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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人瘦凋猪颜
贺拔崧揉着文太后背后的玉脂样的软肉,隔着一层薄薄的绯色纱巾,耳鼻间满是这女人月季香粉的味道,身下却是一阵阵恶寒。
他不多说话,只是一边小意揉捏一边轻声回道:“都是太后赐给她的福气。”
等到太后让他退下,遣人去寻检校左散骑常侍文元恒来议事,他便寻了个机会溜出明堂宫,骑上踏云乌直奔清凉殿的方向去了。
也是贺拔崧关心则乱,他实在是爱极了这个师妹,他想来太后之意难以忤逆,然而那位小皇帝确是出了名的厚道沉稳。如果他求上门去,想来根基浅薄的皇帝也不敢得罪自己这太后面前的红人。若是皇帝不愿让师妹入宫,那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程奇力也好,韩瑞也好,本来就看着他这个混进宫中的“少侠”不顺眼,抓住这么个机会,自然是要将他教训一番。更何况程奇力耳边更有鱼辅国的传音吩咐,要他务必将这承天剑客的高足拿下。
贺拔崧虽然有少侠的名头,也有名师教导,但修为艺业距程奇力与韩瑞这两位大家还是差了许多,他勒马未定,远远望着韩瑞掷出马槊,正想腾马避让那马槊如一道黑电直直将他胯下的名驹贯穿,血肉于空中爆开,将贺拔崧身上的玄色衣衫染作深紫。
韩瑞那一手摩云探月的功夫着实有些门道,马槊贯穿踏云乌这千斤大马不算,余力竟将这马儿生生带倒在地。贺拔崧慌忙一个错蹬下马,也亏得他轻身功夫了得才没有给马尸压在身下。
“韩将军好手法,还知道不伤了这位贺拔贵人。”程奇力人已冲进贺拔崧身前六尺,还不忘当着暗嘲韩瑞不敢得罪太后,让这个为人方正的左金吾大将军肚里痛骂丑奴欺人。他这一手掷槊之法乃是算准了力道和变化,若不是贺拔崧着实有些斤两,且承天剑客所传的这套巫支祁剑的确有过人之处,贺拔崧早就被他连人带马钉死了。
程奇力暗讽完韩瑞,右手拇指食指扣成一小环,其余三指并指成刀,丑陋的脸上拧出笑意:“贺拔崧,你奔驰于宫禁之内,冲撞乘舆已经犯了大不敬与大逆之罪,还不弃剑,莫非还要持剑威吓圣驾,我看你分明是要谋反”
贺拔崧原本为了师妹入宫之事五内如焚,已经是进退失据,有听到程奇力在这里罗织罪名,给他套上“大不敬”“大逆”“谋反”,他本是富贵公子,后来又有师傅照顾,哪里见过这等场面,怒火攻心又惧又忧,鬼使神差一般抽出腰间银鞘中长剑,剑光煌煌如列缺崩摧直指程奇力而去。
“阉奴还敢鼓噪!”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四节 马嵬(4)
贺拔崧挺剑击刺,剑光煌煌如列缺崩摧银蛇狂舞,巫支祁剑含恨而发。他身形如白猿攀绝壁灵动自然,一手长剑抖动之下,程奇力之首级、胸口,腹部三处要害都在他剑招笼罩之下。
江湖上谈起绝些什么。
李旭那边狐疑不定,韩瑞却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他看皇帝半天没有反应,还以为是少年天子没有见过如此激烈的场面,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再次发问。
“陛下,冲撞乘舆的狂徒已经拿下,请陛下示下如何处置。”
鱼辅国一直未有传音示意,弄得李旭也有些进退维谷,他略一思忖,便吩咐道:“遣人交给大理寺议罪吧。”
现在情况十分明显,鱼辅国这老奴不知道为啥想要干掉贺拔崧。按理说鱼辅国想做掉太后的某个面首,只要他出面费费力,那贺拔崧是死定了。但是这一次却要由李旭来背这个锅,这里面的门道就让皇帝有些看不清了。
他一贯是墙头草随风倒般得在太后与鱼辅国之间晃悠,不愿意站队到其中一方去,然而现在这个局面由不得他不站队。将这位贺拔崧登时问斩,虽不知鱼辅国会不会满意,程奇力绝对是心满意足。放过贺拔崧,派人把他送回明堂宫去,且不说程奇力那丑奴会不会听他的号令,便是太后会不会认他这个人情也是两说。
于是乎墙头草的皇帝就有了一个主意,交给另外一堆墙头草去处理吧。
皇帝有令,韩瑞便派两个金吾禁卫将昏死过去的贺拔少侠抬起,拖死狗一样亲自领着往大理寺送去。
而程奇力也不哼不哈的退回到队伍中间,慈眉善目仿佛佛爷,鱼辅国的声音没有响起。
一行队伍继续向武英殿前去,只有待皇帝的乘舆走远之后才有许多小黄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马尸与血迹清理干净。
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然而一股暗流已然汹涌。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五节 马嵬(5)
明堂宫,居于宫禁之正中,高二百九十四尺,方圆三百尺,共有三层,第一层按照四方颜色粉刷,东面青色,北面黑色,南方红色,西方白色。第二层按照十二时辰分隔为十二面顶处坠饰着十二条巨龙环绕,最上方依照二十四节气分为二十四个小面,顶部有一个高约三丈的巨大铁凤,以黄金修饰。当年圣后僭位,枯竭关中民力修建此殿,以宰相为督,一年便成。第三层顶端之金凤远高于第二层的十二条龙,正是圣后以女主驾驭天下之野心的最好注脚。
自圣后之后,历经三帝,这明堂宫一直是召见群臣,举行朝会的地方。第一层是举行大朝会的所在,第二层是寝宫以及传召心腹重臣的地方,第三层则是皇帝们游玩享乐的地方。
现在李旭几乎是泥塑的皇帝,平日住在清凉殿里,明堂宫就被文太后占住,成了她日常居住的地方。
今日文太后如往常一样传来文元恒,她一向对地方上的庶务并不放在心上。对她来说,地方上需要修整多少沟渠,选拔何人去各州郡担任县令,一匹布帛能换多少粮食多少铜钱,这些事物都毫无价值。
她所注重的,便是招揽更多人才,招揽那些少年侠士和他们背后的门派,将朝廷中那些居于重要位置的大臣化为自己的党羽,如何分化宦官势力借用其他宦官的手对付鱼辅国。
至于其他的粗鄙庶务自然有文元恒这等人物为她看顾。
“太后,这一件事要紧事,要请韩令公拣选能臣干吏来操办。”文元恒从文太后面前那一沓奏折中抽出一本放到一边。“关中沃野千里,多半仰赖郑国渠、白渠灌溉,凭借此二渠之力,才有白玉京的根本。自我朝立国以来,时移世易,关中渐渐不能供给白玉京所需,每年都要从淮南征集粮食转运至东都洛阳,然后转运到白玉京来。”
文元恒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文太后暗自叹气,接着说道:“漕运转运千里,虽然仰赖水运消耗的民力物力较少,但是供给白玉京仍然耗费甚多。所以明皇帝才有移驾东都洛阳之事。至圣后柄国,朝廷则徘徊于东都与白玉京之间。这都是关中地力日渐贫薄,而渠道堵塞,亩产日低的缘故。”
“今日水部侍郎上奏言及郑国渠堵塞日益严重,实在是当下要解决的一件大事。”
文元恒话语未说完便被文太后出言打断。
“好了,这事便让韩岗那个老奸臣去费神吧。”
检校左散骑常侍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然而却被太后强行中断了这个话题。在文元恒看来,这几条水渠才是真正的国家大事,至于谁去当大理寺卿,谁下一步进政事堂作宰相,谁能握住白玉京周围的兵力,比起这两条沟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文元恒想说如何拣选懂得治水而又有责任心的官员来负责拟定施工的计划,由哪几个州县征发多少徭役,应当派遣怎样的官员来监工保证施工速度与施工质量,同时又派谁监督整个过程防止州县官员盘剥百姓,又怎样管理这些征发来的民夫防止产生民变。
然而文太后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这些都是一句话就可以交代的小事。
“皇帝现在已经十三岁了,再过几年就成人了。”文太后双手环抱,光洁如玉的侧脸放在素白的臂膊上,“元恒,哀家准备拣选几个过得去的姑娘伺候皇帝。”
文元恒皱着眉头,他完全不理解太后这个举动有什么意义。皇帝尚未成人,拣选民间女子入宫除了败坏皇帝的名声又有什么好处?如今朝廷已经是破船行舟于疾风骤雨之中,正统的声望便是最大的资产,如此一副昏聩的模样,对于收拾世道人心奋发中兴又有什么益处?
“哀家算是明白了,那个小婢养的终究是皇帝,他如果愿意站在咱们这边,鱼辅国就算是手握禁军又能有什么用处?只要李家和咱们文家一条心,那便依旧是铜打铁铸的江山,鱼辅国那个阉奴还能派禁军把主子们杀干净吗?”
文元恒无话可说,他的确是对那些宦官们不满,但他还是不能把送女人给自己的学生与什么斗垮宦官们联系起来。
“你看看这几个姑娘,若是进宫来如何。”文后从袍子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文元恒赶忙上前双手接过,翻开仔细看起来。
“有几位是当朝大臣的掌上明珠,还有几个是我从民间挑出来的女子,她们也都是有背景的。”
文元恒草草扫过一遍,实在升起一股竖子不足与谋的感觉。
这位太后,她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吗?
文元恒尚未将名册看完,便看见一个小黄门惊慌失措的跑进来。
“太……太后……三郎他……”
文元恒抬起眉毛一翘,认出是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似乎是叫做什么苗思义的,眼下正得太后喜爱。三郎便是文太后给贺拔崧取得小名,文元恒一向觉得文太后蓄养面首实在是不智的行为,毕竟现在的局面和圣后那时不能相比,更何况圣后蓄养面首就是一个败招。然而他也不打算劝谏什么,文元恒的智力还是知道有些事能提,有些事不能提的。
“三郎怎么了?”文太后捧着茶杯饮了一口。
“贺拔先生骑着马冲撞御驾被程奇力和韩瑞拿了,皇上命大理寺议罪。”
文太后听闻一怔,然后手臂忽然酸麻,手里的白瓷茶杯似乎有千钧之重,失手滚到地上。
检校左散骑常侍闭口不语,他身份最为特殊,一面他是太后的亲族股肱,一面他又是帝师,两重身份既是立足不败之地的保障也有可能是毁家灭族的因由。
“这狗彘……他……”太后在某些事上确是清明得很,“他骑着踏云乌去找皇上了?”
能在太后身边站稳脚跟的内侍又岂是常人,苗思义登时知道那位贺拔少侠似乎因为什么因由失了太后的恩宠,不然太后口中的皇上那个词就要变成小婢养的了,现下可是三郎变成了狗彘。
“是,贺拔崧骑马去寻皇上,被程奇力栽了个冲撞乘舆,持刃意图不轨,程奇力那厮出手极狠,听说贺拔崧怕是不成了……”
太后看着在地上织毯上滚动的白瓷杯子,哼了一声。
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布封好的布袋递给苗思义。
“拿给大理寺卿许由之。”
苗思义颤巍巍地接过太后给的黄布袋子,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后几步,便转身一路小跑走了。
“元恒,我有些不适,你先退下吧。”
文元恒看着太后,看过太后拟的入宫女子名单之后,这里面的故事他大概猜出了七七八八,心里有些话想说,但终究没有出口,于是跪倒行礼之后,便转身走了。
明堂宫中,只留下文后一个人看着大食织毯上的白瓷杯子独自发呆。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六节 论武
李旭经过一番风波后终于赶到了武英殿,武英殿名为一殿,实际上是一块连绵的建筑群,除了作为内廷办公所用的大殿之外,殿后还有四座附殿,其中一座叫做吉光楼。所谓吉光并不是吉祥的光芒而是指一种异兽,将其皮毛作裘袍,可以入水不沉,火烧不坏。这座楼中便是内廷之中收藏虞朝开国之后从四方收录的各类武林秘籍的地方,平日里有内廷的高手看守,杜绝任何人窥探,即使是李旭也从未到过这里。
然而今天,鱼辅国便约请皇帝在这里见面。
吉光楼高不过三丈,只有两层,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有几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太监抱着有些破旧的拂尘如旗一般站在四周一动不动,他们待到李旭的肩舆走进才无声的跪下行礼。待平身的命令一下,他们便迅速恢复那波澜不惊的样子,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大家,大将军已经在楼中等您了。”
程奇力将李旭扶下肩舆低声说道。
李旭知道这吉光楼的规矩,只有皇帝和知内侍省事的太监才可入内,其他人妄自进入便罪同大逆,有灭族之祸,鱼辅国对于这一条规矩追究的极为严格。所以便是程奇力这样威福自专的大珰也不敢擅自入内。
李旭谨慎地走到吉光楼前,在殿门之外,他犹疑片刻然后推门而入。
屋内高约两层,但是并没有什么家居饰物,地下铺着青石板,四周均是厚厚的书架,其中左右两边均是一直推到为基本。道家道法自然,穷究天人之变,然而天意高渺难测,鬼神幽微难明。释教西来我土也有五百余年,劝人向善,明因识果,也算是有益教化。”
鱼辅国摇摇头,皇帝的答案并没有什么错,是堂皇正大的持中之论,然而他问的并不是这个。
“老奴想问大家,儒释道三家的学说,陛下更喜欢哪一家?”
“嗯?”李旭转过头看着这老太监,喜欢哪一家的学说关练武什么事。
“武功起始于何时,是哪一位先贤所创,到今日实在是说不清了。至于什么大禹铸九鼎时感悟天地,佛陀树下悟道,老子西行传于函谷关小吏都是小说家言。然而中原赤县流传至今的顶尖武功儒释都难出道三家的藩篱。譬如老奴刚才所提的《长生气》,这门功夫虽然得自武当,却是三百年前一位道门贤达所创,其中涉及道门导引服气的道理。而《洗髓经》则要修行人深明苦集灭道的禅理方可入门。而练成白鹿洞所传《浩然义绝》的皆是大儒。”
李旭发现他和鱼辅国对武功的认识有很明显的不同,譬如鱼辅国刚才提到的《长生气》,这门功夫在武当已经失传,被武当掌门鹿饮溪称为武当两大憾事之一,没想到居然宫中还有抄录。这功夫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延长寿命,练成这门功夫的人若非死于非命,寿数都在百岁以上,实在是一等一的乌龟武学。
他以为论及一门武功,主要要看它是否容易练成,有何特点,而不是胡咧咧这背后有什么大道理。不过鱼辅国毕竟一代大家,肯定比他眼界要高。
“若论武功,朕时常听人讲大将军的炎阳奇功至刚至强,阳极无俦,乃是当世第一流的功夫,不知道大将军是否愿意传功?朕愿执弟子礼……”
拜师鱼辅国,这是李旭筹备已久的计划。首先鱼辅国别的不说,论武功还是当的起当世第一流高手这称号的。更何况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李旭更是清楚“人怕敬,鬼怕送”的道理,天天哄着鱼辅国,以师礼对待,就算这老太监不会倒向自己至少也不会和自己为敌吧?
听了李旭的话,鱼辅国只是长叹一声,似乎颇为惋惜:“正是因为老奴的功夫阳刚至极,陛下才练不成啊……”
少年天子眉头一皱,他想起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里似乎也是有一种武功号称至阳,结果非自宫不能练成,影视作品里那些练了这门武功的男儿们不管之前怎样,练了之后一个个都跟小姐姐一样妖娆。
想到这里李旭后背一寒,然后问道:“这样啊,那朕问一下先生,先生对于朕有什么建议吗?”
鱼辅国显然早有腹稿:“好教大家知道,如今四海之内并不安宁,皇上尤应注意修炼武功。只是终究要看陛下的喜好,陛下如果好道家清静无为,老奴觉得选几个武当、青城的牛鼻子来一起摸索为好,不然妄解道家功夫中那些玄奥的法理,实在是容易出岔子。”
“少林的《金钟罩》共分十二关,八关之后便是江湖上难寻的高手。修成之后刀枪不入水火难侵,陛下若是练成日后也就不怕宵小们惊扰圣驾了,若是镇压不服的藩镇,也能一骑当千,配上器械套路,更是万夫莫敌。这套功夫实在是一等一的战阵武学。陛下若是喜爱,老奴还是能找到几个大和尚自带干粮来为陛下效力。”
“儒门的功夫麻烦些,那些贤达君子一直看不起奴才,不过陛下若是愿意求贤,他们想来也会愿意为陛下效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他们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这个。”
“所以依奴的愚见,功夫都是其次的,当下的要点便是请几位靠谱的入门师傅,等陛下出门之后,这一屋子的绝学都由着陛下去练去摸索,老奴的功夫也是这么来的。”
李旭登时心下明白,之前的这些的根本就是鱼辅国想为自己推荐练武的师傅。然而他心中十分犹疑,武功不比其他,一旦出了岔子那便是大麻烦,比起这个,自己能否成为高手倒是小事,万一练功出了岔子,那才要命。
“大将军可有人选?”
鱼辅国嘴角挂起一个莫名的微笑:“老奴以为承天剑客岳顾寒号称一代剑宗,可以入宫作剑术教习,另外老奴还知道几位心怀忠义的江湖人,可以一并到御前行走。”
岳顾寒?那个贺拔崧不就是他徒弟,刚坑了这位少侠,岳大剑客到底如何应对还不知道,让他进宫做教习,鱼辅国不就怕岳顾寒一剑光寒十九洲把自己斩了然后亡命天涯?
李旭狐疑地望着鱼辅国,实在不知道这老太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七节 论武(2)
大理寺卿许由之如同往常一样来官署办公,虞朝官制,大理寺有一卿,两少卿,,大理寺卿为从三品,少卿为从五品下。大理寺便是古时候的廷尉,后来改明为大理寺。秦汉时国家体制外儒内法,廷尉权力极大,直接对皇帝负责,可以和丞相扳手腕。
然而伴随着相权加重,大理寺的权力也渐渐被其他机构侵蚀。到了虞朝,主要负责各类案件量刑定罪的复核工作。譬如大理寺卿许由之,所有由他复核过得案子还要送到刑部去由刑部郎中,一个从五品上的小官再核一遍。
当然,许由之是不在乎那个小官会不会跟他打对台的,推荐他担任大理寺卿的是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陆贽,这是货真价实的宰相,刑部郎中那种小官怎么敢跟他打对台。
许由之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茶汤,然后开始复核最近发生的一件案子。
现在天下大乱,各路藩镇跋扈自雄,很多案件都已经是朝廷管不到的了,但是天子脚下这点地方,还是要按规矩走。譬如这一件案子,乃是杀官大案,说的是华州治下华阴县县令吴天德被人所杀案。
吴天德是正七品上的朝廷命官,华阴县就在白玉京跟前,地方长吏为人所杀,这样的案子一定要穷究到底。
案情说来也简单,便是吴天德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睡了一觉,第二天就被人砍掉了脑袋。然后便有一个叫做伍大有的人来投案,说是他和吴天德有仇,夜里翻墙去杀了朝廷命官。
一县大吏被杀,华州刺史自然不敢怠慢,命别驾穷治此案,案情很快便归拢出来。
去年中书侍郎陆贽要求朝廷所掌控的京畿道各州严查领内土地兼并问题,对于那些大肆兼并的地主要严厉打击。华山在华阴县治下,山上一直颇有些以武犯禁的门派存在,其中有一家最近发了一笔小财,购置了不少田产。吴县令一打听,这家小门小派没什么背景,而且大猫小猫拢共没有几只,为了刷一波政绩,吴县令就派县尉领了一队弓手把娜迦名下的几个田庄抄了充公。
谁想到这家门中倒是有几个桀骜之辈,二话不说夜里摸上衙门就把县令给杀了。
大案一发,那家门派的掌门顿时慌了神,一时之间一筹莫展,最后门里面有个讲义气的弟子便去把这桩案子给认了下来。
最后华州别驾给这个弟子定了一个剐,那家门派算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案子移到大理寺,许由之就犯了嘀咕。
按照虞朝开国时的法令,对于这种衔恨杀官的是要连坐族诛的。如果有伍大有这样顶罪的情节,更是要严查。华州别驾的判决明显说不过去。许由之准备向华州别驾发一封文书过去,让他将这里面的曲折经过讲清楚,依照大理寺卿的意思还是将这家门派灭门为好。
许由之将自己的意见在纸上写好,便唤来佐吏将这篇公文封好发往华州。这时间另一位的大理寺少卿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
“大人,大人,左金吾大将军韩瑞将贺拔崧送到下官这里了,说是贺拔崧冲撞圣驾,被程中尉拿下,要交咱们议罪。”许由之听了手上一晃,险些没抓住那封信纸。
许由之一直认为自己手下的这位大理寺少卿文字功底着实不错,今天更是加深了他这个想法,比如他就从这句话中得出了非常多的信息。贺拔崧,这是文太后的男宠,很有背景。冲撞了圣驾,所以显然是得罪了皇帝。给程奇力拿下,不用说了,这是得罪了宦官头子,这案子背后没准是鱼辅国鱼公公的授意。韩瑞,陆相公对头中书令韩岗的儿子,冒冒失失按照韩瑞的意思办会不会让陆相公不满啊。
许由之登时五内如焚,这真是人在衙门坐,祸从宫里来啊。严审严判贺拔崧,无疑会得罪太后,没有好果子给自己吃。轻放了贺拔崧,皇帝估计会瞧他不顺眼,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你如果不严审,公公们恐怕会不高兴,他许某人怕是要完蛋。一旦严审,陆贽陆相公会不会怀疑自己准备改变门庭去投他的对头老韩头啊。
哎呀,这个贺拔崧真是罪该万死,你小子要是老实守法怎么会让老爷我如此难做?
许由之心里正是按下了葫芦起了瓢的光景,另一位大理少卿慌张张跑进来。
“大人,大人,明堂宫的公公带来了太后的手谕,撞见了韩瑞韩大将军,两边打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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