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安康2019
果然正如郑建业预料的那样,那五位同学的成绩仍然没有长进,依然是排在班级的后面。郑建业更加的相信自己至少两年内是不会被留级的,所以玩的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这不,这个周末,李双轩从家里带来一副象棋过来了,说是要和我走象棋呢。我说:“我不会玩象棋呀。”
李双轩摆摆手,说道:“谁一生下来就会的,不会我教你。”
我羡慕地问:“好好,那你教我下象棋。”
李双轩把自己的黑棋摆好,让我对照他的象棋摆好,他不时的提醒我说:“你看,这个红色的兵和黑色的卒是一样的,红色的仕和黑色的士是一样的,红色的相和黑色的象是一样的,红色的砲和黑色的炮是一样的,红色的帅和黑色的将是一样的。”
把象棋摆好后,他开始教我棋子的走法,他教的非常认真,说:“你看这个兵和卒,它们只能向前走,走一格,过了河可以向前向左向右,但不能往回走。明白没?”
我学的也非常认真。然后问道:“那个将怎么走?”
他白了我一眼,说:“别慌,我接下来教你走最厉害的棋子。”
我问他:“最厉害的不是将吗?”
“哎呀,你别打乱我的思绪,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教你了。”他看我认真在听了,继续说,“最厉害的可是车和炮。这个车是横着走或者竖着走,只要没有挡住都可以走。但是吃子的时候有区别,那个车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但是炮要中间隔着一个子才能吃子。”
我急切地问:“双轩,你告诉我那个将怎么走吧,他应该是最厉害的那个棋子吧。”
李双轩不耐烦的回答:“将是最窝囊的那个棋子了,你知道那些棋子为了什么走的吗?”
我问:“为了什么走的?”
他说:“为了保住自己的帅,为了吃对方的将。明白没有?”
我非常钦佩地说:“双轩,你好厉害呀,是谁教你的,一定是个高人教你的吧。”
他得意地说:“是我爸教我的,他只教了一点点,其余都是我自学的。现在很多的人下象棋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我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下棋吧,你说了那么多,我会记不住的。”
“别慌,还有四个棋我没说呢。那个马走日,这个日可以横着也可以竖着。象走田。将和仕只能在这个田字范围里面走,将横着或竖着,仕斜着走。明白了没有?”
我若有所悟地说:“双轩,我觉得这个仕最有性格了,居然是斜着走,那不像个螃蟹了吗?”
李双轩急着和我下棋,说道:“这些你都记住了吗?我爸也只告诉了我这些,接下来就开始下棋了,我很快就全部掌握了。甚至还赢了我爸两局。”
我不甘示弱地说:“我掌握了,掌握了,来,现在就开始下棋吧。谁先走?”
“你先走。”
我胆战心惊地说:“算了,还是你先走吧,我不知道该先走哪个子。”
他说:“那我先走了,不要说是我欺负你。”
刚开始建业是跟着双轩学,双轩走哪个,怎么走,建业也跟着走,有样学样嘛。后来也就慢慢的掌握了那些棋子的走法。那天我们从早上一直下了三四个小时。当郑建业用马去将的时候,双轩说:“等等,你这个马吃不到我的将。”但是他自己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那局就算和局。
胡永锋也来到了我的家里,他说:“你们俩在下棋呢,厉害呀。我到现在棋都没有摸过呢。”
于是我非常得意地说:“来来,胡永锋,我来教你。”
双轩不乐意了,他说:“胡永锋,你想让郑建业教你还是想让我来教你?”
胡永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你教我和他教我不是一样的走法吗?”
双轩骄傲地说:“走法是一样的,但是辈分就不一样了。”
永锋不乐意了:“怎么不一样?”
“如果你让建业教你,那么建业就是你的师父,我就是你的师爷。如果你让我教你,那么建业就是你的师兄,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建业比我小,怎么会是我的师兄?”
“按照武侠小说里的江湖规矩,谁先拜的师,谁就是师兄。”
“那好,你来教我。”
永锋很快就掌握了炮和车的走法,但是其他那些子的走法他总是搞混掉。最后变成了我们两个人一起教永锋。
永锋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学会了下象棋。一个星期后,李双轩豪情满怀地说:“虽然永锋的象棋下的差一点,但是在我们狮盘村的小孩子里面可能也算得上是个高手了,来,我们去招徒子徒孙去。”
建业说:“瞧,萧颖和罗郑虹在那里呢。”
双轩打断说:“你傻呀,我们不招女徒弟,明白没?”
永锋说:“对,我们不招女徒弟。”
这时,在萧勇刚萧勇强家的前院传来一片吆喝声,这时萧聪也在那里玩。每个周六周日,下石盘村一半的在校小男孩都跑到他那里去玩。他们十个人上下正在玩独脚斗。
我和永锋跟在双轩后面,双轩在前面走的威风凛凛的样子,好像要去打架一样。
他们对我们三个的到来不屑一顾,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双轩喊道:“你们不要独脚斗了。”
他们看到我们三个人过来凑热闹也感觉很新鲜。萧勇刚问我们:“你们是不是想加入进来玩吗?不过三个人不好分,要是再来一个就好分了,一边两个。”
双轩侧坐在萧勇刚家井边的洗衣台上说:“我们今天不玩这个。”
萧聪说:“玩什么呀,你说,你说玩什么就玩什么,我们奉陪到底,只是不准输的哭鼻子。”
我们知道萧聪这是在挖苦双轩。
这时双轩瞪了一下建业,建业明白了说道:“今天我们是到这里来招徒弟来了。”
他们听了是哈哈大笑。何家四兄弟的老四黄继河说道:“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你来招徒弟,你有什么能耐到这里来招徒弟。你打架打得过我们老大何继冰吗?你独角斗斗得过萧聪吗?不就弹珠玩的溜一点罢了。”
何继河的哥哥何继湖担心会闹别扭,于是阻止他的话说道:“你们要招什么样的徒弟。”
双轩说:“继湖这话说的比他弟弟明白多了,是这样的,我让我的二弟子永锋来说一下吧。”
永锋颤巍巍地说:“我——我——我们师傅李双轩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别的,我们是为了招徒弟,只要是想成为象棋界的高手都可以报名参选,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来选拔。”
何家四兄弟以及勇刚勇强萧聪都是笑地趴在地上打滚呢。老大何继冰问双轩:“既然是招徒弟,那我们要不要教学费呢?”
永锋眨了眨眼,偷偷地问双轩说:“对了双轩,那个学费怎么办?我们没有商量过呀。”
双轩说:“这样,你们以后每星期孝敬我二十粒弹珠吧。你们看能接受吗?实在没有弹珠的,十粒弹珠也行或着一块冰棍也行。”
他们这下面面相觑,好像在问要不要拜他们为师学习象棋。因为村里的人都知道李万兴是个象棋高手,那他的儿子下棋也差不到哪里去。
萧勇刚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帮人里面没有一个会象棋的不?来来来,把棋摆出来,我就来和你下一局。”
于是,他们两个就在洗衣台上摆起棋局来下,旁边围的是水泄不通。
第一局,双轩以微弱优势取胜。而第二局,双轩就开始露出颓势。第三局,正当局势进入胶着状态时,双轩已经察觉到这些重要的棋子兑掉之后,勇刚的三个小卒能够致自己于死地。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看来自己不是勇刚的对手,趁现在棋子都在,那些门外汉还没有看出来时溜掉吧。
于是双轩特意把憋着的屁使劲放出去,他放了一个大响屁。大家扇着鼻子说他真缺德,不走远一点去放。双轩说:“勇刚你给我等着,我要去拉屎了,我忍不住了,这棋谁都别动,我拉完屎再来下,你已经快输了。”
大家都说:“你快去拉屎吧,不要等下又放出一个大响屁出来。”
双轩就急冲冲地往家里跑去了。建业和永锋以为双轩拉完大便还会回来,因为我们看到双方的重要棋子都还在,还是胜负未分呀。
勇刚说:“你们谁都不要动那盘棋,等那小子回来我杀他个底朝天。”
萧聪说:“他妈的看了大半天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干啥,来来来,咱们继续玩独脚斗。对对,刚才玩到哪里了,那个,你,罗郑松已经死了,何继海何继湖也死了。反正现在只剩我们几个厉害一点的了。”
何继冰说:“这两个新来的怎么办,你们玩不玩,你们两个人,刚好一边一个人。”
永锋有点害羞,毕竟他很少和这群人玩在一起。我说:“好啊,我们也玩。”
最后抽签决定,我分在了勇刚和继冰这组,永锋分在了萧聪这组。这时是三对二,我感觉我们应该能赢。毕竟是三对二。但是永锋的脚力和爆发力太强大了,那个萧聪偷懒坐在水井盖上,让永锋上去冲锋陷阵。还没等萧聪坐稳呢,那个永锋一个劲的扑上来,把我们三个全打败了,把勇刚打倒趟在了地上爬不起来。我和继冰也被他打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小屁孩们看的是目瞪口呆,想不到胡永锋的脚力有这么大的劲道。
萧聪那个高兴呀,自己还没发力呢,居然就胜利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取胜。他说:“好,我们开始玩第二局。”
勇刚和继冰提议说:“刚才那局已经结束,现在我们重新选人。”
大家都同意重新选人。
萧聪和勇刚两人石头剪刀布,三次都是勇刚输,萧聪先选,他说:“我选胡永锋。”
勇刚说:“我选继冰。”
萧聪:“我选建业。”
勇刚:“我选勇强。”
萧聪:“继湖。”
勇刚:“继海。”
这时,所有的人都被分到了两支队伍里面,大家都觉得这次的分配比较合理,可以按照五局三胜来玩。但是最后决定还是按照三局两胜来玩。
比赛就开始了,两支队伍插好红旗,自己这方保护自己的红旗,到敌方把红旗抢过来插到自己的旗杆上就算赢。
一连玩了三局,我都是被勇刚给打倒的,但是最后永锋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旗,还去敌方抢旗。三局以我方胜利结束。
对历史一知半解的萧聪非常高兴,大声赞叹说:“永锋有当年三国时期的吕布之勇猛。而我就是那个大腹便便的董卓了。”
罗郑松问萧聪:“吕布是谁?董卓又是谁?”
萧聪说:“他们都是历史上很厉害的人物。”
“那吕布厉害,还是董卓厉害?”
萧聪说:“你丫的知道这么多干嘛?你只要知道他们很厉害,你一千个罗郑松都打不过他。”
萧勇刚的腿脚上的骨头被永锋打的发疼。如果在平时,他一定会说破萧聪的无知,但是现在,他气永锋气得不想说一句话。
那个傍晚一直到天黑的时候,李双轩都没有回来继续下完那盘棋。有人说李双轩拉屎掉茅坑里淹死了,有人说被他堂兄李双杰抓去杀猪了,也有人说是被勇刚下棋给吓跑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第九章 建芬发高烧
建业家的二楼在农历二月初就已经建好了,家里最值钱的那张花床也搬到了楼上。建业还很清楚的记得,那张花床两侧雕刻了一副对联: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但是二楼比当时一楼不好的地方就是,一下大雨,二楼就会下小雨。比以前一楼小平房时下的更大。更让我们懊恼的是,那个上下楼的楼梯处成了重灾区。每次上下楼,不管大人小孩都必须十分的小心。
历来婆媳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家庭里面最重要的环节。而我的妈妈和奶奶素来不和。自从二楼建成,老爸郑耀光去外面打工后,妈妈和奶奶爆发了几次口舌之争,这个口舌之争有愈来愈激烈的发展趋势。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开骂吧,为的就是这个二层小平房漏雨的事情。
妈妈说:“如果当时造一楼时用钢铁混泥土来建地基,现在这个二楼就不会斜出裂缝来。如果不是你奶奶让那个村长的侄子来承包,而是承包给马庄村的马老九,这个二楼能偷工减料下点雨就漏出那么多的水来吗?”
奶奶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我妈不要太过分,不怎么理我的妈妈。婆媳吵架归吵架,虽然我妈一再让我不要再去奶奶家。但是她又不能把我监禁,我还是经常去奶奶家。偶尔还能吃一些好吃的东西,比如说那个炒豆,还有桔子,甜瓜等等。由于我爷爷的腿脚“中风”,不过那个时候,他的脚中风还没有发展到后来那么严重,在别人的搀扶下还能够上楼下楼,还能走个几百米到田地里拿起锄头除草。
据我小姑郑耀霞讲:“想当年老爸腿脚还灵便那时,他和村里面那些人下海去打鱼,哪次不是满载而归的,带回来的黄鱼有巴掌那么大,带来的鳖有一个人的屁股那么大,哪条带鱼不是一两斤重的,吃都吃不完。”说到这里,许白梅插嘴说道:“对对对,我小时候就坐在了鳖上面,让它载着我走,最后被外公看到,还骂我了。”
小姑继续说道:“也是老爸有点贪心了,整天把双腿浸在水里,后来知道自己脚有中风的迹象还是经常下海,最后把脚给搞坏掉了。”后来,和我爷爷一起下海摸鱼的萧聪他爷爷和萧勇刚的二爷就建起了带瓦片的两间三层楼,在我们村风光一时。郑建业五岁之后,爷爷郑启岩就停止了下海,虽然他的儿女都已经成家了,但总不能只让他们赡养着吧,趁着现在腿脚灵活,奶奶把我和叔叔以及大姑家的农田全部拿去自己种,一年还能够赚不少的钱。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郑建业根本就不是个清官,他还只是十一岁的小娃娃而已。每次在家里,妈妈告诫建业:“我儿建业,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如果是的话,你就不要再去你的奶奶家了,你是奶奶亲还是妈亲?你是要你妈还是要你奶奶?”郑建业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当建业来到奶奶家时,奶奶语重心长地说:“我的心肝宝贝肉建业,你来到我家,我和你爷爷还有你表姐白梅都高兴着呢,你妈妈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了,你不要害怕不要听你妈的,这里就是你自己的家,你要经常过来玩,那样我们都会高兴的。”
郑建业就像夹心饼干里面的奶酪一样,两边都不能得罪,两边都不能偏颇。特别是在妈妈周冬梅那边,他不能说奶奶一句好话,否则是一顿臭骂。
初春的天气阴晴不定,就像三岁小孩的脸蛋一样,笑一下哭一下的。有时候艳阳高照,有时候又雷雨冰雹,有时候又阴雨绵绵。广播里面不时地提醒大家:“北方西伯利亚上空有一股强冷空气正在东移南下,将对我市造成很大影响,预计今明两天,我市气温温差最高可达二十摄氏度,重新进入隆冬模式。请所有市民做好防冷保暖工作。”
第二天,我姐郑建芬在凌晨一点钟醒来,她不停的踢被子,把身上的被子全部踢到了床下。我妈被她吵醒了,以为建芬做噩梦了。她不停地拍她的脸蛋,说:“建芬你醒醒,做噩梦了是吗?”
建芬模模糊糊地说:“我很热,我浑身发热,我不要盖被子。”
妈说:“建芬,你这是在说胡话吗?你可不要吓妈啊。”她摸了摸建芬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这孩子一定是发高烧了。这个时候流感盛行,小小的感冒没有很好地预防能够致人于死地,特别是像这些抵抗力弱的小孩子,还能传染给别人。学校里面有两个学生感染了重感冒就被隔离开来了。难道我家建芬---------
周冬梅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这时我正睡得香喷喷的,把手指伸进嘴巴里,说着梦话:“鸡腿——鸡腿——好吃的鸡腿——”
周冬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孩子得赶紧送到虎盘村卫生所去,不然传染给建业那这个家就玩完了。她往奶奶家跑去,连外套都忘了穿,门也忘了关上。至于她是怎么去叫奶奶的,那个过程我没有看到,反正那个啪啪——的敲门声让有些邻居从睡梦中醒来,后来有人说那个早上是不是发生地震了。反正最后奶奶跟着慌慌张张的儿媳快步走来了。
奶奶不停地说:“不用怕,用不着担心,没事的,不要慌。”
当奶奶走到床前,看到姐姐郑建芬已经意识模糊,怎么摇都摇不醒,吃过盐比我们吃过的饭还要多的奶奶也慌了,赶紧说:“快,快抱起来,背起来,马上送到医院去。”
稍稍镇静下来的妈妈被奶奶的喊话一惊。奶奶催促说:“怎么,你还要让我这个老婆子去背吗?”
妈妈问:“要不要做个祷告再走。”
奶奶慌张地说:“还做什么祷告啊,放在心里做,一边走路一边做也来的急呀,你也真是的,到现在才发现,小孩子发烧总会有点迹象的吧。”
这时的建业正在睡觉,眼前的景象像是在梦里又不像是梦里,当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妈妈和姐姐都没在,那个门也是半掩着的,他知道那个景象不是梦幻,而是事实,这让他感到了丝丝的害怕,他第一次这么想:姐姐可不能有事呀,其实姐姐对我挺好的,我以后再不和姐姐抢鸡蛋吃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第十章 玩的是心跳
在奶奶和妈妈的关心之下,在建业的祈祷之下,建芬挂了三次吊瓶之后,她的高烧慢慢退去。宝贝一直拥有不一定会让你感到快乐,但是,如果宝贝在你手上失而复得,那一定会让你快乐个两三天。
我们虎盘小学是田坝乡最偏僻的一个乡村小学之一,乡里很多的小学被合并,但是我们虎盘小学由于位置偏僻而继续发挥着它的余热。远在大海岸边的那个镇田村是我郑建业小时候最向往的地方之一。因为它的前面就是那无边无际的大海,而在它的后面就是万顷良田。那个时候,只要是镇田村的学生,早读课可以迟到,中午可以带饭盒在学校吃饭。下大雨刮大风,他们可以提前放学回家。
在镇田村有一个砖窑,它是我们田坝乡最大的砖窑,那四个大烟囱高高耸立,一天到晚冒着黑烟。何继湖和何继海的妈妈就是镇田村里的人,后来她们嫁到了我们狮盘村,她们就是在砖窑里面上班的。听她们说,最苦的就是那些在里面烧砖的人,用煤炭烧,里面热的很,不小心还会一氧化碳中毒。而那些晒砖的就比烧砖的稍微要轻松安全一点。
在家里的时候继湖和继海的妈妈穿着打扮都比较干净整洁,但是她们上班的时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满身的灰尘,衣服到处都是磨破的洞,一脸的灰。大热天的穿着厚长袖,穿着破烂的橡胶鞋。这是有个夏天,建业和罗郑松继湖继海她们一起去海边抓螃蟹,实在渴的不行,然后去砖窑找水喝时看到的情景。
镇田砖窑厂有着它得天独厚的优势,首先它靠海,水运方便,一艘艘货船载着满满的稀泥和煤炭从海上运来,在砖厂自建的码头用机器把稀土和煤炭运上岸来。把砖烧好晒好后,再用拖拉机载着运往田坝乡的各个角落。我们乡其它的砖厂最多也就=一两个大烟囱,而它有四个大烟囱,每天呼呼地往上吐黑烟。
而我们虎盘小学东侧这条马路是全校一半学生的必经之路。也是那些运砖头的拖拉机的必经之路。我们同学尤双百的爸爸尤万财就经常开着拖拉机在这条路经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胆子也慢慢地大起来了。有些高年级和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居然追着拖拉机跑,双手抓住拖拉机的后厢板,之后把双脚也蹬上去,然后就让拖拉机载着走。载着砖的时候,这样的动作比较危险,但总有一些不怕死的人。但是空车的时候,玩的人就多了,有些人干脆站到空的车厢里面去,坐在里面,又轻松又舒服的。后来我们把尤万财的车牌号给记住了,只要是他的拖拉机,在尤双百的带领下,一个个往上蹿,一下子半车的人已经上来了。路过的妇人说不要载砖了,直接载人吧,一块钱一个人。
那些司机也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有人在占他的小便宜。但是很少有司机会突然停下车来阻止并痛骂那些学生。这大概考虑到安全的问题。而且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多载个人也费不了很多的柴油。有些司机大概直接告到了校长那里,校长偶尔会训斥那些占拖拉机便宜的那些同学,说严禁扒车。那也是当天会产生效果,过了两三天,大家就把校长的话给忘记了,然后是照扒不误。万幸的是至今没有出现大的事故。
那天是星期五,是我们全校师生最喜欢的日子。因为过了星期五就是周末,不用去学校上课,此其一也。其二,周五的下午,全校只上课两节,比平时要少上一节。那天三点一到放学铃声就响了,高年级的同学赶紧去乒乓桌上占位置。因为数量有限,只有两张石板制成的球桌,中间那块当挡板早已破碎,他们找来几块砖头搁在中间,依然是人满为患。低年级的同学背着空荡荡的大书包在操场上转圈圈,他们的目的很单纯,那个时候去学校接孩子的家长很少,再小的同学都是自己上下学。
周五的上午,我们班的几个调皮大王就已经商量好了,要去距学校四百米处的一个正在建造的房子里面玩弹珠、打纸卡和打啤酒盖。在学校玩这些比较危险,被老师发现一定会被没收掉的。这个地点是高洪长选定的,有他带头,大家都一致同意了,因为他的老爸就在学校门口开了个修车店,学校四周包括学校里面的老师都认识他。高洪长可是我郑建业的好朋友之一,曾经他就买了一支棒冰送给我吃,还送给我一把玉米苗,因为他听别人说我想种玉米。所以这次他问我要不要赏脸一起去,我一听是“赏脸”这两个字,不去不行呀,不好驳他面子。但是我说我不怎么会玩。他说只让我放哨就行。于是我就答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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