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俗之扎纸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雁风
我摸了摸额头冷汗,加快了手上速度。
刚完成,听得师父开口,“点一些香烛,按照门二炉三的数量装好,对了,门外左边也有一方香炉,记得要插上别遗漏了。”
我几乎哭着道,“师父,食婴的鬼胎……好像……就在门外……这样开门出去……你让我去送死吗?”
师父干瞪眼生气道,“距离六点,还差几分钟,你在六点前做好不就行了。”
我径直抓起一把长香,顾不上多少根了,点燃后,开始去上香装烛,往门外走时,我特意看了看时间,还有两分钟。
“呼呼!”
一推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小心朝外边望去,夜里,两颗枝繁叶茂的槐树,随风摇曳的树叶,哗啦啦作响,漆黑如墨的夜里,犹如两尊身披大黑袍的威压鬼将,镇守门户左右。
又望了望树杈,没有看到什么鬼胎。
“小子,你愣在那干吗?没看见鬼就速度点。”寂静的老宅,站在白色灯笼下的师父冒出一句,让人一阵心惊胆裂,我喃喃道,“没被鬼吓死,要被师父你吓出心脏病了。”
走出去,迎着寒潮冷风,我将长香插进香炉内。
“怎么有绿光?”起身后,往旁边看去,一瞬间,我全身毛都要炸开,在右边槐树的树干上,那里趴着一个小孩,穿小黑鞋,穿一身白绿色的衣裳,很熟悉的衣服,正是当日我扎纸的童男。
小孩稳稳坐在树杈上,表情憨厚,带着一种好奇望着我,这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因为他的小脖子直愣愣,很僵硬,无法转动。
“嘿嘿!”
皮肤红里透白的小孩,朝我咧嘴笑了笑,他嘴里的牙齿,锯齿状,昏暗望去,犹如一张小鳄鱼的口嘴,惊呼一声,我转身就往门里跑回去。
“哐!”
一关上门,我拔腿就往老宅冲进去,两盏灯笼高挂,在中间,还有几条色泽不一的祭奠条文,上边有师父亲自写的“阴挽联!”
“成鬼魅,进泥犁!”
“太阳偏西一口气,月亮上来照死尸”
“枯骨随入无间地狱,孤魂独浸幽冥黄泉”
“多行不义,由牛头阴神困成饿鬼,伤天害理,凭马面天官扔下油锅”
一幅幅鬼对联随阴风吹起,昏暗摇晃,四下望去,却看不到师父的影子,我径直朝二楼走出,一上来,发现师父正站在朝西的窗口,皱着粗眉看向外边。
“师父,槐树……那……真有个穿绿衣的小孩!”不知为何,一走上楼梯,就感觉身子骨莫名发冷。
师父盯着我,像望着仇人的表情,“小子,你怎么把他带进屋了?”
“在那?”我连忙往后摸去,身后空无一人。
“在你脚后跟呢!”师父又冒出一句,低下头一看,刚才趴在树上的小孩,的确站在我身后,小孩一言不发,幽灵一般跟着在后头。
“妈呀!”惊叫一声,我连爬带棍上了楼梯,站在师父身后,我声音发颤道,“师父,都吊了灯笼,烧了香烛,野鬼怎么还能进家门?”
师父回道,“我让他进的!”
“哐!”老宅外边,门楼的方向,那里出现巨大颤动,好像有人抡着铁锤闸门,同时,还有一种女人凄厉的叫声涌入,是甄小琴在发怒发疯。
我眸子一瞪,道,“让小的进来,把大的拦在门外?”
师父没回我,望着楼梯下,绿衣裳的小孩不见,师父对着空气念道,“小家伙……不是很饿吗……去吃饭吧……这里有你喜欢的食物!”
吃饭?
我左右扫了扫,我们师父过来时,没有带酒肉祭品啊?
随即,师父的脸上有了笑容,夜色里,看着诡异森然,给我使了一个颜色,往二楼走出,最后望向康老大居住的房间,里边有关,两支烛火燃烧,冒着黑烟,因为没有开灯,所以看起来如一对森森鬼眼在闪烁。
“咔咔!”
在门口进去两米,一个小孩坐着,穿古代新衣,浑身布满黑红色雾气,小手上抱着一个纸婴,正在那一口一口啃食,吃得滋滋有味。
我和师父一步步走到门口,小孩也不理会,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
鬼胎吃纸婴?
原来师父扎出的纸婴,是一个鱼饵,师父压低了声音开口,“现在,我们去对付外边的甄小琴,就让他独自留在这里。”
我连忙道,“师父,不让他魂飞魄散吗?”
师父道,“房间里,我都布置好了,他走不出去,那么多个纸婴,撑都要撑死他。”
我们师徒往楼下走去,刚下台阶,我猛然止步,“师父,我能看见鬼了?”
师父回道,“前些天,大风大雨的晚上,这小鬼胎吃了康寿明家小孩的魂,阴胎转阳命,算是成型了一部分阳身,自然能看得见。”
我松了口气,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对付甄小琴。”
师父道,“搏命!”随即大步走了出去,活人跟鬼搏命,凶多吉少吧?
夜里,树叶影子乱晃,声音乱响,十分吓人。
风一吹树在“哗哗”作响,如同一群孤魂野鬼聚在一起拍手一样。
门楼外边,摇摆不定槐树的树冠上,小雨弥漫,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看不清容貌,虚幻的影,呈人形,但是有风拂过时,她的头颅、胸膛、四肢可以发生偏移,头被吹断,手变成细细一条白烟……
陋俗之扎纸人 第20章 坟头师戈坟
师父站定,望着老宅门楼道,“#%&*……”叽叽咋咋,说的不是人话,我也听不懂。
“呜呜呜!”
伴随着一阵阵阴雨寒潮,树冠上站立的女人白影,真实了一些,是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在回话,不过她的语速更快,夹杂着怒音,我也是一个字符也听不懂,只能干愣在原地。
门楼上,挂着三面铜镜,夜里烁烁发光,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布置的,幽暗的铜光,看去像三指印的格局,阻止了甄小琴冲入老宅,很是玄妙。
对话了十几句。
院子里的冷风更加刺骨,甄小琴被激怒,湿漉漉的长发根根竖起,她一张口,整个惨白浮肿的脸上,面目狰狞,如同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浑浊的阴风冲入老宅。
三面铜镜破裂了。
好些白色纸钱飞起,当空碎裂,卷起漫天的白色纸屑,老宅里,犹如一场出殡送葬的阴森景象。
“哗啦啦!”
槐树在不安的摇曳,蒙蒙小雨中望去,甄小琴消失了,师父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拉着我往回跑,冲进挂了白色灯笼的宅屋。
“躲开!”
刚跑了几步,旁边一个黑影冲来,险而又险避开,是院子里一个石磨盘,“轰”的一声,地面震动,近两百斤的石磨砸在地上,砖石开裂。
“噗!”
一转身,看到师父的左肩,被一条竹子穿裂了,血腥味弥漫,师父整个人跌倒在泥水中,哀嚎不断,扛着的木箱子也碎裂了,各种符、瓶子洒了一地。
小雨中,顾不上多想,抱起师父就往里边冲去。
“呜呜!”
一个白色灯笼在风中坠落,几幅“阴联”被绿火缠上,很快化为了灰烬,整栋楼的灯光,更是瞬间陷入黑暗,退上二楼,将师父肩膀的竹子拔出,随便扯了些布条包裹,师父脸色很苍白,萎靡不振,“没想到,甄小琴的鬼力这么凶,看来今晚,我们师徒俩凶多吉少啊!”
楼梯下,莫名多了一个白影。
披头散发的甄小琴,木讷无言,如一具丧失意志的幽灵,一步步往上走,她全身湿漉漉的,保持着当年坠井溺亡身死的情形,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她嘴里低沉说这话,鬼话,一句也听不懂。
“哐!”
正在绝望时,朝西的窗子突然弹开,紧接着,就看到一只红色怪鸟冲了进来,扑扇着翅膀,发出“嘎嘎”的惨叫声,是一只染血的大公鸡。
诡异的是,大公鸡不偏不倚蹿上了甄小琴的头过有一种熏制尸体的方法,可以把成年人熏成小孩那么大,连骨头也能缩小。
当然,这具僵尸是大人还是小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康家真的在做这样的事情,他们在供鬼,而不是供神!
师父感慨道,“难怪康家先是鼎盛,然后又衰败,居然在正房供鬼。”
戈坟回道,“人的命,终究抵不过鬼相阴命,时间久了,自然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师父道,“这鬼东西怎么处理?”
戈坟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抬起头,嘴里冒出一句,“你看,这个屋子是不是这样一个长方形,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上面宽,下面窄,加上四周的木梁又漆成了暗红色,以及那些不人不鬼的其他壁纸画纹,这是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一个形象浮现在我脑袋里:“棺材?”
陋俗之扎纸人 第21章 入山寻阳墓
“对,棺材!当年我师父定这宅子风水时,欺瞒所有人,将整个宅子照着一口棺材的样子设计,正屋为棺,院子为明堂,门楼为坟口……这是一个财鬼煞局,所以期初康家的生活才会这么好,才会人丁兴旺,但是最后的财,又会归入这僵尸瓦罐内,康家会一点点没落,被鬼缠运,祸连三代!”
被鬼缠运。
祸连三代?
我还是说道,“你师父做得太绝了吧?”
让坟头师看风水,在我看来是自寻短路。
戈坟没有生气,说道,“这就是因果,当年康老爷子埋下的恶因,自然要整个康家承受恶果,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吧!”
师父道,“戈坟,你此行过来,是要扭正这里的风水?”
戈坟摇头,“无法扭转,这一片土地下,当年乃是一个小庙宇,可惜被康家强行霸占了,推倒了一切,当时在门楼外的位置,也有一株大槐树,那株槐树称之为尸柳,比这两颗还要粗壮,其树干粗细,两丈都不止,虽然不是太高,但却遮天蔽日,远远就能感觉到一股阴森凉意扑面而来,也不知道活了多长时间!也被康家一把火残忍烧了!”
庙宇,神圣的地方,野鬼惧怕。
这种地不是风水最好的地方吗?
戈坟看向我,满脸的鄙视,“庙宇之地,念经渡魂,阴冥彼岸,多有野鬼走动,天下最阴之地,庙宇算一个,怎么会是建造阳宅的好地方呢?”
师父道,“以棺材为格局,强行镇压恶怪风水,你师父也是仁慈了。”
戈坟解释道,“本想让他们康家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境地,我才来的,不过半年前,康老爷子过世前,做了一件大善事,我师父没认死理改了主意。”
望着地方瘦弱干瘪的尸体,我问道,“那个财鬼呢?跑了?”
师父道,“跑不了,被坟头术封在里边了,不过他头话时,老大爷的眼睛里,分明露出一丝狠厉。
树荫下,从我的视线看去,老大爷的眼球,不是活人的黑白,居然是一种瘆人的黑绿色泽?他瞳孔里的血丝,好像无数的细条虫在蠕动。
陋俗之扎纸人 第22章 土带血尸带金
这片荒岭,没有人家。
半路走出一个驾牛车的大爷,确实太古怪了。
“是人是鬼?”我站在原地没动,我能看得出的东西,身为坟头师的戈坟,应该不在话下,相信跑过去问路时,他一定心中有数了。
树荫底下,突然冒起了一阵黑烟,随即,戈坟递过去一些钱,好像一叠冥币,大爷说了一声谢谢,满心欢喜的表情,继续赶着那辆锈迹斑驳的牛车,往山岭下走去了,绕过一个灌木丛,牛车“哐当”的声音戛然消失,再听不到大爷赶牛驾车的声音。
透过茂密的灌木丛看去,那里似乎有一个小土包?
我道,“戈坟,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你真敢上前找鬼问路?”
戈坟无所谓道,“能找到方向,找谁不是一样,再说这荒山野岭的,你找一个活人给我也行。”
我道,“真要听老大爷的话?”
戈坟道,“鬼话,有时候比人话可信,我们到溪流下过夜,明天再渡河上山!”
黄昏下,朝那座石头上看去,我虽然不懂风水,但是多少也能看得出来,这座石头山并不是什么绝佳的风水龙穴,说道,“那片区域,继续石桥湖很远了,你确定有牵连的阳墓,会在那片地方?”
戈坟简单道,“古人智慧,涉及很多的深奥玄学,不是我们能揣测的!”
夜色来临,燃起了一团篝火。
这一夜倒也过得平安,或许是坟头师在的缘故,没有脏东西敢造次。
第二天,天还没亮,周围雾气蒙蒙的,光线相对来说很昏暗,戈坟一个劲催促起床,连打三个哈欠,我无语道,“太阳都没起呢?你急什么?”
戈坟道,“不早一点,怎么找船渡河?”
“找船?”我站起身来,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疑惑道,“戈坟,你没有发烧吧?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没有一点人烟,怎么会有船呢?”
戈坟神秘道,“正是这种鬼地方,才会有船。”
鬼船?
两个字一下闪在脑海里,站在浅滩旁,戈坟随意叫唤了几声,还真有一艘船过来了,说是船,其实就是一个竹筏子,撑船的是一个老头,憨憨厚厚的,一听说我们要过河,立刻表示可以渡我们过去。
河面并不宽,只是水下面的暗流和礁石比较多,短短五分钟的路程也足够我心惊胆战了,戈坟倒是很看得开,一个劲和老船夫闲扯。
注意到我的表情,那撑筏子的老头“嘿嘿”笑道:“这就还把你吓成这样,到了对岸可怎么办啊?”我没有说话,死死抓住木筏,说实话,水里的危险,也没有这一身阴冷的老头来得凶险。
老头不是人,却弄一个木筏在这摆渡,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戈坟开口了,“平日间,也有不少人做你的船吧?”
老头道,“不多,有时几个月,才会见到一些入山的探险者,生意并不好啊!”
戈坟道,“这一片山,经常不安宁吗?”
老头嘿嘿一笑,道,“有人不小心走进去的话,就会引起巨大的不安。”
戈坟又道,“你没去过?”
老头道,“我还想活久一点!”
他掌甲板的手,异常苍老,好像一截断手埋在泥土十几天又挖出来了,发黑发霉,布满死人斑点,更有一种淡淡的雾气萦绕,及其阴森的雾气。
在这天没亮的时辰看去,怪异悚然。
这一人一鬼的谈话,也是够奇葩了,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悔,让戈坟帮我熄灭肩头上的一盏阳魂灯,熄灭阳魂灯,可以见鬼听鬼话,真是一种折磨。
从筏子上下来的时候,有朝曦铺落大地,戈坟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印着阎王爷头像的钞票,塞给撑筏子的老头,并且叮嘱他千万不要说出去。老头接过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告别了鬼老头,我和戈坟继续往石头上走去。
三个多小时候,戈坟突然止步,眼睛盯着手上的罗盘,我凑过去一看,不禁大惊失色:那罗盘上的指针正疯狂地旋转,也不知道指向哪里了,最后居然干脆罢工,怎么也不动了。
随即,我们登上一处地势较高的点,戈坟开始审视八方的地势,说道,“连绵起伏,竟然是由七座峰岭形成。这在风水上叫七龙文曲星,暗合北斗星象,在葬学一词中,说明此地专埋达官贵人,将相王侯。”
我问道,“这石头上,是七星中的北斗星位置?”
戈坟回道,“哪有那么简单,以后有空,我教你一些堪舆葬学!”
在附近又转悠了小半天,最后,戈坟已经定好了穴,吩咐我一起拿铲挖土,收了钱财,只能乖乖办事,我问道,“以前看过一些书,这种找穴寻坟的事,不是什么摸金校尉干的吗?怎么坟头师也会?”
戈坟很卖力铲泥,道,“中原北方,那是摸金校尉的天下,而在南方,成为蛮夷之地的南岭各地,他们水土不服,属于我坟头师的地盘。”
还有这种说法?
我又好奇问道,“摸金校尉厉害,还是坟头师厉害?”
“咔咔!”
几分钟之后,这铲子已经下到十几节了。我往下探了探,竟然纹丝不动,可见已经触底。
把铲子拉上来,只见铲子里面竟然是一杯黑的发亮的土,我疑惑道,“深山老林,会有这种土质?”
“有一具行内老话,俗说《土带血,尸带金》”戈坟显得很兴奋,捏着黑亮土质,就差没塞一口泥进嘴了,继续说道,“但是,这后面还有一句话,叫做《土带墨,金用簸》,看来,这下面的宝贝还真是得用簸箕装了。”
土带血,尸带金,这句我听说过,就是土质染血,挖出的尸体会有一些金陪葬品。
土带墨,金用簸,这句闻所未闻,难道真如戈坟所说,要用簸箕装金子,能满载而归?
戈坟笑嘻嘻地开始打洞,垂直向下,然后再向周围扩展。不多时,一个深不见底的盗洞便出现了。
我和戈坟往腰上栓了登山绳,戈坟的腰里别着一个土耗子,栓好就往下面顺,几分钟之后,我们算是落了地,这里边很昏暗,阳光照不进来。
我打着强光手电往四周看,四处照了照,不知道这是一座什么年代的墓,整个造型非常奇特,整座大墓全都由青砖垒筑,因为我们下来的惊动,不时地还会有土石往下掉。
一种阴气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一次钻墓,带给我更多的是好奇。
这里的空气,显得有些浑浊,戈坟说道,“心急了,早知道多等一阵。”
我们头顶上方约摸两三米的地方是一个走廊,这走廊环绕墓室一周,四角都刻着镇墓兽。一口看上去颇为寒酸的棺材放在正中间,与整间墓室显得格格不入。还有几具骸骨跪在角落里,应该是殉葬的。
我问道,“这就是主墓?”
戈坟道,“陪葬小墓而已,真正的主墓,不在这一片,要进入主墓的话,没有炸药开路,单靠土夫子是闯不开的,林三,这虽然是一座不大的陪葬墓,不过也要万般小心。”
我道,“真像一些书记载的,会有尸变发生?”
戈坟张望远处,道,“难说,能不能寻到好东西,就看个人的运气了。”
在这间墓室的八个方位上各有一扇小门,雕花都非常精致。其中有三扇已经被打开过了,里面的墓道黑洞洞的,像是随时会把人吸进去一样。门旁边是已经开始腐烂的朱漆大箱子,看得出来,里面是一些古卷。
“坏了,有人截胡!”戈坟用手电晃了晃我。
我回过神来,看向戈坟,戈坟的脸色很严峻,冲着棺材里面指了指。
这棺材盖被人推开了一条细缝,我晃着手电往里面看去,只见棺材里面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防盗的机括也弹了出来。棺材里面还有一只新鲜的断手,正呼呼地冒着血。
我警惕地环视四周,对戈坟说道,“既然有主了,我们识趣离开吧?”
戈坟道,“怎么可能,有人开生路,求之不得啊!”
戈坟仔细向那八扇门看去,往前了几步,左手在空中划动,口中念念有词,“寻龙千万看缠山,一重缠山一重关,缠山若有八重险,定有王侯居此间。”
戈坟说过,这几句话出自《撼龙经》,这玩意儿虽然是坟头师的必修课,但是真正能融会贯通的,并没有几个人,大多数人直知其表,不知其真正蕴意。
我也盯向八扇门,有几扇是虚言的,好像被人开过。
手电筒照去地面,有很缭乱的脚印。
先我们一步的那拨人,恐怕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慌不择路,随便开了一扇门进去。结果里面又是机关,只能退出来,一个一个试过去的。
戈坟念道,“那几位同行可能凶多吉少了。”
我道,“不会吧!看地上的痕迹,他们似乎在活蹦乱跳呢?”
戈坟解释道,“古代人都很奇怪,各种玄学中,他们喜欢“三六九”这样的数字,甚至把这些数字运用到机关里面,试错三次就危险了。”
这话我认同,三生三世,六道轮回,九字则是……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
我问道,“戈坟,你有方法了?”
戈坟绕着周围,正在四处走动,好一会突然转身,还激动踏了一脚地面,引起一阵尘土飞扬,昏暗中,着实吓了我一跳,他颇有得意说道,“青龙成池,朱雀玄武,独缺成池……我们往西方位!”
陋俗之扎纸人 第23章 尸油长明灯
青龙成池,朱雀玄武,独缺成池……要走西位。
戈坟看出的端倪,对我而言,完全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其理,不过无所谓了,这一趟入山寻墓,我本就是打下手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来到西边的门前。
厚重的石门因为被人开过了,所以没费什么气力,门很快就被推开。
“啊!”
“啊!”
昏暗中,脚上绊到了绳索,惊呼两声,我和戈坟一齐摔跤倒地,扑倒在尘埃地面,手电筒都甩飞了出去,绳索的颜色很怪,几乎和地面一样的色泽,有手电筒照光都分不出。
“真倒霉……”我还没说完,戈坟向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同时,他的目光看向里边,我也望过去,发现了一个人影,黑灯瞎管的墓室里边,那人坐着,披头散发,身上还有诡异的滴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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