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

“她说她听到妈妈跟爸爸争吵，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果然，念阳什么都听到了，我越发的愧疚，我真不该说出来，否则也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阿悄，我告诉她，妈妈只是跟你开玩笑，你永远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 永远都是。”
我捂住了脸：“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错的 , 廖世卿，你为什么要bī着我做你的廖太太！我一个人也可以把念阳养大，也可以给她想要的！”
“可你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一份完整的爱，阿悄，我其实也是在帮你。”
我冷冷的将他甩开：“廖世卿 , 我知道在你面前 , 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 , 可我现在想明白了 , 就算让我倾家荡产 , 失去所有，我也要离开你，我不想再受你摆布！”
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 声音中满是警告：“阿悄，你是不是觉得念阳没了，所以我就没有威胁你的东西了？”
我猛然把小臂上的白布拽了下来 , 狠狠的丢在了他的脸上：“廖世卿，你给我闭嘴，我的念阳不要有事的！”
我推开车门，一拐一瘸的往外走 , 廖世卿冷冷道：“按照南大都的规定，人口失踪四十八小时内是不予立案的，这些人之所以在第一时间 , 乃至现在都在加班加点寻找念阳的下落 , 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我顿住了脚步：“廖世卿 , 你可以让你的人全部离开，我一个人来找！”
他最终追了上来，握住了我的手：“阿悄，我刚才只是在说笑 , 念阳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泡在这冰冷的江水中？”
我冷冷道将他甩开 , 一拐一瘸的加入了寻找的队伍中。
后半夜的时候，警局找来了当地的渔民，这些人熟悉地形，而且水性好 , 是极好的帮手 , 不过他们说的话 , 我就不乐意听了。
“那女娃娃才三岁 , 又被装进蛇皮袋子里扎着口 , 还坠着大石头 , 这会儿肯定是沉入江底了。”
“就是啊，还是不要找了 , 直接让我们去打捞吧。”
我怒声道：“你们胡说什么！我的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些渔民不再说话 , 他们立刻加入了找寻的队伍中。
我找遍了附近的芦苇荡 , 沿着江安一路向下 , 始终没有找到念阳的下落，直到天微微亮起的时候，我瘫软在地上，睁开眼睛，看着红彤彤的旭日扒开云层，一点一点的跳出来，血红的光芒瞬间变成金光，照的我眼睛有些痛。
警方再次寻来，让我拿主意：“廖太太 , 那些渔民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我是说如果念阳真的遭遇了不测 , 还是早点把她的尸首打捞上来的好，听说这一带有鳄鱼，若是晚了，恐怕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我有些无力的点了点头，此刻的我的嗓子里已经哑了 , 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 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 眯着眼看着火辣辣的太阳 , 我这个人不信鬼神 , 只相信自己，可是这一刻 , 我忽然有些崩溃，将双手合十 , 祈祷上苍不要对我这样的残忍，念阳还是个孩子，她只有三岁 , 她刚刚长大那么一点点，还没有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美好……
我捂住了耳朵，害怕听到任何声音，更害怕听到念阳被打捞上来的消息 , 整个人蜷缩着身子。
“捞上来了，捞上来了！”
尽管我百般抗拒 , 可是这个声音依旧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 我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呆呆的看着他们把一个蛇皮袋子拖拽上来。
那个蛇皮袋子水淋淋的，里面鼓鼓囊囊的 , 我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 整个人跪倒在地上，望着这个蛇皮袋子，紧张到无法呼吸，我缓缓的伸出了手指 , 想要把袋子解开 , 又担心里面真的是念阳苍白的小脸 , 僵硬的身子……可我知道 , 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 , 我狠狠的咬了咬chún , 几乎把chún咬得渗出了血迹，猛然将蛇皮袋子撕开。





夜色未央 第185章温暖一幕
我把蛇皮带子撕开，却不敢睁开眼睛 , 我担心我担心里面的孩子真的是念阳，这就意味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将要再次承受，阳阳死后，我的人生陷入一片黑暗 , 直到念阳的到来 , 她让我的人生有了光芒与方向 , 如今连这道光芒都要消失 , 我真不知道 , 将要面对怎样的未来。
可该来的总是躲不掉，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 , 我像是下定了决心，猛然睁开眼睛 , 看到的不是念阳的尸体，而是一团海藻。
我很庆幸，里面不是念阳 , 而是一团海藻，我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此时 , 不远处响起一阵喧嚷声：“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一排木筏漂了过来 , 那木筏极为简易 , 只是几根木桩，可上面躺着一具小小的身体，赫然是念阳。
我发疯一样的跳到江水里 , 朝着那排木筏游了过去 , 南大都春寒料峭，江水还透着一股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冻得人浑身颤抖 , 可我心里却一团火热 , 我的念阳终于回来了。
几名熟悉水性的警员立刻跳下江岸 , 他们帮我一起把木筏拽了上来。
我用力的摇晃着念阳的身体：“念阳你快点醒过来。”
只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 我心里一惊 , 立刻将手指放在了她的鼻息上 , 却发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
我嘶吼道：“快点去医院，快点去医院！”
医院为念阳做了仔仔细细的全身检查，好在她没有任何的问题 , 只是身体上有些擦伤 , 医生为她打了点滴 , 说过不了多久 , 她就会醒来的。
我伸手抚摸念阳苍白的脸，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念阳，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念阳的失踪，让我下定决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把事实告诉她，毕竟孩子已经懂事了。
廖世卿陪着警方处理完相关事宜后，便来到了医院。
他轻轻地推开门 , 脚步轻盈的走到我的身边：“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 , 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了。”
“不，我是念阳的妈妈，应该守着她，倒是你，辛苦了一整晚 , 回去休息吧。”
廖世卿微微皱眉：“阿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担心会吵到聂阳 , 便对他说：“你跟我来一下 , 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清楚。”
他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 脸色yīn郁的陪着我走了出来。
我在吸烟室里空无一人 , 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廖世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他抽出一支烟 , 叼在了嘴巴里，只是打了好几次火 , 都没有将香烟点燃，我夺过他手中的打火机为他将香烟点燃，他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 , 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一团浓重的烟雾从嘴巴里吐出来，整个吸烟室里盈满了烟味。
“廖世卿 , 谢谢你这三年来对念阳的照顾。”
他继续狠狠的抽着烟：“阿悄，我对你不好吗？”
我嗤声笑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问我？廖世卿 , 你到底爱过吗？爱不是强迫 , 不是掠夺，而是付出。”
“难道我对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那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廖世卿，我之所以感谢你 , 不是因为你对我有多好 , 而是因为你照顾了念阳，可这三年，对我来说则是煎熬，这比坐牢还要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他似乎有些怒了 , 将烟丢在地上 , 狠狠的踩灭，那张微微露出细微的脸上满是戾气：“你到底什么意思？”
“廖世卿 , 我跟你做了三年的形婚 , 早就受够了 , 再也不想忍受了 , 所以无论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带着念阳离开你！”
他忽然笑了起来：“阿悄，你是不是觉得霍瑾年回来了 , 有人给你撑腰了？可你不要忘了 , 霍瑾年明明可以救走念阳，但他却选择袖手旁观！”
我的心中一阵揪疼 , 淡淡道：“以后我怎样选择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 不劳烦廖先生cào心了。”
“阿悄，你可真狠啊，我照顾了你们娘俩三年，却比不过霍瑾年出场的三秒钟，我就不明白了，我除了不是念阳的亲生父亲，到底哪一点比他差！该给念阳的我都给了，你那个霍瑾年到底给过她什么？”
我看着bào怒的他，便知道这场谈判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了，我只能走法律程序 ,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回到病房后 , 便看到看到念阳已经醒来了，而此刻站在她身边的人正是霍瑾年，与以往的冷漠不同，他的眼眸中满是温柔，似乎不舍得从念阳的脸上移开 , 而念阳则满脸敌意的看向他 , 在看到我走进来的那一刻，念阳委屈的哭了起来：“妈妈……”
霍瑾年下意识的想要抬手为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 她吓得身体颤抖 , 瑟缩成一团。
我疾步走过去 , 把念阳抱在了怀里：“念阳不怕，妈妈来了。”
念阳紧紧的抱着我：“妈妈我好怕 , 那个叔叔把我装进了袋子里，然后又把我丢进了江水里 , 我不敢叫，一张嘴，嘴巴里都是水，呜呜呜……”
医生说的果然不错 , 身体上的伤并不大碍，主要是心理上的伤害，她那么小的一个人 , 却被人狠心的丢进了江水里 , 就算是一个成年人也受不住。
念阳哭得泣不成声：“妈妈 , 我好怕啊，我有求他放过我，可他用胶带封了我的嘴巴 , 还是把我丢了进去，呜呜呜……”
看来那个司机撒谎了 , 他并不是以为念阳死了才把她丢进江水里的，而是担心她会把自己撞她的事情说出去，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丢进了江水之中。
霍瑾年把手指握得咯咯作响：“他虽然撞了念阳 , 可并没有给念阳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 顶多判一两年 , 甚至家属交了钱 , 便能保释出来 , 阿悄 , 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弄废他！”
我冷冷的看着霍瑾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正要说什么，廖世卿推门而入 , 他的手上缠绕着绷带 , 朝着念阳缓缓走过来 , 念阳向他伸着小手：“爸爸，念阳好怕……”
廖世卿把她抱了起来：“念阳不怕 , 爸爸已经把坏人抓起来了，他再也不会伤害念阳了。”
念阳似乎找到了一丝安全感，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而站在一旁的霍瑾年则一脸yīn沉。
他猛然拽住我的手腕：“阿悄，我有话要跟你说。”
廖世卿将念阳放下来，他疾步走过去，攥住了我的手腕：“霍先生，她是我的太太，请你放尊重一点！”
霍瑾年正要发火，念阳跑了过来 , 她以为霍瑾年要欺负我，便抓住霍瑾年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放开我妈妈！”
霍瑾年松开了手 , 尽管他被念阳咬得很疼，却舍不得将她狠狠的甩开，知道她张开小嘴，他才看了看手臂，上面赫然一排小小的牙印。
念阳挡在我的面前，气势汹汹的瞪着霍瑾年：“你快点走！”
霍瑾年伸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 , 却有些无奈的将手垂在了身侧 , 他扭头对我说道：“我明天再来看你们母女俩。”
我目送他出去 , 总觉得他今天似乎怪怪的。
念阳紧紧的抱着廖世卿：“爸爸 , 你不要离开我，你陪着念阳好不好？”
廖世卿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好 , 爸爸哪里也不去了，就陪着念阳。”
廖世卿一直陪着念阳玩 , 我便跟主治医生聊起了念阳的情况。
“小孩子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情，心里难免会有yīn影 , 你们做大人的多抽时间陪陪她，另外不要让她再受任何的刺激。”
我本想把事实告诉念阳的，但是一听到医生这番话 , 我便决定等念阳的jīng神状况渐好后，我再慢慢的告诉她，可起诉离婚的事情 , 耽误不得。
我走了出去 , 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 让她帮我递交法院的申请书。
我担心念阳饿了，便出去为她买了她最喜欢喝的甜米粥，还有她最喜欢吃的小菜 , 另外还有一串冰糖葫芦 , 平日里我不太喜欢让她吃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但是医生说了，孩子的情绪不太稳定，做大人的最好先顺着她。
可是当我推开病房门的时候 , 念阳已经在廖世卿的怀里睡着了 , 廖世卿见我走进来 , 便朝着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 他把念阳轻柔的放在床上 , 为她盖好薄被。
“我在这里陪着念阳就好 , 你先回去吧，免得累坏了身子。”
“廖世卿 , 你回去吧 , 我陪着她。”
廖世卿直起身子看向我：“阿悄，听说你已经向法院递交了申请？”
我早该想到的 , 他在官场上八面玲珑 , 自然是一有风吹草动，便能惊动他。
“嗯。”
“你想清楚了？”
“廖世卿，我跟你离婚不是因为霍瑾年，而是觉得就算我跟你再过三十年也不会爱上你，与其这样浪费时间 ，倒不如给彼此一条生路。”
他抬手弹了弹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可你知不知道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特别是像我这样的职位，如果我不发话，你是没有资格提出离婚的。”
“廖世卿，你何必呢？”
他笑了起来：“既然人生苦短 , 那为什么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陪着自己一起苦呢？”
我瞪大了双眸，气得xiōng膛起伏：“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放过我？我们就算过了五年之约，你也不可能放我走？”
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阿悄 , 其实人就应该糊涂一点，若是把一切都看穿了，反而活得太痛苦。”
果然是这样，我身形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阿悄，你这辈子只能跟我拴在一起了。”
夜风吹过 , 我的身上一片寒意 , 我没有办法给他离婚 , 这辈子都只能顶着廖太太这个头衔 , 想想都觉得添堵。
我守在念阳的身边 , 一直枯坐到第二天早上，当念阳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 , 我才反应过来。
“念阳，是不是饿了 , 妈妈去给你买早餐。”
“爸爸昨天答应我了，要带去去李记吃豆花还有甜甜圈。”
我想要告诉她，廖世卿根本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 但是又担心会刺激到她，便柔声道：“妈妈问你，那天爸爸跟你到底说了什么？”
念阳的脸上露出少许的犹豫：“可是念阳跟爸爸拉钩钩了，不能告诉别人的。”
我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可我是妈妈呀 , 不是外人。”
“爸爸说你们只是随口说说的 , 让我不要放在心上 , 不信的话，等妈妈回来，会把真相告诉我的。”
“可是你等不及了，所以就去找妈妈了？”
念阳点了点头：“嗯，那妈妈现在可以给我答案吗？”
我沉默了 , 脑子里乱乱的 , 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给念阳听。
她握住了我的手：“妈妈，我知道的，他就是我的亲生爸爸，否则他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呀？”
“你觉得他对你好？”
念阳拼命的点了点头：“好着呢，念阳喜欢什么 , 爸爸都买给念阳 , 而且爸爸每次出差都给念阳带礼物 , 好多小朋友都羡慕我呢。”
我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那你穿好衣服 , 一会儿妈妈带你去喝豆花吃甜甜圈。”
主治医生敲了敲门 , 让我去他办公室里拿点擦伤的药 , 我便走了出去，谁知道刚刚坐在了座椅上 , 正打算问问念阳的情况时 , 病房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 还有乒乒乓乓 , 东西落地的声音。
我立刻跑进了病房，只见念阳瑟缩在被子里，而霍瑾年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他的脚下一片狼藉，白花花的豆花撒了一地，金灿灿的甜甜圈滚落在地面上。
我上前立刻安慰念阳：“念阳不怕，妈妈在这里呢。”
念阳被吓得哭了起来：“妈妈，我怕，我怕……”
原来霍瑾年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而当时把念阳丢进冷江里的人恰好也穿着一套黑衣服 , 小孩子的辨识能力没有那么强，再加上当时是晚上 , 她只记得那一身黑衣服。
霍瑾年立刻道：“我走，我马上走……”
我安抚了念阳后，便走了出去，这个时候不过是早上六点多，走廊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 我便走进了吸烟室 , 恰好看到霍瑾年正低头吸烟 , 他看到我走进来时 , 便打算把烟掐灭 , 我却把他手里的烟夺了过来，放在嘴巴里 , 狠狠的吸了一口。
他抬眸看着我，片刻后 , 把我手指里的烟夺了过去，掐灭后丢进了身后的垃圾桶内：“女人吸烟对身体不好。”
“霍瑾年，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他怔住了，随即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你跟廖世卿在这里吵架 , 我恰好路过。”
我笑着揪住他的衣领：“你心疼么？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可你却对她弃之不理，她差点就被淹死了。”
霍瑾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 片刻后 , 他睁开眼眸 , 紧握着我的双手：“阿悄，对不起……”
我将手抽出来，踉跄着后退：“晚了，晚了 , 我这辈子都要跟廖世卿死磕在一起了。”
“他休想！念阳可是我的女儿！”
我冷笑道：“她是你的女儿 , 可你管过她一天吗？三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可你不相信，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南大都，霍瑾年 , 我知道这三年你过得不容易，可我过得更痛苦！”
“阿悄，我错了……”
我摇着头：“晚了，晚了……”
我担心念阳会来找我 , 便转身离开 , 霍瑾年冲着我的背影道：“阿悄，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等这句话 , 等了三年 , 可是当他真的说出这句话时 , 我已经知道了另一个残酷的事实，只要廖世卿不点头 , 我这辈子都是廖太太。
我苦笑道：“好 , 那就等我不是廖太太的时候吧。”
我回到了病房 , 此时念阳跟廖世卿在做游戏 , 她的情绪似乎平复了许多，她紧紧的搂住廖世卿的脖子：“爸爸，好可怕，刚才那个坏人又来了。”
廖世卿已经猜到了那个人就是霍瑾年，也猜到了霍瑾年就在门外，他笑道：“念阳，你放心，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保护你 , 谁也带不走你。”
念阳笑了起来：“爸爸真好。”
廖世卿指了指自己的脸：“亲爸爸一下。”
念阳凑过小嘴，亲了他一下 , 他笑了起来：“乖女儿，多吃点饭，这些可是爸爸特意为你买来的。”
“爸爸，我想回家，也想回学校 , 我都想老师 , 想小朋友了。”
我立刻把念阳抱了过来：“医生阿姨说了 , 要再观察几天我们才能出院呢。”
念阳撅起了小嘴巴：“这里好闷。”
廖世卿笑道：“那明天爸爸给你买芭比娃娃过来，好吗？”
念阳开心的拍了拍手：“嗯 , 我要那种有好多套裙子的娃娃。”
“念阳好好听妈妈的话 , 爸爸明天过来的时候就给你买来。”
廖世卿离开后，我便对念阳说道：“念阳 , 你看到的那个叔叔并不是丢你的坏人。”
“可他穿着黑衣服，念阳讨厌穿黑衣服的人。”
“那你喜欢穿什么衣服的人？”
念阳歪着头想了想：“嗯 , 穿红衣服的人。”
“红衣服？”
念阳点了点头：“嗯，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片红色 , 那个叔叔长得好漂亮。”
我立刻想到了救走念阳的人，便看了看她的脖颈，只见那条十字架项链已经不见了 , 而念阳又说一片红色 , 我立刻想到了奇洛，便忍不住问道：“那个叔叔的脸上是不是有一道疤？”
念阳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我想那个人一定是奇洛 , 只是他为什么又出现在南大都，难道不知道这么多人想要抓他吗？我不仅为他感到担心。
此时我再朝着门外望去，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 不知道我什么 , 我的心里一片失落。
下午的时候花姐过来找我，我见念阳睡着，便跟着花姐去了天台。
春风吹过，街道旁的嫩柳随风飘扬 , 在车水马龙中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 花姐呆呆的看着楼下的风景。
我忍不住问道：“花姐，你今天不只是来看念阳的吧？”
花姐这才收回神来：“阿悄 ,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我微微愕然：“怎么了？难道对公司里的职务不满意吗？”
“不 , 不 , 不 , 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只是我打听到了我女儿的下落 , 我想去寻她。”
我知道花姐找女儿已经找了十几年 , 便忍不住为她高兴：“这是好事 , 我没法拦着你。”
花姐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