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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萧弈不语。
他夹起那棵绿花菜,嫌弃地放入嘴里。
靖王妃怜爱地看着他。
即使嫌弃,他进食的姿态也依旧充满贵族气息。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世,大约也如他这般惊才绝艳吧?
她忍不住紧紧揪住手帕。
弈儿是姐姐的骨肉。
可姐姐有那么多孩子,她根本不在乎这一个。
她的眼神逐渐狂热。
从今往后,萧弈就是靖王世子,是她沈姒的孩子,只是她沈姒的孩子……
绿花菜有些甜。
萧弈把碗里的蔬果都拨弄出来,淡淡道:“聘礼之事,无需姨母操心。有时间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办法笼络靖王的心。”
靖王妃的表情不怎么好看。
她与靖王,已经两年没有同房。
从前年少轻狂,靖王出使大雍,她看中他位高权重、一表人才,可费尽心机嫁过来才知道,原来男人,并不能成为她一生的依靠。
孩子,才是她一生的依靠。
她的手,轻轻放在萧弈的手臂上。
她温柔而慈爱:“弈儿,作为母亲,我想为你操持一切。聘礼,婚礼,新房布置,我都想为你操持。”
“别让我厌烦你。”
萧弈的话,冷冰冰的。
像是利刃,刺痛了靖王妃的心。
她满眼失落,沉默良久,才起身离去。
她站在屋檐下,看着春夜繁华。
自打萧弈回到靖王府,就把她安插在他院子里的侍女小厮,全部打发走,换上了他自己的人。
她想知道他在做什么,都得拐着弯儿地打发小厮前来询问。
可她真的很爱弈儿。
作为母亲,她想掌握他每时每刻的动向。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祝瑶,本妃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弈儿,可他为什么总是不肯对本妃敞开心扉?”
侍女安慰:“到底是半途捡回来的,哪儿那么容易亲近您?想必过个一年半载,世子殿下就能慢慢明白您的苦心。”
靖王妃稍稍熨帖。
她拍了拍祝瑶的手臂,“你是个知趣儿的。南宝衣过门之前,我会安排你贴身伺候弈儿。”
祝瑶受宠若惊,急忙谢恩。
权贵家族的公子,正式娶妻之前,家中都会安排美貌贤淑的年长侍女为他侍寝,教他床笫之间的事,以防将来他和新嫁娘都不懂,在新婚之夜闹出笑话。
而这种侍女,一般都能在婚后被抬为通房。
因为陪伴了公子的初次,所以往往在公子心中颇有地位。
祝瑶,就是靖王妃替萧弈选择的通房丫头。
姜岁寒端着饭碗,边吃边从耳房出来。
他望了眼在夜色中走远的靖王妃,笑眯眯跨进门槛,“萧家哥哥真是双喜临门,有靖王妃这么个‘母亲’,婚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可谓妻妾双全、红袖添香啊。”
萧弈冷冷瞥他一眼。
姜岁寒夹了块鸡腿肉,又好奇道:“那个祝瑶虽然美貌,可瞧着很是知书达理,不像是孟浪的姑娘。床笫之间的事,她教的来吗?”
他还要继续哔哔,萧弈冷淡地打断他:“你觉得那种事,我需要别人教?我又不是沈议潮。”
端着饭碗走进来的沈议潮:“……”
白皙的面颊迅速染上绯红。
脑海中浮现出那道妩媚的身影,他羞恼交加,又端着碗退了出去。
笼火幽微。
萧弈放下碗筷,起身净手。
指尖触碰过腕间红绳和压胜钱,透着缱绻温柔。
他拿毛巾擦干净双手,望向窗外的夜色。
虽然没跟姑娘家做过那种事,但想来也不会很难。
他,会给南娇娇幸福的。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425章 萧弈下聘(1)
靖王世子下聘一事,成了盛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满城百姓津津乐道,讨论靖王世子下聘的风头,是否能盖过靖王府的那两位庶子。
万众瞩目,终于到了下聘那日。
初春的天,清晨时分泛着微凉。
园林里草木葳蕤,桃花枝头凝结着露珠,轻风拂过,簌簌抖落无数晶莹,滋润着化冻的春泥。
靖王府灯火通明。
萧弈站在落地铜镜前。
镜中男人,年已弱冠。
章丹黄锦袍织金绣蟒,腰扣三指宽的镶金革带,身形高大修长。
绯色宽袖锦袍罩在其外,袍裾上用深金绣线绣着祥云如意纹,更显繁琐隆重。
他整了整金冠。
镜中男人金相玉质,凤目薄唇,无疑是非常俊美的。
他勾唇一笑。
今日,定要迷倒南娇娇。
姜岁寒和沈议潮坐在窗畔圈椅上喝茶。
姜岁寒折扇掩面,忍不住低声议论:“天还没亮就起来折腾,沐浴熏香,梳头净面,跟孔雀开屏似的……不就是下聘嘛,又不是成亲!真到了成亲那日,他岂不是半夜就要起来打扮?”
沈议潮喝了口热茶,深以为然。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尝心的禀报:“主子,吉时已到!”
萧弈掸了掸衣襟。
他正色:“放炮吧。”
还是清晨。
靖王和姜侧妃还在被窝里暖着,震耳欲聋的爆竹声陡然响起!
靖王险些摔下床,猛然坐起身,骂道:“外面在干什么?!”
“王爷!”侍女白着小脸奔进来,“世子爷,世子爷骑马出府,说是要去南家下聘!”
“下聘?他哪儿来的聘礼?!”
“奴婢,奴婢不知!”
爆竹声过后,又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靖王气得不轻,匆匆披了衣裳往府外走。
姜侧妃稍作梳洗,也匆匆穿了衣裳跟出去。
靖王府,府门大敞。
无数丫鬟小厮围在门边看热闹,两人挤开人群踏出门槛,府门口满地都是爆竹燃放后的红纸碎屑,院墙下还挂着盘龙似的厚厚鞭炮,俨然是要放一整天的架势。
“父王、娘,这是在吵什么?大清早的,叫人觉都睡不安稳。”
楚青云兄弟一边埋怨,一边揉着眼睛走出来。
姜侧妃冷笑:“世子爷要下聘呢,可不得放炮?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也好意思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若是他,趁着天黑偷偷去南府下个聘,也就得了!”
嘲讽着,街道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鹰嗥。
矫健的海东青,伸展开雄壮宽大的羽翼,眸色冷冽地盘旋开道。
众人望去。
那策马而来的世子爷,绯衣革带,凤眼薄唇,俊美如神祗。
他身后,跟着沈议潮和姜岁寒。
再往后,天枢的队伍一望无际,抬着无数红木箱,可谓气势磅礴。
途径靖王府,他居高临下,笑容恣意:“早啊。”
“早什么早?!”靖王暴脾气上来了,“你哪儿来这么多聘礼?莫非是干了鸡鸣狗盗的事?!”
萧弈哂笑,“盛京城哪家王侯,值得我盗?”
姜侧妃扫视过那些红木箱。
队伍太长,显得聘礼格外多。
如果每只红木箱里都放着聘礼,那得要多少宝贝?
她忍不住说起风凉话:“世子爷,你这是下聘呢,还是搬家呢?你可不要为了在排场上赢过你两位兄长,就故意用空木箱充作聘礼,滥竽充数啊!”
楚青云兄弟点点头,深以为然。
靖王府几十年积累,尚且拿不出这么多聘礼。
萧弈不过是从区区养子摸爬滚打上来的,手底下还养着几十万兵马,他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聘礼?
定是打肿脸充胖子,故意拿空箱子滥竽充数。
萧弈今天心情好。
他笑容更盛,像是自言自语般懒洋洋道:“倒是本世子欠考虑了。若世人以讹传讹,都以为我萧弈的聘礼是滥竽充数,南家小娇娘的体面,可就没有了……”
“此事简单。”姜岁寒摇着折扇,笑嘻嘻的,“不如打开所有红木箱,请礼官高唱聘礼单上内容,穿街过市去下聘?满城百姓亲眼监督,自然不会再有人说萧家哥哥的聘礼是滥竽充数。”
“妙。”萧弈眉眼弯起,“吩咐下去吧。”
天枢的精锐,纷纷掀开红木箱。
萧弈朝靖王略一颔首,含笑策马往前。
靖王一家站在府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聘礼从眼前经过。
红的玛瑙,白的珍珠,绿的翡翠,前朝的古董字画,金丝楠木的家私,红珊瑚的摆件儿,绫罗绸缎,金银元宝,紫檀木工艺品,羊脂白玉的器皿,象牙雕琢的贵妃榻……
珠光宝气,走了整整一个时辰,送聘礼的队伍都还看不到尽头。
靖王一家目瞪口呆。
这特么哪里是下聘,这是搬空了国库啊!
一向沉稳的靖王,抓耳挠腮,急红了眼:“他哪里来这么多宝物,他哪里来的宝物?!”
萧弈手里既然握着富可敌国的财宝,为何不献给他这个父亲?!
这么多宝贝,居然被当成聘礼,全送给南家!
南家是个什么东西啊!
靖王心头滴血,整个人快要抽搐。
姜侧妃身形摇摇欲坠。
她扶着侍女的手,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宝贝,流水般从面前经过。
礼官还在一路高唱。
亏她前两日还自夸,称赞自己儿子下聘很有排场,结果和萧弈下聘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靖王妃姗姗而来。
她也没料到,萧弈手里握着这么多财宝。
虽然不忿这些宝贝都给了南宝衣,但看见姜秀秀嫉妒得要死要活,她心里还是很痛快的。
她故作谦虚:“都说嫡庶有别,可我总觉得,都是府里的孩子,能有什么区别呢?今日弈儿下聘,倒是叫我了解了,这嫡子和庶子啊,就是不一样。妹妹,你说是不是?”
姜侧妃快要呕血。
她稳了稳心神,努力做出得意的样子:“排场这种东西,那都是虚的。早日把儿媳妇娶进门,叫她为王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侍郎府的那两个姑娘,过几个月就能进门。我寻思着,她们总能在南宝衣之前怀上孩子,让我早日抱上孙儿!姐姐,也不知你哪一年才能抱上?”
靖王妃翻了个白眼。
先抱上孙儿算什么本事?
能抱上几个才是本事!
看来,她得找时间亲自去一趟南府,请巫医给南宝衣调理一下身子,叫她过门之后,一举得子。
最好生一窝。
气死姜秀秀!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426章 萧弈下聘(2)
满城盛大。
萧弈的聘礼,仿佛一座移动的国库,羡煞了盛京城的姑娘。
南侍郎府。
原本嘲笑南宝衣的两姐妹,呆若木鸡地看着经过门前的聘礼。
红木箱都是开了盖的,珠光宝气,简直要亮瞎她们的狗眼!
太多了,宝物实在是太多了……
从她们起床开始,到吃完早膳,再到吃完午膳,都还没走完!
礼官高唱着聘礼的内容,就没有一件儿是重样的!
刘氏更是羞恼交加。
亏她前两天,还特意在交好的贵夫人面前夸耀自己女儿收到的聘礼是天底下头一份,结果萧弈这些聘礼,就像是巴掌,噼里啪啦地落在她脸颊上,打得她脸疼!
她气得砸碎了一套青瓷茶盏。
还没过门呢,她的两个宝贝女儿,就被南宝衣狠狠踩在脚底下。
等过了门,她的两个女儿,在靖王府还能有位置?
比起侍郎府的愁云密布,南家却是阖府上下欢欢喜喜。
朝闻院。
南宝衣坐在闺房,拿着绣绷绣鸳鸯。
窗外声音嘈杂。
珠珠与荷叶,隔三差五就要跑过来禀报:
“二哥的队伍到观凤台啦!”
“二公子的队伍已经穿过庆福街啦!”
“二哥的队伍正打东府园西边儿经过!”
“……”
窗外的廊庑下,挤着数十个小丫鬟。
个个穿戴鲜亮整洁,笑嘻嘻地议论,大都督的聘礼如何隆重啦、满城的姑娘如何艳羡啦、侍郎府是如何嫉恨交加的关门闭户啦等等。
绮窗恬静。
南宝衣始终端坐窗下。
春阳透过窗格,在她白嫩的侧颜上投落婆娑花影。
她今日特意打扮过,云髻上点缀着艳晶晶八宝金步摇,穿胭脂红绣暗金祥云纹襦裙,搭配轻云纱石榴红大袖。
眉心贴精致的桃花钿,匀扫过胭脂的粉颊,因为害羞,更显绯红入骨,像是枝头颤巍巍的一朵秾艳芙蓉。
仔细涂过丹蔻的纤细小手,轻巧地捏着绣花针。
可五彩斑斓的丝线,却早已在绣布上搅成一团。
她放下绣绷,捂住滚烫的面颊,睫毛扑闪得厉害。
那个人就要来了……
她根本没办法专心致志的绣鸳鸯。
她用指尖挑开绣线,慢吞吞地将缠成一团的绣线解开。
窗外喧哗鼎沸,可她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乱跳。
权臣大人,快要来了吧?
“来啦、来啦!”
南宝珠活蹦乱跳地奔进来,一把拽住南宝衣的手,激动到脸蛋红透:“二哥下聘的队伍,已经到了巷弄口!”
话音未落,府外传来热热闹闹的鞭炮声。
南宝衣咬住唇瓣,丹凤眼水盈盈的,连眼尾都染上了绯红。
那人也真是……
下聘而已,放什么炮啊!
怪叫人害臊的。
南宝珠欢喜:“娇娇,咱们也去瞧瞧?”
“不,不去了。”南宝衣垂着眼帘,指尖轻轻绕弄绣线,“他过府下聘,我出去见他,像什么话?”
“事到临头,你害什么羞啊!”
南宝珠嫌弃地嚷嚷,拽住南宝衣的手,硬生生把她拖出了寝屋。
南府宽敞。
可即便如此,萧弈送来的聘礼也硬生生堆满了半座府邸。
管家目不暇接、人手短缺,只得把南家商铺里的账房先生们都请了回来,帮忙核对聘礼礼单和账目。
南宝珠拖着南宝衣穿廊过院,忍不住连连惊叹。
南宝衣同样惊诧。
这些宝物,似乎来自卫国宝藏。
二哥哥,竟然把一整个卫国宝藏,送到了她的府里……
终于来到松鹤院正厅。
姐妹俩躲在槅扇外,悄悄探出半张脸儿张望。
长辈们端坐着,祖母面容严肃端庄,只是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显然是对萧弈的聘礼感到满意。
其他长辈时而议论,时而低笑,显然也很满意。
南宝衣望向萧弈。
权臣大人今日特意打扮过,看起来格外英俊昳丽。
他端坐喝茶,带来的姜岁寒和一位全福夫人,喜气洋洋地与南家众人攀谈,有条不紊地回答着各种问题,显然是有备而来。
正热闹着,祖母瞧见了她。
端严的面庞上流露出笑容,她招手道:“娇娇,过来!”
她来不及躲起来,众人的视线都望了来。
权臣大人也在看她。
南宝衣脸颊红透,就连粉颈也一并红了。
她垂着头踏进门槛,娇娇气气地行了个万福礼。
老夫人指着她笑道:“瞧瞧,我们娇娇儿,这是害臊了!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能害臊啊!”
厅中响起和善的轻笑。
南宝衣盯着绣花鞋尖,听着那些笑声,羞得恨不能钻进地底下去。
她能察觉到,权臣大人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似笑非笑,带着一贯的散漫。
却叫她脸颊发烫。
正要快步离开,偏偏二伯母不肯放过她。
她爽快笑道:“来都来了,还不去给世子殿下见个礼?人家今日,可是给了娇娇好大的排场!”
南宝衣咬唇,余光偷偷瞄向萧弈。
对方坐在圈椅上,果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迟疑片刻,只得矜持上前,在萧弈跟前站定,双手交叠在侧腰,行了个漂亮的万福礼,“二哥哥——”
唤出称呼,却觉得不妥。
她软软地改口道:“世子殿下万福金安。”
萧弈看着行礼的她。
当初青涩稚嫩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待字闺中的少女。
胭脂红的襦裙,把她的小脸衬托的娇艳欲滴。
细白双手交叠在腰侧,那根青葱似的尾指依旧翘起,与小时候一样娇气矜贵。
这就是他要迎娶的姑娘。
想保护她。
想让她一辈子,都是娇气矜贵的小姑娘。
他的脑海中,悄然浮现出陈年旧事。
那时他还年幼,还只是锦官城南家,一个不受宠的养子。
那时,三房的夫人,也就是南娇娇的娘亲尚还在世。
那时,南帽帽更喜欢住在外室家中,因此三婶婶在府里常常有大片闲暇光阴,每日刺绣读书,散步赏花。
那年他才五岁,趁着春光烂漫,偷偷躲在后花园读书,却因为看不懂书上那些复杂的字儿,又没有夫子为他启蒙,急得抹眼泪。
花丛后面传来温和的轻笑。
他回头,瞧见三婶婶信步而来。
她摸着他的脑袋,温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认不得字就掉眼泪,今后遇见大风大浪,可要怎么办?”

一直有读者宝宝问,娇娇刁蛮为什么二哥哥前世还会喜欢她,要讲啦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427章 幼时的萧弈和南娇娇(1)
那时他很抗拒南府的人。
他避开三婶婶的手,抱着书不吭声。
三婶婶在他跟前蹲下,含笑指着书上的字儿:“这句话念做:‘朝闻道,夕死可矣’。”
“早晨明白了道理,哪怕晚上就要死去,也无怨无悔。”他傲娇地别过小脸,“无需你教,我明白的。”
那个美貌温柔的女人,笑出了声儿。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实际上它是指,当我们领悟了真理和信仰,亲身为它们实践,死亦无憾。比如那些以国家为信仰的仁人志士,他们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抛头颅洒热血,这便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他仰起头,怔怔看着这个女人。
他又很快撇撇嘴,不以为然地翻了一页书,“既然你这么懂,那你告诉我,这句话怎么读,又是什么意思?”
那个午后,春阳烂漫,花园里的杜鹃花开得很热闹。
三婶婶教了他很多东西,还告诉他,今后再有不懂的,就去锦衣阁请教她,甚至还替他报了族学,给了他去书院读书的机会。
到夏天时,他从书院回来,听说三婶婶有孕了。
他偷偷来到锦衣阁,看见三婶婶穿着宽松的天碧色襦裙,坐在屋檐下读书,侧颜白皙而恬静,手边还摆着一盘酸酸的杨梅。
她的肚子圆圆的,鼓鼓的,里面大约藏着一个宝宝。
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生气,又像是嫉妒。
这个对自己很好的女人,就要有她自己的孩子了。
今后,她大约不会再对他好。
他想转身离开,却惊动了三婶婶。
她笑着合上书卷,朝他招招手:“小弈,快过来。”
他沉着脸走到屋檐下。
女人捧住他的脸,像是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般捏了一把,笑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总是沉着脸做什么?来尝一颗杨梅!”
说着话,就把杨梅塞进了他嘴里。
“酸。”
他嫌弃。
三婶婶轻快地笑出了声,“都说酸儿辣女,我大约能生个儿子吧?生出来,给你当弟弟好不好呀?”
那时的他,表情大约是十分嫌弃的。
“瞧这小眉毛皱的。”
三婶婶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又握住他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
萧弈涌出奇怪的感觉。
三婶婶的肚子里,像是藏着一只小动物,偷偷用后爪踢了他一下。
他急忙缩回手。
他盯着隆起的肚子,又害怕,又有些好奇,小声道:“弟弟就藏在里面吗?”
三婶婶摸着肚子,有些诧异,“平时都很乖的,你摸了一下,突然就开始闹腾……像是小鱼在吐泡泡。”
“是不是弟弟不喜欢我?”
“小弈这么乖,弟弟怎么会不喜欢你?他吐泡泡,就是喜欢你的意思呀。”
那年夏天,三婶婶的笑容很温暖。
锦衣阁的杨梅,很酸也很甜。
次年春末夏初,萧弈从书院回来,听说三婶婶正要临盆。
他已经六岁了。
他蹲在锦衣阁的芙蓉花丛里,看着丫鬟们端出一盆盆血水。
老夫人他们在庭院里来回踱步,着急的嘴角都起了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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