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丙
过了指示牌,走出几百米,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门,门上瓦沿,瓦下经过几条电线,左边灰扑扑的墙壁上钉着块深红色的牌子:
省文物保护单位
李氏宗祠
……
蒋逊默默地看了会儿大门,贺川说:“看起来比明霞山的别墅更饱经沧桑。”
那是,这宗祠破的啊……
宗祠后面有条巷子,巷子又窄又深,两边墙灰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砖块,墙上方钉着生锈的电表盒,墙角全是杂草和雪堆,还有一根电线杆挤在那里。
统统都是深棕色的木条门,有些上面还贴着红纸和对联,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扇门前还挂着块蓝色的牌子:
清代老宅
下面一串冗长的解说。
整条巷子清清冷冷。
走了几步,蒋逊随口问:“你想干什么?”
贺川扬了下眉,明知故问:“什么?”
蒋逊挑破:“你找错了人,我不玩一夜情。”
贺川笑着:“我说要玩儿一夜情了?”
蒋逊看了他一会儿,到他跟前,仰着头:“你不想?”
她上嘴唇沾到了白色粉末,就在正中的位置,那里翘了个尖儿。贺川抬起手,食指帮她抹了粉末,脸上很认真:“我就想包车,你还想什么了?”
他手没离开,蒋逊也没躲,说话的时候,带着他的指头:“包车走2600公里?那是自驾游。”
贺川轻轻抹着:“说了,旅游过年,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省的到那儿租车找向导,还不一定顺心。”
蒋逊笑问:“我顺心了?”
“不顺。”贺川笑着,“路上解闷。”
蒋逊哼了声,侧了下头,躲开他的手。
贺川没让,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看了她几秒,低着声:“你不想?”
“不想。”
“知道我问你什么不想?”
“哪个都不想。”
“嗬——”贺川笑了声,“没说真话……你怕我摸你……怕让我试了……”
“你没那能耐。”蒋逊面不改色。
“比比定力?”
“激将呢?”
“你不吃亏。”贺川摸到了她耳后,“不是爱钱么,都能抱着钱跳窗,怎么到了我这儿,连钱都不爱了?”
“爱不起啊,我还倒贴着100呢!”
还想着这个呢,贺川差点破功。
蒋逊说:“更何况我脑子进水,陪你玩儿这个?”她一把抓着耳朵后面那只手,用力掰开,下了狠劲,贺川真有点疼。
贺川松开她,轻蔑地说:“怕什么,10天5000,又不强|奸你。”
蒋逊:“……”
“你给个理由,不是怕我强|奸你,怎么会推了那么好的差事?”
蒋逊:“……”
“还是你怕自己把持不住?”
蒋逊:“……”
贺川了然:“原来是这样……”
一队旅行团过来了,十名游客,一个导游,还是那队人,导游没看见他们,背对着小巷口玩笑地说:“……就是这里了,巷子深,房子多,平常根本没人,经常能看见男女往这儿偷情。”
“打野战啊?”
“有屋子呢!”
“呀,有人!”
蒋逊:“……”
贺川:“……”
***
阿崇和王潇聊得忘乎所以,过了好半天才想起丢了两个大活人。
阿崇打电话给贺川:“人在哪呢?我来接你们。”
贺川说:“旅馆。”
阿崇喊:“怎么跑旅馆了?”
“明天出发,不用准备?”
“我还没订机票啊!”
“包车。”
“我去哪儿找车啊!”
“等你找着车,黄花菜都凉了!”
阿崇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叫起来。
王潇吓了一跳:“怎么了?”
阿崇笑得幸灾乐祸:“没事没事,我等着看大戏!”
***
蒋逊答应了包车,10天5000,不是个小数目,给谁开不是开,春节期间又做不成什么生意,等回来了,刚好春节也过去了,她继续赚钱。
这趟出门她只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一套睡衣、牙刷牙膏、手机、充电器、钱包、一套后备的保暖内衣,牛皮纸袋,还有昨天换下来的内裤,没了。
东西少,缺什么也可以路上买,花不了几个钱。这车动力也好,她忽悠阿崇不能跑长途,也只有阿崇才相信,那个姓贺的根本懒得理。
不过这车有点小毛病,修车要花钱……
蒋逊把牛皮纸袋封紧了,决定这10天碰都不去碰。
回到西大街的饭店,她和王潇表姐打了一个招呼,把车开到了贺川住的旅馆。旅馆就在附近,两层楼,很小的一家,房间不多,内部装修还算干净。
只是旅馆和别墅的落差太大,蒋逊有点没想到。
她在贺川隔壁开了一间房,记贺川账上。
进到房间,她开了客房的电脑查地图,木喀这地方她听都没听说过,看了大致的路线和经过的几条高速,她心中有了数。
研究完,她给丽人饭店去了一个电话,告诉那边她有个长途生意,那边说:“对了蒋姐,徐泾松叫人来了一趟,要找王小姐,他还叫人问起你了。”
蒋逊说:“不用搭理他,他脑震荡了。”
那边被逗笑了。
门外传来阿崇的声音:“老贺,你真包了那小心眼子?她怎么会给你包?”后面声音轻了,等外面关了门,一点儿声都没了。
蒋逊盯了一会儿门,咬了下唇,轻哼一声。
***
早7点,天蒙蒙亮,两间相邻的房几乎同时打开了门。
贺川打量了一下蒋逊,白衣牛仔裤,白球鞋,她一定没带外套,这身打扮看来会相伴10天。
贺川说:“去吃早饭。”
蒋逊问:“阿虫呢?”
“不用管他。”
百米外有一家早餐店,卖米粉和缸爿,贺川叫了一碗雪菜肉丝米粉,一碗大排米粉,又叫了四个缸爿。
早饭端上来了,蒋逊要了大排米粉,一口下去,先咬了小半块肉,贺川看了她一会儿,才端过雪菜肉丝的,用筷子拨了拨细细小小的肉,笑了笑,大口吃了起来,顺手把一个缸爿递给蒋逊。这回蒋逊没拒绝,吃一口肉,咬一口缸爿,吃完了,剩下小半块缸爿和半碗米粉。
大排啃得干干净净,米粉只是勉强动了几筷。
她挺挑食,贺川刚发现。
贺川问:“吃完了?”
“嗯。”
他看了眼剩下的半碗米粉,没说什么,付了钱走人。
两人上车等阿崇,贺川坐在副驾,抽着饭后烟,蒋逊把窗户全都打开。
贺川夹着烟指了下:“你卖烟,还闻不惯?”
蒋逊说:“大早上的,谁刚起床就去闻香烟?”
贺川笑着:“那你得好好习惯习惯,我事后爱抽烟。”
蒋逊:“……”
贺川加了一句:“哦,我指饭后烟。”
他心情愉快,过了会儿问:“你会不会抽?”
蒋逊说:“会啊。”
贺川说:“没见你抽过。”
蒋逊说:“平常不抽,我只抽事后烟。”
贺川看向她。
蒋逊笑着:“放心,没机会在你跟前抽。”
贺川眯了眯,猛吸了一口:“男人早上不经撩。”
蒋逊说:“我撩你了?”
“我只是提醒你。”贺川把烟灰弹出窗外,“不是不想么?不想就别撩。”
蒋逊笑了笑,扭头看窗外。
她没系围巾,脖子修长,贺川盯着那里看,他有点燥。
起太早了,还没醒呢。
阿崇的声音遥遥传来:“我来了我来了!”
他拖着两只行李箱,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下去,往前面抛了两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金黄色的饺子。
阿崇说:“这是火饺,油炸的,味道一级棒,赶紧尝尝!”
没人吃,一个要开车,一个还燥着。
车子穿过古朴的街道,进入了高楼大厦间,没多久上了高速。
没到除夕,高速还收费,车流很少。
太阳一点一点地攀升,金色的阳光落在路牌上。
车上很安静,后面的阿崇在补觉,副驾的贺川在燥,蒋逊想,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她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叫贺川。
他也不认识她,只知道她叫蒋逊。
10天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方。
现在,木喀,2600公里之外,他们同行,一路向西。
蒋逊
屠路 第26章
高速路上,只有匆匆车流。
蒋逊开得很稳,车里又暖和,后面的阿崇已经睡熟了。
贺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开了3个小时,他说:“服务区吃饭?”
蒋逊说:“可以。”
贺川拿出手机查找了一下,下一个服务区还有点距离。
火饺已经凉透了,贺川拆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只。
油腻腻的,不知是放太久变了味,还是本来就这个味道。贺川问:“饿不饿?”
蒋逊实话实说:“饿了。”
贺川笑了笑,他客气一问,她倒是老实。
贺川递去一只火饺:“吃一个?”他根本不诚心,手离蒋逊半尺远。
蒋逊说:“心领了。”
贺川把火饺扔自己嘴里,又吃了两只,才把塑料袋打了一个结,往后面扔去,刚好砸到阿崇脸上。
阿崇半梦半醒地摸了把脸,摸到一手油,他登时醒了过来:“干什么干什么!”
贺川说:“准备吃饭。”
“哦,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叫我?”阿崇顺手拿了一只火饺出来,“你们怎么不吃?唔……凉了不好吃。我们上哪儿吃饭?”
蒋逊说:“服务区。”
阿崇问:“你一天能开多久车?”
蒋逊说:“开三四个小时休息一会儿,到晚上没问题。”
阿崇算了算时间:“那咱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能去哪里玩一趟?反正你一天能跑三分之一的路!”
蒋逊看了眼后视镜里一脸期待的阿崇,又瞟了下贺川,问:“你怎么说?”
她在问贺川。
贺川冲后面那位说:“自己去报旅行团。”
阿崇撒娇:“川川——”
蒋逊没忍住,笑喷了,幸好她定力强,没把方向盘打偏。
贺川也没脸黑,他侧头看向眉眼都带笑的蒋逊,指了指她问:“你叫她什么?”
阿崇不要脸地说:“蒋姐姐——”
贺川满意了。
蒋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跟王潇感情倒挺好。”
阿崇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过我没要。”
他也不闹了,把剩下几个火饺全吃完,刚好到了服务区。
午饭时间,服务区的车位上停满了车,蒋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车位。
里面有不少餐厅,阿崇直奔一家面馆。面馆里的面条没几个品种,一锅锅的面汤摆成了一排,面条熟了,往上面浇一勺面汤,简简单单,没技术含量。
阿崇又跑到隔壁的快餐店,柜台上摆的都是成品,一小碟蛋蒸肉20元,三口就能吃完。
阿崇交战了一会儿,回头找人商量,这才发现那两人不见了。
隔壁的面馆里,贺川点了两碗仔排面,面里多加了两根鸡腿,又要了一份扬州炒饭。
蒋逊拿来了筷子和汤勺,面条和炒饭也已经端上了桌。面条一样,她不用挑,端走吃了几口,面没入味。
她也没讲究,毕竟饿了,转眼就吃了小半碗,对面的贺川已经干掉了一碗面,开始吃炒饭。
阿崇终于找了过来,看那两人香喷喷地吃着,指责他们:“没人性!”
贺川说:“吃完就走,不等人。”
阿崇赶紧跑去买了一碗面。
“贺川?”声音从附近传来。
贺川正吃着炒饭,朝前面望去,蒋逊也回了头。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真是你啊!”
贺川笑着站起来,和来人交掌握了下:“高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服务区跑采访!”对方很兴奋,“这都多少年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这儿碰上你,刚差点没敢认!”
贺川说:“得有快十年了!”
“还真是!”
阿崇端着面过来了,看见一个陌生人,问:“贺川,你朋友啊?”
贺川说:“来,我介绍下,张崇,我朋友。”又对阿崇说,“高安高记者。”
阿崇一本正经地和对方握手:“幸会幸会,高记者!”
高安笑道:“跟着贺川叫我高大哥就行。”他又看向蒋逊。
贺川说:“蒋逊。”没给她安什么身份。
高安没多问:“你好你好。”
蒋逊应道:“你好。”
采访车的几个同事另找了桌子,高安坐到了这边,同贺川叙旧。
“当年你可才20出头,大小伙子眨眼就变了样!”
贺川说:“老了。”
高安说:“你30多岁就叫老,我成什么了?”
贺川问“你现在在哪儿干?”
高安说:“换了个地方,电视台也不干了,去了报社,还跟以前一样,成天往外跑。这不,这两天要过来暗访服务区。”
阿崇好奇:“暗访服务区什么?”
高安说:“收费和安保。”他又问贺川,“你怎么跑这儿了?”
贺川说:“去趟木喀。”
“哟,这老远的,大过年的你跑那儿干什么?”
贺川说:“还记不记得王云山?”
“王云山?”高安一愣,一时没说话。
蒋逊还在吃面,看了眼高安。
四十来岁的男人,黑黑瘦瘦,戴着一副眼镜,很普通。
贺川递了根烟过去,给高安点上。
高安抽了一口,回过神了,问:“他跑木喀去了?你找他想干什么?”
贺川说:“还能干什么。”
高安想了想:“他可是跟姓徐的那边一路的,当年他能昧着良心帮他们,现在你找了他有什么用?”
贺川也抽上了烟:“有用,他肯定留了一手。”
高安沉思了一会儿:“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何必,你看看你现在,穿着名牌,肯定混得不差,干嘛趟这趟浑水。”
贺川笑着说:“我想不开。”
高安沉默了一会儿,抽完了半根烟,也笑了,摇摇头说:“真是想不开。”
饭后两人告别,也没互留联系方式,走前高安说了一句:“少抽点儿烟,你现在怎么抽上黄鹤楼了?”
贺川说:“没别的可抽,将就将就。”
“这还将就呢?100一包,果然是财主!走了!”
回到车里,阿崇玩了一会儿手机,玩着玩着又犯困,睡死了过去。
下午阳光正好,洒进车中,暖融融的,让人昏昏欲睡。
开车的人总习惯放个歌,贺川还记得第一天去明霞山的路上,车里飘着曲子,他那时盯了蒋逊一路,没留意听。
贺川问:“有歌么?”
蒋逊说:“有。”她顺手放了歌。
“你爱听这种歌?”
“不爱。”曲子很劲爆,蒋逊把音量调小了,“开车的时候可以防瞌睡。”
“你一直干这个?”
“开车?”
“嗯。”
蒋逊回答:“对啊,我专跑明霞山的线路。”
“跑了几年了?”
“两年。”
贺川记得阿崇向丽人饭店的员工打听过,蒋逊回来两年了。
他没问她两年前是做什么的。
“你那家杂货店呢?”
蒋逊说:“我妈开的。”
贺川没再问。
蒋逊的瞌睡虫被赶跑了,她随口说:“那位高记者不像跟你一路的。”
贺川看了她一眼:“不像跟我一路?什么样的像跟我一路了?”
蒋逊道:“我在没话找话。”
贺川笑着:“困了?”他看着前面的路,漫不经心地说,“那会儿我才二十来岁,他都当了十多年记者了。”两人当然不是一路的。
阿崇在后面睡觉,两人在前面不咸不淡地聊着,后面的人睡醒了,天都已经黑了。
阿崇哑着嗓子:“怎么这么晚了?”
蒋逊问:“你们想好,想在哪里过夜,是下高速还是在服务区?”
阿崇问:“服务区有酒店?”
蒋逊说:“差不多。”
贺川问:“你住过?”
蒋逊说:“没。但大点的服务区能住人。”
贺川想了想:“明天除夕,估计车多了。别下高速了,前面服务区要是能住,先在这儿住一晚。”
蒋逊中午查过,前面就有一个大点儿的服务区,她加了点速度。
贺川问:“累了?”
蒋逊很老实:“嗯。”
贺川说:“明天7点出发,晚上早点找地方。”
阿崇说:“照我们这个速度,要不了三天就能到木喀吧?”
蒋逊凉凉一句:“你当我铁打的?”
很快到了下一个服务区,阿崇把行李拎下来。
蒋逊最后下车,背上背包,检查了一下车门和窗户,见贺川站在路灯边上叼着根烟,眼睛盯着她动也不动,说:“干吗呢,走啊!”
贺川拿下烟,问:“带衣服了吗?”
蒋逊奇怪:“没。”
“裤子呢?”
“没。”
贺川低了下头,又问:“前面多久下高速?”
蒋逊说:“怎么?”
贺川抬眸看她,吸了口烟,笑着说:“我怕你失血过多。”
屠路 第27章
蒋逊的例假向来不规律,看过医生,说辞都千篇一律,有一阵她每天都喝中药吃红枣,结果没多大用,最后有个医生说她这是精神压抑造成的,她干脆放弃治疗了。
反正不影响健康,平常照样吃喝。
只是她没料到今天姨妈提前造访,还是在这个男人跟前。她开了一天车,竟然没一点感觉。
蒋逊面不改色,低头按手机:“你先进去。”
贺川说:“不下高速?这里可没裤子卖。”
蒋逊查好了地图,说:“太远了,不下。”
住在服务区本来就为了节省时间,临时去下个高速出口,绕半天路,还不知道那边是什么鬼地方,第二天又要导航找路,费时费力。
贺川看着她:“你是不是女人?”
蒋逊放好手机,本想说“你没验过么”,想到贺川让她别撩他,她改口:“干你什么事?”
贺川看了她两秒,转身走了。
蒋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闪到了车子后面。
后面是绿化带,没有人,但光线也暗,没前面亮。她扭头看自己屁股,看不清,又把屁股上的布料往外扯了下,果真看见了深红色的一块,印记明显,但这块的位置偏下……
那男人刚才眼睛盯哪儿呢!
“看见了?看不见我帮你指。”
蒋逊眼一瞪,转过身。
贺川正靠在边上一辆车的车头,戏谑道:“嗯?”
蒋逊让自己冷静:“你还能再变态点么!”
贺川说:“你当我专程回头看你撅屁股?”他走到垃圾箱边上,把烟头往框上碾了几下,朝箱里一扔,又看向蒋逊。
他只是不乱丢烟头。
蒋逊磨了磨牙,把衣服下摆往下扯,衣服太短。她又把双肩包的背带放下来些,刚好挡住屁股。
贺川看着她,想了一会儿,明白了,笑道:“别瞎想,我刚才纯粹不小心瞟到。”
蒋逊不想继续跟一个男人讨论这个话题,她往服务区超市去了。
服务区超市很小,卫生巾摆在最里面,蒋逊迅速拿了几包跑去结账,看见尼龙绳,又顺手拿了一捅,有人跟她同时放下了一堆东西。
毛巾、牙刷、矿泉水、桶装方便面。
贺川说:“一起算。”
蒋逊愣了下,收银员已经扫完了东西,说:“189块5。”
蒋逊等着贺川付钱,贺川没动静,收银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贺川说:“我现金用完了。”
蒋逊看向他。
“阿崇那儿有,回头给你。”
蒋逊来气:“没钱就别买。”
“你没钱?”
“你买东西让我掏钱?”
贺川说:“我让你请了么?”瞟了下卫生巾,“你倒是想让我请啊?”
蒋逊说:“你给我记着!”她翻出钱包,看了下收银小票,“你这价钱没扫错?”
收银员说:“没错啊。”
她算是明白那位高记者暗访的原因了,蒋逊抽掉两包卫生巾,打算明天下了高速找超市另买。
贺川看着她,没话说了。
阿崇已经开好三间房,全都相邻。房间很小,装修设施都很简陋,还有一股味道。蒋逊进了房间开窗透气,窗外刚好能看见停车的地方,难怪气味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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