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画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奀
司马的腿和他的头和不成比例,可是更重要的是他的腿几乎和这辆车子的地板连在一起了,就像是生根了,他的血管都已经连到了车子上。
唐谦这个时候竟然也笑了,他好像是在学着司马的微笑,他既没有一把胡子也没有巨大的眼睛,可是他还是摸了摸下巴:“我其实一开始就想要说明一件事,先生这个称呼真的不适合我,那是给斯文人的,可惜在下实在是有辱……斯文。”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略微松开了握剑的手。
冷青几乎是瞬间就把一把早已握在手中的冰刺钉在了唐谦所在,可是这些冰刺竟然穿透了唐谦坐着的位置,钉在了车厢上。
那个叫做司马的男人随手一挥,唐谦的身影消散,留下的竟然是车厢地板上的一个大洞,很圆,唐谦应该早就跳车了。
而本来应该在他身边的铜壶土台也已经不在。
唐谦此时正在拍打身上的土,身边一边是土台铜壶,一边是他的破剑,他往外啐了一口,吐出来了一个还在不断分泌绿色液体的果核,那液体和血液很像,只不过颜色是惨碧色的,然后他又啐了一口,这一次吐出的却是之前本应该已经被他喝下去的茶水。
“唐谦先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壶米行的铜壶和酆都颇有渊源,想要有足够的力量来煮粥就需要有足够多的血雨腥风,我本来想要将你葬在一处远离周家村的风水宝地的——”司马的声音远远传来。
唐谦的人冲着周家村飞奔而去,他身上扛着土台,很重,还有轻松岭的禁制,所以飞奔已经算是最快的办法了。
(本章完)
一剑画天 第一卷 活阎罗殿 第十九章 血雨与腥风
周家村在下雨,下的雨很大,大到有如瓢泼,也像是天在哭泣。
天色渐晚,天上连一片白色的云彩都没有。
雨却是红的。
唐谦没有停步,甚至连停下来看看的心思都没有,他身上的衣服被不断的淋湿,那百衲衣甚至都已经鲜红了,到了周家村,唐谦脚下速度更快,轻松岭的限制在这里几乎已经没有,所以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已经到达了那个破旧的寺庙。
然后唐谦松了口气,因为寺庙还在,有一层淡淡的金色薄膜撑在寺庙的外面,所以说和尚应该还活着,和尚活着,里面的夏语冰还有周生应该也不差。
所以唐谦就这么站在这诡异的红色的雨中,然后看着寺庙。
只看着寺庙。
就好像是这寺庙破旧的红漆木门有着一种迷人的魔力,实在是吸引人,又或者是那个已经不知道是三个字还是四个字的牌匾,真的很会让人遐想,唐谦就像是一定要弄明白这上面原来究竟是写了什么。
他尽可能的不去管余光能够看到的东西,可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不应该去看的东西,就越能看得清楚。
无数的修士的尸体,其实这些修士不是很强,甚至可以说是弱的可以,只有少数几个还想着算计唐谦的算是有些道行,可是真的仔细算一下,连一个能和洛城那个奇门术师驼子掰手腕的家伙都没有。
可是这和这些人是不是应该死掉是两件事,他们死了,甚至死的很彻底,因为他们已经跳过了死掉之后在变干的过程,现在的这些修士,已然是干尸了。
唐谦有些不想淋着这些雨了。
“贫僧道行差了太多,只能堪堪护住这一寺之人。”一生和尚的叹息从寺庙的门前传出,能够看出一些细细的金线就是从他的身上连接到了整座寺庙,打开的红漆大门也能隐约看到里面还有一些零零星星的修士,唐谦竟然还看到了最开始的那个老头还有他的两个徒弟。
天上的雨
还在下,而唐谦也已经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是在他走后开始下的,雨落到修为低的修士身上,瞬间就能抽干修士的血液,然后这些血液被那滴雨再次回到天上,下来的时候就是更多的雨了。
很快就变成了漫天大雨,而且雨越大,对修士的影响就越大,就算是一些修为很高的修士都一起变成了这“血雨”的养料,很恐怖,而且很绝望。
唐谦是盘坐在寺院门外的时候听完这些话语的,因为他身上还沾满了这所谓的血雨,而除了那个老头修士以外,都没有人敢站的离门口近一些。
“一生和尚,你说要是两国打仗,一个国家打输了,是一个人好逃跑,还是带着一群人好跑?”唐谦在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因为一生和尚已经有了答案,可是这个答案不太好。
“自然是一个人好逃跑,可是带着一群人也不错,按照我佛教给我的应该是带着一群人。”
“你们的佛说的自然是对的,前提是带着人跑的是一位英勇的将军,可是要是这领头的是一个病夫呢?病入膏肓甚至人之将死,还要拼着自己的性命流逝,也要带着一群人逃跑?”
唐谦说的是一生和尚那淡淡的金线,护住自己肯定比护佑一个寺庙更加的简单,比如唐谦在这血雨中甚至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一生和尚只是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又逐渐消失了,甚至立刻拉起那个老头,虽然口中说着:“老先生先去休息休息。”但是动作却是一点也不客气,轻飘飘一掌就把老头送到了庙里更深处,然后他迅速的关上了庙门,只来得及说一声:“小心。”
唐谦也只来得及回道:“自当小心。”他说完这句话就只能看到那大门了。
门关上了,唐谦也能感觉身后有一个人,这个人大概是很高,因为他小山一样的身躯已经将影子投在了唐谦的身上,甚至遮住了唐谦整个身体。
“血雨之后……阁下……”唐谦叹气,可是还是出言问道。
那人
不答。
所以唐谦只好回身一剑。
剑不中。
他才看到,身后的已经不完全是一个人了,这个东西有着人形,可是全身上下都是一种黑色的风,席卷着,旋转着,不会距离这个人很远,可是这又很像是一个人,因为他还有着脖子,脖子上还缠绕着一块褐色的破布,挡住了它的脸。
这黑色的风让这个怪家伙的所有行为有了实质,却是没有形状,唐谦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剑,背在身后,然后下一刻唐谦整个人就已经被击打的前冲。
风遇到墙会被挡住,还会往回吹。
黑色的风不断的冲击着寺庙,一生和尚的金色薄膜,而刚刚击中唐谦的就是回来的一股。
唐谦身体还没调整过来,第二股就已经到了,而看这样子,唐谦整个人就要被撞到这黑风怪人身体里。
唐谦一挑铁剑,整个人就跟着铁剑飞了起来,勉勉强强越过了这人,可是刚刚飞过不到两丈,一只还带着黑色劲风的手就已经缠上了唐谦的脚踝,这只手看起来很纤细,而且每根手指都长的可怕,唐谦甚至是楞了一下才想通,这不是纤细,这大概是骨头才能够达到的手指粗细。
两丈已经比两三个精壮男子摞在一起都要高了,可是偏偏这人的手就能接着一段黑色的风连在一起,然后硬生生把唐谦拉了回来,猛地撞在那寺庙上。
“阿弥陀佛……”一生和尚低沉的佛唱让人有些安心,唐谦也没有像是撞破寺庙的墙壁,而是像是落在了一块布上,又或者是落在了泥潭一样,深深的陷入了包裹了金色薄膜的墙壁,然后再被缓缓的“吐”出来。
唐谦手中的剑还是冲着这个怪人的,而唐谦自己用大拇指抹了抹嘴角的一丝鲜血,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天上的雨落下的,还是自己流出的。
“阁下莫非是腥风?”唐谦问了一个他自认为不是很蠢但是其实愚蠢无比的问题。
因为对方是不会回答他的。
(本章完)
一剑画天 第一卷 活阎罗殿 第二十章 亦有苍天
风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的时候唐谦也会想这个问题,不过在想问题的时候,唐谦总喜欢打瞌睡,就像是他不会太多的去想那个自称司马的男人到底要步多大的一个局一样,实在是太过无趣。
可是现在唐谦反而想要再去想想那个被自己忘了很久的问题,风是什么。他宁可现在有些瞌睡,哈欠连天,然后他再努力不睡着,不管是撑着眼皮还是绕着这个没有名字的寺庙跑上两圈,也都比对着面前这怪物要好得多。
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怪物。
唐谦不禁想到。
腥风,这名字不好听,可是唐谦准备先这么叫它,唐谦现在已经被它完全用那比墨还要漆黑的身体环绕起来,唐谦手上的皮肤感受到了一种很糟糕的刺痛,然后唐谦那连冷青使用的水行法术,不管是冰针冰刺都无法突破的皮肤开始显现一道道红印。
三百里外,马车。
不知道这马车是用的什么马,也不晓得这是什么车,可是它快的出奇。
司马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车里,那生在巨大头颅上的巨大脸庞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沉思着,可是他突然说道:“冷青,你知道吗,其实修士修行,不一定要看修为——修为有很多的分类,但是其实它们不重要。”
冷青没有接话,她知道,不管司马有什么话,是不是对她说的,都不是她应该接的,既然提到了她的名字,那就安安静静的听着就行了。
果然司马接着说道:“比如有的修士懂一门秘法,或者是他明白一门功法,让身上的灵气都猛地加速,这样灵气带动血液,就能让一个人变热,这是不需要任何火行法术天赋就能做到的——一般修士只知道火行法术精通的修士可以让浑身着火,这样抵御相生相克的水行法术就有一定优势。”司马说起话来真的就像是一个老学究,很慢,而且很有耐心,他就像是真的在和冷青解释一件事。
只有冷青知道这是司马在思考,他只是在捋清思路。
“既然让身体变热就能抵御水行法术,那这
个人对于修行的理解一定就已经到达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高度,那也就说明这个人属于修士里最厉害的一批人了,这件事我应该是没有猜错的。”司马摸着自己的胡须,他还是在想唐谦之前说有关于山其实他都没怎么见过,而且他还很担心——”一生和尚的声音传来,唐谦甚至能够想象到周生和一生和尚两个人站在门口,然后一生和尚还闭着眼睛——
“是我太慢了……”唐谦竟然喃喃自语,三百里外能够清晰看到听到唐谦一举一动的司马皱了皱眉,他是真的没有明白唐谦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周生,我跟你说个事情。”唐谦竟然还有闲心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得到了唐谦血液的腥风好像很兴奋,甚至又暴涨数丈,包裹唐谦的黑风旋转升高——
“刚刚有人和我说山上山巅,我倒是感觉这种命名不是很好,没人说过杀人的人必须是从山上来的,也没有人说过打架会因为这个人住在山上的什么地方而有什么影响,住的更高只是看的更远,不代表这个人更加孔武有力,那要是说山巅就一定最强,很多花白胡子的老道士还在山顶上建道观呢,也没看到他们哪个被山中间的,山低下的人揍的时候有什么不同,最多是下山更加费时罢了。”
唐谦的这句话只说的同样站在门口的夏语冰云里雾里,而周生亦是似懂非懂。
“再就是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唐谦总算是在自己的手指刚刚露出白色骨头之时抬起了剑,然后挥动了一下,整个黑色的腥风竟然瞬间停止,唐谦这一剑没什么作用,只是扬起了一阵比腥风更大的风,连天上一直下的血雨都在这一瞬间停止,所有的雨珠都停在了天上,不落下或说是不敢落下。
“山巅之上亦有苍天。”
(本章完)
一剑画天 第一卷 活阎罗殿 第二十一章 雨停了
“疼不疼啊。”夏语冰很温柔的给唐谦包扎着双手,那双已经露白的手在夏语冰看来已经废了,她带着微笑,笑呵呵的看着唐谦龇牙咧嘴。
唐谦道:“疼啊,自然疼。”
“那你刚刚还在那逞强?我们也就是新人来的时候还会有点这种行为,还耍帅?又是山又是天的?”夏语冰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还是面带微笑,一点这些语言中应该带有的情绪都没有,可是手下的气力却加重了一些,弄得唐谦脸色都变得白了。
一边一生和尚不禁提醒道:“女施主,其实他就算是受了伤,也不是那种江湖人的残废,就是他其实还是能够握剑的,那他还是挺强的。”
夏语冰虽然噤声不说了,可是还是一脸鄙夷,那眼神就好像是一个年迈的长辈,看着唐谦这种不珍惜自己身体的后生晚辈一样,弄得唐谦也是一脸不好意思。
他也不好说,其实他是说给那个渐行渐远的司马听的,也没法和夏语冰解释,要是不用自己的血,这个腥风的法术也不好破除,腥风是怨念所成,要是想要处理这种妖物只能是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要不然就是类似那些驱邪骗术用来诓骗百姓的方式一样,弄点什么至刚至阳的宝物,虽然那些江湖术士从本质上是骗人,但是从理论上来说其实是成立的。
可是唐谦是真的没有这类东西。
而另外的方式其实就是唐谦将自己的法术用在血液里,腥风抽取了带着唐谦法术的血液,就更加方便唐谦直接封锁腥风那好像是风一样不容易抓到的身体。
不过这些复杂东西唐谦认为就算是说了夏语冰也会嗤之以鼻——你唐谦明明是卖弄不成功然后给自己找理由吧。
想到这一点唐谦索性也就不说了。
血雨还在下,唐谦的手是伸到了一生和尚的庙中由夏语冰来包扎的。
就算是这样唐谦受伤了流下来的血液还是会在寺庙的地上融化一个很深的洞出来,直看的那些藏身庙中的修士眼皮直跳,要不是一生和尚是用一己之力庇护了这一群修士,他们估计都要提出连手都不让唐谦伸到里面
来了。
或许只有周生看到了,周生不会说,唐谦的血液让整个寺庙外面的金色薄膜都变亮了一点点,这细微的一点点小到周生都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双手上都是夏语冰用自己的捕快衣服撕扯下来的布条,已经缠满,唐谦就起身了:“我正好去查点东西,我刚刚好像发现这里还有一些普通人,也是有趣,他们估计是用官府的什么法器坚持到了这里,说不定就有这个村子的亭长。”
之前他们还想要找亭长的。
“找到这个亭长,然后问问知道周大不。”唐谦已经转身,但是夏语冰知道这些话语都是对自己说的,可是周生也转身,甚至跑的更快,去寻找亭长。
他或许也以为这些话语是对自己说的。
天上的雨还在下,血色,血色更深。
腥风已经被唐谦一剑劈散,可是还有血雨。
唐谦径直步行到了义庄。
这是一幢破烂的,甚至有些阴森的土房子。
义庄是放尸体的地方,几乎每个村镇都有,不管是村里孤寡死掉,或者是荒野见到的尸体,最后都会收敛到义庄的。
没人帮忙办丧事,自然只能由官府帮忙。
出乎唐谦意料,周家村的义庄不小,而且里面竟然出人意料的满。
满的意思有很多,唐谦遇到的这个“满”和一般人遇到的不太一样。
唐谦信步进入,一排排床上躺着很多尸体,义庄里已经没有了人,却又很多棺材,这些棺材就是给这义庄里已经死掉的人准备的。
不太一样的地方在于,整个义庄所有的死人,都坐了起来。
唐谦甚至连呼吸都轻了一些。
义庄里除了唐谦已经没有活人了,甚至有几个已经被血雨吸干了的村民,偏偏也坐了起来。
唐谦竟然又轻轻咳嗽了一声。
所
有义庄里的死人都看向了唐谦。
唐谦走向了第一个人,他问道:“你是周大吗?”那个死人摇了摇头,他的身体已经差不多腐朽,连头上都已经干枯成为了一个骷髅头,可是他竟然还是努力的抬起自己变成了骨头的手,然后往更深处指了指。
唐谦又向前走去。
他刚刚问过的那具尸体竟然起身跟在了唐谦身后,这人身上的肉都烂的差不多了,所以走路很慢,可是还是跟在唐谦身后。
唐谦走走问问,越问,身后跟的尸体越多,而他越走越深,这一个义庄竟然好像看不到尽头,他身后的尸体已经慢慢把他都挡住了,唐谦就像是逐渐步入了无尽的黑暗一样。
雨下了一天一夜。
一生和尚也就在破庙门口枯坐了一天一夜,直到破庙外的薄膜忽闪忽闪的,所有破庙里躲雨的人都心惊胆战的时候,一生和尚打了个哈欠,天上的雨停了。
就像是那些血雨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就像是一眨眼,周家村上空就可以看到高悬的太阳。
周生比夏语冰还要着急,比一生和尚还要兴奋,拉着一个有着一把长胡子的亭长,就冲出了寺庙,夏语冰跟在后面,而一生和尚举着手说了声抱歉,他需要休息。
夏语冰自然是理解。
地面上竟然后很多红色像是结晶的东西,周生完全不理会那些旁的,只是催促亭长走快些,去亭长家拿名册。夏语冰好奇的观察了一会,她已经和唐谦学会了不要什么都用手去拿,也学会了如何在尽可能的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同时不要发生危险。
她能够推断出来这是天上血雨凝固之后的样子,因为血腥味很浓,一想到这些就是千百人的血液凝固而成,夏语冰见到这种红色的结晶就绕道走,甚至看都有些害怕去看。
亭长听说周生和夏语冰是跟着唐谦,而唐谦又是那位救了所有进入破庙的人的高僧的朋友之后,就很配合的带着周生找到了名册,然后又确定了他们要去一个地方。
义庄。
(本章完)
一剑画天 第一卷 活阎罗殿 第二十二章 我是
义庄在白天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周生本来就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他只是想到自己亲生的父亲可能会存在这个黑黢黢的房子里,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周生说不清楚,可是他想要弄明白,而他也知道,想要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就需要见到这个所谓的父亲。
夏语冰在做捕快的时候其实也没有见识过什么真正的凶神恶煞,她最多是抓住过几个偷盗的小贼,却没有见过杀人,虽然平日里胆子很大,也经常以一介捕快自居,可是现在看到了那个好像是好像是漆黑的洞口一样恐怖的门扉,夏语冰还是有些害怕的,她甚至站的比周生还要远了半步。
可是周生还是拉着长胡子老头走了进去。亭长倒是很平静,他还笑呵呵的安慰夏语冰:“这都乡里乡亲的,也没有什么恶人。周家村已经很多年没有那种坏到骨子里的家伙了,而且那种的我们也不会收敛到义庄里。”亭长很慈祥,眼睛笑的时候总会是眯起来的。
夏语冰总感觉不太对,可是还想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义庄里的尸体都是安安静静的躺着的,夏语冰的头脑里出现了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好笑,这些已经死了的人要是不躺着,莫非还要跳起来转几圈再和自己说几句话?
义庄中尸体大概有十多具,很多已经风干。
“我们周家村也不算是富裕,想要做一口棺木就需要筹备许久,为了防止这些已经收敛起来的遗体腐败发臭,我们会先把它们做成干尸——简单的办法就是用一些草药塞到肚子里什么的。”亭长不断的介绍着,的的确确,这里一点尸体的臭味都没有。
夏语冰好奇的观察着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夏语冰安慰自己这些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一定不会起来了,这么想之后她心中就没有那么怕了,义庄两边都是架子,已经死掉的村民身上的都是最简单的布衣。
粗布衣,就连线头都是凌乱不堪,完全不按章法随意编织的衣服。
这是夏语冰第二次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她还是想不起来问题出在哪。
“衣服是我做的。”这时候一个低沉的声
音突然出现在夏语冰的耳朵后面,夏语冰没有吓得跳起来,没有尖叫,甚至连连眼皮跳都没有跳,她只是抬手要抽出腰间的刀。
可是握住刀的手却被另外一只更大的,更加粗糙的手握住了。
这只手的主人和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人,夏语冰猛地抽手转身后退,身子退开了,可是手还是没有抽出,被那个人更加用力的握住。
夏语冰已经能够看得清楚这人的样貌了,这是一个年纪大概在六十左右的老头,头发灰白相间,身材极为高大,他脸上的皱纹和枯树皮一样,而且他一只眼睛低垂,另一只眼睛却瞪的很大,老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夏语冰。
夏语冰的手还在那人手中抓着,夏语冰马上就要抬腿了,对付男人,最好的办法可能只有一种。
亭长却用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更加矫健的动作闪身到了夏语冰和男人中间。
“这,这是,我们义庄的长工,都叫他老赵。”亭长虽然闪身很快,可是就只有这一个动作却弄得他气喘吁吁:“老赵几乎负责了所有义庄的事情,包括棺木,还有死者的衣物整理。”
“姑娘的手虽然有些功力,但是还是细腻了一点。”老赵的声音很低沉,沙哑而难听。
夏语冰听完后哼了一声,然后用力的甩开了老赵的手,而老赵也没有死死抓住,顺势松开了。
“你知道周大吗?”周生快速的说道,他平时木讷不言,所以说起话来语调也有些奇怪:“就是那个一家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三年前死掉的。”
“哦,那个鳏夫啊。”老赵点点头:“我带你们去,他们家是真的没有人来交下葬他的钱,所以就需要排队,等那些先于他死掉的,也是没钱的穷鬼下葬了,他才能近棺材。”他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几乎就是把生人勿进这几个字刻在了脸上,而且看老赵看亭长的表情,夏语冰甚至都感觉老赵脸上是不是又添上了几个字:“熟人也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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