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

人就是这样，可能面对羞辱、困境的时候 , 咬牙挺着，偏偏有人来安慰你 , 来给你肩膀依靠，你忽然就觉得委屈了，再也控制不住泪腺了。
我抱着她哭得泣不成声：“他不过是……仗着我还爱着他 , 可我这里疼。”
“阿悄，我跟你说过了，他来了就是复仇的 , 那三年他心里也苦 , 所以把仇恨转移在你跟廖世卿的身上 , 他这样对你，我反而放心，可他若是对你好了 , 我反而觉得他心里憋着坏 , 会被你带来更大的灾难。”
我抱着香姐哭得起来，似乎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绵延不绝的泪水。
半个小时后，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我立刻把电话接通，可嗓音满是哭过之后的沙哑：“喂……”
“是我。”
我没有想到霍瑾年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 他刚才带着人来气我 , 又冷酷的离开了 , 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打一耳光再给一颗甜枣吃吗？
我正打算扣掉电话的时候 , 他急忙说道：“我看到你女儿了 , 她好像去找你了。”
我整个人有些懵了 , 念阳竟然来找我了，我立刻走了出去 , 可来到大厅一瞧 , 并没有发现念阳的身影 , 我不觉得霍瑾年会跟我开这种玩笑 , 隐约中，我总觉得出了什么事。
我立刻拨通了yòu儿园老师的电话：“喂，李老师，念阳今天去学校了吗？”
“啊？念阳爸爸打电话说她眼睛不好受，想在家里休息一天啊。”
我匆忙的挂掉电话，拨打廖世卿的号码，可是打了许久，那边一直没人接通，我又打了廖宅的电话，女佣告诉我念阳正在楼上睡觉 ,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就在我刚刚转身打算走进电梯里的时候 , 另一个女佣的尖叫声传来：“不好了，念阳不见了！”
我整个人像是遭到雷击一般，头皮有些发麻，良久才反应过来：“报警，立刻报警！”
我想到刚才霍瑾年说他看到了念阳，那她一定是出现在了公司附近。
我吩咐保安把公司附近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果然在停车库看到了念阳 , 只见她一个人走在通道里 , 而霍瑾年的车子与她擦肩而过 , 那个时间定格在半个小时之前 , 也就是说他很早就看到了念阳 , 只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才打来了电话。
警察把霍瑾年请到了局子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 , 我近乎疯狂的扑了上去，死死的揪住他的衣领 , 泪水在几乎睁裂的眼眶里打转：“你明明就看到了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霍瑾年低垂着眸子，良久才哑着嗓音道：“对不起……”
我整个人几乎坠落在地上，他抱住了我的身子，我无力的捶打着他的xiōng口：“霍瑾年 , 你是不是觉得……她是我跟廖世卿的孩子，而你恨我们，所以也恨上了这个孩子 , 就算她除了任何事 , 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对不对？”
他看着声嘶力竭的我 , 眼眸中满是心疼，可并没有辩解，只是喃喃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让我崩溃 , 也就是说 , 我猜对了。
“阿悄，我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但我在路上，又想到了阳阳 , 想到了你失去阳阳时的崩溃 , 所以我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我忽然笑了起来 , 可眼泪一直在飙飞：“哈哈哈……霍瑾年 , 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念阳是他的女儿 , 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独自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通道上 , 消失在他的眼前。
霍瑾年看着几近崩溃的我，他心里的冰山在渐渐的融化 , 伸手想要去抱我，却被我狠狠的推开了：“滚！马上给我滚！”
“阿悄 , 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他站在原地 , 垂眸看着我。
此时廖世卿赶了过来 , 他上前攥住霍瑾年的衣领，狠狠的给了他一拳，而他本来可以躲开，却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拳，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廖世卿红着眼眶道：“我们家念阳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跟你拼命！”
女秘书想要将霍瑾年扶起来，却被他冷冷的甩开了，他擦了擦嘴巴上的血迹，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我目送着他离开，心也渐渐的凉了 , 如果念阳有任何的意外，不仅我跟霍瑾年要完了 , 就连我自己的人生都会坠入冰窟，再无欢声笑语，再无繁花似锦。
廖世卿将我搂在了怀里：“阿悄，我已经命人把图像处理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此刻的我太过虚弱 , 急需要一个肩膀 , 便软软的靠在了他的身上：“廖世卿 , 我宁愿折寿 , 也希望念阳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
他轻拍着我的肩膀：“你放心 , 我们的念阳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把我带到了休息室，为我倒了一杯热水 , 可我的身体一直在发抖，热水泼洒在了手指上 , 都没有任何的感觉，我只希望我的念阳平安无事。
廖世卿一直坐在我的身边安慰我：“阿悄，念阳这孩子机灵乖巧 , 而且这孩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我嘶哑着嗓子：“可我害怕，现在人贩子这么猖獗 , 我听说他们经常把小孩子的腿打断 , 手臂砍掉，然后让她们去乞讨……”
我说不下去了 , 越说越觉得心惊，似乎各种惊悚的镜头浮现在脑海里，还夹杂着念阳撕心裂肺的哭声 , 我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 , 热水飞溅了一身。
此刻警务人员前来通知道：“廖先生，我们从另一个车主的记录仪里拍到了孩子的身影。”
我紧张的握住了廖世卿的手指，整个人颤抖的厉害，我害怕会看到念阳出事的一幕 , 但又希望她出现在镜头里 , 这样至少我能有个寻找她的方向。
警务人员把我们带到了办公室 , 他在打开电脑屏幕前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挺住。”
我整个人懵了 , 几乎无法呼吸 , 直到廖世卿狠狠的攥了攥我的手指 , 我才反应过来：“警察同志，请你……请你把电脑打开。”
警务人员随即将电脑打开 , 只见念阳一个人低着头沿着有些坡度的通道向前走 , 忽然间冲出来一辆车 , 把她撞倒在地 , 车主飞快的跑下车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念阳，又见四下无人，便把她抱到了车里，同时拿出擦布飞快的把地上的血迹擦了擦，随即驾驶着车子扬长而去。





夜色未央 第183章你尽管开口
那辆车子迅速消失在监控录像中，我整个人摇摇欲坠 , 不知道我的念阳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司机会怎么处置她。
廖世卿扶住了我，他柔声安慰道：“阿悄，或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小孩子的身子骨又软 , 跟我们大人有所不同 , 更何况看念阳那样子 , 应该只是昏了过去。”
我失控道：“就算念阳只是昏死过去，可是那个男人把她带走了……”
这个世界上丧心病狂的人太多 , 他们总是衣冠楚楚 , 内心却是一片龌蹉，龌蹉到你想象不到的变态 , 我看过太多的新闻，所以平时教育念阳的时候 , 也常常跟她说，你可以善良，但必须要有锋芒 , 坏人不会因为你的善良而放过你，而现在这个司机撞了念阳，他一定会选择让念阳闭嘴 , 而私人的嘴巴最是牢靠。
我越想越觉得心惊 , 整个身体不断的颤抖 , 廖世卿紧紧的抱着我，而此刻的我太需要一个依靠，便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
霍瑾年擦着嘴角的血迹 , 安静的看着我 , 眼眸中闪过心疼、醋意、嫉妒，愧疚……
我扭头与他的目光相撞，挣脱开廖世卿的怀抱，踉踉跄跄的走到他的身边：“霍瑾年，你当时明明可以拦住她 , 就算你不想给我打电话 , 至少可以把她带到保安室的，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他伸手想要拽住我 , 却颓然的将手垂在身侧，只是低声道：“抱歉……”
我心里一阵揪疼 , 念阳是他的女儿 , 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孤独的行走在通道上。
“你告诉我 , 如果她是别人家的女儿，你是不是就报警了？”
霍瑾年握紧了手指，他的沉默已经是答案了。
我笑了起来 , 笑得身体颤抖 , 他有些心疼的扶着我的双肩：“阿悄，我心里一直有怨念……”
我狠狠的将他的双手甩开：“如果念阳出了任何意外，我就跟你拼命！”
廖世卿走过来 , 将我搂在怀里安慰道：“阿悄 , 我会让警方竭尽全力追查我们女儿的下落，你也不要太过伤心。”
霍瑾年握紧拳头，似乎想要狠狠的砸在廖世卿的脸上，但他最终忍住了。
紫鹃挽住霍瑾年的手臂：“霍先生，这里已经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可以走了。”
他冷冷的将手抽出来，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 你尽管开口。”
“滚！”
我耗尽所有的力气，发出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 喷出一口鲜血，整个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阿悄……”
我的身子后仰，廖世卿抱住了我，只是他的脸在我的视线中渐渐的模糊……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炫目的阳光铺满了整个房间 , 我睁开眼睛 , 许久才适应了光线的亮度 , 守着我的是家里的女佣小金。
我缓缓的坐起来 , 懵懵懂懂道：“小金，念阳去上学了？”
小金愣了一会儿 , 随即道：“太太，您怎么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念阳不见了 , 被那个变态司机撞了之后，带走了 , 如今还下落不明。
“太太，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我拉住了她：“小金 , 陪我说说话。”
小金坐了下来：“太太，不要太担心了，廖先生已经去了警局那边盯着了 , 一旦有了小小姐的消息 , 他一定会通知我们的。”
“小金 , 一切都是我的错。”
“太太，您千万别这么说，要怪也怪我们 , 没有看好小小姐 , 她才一个人跑了出去。”
我拼命的摇头：“不，都是我的错。”
我想念阳应该听到了我跟廖世卿的谈话，她去找我，应该是想找我问清楚的 , 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 , 我不应该把一切都瞒着她的。
“太太 , 您不要想太多了 , 小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 更何况她身上不是还带着您给她的平安符么？您说过的 , 那个平安符很灵验的。”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悲伤、愧疚，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的找到念阳 , 就算……就算她已经出了意外 , 我也要找到她的尸首 , 总不能跟阳阳一样 , 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
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一把脸，穿着睡衣就下了楼，小金提醒道：“太太，您要不要换一换衣服？”
我这才恍然惊觉，我身上还穿着睡衣。
回到卧室后，我把衣柜打开，看着衣柜里花样繁多的衣服，却不知道要穿哪一件，以往我每次外出的时候 , 都会jīng心打扮，因为我始终觉得 , 化妆、穿衣不仅仅是让自己变得漂亮，更是对别人的尊重，可是现在，我已经没了那份心思，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念阳的安危。
我随便的拿了一件连衣裙便穿在了身上 , 镜子里的我头发凌乱、脸色苍白、chún瓣干裂、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满是空洞 , 活脱脱的一个女鬼。
我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 我蹲下身子 , 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当我来到警局时 , 所有的人都看向我，此时虽然是春天 , 但春寒料峭，他们还穿着西装长裤 , 而我已经换上了清凉的连衣裙，我这才发现，我竟然粗心到这种地步 , 甚至都忘记了季节，忘记了春寒，没了念阳的我 , 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
廖世卿看到我时 , 他立刻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 , 裹在我的肩头：“小心感冒了。”
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查到念阳的下落了吗？”




夜色未央 第184章一无所有，我也要离开
“警方正在调取相似车辆的监控视频，恐怕还需要筛选。”
“我陪着他们一起找。”
他有些心疼道：“你回去休息就好了 , 一旦有了念阳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不，我害怕自己会做梦。”
他有些无奈，只好带着我一起来到了监控室。
我瞪大眼睛盯着屏幕，生怕放过那辆带走念阳的车。
廖世卿将一副眼睛戴在我的鼻梁上：“阿悄 , 你再这样看下去 , 眼睛会坏掉的。”
“可我想尽快的找到她。”
我害怕极了 , 害怕阳阳的悲剧 , 会在念阳的身上重演 , 我妈总是说我是一个被命运诅咒的女人，可我偏偏不信命 , 我像是一棵挂在悬崖边上的小树，一直努力的攀爬 , 生长，不想错过每一滴雨露，每一捧尘土 , 每一寸阳光，我想要努力过更好的生活，难道有错吗？都说努力的女人运气不会太差，可我为什么偏生要经受这份煎熬？
我在监控室里几乎窝了一整天 , 廖世卿看不下去了 , 他给我买来了热牛nǎi和饭盒：“阿悄 , 吃一点，别拖垮了自己的身体。”
我声音嘶哑道：“你说的对，我还要等着念阳回来。”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 但是饭菜送进嘴巴里 , 却难以下咽，整个喉咙堵得上，我强迫自己咽下去，我需要保持体力 , 这样才能尽快的找到念阳 , 在念阳没有回来之前 , 我不能倒下。
警方一直在询问我跟廖世卿 , 是不是发一条官方消息 , 最好动员全民力量 , 这样能够尽快的找到孩子。
廖世卿沉吟片刻道：“不需要，毕竟念阳的身份特殊 , 我担心会有许多提供假消息的人 , 敲诈勒索 , 那样恐怕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却道：“我同意 , 只要能够找到我的念阳，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阿悄，这会影响到星辉影视以及我的……”
我抬眸看着廖世卿，以往他把念阳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而且就在刚才他还在帮我竭力的寻找念阳的下落，这些都让我很感动，可是现在，他首先考虑到的竟然是公司的发展和个人的影响。
我自嘲的笑了笑：“对啊，念阳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这样吧 , 廖先生，我立刻发两条声明 , 第一我辞去星辉影视执行总监的职位，第二我会宣布与你的婚姻不过是名存实亡。”
“阿悄，你想多了。”
“廖先生，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们娘俩的照顾。”
我朝着他鞠躬，吃下去的饭菜几乎要呕上来。
他扭头对警方人员吩咐道：“那就把消息发出去吧 , 不过不要bào露太多的信息 , 联系方式就写你们警方的 , 这样更有震慑力。”
“好 , 廖先生 , 我们现在就把消息散播出去。”
廖世卿见我冷着脸，便解释道：“阿悄 , 我一直把阳阳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你也知道的 , 我这个人做事情之前，总是考虑的太多，如果刚才伤害到了你 , 我想你道歉，还有，我希望你断了刚才的念头 , 你记住 , 你跟我还有两年的期限 , 在这两年里，你是我的廖太太，而念阳是我廖世卿的女儿！”
我心里想着念着的只有念阳，也没了跟他斗嘴的心思 , 便扭头看着屏幕。
警方将消息发出去之后 , 很快群众的热线电话就打爆了，可每一次的核查结果，都令人失望。
我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整双眼睛有些模糊 , 可我生怕错过每一个镜头 , 便揉了揉眼睛。
此时警务人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刚才有个群众的描述跟那辆车主的相貌、车型有些相似 , 而且他说那个人就是他的租客。”
我瞬间站了起来：“那我们赶快对那个人实施抓捕！”
像这种抓捕行动是不允许带外人的 , 可若是让我在这里干巴巴的等着 , 那简直备受煎熬 , 我便对廖世卿哀求道：“廖世卿，你去跟他们说说 , 让他们带上我吧 , 我想要在第一时间见到念阳。”
廖世卿握住我的手：“阿悄 , 只要你想做的事情 , 我都会答应你。”
我没有将手抽出来，任凭他牵着。
在他的施压下，警方那边同意了我的随行。
南大都的初春有些料峭，夜雾弥漫，cháo气铺天盖地，我冷得忍不住哆嗦起来。
按照那通举报电话，那个司机就在南城租房子，他只是一个司机，平时游手好闲 , 有活的时候才出来跑一遭，没活的时候经常窝在家里睡觉 , 尝尝拖欠房东的租金。
这次抓捕行动由廖世卿指挥，他朝着那几个警员做了个手势，他们迅速下车，从四面八方朝着那座院子靠拢。
廖世卿让我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阿悄，你跟紧了 , 如果有任何的意外 , 你先跑。”
我点了点头 , 心里既不安又按耐不住兴奋 , 我担心的是念阳的状况 , 也不知道她受伤了没有，但令我感到宽慰的是 , 我终于找到了她。
警员猛然将破旧的大门踹开，他们冲进黑灯瞎火的院落 , 从里面揪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赫然是监控里的身影。
当他看到黑森森的枪口时，立刻明白了什么 , 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警员迅速在房子里搜查，却没有找到念阳的身影。
我猛然拽住他的头发：“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藏在了哪里？”
司机颤声道：“我……我见她死了，就……就把她丢进了冷江里。”
我猛然揪扯着他的头发，声嘶力竭道：“你再说一遍！”
变态司机被我嘶吼的样子吓到了 , 他颤声道：“我……我知道自己撞了人 , 害怕极了 , 就……就把她装进蛇皮袋子里，丢进冷江里了。”
我全身像是被浇了一桶冷冰水一样，透心凉 , 连骨头缝里都是冰寒，我哆嗦着嘴chún：“什么时候……把她丢进去的？”
“昨……昨天晚上。”
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 我的念阳那么小，根本就不会游泳，而冷江的水冰寒彻骨，她那小身子骨哪里受得住？
我发疯一样的向外跑出去，廖世卿追了上来 , 他猛然攥住我的手臂：“阿悄 , 你不要冲动 , 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我用脚踢打着他 , 用牙齿咬着他的手臂：“廖世卿 , 你快点放开我 , 我要去找念阳，她那么小 , 冷江的水那么冷 , 我怕我去晚了 , 会冻坏她。”
他紧紧的抱着我：“阿悄 , 念阳……已经在里面待了一晚上，你就算这个时候去，也无济于事。”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发疯一般的将廖世卿推开，开着警车直奔冷江。
夜风guàn进车里，将我的骨头一寸一寸的吹冷，我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一脚踩下油门 , 疯狂的疾驰在道路上，引得道路上行驶的车子纷纷避让 , 急促的警笛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尖利。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冷江，我发疯似的嘶吼着：“念阳，念阳……”
我失去了一个孩子，再也不想经历这种身体与灵魂剥离的痛苦，这简直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 可是我呼叫了许久 , 连嗓子都喊哑了 , 依旧没有听到念阳的声音 , 回答我的只是夜风犀利的哨声 , 还有江水拍打着岸边的声音。
我一个人，沿着cháo湿的江岸 , 一边喊着念阳的名字，一边摩挲着江岸的石头前行 , 只是石头上长满了海藻，我一不小心便滑入了江水之中，江水的寒意直往我骨头缝里钻 , 冻得我浑身发抖，我捂着脸哭了起来，我的念阳就在这里泡了一整晚 , 现在生死未卜。
警车相继赶来 , 手电筒的光芒像是带着金光的冷剑瞬间将漆黑的夜色划破 , 切割成碎片，廖世卿找到了我，他把我拖上岸：“阿悄，你疯了？”
“找不到念阳，我迟早要疯！”
他把我抱到车上 , 看到我小腿上赫然一道血痕 , 便撕下自己的衣衫，帮我包扎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她。”
“廖世卿，你跟我说实话 , 我走之后，你跟念阳说了什么？”
他抬眸看向我：“阿悄，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哽咽道：“她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我回家再说吗？为什么要去找我？”
“阿悄 , 我知道你有些累了。”
他握住我的手指 , 呢喃道：“真凉。”
随即 , 他把我的手指放在了他的xiōng膛上 , 我的指尖冰凉 , 而他的xiōng膛是暖的，可我却觉得有些烫 , 便猛然将手指收了回来：“小今告诉过我 , 我离开后 , 你跟念阳谈了谈。”
“是 , 我只是问她为什么哭红了眼。”
“她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