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只是今日,终究有些迟暮之感了。
她心中难受,转向萧弈,“二哥哥,我不想回屋,我能不能去你那里坐坐?”
萧弈颔首。
朝闻院大书房,依旧摆满了古籍。
南宝衣注意到沈议潮也在。
他跪坐在蒲草编织垫子上,正就着案几翻看账本。
那么厚那么复杂的账本,他一页接着一页地翻过去,连算盘都不需要,就能清清楚楚地算出账目有无差池。
萧弈解释道:“他如今是我手下的捉钱人。”
“捉钱人”是官府里面,专门负责和民间商人打交道的职位。
每年,南越朝堂都会一次性拨付地方衙门开支银两,衙门长官利用这笔银子,解决官吏们的伙食问题。
但一般衙门不会直接拿这笔银钱吃喝,而是交给捉钱人,让他们用这笔钱在民间投资做生意。
如果捉钱人有本事,生意赚了,那么衙门一整年都能吃好喝好,潇洒快活。
如果捉钱人没本事,做生意时赔了钱,那么这一年衙门官吏就要勒紧裤腰带度日。
甚至有的捉钱人极不靠谱,把本钱赔了个干干净净,那么衙门一整年都没得吃了。
南宝衣歪了歪头。
她好奇地跪坐到沈议潮身后,看他翻账。
这货从出现开始,就摆着一副“我看不起你们”的表情,好像不食人间火似的,没想到也会看账做生意,帮权臣大人弄银子。
姜岁寒坐在对面剥橘子,笑道:“咱们沈小郎君除夕那晚夜观天象,说萧二哥是潜龙在渊,迟早要青云直上,因此心甘情愿当了他的幕僚。”
南宝衣点点头。
沈议潮算得不错,权臣大人确实是要青云直上的。
这货看着孤高倨傲,没想到倒是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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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钱人”是唐朝的制度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89章 哥哥替你祸乱天下
已是黄昏。
窗外乌云压境,天色暗了下来,眼见着又是晚来天欲雪。
余味领着两个小侍女,点燃青纱罩灯,随着一团团火光亮起,整座书房重新明亮温暖。
屋外北风呼啸。
南宝衣捂着青瓷手炉,盯着沈议潮的侧颜出神。
片刻后,她忽然挽袖,殷勤地为他研墨。
她温声道:“沈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小女钦佩。既然公子擅长夜观天象、占卜问卦,不知能否帮小女算算南家运势?小女必以重金相赠。”
沈议潮拒绝:“无聊。”
南宝衣噎了噎。
也是,这货出身王公贵族,自然看不上她的重金酬谢。
她懒得再替他研墨,继续焐着手炉。
焐着焐着,她注意到账本底下压着的一张纸。
纸上隶书小字极为风雅:
赤地千里,饿殍茫茫;潜龙在渊,青云直上;良禽择木,白衣卿相。桃花煞血,两世国望。
南宝衣挑眉。
“赤地千里,饿殍茫茫”,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指的应该是今年蜀郡的旱灾和饥荒。
沈议潮竟然连这个都算出来了?
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白衣胜雪的少年,灯下姿态端庄自持,正处理与粮食有关的账册。
他看着不近人情,但是大约也念着蜀郡饥荒,不愿意百姓被饿死,才主动帮忙的吧?
“潜龙在渊,青云直上”,说的是权臣大人。
“良禽择木,白衣卿相”,大约是指沈议潮自己。
良禽择木而栖,他选择效忠权臣大人,才有鸡犬升天的可能。
令人费解的是最后一句话。
“桃花煞血,两世国望……”
她下意识低吟出声。
沈议潮冷淡道:“这是我除夕夜占卜出的星象,前面几句很好理解,最后一句,倒是稀奇。‘桃花’是劫,往往代指女人引起的灾难,根据我的经验判断,恐有妖姬祸世。”
南宝衣沉默。
“两世”的字眼,实在太过刺目。
所以“桃花煞血”,指的应该是她吧?
如果按照沈议潮的解释,那么祸世的女人,是她……
她有些不适,放下青瓷手炉起身离席。
走到廊庑里,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雪花飘摇,渐渐呈鹅毛之势。
她只穿着单薄的袄裙,绣鞋踩在青砖上十分冰凉。
自打重生归来,她从没有想过伤害不相关的人,甚至就连蜀郡饥荒,也是抱着尽量救人的态度。
她最大的愿望,是带着全家一起过好日子,是嫁给一位顶天立地有权有势的好儿郎,怎么就成了祸水呢?
雪花被寒风吹到眼睫上,有些清寒。
她揉了揉眼睛,却觉身上一暖。
她仰起头,权臣大人不知何时跟出来的,正把他的貂毛大氅,裹上她的肩头。
“二哥哥……”
她摸了摸暖暖的貂,努力扬起甜甜的笑容。
她是不想被人看见委屈的。
萧弈垂眸看着她。
檐下风灯摇曳,笼火照亮了她白嫩嫩的小脸。
眼圈红红的,明明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却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娇贵又甜美。
在他面前,用得着伪装吗?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别把自己想成祸国妖姬。”
小姑娘曾屡次在他面前提起过前世的梦境。
如果一定要找到符合卦文里的两世之人,那么一定是她。
南宝衣低头摆弄貂毛,低声道:“我也不愿意多想的,可是……”
萧弈俯下身,温柔地捧起她的小脸,“南娇娇,怎么会是祸国妖姬呢?”
南宝衣对上他的眼睛。
权臣大人,是在安慰她吗?
萧弈一本正经:“祸国妖姬,首先得有美貌和身段啊!你看你容貌勉强过得去,但身段就差远了。前面和后面几乎没有区别,这般幼稚,能勾引得了谁?”
南宝衣:“……”
我谢谢你的安慰呀!
我谢谢你全家呀!
刚刚酝酿出来的忧伤消弭无踪,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羞怒。
她不忿地扭转身,低头瞄了眼自己的胸口。
也不算很平啊!
好想揍他一顿啊!
不过转念一想,前世她毁容了,而且还只是个卑微的小宫女,在萧弈出征以后,孤独凄惨地死在了冰窖里。
死都死了,她还怎么祸国殃民?
沈议潮那个半吊子,卦文都解释不对,果然还是火候不够!
想通之后,她不恼了,梗着脖子瞪向萧弈:“我迟早会有好身段的,很婀娜,很窈窕那种!”
“娇娇真有志气。”
萧弈微笑着夸奖。
正好余味过来请,说是小花厅的晚膳已经准备妥当。
夜雪纷纷扬扬。
南宝衣提着过于宽大的貂毛大氅,步态优雅地穿行在红漆廊庑里,步摇伶仃,环佩玉声璆然。
她好奇道:“二哥哥,我若真的是祸水,你还会宠着我吗?”
“南娇娇永远不可能成为祸水。”
“为何?”
冬夜无边,风灯烂漫。
少年负手,笑容洒脱而温柔:“因为哥哥会替你祸乱天下啊。”
犹如羽箭射中心脏。
南宝衣胸腔里蔓延开奇怪的感觉,好一阵面红耳热。
……
夜渐渐深了。
寝屋里燃着地龙,灯火葳蕤。
荷叶认真地铺床,不时看一眼窗边。
她家小姐自打从朝闻院回来,沐过身换过寝衣,就捧着小脸趴在窗边,时不时对着落雪傻笑,十足十的一副痴相。
她把黄锡汤婆子放进被窝,又解开帐幔,唤道:“小姐,时辰晚了,该就寝了。”
小姐像是没听见,仍旧弯着眼睛笑。
冰凉凉的雪花落在面庞上,也不嫌冷。
她只得抬高声音:“小姐,您今晚还睡不睡了?明儿一早,府里还有客人来拜年呢!”
喊完,却注意到南宝衣满头檀发散在腰际,衬得那把腰不堪一握。
寝衣微敞,露出白嫩的细颈和锁骨,在往下,线条微微起伏,已初具少女的窈窕之美。
豆蔻之年的姑娘,像是春日嫩柳,在冬深春浅之时,悄然开始抽条,渐渐褪去幼时的圆润和稚态。
“荷叶,”南宝衣眉眼弯弯,“我才刚与二哥哥用过晚膳,却已经有些想念他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每每想起他时,就有些脸红心热。诶,他大约又让我生病了。”
荷叶摇摇头。
自家小姐越发痴傻了,也不知在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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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字没有失约哈哈哈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90章 权臣大人并没有注意她的美貌
荷叶好说歹说,才把南宝衣劝进被窝。
她欲要关窗,却瞧见窗檐下挂着一只墨玉竹节,已在寒风中积了许多白雪。
她提醒道:“小姐,这般贵重的东西,是不能随意挂在窗外的。若是给人顺走,咱们上哪儿找去?”
说着,就要把墨玉竹节取下来。
“不许动!”
南宝衣急忙阻止。
那是她用来和权臣大人递悄悄话的东西,怎么能被取下来呢?
万一他哪天给她写信,却发现没有地方藏,她岂不是收不到了?
她抱着团花纹锦被,嗫嚅道:“挂那儿,好看……就挂那儿。”
荷叶越发不懂。
她只得纵着自家姑娘,掩上如意窗,把她明日要穿的袄裙仔细铺在熏笼上,又替她压好厚实的锦帐。
锦帐微微透光。
屋里的灯火被荷叶吹灭大半,只余下朦胧光影。
南宝衣闭上双眼,脑海中却浮现出萧弈的姿态。
他立在游廊风灯下,金相玉质,洒脱温柔。
他说,你在身边,心安。
他说,哥哥给你欺负。
他说,南娇娇永远不会成为祸水,因为哥哥会替你祸乱天下。
少女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心里面像是煮了一锅红豆,咕嘟咕嘟地弥漫开暖甜暖甜的味道。
她抱住温暖的汤婆子,侧耳倾听屋外北风呼啸。
今宵有风有雪。
他,会入梦吗?
一夜朔雪。
清晨时分,南宝衣是被窗外的动静惊醒的。
她坐起身撩开锦帐,荷叶带着小丫鬟们进来,温声安慰:“昨夜雪落得太厚,把院子里的树都给压折了,小姐别怕。”
南宝衣由着她们服侍自己洗漱完,又乖乖张开双臂,让她们套上夹袄,“荷叶,今天府里来的是哪些亲戚?”
“是老夫人的娘家人,您过去请个安拜个年就好。”
南宝衣打扮好,迈出门槛前望了眼菱花镜。
她摸了摸发钗,“荷叶,这钗子有些素。拿我压箱底的那对吧,红宝石搭配金流苏,走在雪地里定然好看。”
荷叶愣了愣。
那对步摇非常华贵艳丽,小姐往日嫌弃它招摇,怎的今日竟然主动要求戴上?
也就是去请个安而已,又不是去相亲。
可是南宝衣请完安,转头就去了朝闻院。
正月间萧弈不必去军营,此时正和沈议潮处理事宜。
“二哥哥万福金安!”
南宝衣娇滴滴行了个礼。
红宝石流苏步摇在耳际轻轻摇曳,衬得少女鬓发乌青一丝不苟,肌肤白嫩通透,耳廓极为精致。
然而权臣大人并没有注意她的美貌。
她抬头,萧弈侧颜冷峻,正提笔在蜀郡的舆图上圈圈画画,沈议潮笼着宽袖,不时低声纠正两句。
舆图上,各座城池的米铺,全都被权臣大人圈出来了。
想来,全是洪老九的商铺。
她在熏笼边跪坐下来,拿了一盘花糕,就着温茶细嚼慢咽。
沈议潮嗓音淡漠:“除去酒楼不算,洪老九名下共有大大小小六百家米铺,几乎囊括整座蜀郡。姜岁寒被你派去和他那边的人对接,想必很快能拿到精准账目。等摸清楚他的屯粮地点,再杀不迟。”
萧弈搁下毛笔,“若能拿到他这些年的屯粮,再加上运进来的粮食,足够蜀郡撑过一整年。”
“我还是比较在意卦文里的桃花,如果她当真要做祸国殃民的事,不如提前杀了以绝后患。”沈议潮直言,“侯爷可有怀疑的人?”
“没有。”
沈议潮挑了挑眉,没再多言。
正在这时,余味突然进来,恭声道:“主子,三老爷领着南景前来拜访,就在书房外间坐着,您看……”
萧弈望了眼背对着自己吃东西的小姑娘,起身去了外间。
南宝衣始终竖着耳朵。
她舔了舔指尖,不明白自家老爹和南景怎么会来拜访权臣大人。
她放下花青瓷盘,提着裙裾走到屏风后,悄悄朝外间探出半张小脸。
权臣大人坐在主位上,正漫不经心地轻抚茶盖。
老爹显然是畏惧他的,脸上赔着笑脸,温声道:“贤侄,你在朝闻院,住得还习惯吧?”
“本侯已经住了半年,你说习不习惯?”
“呵呵呵……听说贤侄喜爱饮用大红袍,我特意托朋友弄了半斤极品大红袍,料想贤侄应当喜欢。”
他递给余味一只精美的锦盒。
萧弈看都没看,淡淡道:“三叔有话,不妨直说。”
南广迟疑地望了眼南景。
半晌,他鼓起勇气:“景儿名声尽毁,科举这条路,怕是不大好走。听说司徒将军已经告老还乡,如今他的军队尽归贤侄打理,不知贤侄可否为景儿在军营里谋个一官半职?最好是正五品以上,也不至于丢了景儿的体面。”
他双手不安地搅动,老脸火辣辣的烫。
他是不愿意求人的。
更何况求的还是自己的晚辈。
可是景儿自打昨夜醒来,就各种闹腾,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他实在于心不忍,才想着来求求萧弈。
萧弈有权有势,只要他把景儿弄进官场,凭景儿的本事,总能爬上高位的。
萧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瞥向南景。
十八岁的男儿,任凭父亲为他低声下气地求人,满脸都是理所当然,偶尔望向南广时,那眼神里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看不起。
可他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的父亲?
屏风后,南宝衣紧紧抓着裙裾。
这些年,她爹给南景的已经够多了!
如今,甚至连尊严都搭了进去!
可他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正要出去,沈议潮不知何时跪坐在她身后的,轻轻抓住她的肩膀。
他嗓音淡漠:“看着。”
南宝衣咬牙,只得强忍着看了下去。
萧弈把茶盖碗放在花几上。
他长腿慵懒交叠,姿态凛贵嚣张:“看在三叔的面子上,把他安排进军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南广激动,“贤侄若是想要金银财宝,只管开口!我偷,也给你偷来!”
萧弈似笑非笑地睨向南景,“只是,他得给本侯磕三个响头。如此,才是求人的态度不是?”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91章 一想到要来见你,我就心生欢喜
书房的气氛骤然变了。
南景抬起遍布血丝的眼睛,沉声:“萧弈,你不要太过分。都是同族兄弟,你又是被南家抚养长大的,提携我,难道不是分内之事?!”
萧弈不置可否。
“爹,你看他,他根本就不想帮我!”南景嫌弃,“亏你还说萧弈是你晚辈,肯定会听你的话,我看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这三叔当的,还不如他身边一个小厮!罢了,与其让我这般人憎狗厌地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他起身就要走。
南广急忙按住他,安慰道:“景儿,你别着急,别着急。”
他转向萧弈,勉强挤出笑脸:“贤侄,咱商量商量,实在不成,我替景儿磕头,好不好?我是他父亲,他来我来,都是一样的!”
萧弈单手支颐,薄唇讥讽,始终是淡漠姿态。
南广垂下眼帘,长长地叹息一声,竟当真撩开袍裾,往地板跪去。
南景连阻拦都没有。
他把脸扭到旁边,神情里充满了不耐烦。
南广跪在地上,抬头望向主位,“贤侄——”
却见主位空空如也。
萧弈斜倚在书架上,“三叔的大礼,我当不起。”
南广连忙爬起来,笑道:“那你看景儿的事……”
“本侯帐下,还缺一个跑腿的小卒。”
南广拽了拽南景的衣袖,小声道:“从小卒坐起,一步步往上爬,也是可以的……”
南景皱眉,“爹,我不干。我好歹读了十年书,叫我给人跑腿,像什么话?除非正五品以上的官职,否则我绝对不干!”
“贤侄,”南广讨好地转向萧弈,“景儿确实一肚子墨水,要他跑腿,未免大材小用。你帐中就没有主簿一类的文官吗?那种官职更适合景儿!”
“文官啊……”萧弈拖长音调,哂笑着望向南景,“你的要求,还真不少。”
南景冷笑一声:“那都是我该得的!”
萧弈一步步走向他。
他揪住南景的衣襟,膝盖猛然朝他腹部顶了一记!
南景倒抽一口凉气,吃痛地抱着肚子倒在地上!
萧弈歪头低笑,散漫地卷起窄袖,“我们景儿这般有能耐,要不要把靖西侯的位置让给你坐啊?”
“萧弈!”南广急了,“好好的,你打人干什么?!”
萧弈抬起铆钉军靴,朝南景腹部就是狠狠一脚!
他笑容阴狠:“谋害幼妹,不孝爹娘,便是打死了,也不过是为民除害。本侯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了!”
南广气急败坏:“萧弈,你疯了是不是?!”
可他根本拉不住萧弈。
萧弈舌尖抵着上颚,邪肆地转了半圈,温声道:“三叔,您不会教儿子,侄儿替你教啊!这种货色,踹死了才好。”
他宛如对待一个死人,一脚又一脚,毫无感情地踹着南景。
他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男人。
军靴霸道,每一脚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道。
南景连逃跑都做不到。
他只能如癞皮狗一般匍匐在地,抱着肚子哀哀嚎叫,血液逐渐浸染了锦衣,最后他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弈撩袍落座。
他看着抱住南景嚎啕大哭的南广,哂笑:“肋骨踢断了四根,死不了。三叔,这玩意儿已经养废了,与其考虑如何废物利用,不如去准备和程叶柔的婚礼,重新弄个嫡子出来好好教导,才不算断了你三房的香火。”
南广又怕又气。
他吼道:“魔鬼,萧弈,你就是个魔鬼!”
他流着眼泪,唤人进来把南景抬回前院。
人走后,余味立刻带人清理书房,凡是被南景碰过的东西,全部换成了新的。
屏风后。
南宝衣怔怔的。
二哥哥好生狠辣,比她狠辣多了!
不愧是将来权倾朝野的权臣!
沈议潮微笑:“萧弈雷厉风行,绝不心慈手软,有蛟龙之风。说起来,你们南家不亏是下九品的家族,连区区外室子都敢跟侯爷叫板,家不像家,府不像府,毫无规矩可言。”
南宝衣最不耐烦听他啰嗦。
她想了想,试探道:“沈公子,你如今身兼捉钱人的身份,应当认识锦官城的一些子钱家(古代放高利贷的商人)吧?可了解他们是如何放高利的?”
“怎么,南姑娘想放高利?”
“不是我!是南景!”
“南景?”
南宝衣的笑容贼了几分,“你想啊,南景如今既断了官路仕途,又断了从军这条路,除了经商,他还能干什么?与其让他插手家族的蜀锦生意,不如引诱他放高利。”
“你想让他赔钱?”
“我想让他赚钱!赚十倍,甚至百倍!”
沈议潮挑眉:“你有病?”
“你才有病!”南宝衣没好气,“你想啊,他一旦赚了很多银子,以他沉不住气的性格,定然会飘飘欲仙。到那个时候,我再唆使他的未婚妻柳怜儿,卷走他所有的钱财,他会如何?”
沈议潮沉默。
如果一开始就不曾拥有,那么无所谓失去。
可是,一旦南景尝过发达的滋味儿,再叫他失去所有,那将如同从云端坠落,必定是诛心之痛。
严重者,甚至再也无法产生斗志。
毁掉一个人的心智,才是毁掉一个人最高明的手段。
沈议潮不禁多看了南宝衣两眼。
这小姑娘看着娇嫩软萌,没想到竟是一颗黑芝麻馅儿的汤圆!
白中有黑,都黑成糊了!
萧弈从外间进来,睨向跪坐在一块儿的两人,“你们在干什么?”
沈议潮脆声:“侯爷,南姑娘心狠手辣,这边建议您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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