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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陈凯之将所有的事情直接点破。
“一切都如苏公所希望的那样,我看到了那位梁公子,这就更加奇怪了,梁公子这样的人,一看就是常客,可是这样态度,显然他非要去那里不可,可同时,他在那儿仗势欺人,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就很奇怪了,苏公对那儿了若指掌,想必也一定知道这位梁公子的凶名吧,既然知道,以苏公的地位,其实根本不必费什么心思,只需要一个条子交给下头,就必定会有人将这一对父子解决掉。可苏公……却没有如此做,而恰好,却让我去尝一尝那里的糕点,那么……我再细细一想,这梁家父子,一定是苏公不想亲自解决,却又想要解决掉的人。”
“又或者说,苏公摸透了我陈凯之的性子,我陈凯之这个人,有时候遇到了不平的事,总是性子比较毛躁,苏公所希望的,其实就是我和梁家产生冲突。”
苏芳闻言,只是微笑,旋即却又叹了口气,才道:“是老夫看轻了你,这是老夫最大的错误。可既然你都知道了,却为何还要惹出这事呢?”
陈凯之见苏芳不温不火的态度,清隽的面容依旧保持着笑意。
“因为苏公说对了,我这个人,若是看不过去的事,总是不免不计后果,当然,其实……我也想看一看,苏公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直到我对梁公子动了手,路上打听到他父亲的身份,我才可以确定了,苏公这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借刀杀人,想借我陈凯之这把刀,和京兆府的同知发生争执。”
“那梁宽,既然能养出那般嚣张的性子,必是很受父亲梁同知的看重,可现在这儿子死了,梁同知势必气愤难耐,他要为儿子报仇,已经失去了理智,所以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对苏公而言,若是这个时候,我和他硬碰硬,他一副杀人偿命的姿态,义正言辞,我还真难以招架。”
“可是苏公显然忘了,这等公事公办、杀人偿命的姿态,其实却会惹出一个新的问题,正因为他自诩要公正严明,却万万料不到,我会将苏公拉下水。”
苏芳一面认真地听着,一面朝陈凯之点头。
陈凯之嘴角的笑意越发甚了,他抬眸,深深地看着苏芳。
“我现在仔细想了想,苏公贵为内阁大学士,日理万机,不会无缘无故布置下这等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对苏公制造麻烦的人,其实就是和梁家人关系不浅,梁家人当然不算什么,可最重要的是,苏公希望借着我,与他们背后的人产生冲突,这些人现在可能正全力的在对付苏公,而这些人一旦这时候突然树敌人,就必定会转移注意力,放在我陈凯之的身上了。”
“这叫什么呢,祸水东引?”陈凯之目光变得深沉,直直地看着苏芳。
苏芳摇摇头,苦笑道:“可你还是将老夫拉下了水来了!”
这还能怪我不成?不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陈凯之则是面色平静,口气却是带着几分不悦道:“苏公显然忘了,当初是苏公拉我下水。苏公不过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而已。”
苏芳呷了口茶,他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的样子:“你如何断定,你将老夫牵扯下来,老夫一定会在京兆府里承认授意你对付那梁公子?”
陈凯之自信满满地道:“因为苏公没有选择,内阁大学士,不只需要资历,需要政绩和能力,更是百官的道德楷模,一个楷模,是绝不容许,被人怀疑教唆杀人的,可一旦我在京兆府里指控苏公,对苏公而言,就算苏公不认,京兆府完全偏向苏公,在天下人眼里,又是如何呢?即便有人相信苏公,可也会有许多关于苏公做了事不敢认,京兆府偏袒苏公的流言蜚语,这对苏公的伤害,只怕不小吧。”
“所以,我相信,苏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从幕后走出来,站到前台,彻底将梁家父子钉死,既然这一切都是苏公的安排,那么这梁家父子势必是苏公的眼中钉、肉中刺,苏公对这梁家父子,一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为的就是防范于未然,现在既然关乎到了苏公的名节,苏公唯一会做的,就是将梁家父子的恶迹昭告天下,只有这样,苏公才能从一个唆使杀人嫌疑的人,变成为民除害的人,苏公是个绝话,这态度,分明是调侃的意味。
此时,苏芳倒是笑吟吟地看着陈凯之道:“你当真不想知道,梁家父子背后的人是谁吗?”
陈凯之撇撇嘴道:“不过是明镜司罢了。”
苏芳此时不笑了,反而一脸严肃的说道:“若说明镜司,却不能说罢了二字,因为这语气太轻巧了,明镜司能让老夫都要忌惮,自然是因为他们的恐怖。”
说到这里,苏芳顿了一下,深深的看着陈凯之,继续道:“你想想看,这世上,有什么事是能瞒得过明镜司的?任何一个人,若是明镜司想要调查,都可以将你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些人,难道不可怕吗?”
陈凯之略一沉吟,颔首道:“确实可怕,不过他们终究只是私奴,不过是奉旨行事而已,所以苏公所害怕的,其实是明镜司查到的东西摆在御前,或者是公布于世,是吗?”
苏芳又摇摇头,一脸深沉地道:“你还是错了,明镜司奏报上去的奏陈,其实也并不可怕。”
“嗯?”陈凯之皱眉,似乎比他所想的更加复杂?
陈凯之一脸不解的看着苏芳。
苏芳便道:“他们所查到的东西,若是公布出来,就没有任何威力可言了,想要这些东西发挥威力,最好的办法是引而不发,他们调查了你的秘密,却帮你藏起来,那么这种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揭发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也正因为如此,朝中的大臣,无论他们是谁的党羽,可但凡只要遇到了明镜司,他们却大多数都不得不为明镜司的人暗中效力,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在明镜司的手里,更不知道自己惹怒了明镜司,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陈凯之忍不住问道:“这些秘密,连宫中都不知道?”
苏芳却是勾起了一抹笑,道:“未必知道。”
陈凯之眉宇皱得愈发深了:“那岂不是欺君罔上?”
“不对。”苏芳摇头,继而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并没有欺君罔上。”
陈凯之还是有些迷糊,如果这不是欺君罔上,那是什么呢?因此他定定地看着苏芳,希望他能为自己解惑。
“他们藏着秘密,难道不是欺君罔上?”
苏芳叹了口气,接着娓娓道来。
“若是有一天,陛下问明镜司一个问题,而明镜司老实的回答,这就不是欺君罔上。可若是陛下或者太后,没有问,那么又如何是欺君罔上呢?明镜司每日收到的消息,洋洋洒洒,有数十万字,陛下或者是太后,就算每日坐着不动,不理任何事务,也是看不完的,那么,什么事需要陛下和太后知道呢?又有什么事是不需要太后和陛下知道的?这里头,就有很大的猫腻了,于是明镜司里就有了所谓的经历司,他们的作用,就是对所有的消息进行分拣,然后决定向宫中奏报什么。”
陈凯之这下子才算是完全明白了,不错,太后或者皇帝若是不问,那么明镜司如何知道太后和皇帝需要知道什么呢?
既然明镜司不知道太后和陛下需要知道什么,要嘛,他们把所有的事全部奏报上去,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因为这里头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皇帝和太后根本不可能事无巨细都需知道,于是,这消息的奏报权,就掌握在了明镜司的手里,要上报什么,全看明镜司的决定啊。
明镜司的这个奏报权,才是百官们最为害怕的啊!





大文豪 第六百零四章:制衡(4更求月票)
于明镜司来说,显然他们想让皇帝和太后知道什么,就让皇帝和太后知道什么,而许多事,太后和皇帝根本不知道明镜司是否知道,又怎么可能会问呢?
这……才是真正让人恐惧的地方。
真是细思极恐啊,陈凯之朝苏芳点点头道:“苏公所言甚是,看来我还真小看了明镜司,他们握着这么多人的把柄,甚至有人可能做了什么事,却又不知道明镜司是否握了他们的把柄,在这种恐惧之下,只要明镜司想要办什么事,就一定会有无数人想要效劳,是吗?”
苏芳沉声道:“就是此理。”
陈凯之则是冷笑道:“既然苏公如此清楚这里头的厉害,那么苏公得罪了明镜司,这就有些不智了。”
陈凯之现在不禁觉得奇怪了,经过了今日跟这苏芳短暂的接触,他算是明白这苏芳也不是一号简单的人了。
只是以苏芳的心智和小心谨慎,既然知道明镜司的厉害,又是怎样得罪明镜司的呢?
只见苏芳叹了口气,又抿了一口茶,才道:“虽是如此,可不能继续放任明镜司如此下去,所以老夫上了一道奏疏。”
“奏疏?”陈凯之皱眉,带着几许好奇之色地看着苏芳。
苏芳神色淡淡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凯之。
“这份奏疏,便是希望陛下和太后能够建立一个机构,辖制明镜司,在这明镜司之上,再设一个衙署,与明镜司互不统属,在此之上,对所有的消息进行分拣,这个衙署,可以让宦官来充任也好,让内阁委派人也罢,终究是为了制衡住明镜司。”
陈凯之一下子明白了,脱口而出道:“东厂!”
“东厂?”苏芳狐疑地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却是忍不住失笑。
显然苏芳不知道东厂这两个字的深义,不过苏芳的提议,还真是和上一世,某一个王朝一样,因为锦衣卫的权利过大,最后设立东厂,目的就是用以制衡锦衣卫。
这就难怪明镜司要和苏芳死磕了。
本来大家都愉快的过着自己的好日子,结果有人居然想要给明镜司的诸位同仁找一个‘爹’,这爹不但得管着他们,还是干爹。
是人都受不了啊,苏芳这等于是捅马蜂窝了。
陈凯之看着苏芳,不禁讽刺地笑了起来:“如此说来,苏公只怕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了。”
苏芳倒是抿嘴笑了笑,坦然地道:“确实是极大的麻烦,这梁同知,其实就是明镜司中的人,京兆府同知,是他的身份,可另一个身份,却是明镜司的千户,此人是暗探,而且和明镜司的某个佥事结着亲,之前老夫利用陈将军,其实就是希望让明镜司将注意力转移到陈将军的身上,如此一来,老夫至少可以暂时松口气,缓一缓时间,再想方设法进行反制,可惜……终究陈将军将老夫又拉下了水,哎……现在,老夫已不得不先发制人,进行反击了。”
陈凯之也只是笑了笑,他当然清楚,苏芳要做的事,未必是错误的,说起来,自来了京师,陈凯之其实一直忽视了明镜司的存在,这最主意的原因,是因为明镜司时时刻刻都显得极其低调,如果非要用一个定义来形容它,它就如一个影子,每一个人都诉说着影子的恐怖,可无人能窥见这影子的全貌。
可是在那黑暗之下,那见不得光,人看不到的地方,这影子的影响,想来是无以伦比的,和台面上的内阁大学士、还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宗室亲王们,这影子既发挥着巨大的影响、无孔不入,却又不显山露水,使人下意识的忽视着他们。
可对陈凯之来说,苏芳做着再如何正确的事,苏芳在妄图利用他,就是妄图利用他。
此时,陈凯之道:“那么,我倒是真希望苏公能够成功。”
苏芳面无表情地颔首点头:“但愿如此。”
倒是陈凯之突然想起了什么来,接着道:“姚公、陈公等人,为何对此视而不见?”
苏芳犹豫了一下,笑了笑道:“你不必知道。”
既然苏芳不想告之,陈凯之倒不强求,便一笑置之,随即站了起来,道:“那么再会罢,这些牵涉到了苏公这样高高在上之人的事,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眼下我奉旨交涉诸国,自该尽忠职守,苏公,再会了。”
苏芳也站了起来,道:“正好老夫也该回去了。噢,有一件事,江南那儿,大规模的改粮为桑,这不是好事,此事,怕和纺织的扩大有所关系,陈凯之,你牟利可以,但是万万不可贪图巨利,而由此坏了国本。”
陈凯之心里了然,荀家的生意是瞒不住的。
自荀家开始牵涉进纺织业,这两年荀家与江南的织造商人斗法,为了得到纺织用的原料,俱都提高了收购桑麻的价格,这也引发了大量改粮为桑的风潮。
苏芳的警告,倒是没让陈凯之引起太大的反感,他颔首点头道:“明白,不过我倒是想问问,济北府那儿,若是种植桑麻,内阁可以给予一些方便吗?”
那济北府,有的是土地啊。
偏偏就是缺人,那儿无数的田地荒芜,陈凯之起心动念,倒不如在那儿,以农场的形式大规模的种植桑麻。
如此一来,便可完全供应纺织工坊,使荀家的纺织业不必受制于那些种植桑麻的地主,不只如此,若是原料稳定,收购的价格也将会大大的降低,那么成本完全可以下降一半以上,到时,自己和荀家的纺织工坊,自然而然可以疯狂的扩充规模,将江南的许多作坊直接击垮了。
当然,击垮并不是目的,陈凯之有自己的盘算,现在济北需要人,大量的人工,可以想象,到时大量的作坊倒闭,许多人将失去生计,若是这个时候,陈凯之将他们招募到济北去,这人口不就有了吗?
这是一举三得的事啊。
苏芳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疲倦,他平静地点点头道:“济北和别处不同,老夫听说那儿几乎没有人口,现有的人口,除了原先的一千多户,便是你那的盐场还有一些作坊迁了去,这才堪堪又多了三千户人,是吗?”
这个话题,还真是令人尴尬,陈凯之汗颜地老实回道:“是。”
只听苏芳接着道:“四千户,便连一个小县,人口也不至如此了,而济北一个府,人烟如此稀少,到底种植什么,自然是你这节度使说了算,内阁又岂会过问?不过那济北知府李东正……”
“李东正?”陈凯之皱眉道:“怎么?”
“此人,未必可靠,你可知为何他会成为济北知府吗?”苏芳笑吟吟地道。
这个问题,倒提得好,陈凯之不禁留心了起来,一脸正色地说道:“愿闻其详。”
苏芳见陈凯之愿意听,便详细的给他道来。
“最初,他倒是年轻有为,科举的时候,中的是二甲十三名,此后在翰林呆了几年,外放出去,成了关中京县的县令,又因为颇有政绩,官声也是不错,于是平步青云,最后成了颍川知府。”
颍川知府?
陈凯之倒是觉得意外,成为知府不算什么,可成为颍川知府,却不容易。
因为这颍川乃是陈氏的老家,是陈氏的起源地,正因为如此,所以朝廷对其格外照顾,能成为那儿知府的人,前途可谓大有可为。
陈凯之颔首,笑着说道:“若是如此,他现在至少也该入京,前途似锦了。”
重点是他后来并没有入京,反而被派去了济北府,这就等于是发配边疆了。
苏芳见陈凯之一点就通,便朝他笑了笑,认真地继续跟陈凯之分析起来。
“问题就在这里,当年他在知府任上,竟收受了别人三万两银子,你看看,他的胃口可真不小啊,事发之后,朝廷本是要严惩的,不过他当年师从的乃是一位……咳咳……总之,此人当年颇了不起,因此朝廷终究还是没有下重手,索性将他调任济北府任一个知府,将其闲置下来。”
苏芳看着陈凯之皱起的眉头,接着道:“官嘛,所谓德才兼备,德在才先,一个人有没有才干,这不打紧,可若是德行有亏,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老夫给你一个忠告,你陈将军想来是想做一件大事的人,正因为如此,所以用人,还需慎之又慎。”
他朝陈凯之笑了笑,笑容中,竟有一些苦涩:“或许,这是老夫最后给人忠告了,总之,牢记这些话。”
说着,苏芳率先下楼,再不回头的扬长而去。
陈凯之看着他的背影,竟有一些萧索。
可……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苏芳这种人遇到什么事,都能为自己找到出路的,自己不需要为他操什么心。
陈凯之这样想。
不过,他想到了李东正,又想起那苏芳的忠告,倒是变得谨慎起来。
回到飞鱼峰,他立即命人修书一封,寻了个名义,让李东正入京述职,另一面,则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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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飞鱼峰很热闹,不过要忙碌的事不少,比如济北农场的设立。
在飞鱼峰上,有一批人是专门进行养殖的,不过他们养殖和别人养殖不同,寻常人养殖便只是一根筋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罢了。
可这些人,不但要种植,还需看书。
陈凯之早就凭着记忆,寻了一些关于农业入门的书放在了图书馆,有一批对此感兴趣的人渐渐的开始学习这些知识,而这些人,一面种植,一面通过书里的理论知识学习,渐渐的,也大抵地掌握了不少关于农业的知识。
这些人下了山,目的却是去济北研究那里的土质,培育出一批可以大规模种植的桑麻苗。
至于与各国打交道的事,陈凯之反而不急,他在等,等待对方来与自己接触。
倒是过了七八日后,果然李东正来了京师,一听陈凯之的传唤,他便立即放下了手里的事,心急火燎地赶来了。
李东正上了山,一路目不暇接地浏览这飞鱼峰,方才知道这位节度使大人,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只是他心里,却是隐隐的有些担忧,节度使大人突然传召自己,而且如此紧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紧咬关头,还是先见到陈凯之为妙。
等到了书斋,一见到陈凯之,李东正便慌忙地行礼。
“见过陈将军。”
陈凯之正在看书,见李东正来了,便轻轻的盖起书,才朝他点头道:“怎么样,济北如何?”
“都是按着将军的交代来办事,前些日子,将各县的土地都丈量了土地,现在正在将土地进行规划,哪儿地方制盐,哪些地方种植,哪些地方预留来修建桥梁道路,还有……”
他如数家珍,将事情大抵的进行了汇报。
显然,这家伙倒还算是能干,陈凯之交代的事,还有济北的大小事务,俱都留在他的心里,而且事无巨细的,居然都办好了。
这样的人,和许多庸庸碌碌的地方官相比,已经堪称是能吏了,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也难以理解陈凯之的意图,就算理解了,也未必能将事情做好。
毕竟,济北要做的事,和寻常地方的治理全然不同,某种程度来说,这是陈凯之的试验田,他需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个全新的世界,自然,这个世界的构想,可能只在陈凯之的脑海里,可如何将脑海中的东西化为现实,却需有人能贯彻下去。
正因为如此,所以陈凯之才对济北知府显得忧心,陈凯之并不避讳用一些道德卑劣的人,只要有才干就可以。
可若是让这样的人独当一面,则又是另当别论了,即便他再有才能,也难免会使陈凯之心里不安啊。
无可否认,陈凯之觉得李东正很能干,可陈凯之一想到苏芳的话,他就不禁犹豫了。
他认真地打量着李东正,心里不禁犹豫不决,这个人,到底用还是不用呢?
“规划什么时候可以出来?”陈凯之询问道。
李东正连忙回道:“只怕还要一个月,因为许多土地,虽制成了舆图,可还需有人亲自去探勘,就怕出什么纰漏。”
陈凯之颔首点头:“不错,此事关系重大,决定了未来许多年的事,稍有不慎,到时回头要来改,可就难了。作坊和盐场的人,安置的如何?”
李东正道:“都安置好了,大人放心,现在盐场已经开工,唯独是纺织的作坊,还需过一些时候,除此之外,下官在济北设置了一个商贸的市集,暂时,将府治搬去那里,北燕国的商贾,还有大陈预备与北燕人接洽的商贾,也将抵达。”
陈凯之觉得满意,可越觉得满意,心里反而越是不痛快,这么能干的人,却是有污点,自己不敢重要,这心里呀,真是痒痒的,很是难受呀。
到了这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门见山,一双眼眸直视着李东正,似笑非笑的开口:“我听说……李知府当年,收了人三万两银子贿赂,可是有的吗?”
李东正一愣,顿时变得脸色难看起来。
他忙擦了擦额上突然冒出来的细汗,才磕磕巴巴地道:“那……那是过去的事,将军……将军……”
陈凯之叹了口气道:“怎么,李知府很缺银子?”
李东正犹豫再三,才道:“并不缺银子,朝廷的俸禄,足以养家糊口了。”
“那么……”陈凯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又是为何呢?是贪婪?又或者是,官场的规矩,历来如此,所以你自觉地理所当然?”
李东正脸色铁青,这显然是直接说到了他的痛处。
陈凯之又叹息了一口气:“济北乃是我的辖地,我这个人,一心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做一件,经天纬地之事,这……你应当清楚吧,我等读过书,自然知道,大丈夫在世,该当建功立业;我相信,你也存着这心思,我是这样想,你也如此,可是,我可以信任你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重,似乎在问李东正,其实他也在问自己,自己可以信任这李东正嘛?
现在紧要关头,若是用错人,那可是前功尽弃呀。
因此陈凯之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轻轻的眯着,格外认真看着李东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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