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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诺言,我的沧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nǎinǎi看看他,又看看严真:“你们这是,有话对我说?”
严真嗯了一声,瞬间又有些坐立不安了:“您还记得昨天早上我跟您说过的话吗?”
那哪能忘啊?nǎinǎi眼睛一亮,瞄了眼顾淮越,说:“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小顾?”
严真点点头,nǎinǎi也就认真地打量起顾淮越来:“你们是早就认识了?”
这话是问严真的,她看顾淮越一眼,说:“他是我学生的家长,从我带这个班开始就算认识了,不过最近才考虑进一步交往的。”
她这应该不算说谎吧,按理说如果他不是次次都缺席家长会的话,她应该很早就能认识他了。
“进一步,进到哪一步?”
nǎinǎi急切地问着,严真把这个问题丢给了顾淮越。只见他面色沉静地说:“我们准备结婚。”
“这么快?”nǎinǎi睁大了眼睛。
对于这一反应,严真和顾淮越自然是早有准备。顾淮越看了严真一眼,chún角微微勾起:“身为珈铭的班主任,严真身上有很多我欣赏的东西,我家人也对她非常满意,再加上我的时间不算多,所以我想,早点定下来也好。当然,如果nǎinǎi您觉得太快,我们可以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听完这句话,严真对他是由衷佩服。不愧为参谋长,具体“敌人”具体分析的战术运用太灵活了。
nǎinǎi皱了皱眉,问严真:“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天在医院我问你你还不承认。”
“不是告诉您说最近才考虑进一步交往的嘛。”严真说着,似是有些害羞,“想等确定了再告诉您。”
nǎinǎi又一次认真地打量着顾淮越,她之前就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不错,现在再看,更是有了越看越满意的感觉。可婚姻大事她还是得把把关,这么想着,她敛起笑容看向严真:“小真啊,家里没菜了,你出去买点去。”
严真瞬间无奈了:“nǎinǎi,清场也不是您这个清法啊。”
nǎinǎi瞪她一眼:“快去。”
没办法了,她只好拿起钱包向外走去,临走前瞥了顾淮越一眼,他向她点了点头,眉目间似有点笑意。
目送着她离去,nǎinǎi回过头来,看向顾淮越,眼神中有难得一见的严肃:“我们谈谈吧。”
顾淮越看向面前这位老人,点了点头。
天气不错,菜市场里人不少。淹没在人群中,严真走过一个又一个摊位,不知道买些什么好。其实她心里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可是转念一想,他已经是三十四的人了,比她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个小场面,他是绝对能撑下来的,不比昨天的她。
卖菜的大婶又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来啦,你nǎinǎi呢?不出来溜溜锻炼锻炼身体?”
严真一边拣着菜一边笑道:“她忙着呢。”说到这里她的脸竟然蓦地一热,好在大婶在忙着称菜收钱,也没在意,只埋着头说:“让她得空了出来转转。”
“嗯。”应了一声,接过菜,严真赶紧转身离去,内心不住低声嘀咕,真是要命了。
回到家里一开门,那两人像是约好了,都坐在沙发边上喝茶。严真一边换鞋一边觑他们一眼,瞧不出什么端倪。nǎinǎi看她拎回来的菜,笑着说:“小顾中午留下来吧,尝尝我孙女的手艺。”
顾淮越看她一眼。“不了。”他淡淡一笑,说,“来日方长。”
好一个来日方长,让nǎinǎi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严真是打心底里佩服他这种哄老人的手艺。
“nǎinǎi,您保重身体,我改日再来看您。”
“哎,好好好。”nǎinǎi应着,又推了推在一旁傻站着的严真,“去,送送小顾。”
她算是彻底没了地位,只能哀怨地看顾淮越一眼:“走吧。”这一次是她跟在他后面,对于她缺席一小时的谈话,严真实在是无法不好奇:“我nǎinǎi,对你说了什么吗?”
顾淮越微微偏了偏头:“说了,但是我答应了nǎinǎi要保密。”
严真顿时无语,好半晌,才说:“我们只领证,先不举行婚礼,怎么样?”
“哦?”顾淮越微沉吟。
严真心里打着小鼓,可是他看着她的目光并不太锐利,这给了她一点说出来的勇气。这个问题她想了很久:“我想,我们可以先领证。婚礼的事可以放一放,因为本身你的时间就很紧,而且,而且还有珈铭和我的nǎinǎi。我想,他们还需要适应的时间,举行婚礼的话,有点突然了。”说完,她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和。
顾淮越心情倒是有些复杂,不得不说,她考虑得很周全,周全到他几乎要感谢她。他想起刚才她的nǎinǎi说的一句话:“小真这孩子,虽然不大爱说话,却是个实心眼,有些爱犯傻。有时候吧她跟你犯轴,你得随着她性子来,要是错了,到时候醒悟过来,就会跟你道歉了。有一点我不会说错,她选中的人她就会看重,看重了就会认真对待。所以,你也得好好待她。”
来日方长,他们是真的来日方长了,所以他不可能一直要她来让步。“我知道了。”收回神,他说,“我父母这边你不用担心。”
“嗯?”他答应得太快,严真犹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看着她,说:“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严真松口气,微微一笑。
两家一同意,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简单多了。
严真不清楚顾淮越是怎么说服顾家二老的,反正她再去的时候,李琬和顾老将军都没谈婚礼,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些事。严真能够看出来,他们在刻意地纵容她。
李琬商量着要请严真的nǎinǎi吃一顿饭,电话拨了过去,是nǎinǎi接的。这算是两亲家第一次通话,效果还不错。nǎinǎi应了下来。
严真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nǎinǎi说:“怎么着我也得给自己孙女撑撑场面吧。”
她的家人不多了,在乎她的也不多了。严真眼眶一热,拖长声调喊了声nǎinǎi,鲜少地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nǎinǎi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顺了顺她的长发,低声问:“小真,小顾还有一个儿子吧?”
严真怔了一下,低下头:“嗯,我知道。”她知道的,也不比nǎinǎi多。
nǎinǎi叹口气,说:“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你幸福。”
听了nǎinǎi的话,她微微一动,将头枕在了nǎinǎi的肩膀上:“nǎinǎi,我知道。”
“算了,我信他。”
“嗯?”
nǎinǎi笑了笑:“他说他会好好对你的,我信他,也信他那身军装。不过哪天他要是欺负你了,我准替你出气。”
严真失笑出声,随即有眼泪悄悄流出。
军婚的程序要复杂许多,严真原本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领到结婚证。可没想到,三天以后,顾淮越就打来了电话。
“有空的话出来一下吧,”他说,“我们去一趟民政局,如果有需要还要去一趟你家里。”
严真顿时有些惊讶:“手续都全了?”前天她刚刚因为要政审填了一些调查表,没想到今天就可以直接去拿证。
顾淮越低低嗯了一声:“我马上就到学校了,你出来吧。”
挂了电话,严真怔了一会儿才忙站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脱了工作服,对着镜子确认自己妆容得体之后才快步向外走去。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顾淮越已经到了,正站在车前等着她,身姿笔直。与他的镇定相比,严真倒显得有些不自在。看着那一身崭新的军装,严真只将视线落在领花以下,不会再往上了。
对此,顾淮越倒并不是很在意,他为她打开车门:“上车吧。”
“好。”严真淡淡答道,埋头上了车。
因为不是交通高峰期,所以路上车辆不算多,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民政局。
严真的手抓着外套,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一片已经起了褶皱。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是问她紧张什么,她也不清楚。车子已经安稳地停进了停车位,顾淮越率先下了车,替她打开了车门,严真咬了咬chún,下车。
拾级而上,民政局的大门近在咫尺。走在最前面的顾淮越忽然停了下来,他微一偏头,正好对上严真抬起的双眸。
他的眼神平淡如水,此刻的动作却不符合他以往雷厉风行的作风。
“我们进去?”他问她。
严真凝视他几秒,点了点头:“好。”
今天的人并不多,在办公大厅里,严真看到两对男女从里面走了出来,第一对喜气洋洋地出来了,脸上的笑容可媲美手中那个红本的耀眼,另一对则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样极端的反差让她觉得有些感慨,看来,幸福与不幸从来都是一线之隔。
“怎么了?”顾淮越听见她的叹息声,问道。
严真连忙摇了摇头:“没事。”
顾淮越看着她的表情,没再多言。
东西齐全,手续就办得很快。看着两本热腾腾新鲜出炉的红色结婚证,严真从心底松了一口气。当着顾淮越的面,她掀开看了看印在里面的照片。照片里他们两人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平静。细看之下,她还带了点笑意。莫名的,严真扑哧一笑。
“怎么了?”顾淮越问。
“我只是想起我父亲说过的一句话。”在他的直视下,严真有些脸红地说,“他说,在他们那个年代,照得最好的照片就是贴在结婚证上的这张。”
顾淮越听了微微一笑,其实她不知道,这张照片,也是他照得最好的一张。
领完证的第一顿饭是在顾家吃的。
客厅里,李琬拿着一本结婚证仔细端详着。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看来这个她强烈要求大儿子休的假果然没白休。另一本则拿在梁和的手里,她小声嘀咕:“速度比我们还快。”
看着两人,严真低头轻轻一笑。
“严二嫂,你也跟着一起去b市吗?”
梁和忽然问道,严真和李琬俱是一怔,还是李琬先反应过来,嗔怪她道:“好好叫,什么严二嫂,不许挂姓。”
梁和吐吐舌头,看向严真:“嫂子,你去b市吗?”眼中有殷切盼望之意。三零二团部离a师并不远,若是严真去了,她俩还真能做个伴。
严真是从未想过要去b市的,眼下忽然被梁和提出来,她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合适。为她解围的是李琬:“小真就先不去了,珈铭还在这里上学,你正好是珈铭的老师,留在这里照顾他也方便。而且淮越总是跑这儿跑那儿的,你去了也难免寂寞。”说完,她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样,小真?”
严真笑了笑,点头称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一顿饭吃得自然是热闹非凡,将近十二点的时候顾淮越才起身送严真回家。
既然是喜事,难免就要喝一些酒。严真酒量不济,多喝了几杯,熬到现在已经有了些醉意。顾淮越照顾到她的状况,特意将车速放得很慢。车窗半降,有凉风吹进来,严真顿时就清醒了许多。
“谢谢你。”看见不远处住宅区亮着的灯,严真轻声说道。
“没事。”
顾淮越说着,将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只是还未待严真开门下车,顾淮越又叫住了她:“先等一下。”说着一本结婚证和一串钥匙被递了过来,严真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
“我以为伯母要收起来的。”李琬可是把两本结婚证宝贝得不行。
“妈让我交给你。”
“嗯。”严真低下头,笑了下,“珈铭还没回家吗?”
“回,明天就把他接回来了。”他说,“每月总要去外婆家住几天,已经习惯了。”
严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车里顿时一阵沉默,严真能够感觉到他这次刻意放慢了速度,像是有话要说。想起饭前梁和说的话,她问道:“我听和和说明天淮宁就要走了,你跟他,一起吗?”
“嗯,明天早晨六点的飞机,不用来送。”
他说得直接,严真顿时有些无语。她把玩着手中的钥匙:“这是哪里的钥匙?”
顾淮越看了一眼,说:“我c市套房子,不大,两居室,但是足够你和nǎinǎi住了。”条件要比她现在住的房子好许多。
她一顿,直觉着拒绝了:“我不能要。”
“拿着吧,老爷子希望你拿着。”饭前,顾老将军把他叫进书房,一阵密谈之后,交代了他这件事情。其实老爷子不说,他也准备这样做了。顾老将军的原话是这样的:“人家肯把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已经是你的福气了,用多少钱都换不来的福气,要懂得惜福。”
“我不能要。”严真坚决道,“房子我自己会买,我不是因为这才跟你结婚的。”
“我知道,老爷子也知道。但是他已经把你当做顾家人了,他不会允许你一个人去负担一套房子。”顾淮越顿了顿,说,“我也不会。”
“顾淮越,我”
“珈铭也喜欢那里。”他忽然说,偏过头,对上她带些恼意又带些惊讶的眼神,“他也喜欢那里,所以拿着吧。”
对视良久,严真终于妥协,为了他的孩子。
“还有一样东西。”
顾淮越开口,严真顿时头大了:“还有?”
她的模样让他顿了一下,而后chún角微弯了个弧度,递过来另一本结婚证,严真诧异地看着他。他直视着她:“我觉得这样公平些,这份婚姻的长短,由你来决定。”
严真沉默了片刻,伸出手,缓缓接了过来:“好。”
其实她心里清楚,她的主动权并没有比他多到哪里去。像是挂在悬崖上的一条绳子,她抓住这一头,他在那一头,剪断任何一方,对方都会坠落下去。只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把剪断绳子的权利交给了她,那她是不是就不能辜负这样的好意?
严真笑,望着远远离去的车影。天气完全冷下来了,严真握紧手中的两本结婚证,只感觉到一股凉意。





你的诺言,我的沧海 第5章 带你去找爸爸
对于顾淮越刚领了证就回了部队这一行为,严真其实是颇有些庆幸的。虽然结了婚,但严真还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他的离开,倒是给了她些许时间。
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她庆幸得过早了。他人是走了,可他的家还在这边。这一大家子人也叫她应付不暇。中午下班的时候就接到冯湛的电话,说是二老让他接严真回顾园吃饭。
严真下意识地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这样不太好,便答应了下来。
李琬这次专门等在顾园外头,严真有些受宠若惊:“伯母您不用接我。”
李琬嗔怪地看她一眼:“还叫伯母呢,改口啦。”说完充满期待地看着她,严真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良久,才低低喊出一声妈来。这个词暌违太久,她叫着既生疏又别扭,可是李琬听了就是高兴,她日盼夜盼就等着听这声喊呢。
“这淮越和淮宁都走了,一下子走了两口我这心里也空落落的。正巧和和还没走,我就说把你叫过来,一起吃午饭,这样热闹些。”
严真浅笑了下:“珈铭回来了吗?”几天没见小家伙,她还真有点想念。
“回来了。”李琬抚掌一笑,就冲着撅着pì股在客厅玩儿赛车的小朋友招呼了一声,“珈铭,快过来,看谁来了。”
小朋友闻言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抱着小赛车转过身来,看到严真时明显有些意外。他跑过来,看着她:“严老师?”软糯软糯的声音,听得她微微一笑,俯下身,替他擦了擦汗。
一幅和乐融融的场景让李琬笑眯了眼,她摸摸珈铭的头,说:“以后可不许喊严老师了。”
小家伙长大嘴巴:“那喊什么呀?”
“喊妈妈。”
“妈妈?”顾珈铭小朋友低头嘀咕,“为什么要喊妈妈?”
“老师嫁给了你爸爸,你不喊妈妈喊什么?”
小祸害睁大眼睛:“首长有老婆啦?”
看他表情不像高兴,李琬顿时就有些纳闷了:“怎么了,不高兴啊?”
果然,小祸害脸一拉,怒目看了面前两位大人一眼,出其不意地抱着他的赛车转身跑了。
徒留严真和李琬愣在当场,还缓不过劲来,这是怎么了?
小朋友往二楼跑去了,严真和李琬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二楼房间的门紧紧地闭合着,挂在门上的钥匙也被小朋友带了进去以防万一。严真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珈铭?”
她轻喊一声,听见从里面传来桌椅板凳拉动的声音,不一会儿,从门缝那里传来顾珈铭小朋友瓮声瓮气的声音:“干吗?”
“把门开开,老师有话对你说。”
“不开!”小朋友哼哼两声,撂下两字。
“为什么?”
“不开,不开就是不开!”小家伙大声喊,还用脚踢了踢门。
李琬示意严真靠后站,她来敲门:“珈铭啊,是nǎinǎi,快把门打开。楼下张嫂做了糖心jī蛋和nǎi油酥呢,你不是最爱吃吗,再不出来nǎinǎi就给你爷爷吃了。”
门内又是一阵沉默,小家伙此刻内心估计正在纠结。李琬对着严真笑了笑:“对付珈铭,你就得拿吃的哄。”
严真微扯嘴角,淡淡地一笑。果然,不一会儿,里面的小朋友发话了:“要我出去可以,我要打电话给顾淮越。”
嘿,这孩子。李琬一皱眉:“你爸现在忙着训练呢,哪有空接你电话管你这点小事。”
“不管不管!”小祸害对着门猛拍,“我要给他打电话,我不要严老师做他老婆c当我妈妈!”
严真只觉得手脚发凉,而李琬确实彻底冷了脸。珈铭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他妈妈林珂早逝,而他爸又不经常在身边,李琬是把他疼进了骨子里,不舍得难为他。而小家伙虽然调皮,却从没有过像今天这样耍赖不听话。
“快点出来!”
“不出!”小朋友拍门道,“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娶老婆了!不行!”
李琬承认,这婚结得是有些仓促,可这不是顾淮越的时间太紧了嘛。不过这理由要讲给小朋友他肯定听不懂。李琬索性直接说道:“你爸爸老婆还得由你挑啊,赶紧出来。不然一会儿喊你冯湛叔叔撬开门,就等着吃你爷爷板子吧。”
严真顿时眼皮一跳:“妈——”
“吃的行不通的时候,就得吓吓他。”李琬转身拍拍她的手,笑了笑,说,“这就是老爷子说的,胡萝卜加大bàng政策!”
严真苦笑,现在李琬倒有心思来教她怎么教育珈铭了,可里面的小家伙哪吃这套,被这么一吓,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震天动地。
“你们都是坏人!讨厌!我要爸爸!呜呜,呜呜”小家伙哭得中气十足,“爸爸!爸爸,爸爸!”
这一哭不仅把门外这两个人镇住了,在楼下刚把双胞胎宝宝哄睡的梁和也被引上了楼,看见yīn着脸的婆婆和一旁脸色微白的严真就明白过来了。梁和向婆婆点了点头,试探着敲了敲门。
“珈铭,听小婶话,把门开开。”
小家伙连忙扑到门边,拍打着门:“呜呜,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珈铭乖,爸爸回部队了。你看,你爸爸怕你寂寞,特意要你严老师来陪你玩儿,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顾珈铭哇哇哭道,“我讨厌她当爸爸的老婆,我讨厌她跟我抢爸爸!不准抢我爸爸!”
梁和讪讪地退了回来,严真回过神,拦住准备下楼找冯湛来撬门的李琬:“妈,算了。我来跟他说几句。”
她沿着门蹲下,门那边是哭得伤心脸都成了大花猫的顾珈铭小朋友。她敲了敲门,对他说道:“珈铭,在听吗?”
“呜呜——”
“老师跟你说几句好吗?”
“你不是我老师!我老师已经换人了,呜呜——”小家伙继续哭。
“是啊,我都忘记了,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严真自嘲地笑笑,又对着门那边的小朋友说,“那,我先回家,你出来吃饭,好吗?”
“呜呜”哭声减小,似有所动。
严真起身看着李琬:“妈,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琬充满歉意地看着她:“那你就先回去,珈铭小,不懂事,你可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
她是个大人,怎么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更何况,更何况的是,小孩子学不会虚与委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小珈铭,现在是真不喜欢她了。
由于小朋友的抵制态度,过后几天严真刻意地不再去顾家。虽然冯湛来接过几次,但是她都拒绝了。每次冯湛都是苦着一张脸来,又苦着一张脸回去。严真也是有些内疚,她对冯湛说:“过段时间吧,等小家伙气消了我再去。”
冯湛低声嘟囔:“那您就等着吧,这小东西记仇厉害着呢。”
严真也只是苦笑。
“嫂子要不给参谋长打个电话,别人哄不动,参谋长准行。”
严真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
冯湛不解,她轻笑着解释:“这是我们两个的私事,就不劳烦他了。”
冯湛乐了,也是,省得首长日理万机还得cào心自家后院。
临近下班,c市又突如其来一场大雨。严真从一堆书中抬首,看着窗外哗哗落下的雨幕轻皱了眉头,已是深秋,这样忽然的一场雨还真是让人烦躁。她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仍不见雨小,就索性披了风衣外套往家赶。回到家里当然已是全湿,冻得连开门的钥匙都握不住,还是nǎinǎi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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