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丙
对方不理人,她连叫了两遍:“高安!高安!问你呢!”
高安回头:“是,九年前我在那儿的省台。”
***
福利院里。
院长奶奶哄着一个孩子:“你最乖最听话,已经过完年了,妈妈也要工作了,妈妈工作好了,又能回来看你了。”
孩子哭哭啼啼:“不要……我要妈妈……”
院长奶奶抱着她,摸摸她的头:“你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能哭呢?”她往房门口望了眼,那人正低头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你快走吧,你走了她过一会儿就不哭了!”
那人似乎没听到,院长奶奶又喊了遍:“妍溪啊,妍溪?”
张妍溪回头。
院长奶奶笑着说:“你快走吧,忙你的去,工作结束了再来看冬冬!”
张妍溪走过来,蹲到床前,摸了摸冬冬头,看着她泪汪汪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眼她畸形的脚。
半晌,张妍溪低声说:“冬冬乖,妈妈很快回来。”
***
天黑了,阿崇带王潇去别人家菜园子挖菜去了。
贺川从楼上下来,没见到人,最后在客厅角落找到了蒋逊,问道:“干什么呢?”
蒋逊蹲在摩托车前,正看着它的轮胎,闻言,扭了下头:“这摩托车是你爸的吧?”
“啊。”
“多久没开了?”
贺川想了想:“好几年了,他过世后没人动过。”
蒋逊说:“你也不擦擦。”
“擦过几次,我也不常回来。”贺川蹲到她身边,“怎么,喜欢?”
蒋逊说:“有点无聊。”
贺川去厨房拧了块抹布,三两下就把摩托车擦干净了。蒋逊倚着摩托,抱胸问:“有油么?”
贺川说:“有,去年武立还用过一次。”
“他用摩托干什么?”
“学开摩托车。”
摩托车擦干净了,贺川把它推出去。蒋逊跟着出来,等摩托停在了路边,她才上前把贺川挤开,握住把手,跨了上去,动作利落。
她解着头盔扣,朝贺川一扬头,命令:“上来!”
贺川搭着车后箱,弹了弹指头,半天没动静。蒋逊转头,眼睛朝他一瞥:“上来!”顺手把头盔戴上了,遮了大半张脸,遮不住她的眼睛。
命令的理所当然。
贺川一笑,跨到了她后面,摩托车往下一沉。
“轰轰轰”,蒋逊脚下一踩,说:“带你兜风,抱紧了!”
贺川磨了下腮帮子,戴上头盔,手随意往她腰上一搭,一个冲力没把握住,他扑上了蒋逊的背,随之把她的腰一抱。
蒋逊在头盔里扬了下嘴角。
已经三月,寒冬已过,暖春未至,夜晚并不像木喀那样冷,但冷风吹得猛,吹久了照样冷。
蒋逊习惯疾速,摩托车像光一样飞驰而出,过弯道时压得低,直行时提速直冲,遇到斜坡,车身飞起。
贺川想到她穿着浴袍,光着双脚,手指鲜血淋漓横冲在夜色中,一声令下:“上来!”
破光而来,冷静果断。
摩托车停在小路口,前方有一堆建筑垃圾,厂区里似乎静悄悄的。
蒋逊摘下头盔,轻甩长发。
长发扫过贺川鼻尖,他闻到了清淡的洗发水香味。贺川隔发吻了她一下,蒋逊将长发顺到右边,侧了下头,扣住他的脖子,吻上他嘴唇。
半晌,贺川抬着她的下巴,细细亲吻:“在这里做?”
蒋逊轻声:“滚。”
贺川笑了笑,往厂区的方向望了眼,随即摸出了手机。
厂区上方,烟囱正冒着浓浓的烟。
拍完照,手机铃响,蒋逊顿了下,看了眼来电的号码,接起电话。
贺川摆弄着头盔扣等着,没几句话的功夫,他的手机也响了。
过了会儿,两人一前一后挂断,几乎异口同声。
“孙怀敏要见我。”
“高安和张妍溪到了。”
问电脑
味道
擦摩托车
万人|签名
孙怀敏
屠路 第64章
高安和张妍溪坐了晚上的班机,约在机场等,九点多才下飞机,赶到宁平已经过了零点。
蒋逊载着贺川去镇口接人,老远就已经看见一部出租车打着灯,走近了,出租车上下来四个人。贺川下了摩托,朝高安走去,和他交握了一下手,男人样的抱了下。张妍溪含笑看着二人。
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安介绍:“这两位是我新闻界的朋友,王媛媛,宋波。”又跟那两人介绍,“这就是贺川,那位是蒋小姐!”
贺川同他们握手:“你好!”
“幸会幸会!”
蒋逊把头盔挂在车把上,顺了下头发走过来,也跟他们握了手:“你们好,我叫蒋逊。”
“我叫宋波。”
“我叫王媛媛,你叫我王姐就行了。”
几人重新上车,蒋逊开摩托在前面带路。
宋波在车里奇怪道:“嘿,怎么是女的带男的?”
高安说:“之前他们去河昌那儿,一路上也是蒋小姐开车。”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啊。”王媛媛笑道。
张妍溪话少,一直看着前面那辆带路的摩托。贺川块头大,把驾驶那人全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几缕长发从头盔里钻出来,被风吹得往后扬,贺川捉住了那几缕发,似乎帮她理了理,另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
这段路很陌生,九年时间,一切都在改变,从前的路没有这么宽,现在加宽了,翻浆路也修好了,两边的建筑物有了变化。
唯一没变的,也许就是凌晨时分,高高的烟囱里升起的浓烟。
张妍溪挪开了视线。
***
来的突然,之前也没打招呼,时间又太晚了,来不及找地方住。索性贺川家里还能凑合,临时调整一下,阿崇和宋波一屋,贺川和高安一屋,张妍溪和王媛媛一屋,蒋逊和王潇一屋。
四个房间刚刚好。
一行人没带多少行李,高安几人连拍摄设备也没带几样,分好房间,稍微整理了一下,大家一个个轮流着去洗漱。
房子里只有两个卫生间,一个在贺川房里,一个在二楼公用,贺川把房间让给蒋逊睡,女人们都上楼洗。
二楼客房,高安冲了个澡进屋,擦着头说:“你这房子一点儿没变啊,怎么也不装修装修?”
“装修这个干什么,房子没人住。”贺川打开沙发床,往上面扔了张被子。
高安问:“王云山留了什么东西?”
“环评报告。”
“我猜也是这个。”高安说,“当年我就想过,他手上一定有环评报告。你在网上说的黑幕,就是这个?”
“就这个。”
“接下来有把握吗?”
贺川顿了会儿:“七成。”
高安沉默,翻出香烟扔了一根给他,说:“也是,九年前才两间分厂,十间所属公司,现在四个分厂,四十六间所属公司,你这鸡蛋碰石头,难打。”
贺川把烟叼嘴里,要吸不吸的样子,笑着:“这会儿谁是鸡蛋谁是石头还不一定。”
高安笑了笑:“行了,你也去洗洗吧,都一点多了。”
贺川把烟撂桌上,起了身才想起洗漱的东西都在楼上。
***
王潇洗完澡出来,换张妍溪进去洗。见人关上了门,王潇凑到蒋逊边上,小声问:“他们都是贺川的朋友?”
“啊。”
“他交友还挺广的啊,那个张妍溪你熟吗?”
“不太熟。”
王潇有点扭捏:“她跟阿崇认识多久了?”
“没有跟贺川认识的久。”
王潇无声的“哦”了下,又问:“对了,他们都是干什么的呀?”
蒋逊在玩消消乐,一心二用地回答:“高安和另外一男一女是搞新闻的,张妍溪是搞慈善的。”
王潇瞪大了眼:“慈善?这么高大上?”
蒋逊笑了笑:“高大上?你不觉得可悲吗?”
“什么可悲?怎么会!”
蒋逊躺上床,靠着床板继续点着屏幕,说:“慈善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可悲。”
王潇一愣。
张妍溪一边拧毛巾,一边打量卫生间,最后视线定格在毛巾架上。洗脸架上挂着两块毛巾,淋浴边上也挂着两块毛巾。
单份的洗发水、沐浴露和牙膏,双份的牙杯和牙刷。她进屋的时候还注意到床上有两只枕头,一床被子。
两个人的生活痕迹……
张妍溪攥紧了毛巾,低头半晌,才关上了水龙头,听到外面传来一句:“慈善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可悲。”
她怔了怔,往门口看去,一门之隔,接下来再无声响。
简单洗了洗出来,房间里不见王潇的身影。
张妍溪把毛巾收进塑料袋里,说:“我好了,你去洗吧。”
蒋逊盘腿坐在床中央,玩着手机,朝她看了眼:“哎,好。”
说完了,张妍溪却还不走,犹豫了一下,张妍溪问:“那个女孩儿呢?”
“去厨房弄宵夜了。”
“哦。”张妍溪又问,“你来这里几天了?”
蒋逊说:“两三天。”
“刚从木喀回来?”
“嗯。”
“听说你们在那里被绑架了?”张妍溪突然看到了蒋逊摁着手机的指头,惊讶,“你的手!”
蒋逊笑着弹了弹手指:“没事,裂了几个指甲,快长好了。”
张妍溪看向蒋逊。
她还没洗漱,一身简单的打扮,长发散着,笑容随意,好像手指不是自己的,那些伤痕也不叫伤痕。
张妍溪问:“贺川和阿崇也受伤了吗?”
“阿崇没事,贺川中了一枪。”
张妍溪目瞪口呆。
蒋逊说:“在胳膊上,没伤到要害,子弹取出来就没事了。”
“人抓到了吗?”
“还没,河昌那边在通缉了。”
张妍溪点点头:“人没事就好。不打扰你了,晚安。”
“晚安。”
张妍溪下了楼,在楼梯上,正好碰见上楼的贺川,两人脚步都顿了下。
贺川先开口:“洗好了?她们睡了?”
张妍溪说:“还没,王潇去厨房了,蒋小姐还没洗。”
“那你早点睡,明天给你们另外找地方。”说完,继续往上。
张妍溪避让了一下,叫住他:“贺川……”
贺川回头望向她。
张妍溪问:“你跟蒋小姐什么时候开始的?”
贺川说:“路上的时候。”
“路上?”
“去木喀的路上。”
“哦。”张妍溪问,“这是定下了么?”
“嗯。”
他一个字也不多答,唯一的一个字,也足够了。
贺川不敲门就进屋,蒋逊也没惊讶,头也不抬地说:“我还没洗澡。”
贺川把房门反锁,进了浴室:“进来!”
蒋逊扔下手机,站床上把衣服脱了,贺川倚着浴室门看她。
她先脱外套,再脱牛仔裤,露着一双笔直的腿,最后才脱毛衣,剩下文胸和内裤。她跳下床朝浴室走,到了门口就走不了了。
贺川堵着门不让。
蒋逊仰头:“干嘛呢?”
贺川揽住她的腰:“想干|你。”
他把衣服脱外面,将蒋逊扣在浴室门后。边上就是水池,跟墙壁隔着几厘米,蒋逊夹在水池和墙壁的夹角上,顶撞间水池跟着晃,像轻易就能塌了。
贺川将她往池沿放,水池没法坐人,蒋逊夹紧他的腰,低低呻|吟着,贺川用力拍了记她的臀,低喘:“毛巾掉了。”
蒋逊腾出手,把快掉下毛巾架的毛巾扯了回去,顺手攥住了架子,螺丝被扯得松动了,贺川干脆将她抱到了马桶边上。
王潇一顿宵夜吃了大半天,顺便替蒋逊拿了两片面包上来,转了转门把,门却是反锁的,她奇怪:“蒋逊?”
没人应。
王潇敲门:“蒋逊,开门啊!”
“等会儿……”
贺川给她冲澡,挤在她腿间又顶了几下,蒋逊没了气,伏在他胸口说:“别闹了,快点。”
贺川笑着:“没力气了?”
“你说呢?”
贺川摸摸她肩膀:“等会儿先别出去,我给你拿件睡衣。”
“嗯。”
王潇不耐地又敲了敲门:“蒋逊,你在干嘛啊,快开门!”
敲了个空,门突然开了,她前面堵着一个人。王潇抬头,只见面前的人洗澡水还没擦干,热气腾腾地像刚出浴。
贺川推开她下楼,留下句:“先别关门。”
过了会儿,她的视线里又晃过了贺川的身影。浴室的门开了下,一只手接过了一套衣服,门又关上了。
贺川回头瞥她:“走了。”
王潇挥了挥手,干巴巴地说了声:“拜拜……晚安……”
蒋逊出来了,身上穿着套异常宽大的蓝色条纹睡衣,见书桌上放着两片面包,拿起来吃了,说:“谢了。”
面不改色,胃口极好,王潇脸微红,词穷了。
***
第二天一早,建筑垃圾仍旧堵着一分厂和二分厂的路,万人|签名的横幅被拉了起来,水叔组织了百余人示威。
蒋逊今天起的晚,下楼的时候只看见张妍溪一个人。
张妍溪正在洗碗,见她下来了,说:“给你留了早饭。”
桌子上放着一根油条,一个包子,还有一碗小馄饨,都已经凉了,张妍溪说:“我给你热热吧?”
蒋逊说:“不用,这么吃挺好,谢谢。”她吃了几口,问,“他们都出去了?”
张妍溪说:“嗯,刚出去不久。”
“你呢?”
“我等会儿去福利院。”
“福利院在哪儿?我送你?”
张妍溪笑道:“不用了,也不是很远,我正好到处看看。贺川他们去水叔那儿了,你要过去么?”
“我等会儿有事。”
张妍溪想了想:“你一个人别乱走。”
“嗯?”
张妍溪说:“现在关系紧张,保不齐那边会有什么小动作。”
蒋逊笑道:“我知道,放心。”顿了下,“你那个时候,被他们威胁过?”
“嗯。”张妍溪回忆,“也不是什么秘密,我那个时候被他们抓了,关了起来,好几天才放出来。吓坏了。”
蒋逊舀了舀馄饨:“你现在又回来了。”
“是啊……”张妍溪笑了笑,“想不开吧,大家都一样,想不开。”
蒋逊几口吃完了早饭,擦了下嘴准备出门。
张妍溪问她:“你去哪里?”
“见个人。”
“你一个人去?”
“嗯。”
张妍溪说:“叫武立来送你吧。”
“不用。”蒋逊推出摩托车,跨了上去,冲张妍溪挥了挥手:“赶时间,走了!”
孙怀敏还等着她。
屠路 第65章
蒋逊一路开着摩托,白天路上有人,她放慢了速度,偶尔还有几个认得她衣服的村民跟她打招呼,路上还有几个年轻人冲她喊:“嫂子!”
蒋逊挥了下手示意,摩托车一阵风似的过去了。
没多久,车停在了一间小饭店门口,还没到午饭时间,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蒋逊抱着头盔进去,饭店里正磕着瓜子的两个人问她:“吃饭吗?”
蒋逊说:“找人,已经到了。”
“哦,是找小孙吧?她在包厢里呢,你往那边走,笔直的一个包厢就是了。”
饭店不大,过了一个小通道,有三间包厢,笔直的包厢在厕所边上,门开着,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人。
一男一女,都是昨天见过的。
孙怀敏霍地站了起来,面色不善:“来了?”
“啊。”蒋逊进去,“等多久了?”
“半个小时。”
蒋逊面无惭色:“睡过头了。”
孙怀敏冷笑:“还好你没睡到下午。”
蒋逊笑着:“那我再去睡个回笼觉?”
孙怀敏还要再说,边上的男人拉了她一下,对蒋逊笑道:“蒋小姐,我们这次请你来是有事商量,请坐。”
蒋逊也没再为难孙怀敏,就势坐下了,那男人去关了门,说:“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邵斌。”
蒋逊把头盔搁桌上,说:“有事说事吧。”
邵斌笑了笑:“其实我之前见过你。”
蒋逊好奇:“嗯?”
“我看过你的照片,你跟小孙一起拍的一张合照。”
蒋逊想起来了,是有那样一张照片,去年徐泾松去明霞山,孙怀敏也跟来了,他们那几人合照,趁她不注意,把她也拍了进去,孙怀敏还极为大方的打印出来送给她。
蒋逊点头:“哦。”
邵斌说:“你和小孙是亲戚,那我们大家也算朋友,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请孙小姐帮个忙。”
蒋逊道:“说吧。”
邵斌推了下孙怀敏,孙怀敏偏了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说:“那个姓……那个贺先生,你不是给他包车吗?怎么现在来这里了?”
蒋逊说:“他还没给我车钱,我来讨债。”
孙怀敏顿了顿:“你跟他在一起了?”
蒋逊笑了笑,没答。
“这才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孙怀敏说,“你跟他总共才认识这么一个月,听说你这段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
孙怀敏看了眼她的手,指甲伤明显,想忽视都不行。她说:“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跟着他图什么?如果图钱……”孙怀敏轻声,“你想要多少,可以开个价。”
蒋逊挑眉:“什么?”
孙怀敏正色:“我知道他们家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能有多少钱?你这么拼命挣钱,一个女人成天给人当司机,无非就是想将来过好日子,那位贺先生不是什么善茬,你才认识他几天,就遭了这么多罪,以后也不会好的……我是为你好,你要多少,可以开个价。”
蒋逊饶有兴趣:“条件呢?”
“我要那份报告。”
蒋逊沉思了一会儿:“你老板叫你来的?”
孙怀敏说:“这你不用管,你只要答应就行了。”
蒋逊明知故问:“什么报告?”
“别拖泥带水了,你知道的。”
蒋逊说:“哦,环评报告?已经被徐泾松拿走了,你不知道?”
孙怀敏回了句:“那份是假的,你不知道?”
“这么说……”蒋逊眯眼,“你见过徐泾松了?”
孙怀敏张了张嘴,脸色一沉,说:“没。”
蒋逊笑了笑,往后面一靠:“你图什么,这么给你老板卖命?”
孙怀敏说:“关我老板什么事。”
“你自己要那份报告?”
“嗯,就等你开价。”
“你有钱?”
“有。”
蒋逊问:“哪来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孙怀敏笑着,“不用再套话,这次是我要见你。蒋逊,你不是最爱钱么?你跟那位贺先生感情有多深?爱情不能当饭吃,你也不是那种把爱情看得比钱还重的蠢女人。”
***
小饭店门口停下一辆商务车,车里下来两个男人,饭店里的人吐出瓜子壳,问:“吃饭吗?”
“菜单看看。”
坐下等菜,一个人说:“我不饿啊。”
“不饿也吃点儿。”另一个人倒了杯茶。
“谁家10点半吃午饭的?”
“那你别吃,看着我吃。”
***
包厢里。
蒋逊说:“我就这么贪钱?”
孙怀敏像听笑话:“你不贪谁贪?就你那样子……其实你也可以好好想想,拖了两天了,你们往网上发的那些帖子,不停地说有什么黑幕,黑幕呢?那位贺先生迟迟不爆,无非就是想等个好价钱。”
“那你们怎么不直接找他?”
孙怀敏借口找的好:“我跟你认识,找你不是更直接?你想钱到你口袋还是到他口袋?”
蒋逊问:“你肯定我能把环评报告拿到手?”
孙怀敏眼睛一亮:“你能的,一定能!”
蒋逊笑着:“你真看得起我,可我不爱拿你的钱。”
孙怀敏一愣,咬了咬牙,说:“你多大岁数了,怎么这么幼稚?这边情况你了解多少?你了解德升集团吗?”
钱不奏效,孙怀敏动之以理:“德升集团有近万个员工,宁平整个镇才多少人?整个宁平镇,凡是有劳动能力的,除了少部分在外务工,其他的人都在德升!你去问问其他村民,他们希不希望德升关门,你以为自己在做多伟大的事?不是!你们这种人,自以为了不起,自认为伟大,其实你们是在把那些老百姓往死里逼,他们要是想反,早就反了,你看看现在,跟你们站一起边的才多少人?”
她越说越激动:“几千个工人失业,谁来负责?你给他们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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