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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只是……
上一世发生的事,也要重现了吗?
………………
燕京,禁军已经开始预备开赴雁门关一线,无数的大燕军民,带着些许的悲壮,他们虽也是汉人,可久在北地,却没有南方的清雅和委婉,他们的人生中,大多时候,都带有一丝悲壮和苍凉。
自然,也有豪情。
浩浩荡荡的大军,蜿蜒如蛇,沉默的军队,一直伸至天边。
大燕天子燕成武,此时已是一身戎装,浑身金甲,带着禁卫后行,这里的风,依旧冷冽,吹得他的面颊带着微红,胡人的入侵,彻底的打乱了他的一切计划。
而此时,他已稳重了许多,竟开始极少动怒了,在听到噩耗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是出奇的冷静,好像一切都在预料当中一样。
其实不是预料吧,从知道方吾才逃跑之后,他便知道胡人入侵是迟早的事,可恨的是自己被人骗得团团转,还不知,心里恨得牙牙痒,却无处发泄。
那个时候他便决心御驾出征,因为若是再不决战,整个大燕,将没有一处险关可守,想要保住社稷,唯一的办法,就是决战。
风萧萧,却无落叶,有的是道旁无数的人群,大量的民夫被征用,这就意味着,留下来的,俱都是老弱,而‘老弱’们,站在道旁,没有人高呼万岁,他们目送着,因为这蜿蜒的队伍中,总会有自己的亲人在其中,只是,这无数的面孔里,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茫然。
大燕……还会存在吗?
明日,又有几人可以看到升起的太阳。
众人的内心深处都是恐慌的吧!





大文豪 第五百七十四章:汉贼不两立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此时,没有人能够说清,也没有人能够未卜先知。
不过燕成武却想起了一个未卜先知的人。
他不禁取出了一份书信,书信之中,乃是方吾才的亲笔,他告诉自己,陛下还有一场浩劫,胡人要做垂死挣扎,他甚至告诉燕成武,他不告而别,为的就是决定燕国的命运,为大燕谋一条出路。
胜负的关键,在于大陈。
当燕成武第一眼,看到这封书信,他的反应,却是觉得可笑。
这个方吾才,到现在这个时候还在忽悠自己,还真是够可以的,到了现在,竟还以为朕会轻信他,燕成武的嘴角冷冷勾了起来,露出一抹厌恶之色,他将信笺揉成了一团,只恨不得,立即将信笺的主人碎尸万段。
可当噩耗传来时,他却急令神宫监的宦官在垃圾堆里翻寻出这张信笺,他重新读了一遍,这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误会了方先生。
他不禁唏嘘,万万意想不到,自己竟愚蠢如此,怀疑方先生。
“哎……”他叹了口气,口里同出呵出一口白雾,等他出城,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燕京城,这高大的城墙里,有自己的臣民,有自己一生中的点点滴滴,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列祖列宗,大燕的宗庙,历代先皇们的陵寝,俱都在此。
远处的易水,从前浮在表面上的薄冰早已融化,而此时,跨越这里,连接两岸的石桥上,已是乌黑黑的人影憧憧,连绵不绝的军马,过了河,朝着西方,慨然而去。
……………………
傍晚时分,陈凯之下山,带着两个护卫,匆匆的启程,等他抵达了赵王府。
这赵王府门前,早已是车马如龙,宾客络绎不绝,几个衣冠整洁的人在府门口迎宾。
辉煌的灯火照亮着整个赵王府,一条名贵的地毯铺在府门口,一直延伸到府内的正厅,在灯火的照亮下,格外耀眼。
这排场,可想赵王的目的。
他也是希望巴图王子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吧。
陈凯之微微摇了摇头,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不要把人想的那么阴险,想得那么阴险,自己反而越发不自在了。
将心里复杂的情绪挥去,他走上前,递上了名帖和请柬,迎客之人一见,顿时笑吟吟的朝陈凯之作揖:“原来是陈将军,失敬,失敬。陈将军,赵王殿下等候多时了,请,请把。”
陈凯之随着他进入,这里有无数的亭台楼榭,虽是宾客来了不少,喧闹无比,可不知怎么的,陈凯之依旧感觉空荡荡的。
此时,一轮明月当空,明亮的月光与王府的灯火辉映着,衬得这赵王府越发煌煌,犹如白昼。
陈凯之随着人至一处殿宇,而在这里,远远的便听到了欢笑。
陈凯之心里全无笑意,他发现自己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惆怅,他一次次的想,燕人和我是不同的,我姓陈,是大陈的宗室,不能因为燕人要惨遭屠戮,便要求牺牲陈人,人本就该是自私的,自己不是一直都自私着过来的吗?
他越是如此想,心里却愈发的惆怅,原本,他不想来,却又知道,自己非来不可。
当他步入了殿中,便见这里是数十根梁柱撑起的巨大宫殿,在无数的大柱之间,是一个又一个的案牍,许多人已经落座,最上首的位置,是赵王,还有一些宗王,他们个个面带笑容,而赵王的附近,陈凯之还看到了那如铁塔一般的巴图王子。
巴图王子此时换上了汉人的衣衫,不过头上结的辫子却是出卖了他,显得不伦不类,可是他红光满面,显得踌躇满志。
在下,竟是方师叔,那巴图一见到陈凯之来,眼前一亮,正待要开口,这时,听到一个笑声道:“陈将军在济北立下大功,收复济北三府,老夫已有耳闻,心里佩服不已,陈将军请来老夫这里。”
说话的,竟是方吾才。
方师叔显然大抵清楚了那一日在殿中所发生的事,一见巴图王子两眼放光,就晓得这巴图十之八九,想要借机炫耀一番。
方吾才没有给他机会,索性朝陈凯之招招手,示意陈凯之到自己身边来。
许多人一见方先生对陈凯之如此,一个个露出羡慕之色,这方先生,可对寻常人没多少好脸色。
陈凯之与方吾才对视一眼,今日很难得,吾才师叔的眼里没有鄙视和轻蔑。
四目相对,吾才师叔眼里只是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陈凯之依言与方吾才同案跪坐,方吾才没有动筷子,却是低声道:“老夫也没有想到啊,胡人,居然买通了雁门关的副将。”
陈凯之左右四顾,嘴唇却是轻动,仅用两人可闻的声音说道:“这个世上,总会有这样的人,也没什么想的到,想不到的,师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敢问师叔,朝廷对这胡人的态度突然改变,是否当真有可能相约攻燕。”
吾才师叔面上,露出嘲弄之色,嘴角轻轻一勾,冷笑了一下,下一刻继续低声道:“十之八九,是要板上钉钉了,现在朝廷,求之不得,希望尽快与胡人达成密约……”
“胡人会守信吗?”陈凯之淡淡的问道。
吾才师叔再一次冷笑起来。
“若是陈军不渡河,胡人自然不会守信,可一旦渡河,攻击燕人的腹背,倒也不太担心胡人言而无信。”
陈凯之心里摇摇头,旋即一脸认真的看了方吾才一眼,嘴角轻轻动了动,格外正色的询问道。
“有办法阻止吗?”
“有。”吾才师叔捋着胡须点头。
陈凯之突然觉得情绪好了不少,这样也有办法:“请师叔见告。”
“钱!”
“什么?”陈凯之恼了,这已经上升到不要脸的程度了,什么都谈钱,真是让人觉得烦,因此他不禁有些气愤的道:“家国大义面前,也要钱?”
方吾才沉思了片刻,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带惭色:“你这样一说,老夫也不禁有些惭愧,哎,罢罢罢,老夫权当是念及苍生……那就打个对折,原本五万两,现在两万五千两。”
“一万!”
方吾才面上依旧带着旁若无人的微笑,在外人看来,他似乎只是在和陈凯之寒暄,拉着家常话,却是嘴唇轻动:“杀价不要这么狠,好歹叔侄一场,你就当老夫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份上,多给几千两打发一下,权当是孝敬自己的师叔,一万八,再少就没得谈了。”
陈凯之拉下一张脸来,坚定的说道:“一万。”
“师叔生气了。”
陈凯之毫不犹豫的压价:“八千两。”
“很好,那就一万两吧。”方吾才笑了笑,一双眼眸却是瞪了陈凯之一眼,“好小子,知道对方老夫了。”
陈凯之呵呵笑了笑,才问道:“计将安出?”
“你不必管,待会儿就知道。”方吾才不露声色,小心的提醒陈凯之:“你注意看,那巴图王子一直在盯着你,他视你为眼中钉,好了,看在你只给一万两银子的面子上,你别坐在老夫身上,自行找位置去坐,师叔不打算保护你了。”
陈凯之竟是无言,卧槽,这样也可以。
他索性坐着纹丝不动,方吾才摇摇头,便起身,朝郑王方向去,说走就走,一点余地都没有。
这人简直没良心呀。
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他的师侄,方吾才要离开,陈凯之也没法子,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死要钱,而此时,巴图大笑,道:“陈凯之,你可算来了,本王子等你许久了,今日,真是多谢赵王殿下的盛情,你们汉人的酒虽味道差了一些,可这菜肴,却是一等一的。陈凯之,你们陈人与我们乃是一家人,将来,你我之间,还需多亲近亲近,是不是?”
陈凯之一直没有看错,这个人虽然鲁莽,心计却是深的很,这番话是一语双关,表面上,是称颂两国的友谊,暗地里,却是讽刺陈凯之上次与他的争论。
你陈凯之不是说汉胡不两立吗?可现在如何,你看看这赵王殿下,看看下面,多少红光满面的大陈臣子,今时不同往日了,时局已变,你纵有千般的道理,却又如何呢?你们的朝廷,不还将我待若上宾。
陈凯之也只是一笑:“王子殿下尊贵无比,我哪里高攀的上,亲近二字,还是算了吧。”
绵里藏针。
这巴图王子不以为意的样子,却是对较远处的陈贽敬道:“赵王殿下,陈将军,是不是谦虚的过份了。”
陈贽敬只笑了笑,似乎不愿意掺和巴图王子和陈凯之之间的争执,于是借故垂头去喝酒,其他人哪个不是人精,顿时嗅到了一丝硝烟味,却都各忙其事的样子,假装没有看见。
巴图王子这时突然道:“我对你们大陈,仰慕已久,我不但学习了汉字,而且对你们的诗词文章,也有所涉猎,听说陈将军文武双全,本王子倒想吟诗一首,想请陈将军指正。”




大文豪 第五百七十五章:鄙视的就是你
听这巴图王子要作诗,全场安静下来。
众人都看着这巴图王子,都不禁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陈凯之有点儿懵逼,这人的脸皮已经八尺厚了,到了这里,你也敢谈诗?
却见巴图兴致勃勃,陈凯之也只是抿嘴一笑,不置可否的样子。
巴图王子见陈凯之不做声,便豪气干云道:“吾有三尺剑……”
于是众人俱都是一脸便秘一般的表情,一个个咳嗽着不做声。
很尴尬啊。
巴图王子却不以为意,像是沒有看到大家的表情似的,依旧兴致勃勃地道:“剑锋锈又斑。”
陈凯之几乎呕吐了。
巴图王子左右四顾,继续道:“提剑试易水,跃马飞雁关。”
这也叫诗?
众人都是静寂无声,有人暗暗唏嘘。
韵律一窍不通,遣词更是一塌糊涂。
不过这巴图王子的意思却很明白,胡人的刀剑锈迹斑斑,不足称道,可是呢,即便是如此,若是提着此剑灭燕,却是轻而易举。
“如何?”巴图王子左右四顾,随机眼眸一抬却是先看向了陈贽敬。
陈贽敬突然有一种王子殿下我和你是一伙的,你何故坑我的感觉。
说好诗吧,传出去,只怕成了笑话,别人还以为陈贽敬也是目不识诗呢,这可是要丢脸的啊。
可若是说此等东西,也敢登大雅之堂,这巴图王子乃是贵客,怎么可以说出个不好来?
他竟是愣了好一会儿,心头已经转过了许多的心思,才笑道:“不错,不错,此诗……若是再磨砺一二,便可成名篇了,气势如虹,一气呵成,嗯,好。”
这老家伙倒是聪明,先说不错,却说再磨砺一二,便可以成名篇,不过,要磨砺多少才能成名篇呢?天知道,怕得请一个李太白来才可以,不过,这世上,哪里来的李太白。
在殿中,多是赵王的党羽,既有宗王,也有门客,更有不朝中的大臣,此时却也不得不违心的点头称是。
巴图王子便眯着眼,看向了陈凯之,道:“陈凯之,你以为如何呢?”
他说话之间,眼眸里竟敛着锋芒。
他身后的胡人侍卫,亦是一个个冷冷地盯着陈凯之,眸光令人犹豫。
陈凯之心里一凛,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根本不是念诗,显然,这是一个圈套。
巴图王子诗兴大发是假,实际上,就是以此诗让他品鉴,若是陈凯之说好,自是违心,可若是说不好,这巴图便有机会趁机勃然大怒了。
陈凯之抬眸,看向陈贽敬,却见陈贽敬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已经在等着看陈凯之的倒霉了。
陈凯之倒是想到了一件事,这一路来的时候,见过不少胡人,按理来说,既是宴客,巴图王子的侍卫为何要进来?
难道——鸿门宴?
接下来的剧本,莫非就是,自己羞辱巴图王子,巴图王子勃然大怒,之后许多胡人就要涌进来?
胡人不知礼数,他是国使,即便是今日闹出再大的事,现在胡人已经提兵至雁门关,大陈在此时,又能奈何?
至少,这一次,就算将他打个半死,就完全够这巴图王子出一口恶气了吧。
陈凯之心里冷笑起来,可也知道现在若是不谨慎处置,就真的得吃亏了。
他虽是练了《文昌图》,却也深知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这巴图王子,号称第一勇士,若还有外头的那么多的帮手做助力,他想要杀出去,还真是不易。
更可怕的还不是这个,一旦他真的杀出去了,这里的人都是赵王的党羽,他们完全可以污蔑自己在此滥杀无辜,想要行刺赵王。
现在细细思来来,自进了这赵王府开始,对方就摆明着是想要借机挑衅,而在座的这些人,无一不是他们的人证。
除了吾才师叔……
陈凯之自然是不能给这巴图王子机会的,可对方显然已早就设下了这个局,自己既然不能给对方机会,又当如何呢?
只是短短的时间,陈凯之已经在心里转过了许多的心绪,此时唇边勾起浅笑,道:“我倒也有一诗,想请赵王殿下和王子殿下请教。”
本以为陈凯之一定审时度势,会乖乖的就范,谁料到,陈凯之竟也要作诗?
巴图王子却已经淡定,笑了笑道:“噢?倒是很想请教。”
此时众人纷纷朝陈凯之看来,心情复杂,其实陈凯之状元出身,去和一个胡人斗诗,实是没什么意思,不过众人倒是很期待这诗是什么。
却见陈凯之慢悠悠地道:“献丑。”
巴图王子只是冷笑连连:“不要啰嗦,快念便是。”
陈凯之淡淡道:“莫道萤火小,尤怀照夜心。”
众人颇有一些失望,此诗倒还说的过去的,不过确实算不上是最上等的佳作。
这倒更像是励志诗,萤火虽小,却是心怀大志,这陈凯之莫非是以萤火自诩自己吗?
好像是的!
这时,只见陈凯之又徐徐道:“清风不识字……”
清风不识字……
一开始,巴图王子,还觉得陈凯之这是想要励志一二,心里还冷笑,你竟也知道自己只是萤火之光,看来还有自知之明。
可谁料一句清风不识字,直接反转,他微微先是一呆,只听陈凯之随即又念出了下一句:“何故乱翻书。”
“……”
其实这首诗,却还是颇有一些意境的,以萤火来励志,以清风而拟人,对仗也工整,虽不算什么旷世之作,可整体上,却也算是上佳的。
只是……稍稍回味,所有人就恍然大悟了。
莫道萤火小,这根本就不是陈凯之的自诩啊,这分明说的是巴图王子啊。
你巴图王子区区一个胡人,犹如萤火之光,可你方才念出那句狗屁不通的诗,号称要飞马度雁门关,要反手灭燕,这不正是尤怀照夜心吗?
后头一句,清风不识字,就更加是赤裸裸的讽刺了,你特么的口气这么大,竟还敢作诗,可是你们胡人们连字都不识得几个,也敢班门弄斧,何故乱翻书,赤裸裸的鄙视你啊。
一下子,这殿中的气氛就紧张起来。
巴图王子的反应倒是慢半拍,他很努力才大致明白了诗中的意思,还没有大怒。
陈凯之已笑吟吟地道:“献丑,献丑,王子殿下,以为此诗如何?”
“陈凯之!”
巴图王子也总算是明白其中的意味,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他当然不能直接指责陈凯之骂人,因为这只是诗,陈凯之如何骂你了?若是说陈凯之用这诗骂他,这不是对号入座了吗?
于是他面带狞笑,厉声道:“本王子问你,你是不是大陈的臣子,现在你们的朝廷,欲要和本王子永结百年之好,你身为臣子,若是反对,便是不忠!”
陈凯之正色道:“不对。”
“什么不对?”
陈贽敬觉得陈凯之无礼,也是冷然道:“陈凯之,你这样就不对了,巴图王子乃是尊客,何况,我大陈与东胡,而今既为友邦,你如此这般,可是待客之道吗?”
终于还是图穷匕见了。
陈凯之此时已经明白,朝廷果然有意和胡人缔结密约。
他笑了笑,才道:“就在不久之前,大陈也与燕人缔结了新的盟约,我还记得,赵王殿下认为我对燕人无礼,怎么转眼之间,却又和胡人成了朋友,又要我不得对胡人无礼了?”
“你……”陈贽敬脸色冷然,狠狠地瞪着陈凯之。
陈凯之很淡定地继续道:“胡人破了雁门关,所以我大陈,便与胡人友好,他日燕人若是驱逐了胡人,我大陈又再与燕人修好,是不是?若是如此,倒也没有错,大陈对外,本就是以自身的利益为重,只是,让我陈凯之,对胡人强颜欢笑,为他们杀入雁门关,烧杀掳掠而喝彩,为这河北之地,赤地千里,无数与我们一样的人,血流成河的场景,而为之喜不自胜,殿下,请恕陈凯之无礼,在陈凯之心里,实在无法接受,对胡人友好的事,还是交给赵王殿下吧,陈凯之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介节度使,不过是牧守一隅之地而已,哪里有资格,代表我大陈,对胡人示好呢。”
陈贽敬气的不轻,那巴图王子更是一拍案牍,冷声道:“陈凯之,我们这笔账,是该算了!”
陈凯之无惧地直视着巴图王子:“殿下想怎么算,悉听尊便!”
说话间,他已长身而起,预备要走,外头,却有一队队胡人隐现,似乎随时听候巴图王子的命令。
“哎……”这时,传来了一声叹息。
却是吾才师叔长叹了一口气:“老夫在此喝茶,竟也没有清静,怎么好端端的,竟是剑拔弩张起来,诸公可否听老夫,讲一句公道话。”
方吾才这时开口,那赵王本还想呵斥,却还是抿起嘴来,他对吾才师叔是颇有敬意的,其他宗王和诸官也都将注意力落在方先生身上,显然,他们很想听一听方先生的见教。
此时,方吾才笑吟吟的样子,一脸淡定的模样,好像是一点都不将眼下这紧张的局面放在眼里,他的眼里,只透着一股怜悯的气息。




大文豪 第五百七十六章:大杀四方(2更求月票)
那巴图王子,显然对于这位方吾才先生,也是略有一些了解的。
此人在大陈朝中地位超然,不少人对他礼敬有加,巴图王子虽针对陈凯之,却不能将所有人都得罪一个遍,于是笑吟吟的地:“看在先生面上,小王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方吾才捋须,一脸笑吟吟的道:“王子殿下看老夫的薄面,老夫实是愧不敢当,其实嘛,王子殿下来者是客,陈凯之这个小子,实在太没有礼数了,这不是我们大陈的待客之道。”说到陈凯之的时候,方吾才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然后才继续说道。
“我们大陈,乃是礼仪之邦,陈凯之仗着自己宗室的名义,简直就是胡闹,老夫就很不喜他这等样子,所以啊,陈凯之,你需向王子殿下道歉,否则,实在说不过去。”
道歉?
巴图王子听了,心里顿时舒畅起来,这位方先生,据说是大陈鼎鼎大名的大儒,他的话,还真是听着舒服啊,若是人人都如这方先生这般,自己也不必受这鸟气了。
陈凯之只是冷笑,对方吾才的话,则是充耳不闻的样子。
陈贽敬眉毛一扬,一双眼眸带着冷冷的目光看向陈凯之,一脸正色的说道:“陈凯之,方先生都说了这话了,你还不知是非吗?快向巴图王子殿下道歉!”
陈凯之却是朝陈贽敬一揖,略带抱歉地说道。
“殿下,我身子有所不适,先行告辞,噢,殿下,这外头,这么多胡人,莫非是想留下我陈凯之吗?赵王殿下请我来赴宴,想来一定会保护我的安全的,所以陈某人告辞,不过……”
说到这里,陈凯之按住了自己腰间的剑柄,才一字一句地顿道:“倘若是有什么不开眼的人,到时可别怪刀剑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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