝。这等姑娘领回府,会给家族蒙羞,也会叫其他姐妹脸面无光,难以说到好人家。”
“好人家……”
南广咀嚼着这个词,眼瞳逐渐泛出红血丝。
他忽然沉声怒骂:“少在你姐姐面前提什么好人家,提什么嫁人!她是你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这世上,除了父亲和祖母,你与她才是最亲近的!昔日你俩有什么恩怨,我统统不管!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们姐妹和睦,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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