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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方琴连忙道:“师兄,师兄,救……救我……”
救你个鬼,陈凯之这么急着回来,其中一个原因是知道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女人等着他回来,多日不见,本想和荀雅好好的说说话,谁晓得这跟屁虫竟也在。
因此他便朝方琴道:“好吧,你去给我打一碗酱料来,要半斤,一点不能多,一点不能少,还有七年的老酱料,年份也不能错。”
方琴听罢,略微不悦地看着陈凯之,一脸不解地皱着眉头。
“吩咐别人去就是了,叫我做什么?。”
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拉住陈凯之。
“师兄,师兄,你回来了?你快来,坐下,怎么样,如何了,我爹爹的事办成了没有,你的事呢?我听说京里都在说捷报的事呢,师兄,我好敬仰你。”
陈凯之赶路也确实是累了,没有多想便坐了下来,那方琴一说敬仰,陈凯之便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点儿发寒,或许是因为心理阴影有点大,因为他记得,自己的吾才师叔也是逢人就说很欣赏、很什么什么之类,大多这个时候,就有乱七八糟的人,莫名其妙的掉进坑里了。
陈凯之和荀雅对望一眼,荀雅无奈的摇摇头,意思是,这时候你只怕赶不走这个小妮子了。
估计她要兴奋得和你说上几天几夜呢。
陈凯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千方百计的找理由赶她走,不如直接说出自己的心声,于是乎陈凯之一脸正色地说道:“方琴,你先出去玩,我有正事。”
“我说的就是正事啊。”方琴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陈凯之,很认真地道:“前些日子,我查了一下爹爹的账,爹爹的账里少了足足两千多两银子。账上记的是损耗……”
陈凯之抚额,道:“这的确是损耗,金银在搬运的过程中,都会有损耗的,这一点你不知?”
“好吧,好吧,绝没有疑心师兄的意思。”方琴的眼睛笑成了弯月,下一刻,却一脸正经地询问陈凯之:“师兄要谈什么正事?”
陈凯之想了想,索性不理她了,他是想好好跟荀雅聚聚,却也真的是有正事要说。
于是他看向荀雅,正儿八经地道:“雅儿,再过一些日子,金陵的买卖,只怕大部分都要搬去济北府了。”
荀雅一呆,惊讶的看着陈凯之:“济北?那里可不热闹,而且……济北不是边镇吗?现在已被我大陈收复了。”她既惊讶,又惊喜。
陈凯之颔首:“不错,现在朝廷有意命我为济北节度使,这样也好,有了这个,我也算是有了根了,所以以后的买卖,都搬去济北吧,济北靠海,山东之地,有的是盐田,到时我们自己晒盐,其实这精盐的生意,你不必担心,靠着产地,我们就可以将成本降低许多,为夫想想办法,到时候,不必再靠盐引了,当然,该给朝廷的盐税还是要给的。”
“这精盐,现在是独门的生意,只要我们能炼出精盐,无论我们的盐场在哪里,商贾们依旧还是会趋之若鹜,并不怕他们跑了,而且往后这盐不但可以卖给大陈,将来若是有机会能和燕人通商,这盐,甚至还可以卖去燕国,济北又靠海,说不定还可以通过海船,卖去吴楚等地。”
从前就是荀雅在幕后操纵着这精盐的生意,在这经商上早就不是白纸一张,自然知道陈凯之的话很有道理,若是不从别人手里买盐引,只负责向朝廷交税,那么成本可以下降一半,这还罢了,若是能打开各地的市场,这其中的利润就更加吓人了。
只是荀雅对济北了解的始终没有陈凯之的多,所以顾虑得更多一些。此时,她道:“只是济北那儿,只怕不会有燕人的商贾来吧。”
听到荀雅问到这个,陈凯之反倒眉飞色舞起来,道:“这便是为夫的神来之笔啊。”
他一拍大腿,显得极激动:“我与燕使私下谈过,若是能够将济北设为通商口岸,还怕没有燕人的商贾来?到时候,卖的可不只是盐,这互通有无,其他的货物也可以搭配着一起售出去。”
荀雅一脸惊喜,连忙兴奋的问道:“燕人,他们肯?”
她显得很不相信的样子,一脸诧异地看着陈凯之,嘴角轻抿着。
“若是燕人肯……”
陈凯之对荀雅没有保留,含笑着说道:“他们不肯也得肯,因为我有一个条件,他们非要接受不可。我预备好了,将火炮和火铳卖给他们。”
这一次,荀雅却是大惊失色,双眉微蹙,一脸忧心忡忡的道:“凯之,其他还好说,这火器,可是勇士营的根本,若是卖给他们,岂不是……”
陈凯之知道荀雅的担忧,认真思忖了一会,他手搭着案牍,沉吟说道。
“卖火器,一来,可以挣来许多的银子,有了银子,才可以将火器的作坊坐大,招募更多的能工巧匠,对火器进行一次次的改良,我们在不断的改良,而淘汰的武器,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高价卖出去,这只是其一;现在的燕人,受胡人和倭人的威胁,无论如何,燕人也是兄弟之邦,我说的兄弟之邦,不只是两国的邦交,而是燕人与我们一样,都是同根同源,怎么可以坐视,让倭人和胡人屠戮大燕的百姓,若是火器能够使他们保境安民,也没什么不好,这是其二;火器的事,你是女儿家,可能并不懂,就说这火炮吧,火炮卖给他们,可若是寻常的弹药,他们倒是可以仿制的出来,可是威力巨大的开花弹,他们即便是想要仿制,却也是难上加难,这其中关系到的,是材料和工艺问题,只要他们炼不出我们的钢,没有新式的制模法,是绝不可能成功的。所以……即便卖给他们,他们还是需要源源不断的向我们收购弹药,一旦中断了贸易,他们的火炮,威力可就欠佳了,何况,只要我们不断的对火炮和火铳进行改良,又怕什么呢,等他们用上我们现在的火炮和火铳之后,我们自然而然,会装备上更精良的火器。”
荀雅听的似懂非懂,不过却还是隐约看出陈凯之的自信,她便含笑着点头:“既如此,燕人肯定愿意互市了,这样说来……我们可以在济北卖盐,卖火器……若是再趁机,搭售一些货物,嗯,我得想一想,想要动迁,这可是浩大的工程,只怕要靡费很多时日,我该修书给父母,令他们提早做好准备。”
陈凯之听罢,知道她虽是言语之间带着顾虑,可其实荀雅是女儿家性子,就算已经有了主意,也不敢将话说满的。
陈凯之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章丘之战,还真是获利无数啊。





大文豪 第五百五十四章:棋子
陈凯之毕竟是两世为人了,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构思和想法,而这些构思与想法,想要实现,就必须得有一块领地,招揽一批各式各样的人才,只有如此,才可以将无数的想法,最终划为现实。
而现在,机会来了。
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机会。
一个领地,一个班子,这领地靠海,又是自古以来产盐的重镇,那里应该也有不少煤铁的资源,甚至,未来还可以建设码头,若是再成为互市的口岸,这就更加妙了。
这济北,当真是得天独厚啊。
荀雅似乎也开始布置和构思起来,她太了解陈凯之了。
从在金陵开始,她便看着这个曾经落魄的少年郎,无论遭遇什么挫折,都依旧百折不挠,她未来的丈夫,是个想做出一番大事的人。
这一点,虽是陈凯之不说,她也心知肚明,所以她能做的,只怕也就是能为他谋划一些,多分担一些,若能为他分忧一丁点,也是好的吧。
倒是那方琴,在旁细细听着,随后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师兄,你做了好大的买卖,难怪你这样有银子。”
她眼里,流露出的是羡慕嫉妒,恨倒没有,不过陈凯之觉得快有了。
方琴朝陈凯之顽皮的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眸。
“可是师兄,我觉得,你还差了一样东西。”
“差了什么?”陈凯之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他心情好,这一次,真是多亏了吾才师叔帮了大忙,否则勇士营就算是尽将那些燕军歼灭了又如何,燕国沃野千里,有数十万军马,难道勇士营死磕的起吗?
退一万步,今日若不是燕国天子送来了旨意,只怕自己也免不得要遭人抨击的,因为自己鲁莽,引发了一场牵涉到数十数百万人命运的战争,这后果,是何其的可怕。
方琴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旋即才一脸正色说道:“你又是卖盐,又是卖火器,既然是互通有无,就得借机要挟燕人,让他们拿大陈少有的东西来换火器,比如,我听说,燕人那儿的人参,奇货可居,许多人抢都抢不着呢,倘若是你要求燕人拿人参来换,这等于是燕人的人参,绝大多数都握在了你的手里,到时,卖什么价钱,还不是师兄说了算?”
陈凯之一想,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瞬间发光,这倒又是一条路子。
火器换来燕人的特产,再转售出去,如此一来,就等于是赚了两份的利润,而且最重要的是,奇货可居,才是做生意的不二法门啊,就好像是精盐一样,别的地方都没有,只有我这里有,那些贩货的商人想要货,无论多远你都得到济北来,否则,免谈。
人参也是如此,这虽是奢侈品,可需求也是不少,而北燕的人参,冠绝天下,噢,对了,燕人的皮货也是出了名的。
陈凯之不禁朝方琴笑吟吟的道:“很好,师妹倒是启发了我。”
方琴便嘻嘻笑了起来,她笑的极娇俏可爱,荀雅却是朝方琴淡淡笑道。
“琴儿,你不要问东问西,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你师兄一路跋涉回来,该歇一歇,别让他累着了。”
“师兄可不累。”方琴正想说,却突然想到什么,立即抓住陈凯之的手袖,一脸激动的追问着:“师兄,我爹爹还好吗?”
“你爹……”陈凯之想到那吾才师叔,他不知道这吾才师叔是怎么忽悠大燕天子的,不过他将心比心的想,若自己是大燕天子,一定会想砍死师叔吧,如此一想,他不禁心里隐隐担心起来,不过这件事情却不能让方琴知道,这小姑娘家的,若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忽悠人,随时有可能被揭穿,会有性命之忧,那还不会担心的夜不能寐嘛。
于是他镇定自若的看着方琴,轻轻将她的手睁开,含笑着说道。
“师叔在北燕,被待若上宾,想来很快就会回来,到时你们父女便可团聚了,师兄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什么心事?”方琴凡事都要追根问底。
陈凯之叹了口气:“自然是师叔交代,要好生照顾师妹。”
方琴却是一副憨态,笑嘻嘻的:“我和师兄,本就是一家人,我就喜欢住在这山上,和师兄永远在一起,照顾是一时的,可我这辈子却要在这里。”
荀雅坐在一旁,一双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下一刻那俏脸便有点僵了。
陈凯之也是汗颜,却是连忙提醒方琴:“哪里有这样的事,将来,迟早你要嫁人。”
方琴水灵灵的眸子调皮闪了闪,笑吟吟的道。
“那我嫁师兄好不好,啊,不,师兄有妻子了,那我……那我便做二夫人,我是二夫人,将来专门为你数银子。”
“……”
陈凯之突然发现,这果然是师叔的女儿啊,这造的是哪门子孽,还二夫人……他瞥了荀雅一眼,忙是打了哈哈:“去睡啦。”
人已溜了。
…………
靠着洛阳之外,那肴山不远,有一片湖,此湖虽非皇家的禁园,却早在许多年前,便已有禁卫守着,不许人靠近了。
寻常的百姓,即便是想来行猎,一旦遭遇禁卫,亦是直接射杀,因此,数年以来,这里成了禁地。
陈贽敬不安的坐着马车来到这里,从宫中出来之后,他便命人直接往这里赶来,一路颠簸,好不容易进入了这湖的范围,下了车,远处的湖泊如镜,这里并没有什么杂草,反而种了许多花卉,远处是一些庐舍,看上去简陋,却与这林木、花卉、湖光连为一体,竟无半分的违和。
他快步走近了湖,这湖有一个栈桥,一直延伸到湖心,而湖心,却有一个亭子,他徐徐沿着栈桥前行,远远便看到,那亭中坐着一个钓翁。
陈贽敬到了亭中,不敢怠慢,朝那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钓翁行了个礼:“见过叔王。”
“你来啦……”穿着蓑衣的钓翁没有回头,巨大的斗笠,遮挡了他的全部身形,他依旧坐在,纹丝不动。
“叔王,小侄此次来……”
“哎,我知道你的来意啊,你啊,心太急,终究……还是欠缺了火候,这一次,你栽了跟头,也好,好啊,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陈贽敬从宫中出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中途几乎没有什么停留,可他刚刚抵达,这钓翁,竟已知道了宫中的事,陈贽敬汗颜,却不得不服,微微咬了咬牙,很是气愤的说道。
“小侄只是被激怒了而已,何况……”
这斗笠摇了摇头,又传来了一声叹息:“激怒?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你的敌人,不是一个小小的中尉,他即便再如何,也只是一柄刀,这柄刀再如何锋利,也不过手中之刃而已,你的敌人,是慕氏,而非是一个小小的中尉,你现在,竟是凭着意气,舍本而求末,难怪你要栽跟头。”
陈贽敬还是觉得有些不服气,双眉微微拧了起来,满是不甘心的开口:“可是……”
“可是什么!”渔翁陡然打断他,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陈贽敬吓了一跳,眼里掠过了恐惧,忙是垂下眼眸,一脸诚惶诚恐的道:“小侄万死。”
渔翁却是越发生气了,很是不悦的警告着陈贽敬。
“不要轻易的动怒,凡事,要谨慎,你难道没有看到,你的母后也来了吗?老夫是愈来愈觉得有意思了,你的母后,才是最有意思的人,想当初,那孩子自被抱走,依着她的性子,她是定会不依不饶,要查个底朝天的,她不是一个肯在甘泉宫里一呆,就是十几年的人,现在,她回来了,当初,没有人知道她为何要走,现在,老夫倒是很想知道,她为何要回来。这……才是重中之重,你的心思,却放在了一个小小的中尉身上,他……能动摇你的根本吗?这大陈,能教你真正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不会超过三人,她是一个,你不要以为,她是你的母亲,就如何。想当年,她还是皇后的时候,她和多少的宗王们相交甚厚啊,哪一个人,不是称赞她贤惠,可为了保你的兄弟坐稳江山,她说杀就杀,鸡犬不留,你在她心中的分量,未必及的上当年被杀之人。”
他的口气显然越来越激动,甚至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
“还有慕氏,慕氏这个女人,近来有些怪,似乎,凡事都开始拖泥带水了,尽多了几分妇人之态,这……倒是极有意思,得查一查,顺着这个方向查清楚了,老夫觉得,此事不简单,优柔寡断,本不是慕氏的性子。她,也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见这钓翁不说话了,陈贽敬忙是后怕的点点头。
其实,这钓翁有一句话却是没有说。
在大陈,有三个人可以让陈贽敬死无葬身之地,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嫂子,可最后一个人……钓翁没有点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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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五百五十五章:觐见太皇太后(1更求月票)
陈贽敬听罢,唯唯诺诺的,对这钓翁显得很是忌惮。
“只是,那恶妇借此机会,倒是使不少臣民称颂她圣明了,只怕母后也对她赞赏有加,接下来,该当如何?”
渔翁沉默了片刻,才道:“陈凯之是要被封去济北任节度使,是吗?”
提到这个,陈贽敬就感觉一道气堵得难受,郁郁地道:“正是,此事,我倒是觉得值得商榷,不如索性让百官们反对,那恶妇再如何,总也不可能……”
渔翁又叹了口气:“你啊,终究还是不明白,勇士营如今是脱胎换骨了,若是一直驻在京师,你能心安吗?济北,终究距离京师山长水远,将他们安置在那里,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
陈贽敬身躯一震,眸光闪动,若有所思起来。
钓翁随即又道:“慕氏,显然是想借此机会重用他,而他立了大功,你身为亲王,又是天子的父亲,何必要阻止?这些年,你辅政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成了太上皇了,凡事不遂你的心意,你便动怒,我现在倒是很担心你会坏了老夫的大计。也罢,你仔细听好了,陈凯之现在立了大功,你身为赵王,理应善待他,万万不可随意再反目了,你的心思,多放在你的母后那里,还有慕氏,不要因小失大。”
陈贽敬虽是听明白钓翁的深意,可心里依旧不甘心,道:“可是,难道就任由陈凯之在济北府壮大吗?”
钓翁微微抬眼,看向远处,目光似是悠远,沉默了许久,才道:“老夫自会安排,你……不必担心,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好了,你出城了这么久,这明镜司的细作,历来猖獗,还是小心为妙,去吧,早些回城,若是无事,不要来见老夫。”
陈贽敬张了张嘴,似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还是俯首帖耳地道:“是。”
………………
次日一早,陈凯之便被招入了宫中。
他疾步至万寿宫,在这里,慕太后已带着几个宫娥在这等着了。
她一看见精神奕奕的陈凯之,便犹如自己也多了份精神气似的,嫣然带笑道:“昨日,可好好休息了吗?”
陈凯之看着慕太后温润的笑容,心里没来由的感觉暖和和的,忙道:“休息了一夜,有劳娘娘记挂在心。”
慕太后便笑了笑道:“本是想让你多休息两日的,可母后急着见你,所以才让你来。”
陈凯之觉得慕太后对待自己是如沐春风的,不过想到要见太皇太后,他倒是打起了几分精神,他觉得慕太后虽像是个慈和的老太太,可对她,陈凯之绝不敢掉以轻心。
陈凯之颔首,正要称是,只听慕太后又道;“昨日郑王和梁王都联袂上奏,说是要请北海郡王驻兵于登莱,防范倭寇,陈凯之,对此,你如何看?”
陈凯之微微一呆,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起了变数。
原本自己是节制济北三府,而济北三府除了济北之后,便有登州和莱州,现在宗王们要让北海郡王去驻扎登莱,如此一来,自己这济北三府节度使,可就没了两个府,成了一个小小的济北节度使了。
想来,这也是宗王们借此遏制自己的机会吧。
不过他们理由倒也正当,现在得回了济北三府,朝廷肯定要屯兵的,陈正道是宗室之中少有的能治兵的人,让他去驻扎在那,正是合适。
一方面,是防范北燕,另一方面,现在大陈得了济北三府这靠近海岸的地方,附近倒是听说也有一些岛屿,有倭寇驻扎,不得不防。
当然,另一层意思,可能就是想要让陈正道来遏住他了,陈凯之心里失笑,就算要遏制,遏制得住吗?他现在已经四处在谋划布局,为的就是将来的济北节度使打算。
陈凯之面无表情地看了慕太后一眼道:“其实臣下和娘娘都是心知肚明这是什么意思,娘娘既要询问,臣下自然一切以娘娘马首是瞻。”
说到这些烦心事,慕太后唇边的笑意就下意识地少了几分,眯着眼道:“是啊,哀家和你都是心知肚明,眼下这朝野内外,要治理天下,既要依赖宗室,却又要堤防这些宗室,哀家还是答应他们的所请吧。”
慕太后深深地看了陈凯之一眼,似有深意地道:“哀家任你为节度使,倒不在乎领地多少,这其中,自有哀家的用意,最重要的是,你先要有节度使之名,好了,我们先进去,见了母后,小心回话。”
陈凯之点点头,只是……
他越发的觉得,慕太后对自己的不同了。
太后对他的确很好,可按理来说,自己虽是慕太后的心腹,这太后,不该是好好的利用自己吗?可事情的发展,有点怪怪的,倒像是……太后不会是看上了自己吧……
一想到这个,陈凯之心头一跳,顿时炸了,心里变得不安起来,这莫非是要做面首?否则,这关心,似乎是过分了啊。
他居然有点庆幸,幸亏太皇太后来了这洛阳,否则自己岂不是……
陈凯之心里不安地想着,一面和慕太后进去。
待到了太皇太后的跟前,陈凯之拜下行礼。
给这位老太太行礼,他倒是心甘情愿的,毕竟这是长辈:“臣见过太皇太后娘娘。”
“起来吧,就不要多礼了。”太皇太后显得红光满面:“哀家怎么说的……”
她显然是四顾左右,这左右的宦官,还有一妇人,珠光宝气,看样子比慕太后更年长一些,挨着太皇太后,也是面带笑容,认真地倾听着太皇太后的话。
太皇太后继续道:“这是陈家的麒麟儿啊,好,收复了济北三府,一雪前耻,这是何其大的丰功伟绩,哀家没有看错人,大陈的宗室男儿,就该像他这个样子,若人人如此,何愁天下不定?来,给凯之赐坐,奉茶。”
陈凯之坐下,等有人端来了茶盏,便举起茶盏来,坦然地呷了一口,道:“臣惭愧得很,当时,也是激愤,倒是让朝廷为难了。”
慕太后只站在一旁,如一个乖巧的儿媳。
太皇太后却是跪坐在案头之后,摇头道:“哀家要的,就是你这一腔热血,现在外间人都说,大燕天子因此而吓破了胆,哀家倒是很想知道,这一战,你是如何打的?”
陈凯之苦笑道:“其实也就是当初在函谷关附近时那三板斧,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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