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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高见深眼眸轻轻一眯,直看着粱同知,嘴角轻轻一勾,冷笑起来道:“本官已经做主,此案内情复杂,陈凯之,你暂且回去,到时,若是京兆府按图索骥、顺藤摸瓜……”
“不!”梁同知直接打断了高见深,他面如猪肝,此刻,却像是疯了般,竟是激动得喊了起来:“大人,不可,京兆府决不能冤枉了好人,却也不可放纵一个罪人,而今有人当街杀人,怎么可以敷衍?此事……无论牵涉到谁,都改秉公而断,否则,只怕朝廷怪责,下民……不安哪!”
高见深打了个冷颤,这姓梁的是真的疯了。
现在在这外头,这么多人在听审,自己想要压下去,可你姓梁的说什么,你说本官不能秉公而断,还说什么朝廷怪责,下民不安,你这是什么居心,意思是说我包庇吗?
莫说高见深是他的上官,就算是至亲,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忍不住想翻脸了。
高见深冷笑,心里想说,你……这是在找死!
你为了儿子不要前途,那是你的事,可我要呀,我可不会陪你耗下去。
可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能说什么,于是他冷面对梁同知道:“此案,本是由你主审,一切……依你便是……”
梁同知却没有松一口气,虽然一切依着自己,可他也分明看到了,说出这番话时,那高见深杀气腾腾的目光了。
他身子打颤,心里只想着报仇,看了看陈凯之,最后狠狠地拍案道:“来人,传唤苏芳!”
“传唤……苏芳!”
“传唤苏芳……”
这衙外,一个个声音,在接力传递。
而陈凯之,却是笑了。
呵,苏芳想要利用自己,想要借刀杀人?
他虽然不知道,这苏芳要对付的人是谁,想要针对的人,又是什么人,可是……陈凯之绝不愿意做别人的棋子和傀儡,无论这个人打着什么旗号,用的是什么理由。
所以……苏公,不好意思了,只好拉你下水了。
嗯……他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还好,自己的良心,似乎并没有觉得痛,看来……嗯……这样挺好的。
堂外听审的人,已是越聚越多,一听到牵涉到了内阁大学士,还关系着近来风头正劲的辅国将军陈凯之,大陈无论是府是县的审问,俱都可以容人听审,这是太祖高皇帝在时,就传下来的老规矩,现在,这堂外,早已是人满为患,无数人济济一堂了。
高见深则显得极焦虑,今日……真是惊心动魄啊,他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暂时……也只好坐壁上观。
………………
老虎在此说声抱歉,今天只能再请假一次,写不到五更了,回到上海还得坐火车回去,现在就在火车上,边上好吵,心都乱了,最重要的是很累了,只能先休息去了,明天五更。





大文豪 第六百零一章:聪明反被聪明误(1更求月票)
那梁同知,亦是浑身在颤抖,他心知,自己是在冒险,冒着巨大的风险,可现在……似乎已经……骑虎难下了。
他的脑子里只有那个死去的儿子。
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而与此同时,早有人领了京兆府的拘牌,那领了拘牌的都头,脸都绿了。
京兆府,从未没有签过任何一张侍郎级别的拘牌啊。
说难听一些,到了侍郎这个级别,就已算是高官了。
这样的人物,京兆府府尹见了,都得乖乖的行礼,叫一声大人,可现在,这拘牌上写着的名字,却比侍郎要高了不知多少,侍郎之上,乃是尚书,尚书之上,才是内阁大学士,这其中的区别,实在太大了。
梁同知很清楚自己将要惹上的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咬着牙坚持,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不仅仅是要替自己的儿子报仇,更重要的事,他方才说了,自己刚正不阿,不管是谁,他都要审,说出去的犹如泼出去水,覆水难收呀。
若是这时候因为这个人是内阁大学士就止步,那只会将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审下去。
………………
此时,在内阁里,户部司库清吏司的人已是到了,苏芳正好整以暇地打开一本本账簿,大抵的看过。
几个户部来的官员,则大气不敢出,偶尔,苏芳抬眸,问起道:“江南的钱粮,怎么比去岁少了一成?”
一个户部的官员便连忙回话:“近来江南改粮为桑的多,据说是因为出现了许多织坊,桑麻的价格足足高了两成,官府倒是想杀一杀这风气,可改的实在太多了,这股歪风,一时也刹不住。”
“原来如此。”苏芳眉宇轻轻挑了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旋即他只点了点头,淡淡道:“此事,记下来。”
顿了一下,他朝着身边的书吏,又道:“修一份交姚公那里,这不是小事,农乃国本,而粮为农本,没了粮,可是要出大事的。”
他总是显得心平气和的模样,若是陈一寿晓得这事,少不得要将案牍拍的啪啪作响,再要痛斥几句,可苏芳却极有耐心,交代完了这事,便又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去看。
几个户部的官员倒是长出了一口气,显然这位苏公的好脾气,让他们自以为本要受的责骂算是躲过了。
却在这时,一个老吏急匆匆的进来,几个户部官员见这老吏脚步匆匆的样子,不禁觉得奇怪。
只见这老吏往苏芳的身侧走去,似乎是想要附着苏芳的耳畔低语。
苏芳却在此时轻轻抬眸,扫视了一脸狐疑的几个官员一眼,随即摆了摆手,对这老吏淡淡开口说道:“有什么话直接说罢,不要这样鬼鬼祟祟的,这里是公房。”
老吏的眉宇微微一蹙,显得为难,犹豫地道:“老爷……这……”
苏芳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坦然道:“公门里,怎么能藏着私事呢?说罢。”
这老吏见苏芳几番这样吩咐自己,他也没法子帮忙遮掩了,只好道:“京兆府来了人,想请老爷过去一趟。”
这话一出口,几个户部官员就更加一头雾水了,一脸不解地看着老吏,下一刻,他们的面色不由变了,有些难过。
京兆府?
这京兆府有什么资格请内阁大学士苏公跑过去?
简直是奇闻一件。
苏芳显然也没想到,他不由微微皱眉,却依旧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一脸困惑地看着老吏,徐徐问道。
“噢,过去?有什么事吗?为何他们不自己来?”
“这……牵涉到了一桩案子,杀人的案子……”
老吏悄悄地打量着苏芳面色,小心翼翼的道。
那几个户部的官员一听,一个个都不禁目瞪口呆起来。
杀人案,竟牵涉到了苏公》虽然这话说的极隐晦,可是……有心人都能听明白。
这是京兆府传唤苏公,苏公涉案了。
京兆府真是好大的胆子啊,是疯了吗?
而且……堂堂内阁大学士,居然牵涉到了……
几个户部官员心里都惊得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地相互看一眼,倒是见苏芳面色虽有些沉重,却还算恬然,他们哪里还敢留,忙起身道:“苏公,下官告辞。”
苏芳也只是微微颔首点了点头,这几个户部官员,便一溜烟的走了。
等人都撤了个干净,苏芳的眼里顿时掠过了杀机,有些生气地看向老吏道:“出了什么事?”
老吏在苏芳的怒目下,迟疑了一下,才道:“是……是这样的,那陈凯之杀了京兆府梁同知的公子,去了京兆府,那姓梁的自然不肯罢休,可……可也不知怎的,后来陈凯之,居然说……是这是苏公指使的,这……这……”
“……”苏芳瞬间有些无语,真是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自己本是借刀杀人,结果却被陈凯之直接拖下了水去。
这种事最可怕之处就在于,其实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因为谁也不能证明,自己到底有没有指使陈凯之杀人,可只要陈凯之一口咬定,就极有可能引发天下的震动,造成无可挽回的影响。
苏芳略一细思,脸色变得蜡黄起来,眉宇皱了皱,嘴角轻轻一勾,却是冷笑起来道:“陈凯之……这小子……这样的贼?”
是啊,这样的人,怎么不贼呢?
本来还将他当做一柄刀,谁晓得,这家伙直接砍到了自己的身上。
直接将他给拖下水了。
不曾想到借了刀,这把刀却硬生生的砍自己了。
苏芳心里有些无奈,更是有些错愕。
此刻,老吏见苏芳有些无措的样子,不由说道:“要不然,小人这便去将京兆府的人打发走?”
老吏忧心忡忡的,很是为苏芳担心。
苏芳却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此事,肯定要传开,怎么会捂得住?捂不住了,人若是打发走,这无数流言蜚语,照样要闹得满城风雨……”
苏芳虽是无奈,可还算冷静,他轻轻地磕着案牍,双眸微微一沉,格外镇定地笑了笑道:“老夫要去,但是也不能……好吧,去吧,你来,老夫有话要交代。”
内阁里的消息最是灵通,只一会儿功夫,消息便传开了。
谁也料不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无数人议论纷纷,紧接着,他们便看到苏芳出了内阁。
而在京兆府之外,更是人满为患,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闻讯而来的好事者竟是接踵而至,一时人潮将这京兆府围得水泄不通。
陈凯之安静地伫立在正堂,整个人显得从容优雅,一双眼眸微转着,四处巡逡了一圈,此刻他的脸色,反而比高见深和梁同知要好一些。
过不多时,外头便传来消息:“内阁大学士,苏公到了。”
来了……
梁同知心里咯噔了一下,可随即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就希望苏公因为陈凯之攀咬他,从而震怒,对于此事,苏公自然是抵死也不会认的,只要不认,事情就好办了,这陈凯之攀咬苏公,这算是罪加一等,万死莫恕。
在他的心里,他只认一个理,他的儿子是死在陈凯之的手上的,至于陈凯之再多的辩驳,他毫不在乎,他只要那个杀死自己的儿子的人付出代价就行。
此时,只见外头的人群,自动的分开了一条道路,苏芳一副好整以暇的态度,徐徐的踱步进来。
他只一抬眸,便看到了陈凯之。
陈凯之与他对视,能看到他这平静之中,所刻意压制的巨大怒火。
陈凯之心里想,这可怪不得我,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的。
你们想杀人,就杀人吧。
偏偏要利用我,将我当傻瓜一样的耍,那我陈凯之自然是不客气的,敢利用我,也得付出一点代价吧。
因此他反而显然轻松自然。
苏芳进来,高见深便忙起身,不敢坐在正堂之上,快步迎上去道:“苏公。”
他要行礼,苏芳却是摆摆手道:“今日你们是主审,老夫是待罪之人,不必如此。”
高见深哪里敢说什么,忙道:“来人,给苏公看座。”
早有差役搬来了一把胡椅。
苏芳倒也不客气了,直接大喇喇的坐下。
而那高见深,自是乖乖的站在一旁,完全将这件事情交给梁同知去处理了。
陈凯之忍不住抗议:“为何苏公有座,我没有座?”
“够了!”到了这时,梁同知已感受到了苏芳眼眸里对陈凯之喷出来的怒火,他心里了然,这敢情好,今日既然连苏公都惊动了。
正好,将你陈凯之碎尸万段!
他皱着眉宇,朝陈凯之厉声道:“陈凯之,你方才不是说这一切都是苏公指使的吗?那么,现在苏公就在这里,孰是孰非,一问便知!”
他面带狞笑,阴鸷的目光里带着得意,陈凯之虽然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可无论如何,现在苏公总算来了,这苏公会承认他指使了陈凯之吗?这是绝不会的,既然不会,这就是诬告了,诬告是罪加一等。




大文豪 第六百零二章:一击必杀(2更求月票)
此时,梁同知看向苏芳,正色道:“苏公,下官敢问,陈凯之口口声声说今日清早,是苏公授意陈凯之杀人的,此事,可是有的吗?”
所有人都盯着苏芳,恰好这时,已有差役给苏芳斟茶过来。
苏芳接过茶水,不疾不徐地呷了口茶,方才抬眸看了陈凯之一眼,又看了梁同知一眼,才淡淡道:“清早?”
“是,清早。”梁同知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只等苏芳否认,便和这陈凯之来个鱼死网破。
“这个啊……”苏芳放下茶盏,继续淡淡开口道:“倒是有的。”
倒是有的。
这四个字,轻描淡写的自他口里道出。
顿时,满堂接惊……
在此之前,大家都以为苏公必定否认的,可谁也不曾想到,苏芳居然认了。
梁同知竟是惊得一时失了魂,他怎么也想不到苏公居然会认罪,心口一颤,他几乎是一屁股跌坐下去,牙关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事真的和苏芳有关系?连苏芳也认罪了……这么说来,自己儿子这案子,还办不办?
办……怎么办下去?
不办,难道杀子之仇就这么算了?
梁同知的心一片慌乱,突的,他面目变得可怖起来,语气多了几分犀利:“苏公……这是什么意思?”
苏芳却在无数人的震惊之中淡定自若,他捋了捋胡须,才徐徐说道:“教唆杀人倒是没有,不过今日清早,老夫倒是授意了陈凯之,这洛阳城中有一恶少,横行不法,让陈凯之教训一顿,自然,老夫也是没有料到陈凯之竟是失手将人打死了。”
失手……
只是教训……
可堂堂的内阁大学士,居然教唆陈凯之如此?
这……
陈凯之这时则是冷冷一笑,清澈的眸子浅浅一眯,直直地看着梁同知,厉声道:“听明白了吗?我早已说过了,方才只是殴斗,我只踹他一脚,当时并没有死,此后他自己死了,怪得了我吗?”
这句话,实在野蛮。
可无论怎么说,谁也没有想到,苏芳居然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陈凯之的这一边。
梁同知此刻如遭雷击,他面色惨然,整个人都在发颤,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般,哆哆嗦嗦的道:“就……就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
他说着,脸色变得越加灰白起来,面容因为气怒而变得扭曲,竟是再不顾官仪,一下子冲到了陈凯之的身边,一把扯住了陈凯之,双目发红地瞪着陈凯之道:“你们……你们……”
事实上,陈凯之也是压了一肚子气,此刻也不客气了,冷声反驳道:“我可以证明,人并非是我杀的。”
“什……什么……”本是在崩溃边缘的梁同知,一时失神。
就在他失神的功夫,这时,陈凯之突然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很是清脆,格外刺耳。
梁同知腮帮子顿时高肿,他忙捂着腮帮子,疼得大叫:“大胆,大胆,没有王法了……”
就在几个差役要冲上来的时候,陈凯之突然正色道:“你看,大人,当时我踢了梁宽一脚,而梁宽事后死了,我便算是杀人,倘若今日,我打了你这一巴掌,大人过了几日,运气不济,倘若也死了,那么今日,我是否也算是杀了大人呢?”
“……”这分明是狡辩。
只不过是陈凯之,想借机打这龟儿子一巴掌罢了。
“你……”梁同知已彻底的疯了,整个人气呼呼的,一双目光瞪着陈凯之,他顿时想起了什么,厉声道:“可无论如何,既是苏公授意,那么……那么,你们二人俱都难辞其咎。”
“难辞其咎?”苏芳此时却是一笑,眉宇微微一挑,很是冷漠的看着梁同知。
一旁的高见深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苏芳却是慢悠悠的道:“老夫做事,只求武无愧于心,今日正好……”
他说着,外头竟传来了鸣冤鼓声。
高见深意识到了什么,正色道:“何人鸣冤?”
有差役火速进来道:“大人,外头来了一个妇人,状告梁宽杀了她的丈夫。还有一酒肆的东家,状告梁宽……”
高见深一怔,下意识地看了苏芳一眼,随即,他全明白了。
紧接着,他义正言辞的走到了堂前,大喝一声:“都叫进来。”
可用不了多久,鸣冤鼓声又起,又有差役急匆匆的进来道:“有人要以民告官,状告梁同知……梁同知……霸占了他家的田产,还有一人状告梁同知,收受了他的贿赂……”
可这话还没说完,却听外头鼓声依旧如雷,竟是络绎不绝。
苏芳能成为内阁大学士,自然就不是一个头脑简单之人,既然他淡定的来了这京兆府受审,显然是做好了一击必杀的准备。
刚刚还气愤不已的梁同知,此刻已经震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整个人像是在发愣。
高见深此时还有什么犹豫的,立即道:“来人,将犯官梁武暂且拿下,本官要一一审问。”
苏芳却已站了起来,朝着众人正色说道。
“梁武此人,贪婪成性,仗着自己在京兆府任同知,纵容儿子梁宽不法,洛阳不知多少百姓深受其害,老夫早就听闻此事,一心想要惩治,可梁武,竟有通天之能,勾结某些不法之徒,包庇梁宽,想到每日都有人受他们父子的戕害,老夫心忧如焚,才让辅国将军,来‘收拾收拾’他,这固然于法不合,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若是因为如此,触犯了什么法纪,老夫与辅国将军陈凯之,自会上书,自陈其罪,好了,时候不早了,老夫可以走了吗?”
一下子的,从一个唆使人犯罪的嫌疑人,这苏芳便成了一个纲纪的维护者,他只一甩手,平静地看向高见深。
那头,梁同知已被人按倒,他万万料不到,今日竟是这样的结局,口里喊冤,可此时没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
高见深心里很是万幸,幸好自己没插手此事,不然说不定自己也成了阶下囚了。
高见深打了一个冷颤,忙朝苏芳、陈凯之拱手作揖道:“苏公,陈将军,得罪。”
陈凯之则是微微一笑,不可置否的样子,淡淡询问高见深:“这样说来,我也可以走了?若是此案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来问,好了,告辞。”
他转过身,见这外头早已是人山人海,这人群之中,有人痛骂梁家父子,更多人,则是对苏芳的称赞。
陈凯之心里摇摇头,从人群中挤出来,便见着京兆府之外,依旧有许多人滔滔大哭,各种各样的苦主,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甚至还有人披麻戴孝,有人痛彻心扉的滔滔大哭。
这个阵仗,实在让人咋舌。
果然,但凡内阁大学士要办什么事,永远都是滴水不漏啊,这叫打蛇打七寸,甚至陈凯之深信,就在此时此刻,已经有无数的官员正在搜肠刮肚的开始搜罗梁家父子的各种罪证,准备在这个时候弹劾这梁家父子各种不法的事了。
到时,这梁家父子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而这个案子,往大里说是杀人,若是小里说,不过是寻常的殴斗罢了,量刑的标准,十之八九,都在京兆府一念之间。
若只是殴斗,以陈凯之的身份,至多也不过是罚俸的事,甚至可能,陈凯之除了一害,还能得到无数的赞誉。
陈凯之不愿理会这些看热闹的人,便想着寻了自己的护卫,骑马回去,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却有人叫住了陈凯之:“陈将军,我家老爷请你稍等,他有话和你说。”
陈凯之回眸,这是一个老吏,其实陈凯之不需问,就知道他家老爷是谁了。
这里自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陈凯之笑了笑,便道:“告诉你家老爷,这里不远便是洛水,那里有一家茶肆,我在那里虚位以待。”
老吏点点头,陈凯之则步行到了那茶肆,上了二楼后,在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等了一会儿,便见有人也上了来。
是苏芳。
苏芳面带着笑容,似乎这时候,在重新审视陈凯之,眼睛打量了陈凯之片刻,才带着微笑道:“陈将军除了京中恶少,用不了多久,这洛阳上下,必定对陈将军赞不绝口,可喜可贺啊。”
陈凯之却是板着脸道:“是吗?苏公,那么我是不是也该恭喜苏公呢?”
陈凯之的话语自然带着几分冷,苏芳似乎并没有生气,又或者说,在外人跟前,他的脸上是永远不会有生气的。
他跪坐在陈凯之的对面,端起了早就备上的茶杯,从容的抿了一口。
陈凯之则凝视着他道:“我最讨厌有人利用我,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可就不是如此了。”
苏芳依旧微微笑着。
陈凯之慢吞吞地继续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便觉得奇怪,奇怪的倒不是苏公推荐了那个铺子,真正奇怪之处是苏公为何临走时,还要特意叮嘱一下。”
苏芳似笑非笑的道:“然后呢?”




大文豪 第六百零三章:龙争虎斗(3更求月票)
“所以……”陈凯之对苏芳勾唇笑了笑道:“其实当初,我可以选择不去,因为苏公虽然叮嘱,可我毕竟不是朝臣,去了,也未必能攀上苏公,可不去,苏公也奈何不了我。”
“可我还是决心去看一看,苏公知道为何吗?因为我有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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