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他觉得肚子饿了,肚子宛如火一般在烧,猛地,他想了起来,今日清早来时,还有半个蒸饼留着,本是想考完了试之后吃的,现在……
他四顾地看了一眼,附近的许多人,依旧还在叫好,显然陈凯之这不放弃的精神,感动了许多人。
陈凯之本想留一点面子的,可肚中实在饿得难忍,那……
管他呢,先吃了再说,填饱了肚子,才可负重而行。
很好,凡事只要想通了,也就没什么可惧的了。
于是再没有心理压力的陈凯之在身上摸出了那半个蒸饼,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起来。
在这场外,当所有人以为陈凯之沉沙折戟的时候,谁料这个家伙居然又创造出了一个奇迹,许多人既震撼,又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才叫百折不饶啊!
显出真本事,固然是令人震撼,可这不屈不挠的精神,更是可佩。
“陈子先生休息了。”
“休息了好,养足了气力……”
“不妙,后头的人将他超过了。”
却见这时,身后的考生已放马擦陈凯之的肩而过。
陈凯之却也不在意,倒是那几个考生在超越陈凯之时,却露出了犹豫之色,无论现在是否超越了陈凯之,无论是不是他们先抵达了终点,他们也清楚,自己已经输了,输得彻底,再无人可以掩盖陈凯之的光芒。
陈凯之则是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令他们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差一点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陈子先生在吃蒸饼啦……”
有人大吼。
“他还带了蒸饼……”
“陈子先生吃饱了,他要负马而行了。”
于是,即便方才被甩在后的考生已经到达了终点,所有人依旧盯着校场,没有人为先到达的人欢呼,而是目不转睛地将目光对准陈凯之。
看着陈凯之起身,当然,即便是起身,陈凯之依旧是挨着马的。
人不离开马,身不离弓!规矩,陈凯之懂,读书人和芸芸众生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读书人是熟悉规则的,因为熟悉,所以懂得运用规则,而普通人,因为不懂规则,所以遇事就不免慌了手脚。
陈凯之不慌,急个毛线,这是马骑人呢,你们还要怎样?
陈凯之又拖起了两只马蹄,他知道,这只可怜的马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一将功成万骨枯,陈子先生的千秋伟业,从这只马的马骨开始。
他咬着牙,用尽了稍稍恢复的一点气力,接着,马开始动了,半个身子在砂砾之中徐徐而动,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迹,在阳光得折射下,很是耀眼。
一步又一步,那终点终是遥遥在望。
迎接陈凯之的,是一群目瞪口呆的兵部官员,他们的嘴巴张大,看着陈凯之热汗腾腾,浑身仿佛被汗水淋湿了一般。
陈凯之终于将马儿拖到了红线的位置,大功告成!于是……
陈凯之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这时,听到有兵部官员唱喏:“两炷香!”
两炷香的时间,慢了一些,属于中等偏下的成绩。
可接下来,这官员敲着铜锣唱喏:“十连射!”
场中一片沸腾,顿时人声鼎沸,冲破云霄。
虽是已经很累很累,可习惯使然,陈凯之在这时,长身而起,朝着四周团团作揖,表达了谢意。
兵部那儿,似乎已经迅速地开始计算着成绩,其实这成绩是极好计算的,时间加上射中的多寡,他们自然有一个公式。
最终,兵部尚书徐徐地走至彩棚,跪地唱喏道:“启禀娘娘,骑射榜首者,陈凯之,其次,王文龙,再次……”
一听到陈凯之的名字,太后娘娘的附近就发出了惊呼。
虽然时间长了一些,可陈凯之毕竟是十连射,相比于时间上的这点缺失,十连射实在太不容易了。
太后已没耐烦听后头的名字了,却是道:“这么说来,这武试的状元,竟是陈凯之?”
兵部尚书跪地,心里也是郁闷无比,接下来,确实有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他带着几许苦笑道:“不错,陈凯之兵略第一,骑射第一,为今科武状元,只是……只是……”
太后自然是知道这兵部尚书在为难什么,她朝那终点处,瘫坐在地依旧大口喘息的少年看了一眼,心里既有慈爱,又有欢喜。
这才是真龙种啊,自太祖以降,皇族无数的子弟,就没一个像太祖的。
而似这般,文武双全,坚韧不拔,临危不乱的人,舍陈凯之而谁?
这是自己的骨肉,是亲儿。
太后掩住自己的欣慰和感动,忙将手搭在张敬的身上,张敬感觉到了太后大袖中的手在微微颤抖,忙笑嘻嘻地道:“娘娘,奴才以为,既然是第一,那就该当是武状元,哪里有这么多但是,若是陈凯之不是武状元,只怕天下人不服呢。”
太后看着四周欢呼的人,也是颔首点头,随即便道:“请赵王来。”
赵王徐徐来了,拜倒道:“臣弟见过娘娘。”
太后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卿如何看?”
赵王听到外头的欢呼不绝,毫不犹豫地道:“陈凯之兵略、骑射俱都第一,并无疑义,臣以为,他这武状元,当之无愧。”
太后很是欣赏地缳首,又看了赵王一眼道:“那么,就照赵王的意思办。”
这里,太后耍了个滑头,赵王心里多半有些不悦,她寻了自己来,在这万千人热血上涌时问自己话,若是不承认这个武状元的身份,那么这些欢喜无限,还在为陈凯之欢呼的王公贵族们,岂不是会认为赵王殿下有失公允?
所谓趁热打铁,赵王现在不想惹麻烦,就只能如此的回答。
可赵王一回答陈凯之为武状元,绝没有疑义,太后直接一句照赵王的意思办,如此,将来谁若是还拿着什么成法、规则来说嘴,太后一句,哀家支持赵王的意思,谁敢反对,便如何如何。
即便到时梃杖了大臣,这笔账,终究还是要算赵王的。
赵王是有苦难言,却还是不得不道:“娘娘圣明。”
太后竟发现,自己许久不曾有这样痛快了,朝中的事,芝麻绿豆,都有重重的掣肘,尤其是如今的局面之下,想要办一件事,总是困难重重,而今日,倒是痛快得很。
按捺住心里的无限欢喜,她朝兵部尚书道:“卿家自去主持大局吧,噢,哀家看那陈卿家骑射甚是辛苦,他方才在校场里吃蒸饼吗?想必是饿了,哀家这里的果脯、糕点,哀家吃着也是腻味,张敬啊,你拣一些送去,得带一些水去,如此国家的栋梁,万不可怠慢了。”
张敬心知太后这是体贴陈凯之,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慰劳,倒也不至于让人起疑,便忙收拾了一些吃的,又喊了个宦官收拾了茶水。
等他带着东西走到校场的时候,只见陈凯之已经顾不得什么斯文了,整个人程大字型地直接躺在校场上,正抬头望天,恢复着气力。
他这时候是懒得一丁点也不想动,只希望一直躺着才好。
“陈子,陈子。”
这一听橙子,陈凯之便又觉得饿了,你妹的,为什么就非要叫陈子呢?叫凯子也好啊。
陈凯之的眼眸朝声源处看去,便见张敬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一见到张敬,陈凯之忙起来,道:“啊,张公公,你好。”
张敬笑着道:“陈子太客气了,方才娘娘见你疲惫,特意吩咐了奴才送了一些糕点和果脯来,噢,还有一些茶水,这都是娘娘的恩赐,陈子赶紧吃,吃饱了肚子,等着做武状元。”
张敬别有深意地看了陈凯之一眼,他心底深处,是极希望陈凯之能体谅到娘娘的这份心意的。
陈凯之听了,忍不住抬头朝太后的彩棚看去,他目力极好,便见太后似乎也朝自己这里看来,只是这目光……怪怪的。





大文豪 第三百二十九章:字字诛心(1更求月票)
陈凯之收回了目光,朝张敬颔首:“多谢。”
张敬则笑吟吟地看他一眼,而后命人在陈凯之面前的铺了一张小毯,将食物俱都放了上去,陈凯之也不客气,直接开始吃了。
张敬却是依旧没有离开,而是直勾勾地看着陈凯之,不禁道:“你这弓马之术,从哪儿学来的?”
陈凯之刚好将口里的东西吞了,一脸懵懂的样子道:“学生虽在文昌院中读书,可是……公公莫非不知在学宫里,即便学文,也是需去武院学习弓马的吧?”
张敬呆立半晌,老半天回不过神,就……这样简单?
他一时无言,半响才又笑着道:“陈子天资聪敏,实在让人……嗯……总是出人意料之外啊。”
这皇家的糕点,果然是好吃啊,陈凯之吃得津津有味,心里感慨着,同时点头道:“多谢张公公美言。”
吃饱喝足了,陈凯之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心里很是满足,不由感慨:“方才实在太饿了,若有失态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张敬笑道:“不妨咱命人送陈子回家吧。”
陈凯之没想到这张公公会待他如此好,他倒是没有脸皮厚到立马应下,摇了摇头,则是换了话题:“武试不知何时放榜?”
“没有这样快,至少也要明日。”
方才这里还是闹哄哄的,可随着太后的起驾,人群才开始散去,可许多人的兴奋劲还未过,依旧还在热议着今日的这一场武试。
陈凯之也看时间差不多了,便道:“不唠叨公公了,学生在此告辞!”
张敬朝陈凯之颔首点点头:“那么,我们会再会的。”
陈凯之深深作揖,表达了谢意,旋身踏步而行,只是神色间,若有所思。
这武试明日就放榜了,话说我一个文举人,怎么考着考着,就考中了一个武状元。
这时,陈凯之方才感觉到了这太祖高皇帝,他的祖宗之法中的不合理之处,这实在太坑了啊。
陈凯之摇了摇头,出了军营,在这里,竟见那王养信一副失魂落魄地在此站着,陈凯之心知,自己得了这武状元,这王家父子蓄谋已久的盘算算是落空了,即便是王家,没有理直气壮的白得一个武进士的能耐,他们也不过只能在规则中寻找漏洞罢了,只是可惜,这个规则里出现了一个bug,使他们一切精密的计算俱都成空。
陈凯之自王养信身边走过去,王养信那无神的目光在陈凯之的脸上略过的时候,像是意识到什么,目光突的找回了点精神气,死死地盯着陈凯之,厉声道:“陈……凯……之!”
陈凯之回眸,奇怪地看着他。
这个逗比,莫非不知道自己现在印堂发黑,正是大凶之兆吗?
想到所有的计划,就是因为眼前之人而一切成空,王养信真是恨透了陈凯之。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你……是你误了我,误了我王家,你竟如此恶毒,你可知道,我为了武试,弃文从武。你可知道,为了这一场武试,我学了两三年的弓马,你可知道……为了这场武试,我花费重金买下了大宛的良驹,你可知道我们王家为了这一场武试付出了多少的代价……”
陈凯之摇头道:“王兄息怒,有什么话,不可以心平气和的说呢?”
王养信怒不可赦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我和你心平气和地说话?”
三番四次的针锋相对,还有这无赖般的性格,陈凯之再好的脾气也是怒了,便道:“好,你要说,那我来告诉你,你知道不知道为了这场武试,我每日都在文昌院里读书,为了这场武试,我昨天夜里只睡了四个半时辰,你可知道,为了这场武试,我筋疲力竭到现在还在犯困,为了这场武试,我可怜的官马,竟都死了。”f
王养信倒吸一口凉气,这话,听着……怪怪的。
怎么越听,越是恼火,让他有一种想找一块豆腐撞死的感觉。
陈凯之冷冷地看着他:“你更不知道,为了这场武试,我与师姐住在一起,为的,就是沾一沾她的运气,毕竟,你这样的废物,从前娶她入门,现在还没有被人打死,这是何其大的造化。所以,此番实在感谢师姐,若不是他,就没有我陈凯之的今日。好啦,不和你这废物多话了,我得回去早些睡了,明日等着看榜。”
陈凯之转身便要走。
王养信打了个寒颤。
陈凯之这些话,字字诛心。
他赤红着眼:“你……你……”
陈凯之又想起什么,轻描淡写的旋过身:“忘了和你说了,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固然你还可以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可以欺负一下良善,可你记清楚了,陈某乃是学子,更是武状元,我的恩师,官拜翰林侍读学士,师兄虽然不济,也是翰林修撰,以后,在我面前,最好客气一些,你记着自己的身份,现在不过是个小小举人。好了,走了啊,我得赶紧给师姐报喜去。”
王养信身如筛糠,仿佛受到了难以承受的伤害,他身躯抖动,却又想到这一次沉沙折戟,身躯一软,竟是一屁股跌坐在地。
陈凯之懒得理会这等人,快步出了西苑,回到了家中。
师姐见陈凯之回来:“凯之,考的如何?”
“还不错。”陈凯之谦虚的道。
自上一次,王养信被赶走时候,师姐刘氏,仿佛比之从前焕发了一些青春,其实她本就只有十八九岁,生的也是楚楚动人,历经了人生的变故,这秀丽的外表下,便多了几分其他女子不曾有的委婉。
她颔首:“那还庆祝庆祝,我和娘下厨,给你整一桌酒菜。”
陈凯之捋起袖子:“来,我来做帮手。”
师母已在厨中张罗,那刘先生自诩自己是大儒,想来也没挣几个钱,供应不了刘家锦衣玉食,所以这母女二人,倒也勤快,分得清五谷。
师母道:“你恩师说的,君子远庖厨,凯之,你就不要来了,莫脏了手。”
哎,恩师真是鸡贼啊。
“师母,今天夜里又吃鸡呀?”陈凯之叫着。
还未等师母应答。
外头就有人愤恨的道:“吃马。”
却见邓健气咻咻的来,招呼着几个差役,提了大包小包的肉进来。
陈凯之闻到这血腥,不禁愕然:“师兄,这是……”
邓健一脸郁闷:“我本在翰林里当值,谁晓得兵部唤我去,师兄从前就在兵部里职事,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有交割清楚,结果人家就问师兄,陈子是不是我的师弟,我平时没少在师弟面前提你,自然点头称是,对方便说,你将马儿骑死了,这是兵部的马,理当赔偿,那时候,我想说和你其实没什么关系也迟了,一匹官马,竟要我三十两银子,后来我细细想来,钱都赔了,马呢?幸好,现在不过是春日,将这马肉放在地窖里,理当能吃一个月,凯之啊,以后不吃鸡,我们吃马了。”
“吃……吃……吃马。”陈凯之恶寒,他悲愤的样子:“师兄,我和这马有感情的,能不能让我吃鸡。”
邓健肉痛他的银子,顿时龇牙咧嘴,张牙舞爪道:“师兄和你也有感情,可现在师兄想生吞活剥了你。”
……
次日一早,陈凯之刚刚起来,便听到外头锣鼓喧天。
无数人沸腾着,个个喊着公侯万代之类的话。
陈凯之心知,武试的榜文肯定已经发出了,他匆匆而起,到了庭院前,便见差役敲着铜锣,口里道喜:“恭喜陈老爷高中武状元……”
邓健和刘先生俱都已是起了,结果昨夜他们已经知道,所以并不觉得诧异,虽然依旧觉得,这陈凯之一个文举人,中了个武状元,还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却还是不得不招呼着诸人,给了喜钱,将人打发了出去。
这武状元,毕竟比文状元要差一些,所以发的喜钱也少,来报喜的人也识趣,一看这里也不是华宅,晓得这家人并不富裕,也不会一直刁难。
刘先生已穿好了官服,预备和邓健一道去当值。
临走时,将陈凯之叫来:“凯之,你有何打算?”
陈凯之道:“学生等文试放榜。”
刘先生颌首:“哎,似你这样的学生,老夫是第一次见啊,不过……无论如何,你的好前程,已是有了,只要文试能中一个进士,将来,有了两个功名,想来也不必操心,老夫担心啊,怕就怕你文试马失前蹄,一旦中了武试,自此反而成了武官,你这一肚子的才学,也就浪费了。”
陈凯之道:“学生其实只是按着科举的规矩来考的,谁能想到,阴差阳错呢?”
刘先生便笑道:“好了,你也不必忧心,等放榜吧,无论如何,这不是什么坏的结果。噢,还有一事,老夫预备,在外租赁一个宅子,你也知道,老夫现在不是学官了,总不好搬回学宫里住,你师兄这里,毕竟小了一些,不方便,隔壁就有一个宅子,老夫让你师兄去谈一谈,若是价格合适,便搬到那儿去,不过那边离着也不远,不过一墙之隔,你们师兄弟二人,饿了便去那里吃饭,岂不是好?”




大文豪 第三百三十章:放文榜(2更求月票)
听了刘梦远的话,陈凯之便道:“此事,可和师兄商量过了吗?”
刘梦远道:“已经商量过了。”
“这样就好。”陈凯之想了想,才有道:“住得近一些也好,谁知道那王家人还会不会再来闹事,先生乃是君子,怎么防得住这小人的路数?离得近一些,相互之间也好有照应。”
刘先生就笑了,道:“是,老夫也有这一层担忧。”
接着自是和邓健上值去了。
陈凯之在家里百无聊赖,只好把时间花在看书上,到了下午,吴彦带了几个同窗前来恭喜。
那吴彦欢喜地道:“凯之的文榜还未放,就已得了武榜的状元,真是了不起啊。”
“他现在文榜就算考差了,至少也有一个保障,却不似我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
此时,刘师母过来,道:“凯之,你这些同窗,都留在此吃饭吧。”
见了这师母,吴彦等人都顿感意外,不禁道:“这不是刘夫人吗?怎么刘夫人竟住你这里?”
“啊……”陈凯之不知怎么回答好,这是自己师母,可也是吴彦的师母啊,他迟疑道:“这……是亲戚。”
其中一个人便好奇地问:“凯之,何时你与先生结亲了?”
陈凯之想了想:“是我师兄……”
众人一愣,随即又恍然大悟的样子,却一个个挤着眼色。
陈凯之好不容易敷衍过去,倒是有人来报:“学宫放了消息,明日清早,放文榜。”
众人一听,个个摩拳擦掌:“要放文榜了,三年所学,毕功此役。”
“若是再不中,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陈凯之的心情其实也和其他人一样,激动万分。
中了,就算是鲤鱼跃龙门,自己此前得到的名声,才可以化为实质的好处,而若是不中,即便再有名声又如何?
自己要走的路,诚如自己对天人阁的诸学士所言,是一条实践之路,没有功名,就永远无法实践,而武状元固然是锦上添花,可在这个时代,只有真正的文试金榜题名,才算真正的功德圆满。
他心里细细回想着自己的文章,似乎也没有什么错处,老吾以老,用这个来破题,乃是取巧,可是文章的结构,自己却是细细捋过的,理当不会有问题,就怕有一些有新意的东西,考官们接受不了。
无论如何…‘
陈凯之深吸一口气,希望自己能够金榜题名吧。
送了吴彦等人回去,陈凯之收拾了心情,等到次日一早,同窗们便呼啦啦的到了,都是文昌院的人。
大家在昨日就约定了今日一同去看榜,按理时间应当是辰时三刻才放榜,可卯时时分,众人便已来了,还差一两个时辰呢,却个个迫不及待的样子。
此时,曙光还未现,天空还是一片昏暗,一层薄雾笼罩在院落,露水打在了诸人的纶巾和儒衫上,大家却是嘻嘻哈哈的一道扣门。
刘师母和师姐是知道大家今儿约好了来此的,所以一早就在厨里忙活了,邓健也起得早,前去开了大门。
众人见了邓健,纷纷行礼道:“见过师兄,吾等是凯之的同窗,邀凯之同去看榜。”
“这样早?”邓健邀他们进去坐,吴彦等人倒是摇头,要在院门前等。
那师姐恰好从厨里出来,这厨里本是通着院落,她一现身形,吴彦等人眼尖,见着了,纷纷弯腰行礼道:“见过嫂嫂。”
“嫂……嫂嫂……”邓健一哆嗦,两条腿发软。
那师姐吓得俏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没有说任何话,忙躲进了屋里去。
刘师母听到动静,从厨里出来,也是愕然。
气氛有些诡异啊。
这时,另一个厢房的门推开了,只见刘先生走了出来。
众人便连忙向刘梦远行礼:“见过恩师。”
礼多人不怪,可刘先生显然也在里屋听到了什么动静,一时尴尬。
这种事,如何解释呢?自己是师长,似乎无论如何解释,都……哎……
他心里吁了口气,想了想,似乎觉得还是什么都不解释的好。
倒是陈凯之这个时候才走了出来,邓健便扯出了笑容,连忙朝陈凯之招手:“凯之你来。”
陈凯之看着邓师兄这笑吟吟的样子,心里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还是走了过去,邓健则是亲昵地搂了搂他道:“凯之啊,师兄祝你金榜题名。”趁人不注意,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了什么,你坏了你师姐名节,难道你不知吗?”
1...114115116117118...37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