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兰梦

我起身要回去了，nǎinǎi还等我回去吃晚饭。美芹向浩然瞟一眼，浩然马上跟上来，说送我回家，我没有拒绝。
“猗兰，我觉得你变了好多。”走在路上，浩然慢悠悠地说。
“刚刚美芹还说我一点也没变，你却说我变了好多，我不知道你们谁说的是真的。”
“都是真的，在美芹眼里你是一点也没变，因为你的外貌没变，但对于我来说，你却变了，变得离我越来越远了。”
“此话怎讲？”
“这条路有多宽你就恨不得离我有多远。”
我笑了笑，向他走过去。“这样可以了吧！”
他笑了笑，踢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你很爱你现在的男朋友？”
我很奇怪他怎么知道的，转过头看向他，一脸惊愕。
“美芹告诉我的。”
我猜也是美芹告诉他的。“是的，我很爱他。”
他露出一丝苦笑，“我现在跟他公平竞争，还有机会吗？”
“我的心很小，只住得下一个人，他先进来的，所以很抱歉。”我如实回答。
“他早能早得过我吗？那天，我约你杨妃树下，不见不散，你为什么没来？”他声音突然大起来，听出来有些愤怒。
“你心里爱的人是芙蓉，跟你有共同爱好的人是芙蓉，那本书我根本不爱看，所有的人都说你爱的人是芙蓉，你把我当傻瓜！”我不知为什么会吼出那么大的声音，不光浩然愣了，我也愣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我爱的人你，我只是把芙蓉当作邻居，当作妹妹。那本书你不喜欢看根本就没关系，你何必要介意这些呢。”
“有时候我觉得你喜欢我，有时候又觉得你喜欢芙蓉，你总是飘忽不定，让我捉摸不透，我没有一点安全感，你知道吗？”
他沉默了一会，慢慢说道：“那天，你还书的时候，我一页页翻着，我发现很多破损的地方，被你贴得整整齐齐，我心里好感动。我知道这绝不是芙蓉贴的，这就是你与芙蓉的不同之处，你才是爱书之人，惜书之人，才是我真正爱的人。”
我也放低了音量：“为什么美芹和丹桂说你喜欢芙蓉的时候，你不出来否认？如果你真喜欢我，就应该说出来，而不是让我躲在芙蓉的影子里。”
“对不起！这都怪我，因为小时候我是喜欢芙蓉的，这已经是公布的秘密了，大家经常拿这个开玩笑，我也习惯了。我考虑到芙蓉个性要强，如果我突然改口说喜欢的是你而不是她，怕她受到伤害。所以她们开玩笑的时候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我私下里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吗？”他一脸懊恼。
我笑着说：“你一定是追求芙蓉被拒绝了，才退而求其次找我的吧？而且你对芙蓉还没死心，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这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叫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呢？那天，我晚饭都没有吃，5点多就来到树下等你，天下起雨，我还在那里等，衣服湿了也不在乎。我把我要说的话写在纸上，反反复复地背着，念着。我要跟你说我们一起去东莞，到我叔叔的厂里上班，你可以到办公室做个文员，我做销售。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再也不打架闹事了，我要好好赚钱，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过年还可以一起回家。我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未来，然而你却迟迟未到，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我才不得不回家。”
我静静地听到，脑海里极力还原当时的场景，多美的画面，可惜我没去。我在想如果我去了会怎样，也许我就不会认识云帆了。但没有如果　，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不可能再重来。
“对不起，我现在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说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可以去找芙蓉，我觉得芙蓉是真的爱你的。”
他苦笑一下，“芙蓉不会看上我的　，再说我和她性格也不合适，我们是永远也不可能的。”
我们不再说话默默地走着，为了缓和气氛。我笑着问：“对了，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今天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在你眼里我和芙蓉谁漂亮？”
他笑了笑：“都漂亮！”
“不行，今天一定要说个清楚明白。”
“非回答不可吗？”
“是的！”
他顿了顿，说道：“你们各有各的美，芙蓉人如其名，就像你说的一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给人第一眼感觉惊为天人，她是惊艳之美。你也像你的名字一样，猗兰，一朵优雅的兰花，洁白淡雅，与世无争，出尘脱俗，你是素净之美，很难说你们谁第一谁第二。”
我发现他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和芙蓉的名字都是花，可能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特征吧！用名字寄托父母简单而又朴素的愿望，生了女儿都希望女儿像花一样美丽c可爱。可是花开固然好，令人爱慕，花谢则徒增伤悲，有谁知怜？谁才是真正惜花之人呢？
很快到了我的家，nǎinǎi对浩然特别热情，一定要留他在我们家吃饭，我也劝他留下一起吃饭，他就不再推辞了。nǎinǎi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叔叔厂里生意好不好？他们厂在东莞哪里？离我有多远？他一一回答，当nǎinǎi听到我们很近，一两个小时车程就可以到时开心极了，叫我们常联系，出门在外老乡胜过亲人，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相互照应。他不停地点头，看着他老老实实的样子，我呵呵地笑。其实我心里明白，他连我的手机号都没问，我们以后是不可能再联系的。无奈老人家太热情，nǎinǎi可能觉得浩然越来越成熟稳重了，家庭条件也不错，相貌品行端正，知根又知底，愈发觉得顺眼。关键是本村人，不必担心我远嫁，我只好表面顺着nǎinǎi意思，nǎinǎi更加高兴了。
过一会爸爸从外面回来，浩然站起跟爸爸打招呼，爸爸把nǎinǎi刚刚问过的话又问了一遍，浩然恭恭敬敬一一回答。爸爸上楼去，姐姐正好下楼来，姐姐看见浩然来了，又是一阵寒暄，问的还是相同的问题，聊了一会跑进厨房。看着他拘谨的样子，我咬着嘴chún偷偷地笑。
“你笑什么？”他问我。
“你是不是后悔吃这顿饭了？我家人是不是很烦？问题一拨又一拨，没完没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妈妈少不了还要再问一遍。”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有人问候也是一种幸福。你们家好有爱，好温暖，个个都那么和气，让我羡慕还来不及又怎会烦呢？”
这话听来怎么这么耳熟，对了，芙蓉以前也说过。我想起芙蓉流着眼泪说她穷怕了，这世上又有谁靠得住，唯有钱才能给她安全感。在此这前，我以为所有家庭都一样，父母相亲相爱，又都爱着自己的子女，子女也都孝敬父母，这是顺应天理，理所当然的事情。慢慢长大才知道，没有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想不到的事情，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家庭的幸福与否对小孩的影响是巨大的，会直接他的人生观c价值观，芙蓉就是个例子。他出门只是寄钱回来，却不回家，她妈妈说她多懂事c多能干，在我看来，表面风光的背后，隐藏着她多少辛酸的泪水。弗洛伊德说：一个人童年时期的经历虽然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逐渐被淡忘,甚至在意识层中消失,但却会顽固地潜藏于潜意识中,对人的一生产生恒久的影响力。希望芙蓉能够快乐起来，遇上一个真正爱她懂她的人携手一生。
姐姐叫我们吃饭了，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又有一个鮰鱼火锅，姐姐说特地给我买的。还有我爱吃的红烧土豆，自家菜园种的小汤圆似的土豆，吃起黏糯香甜。我笑着说：“这种小土豆我最爱吃了，有一次梦里正要吃，还没进嘴，梦就醒了，恼得我不行，赖在床上不想起床。”他们听了都哈哈大笑。还有红椒炒肉c清炒豆角c西红柿炒蛋，居然还有一盘腊肠和一盘腊鱼。浩然夹了一块腊鱼，直呼：“好吃！腊鱼留到现在才叫真正的香！腊味浓厚而不腻，鱼肉香软又不咸，真好吃！我们家每年正月还没过完腊鱼就吃完了，回家我叫妈妈今年过年的时候留一些放到夏天再吃。”我也夹了一块腊肠和腊鱼，现在夏天吃，还真别有一番风味。nǎinǎi说：“浩然，叫你妈妈正月的时候把腊肠和腊鱼用保鲜袋装好封严实，放在冰箱冷冻层，什么时候想吃，拿出来做就可以，味道一点也不会变，还特别香。”他连连点头。
吃完饭，坐了一会，浩然说要走了，nǎinǎi叫我送他，送至巷口，他望望天又看看我，笑着说：“今日一别，下次见面又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愿你幸福！”我听了也觉得有些心绪凄凉c黯然惆怅，不知如何回话，只是低头无语。
“好啦！我走了，你回吧！”我猛地抬头，刚好与他目光相对，不觉泪下，泪眼朦胧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洗完澡才想起今天一整天没跟云帆联系，大约我们总不在一个频道，他也懒得发信息给我了，拿起手机想给他打几个字，愣了愣又放下，今天太累了，还是先睡觉吧，明天再说。头一粘上枕头就睡着了，nǎinǎi不知道跟我说什么也没听清，一觉睡到大天亮。
吃完早餐，我又陪nǎinǎi去逛菜市场，回来我和姐姐在楼下聊天，nǎinǎi和妈妈在厨房里忙活。一个上午悠哉悠哉很快就过去了，吃过中饭，我又开始犯困，上楼来午休。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如梦似幻，眼前有个人影在晃动，终于睁开眼睛。“醒了！醒了！猗兰，不好意思，打扰你午休了。”丹桂笑嘻嘻地立在我床前，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宝宝。
“丹桂，你怎么来了？好可爱的宝宝，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让我抱抱！”我说着伸手抱来宝宝。
宝宝软绵绵的身体在我手里摇来晃去，差点没抱稳，丹桂赶紧接过去。笑着说：“给我吧　！只怕你还不会抱呢！”
丹桂娴熟地抱起宝宝，小家伙在妈妈怀里安静多了，竟然还冲着我笑呢！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越看越可爱。我忍不住去摸他娇嫩的脸蛋，“宝宝多大了？”我问
“三个月了。”
“丹桂，宝宝像你呢！人家都说女儿像爸，儿子像妈，还真是这样呢！”
“现在才知养儿辛苦，我真后悔结婚太早了！你现在多好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现在我才注意到丹桂的脸比以前清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憔悴，暗淡无光，让我看了都觉得心疼。丹桂虽比不上芙蓉惊艳绝伦，但也有着万般风情，高高的鼻梁，性感的嘴chún，细长的眼睛笑起来像两lún弯月，身材婀娜，xiōng围丰满，给人一种干净利落cjīng明能干的感觉。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圈，往日的风韵荡然无存，那苍白脸色与宝宝粉嫩粉嫩的脸蛋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一时觉得好伤感，唉声叹气道：“你把宝宝养这么胖，自己却瘦成这个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疼。”
听我这么说，丹桂的眼泪一下就滚了出来，我慌忙帮她擦去眼泪：“不哭，不哭，你现在是妈妈了，不能随便哭了，你看，宝宝在笑你了！”
丹桂这才破涕为笑。
“怎么了？小宋对你不好吗？”我轻声地问。
“我都不想提他，提他我就上火，要不是看在宝宝的份上，我都想离婚了。”说着她的眼泪又出来了。
“小宋看起来挺老实的？什么都依着你，你叫东他不敢往西，现在怎么啦？”
“男人是最善于伪装的，结婚前是羊，结婚后就是狼。以前他对我唯令是从，不敢有半点违抗。现在我们刚好换了个，我对他唯令是从，他说怎样就怎样，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辩了，甚至不想和他说话，我已经心如死灰了。”
“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
“你不知道他有多小气，刚结婚不久，我回娘家刚好遇到浩然，免不了高兴多聊了几句，他一晚上不理我，我还莫名其妙，不知哪里得罪了他。等我一离开娘家，还在路上就开始发飙，说我喜欢浩然，聊天聊得那么亲热无视他的存在。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我们谁都知道，浩然喜欢的是芙蓉，他怎么会喜欢我。以后只要我和年轻男人聊天，他就会板着脸，现在我不敢和任何男人讲话了。如果只是这样也还没什么，我注意就是了，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从不做家务，他说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在外面辛苦了，回家就想好好休息，家务事是女人的事。你说气不气人，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真如芙蓉所说我以前对他太凶了，他一直怨恨在心，现在结婚了来报复我。”
“不会的，哪有这样的人，我觉得他是爱你的，只是用的方法不对。他看见你跟别的男人聊天，出于嫉妒所以才会出言不逊的，你不要放在心里。至于他不做家务，可能是想显示他的大男子气概吧！越是自卑的男人越是这样，自信的男人从来不会说家务事是女人的事。培养男人的自信，只须你对他温柔一点，以柔克刚，特别是在公共场合给足他面子，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有了面子就有了自信。私底下你再叫他打个洗脚水，吹个头发他应该会很乐意效劳的。”
“真的吗？”丹桂笑着问。
“你回去试试，从男人的心理分析应该是这样的。”
“以前一直认为我懂男人，现在想来还不及你。我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千万别这么想，以后有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要发泄出来，说出来了就好受多了。憋在心里，久而久之会憋出病来的。百病生于气，人体的气机一直处于运动变化之中，升c降c出c入，该升的要升，该降的要降，该出的要出，该入的要入，人体的气机升降功能出现异常，就会生病。长期处于郁闷状态很容易肝瘀气滞，气滞血瘀，轻则脸上长斑，重则会衍生多种疾病。而且情绪不好还会影响脾胃功能，脾胃为后天之本，脾主运化，把我们人体吃进去的食物转变成身体所需要的营养。脾除了主运化之外还是人体气体枢纽，脾功能强健了，升降之力有力，使得各个脏腑气机升降功能正常，人才会健康。人你看你瘦成这样，肯定是不好好吃饭，吃好睡好才能把身体养好。身休养好了，气色自然好了，人也会越来越漂亮。记住：女人都是养出来，以内养外才是最好的美容方法。”
“谢谢你，猗兰，跟你聊一会，感觉舒服多了。”
“就是嘛，说出来就好了，不要憋在心里。”我笑着说。
“猗兰，你还没去过我家，今天去我家住一晚，明天再回来。”
“这个，我这次回来也就一个星期，想好好在家陪陪nǎinǎi。”
“就陪我一个晚上嘛，我有好多话跟你说，平时我一个人在家，除了跟宝宝说话，再找不到第二人。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说着说着丹桂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我慌了，赶紧改口：“快别哭了，我去，我去。”
这时丹桂的手机响了，她有些厌烦不想接，我轻声问：“他打来的？”
丹桂点点头。
“接呀！说不定他找你有事呢！”我劝着丹桂，抱过宝宝来。
电话接通了，一个怒吼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
丹桂无力地回答：“我来妈妈这里了，猗兰回来了，我在她家坐一会。”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担心你！”那端的声音明显缓和下来了。
“过一会就回来，对了，我想接猗兰到我们家吃晚饭，你帮我买一下菜好不好？”丹桂说了一会就挂了电话。
“你出来没跟他说一下，看把他急成这样。”我笑着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子，在一起嫌我这，嫌我那，我一离开，他又满世界找我。记得有一次，我跟他吵了几句嘴，当时我还怀着宝宝，一气之下我打算坐车回娘家。刚巧隔壁大姐拉我去麻将馆，我从来没去过麻将馆，这次因为生气也就跟着一起去了。他打我电话，我不想接，他又打，我就关机。打了一天麻将，我都忘了吵架的事了，散场的时候，我开机，手机里的信息铺天盖地，妈妈的，哥哥，表姐的，姑妈的只要是他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在找我，搞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真是哭笑不得。回家我都不敢朝他看，当我走进房间的时候，他跟过来，我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怕得浑身发抖。没想到他从后面环抱着我，对我说以后不许这样了，这次他都急疯了，刚开始以为我回娘家了，后来妈妈又说没有，我还怀着宝宝能去哪里呢？只好到处去问，只要我认识的人他都问了，都说不知道，到了下午还没有我的消息，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好后悔不该冲我发脾气，只要我能回去，他一定要好好对我。他说着竟然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我真是深深地感动了，以为他会从此对我好起来。没想到第二天，又恢复老样子，饭一吃碗一推，洗碗去！这里地脏了扫一下！那里桌子有灰擦一下！把我像仆人一样使来使去，我一时真是百感交集，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呢？”
“呵呵。“我笑个不停。“他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要跟他对着来，他凶你，你就还回去，并且声音盖过他。拿出你当年的麻辣劲来，谁怕谁呀！”
“好！下次就听你的。”丹桂也笑起来了，从我手里接过宝宝。　“猗兰，我们现在走吧！”
“小宋会－不－会不欢迎我？”我小声地问
“不会，不会，他还说做好饭，等我们回去吃呢！”
“这么好？”
“我今天沾你的光，平时他总夸你，我们几个人当中就你性格最好，叫我多跟你一起玩。说实话他最不喜欢芙蓉，说芙蓉目中无人，不把任何人放眼里，走路眼睛都是朝天看的。美芹呢！性格随和，又太没有主见，只知道羡慕这个，羡慕那个。”
“我哪有那么好，你这么说我更紧张了，我刚刚还教你跟他对着干，要是他知道了，还不拿扫把赶我出去呀！”
“你把他想成什么人了，还不至于这样。再说有我在呢！你以为我真怕他，我只是懒得理他。”
“好，我跟nǎinǎi说一下。”
nǎinǎi心里其实是不愿意我去的，我这次假期总共才一个星期，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再过两天我就要走了。本来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今天晚上还要去丹桂那，nǎinǎi着实舍不得。再一看丹桂瘦成那样，也很可怜，想必是日子过得不顺心，想找个人说说话，也就同意了。“明天早点回来啊！等你回来吃中饭。”
“好嘞！”我笑着说。
我跟着丹桂，在路口等车，车很快就来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们到了丹桂的家。他的家刚好在马路边，下车就到了，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平房，跟美芹的别墅差远了。我确实有点惊呆，说实话这房子连丹桂娘家的房子都不如，丹桂怎么会同意嫁过来的。丹桂大约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说：“没想到吧，他家这样，我居然嫁过来了。”
我赶紧笑着说：“其实房子根本没那么重要，只要你们两个人齐心协力，努力赚钱，还怕没有新房子。你们有宅基地，等有钱了自己盖一幢别墅，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丹桂苦笑一下：“我没有你这么乐观积极的想法，我当时只是恨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在婚前就怀孕，你说我怀孕了，还怎么挑？女人就是吃亏在这里。你可千万要记住，在没有摸清楚对方底细之前，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千万别上床，我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吧！”
我只是笑笑，总觉得这些事情太遥远，不想去考虑那么多，所以丹桂的话也只是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小宋迎了出来，这结了婚的男人一看就不一样，身材明显发福，肚子也有了。唉！真是一胖毁所有，连五官都好像有些变了，眼睛也小了，要不是有丹桂在，我是很难把他跟小宋联想到一起的。“猗兰，稀客，两年不见了，还这么漂亮！”
“小宋，今天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说道。
“说哪里话呢？我们寒舍简陋，还希望你不要嫌弃。”小宋边说边带我们往里走。
“小宋，你这文绉绉的话，我还真不适应，我又不是别人，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从来不讲客气的。”
“就应该这样，你是丹桂的好姐妹，你们几个女孩子中她和你最谈得来，现在知道地方了，以后回家就来这里玩。”
“好！我向来不讲客气的，只怕到时你会烦。”
“你来丹桂开心成这样，我好久没看她这么开心了，看着她开心我就开心，又怎么会烦呢！”
我们边说边走已经来到了丹桂的新房，床头挂着一副巨幅婚纱照，丹桂笑容甜美，娇羞默默，小宋深情凝视，满怀柔情。“好幸福！好漂亮！”我轻叹道。
丹桂和美芹的婚纱照都这么漂亮，不知有一天我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云帆穿上西装一定很帅，咳！我在瞎想什么呀？我跟他有那一天吗？
“走，我们去吃饭！”小宋说。
“辛苦了！小宋！”一桌子的菜，看来小宋还是费了一翻苦心的。“好丰盛哦！回来以后顿顿都吃得很饱，这几天时间我都长胖了。”
丹桂说：“你不胖，这样刚好，我还想长胖呢！”
“你是太瘦了，要好好补补，多吃点。”
“小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讲了怕你不高兴，不讲我心里又难受。”我说。
“你想说什么？”他筷子停了一下，然后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你们一家三口，你和你儿子都长得白白胖胖的，唯独我们丹桂瘦成这样，你说你有没有责任？都说女人如花，未出嫁时，花朵鲜艳亮丽c妩媚多姿。出嫁了，与一个男人终日厮守，这个男人就成了女人的气候c土壤。如果这个男人温润如玉，细心呵护她，她一会被滋润得面色红润c光彩照人。反之这个男人不懂得怜香惜玉，脾气bào躁，整日不是狂风bào雨就是冰霜摧折，再美丽的花也会憔悴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