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

“花姐，怎么了？”
“我听说……听说她被送进了山沟子里 , 阿悄，你告诉我，穷山沟子里的女人会有什么出息？”
我张不开嘴，穷山沟里的女孩子很早就嫁人了，她们在夫家当牛做马伺候孩子，里里外外一把手，那张青春的脸上写满了沧桑，有的甚至这辈子都走不出那座大山。
“花姐，只要找到她就是一桩好事。”
花姐擦了擦眼泪：“阿悄，你说的对 , 我只要找到自己的女儿，绝不再让她受苦受难 , 我就算……就算再拿着这张老皮囊出去卖去，也绝不让我女儿再待在穷山沟子里。”
我笑着帮她擦着眼泪：“胡说什么，花姐本事大着呢，去哪里不能混口饭吃，只要我在 , 星辉影视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花姐抱住了我：“阿悄 , 谢谢你 ,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就是我的女儿。”
我忍不住打趣道：“我可没有这么妖娆漂亮的妈。”
目送着花姐离开后 , 我立刻给助理打了电话 , 让她多打给花姐一份钱，算是我的心意 , 我希望她能够顺利的找到自己的女儿，也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我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 , 远远的就听到了念阳的笑声，这个时候廖世卿已经去了部队，怎么可能在这里。
我推开门一看 , 只见一个粉色的布偶正扭着扭着身子为念阳跳舞，只是肢体动作有些僵硬，看上去有些滑稽 , 引得念阳咯咯直笑。
我坐在了旁边 , 安静的看着布偶为念阳跳舞 , 念阳一直在咯咯的笑，后来干脆跳下床跟着布偶一起手舞足蹈。
直到护士走进来的时候，念阳对着布偶摆了摆手：“阿布 , 我要擦药了 , 明天再见。”
布偶跟念阳摆了摆手，随即扭着笨重的身子走了出去，我起身跟了出去，只见那个布偶走进了吸烟室 , 当我推门而入时 , 眼圈微微发红。





夜色未央 第186章又见故人
只见霍瑾年的脸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 , 布偶的绒毛沾了一头，而布偶粉嫩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活泼了几分，跟以往那个冷傲的男人截然相反。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想要把布偶头戴在头上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局促的朝着我笑了笑：“这是助理帮我想的主意 , 我没有哄过小孩子 , 也不知道怎么哄。”
我坐在了他的身边：“有烟吗？”
他微微皱眉：“你什么时候烟瘾这么大了？”
“你走之后。”
我像是一直困兽一般被囚禁在廖世卿的身边 , 而唯一的阳光就是我的念阳 , 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 我都是靠烟跟红酒打发寂寞无聊的时间。
霍瑾年沉默了片刻，他脱下布偶服装 , 握住了我的手：“阿悄，以后我再也不走了 , 我要陪着你跟念阳，把曾经失去的时光补回来。”
“霍瑾年，你为什么总是在我即将死心的时候回头？”
在他对念阳视而不见的时候，我就默默的对自己说道 , 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男人了，如果我能够跟廖世卿离婚，那我就带着念阳远走高飞 , 将所有的是是非非抛在身后 , 可现在我跟廖世卿离不了婚 , 而霍瑾年又回头了，命运再次把我摆渡到进退两难的渡口。
我想要把霍瑾年的手甩开，可怎么也甩不掉 , 他用那双满是真挚的眸子看着我：“阿悄 , 我们忘记过去，以后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我哽咽道：“霍瑾年，不可能了……你回来的太晚了。”
他握紧了我的手：“是因为廖世卿吗？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他松口。”
我伸手颤抖着抚摸着他的脸：“霍瑾年，如果你早点回来，该有多好？”
他握住我的手 , 亲吻着我的手背：“阿悄 ,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以为你背叛了我 , 我什么都没有了 , 恰好她来找我 , 我便跟着她走了。”
“史莱斯夫人？”
他担心我会误会 , 便连忙解释道：“我跟她的关系并非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她是我的……我的生母。”
看到我微微愕然的表情 , 他有些局促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 以后我会解释给你听。”
“我也不想听……”
我起身想要离开 , 霍瑾年从身后抱住了我 , 他的xiōng膛很热，像是一团火一样，让我内心里熄灭许久的火苗重新被点燃，我有些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阿悄，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念阳，就算我说太多的甜言蜜语也无法抹掉你们心中的伤痛，所以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不会怪你 , 但我会做给你看，也会让念阳慢慢的接受我 , 所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念阳大了，总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我挣脱开他的双臂，踉跄着逃离：“念阳现在受不住这个刺激，请你不要对她说。”
我像是一个被抓现形的小偷 , 踉踉跄跄的逃离 , 我害怕我会告诉霍瑾年 , 我已经在心底原谅了他 , 更害怕他会因此而有恃无恐 , 一个被伤害了多次的人，总是习惯性的亮出自己的刺把柔软的身体包裹起来。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 , 念阳已经醒过来了，她开心的把各色娃娃摆放在床上：“妈妈快看 , 阿布送了我好多娃娃，漂不漂亮？”
“嗯，很漂亮。”
“妈妈，你喜欢哪一个 , 我可以送你一个。”
我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只喜欢念阳。”
她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妈妈，你跟爸爸也是我的最爱。”
我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是让你选一个呢？”
她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妈妈，这个问题好困难 , 我选不出来。”
我知道廖世卿在她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 便叹了一口气，我该怎么解释给念阳听？
晌午的时候 , 廖世卿拎着午饭还有一盒jīng致的套装娃娃走了进来。
念阳欢欢喜喜的把套装拆开，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失望：“爸爸，念阳已经有一套一模一样的啦 , 你看。”
她把被子掀开 , 只见十几个娃娃正躺在床上，其中一套赫然跟廖世卿送的那一套一样。
廖世卿笑着把她抱了起来：“原来妈妈早就给你买了。”
念阳摇了摇头：“是阿布送的。”
“阿布是谁？”
“阿布是好大好大的一个布偶呢，他会跳舞给我看，还送我了好多娃娃 , 他说他以后每天都会来。”
廖世卿是聪明人 , 立刻猜测到了那个人就是霍瑾年 , 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yīn郁 , 但不好朝着念阳发作 , 便笑了笑：“那我把这一套娃娃送给隔壁的小朋友，好不好？”
念阳点了点头：“嗯 , 反正我已经有一套啦。”
廖世卿临走的时候拎着那套娃娃走了出去，我出去给念阳打汤的时候 , 恰好看到他正把那套娃娃丢在地上 , 用力的踩着 , 直到把那套娃娃踩得稀巴烂 , 这才丢进垃圾桶里，我顿时觉得心惊，像他这种人，最容易走极端，一旦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宁愿毁掉。
待廖世卿离开后，我才走了出去，心里一直在打鼓，不知道霍瑾年会怎样让他松口。
医院食堂里的小米粥熬得很稠糊 , 上面飘着一层米油，念阳特别喜欢喝 , 我排了许久的队，才排上号，此时食堂大妈将舀子伸出来，为我舀满汤，我正要说谢谢时 , 却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那串檀木珠子 , 便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夜色未央 第187章你有没有想过我
只见窗口处露出一张满是雀斑的脸，她扯着大嗓门道：“你想干嘛呀你！”
我微微愕然，竟然不是王翠花 , 随即将手松开，可是那串紫檀木佛珠确实是王翠花手腕上戴得那一串，我拎着保温桶直接去了后厨，那大妈正忙，我只好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 等她把汤卖的差不多了 , 我才开始跟她搭话。
“阿姨，你这手串是在哪里买的？”
她立刻提高了警惕，捂住了手串：“关你什么事！”
我朝着她笑了笑：“阿姨 , 我看您这手串挺漂亮的 , 就想问问您在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 , 是别人送的，你要是稀罕 , 我就卖给你了。”
如果我上杆子找这个女人买手串，她一定会漫天要价 , 我便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模样：“算了，这东西也不值钱，夜市上很多卖的。”
女人显得有些失望：“我就知道那个女人在扯谎 , 还说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传家宝。”
我趁机说道：“不过您要是愿意卖给我也成，省的我去夜市上转悠。”
她一听到我要买，立刻把手串褪了下来：“我多了不要 , 你给我两千就行了。”
我低头看着那手串 , 她以为我要反悔了 , 便立刻改口道：“五百，给我五百就好了。”
她生怕我不要似的，连忙 将手串戴在了我的手上：“你戴上漂亮多了。”
我随即从包包里掏出来五百块钱递给她 , 她显得很开心：“这下我就不用给那老东西去讨要麻将钱了。”
“阿姨 , 请你给这串珠子的主人带句话，让她有时间过来找我。”
那女人满脸愕然：“你……你认识这女人？”
我朝着她笑了笑：“我多给您一百块，我的话一定要带到。”
我走了出去，她在我身后喊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你只要把话带到了 , 她就知道是我。”
抚摸着那串紫檀木珠子 , 我心里一阵雀跃 ,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 , 踏破铁鞋无觅处 , 得来全不费工夫 , 王翠花既然把这串珠子都卖了，就说明她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 , 所以她一定会来找我的。
我拎着保温桶回到了病房 , 念阳正接受主治医生的检查 , 待医生检查完毕后 , 我立刻问道：“医生，我女儿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你们最好不要让她受任何的刺激。”
“那我明天可以为她办理出院手续了？”
“当然可以。”
念阳则一脸的不开心：“妈妈，那我明天可以晚点出院吗？”
我忍不住笑道：“念阳不是想老师，想小伙伴了吗？”
“可我都答应阿布了，他明天还要来的，如果他见不到我，会很伤心的。”
我蹲下身子，耐心道：“好，那我们跟阿布告别之后再出院，好不好？”
念阳开心的抱住了我的脖颈，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妈妈真好。”
我紧紧的抱住这具柔软的身体：“念阳，是妈妈不好 , 以后妈妈每天都抽时间来陪你，好不好？”
“妈妈，等你休假的时候 , 就带着念阳，还有爸爸一起去旅游好吗？我想去海边捞海星，抓小乌龟，捡贝壳……”
“念阳跟妈妈两个人一起去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呀？”
“因为我们是女人啊，爸爸是男人，可以保护我们。”
廖世卿在念阳心中的地位俨然是一位好父亲 , 我张了张嘴 , 最终还是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 毕竟她刚刚逃离噩梦 , 我不能刺激她。
“念阳 , 其实妈妈也可以保护你。”
她朝着我眨了眨眼睛：“还有阿布呢，阿布说以后要跟我玩 , 好好的守护我。”
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快点喝吧，粥要凉了。”
念阳素来有午休的习惯 , 我趁着她睡着了便坐在一旁，打开笔记本，开始在线上处理公司事务 ,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以为是医生，便合上笔记本 , 起身走过去。
当我将门打开的时候 , 王翠花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 她声嘶力竭道：“阿悄，对不起，是妈对不起你。”
走廊上的病人、医护人员纷纷看过来 , 我担心她会影响到念阳的午休 , 便把她拽了起来：“你跟我来一下。”
我带着王翠花来到了天台，她低垂着头不敢看我，只是盯着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鞋子，其中一只鞋子已经破了 , 露出半个大拇脚趾头 , 看得出她过得很不如意 , 而我的内心却对她没有半分的同情。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 , 正要点燃的时候 , 忽然想起了霍瑾年说的话 , 便打算把烟装起来，王翠花却一把抢了过去：“阿悄 , 给妈抽一支 , 妈许久没抽到这么好的烟了。”
我为她点燃烟 , 她贪婪的抽着 , 一脸的满足：“阿悄啊，这好烟跟孬烟就是不一样，你现在就是不一样了，以后妈就跟着你享福了。”
她看着我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情，便讪讪道：“阿悄，我知道你因为那个老东西，一直恨着我，可我不是离开他了么？更何况我的要求也不高，你就让我跟着你过 , 我……我保证不给你丢人，你大不了就把我当成家里的佣人 , 有什么活都吩咐我干，每天管我饭吃，给我一顿酒，顺便……再给我一盒这样的高级烟抽就行了。”
那些屈辱的过去，对我而言犹如噩梦一般的存在 , 梦境中不仅仅有继父那张狰狞的脸 , 还有王翠花这张怯懦又谄媚的脸 , 继父对我是身体上的伤害 , 而她对我则是jīng神上的摧残 , 她亵渎了母亲这两个字。
“王翠花，我想从你嘴巴里听一句真话。”
她不满的嘟囔道：“阿悄 , 你果然是长本事了，连个妈都不叫了。”
“你配得起这个字吗？”
她怯懦道：“我知道你不就是怪当时那个老东西欺负你的时候 , 我没有帮你吗？阿悄，做人要讲良心的，我那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 ,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东西发起疯来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气得xiōng膛不停的欺负，这是我听过最无耻的辩解了，只是所有的辩解对我来说 , 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王翠花愣住了 , 她哆嗦着嘴chún：“你……你当然是我女儿了。”
“你撒谎！那我问你，我父亲到底是谁？”
她目光闪烁：“他……他是个酒鬼 , 是个赌徒，不要我们娘俩了，我这才带着你改嫁的 , 阿悄 , 你不要怪我，我当时以为那老东西身体不错，以后我跟了他，我们娘俩一定会吃喝不愁的 , 谁知道他风流成性 , 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那方面上了。”
“够了！王翠花 , 你不是想要钱吗？好 , 你随便开价，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她的眼眸亮了亮 , 想要说什么 , 我冷冷道：“你想清楚了再回复我。”
我拿出口红在她皲裂的手掌上写下了我的号码，随即离开 , 我一分钟也不想跟这个女人多待 , 她给我的伤害 , 要比那个畜生给我的伤害还要深 , 那个时候我以为她是我的亲生母亲，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安慰我，保护我，可她却成了那个畜生的帮凶，而且在我受到伤害的时候，甚至用尖酸刻薄的语言来挖苦我，这些都像是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剜着我的心。
我走下楼的时候，恰好看到廖世卿 , 他正拎着保温桶走过来：“我给念阳煲了她最喜欢喝的牛骨汤。”
“多谢了。”
“阿悄，你何必跟我客气 , 无论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你这辈子都要跟我纠缠在一起的。”
此时王翠花恰好走下楼，当她看清廖世卿的面容时，慌乱的捂住了脸 , 仓皇的离开了。
廖世卿眯着眼看着王翠花的身影：“这人怎么鬼鬼祟祟的？”
我淡淡道：“她是我……养母。”
“那她还有脸来找你？要不要我帮你处理掉这个麻烦？”
“不用了 , 廖先生 ,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异 , 王翠花为什么这么害怕见到廖世卿，之前两个人见过面吗？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便问道：“你以前见过她？”
廖世卿摇了摇头：“刚才她捂着脸 , 我连她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
我微微的皱了皱眉，难道是我想多了？
廖世卿看到了我手腕上的串珠：“果然跟老爷子留给我的一模一样，难道你生父跟我父亲是把兄弟？看来我们两个的缘分早就注定了。”
他伸手去握我的手 , 却被我冷冷的甩开了。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我的冷漠，也没有放在心上 , 继续说道：“主治医生已经跟我说了，念阳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把你们娘俩接回家。”
“廖先生 , 不用了，我想把念阳接到我那里去住。”
两年前，我已经把购买红枫别墅的钱打在了廖世卿的卡上 , 那套别墅已经过在了我的名下。
“阿悄 , 你真要跟我这么生分吗？你要记住 , 念阳现在在我的户口本上，如果惹毛了我，我可以让你这辈子都看不到她！”
“廖世卿，你别欺人太甚！”
“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家，我怎么舍得欺负你？”
我猛然将他手中的保温桶夺过来狠狠的丢在了地上：“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廖世卿垂眸看着滚落在地上的保温桶，他缓缓蹲下身子 , 将保温桶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 塞在了我的手里：“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让你好好想想，明天我就派人来接你们娘俩。”
他转身大步离开，我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 身体缓缓的下滑 , 我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 , 自己像是一头困兽 , 找不到突破口。
良久我才站起来 , 直接把保温桶丢进了垃圾桶里 , 这才走进病房。
此时念阳正咯咯笑着，而霍瑾年装扮的粉色布偶正做着各种滑稽的动作 , 引得她咯咯笑。
念阳看到我的时候 , 便朝着我招了招手：“妈妈 , 阿布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走过来 , 将她抱起来：“你想吃什么，妈妈带你去，好不好？”
念阳撅着小嘴巴：“不嘛，我要带着阿布一起去。”
我有些无奈：“那你想吃什么？”
“妈妈，我想吃流水素面。”
霍瑾年说道：“这条街东头有家流水素面做的很好吃，我带你们娘俩去。”
念阳拽着我的胳膊撒娇道：“妈妈，带我去嘛。”
我只好答应了念阳的要求。
念阳一手牵着我的手，一手牵着霍瑾年被布偶包裹着的手，因为霍瑾年这个萌萌的形象，我们三人所到之处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 总有人掏出手机来拍照。
我开车带着他们来到了那家店铺，当我们三个人出现在店铺里的时候 , 所有的人都跑过来跟霍瑾年拍照，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把他围堵住了，恰好将我们隔开。
我有些无奈 , 便俯身对念阳说道：“念阳，你想不想看到阿布的真实面貌？”
念阳小声道：“妈妈 , 我知道他其实是个人 , 而且是个男的。”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坐在这里别动 , 一会儿我把他带过来。”
我冲进人群中 , 拽着霍瑾年去了女卫生间，帮他将布偶头摘了下来 , 只见他脸上汗淋淋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 我顿时有些心疼了：“霍瑾年，你这么做，何必呢？”
“只要念阳开心就好。”
我帮着霍瑾年将后背拉链拉开，他身上满是汗水 , 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将肌肉的壁垒勾勒出来，此刻随着他的微微喘息而喷张着 , 我忍不住红了脸：“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 我去帮你借一套衣服换下来。”
我正要离开时 , 他从身后抱住了我，几乎把我的身体嵌入他的身体里：“阿悄，这三年来 , 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我心里某个地方似乎在融化 , 在动摇，可我依旧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霍瑾年，快点放手，念阳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阿悄 , 你告诉我一个答案 , 我就放手。”
我想到了那个小助理，便酸溜溜道：“你身边不是有个跟我容貌相似的女人吗？”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吃醋了 , 我跟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 而且我已经把她辞退了。”
听到这里 , 我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丝欢喜 , 便挣扎道：“快点放手。”
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嚷的声音：“谁家小孩子没有看好了，怎么掉进水池里了？”
我跟霍瑾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念阳，立刻疾步冲了出去。




夜色未央 第188章真实面目
一群人正围堵在水池边说着什么，孩子的哭声传来 , 一阵一阵的揪心，我扒开人群挤了进去，却看到女人正抱着一个女孩哭，而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则对她咒骂着：“你还能干些什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女人只知道抽抽噎噎，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周围的人都在劝架 , 男人气呼呼的拽着女人往外走。
我松了一口气 , 幸好不是念阳 , 不过那个女人真可怜 , 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身上 , 等她人老珠黄的那一天，男人会把她当漏气的皮球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