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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三日时间犹如白驹过隙。
接风宴定在黄昏。
萧弈等在府外。
没多久,朱漆府门缓缓打开。
出现在视野中的少女,肌肤胜雪,朱唇饱满,丹凤眼尾由深入浅地晕染开绯色,妆容娇美,云髻精致。
行走间步步生莲、娇贵矜持,全然当得起一句“举世无双”。
“二哥哥……”
走近了,南宝衣仰起小脸,“还看得出来我跛腿吗?”
萧弈温声:“一丁点都看不出来。”
南宝衣弯了弯唇瓣。
她双手交叠在胸前,轻盈地转了个圈,“这身花青色绣芙蓉襦裙,是荷叶帮我找出来的,说是初夏穿显得肤白,而且很是幽寂风雅,落在钦差大人眼中,更像淡泊名利的大家闺秀。二哥哥以为呢?”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萧弈单手负在身后,替她捋了捋鬓角碎发。
南宝衣双眼亮晶晶的,歪头娇笑:“仅仅是这样吗?”
萧弈想了想,俯身凑到她的耳畔,嗓音低哑撩人:“疑似仙女下凡来……”
这可真是夸到南宝衣心坎儿上去了。
少女笑靥如花,娇矜地拎着轻纱襦裙,扶着侍女的手登上马车。
萧弈立在风中,注视着马车竹帘放下。
等送走顾崇山,他得恶补一些称赞女子容貌的诗词歌赋。
小姑娘隔几日就要他夸她,总有一天他会词穷的。
金玉满堂,今日被薛家包场。
前来参加宴会的,都是锦官城的世家权贵、富商豪绅。
此时摆宴的厅堂里,金烛琉璃灯火明光。
贵女们三五成群,正含笑议论。
一女团扇遮面,幸灾乐祸:“你们知道吗?听说南家那位五姑娘,成了个跛子!”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273章 本侯要她,成为锦官城的笑话
“知道、知道,这可是近日锦官城,最有趣儿的消息!”
有姑娘窃笑附和,“南宝衣生得好看,如今成了个跛子,就许不到好人家了,我仿佛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靠窗的圆桌旁,薛媚倨傲而坐。
她摆弄着茶盏,问道:“南胭,你妹妹真的跛腿了?”
“是的。”南胭不假思索,“我前几日回府探亲,她怕丢脸,甚至不肯在我面前站起来。为着她跛腿一事,靖西侯恼羞成怒,还想用石头砸坏我的腿,替她解气。幸好我只是伤到脚踝,养几日就好了。”
薛媚吃了颗杏仁果,若有所思。
上次薛家别庄夜宴,她跳舞跳得一塌糊涂,导致许多人笑话她,锦官城的人都说别人跳舞是石破天惊,她跳舞是“鼓破天惊”。
如果南宝衣成了个瘸子……
她笑容逐渐变态:“等南宝衣来了,咱们叫她当众为钦差大臣献舞吧!瘸子跳舞,想来一定很有意思!”
最关键的是,可以取代她,成为锦官城新的笑话!
南胭和夏明慧对视一眼,彼此都很兴奋。
程德语走过来,蹙眉道:“胭儿,娇娇真的成了个瘸子?”
四周其他年轻人,纷纷竖起耳朵。
南胭捏着绣帕,小脸担忧,却故意抬高声音:“程哥哥,上回去南府,你亲眼看见她坐在圈椅上。她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不是瘸子又是什么?”
薛家的两个庶女,为了讨好薛媚,跟着起哄:
“嫡姐,我还没见过瘸子呢,等会儿南宝衣来了,你定要让她走几圈,叫大家开开眼!”
“嫡姐,叫她跳舞吧,瘸子跳舞一定很有趣,我都等不及想看了!”
“嘿嘿,她走路肯定是这样的,”薛家庶女按照自己想象的,故意当众扭扭歪歪地走路,“一瘸一拐,一瘸一拐!哈哈哈哈哈!”
满厅哄笑。
珠帘外,侍女战战兢兢。
无他,只因这位年纪轻轻的靖西侯,表情实在太可怕了!
明明生了一副金相玉质的容貌,明明是在微笑,但他看起来就是很可怕!
就像是……
来自恶狼的微笑?
南宝衣与萧弈并肩而立。
她小脸沉静,眉眼弯起,并没有因为厅堂里的取笑而伤心悲愤。
萧弈垂下眼尾,“不生气?”
“二哥哥还记得,去年花朝盛会,你与我说过的话吗?
“你说,‘不要在意别人的讥笑和谩骂。不要听,不要想,不要怕。南娇娇,对别人嘲讽最有力的回击方式,是青云直上,功成名就。’
“我始终记得这番话,并愿意身体力行地去做。二哥哥,你在我身边的这些天,我已经不再是从前懦弱无能,为别人几句嘲讽,就伤心落泪的姑娘。”
小姑娘嗓音平静,眼神坚定而清澈。
萧弈轻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南家的小娇娘,长大了。”
“叫我小师姑!”
南宝衣不悦提醒。
萧弈挑了挑眉,“小师姑,你的吉祥话,可有好好念?”
南宝衣:“……”
她忘了!
她嘤嘤嘤地掰起手指头,算自己需要重复多少遍吉祥话,才能把好运势补回来。
她掰手指头念吉祥话的功夫,萧弈负手而立,隔着珠帘,静静欣赏厅堂里那个薛家庶女。
她还在模仿瘸子。
自以为模仿得惟妙惟肖,殊不知就算南娇娇瘸了腿,也比她好看千万倍。
她这般哗众取宠,南娇娇不生气,他却咽不下这口气。
他说过,谁敢让南娇娇成为笑话,他就让谁先成为笑话。
指尖摩挲着猫眼石戒指,青年薄唇弯起,邪肆又危险。
袖管中滑落一柄青铜匕首。
他掂了掂,手腕微微一转,将匕首掷向薛家庶女。
看似轻松写意,青铜匕首却蕴着恐怖的力道,破风而去!
“一瘸一拐,一瘸一拐!”
那位薛家庶女,大约鲜少被人当做焦点注视,模仿得上了头,嘴里夸张念叨,兴奋地跛腿走路,引得满厅人笑闹不绝。
“一瘸一拐,一瘸——”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那把青铜匕首,破风而来,深深扎进了少女的膝盖!
整块膝盖骨,竟直接给扎穿了!
她鬼哭狼嚎地跌倒在地,抱住右腿,疼得满地打滚。
侍女急忙扶住她。
在场的有年轻医女,急忙奔过来查看。
剪开裙裾和绸裤,血液顺着小腿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那把匕首明显淬了毒,几乎眨眼功夫,毒素渗透进骨血,从膝盖开始,恐怖的乌黑颜色逐渐在右腿上蔓延!
叫人头皮发麻!
医女胆子小,跌坐在地,指着那条腿,结结巴巴道:“剧,剧毒……得,得赶紧锯掉腿,阻止,阻止毒素蔓延进五脏六腑!”
“啊——!”薛家庶女哭嚎更甚,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死死拽住医女的袖管,“我不锯腿,我不锯腿!”
可是不锯腿,就得死。
薛媚惊恐地咽了咽口水,示意医女赶紧动手。
因为时间紧迫,只得在大厅中进行。
麻沸散一类的药物,都来不及使用,几个年轻公子,帮忙按住那薛家庶女,由一位年长些的副将,拿锯子活活锯掉那条腿。
锯子擦过骨骼,伴随着薛家庶女的惨叫。
若非在嘴里塞了木棍,定然会咬舌而死。
厅堂寂静,闻者惊心,头皮发麻。
珠帘外,南宝衣惊得睁圆了丹凤眼。
她咽了咽口水,惊悚地望向萧弈。
权臣大人跟没事人似的,懒洋洋踏进厅堂。
他撩袍落座,宽大的暗红袍裾铺满整座圈椅,自带风流凛贵。
他随手端起一盏新茶,轻抚茶盖。
茶香氤氲。
他俊美的面容隐在茶雾之中,低垂着鸦羽般的眼睫,薄唇噙起轻笑,温柔地吹了吹茶汤。
他嗓音轻慢:“谁敢笑话本侯的妹妹,本侯就让谁成为笑话。薛芹,就是第一个例子。”
他瞟了眼满身大汗,呜咽不止的薛芹,哂笑:“既然那么想当瘸子,就当一辈子吧。”
说完,悠然自若地呷了一口香茶。
厅堂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感到脊梁骨发毛。
靖西侯,太可怕了吧!
他弄残的,可是薛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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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274章 前世死因(上)
这场接风宴,薛定威没有来。
作为薛家的代表,薛媚害怕地哆嗦了下,却根本不敢为庶妹出头。
她不想也被靖西侯弄残腿啊!
萧弈望向珠帘外,宠溺:“娇娇还杵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啊。”
被点名的南宝衣,浑身一颤。
她深深呼吸,缓缓踏进厅堂。
众人下意识望去。
原以为成了个跛子的少女,双手交叠在胸前,行走间步步生莲、仪态高华,明明穿过的只是灯火明光的厅堂,她却像是行走在九重宫阙之上。
所谓的跛腿谣言,不攻自破。
南家小女,仍旧风华无双。
叫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好生失望。
薛媚厌恶地盯了眼南胭,“你不是说,她腿瘸了吗?”
南胭小脸苍白,无言以对。
程德语也满脸不悦,“胭儿,娇娇明明健健康康的,你怎么能当众说她腿瘸了?这般胡说八道,会给她的名声带来多少污点,你知道吗?!”
南胭紧紧捏着绣帕。
寸长的指甲,几乎刺破血肉。
程德语还真是虚伪,当初他退婚时,怎么不顾及南宝衣的名声?
如今求而不得,倒是关心起她的名声来了!
她盯紧了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女,眼睛里的妒忌和不甘几乎要喷涌而出,是恨极了的模样。
可是,她并不敢顶撞程德语和薛媚。
“是我鲁莽了。”她双眼盈泪,“程哥哥、薛家姐姐,你们莫要怪我,我也是被娇娇误导……”
夏明慧坐在圆桌对面,朝南胭眨了眨眼。
南胭低着头坐到她身边。
“位高权重、出身锦绣的对手,并不值得我们害怕。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的对手,才值得我们害怕。”
夏明慧轻摇团扇,“南宝衣都伤成那样了,短短一个多月,居然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可见她私底下在很刻苦地练习步态。都说南家小女娇气蠢萌,我怎么瞧着,是世人小看了她?”
南胭不语。
她用绣帕轻轻擦拭着掌心血渍,小脸依旧苍白。
“钦差大人已经抵达锦官城,咱们准备的那首童谣,可以派上用场了。”夏明慧又道,“我要让整座蜀郡的孩童,都学会那首童谣。”
“可有安排高僧,为钦差大人‘解释’这首童谣?”南胭问道。
“自然。锦官城外的镇南寺,上百年来香火鼎盛。我父亲与主持方丈交好,他已经答应为咱们做事。万事俱备,只等童谣散播到钦差大人的耳朵里了。”
南胭微微颔首。
想起自己编撰的“童谣”,她阴霾的心情不禁稍微放晴。
邪崇女,居锦城,穿宝衣;
邪崇女,饮鲜血,吃幼婴;
邪崇女,天降灾,赤千里……
她注视着南宝衣,唇畔渐渐浮起诡异的微笑。
宴席还未开始。
所谓的钦差大人,仍旧不知所踪。
南宝衣乖乖坐在萧弈身边。
厅堂,薛芹活生生痛晕了过去,血流得满地都是。
医女手忙脚乱地替她包扎伤口,场景血腥,令人不适。
萧弈见她不适,于是递来一盏西瓜汁,“金玉满堂的初夏饮浆,放了碎冰,尝尝?”
南宝衣接过。
她看了看红稠稠的西瓜汁,又看了看满地鲜血。
她忍着恶心抚了抚胸口,“二哥哥,我去趟西房。”
萧弈目送她离去。
他挑了挑眉,慢吞吞喝了半盏西瓜汁。
明明挺好喝的呀……
金玉满堂是锦官城最巍峨华贵的酒楼。
宴席设在五楼厅堂,穿过廊庑,是室内的假山流水,金箔屏风横陈意境,古董字画写尽风流,景致是极好的。
南宝衣从西房出来,瞧见假山旁,被人临时搭建出一座红漆凉亭。
凉亭六面垂落着深紫色纱幔。
纱幔里,影影绰绰斜倚着一个人,正独对假山流水小酌。
南宝衣怔怔看着。
窗棂大敞,今夜月圆。
血色月光,给凉亭纱幔覆盖上一层朦胧血红,像是蔓延开的噩梦,难以抵达黎明的尽头。
夜风徐徐吹来,将纱幔吹过卷起的檐角。
倚在亭中的男人,穿藏蓝绣烟波纹官袍,腰间的黑色革带勒出高大的身姿,双目微阖,鼻梁高挺,唇红肤白。
颈间戴着一串黑檀木珠,一手搭在椅座上,无名指和小指戴着长长的金色甲套,浮雕花纹精致贵重。
南宝衣宛如魔怔般,一步一步,缓缓后退。
顾崇山……
原来这次前来蜀郡的钦差大臣,是西厂督主,顾崇山……
统领宫中太监,性情阴鸷狠戾,纵便丞相见了,也得恭敬地称一句“九千岁”。
是前世盛京城里,唯一能和权臣大人扳手腕的人物。
前世,她因顾崇山而活,因顾崇山而死。
初遇顾崇山,她在宫巷里练习宫步。
却不知怎的,叫那些平日里爱欺负她的宫女内侍知道了。
他们跑过来围观她讥笑她,她顶嘴,他们就对她拳打脚踢。
她被打得浑身是血,却仍然想活下去。
她从蜿蜒绵长的宫巷,一点点爬向太医院的方向,身后是长长的血渍,触目惊心。
那时也是初夏的季节。
大雨倾盆,她冒着雨,哭着往太医院爬。
爬到宫巷尽头时,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宫巷的朱漆宫门边,摆着两盆芍药花。
她伸手,颤巍巍摘下几片花瓣,就着雨水,贴在毁容的那半张脸上,想着哪怕落魄至此,也要美美的死去。
“呵……”
背后传来低笑。
她怔怔仰起头。
眉眼阴鸷的九千岁,官袍干净,撑一把纸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为何摘宫里的花?”
她就要死了,所以并不害怕九千岁。
她目光涣散:“我就要死了,把花瓣贴在脸颊上,美美的死。”
许是从未见过如她这般爱美的宫女,他道:“叫什么名字?”
“南宝衣。我娘说,愿有人带我如珠如宝,一生衣食无忧。”
顾崇山单膝蹲下。
他拣开她脸颊上的花瓣,欣赏着皮肉外翻的伤口,“你这般落魄,定然无人待你如珠如宝。”
暴雨如注。
她的眼泪,当即就滚落下来。
不是的……
曾有家人待她如珠如宝,是她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恰在这时,权臣大人的轿辇徐徐经过。
修长的指尖挑开轿帘,他没有看她一眼,嗓音极为淡漠:“九千岁,对这宫女很感兴趣?”
“从前不感兴趣,现在开始感兴趣了。”顾崇山撑伞而立,“帝师也对她感兴趣吗?”
她趴在雨水里,虽然知道没脸,但依旧盼望从前的二哥能救她小命。
可是,权臣大人始终未曾看她一眼。
他冷漠地放下轿帘,往宫巷另一头而去。

娇娇自以为因顾崇山而生、而死,但实际不是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275章 前世死因(下)
她巴巴儿地目送他远去。
视线中的轿辇渐渐模糊,她终于在滂沱大雨中不省人事。
原以为自己死了,可是醒来时,却意外发现自己睡在紫色华帐里。
她抬手揉了揉额头。
屋外雨声淅沥,夹杂着说话声:
“啧,全天下只此一棵的千年野山参,能续命的东西,竟也舍得送来……”
这声音透着特别的沙哑,是顾崇山。
“下官以为,用千年野山参救一个小宫女,未免太过浪费。他既派人送到了九千岁手上,不如您收为己用。将来福祸难料,有此宝物,等于多了一条命呀!”
“我还没龌龊到抢女人东西的份。去煎药。”
“是……”
然后,南宝衣就喝到了千年野山参煎的汤药。
这几年亏损的身体,被山参汤补足。
顾崇山说她有趣,从老皇帝那里讨了她,叫她伺候他洗衣捶腿。
他是个太监。
宫中人都说,九千岁相中了她,恐怕是想让她当他的对食宫女。
但唯有南宝衣自己明白,顾崇山是真的把她当成侍女使唤的。
这大太监性情阴鸷,高兴时,教她射箭骑术,教她诗词歌赋。
不高兴时,曾把她踹得两天下不来床,曾把她关进水牢肆意折磨。
有段时间,他和权臣大人为禁军统领的人选问题争夺不休,都想让自己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因此时刻处于阴霾暴怒之中。
她不知怎的惹怒了他,他亲手把她鞭笞的鲜血淋漓,又拎着她的后衣领,如拖死狗般拖着她,穿过朝臣们来来往往的宫巷,任由那些前来上朝的官员们侧目而望。
她清楚记得,那日清晨,权臣大人也曾穿过宫巷。
他与鲜血淋漓的她错身而过,却未曾回头。
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直到顾崇山将禁军统领之职收入囊中,才算结束……
后来权臣大人出征夜郎国,她在顾崇山身边过得还算安宁。
但安宁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时顾崇山有个相好,唤作榴花夫人。
许是觉得她碍眼,于是她趁顾崇山出宫办事的机会,把她骗进冰窖,然后从外面锁上了冰窖的铁门。
她在冰窖里,活了两天两夜。
因为太饿了,她吃了好多好多冰块,吃到腹部绞痛,抱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打滚。
可是随着死亡逼近,就连肚子绞痛的感觉,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抱着肚子蜷缩在角落,泪水凝结成冰,顺着睫毛蔓延,逐渐冻住她的双眼。
她靠在冰墙上,想起幼时,娘亲曾抱着她向神灵祈祷,盼望有人待她的小娇娇如珠如宝,盼望她的小娇娇一生衣食无忧。
可是,她的宝贝女儿,却半世凄苦,最终活生生冻死在了寒冷摄骨的冰窖。
冰窖好冷,好孤单。
娘亲,娇娇好想回家呀,回那座芙蓉花开的锦官城……
耳畔似乎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凄厉而绝望。
可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面颊滚落。
南宝衣紧紧盯着顾崇山,害怕地不停后退。
血月凄艳。
顾崇山歪头。
他起身,一步步走向南宝衣。
在少女想要逃跑之前,按住她的肩膀。
他的唇过于嫣红,月色中看来,如同饮血的地府恶鬼。
戴着深金浮雕花纹甲套的手,轻佻地抚过她的面颊,将她的战栗与畏惧,尽数纳入眼中。
“听说,有的小孩儿,对危险的敏感程度犹如幼兽……可你从未见过我,既不知我是谁,又为何要对我害怕到流泪?”
南宝衣眼圈红透,不停战栗发抖。
被顾崇山踹到两天下不来床,被扔进水牢折磨,被鞭笞得鲜血淋漓,被拎着后衣领如拖死狗般拖过宫巷……
烙印在血肉里的记忆,令她惊惧。
她打了个寒战。
“我见着你,便觉得熟悉。”顾崇山俯身凑到她面前,抬起她白嫩的下颌,迫着她直视他的眼,“莫非,你我曾在前世遇见过?”
南宝衣拼命摇头。
她想往后退缩,可是顾崇山紧紧掐住她的肩膀,她逃无可逃!
不远处传来恭敬的呼唤:“钦差大人!”
金玉满堂的少东家黄殷,满脸谄媚地过来了。
他拱了拱手,赔着笑脸:“接风宴就要开始,您怎么还没入席?对了,听说您要来锦官城,小人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位美人,那叫一个细皮嫩肉,包您满意!”
“还不快过来!”
他回头怒喝。
低着头慢慢走出来的姑娘,穿淡粉轻纱襦裙,身姿高挑饱满,容貌很是秀美。
南宝衣微愣。
这所谓的美人,竟然是柳怜儿……
柳怜儿是南胭的表姐,曾妄图勾搭权臣大人,后来被权臣大人以美人灯吓跑,转而被她教唆,勾搭南景。
刚与南景成亲不久,就夜奔金玉满堂,做了黄殷的女人。
没想到,居然被黄殷拿出来,献给一个太监……
柳怜儿满脸的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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