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人瘦凋猪颜
然而在鹿饮溪的坚持下,武当文武书院还是招来了第一批学生。鹿饮溪还鼓捣来一群教书先生教授孔孟之道,《论语》《春秋》《诗三百》你就可劲造。
武当文武书院除了孔孟之道,还有从《小天星剑》到《纯阳无极》一系列武功供你选择。
一个少年扔进武当文武书院,经过七八年的打磨,虽然不能说变成文武全才但也可以说是文武兼资可堪一用了。
这么些年来,武当文武书院的弟子们也渐渐混出了点名头,特别是鹿饮溪的弟子韩瑞,现在已经是凤翔节度使。
虽然现在还没有几个真格的武当弟子站到了朝堂的是人间惨剧,两百多人聚在一起,只怕是堪比人间地狱。
幸而命运是公平的,既然遭遇了人间大悲,自然也就一分绿一分强,被绿者终将加冕为王。这个雷霆崖的战力自然是不能小觑。
“少林寺的僧兵都是四大首座训练出来的好手。”鹿饮溪捕捉到了皇帝听闻雷霆崖时眼角的一丝悸动,其实以鹿饮溪之见多识广身经百战,见过了雷霆崖之后也是后背冒冷气,更何况久居深宫的皇帝?
“少林僧兵除了七十二绝技之外,全部都是暗杀拳的好手,潜行匿踪,偷袭暗杀,都十分精通……”
鹿饮溪这样一讲,李旭也就明白了。这支江湖人组成的偏师可以吸引一些吐蕃军的兵力,也能骚扰的朗达玛鸡犬不宁,但是并不能指望他们上阵破敌。
这些江湖人里除了连云寨的那支雷霆崖还有点看头之外,却是他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破敌的关键还是要靠大虞朝廷。
李旭转过头看着李德裕和岳顾寒,他们带来了裴度和韩岗联名的手书。
皇帝连战连捷的消息不断传进白玉京,李从贤和李绅这两个铁杆的帝党掌握着军权和白玉京的行政权,再加上有韩岗和裴度看家,朝廷里也十分安稳,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等到了那三百多神策军骑士返回白玉京,大家也就明白了当今天子乃是西楚霸王一流的人物,战场上的事情轮不到大家操心,于是颂圣之声不停,虽然皇帝不在家,但是不少朝臣都上了贺表,希望给皇帝加尊号。
吐蕃入寇的消息传来,效忠朝廷的藩镇自然你一千我五百的纷纷派出勤王兵马,白玉京中的兵力愈发宽裕,当然为了避免有人勾结藩镇惹事,裴度命令他们全部到咸阳一代驻扎。
朝廷的情报来源肯定比吐蕃人要广,裴度和韩岗很快就听说了霸王在凤翔截断吐蕃军队后路的事情。
为了不当范增,同时也避免外藩军队惹事,裴度和韩岗商议之后决心指挥着外藩的来源兵力和皇帝来上一场夹击,痛殴朗达玛,给这位吐蕃赞普一个教训。
而这样一个计划,自然要先征求皇帝的批准再说,于是他们派出了李德裕作为沟通的使者到凤翔来和皇帝做汇报。
至于岳顾寒,承天剑宗现在十分担心自己刺杀朗达玛的生意会被杜停杯给截胡,于是自告奋勇的护送李德裕来到军前,希望得到皇帝继续资助他考古事业的保证。
李德裕带来的消息让李旭思忖片刻,因为之前还有一位特殊的朋友到来,让皇帝觉得朗达玛的时辰到了。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十三节 使者
其实在李德裕和鹿饮溪到来之前,就有几位特殊的使者来到了凤翔城内,只是因为身份实在太过特殊,所以秘而不宣罢了。
他们是吐蕃大相尚东赞的使者,是代表大相来和皇帝议和的。
没错,在被皇帝狠狠削了几波之后,尚东赞并不想再打下去了,他想议和了。
吐蕃大相派出了一队人马,领头的使者是一位名叫蕖尼玛的女子,这名女子大约三十余岁相貌端庄,身材曼妙,眉眼之间有一股说不出风情,别有一种成熟的风韵。而充当副使的来头则更大一些,分别是尚东赞的儿子金刚奴和密宗高手善无畏。
在尚东赞的信里,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作为正使的女子,尚东赞称这位蕖尼玛女士是他最喜爱的情人。而金刚奴和善无畏一个是他的继承人,一个则是他的倚仗。吐蕃大相之所以派出这样一个豪华的阵容,只是为了证明他议和的决心。
尚东赞指出自己和虞朝一直都是友好的邻居,虽然年年防秋时摩擦不断,但是毕竟总的来说还是相安无事。大虞和吐蕃边境也维持了很长时间的和平。吐蕃大相在信里反复证明他是爱好和平的吐蕃人士。
而少数吐蕃贵族领袖如朗达玛,为了他的一己私利,于外侵略邻邦掳掠百姓,对内则借这次入侵消灭吐蕃爱好和平的正义人士。
比如鄯州节度使尚婢婢就是这样一个鸽派人士,爱好和平的尚婢婢就是因为反对朗达玛倒行逆施的战犯行为,被赞普扔到了凤翔,最终被朗达玛的刺客毒死在了军营里。
现在多行不义的吐蕃反动贵族头目终于走到了他命运的终点,被正义的虞朝人民包围了起来。
有鉴于此,作为大虞人民的老朋友,虞国的好邻居,吐蕃内部追求和平的正义人士代表尚东赞决心和虞朝皇帝单独达成一份停战协议。
而蕖尼玛、金刚奴和善无畏组成的使团则带着善意全权代表尚东赞和虞朝就具体的协议内容进行谈判。
这个使团到达的消息虽然瞒住了绝大多人,但是像韩瑞这样的高层还是知道的,兴奋的凤翔节度使向皇帝表示,现在吐蕃高层内部分裂迹象明显,歼灭吐蕃军队时机差不多也成熟了。
李旭对于尚东赞的使团却抱怀疑态度。因为吐蕃的大贵族中态度最不可能软化的就是尚东赞。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这都是形势使然。
吐蕃之中,谁都可以和虞朝交好,唯独尚东赞不行。
因为尚东赞的核心地盘,秦州、渭州本来就属于虞朝核心的陇右之地,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吐蕃赞普还可以退回遥远的卫藏地区,继续关起门来称大王,而尚东赞若是退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今日凤翔节度使节堂之内在座之人,韩瑞、李德裕这些都能算是皇帝的心腹,而鹿饮溪与岳顾寒也可勉强当成爪牙,皇帝也就不再隐瞒这个消息,同他们点了出来。
“吐蕃那边也有使者过来,商量议和借道之事。”
李旭一言既出,李德裕与鹿饮溪便有些变色。他们都有些担心皇帝就坡下驴,就这么同吐蕃人媾和,所谓养虎遗患,这样浅显的道理皇帝不应该不知道。
只是这样的军国大事,以鹿饮溪的身份自然不好插嘴,幸好还有李德裕再此。
“陛下的意思是战还是和?”李德裕看着皇帝:“吐蕃人一路烧杀抢掠,若是尽掳子女玉帛之后还能安然回返,微臣恐怕以后食髓知味,关中将无宁日。”
李旭略一思忖,便明白了李德裕的意思,这是担心自己会姑息养奸,其实以皇帝的脾气当然是不能便宜了吐蕃人。
皇帝嘴角一笑,转过头对着岳顾寒说道:“朗达玛既然敢送货上门,咱们自然还是应当笑纳这么一份大礼,只是我之前听说过一个伟人讲过政治的本质。”
李德裕与韩瑞等人都没有听过“政治”这个词,想来大概是治政之法?不过似乎又不能完全一样。
“政治就是把支持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支持敌人的人搞得少少的。”李旭对李德裕解释道:“这次来的使者是吐蕃大相尚东赞派来的,如果能够分化他和朗达玛,那么对付起来朗达玛的时候,不就更容易取到更好的战果吗?”
“这样,等我们对付尚东赞的时候,能支持他的人也就很少了。”皇帝接着解释道:“我们要收拾朗达玛,很难。他可以躲在逻些城里好多年不出来,我们也不能跨越万里雪域去捉他。要敲打尚东赞很容易,他就是我们的老邻居嘛。”
“陛下的这个想法没什么问题。”李德裕向皇帝指出这里面的一个关键问题:“尚东赞也清楚这么个道理,所以他又怎么能信得过呢?”
“所以才需要你啊,文饶。”皇帝亲切地称呼这李德裕的字道:“你替朕拿拿主意,咱们先听听尚东赞他们是怎么说的。”
李旭接着对韩瑞说道:“把尚东赞那个番瓜派过来的几个使者带过来瞧瞧。”
韩瑞点了点头,这便起身离去,李旭将李德裕拉到自己身边,又悄悄地嘱咐了他几句。这时韩瑞已经亲自将在偏厢等候的蕖尼玛、金刚奴、善无畏三人带了上来。
凤翔节度使的节堂高大宽阔,内里是摆放着皇帝御赐旌节的地方。虞朝惯例,节度使赐予双旌双节,旌代表了赏赐提拔部下的权威,而节则象征了处罚制裁的法度。
旌节就是节度使生杀予夺权威的象征,自然要庄重的安置在威严肃穆的建筑之内。
蕖尼玛和金刚奴虽然一直住在秦州,那里早就因为吐蕃人横征暴敛的统治而日趋凋敝,自然未曾见过这样的建筑,被韩瑞带过来时略微有些诧异。
至于善无畏,这位密宗大师曾经在那烂陀寺修行过,也去过西域的许多国家,可谓见多识广,这间节堂虽然气势雄浑,在他看来倒也还算平常。
三人一进节堂之内,就被李旭用鹰隼一般的目光一一扫过,当前的那个妇人应当就是那个所谓的正使蕖尼玛,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
这女人五官姣好,行走之间尽显腰肢绵软的翩翩柳态,更兼丰乳肥臀,看上去就十分口滑,更难得眉目间一点天然的情趣,眼神对望之时似有万千趣味要悄悄诉说与你听。
实战利器,李旭心里加了一个评论,他也算是开过几辆车的司机,知道有的车看上去高贵华丽,小巧典雅,开上路去却未必舒服。这个蕖尼玛一眼望之就知道乃是床前的尤物,难怪会得到尚东赞的宠爱。
至于蕖尼玛身后那个一直望着她翘臀的壮汉,想来就是尚东赞那杀才的狗儿子金刚奴了。叫什么名字不好叫个金刚奴,当今赞普要灭佛,你给儿子取个名字让他给佛门的护法当奴隶,这不是典型的核心意识不明确吗?
这个尚东赞早晚也是要出事。
至于更后面的那个秃驴,不必细说,这也是交过手的老朋友了。
“善无畏大师,许久未见了。”李旭嘿嘿冷笑道。
善无畏此时也没有了两军阵前的威风,他顿首下拜行礼。
“天竺方外人,瞿昙弟子善无畏见过奄有四海威服万邦的大虞天子陛下。”
瞿昙就是释迦牟尼,这是佛教两汉之际传入中国时最初的翻译,释迦牟尼是后来改过来的译法。
“大师好俊的功夫,当日朕的确抓不到大师,但是今日大师可难逃升天。”
皇帝话音未落,节堂之内的空气温度便下降了不少,莫名的多了一丝寒意。
这亦非对气氛的夸张描述,正所谓人起杀心,血流漂杵。皇帝一言之后,岳顾寒与鹿饮溪这两位高手的杀意随之而动,空气都被杀意弥漫,温度也不由得低了许多。
“我佛慈悲。”善无畏口诵一声佛号:“武当鹿掌门,剑宗岳承天二位在此,区区不空如来藏这点粗浅功夫,自然是难逃幸理。”
李旭冷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和尚好胆,看座。”
皇帝一声令下,自然有亲信军官搬过来椅子给善无畏坐下。
身后的善无畏一坐,前面站着的蕖尼玛和金刚奴自然就有些尴尬了。不过对方积威所致,两人也不敢造次。
蕖尼玛眼神一转,身姿婀娜地往前走了几步,口里笑吟吟道:“外藩女子蕖尼玛……”
话音未落便被一道无形气浪迎头撞在腰间,整个人下身一软,给掀翻到了地上。
李旭露完这一手凌空御气的手段,低声道:“既然知道是外藩女子,面见大虞天子居然不知道跪下?”
这黄口孺子好生霸道。蕖尼玛和金刚奴闪过一丝念头,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们本来就是背主做窃的小贼,自然没有什么坚持也就低身跪了下来。
“陛下教训的是,奴婢拜见陛下。”蕖尼玛也不愧是周旋于吐蕃各路贵人之间的交际花,低头下拜,毫不含糊。
李旭也不理他,忽然转过头指着金刚奴向李德裕问道:“按咱们大虞的法典,这个杀才改判个什么刑?”
“按照《虞律疏议》一个剐字是逃不掉的。”李德裕略一思忖回答道:“不过圣人之教,华夷有别,夷狄与禽兽无异。用《虞律疏议》判他并不合适。陛下若问如何处理此獠,微臣以为应该将白玉京西市中最擅杀牛宰羊的郑屠叫来问问,看看怎么开膛剖肚,扒皮抽筋。”
金刚奴也是有血性的汉子,听说那白面皮的措大将自己骂作畜生,自然起了火爆脾气,正要起身争辩,却看见眼前一花,虞国皇帝突然就到了自己眼前,然后胸口一疼,知道是断了几根肋骨,然后眼前一黑,被一脚踢了出去。
不是说要争取嘛,怎么还打上了呢。节堂内的众位面面相觑,皇帝刚刚还说什么敌人少少的,我们多多的。怎么这就抽上了?
唯有李德裕依稀记得皇帝还对他讲过几句那位伟人的话,大概是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
李德裕想来,这皇帝这里所谓的“政治”,大概就是二话不说上去先抽到那人害怕,然后再讲道理的山大王之术,应当不是什么多高深的东西。。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十四节 圆寂
打完人的皇帝有点神清气爽,转过头对鹿饮溪和岳顾寒笑了笑,这才回到节堂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好。
“尚东赞派你来这里,所谓何来?”皇帝将身旁小桌上的茶水捧起来喝了一口,紧接着问道。
“赞普横征暴敛,灭法破僧,还大胆妄自冒犯大虞上国。”蕖尼玛这个女人的确有些不凡,面对皇帝刚才如此霸道的行径竟然很快调整好情绪,重新进入使者的角色之中。“这样昏庸暴虐之主,大相再也不想助纣为虐。”
这吐蕃女子说话颇有文理,李旭想来这个蕖尼玛也应当是受过一些教育,可以算是一个知情识趣的女人。这样看来,难怪尚东赞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来执行,也不算是精虫上脑的举动。
“所以尚东赞就要叛卖朗达玛吗?”李德裕很好地扮演了白脸的角色,继续出言嘲讽道。
“这位先生未免太过锋芒毕露,”善无畏道:“所谓刚则易折。诗经有言,言念君子,其温如玉。先生处处言语逼人,逞口舌之利,未免有失君子之道。”
“鹦鹉能言,无非飞禽。猩猩能言,不离走兽。今人而无礼,其能言,不亦禽兽之心。”李德裕反唇相讥道:“吐蕃与我大虞世有甥舅之亲,赞普受我皇帝册封,本应恭服王化,为帝室藩篱。奈何怀虎豹之心,秉豺狼之性,阴鸷难明,妄自兴兵,操戈弄武于巨虞之前,此等禽兽鼠辈,哪配以礼待之?”
善无畏也不反驳,闭目念佛不止。他们是来求和的,不是来吵架的,继续这么纠缠下去,能一直吵到明天天亮去。
“古时商汤见到猎人布网四面,要捕尽天下四方的鸟儿。”蕖尼玛说道:“商汤见过之后命令将三面的网撤去,只留下一面网,并祈祷只有不听话的鸟儿才会飞到网里来。现在尚东赞已经畏服陛下天威,意欲归附,陛下又为何不能网开一面呢?”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李旭看着蕖尼玛道:“我欲用武于天下。尚东赞窃据陇右之地,此乃我李家郡望所在。秦州,古之天水,我朝太祖皇帝桑梓之地。尔等蕃贼秽乱我墓庐所在,胡腥虏臭扰我祖宗英灵。现在你说要朕网开一面,岂不滑稽?”
皇帝的态度如此坚决着实出乎蕖尼玛意料之外。此行之前,尚东赞也讲过了眼前局势。虽然现在吐蕃军处于劣势,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虞国手中能动用的兵马最多不过一万左右,而吐蕃军的兵力也有接近两万多人。
李旭若是想一口将吐蕃军队吃下,不免有撑破肚皮的可能。
“陛下如此说来,岂不是没得谈了?”蕖尼玛问道。
“本来就没得谈。”虞朝皇帝反腐之快让李德裕与韩瑞等人心中都不由得咋舌,刚刚不还说要团结尚东赞么。怎么这就要赶尽杀绝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告辞了。”善无畏拂袖而起,他也没有想到虞国皇帝的态度竟然如此决绝。
“且慢,既来之,则安之。”李旭看着善无畏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大师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说着皇帝向鹿饮溪和岳顾寒比划了个手势,摆出一个把善无畏拿下的手势。
“什么地方?”善无畏忽然紧张起来,鹿饮溪和岳顾寒持剑而起,让这位金刚乘高僧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难道虞国皇帝如此不讲江湖规矩,要接着人多把自己拿下不成。
“这是商议军国机密大事的白虎节堂。”李旭冷笑道:“闯了白虎堂还想走,哪里去。”
话音未落,皇帝轻身一纵,一拳裹着刚猛霸烈的赤地真气直冲善无畏胸口而去。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变生肘腋,善无畏也只好让蕖尼玛去你妈,留下金刚奴当亡国奴了。三位七宗级数的高手在此,即便是有世间一等一的护身奇功“不空如来藏”,他也不敢托大,迈起步子直奔节堂门口挪去。
这一挪,僧袍之侧便撕开一道剑痕。
鹿饮溪一步踏出,不前不后,不偏不倚,不正不斜正好挡在了善无畏前路之上,左掌轻轻一拍,松纹古剑振鞘而出,反手一递将善无畏胸口僧袍处划出一道痕迹。
“不空如来藏,不愧是大乘与金刚乘兼修之妙,果然厉害。”鹿饮溪看着手里的松纹古剑叹了一口气,若是寻常一流高手,刚才那一剑就已经开膛破腹,死在节堂之内了。
善无畏看着胸口的破掉的僧袍,脸色铁青。不空如来藏的护身之妙就在于将自身处在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可以闪过天下间任何一种攻击,所谓不落因果,不沾业力,空空自在。
今日武当鹿饮溪轻飘飘一剑挑破了他的海青僧袍,竟然不落痕迹的破去了这佛门第一等护身功法。
“三位皆是一代宗师,如此以众欺寡,难道不怕江湖同道耻笑吗?”
善无畏站在节堂正中,刚刚韩瑞已经出手擒下了蕖尼玛带着李德裕退走,这吐蕃高僧被岳顾寒、鹿饮溪、李旭三位高手围在正中。
“拳出少林,剑归武当。”岳顾寒低着头冷笑声:“今日得见武当大衍之剑,果然法度森严,岳某佩服。”
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乃是出自《易》之中,道家以卦象演绎天地阴阳,以五十为本,先去其一,以剩下四十九分化阴阳,调和四象,衍生八卦。
所谓大衍之剑便是以天地之本运剑,以《易》道术数之法,将天地间之一切阴阳生化纳为一剑之中,因为剑法几近与道,故而有“求道剑”之称。
此剑究竟由何人所创,江湖人中有种种传说,有人言此剑乃是南华真人庄周演剑于赵王阶前所创。也有人说此剑是道圣在南北朝时传于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也有人言说此剑早已散失,是谪仙人李白夜读周易忽有感悟,复刻而出。
至于这路剑术如何流入武当之中,却是没有人能说个清楚。
不管来路如何,鹿饮溪这一剑破去了不空如来藏,也引来岳顾寒敏感的怀疑。
“所谓易数,不离变化。”鹿饮溪所说的话,似乎是讲给岳顾寒听,亦似乎是在提点李旭。
“上古三代,各有其易。夏有《连山易》,商有《归葬易》,周有《文王易》。”鹿饮溪道:“可知道非恒道,天竺瞿昙以为万物皆空,但求涅槃,不落因果。不知贫道这一点变数,大师以为如何?”
岳顾寒抬起头,鹿饮溪所说的法理,似乎触动了他某些感觉到但是尚未归纳出来的东西。而李旭也不由得皱起眉头,开始思量。
“试问以众欺寡又是何道?”善无畏心中闪念,眼前三人,鹿饮溪的剑法隐隐克制自己,而岳顾寒又深不可测,若要脱身,则只能从已经交过手的李旭那边寻求突破。
岳顾寒抽出腰间鞘中宝剑,善无畏此时才看出岳顾寒手中的宝剑竟然是用檀木雕琢出来的一柄木剑。
“所谓有情皆苦,世间乃一大苦海,大师佛法精深,堪破诸多名相,何不即刻圆寂?”岳顾寒随意将剑一横。
善无畏略一调整,身形一闪,直直冲节堂大门方向直冲鹿饮溪而去。
金刚乘高僧运气双掌,观想本尊忿怒明王,焦热的无形真气随脉轮鼓荡,破体而出,在双掌之中仿佛将一个无形无相的火焰放在身前,竟然准备以硬破硬直撼鹿饮溪的大衍之剑。
在场三人,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一时意乱神迷,好似周身各处都有无穷无尽的热浪侵袭而来。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五感为热浪遮蔽。
“好一个大日如来变。”岳顾寒长啸一声,“给我开。”
言罢,檀木剑凌空一刺,一股强横无匹的剑气凌空而出,将一切焦热尽数化去。
李旭正处在战团中央,刚才善无畏的虢除五感的焦热真气虽然干扰了他的感官,而那焦热难明的气场也干扰了波动自在法的感应。
若将世界比喻为一盆清水,“大日如来变”就好似将一盆染料倒入这盆清水之中,将世界中的一切都染上一层忿怒之意。
刚才以波动自在法感应,只觉天地之间并无其他波动,只有无穷的忿怒好似要燃烧到宇宙尽头一般。
岳顾寒一声大喝,木剑一刺,则好似取出一块橡皮将一切颜色抹去,复还天地清明之色。两人刚才施展的种种变化,李旭怀疑便是七宗之境继续迈升的关隘所在。
“金刚乘无上神功,阎浮三十二变之中的大日如来变,今日有幸得见。”鹿饮溪面色惨白,似乎刚才吃了一个暗亏。“可惜善无畏你不及金刚智。若是你们三人皆在,或许还能有所作为。今日只有你一人再此,老道倒想看看你的遗蜕能烧出多少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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