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那根房梁嘎巴一声脆响,那么粗的木头中间断裂,从上面掉下来,
我后脖子窜凉风,全身汗毛都起来了,眼睁睁看着它砸下来,不知怎么这么寸,正落到我们身边不到一米的地方,砸了个黑印子,火花迸溅,
我全身哆嗦,生死也就一线之间,真不知道安歌哪来的这么大自信,
这时候外面响起很多脚步声,拖曳水龙头的声音,工厂反应还算快,估计他们有一整套防火的应对措施,
其实从起火到现在,也不过五六分钟,对我来说简直一个世纪那么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命在旦夕,
我回头再看安歌,吃了一惊,安歌盘膝坐在地上,闭上眼进入了定境,
难道眼前的安歌就是解铃观想里的师父,他真的会空之境界,
漫天大火,滚滚黑烟,入定的安歌,我像是触动了某种情绪,这或许是难得机缘,我再试试白莲第一观落日悬鼓的观想,
我坐在安歌的旁边,不知觉的把手搭放在安歌的肩头,热浪一波波吹到脸上,现在想其他的也没用,我缓缓闭上眼,也进入了安定的境界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大火包围,我很快进入观境,进是进去了,可脑海里始终出不来红色的落日,
是不是进入到观想里,经过这些天的反复演练,我很容易分辨出来,进入境界是一种很忘情的感觉,头脑清醒,而感觉不到周围环境的存在,达到极度专注的地步,
此时我进入一种很难描述的境界里,一片黑色,没有任何参照物,奇怪的是,这种黑色有着强烈的空间感,整个黑色空间在向着极远处的某个点在塌陷和深入,
黑色空间有点像卷曲率很高的喇叭形,表面的黑色占据了整个眼界,使劲往里看,黑色似乎在以极缓慢的速度向深处流动,越往里越窄,最后凝结成非实非虚的点,
黑色里隐隐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他极其渺小,犹如芥子,却活灵活现,我一眼就认出来是安歌,
我心里一震,不对啊,这是我的观想境,怎么会看到安歌呢,我根本没想他,他怎么凭空出现了,上次我观想落日的时候,出现了大姑姐和琳琳,她们也是莫名其妙出来的,
我有点害怕了,这怎么回事,就好像一台没有任何网络链接的电脑,却突然收到了别人发来的信息,
我心念一动,立时脱离了境界,从里面出来,
我睁开眼睛,与此同时,安歌也睁开了眼,我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慢慢把手松开,
手刚一离开安歌,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抓不住实质,正待沉思,外面有水花飞溅过来,把我们都浇透了,
大火渐渐熄灭,从外面进来几个全副武装的消防队员,看到我们大吃一惊,对外面喊“有两个幸存者,”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两个消防员踩着余火进来,给我裹住一条毯子,架起来就走,安歌也被别人架着,一起从里面出来,
等来到仓库的外面,看到蓝天白云,我脑子迷糊,坐在地上晕晕乎乎的,阳光很好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睁不开眼,
别人还以为我是被煤烟熏的中毒了,架着我往救护车上送,我挣扎想说没事,可安歌冲我眨眨眼,那意思是听他们安排,先去医院再说,
我确实也有点缺氧的感觉,从着火到现在,一切都像是在梦里发生,跟喝了假酒差不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送到医院之后,张南华闻讯赶来,他十分抱歉地对我们说,事情已经调查清楚,是纸厂车间一个领班因为被开除了,恼羞成怒把仓库给点了,原以为里面没人,没想到我和安歌恰巧在,差点出了大祸,
他让我们安心养病,说钱不是问题,他还会和纸厂商谈赔偿的事,
我和安歌在医院住下来,我知道身上没有受伤,保险起见还是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铜锁、老猪那些朋友也来看我,铜锁愧疚地说,没想到介绍工作会出这样的问题,
我安慰他,说没事,天降灾祸谁都想不到,
李大民瞅个机会偷着跟我说,会不会是无声老母第二次拿我来挡灾的生死劫难,
我咯噔一下,这也不是没可能,这不要命了嘛,无声老母修炼十六观遇到八难三途,她过一难就要用我替死一次,还有完没完了,我命再大也不是这么折腾的,
趁这个机会,我提出要回那本古书,我拿定了主意,必须要修,而且要加快进度,抢在无声老母的前面,只有境界比她更高,才能脱离替死鬼命运,
李大民果然不是好相与的,看样子他没打算还书,他告诉我这本古书别看是残卷,只有十六观里的四观,但一观比一观精深,没有师承的指导,光凭着机灵劲极其难修,
他先替我趟雷,反正就是前四观,等他都明白怎么回事,再把书给我,给我做指导,
我一想也对,李大民脑瓜聪明胆子还大,再一个他是大学生,成天没啥事也没有需要分心的地方,可以做到心无旁骛,我现在的状况确实不适合进行这种静到极致需要很大耐心的精神摸索,
大火中我的手搭放在安歌的肩头,然后在观想境中看到了他,先前在观想里曾经看到大姑姐和琳琳,当时琳琳的紫水晶手串就在我的手里捏着,我想到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这样,我只要触碰人或物,就能进入他们的冥想里,窥探到他们的秘密,
如果这样就省劲了,先让李大民修完前四观,在他进入定境之后,我触摸他,看到他的观想之境,这样我就能规避可能出现的风险,不用自己去实践了,
这种想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只有一个办法能印证,那就是安歌在大火中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不是和我看到的一样,
勾魂儿 第九十三章 核心业务
在医院养了几天没有大碍,纸厂那边痛痛快快把赔偿给了,我和安歌一个人就是小十万,我都快美出鼻涕泡了,一场火灾至少顶过去三四年的工资,我在家休息几天,琢磨着有钱了换个房子住,
我租的房子十分老旧,靠近菜市场和大马路,吵闹非凡,无法从容入定,趁着茶庄给的几天假,我把房子退了,然后在中介重新又找了一套,新房子靠近市区中心,在一处新开发的现代化小区里,环境幽静,管理小区的一水都是大学生,充满朝气,定期还组织小区活动啥的,都是年轻男女,以后谈对象也不成问题,我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氛围,马上交了定金,
搬完了家,我又给爸妈寄去了几万块钱,剩下的钱除了平时生活所需,其他的都存起来,没事的时候,我反复修炼白莲观的第一观,落日悬鼓,
练来练去,倒也精深了,只要环境安静,一闭眼就能入定,脑海中那轮红色落日也愈来愈清晰,
我做了实验,手里拿着琳琳带过的紫水晶手链,观想的时候,不但能看到落日,还多出了琳琳的身影,她已经越走越远,身形也在越来越小,
我反复做实验,屡试不爽,空着手练只有落日,握住紫水晶手链,便多出了琳琳,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我确实有这么一种能力,触摸人或物的时候,能够在观想中看到他们的形象,无法确定的是,这种情况是不是每个修行白莲教十六观的人都会碰到,是正常的,还是走火入魔,
能解开这个问题的唯一答案,就在李大民拿走的那本古书上,书里一定有答案,
我想了想,不急着问李大民要书,先让他练着再说,不想让他知道我出现的这种奇怪状况,
休息了几天,再上班时张南华对我客气了很多,我和这个老板始终没处到一起,只有彼此的尊重,张南华很少和我们员工聊大天,也很少开会,很多时候是夹着包急匆匆出去办事,偶尔还会叫上安歌,两个人看样子不仅仅是老板和厨子那么简单,有时,张南华会留在店里,如果没客人,他会在办公室呆一天不出来,也不知干什么,
这样也好,员工和老板本来就是天敌,彼此有点距离也方便相处,
中午吃完饭,我在厨房里跟安歌聊天,我有意把话题往那天大火里引,聊着聊着机会来了,我便说道“老安,那天大火,你盘膝坐在地上闭着眼,那是干嘛呢,”
安歌笑“没干什么,你看到了,”
“咱哥俩你有什么不说实话的,说说,干嘛呢,”我问,
“真没干嘛,那是很早以前有人传授过我的一套静坐的方法,能安定心神,当时仓库那种情况,咱们生死一线,周围都是大火,什么也做不了,莫不如稳定心神,静待救援,”安歌说,
“那你教教我呗,”我说“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遇事就慌,没了分寸,”
安歌打着哈哈,想岔开话题,我心想不来点猛料是不行了,便试探着说“老安,你是不是在静坐的时候看到了一片黑色,”
安歌本来嘻嘻哈哈的,忽然表情一凛,看着我没说话,
“那是黑色空间,上下左右都是黑的,”我看着他,小心翼翼说,
安歌表情极其严肃地看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信心大增,果然如此,看来我真的有这种能力,通过触摸能进入他人的冥想之境,
我笑着说“这是我的秘密,我想和你分享秘密,只要你说出你的,我就说我的,”
安歌像是不认识我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他没有说话,靠在躺椅上随手拿着扇子扇“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我背着手从厨房出来,现在还要再做个实验,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这样,我溜溜达达来到闵丽那里,女孩正在午休,身上盖了件衣服,趴在桌子上,睡的正沉,
我瞅瞅周围没人,小心翼翼来到她的身边,把手搭放在她的身上,进入了落日悬鼓的观想境,
这一进去我就怔住了,头上依然是红彤彤落日,巨大的落日下是一间小如鞋盒般的学生教室,观想中我是没有实体的,用上帝视角审视这一切,心念一动,便来到教室前往里看,
教室里都是人,好像在上课,同学们穿着校服,老师在上面拍着黑板不知说什么,乌里八嗦一大堆,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闵丽,
闵丽扎着两只啾啾,穿着校服,玲珑可爱,她坐在最后一排,和同桌的同学在桌子下不知搞什么鬼,
我凝神去看,闵丽的同桌居然是最近正在热播的韩国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个相当小鲜肉的欧巴,两人此时此刻正没干好事,欧巴的手放在闵丽的腿上,而闵丽的小手抱着他的胳膊,
两人在课堂上搞着小动作,我正待细看,忽然整个教室抖动,像是遇到了地震,所有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形,
我暗叫一声不好,赶紧从观想境中出来,回到现实里,
我急忙放开手,与此同时,闵丽悠悠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小脸红扑扑地看我“王慈啊,你干嘛呢,”
我笑嘻嘻说“睡着啦,我过来看看你着没着凉,”
“你这么好心,”她嘟囔一声,
我说“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刚才睡觉做春梦了,”
闵丽一听,眼睛圆了,继而恼羞成怒,站起来打我“你流氓你,滚,你才做春梦,”
看她的表现我就知道,我刚才看到的一切果然不虚,还真是来自她的梦境,
这一瞬间我都高兴坏了,任由她打了几下,我要是真的可以入梦入境那就妥了,虽然还不知道能用它做什么,但起码也是一种超越常人的能力,
我溜达回到前面,随手摸着茶盖,桌子,椅子,窗台,奇怪的是都没有看到相应的场景,看来目前通过触摸物体,能产生观想之境的只有紫水晶手链,
我若有所思,并不是说能力不行,问题很可能是在触摸的物体上,紫水晶手链是琳琳所戴,身上有她的气息,说白了就是有很强的能量场,是她的信物,这样我才能进去,而普通的物件,什么桌椅板凳的,都是死物,上面没有能量场,也就看不到了,
我正瞎琢磨着,手机响了来了条信息,微信上一个好友把我拉进陌生群里,我就不爱入什么群,成天扯淡也没人发红包,我刚想退出,看到群号居然是“高三一班”,
我明白了,原来是高中同学会,我默默看了一会儿,出来说话的是班长,他说高中毕业好几年了,也没聚会,明天要在饭店聚餐,还透露一个大秘密,说到时候班花雅楠会到,
顿时有人出来刷屏,看头像都是高中时的同学,我在班上那时候是小透明,从来没主动联系过谁,现在也只有干看着的份儿,
同学会我从来没参加过,这次也不想去的,但刚刚有笔十万块钱入账,有了底气,去溜达溜达也未尝不可,
临近下班的时候,我心情从所未有的愉悦,张南华办完事回来没急着进办公室,而是拉着我们几个人喝茶摆龙门阵,
正聊着的时候,从外面匆匆来个人,我一看认得,他叫常五童,是松树园一家古董店的老板,也是这里的老茶客,经常来喝茶,和张南华关系极好,
“常老板,今天又得闲了,”张南华跟他打招呼,
常五童表情很严峻,咳嗽一声“南华,里面说话,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张南华点点头,带着他进到办公室,我们几个员工继续喝茶,眼瞅着要下班了,我抹抹嘴收拾收拾包要走,这时张南华出来,和安歌低声说了几句,安歌忽然眼睛看向我,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
安歌招手让我过去,我狐疑了半天,他们这是要搞什么,难道要开除我,不至于吧,我走过去说“老安,怎么了,”
安歌问我“王慈,一会儿下班你有安排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
张南华在旁边道“这样,你马上跟我和老安出去办点事,一件很重要的事,老安推荐了你也去,”
我嘴里叫苦,最讨厌就是下班之后公事占据自己的时间,可张南华难得开一次口,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什么事,”我问,
“去了就知道了,”张南华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让你涨涨见识,开开眼界,你也该接触到咱们单位的核心业务了,”
勾魂儿 第九十四章 南华看病
核心业务我听不太明白,没细问,一会儿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张南华让店里其他人正常时间下班,交待关好门窗。
他带着我和安歌从店里出来,在路边停着一辆彪悍吉普,常五童常老板从驾驶室探出头“老张,上车”
我们三人上了车,张南华和常五童熟络的聊起来,谁也没谈今晚去干什么。我和安歌在后座,他抱着肩膀闭目养神,我一肚子疑问没法问,只好打定主意走一步看一步。
原以为去的地方很远,谁知道就在市场后面,绕过去就到了。这里有一排院子,有些被租下来当成仓库。我们下了车。顺着胡同进去,找到其中一家院子。
到了院子口,常五童说“我朋友都住在这里。”他对我和安歌说“他们脾气有点坏,你们不要乱说乱动。”他的口气里是不信任,能听出很不高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南华会把我们带上。
张南华示意头前带路,常五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堆满杂物,满地都是工具,什么铲子铁锨,全都脏不拉几的,上面还粘着泥土。我看到奇怪的东西,几根长杆堆放在墙角,好像能够拼接在一起,尖头处都是泥。
我看着稀奇,联想到刚才常五童的奇怪行为,意识到这地方不寻常,可能藏着无法言说的秘密。
我们到了屋前,推门进去,大白天背着光。黑洞洞勉强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屋里家徒四壁,只有桌子和几把椅子,中间空出很大地方,几个汉子正蹲在地上烧着一锅中药。
这些汉子土里土气的,头发蓬乱肮脏,胡子拉碴,穿着乡下衣服。他们皆面目阴森,屋子像是地下煤矿,而他们则是常年在煤矿里干活的工人。
我们推开屋门,外面的光亮照进来,这些汉子似乎是黑暗生物,见不得光,纷纷用手挡住眼睛不适应,里面有个岁数最大的老头呵斥“谁”
常五童这么大的老板居然毕恭毕敬“老广,是我,老常。”
“你后面是什么人”这个老广口气极其严厉。
常五童道“是我请来的高人。”
老广看看我们。我咯噔一下,这老小子满面风霜,尤其一双眼睛极其犀利,像是能看透人心。
他厉声道“关门。”
常五童颠颠的赶紧把门关上,屋里光线黑下来。常五童说“我来介绍介绍”
老广不耐烦“有什么可介绍的。一会儿让他们去干。干成了一分钱不少,干不成走人,用不着介绍。”
常五童对张南华做个抱歉的表情,张南华也不为意“那就干活吧,病人在哪”
我大概猜出怎么个意思。他们在熬中药,而且提到了病人,这是让张南华来看病
张南华会不会看病暂且不论,为什么安排安歌和我来呢我对于医学一窍不通啊。
常五童指指里屋紧紧上锁的大门,示意病人在里面。
熬中药的小锅冒出热气。顺着排气孔发出声音。他们把火熄灭,找来一个古香古色的碗,倒出热气腾腾的中药。
老广小心翼翼端起药,有个汉子打开了里屋的门。门一打开,就看到里面黑森森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几位跟我进来吧。”老广端着药走进去。我们跟在后面。
里屋的窗帘全都拉上,遮挡得严严实实。常五童也跟了进来,他关上门轻声问老广要不要开灯
老广在黑暗中嗯了一声,常五童小心翼翼在墙边摸索了一下,点开一盏小台灯。
这灯泡的亮度也就几瓦,幽幽黄黄比蜡烛火苗还暗几分。
我们勉强看到有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孩子。大热的天,孩子盖着严严实实的被子,闭着眼睛,没有表情。像是死人一样。
老广端着药坐在床头,让常五童帮忙把孩子扶起来。常五童对整套业务挺熟悉,扶起来之后,捏着孩子的腮帮子把嘴张开,老广小心翼翼往里倒中药。
中药才出锅,相当热,就这么直不楞登倒进去,孩子的嘴里冒出滚滚的烟。
我看的不忍心,这不是烫坏了吗,张口便想说,张南华在旁边低声说“静静看着,别说话。”
我忍住了,往安歌身旁缩缩。安歌神色如常,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淡然,泰山崩于前眼皮子都不眨,大火焚身照样静心入定,从这点来说,很少有人能做到。
药灌了进去,孩子没有任何反应,常五童叹口气。轻轻把他放回床上,盖上被子。
老广把空碗放在桌上,对我们说“你们哪位看事”
张南华道“我来。”
老广退到一旁,让出位置。
张南华坐在床边,这里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他拿起孩子的手。
孩子的小手没有血色,软软塌塌搭在张南华的手心里。张南华摸了摸脉,然后放下孩子的小手,又探了探鼻息。
他摇摇头“生息全无。”
这话还是客气的,潜台词就是这孩子已经死了。
老广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老常,送客。”
张南华也是年轻人,多少有点年轻气盛,呵呵笑“不急着送客,我再看看孩子的脚。”
老广看着他。说道“请便。”
张南华坐在床尾,从被窝里拿出孩子的脚,能看出这只脚已经发白,没有任何血色,僵硬的就跟尸体一样。
张南华把手指搭放在足背上细细摸着。足足能有一支烟的工夫,他才放下孩子的脚,重新放回被子里。
老广声音冰冷“高人看出什么了孩子还有没有救”
张南华道“足背有脉象,人还没死,看怎么治了。小孩身体器官就虚弱,禁不起病症侵扰,他胃肾之间存了一线生机,治病救人我不拿手,不过可以引荐一位老中医,先把命吊住再说。”
这位老广不置可否“那么你看没看出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张南华沉吟一下“脉象上看像是失魂症。”
老广眉头一动。张南华应该是说对了,说到心里了。这个老广相当有城府,不露声色。张南华又说道“奇怪的是”
“怎么奇怪了”老广问。
张南华道“奇怪的是,我用中气探测出他的体内还有魂魄在,又不像失魂。这孩子的病症有点奇怪,同时具备两种完全相反的情况。”
“那么高人有什么看法呢”老广说。
张南华笑笑“不好说。”
“既然高人能看出身体里有魂魄,不像是失魂,那能不能让孩子醒来呢或者说,让这个魂魄显现出来呢”老广问。
张南华摸着下巴看他,没说话。
老广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万。按我刚才说的做到了,五万你们当场拿走。”
张南华平静地看着他“治病可以,起码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能隐瞒。”
老广没说话,十指交叉,阴森着脸。这老伙计以前是不是杀过人,思考的时候脸上都挂着凶相。
老广看看常五童,常五童面无表情,不做任何表示。
老广正在思考着,张南华推推金边眼镜,说道“你不用这么为难,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
老广看他,张南华道“符合这孩子目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孩子被夺舍了”
老广全身一震,情不自禁坐直了腰板。
张南华道“原来的魂魄已失。现在占据身体的不知是哪来的魂儿。我张某人行事讲究原则,出手可以,钱多钱少另说,但必须让我知道前因后果,如果隐瞒不说。对不起,另请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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