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兰梦

“这只是你这样认为，或许她自己觉得挺好呢！穿着名牌，开着豪车，住着别墅，这样的日子令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我知道许小姐心里其实很苦的，你有没有注意今天早上开完会，许小姐满脸倦容，无jīng打采的样子，其实她在强撑。李老板走了，她必须留下来，孤身一人，独自坚守，她为的是什么，仅仅是一个钱字吗？我认为这是责任，这是担当。你们这些自私的男人能理解吗？”
“这是她自找的，没有人强迫她。你不觉得许小姐的权力欲很强吗？厂里大小事务都是她说了算，一点也不考虑李老板的感受。特别是一些人事任命上，重要的工作岗位全是许小姐的人，业务何姐是许小姐的同学,ary是许小姐的表妹；生产刘主管，许小姐的亲戚；仓库老余，许小姐的老乡，还有车间几个组长全是许小姐的老乡或者亲戚。这些人全听许小姐的，一点也不把李老板放在眼里，这叫什么？这叫外戚干政，这些人，才能平庸，思想保守，占据重要岗位无所为，让下面真正有才能的人上不来，使得公司内部矛盾激化，严重影响了公司秩序。你总说许小姐多么能干，我却不这么认为，一个公司要想发展离不开人才，恰恰是许小姐这种用人策略让公司止步不前，我敢断言长此以往，公司势必会走向衰败。”
“你这是谬论，用同学c亲戚和老乡怎么了？那岳飞还有岳家军，戚继光还有戚家军，曾国藩办团练湘军，主要管理层不也是亲戚和老乡吗？照样成就一番事业。”
“岳飞，戚继光和曾国藩治军都以纪律严明著称，你看许小姐用的是些什么人，你可能对车间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刘主管在车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些员工只要跟刘主管把关系处理好，日子就很好过。楼上业务部也是这样，只要跟何姐关系处理好，日子也好过。而这些许小姐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以这么说，这些人忠于许小姐，但不忠于公司，对此许小姐是默许的。”
“你乱讲，这些事情我听都没听说过，什么忠于许小姐，不忠于公司，公司是许小姐的，忠于许小姐就是忠于公司。你说许小姐用人不对，别忘了许小姐对我是最好的，你这是在间接说我吗？”
“你以为许小姐真对你好啊！她这是利用你，你心地善良，思想单纯，毫无私心，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采购，就算是她亲戚也做不到你这样忠诚c正直，这一点许小姐看得很明白。如果真对你好，给你加工资呀！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
他怎么能说许小姐是利用我呢？我和许小姐虽然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但情同姐妹，我们之间是有真感情的，他根本就不懂。我讨厌他总是说我心地善良，思想单纯，这些词语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讽刺。钱，钱，钱，除了钱，我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爱好？
想到这，心一阵痛，眼泪就来了，我不能让他看到我在哭，我别过脸，扬起头，迎着风，让风吹干我眼里的泪花。
他一点也没察觉到我的变化，仍在高谈阔论。“今天门卫都不让李老板进来，可见许小姐心机多么深。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她这有点像武则天，要抢班夺权的架势。重要工作岗位全部是她的人，李老板已经被完全孤立起来了，所谓孤掌难鸣，李老板也真是可怜。”
他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关于新来的门卫不认识李老板这只是个意外，又不是许小姐特意指使，什么抢班夺权更是子虚乌有，莫名其妙。李老板和许小姐夫妻间吵个架说得好像宫廷政变似的，实在可笑。他这个人怎么把别人想得那么黑暗呢？
我知道再跟他争执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我决定换一种方法，微微一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是关于苏轼和佛印的故事，苏轼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大才子，佛印是个高僧，他们俩是好朋友，经常一起参禅c打坐。佛印老实，常被苏轼欺负。一天，两人又在一起打坐，苏轼问：‘你看看我像什么呀？’　佛印说：‘我看你像尊佛。’苏轼听后大笑，对佛印说：‘你知道我看你坐在那儿像什么吗？活像一摊牛粪。’这一次，好像佛印吃了哑巴亏。苏轼回家后就在苏小妹面前炫耀这件事。”
“你不用讲了，这故事我听过，你的意思是说我之所以看许小姐不顺眼，不是许小姐有问题，而是我有问题。”他说。
“有一句话不记得在哪本书看到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一个人内心光明看别人就光明，一个人内心黑暗看别人就黑暗。你不止是看许小姐不顺眼，很多人你都看不顺眼，你有没有想过这并不是别人有问题，而是你自己有问题。王阳明说你看满大街是圣人，满大街看你亦是圣人。”我说。
他停一下，不紧不慢地说：“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承认在修身养性方面不如你，但在看人识人方面你不如我。我的话可能不怎么中听，但你现在不要急着否定我，我们让时间来验证一切。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要因为许小姐对你一个人好，就说她的好话，你要客观在站在大众的角度来说话。你可以去问问公司其他同事，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他颇为得意地看着我。
不管别人怎么说许小姐，许小姐依然是我最崇拜的偶像，在我心里闪着神一样的光彩，无人能及。这一点不知跟他强调了多少次，他就是不能体会，让我好失望。
他脸上神彩飞扬，越说兴致越高，我的眼泪风干了又湿，他一点也没察觉到，这个人情商怎么这么低？再聊下去实在没意思，他休想说服我，我也休想说服他。我委婉地叫他停下来，“你讲得太好了，说了这么多，我想你现在一定口渴了吧？正好我也有点口渴，你可不以去帮我买一瓶水？”
他陡然停住，冲我一笑，笑得是那么灿烂，眼睛里闪烁着令我茫然的光彩。“想喝水早说嘛！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要冰的？”
我点点头。
他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像个孩子一样的姿态，一步跨两级走上台阶。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我突然想走了，我不知道等一下他回来我还能不能这么心平气和地面对他？或许我会忍不住跟他吵架，这是极有可能的，我还是先走吧！老实说我并不是蓄意支开他而自己逃跑的，这只是脑海中一瞬间突然冒出的念头，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原来我和他之间有着这么深的隔阂，我的心从未像此刻这么失望过。
我很快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厂。我脑子很乱，一方面是对他的极度失望，我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他，我和他之间距离似乎越来越远，这让我痛心不已。另一方面是我不辞而别是不是太任性了？等一会他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我心乱如麻，惴惴不安。此时，手机响起，是他打来的，他一定很生气，我该怎么说？犹豫良久，迟迟不敢接电话。手机刺耳的铃声吵闹了一阵终于消停了，我揪紧的心刚放松，铃声再次响起，心里烦躁得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难道不行吗？又打来干嘛？一气之下索性直接关机。
我回到宿舍，刚一推开门，小霞就从床上一跃而起，急冲冲地说：“猗兰，你去哪里了？小张到处找你，都急死了，你快给他回个电话。”
“我不回。”我扑到床上，把头埋在枕头下。
“你们怎么啦？吵架了？”
我的头埋得更深，不说话。
“你不回，那我回了啊！我答应过小张只要你一回来，马上打电话给他的。”
小霞很快就拨通了电话，“小张，猗兰回来了。哦！叫她接电话呀！好的，你稍等啊！”
小霞轻轻地推我，柔声说：“猗兰，小张的电话，你接一下。”
“我不接。”
“接嘛，有话好好说，生闷气有什么用？”
如果我再继续不接，让小霞夹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也不好。可是如果接，我该说什么？想了一会，我说：“我现在真不想接，让我静一会，等一会我打给他。”小霞这才罢手。
睡了一会，晕晕乎乎被小霞推醒。“小霞，是你呀！我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我揉了揉眼晴。
“我现在出去，你赶快给小张回个电话，你不知道他有多着急，他说你要喝水，叫他去买水，等他高高兴兴买水回来，却不见你人影，打电话你又不接，再打竟然关机。他都急疯了，怕你出什么事，刚刚海燕也打电话回来，说小张也打电话给她了，可见他当时有多么着急。我现在出去，不打扰你，你快给他回个电话吧！”
听完小霞的话，我已经泪流满面了，是我错了！让他担心了。
我颤颤巍巍拿出手机，刚开机，他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这么快，来不及思考电话就已经通了。传来他声嘶力竭的咆哮：“你终于开机了，方小姐，我又哪里得罪你了？故意把我支走，偷偷离开，将我置于何地？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跟你说过多少次，生气的时候电话一定要接，千万不要关机，你一关机就切断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平时发点小脾气也就算了，你这次实在太过份了！为什么你对别人都那么好，唯独对我这么残忍，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也许一直是我在一厢情愿，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我实在听不下去，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他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凶过，他在质疑我对他的感情，我本来是想跟他道歉的，没想到他竟然说这样的话。我发誓在我生气的时候，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分手。我是那么地爱他，在我见他的第一面时，就深深地爱上他，难道这一点他也要质疑吗？
手机又响起，还是他打的，又打来干嘛？还嫌刚刚骂得不过瘾吗？我一气之下又关机了。
第二天早上，来到早餐店，不见云帆的身影，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我心绪凄然，漠漠然点了一碗面条，边吃边等，直到我把面条吃完他都没有来。他没到办公室找我，也没发信息给我，第一次生气了，没有听到他的道歉，心中怅然若失。
上班也没有心思，刚好小霞收到一份传真递给我，是一款新产品报价，我赶紧拿上去给许小姐审核，其实我想顺便看看他。经过业务部，我从窗口望去，他不在座位上，他去哪里了？我心神不宁，走到许小姐办公室还没回过神来。幸好许小姐不在，我转身正要走。忽然被李老板叫住，李老板一反常态，满脸堆笑，笑得怪怪的。从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给我：“这盒点心是我从台湾带过来的，许小姐最喜欢吃这种了，这一盒你拿去尝尝。”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李老板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李老板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除了工作没见他关心别的，倒是许小姐经常会送一些小礼物或者好吃的给我们。今天没见许小姐，我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有些迟疑，不敢去接。
李老板又笑着说：“许小姐最近有事，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上班，采购方面就全权委托你了，采购是公司的命脉，你要好好帮我把关。”说着又从钱包里拿出200元钱塞在我手里，“这是公司对你的奖励，好好干，做得好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奖励。”我把手拿开，没有接钱。
采购是我的本职工作，不管许小姐在与不在，我都会好好工作，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给我钱干什么？给钱就是对我的不信任，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如果我无心工作，你额外给我多少钱也没有用，我有心工作，不用额外给钱我也一样努力工作。再说区区200元想笼络我，也太小看我了，许小姐平时随便给我带个小礼物也不止200元，唉！这李老板的格局还真比不上许小姐。
正在这时工程小王过来了，李老板再次把钱塞在我手里：“不要让别人看见了，快拿好，这盒点心你拿下去，就这样，你去吧。”
我只好收下，拿着点心出来。路过业务部，云帆的座位还是空空的，他去哪里了？难道今天请假了？他请假都不跟我讲，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回到座位，我把糕点分给小霞和海燕吃，他们俩高兴坏了，我却一点心情也没有。正在这时，许小姐的电话进来，她说这几天有事不能来上班，叫我好好工作，如果有什么拿不定主意打电话给她，我满口应承，许小姐这次突然不上班明显然是在跟李老板怄气，其他事情我也不方便多问，说了一会就把电话挂了。后来才听何姐说许小姐出去旅游了，许小姐真是一个明智的女人，辛苦了这么久，趁此机会休息一下，顺便让李老板知道管理一个工厂不是那么容易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发脾气，你有脾气我也有脾气，相互尊重才是硬道理。
中午吃饭的时候，没见云帆的影子，晚上吃饭还是没看到他，一点胃口也没有。我洗完澡，练瑜珈，看书，直到睡觉都没收到他的任何信息，这一天对我来说简直是痛苦的折磨。一整天没有见到他，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不知他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拿起手机，写什么呢？云帆，对不起，昨天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写好了又删掉，我不能把姿态放这么低，就算是我错了，也不能认错。我毕竟是女孩子　，他作为一个男子汉，怎么能气量那么小？如果这次我认错了，以后我在他心里还有地位吗？我不能开这个先例，所以我要坚持住。想到这，我把手机扔到一边，不管了，睡觉！
早上我跟往常一样去吃早餐，他已经帮我点好了面条，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冲我笑，我也很有默契地走过去，回以一笑。我想问他昨天去哪里了？后来一想，他不说我何必问，他当什么事没发生，我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相视一笑，恩怨全消。
“张总的样品已经确认一k了，明天可以送货了，我明天可能要请假一天。”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我也替他感到高兴。“太好了，祝你成功！”
“晚上颜小姐帮我约了品管和工程一起吃饭，可能会回来很晚。”
“哦，少喝点酒，喝酒对身体不好。”听他说又要陪颜小姐吃饭，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做生意喝酒是难免的，我尽量少喝。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点头。
交货很顺利，他收到第一笔货款，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我，听得出来他很激动。“赛赛，我们成功了！长这么大第一次银行卡上有6位数，虽然马上要转出去，但还是激动。多亏了你帮忙，你是我的幸运女神，我恨不得马上飞到你身边，跟你一起分享我的快乐。今天不要睡那么早，我尽量早点回去。”
我被他快乐的气氛所感染，一个劲地点头，眼里闪着幸福的泪水。“好的，我等你，早点回来。”
跟他相处这么久，我已经摸到他一个规律：每次他愤怒c生气的时候，就会冷漠地叫我方小姐；再或是开玩笑的时候，颇带嘲讽意味地叫我方小姐；而当我生气的时候，他会紧张慌乱地叫我猗兰；只有他心情愉悦c自然放松的时候，会情不自禁，脱口而出叫我赛赛。起初觉得赛赛这个名字很难听，现在倒是越来越耳顺了，有一种亲切c温暖的味道，这个名字饱含了他对我的深情，是他的专属，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爱情密码，旁人无法领会。
洗完澡后，我jīng心地打扮，只要他一个电话，我随时准备冲下去。趁他没回来，我不停地照镜子，我要把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他，然而我对着镜子脸都笑僵了，他还没回来。已经八点了，还要多久啊？我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他那边很吵，我说话他根本听不清，过一会才好一些，他说刚吃完饭，现在在ktv唱歌，大概还要两个小时回去，叫我先睡，不要等他了。
“哦！好的。”我很懂事应着，心里却是满是失望和落寞。
好不容易等到十点，我想他应该快要回来了吧？发了条短信问他回来没？半天也没回复，可能他在车上，没看手机吧？我又发信息，叫他回来后打电话给我。我今天根本睡不着，因为他快乐，所以我快乐，快乐要跟最爱的人一起分享，所以我要等他回来。
小霞和海燕都睡了，我则边看书边等他，书看久了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脖子酸疼。我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太阳xué，闭着眼睛歪在枕头上，没想到一下就睡着了。我醒来的时候，赶紧看手机，12点！还好不算太晚，他可能早就回来了。哪怕是看他一眼，说一句话，再回来睡觉也是幸福的。他一定没想到我现在还在等他，给他一个意外惊喜，想到这，我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我开始拨打他的电话，好久没人接，终于通了，我一阵欣喜。“喂。”那端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声，第一反应我是不是拨错电话了？我移开手机，上面显示是云帆呀！没打错电话，这个女人是谁？是颜小姐吗对方又喂了两声，我无声地挂掉电话。
我知道他今天不会回来了，慢慢走到洗手间洗掉脸上的妆容，又回到床上睡觉，这一切像梦游一样。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么晚了，他还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一阵心痛，不敢深想。不！不会的，我不相信。也许这只是个误会，我了解他，尽管他爱钱，但他本质是善良的，他对我是真心的，他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有很多时候我们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应该相信我的内心，相信我的感觉，他是爱我的。
第二天早上7：00收到他的微信。说昨天晚上喝醉了，没看到我的信息，因为太晚了就没有回来，在酒店住了一晚，现在吃完早餐后，马上回来。
我简单地回了两个字：“好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眉飞色舞，侃侃而谈，我则无jīng打采，心不在焉。他大约看出我的不对劲，温柔地问：“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我本不想提昨天晚上的事，但憋在心里实在难受。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于是我慢慢说道：“昨天晚上失眠了，12点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你，是一个女人接的，这件事情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吗？”我说完看着他，微微一笑。
“什么？昨天你12点打电话给我了吗？”他吃惊地大叫起来。
“嗯！”我微笑着眨了一下眼。
他开始慌乱地翻查手机，我则平静地进餐。
“猗兰，你听我说，昨天晚上我喝醉了在包间睡了一会，他们还在唱歌。12点半才散场，是他们叫醒我的。我看时间太晚了，没办法回来了，只有找个酒店住一晚。至于你打电话过来，我根本不知道，可能是颜小姐帮我接的电话，但她没跟我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微笑地看着他。
“猗兰，你不要生气！事情真的是这样。”他紧张地看着我，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没生气，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我现在吃饱了，你慢慢吃吧。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有点头晕，我要去午休了。”我站起身来无力地说。
他也跟着站起来，我走到哪，他跟到哪。“你跟着我干嘛，我要回宿舍休息了。”我停住，他也停住，像个犯错的孩子，等待我的发怒。
“猗兰，你不要这样，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这样对我。我情愿你像以前一样哭啊闹的，也不愿看到你这样安静的样子。你越安静，我越心不安。这安静的背后，对我来说潜藏着某种不可预知危险，让我觉得我的天空马上要变黑了。”
我简直无语了，笑了笑，牵起他的手，慢慢说：“你为什么会心不安？除非你说的不是实话。”
“我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你上次说我为什么对别人都那么好，唯独对你残忍，我已经在反思了，爱你就要相信你。上次颜小姐亲你，那是她的事，你又没有亲她。这次颜小姐接你电话，也是她的事，你并不知情，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怪罪于你呢？有很多时候我们眼睛所看到的和耳朵所听到的并不是事情的真相，这些只要稍微动一点脑筋就能想到的，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通呢？”
他脸上马上yīn转晴，拉起我的手猛亲一下。“你真是我的智慧女神！你说的太对了，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改天我请颜小姐当面跟你解释。”
我真不敢恭维这个人的情商，颜小姐分明是故意接我电话的，她爱云帆是肯定的，她在故意制造矛盾，她巴不得我跟云帆吵得天翻地覆好趁虚而入，又怎么会帮他澄清事实呢？在这方面女人第六感是很灵的，而男人真的差很多。我笑着摇头，“不用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他还在坚持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我莞尔一笑，岔开话题。“对了，有人接你电话你都不知道，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早就跟你说过饮酒要适量，不要过度，你知不知道喝一次大酒就相当于得一次急性肝炎。长期酗酒会引起酒jīng性肝硬化，酒jīng性肝硬化是肝癌的一个高危因素。你不要以为年轻，喝点酒没事，你每醉一次，你体内就有一个记事本自动记一笔，长此以往，累积到一定程度，你的身体就跨了。年轻的时候不要过度透支自己的身体，什么抽烟c喝酒cbào饮bào食c熬夜都是非常不好的习惯，你以后一定要注意。”
“遵命！你放心我是不会抽烟酒的，我闻到烟味就浑身不舒服，喝酒确实是因为工作应酬，实在没办法。”
“记住喝酒千万不能再喝到大醉，你现在用健康来换钱，将来有一天你却没法用钱换来健康。你不爱惜身体，不仅是对自己不负责，更是对爱你的人不负责。”
他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握着我的手。“赛赛，你对我简直太好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也就是你对我最好了。”





猗兰梦 20.第 20 章
星期一早上开会，李老板兴致勃勃给我们介绍一位新同事，说是新来的生产主管――周主管。我们都面面相觑，不是有生产主管吗？李老板今天唱的是哪出啊？很快李老板又发话了，说：“刘主管工作太忙了，要管后勤又要管生产，常常两头不能兼顾，顾此失彼。当然啦！这也不能怪他，工作多又杂，难免会出差错。周主管在一些大型企业做过管理，有丰富的管理经验，生产方面以后就由周主管来管理，刘主管安心管理后勤就好了。”刘主管愣住了，可能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李老板就这样不动声色c毫无征兆地把他的“兵权”给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