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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他这样心里安慰自己。
其他人,也大抵都是这样的心思,都觉得陈凯之求快,这行书嘛,只怕不堪入目。
张如玉见状,连忙写下最后一个字,邀宠一般道:“学生也作完了。”
他忙不迭地将行书奉上。
如此一来,反而张如玉的行书叠在了陈凯之的行书之上。
张公公拿起了两张行书,先看了张如玉的行文,似乎觉得不错,不禁称赞:“不错。”
不错二字,对于宫里的人来说,已是很了不起了,毕竟张公公见多识广。
他这一称赞,张如玉喜上眉梢,忙道:“学生蒙公公垂爱,实在是愧不敢当,学生虽远在金陵,却久闻颍川公主殿下大名,心中甚为倾慕,而今因缘际会,若是能蒙公公举荐,成为宫中东床之婿,公公对学生便是恩同再造,堪比再生父母。”
这番话,很不要脸。
可这对张如玉来说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太诱人了,驸马啊,他自认自己才华、家世、相貌都不差,今日遇到这样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他话说完,便有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到了张公公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想必这个小太监,是从中收受了张家的好处的,趁此机会美言几句,张公公听了点头,像是对张如玉的印象不错。
只是这番话,却差点没把荀母给气死,因为她记得,这番话张如玉也曾对自己这个姨母说过。
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外甥……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荀母的身躯气得发抖,心里失望到了极致。
张公公朝张如玉道:“果然是少年俊杰,好得很哪。”只顿了顿,面上还带着些许的微笑,揭过了张如玉的卷子,便开始欣赏陈凯之的行书。
只是这一看……张公公的眼睛却是直了。
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错愕和震惊。
诸官和士绅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这一看,便又有人低声议论:“张公公面上似是不悦。”
“这倒是的,莫不是这陈凯之,敷衍了事,所以……”
“是啊,他写的这样快,行书肯定不过尔尔,张公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京中多少名家的真迹他不曾看过,这陈凯之……”
许多人觉得陈凯之方才太托大,心里反而生出了看笑话的心思,何况张家久在金陵,神通广大,树大根深,不少人对张如玉有很大的期许,自然就左右看陈凯之不顺眼了。
张公公却像是见了鬼似的,只是将眼睛深深地埋在这行书里头。
张如玉反而急了,不禁道:“公公……公公……这陈凯之,一味求快,功利心太重……”





大文豪 第七十五章:震惊四座
“住口!”
张公公突然厉喝一声。
张如玉猛地给吓得打了个哆嗦。
张公公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敢情方才是神游去了,可他的眼睛,却依旧如一束电光般的落在纸上。
这……字……
真是独特啊。
张公公浑然忘我的抬眸,眼里空洞,口里喃喃念:“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用笔畅快淋漓,锋芒毕露,富有傲骨之气,如同断金割玉一般……这……这是什么行书?”
张公公的这番话,分明是朝陈凯之问去的。
事实上,陈凯之大抵对这时代的行书也有一些了解,这时代的行书,依旧还处在汉朝的行书风格上,虽然此后几百年也有推陈出新,却还是万变不离其宗,依旧还保持着这个风格。
这时代没有钟繇、没有王羲之,当然也不可能会有董其昌。
而陈凯之所选择的,则是宋徽宗的瘦金体。
大陈朝的书法名家最是推崇是瘦体行书,而宋徽宗的瘦金体,可谓翘楚。
看来这张公公,倒是识货之人,陈凯之朝他一礼:“这是学生所习的瘦体。”
张公公眼若烛火:“从哪里习来的?”
也难得张公公激动,实在大陈人都将琴棋书画看得最高大上的,这琴棋画尚且还可以说是玩物丧志,可行书却是宫中和达官贵人拿来彰显自己的一项说的过去的娱乐,若是出了什么名家,历来会在京中生出一些波澜的。
甚至张公公看了这行书,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单凭这个瘦体,就足以让人称道了。
陈凯之毫不犹豫地道:“学生……梦中偶得。”
又是做梦……
做梦是玄学,因为它无法证伪,陈凯之说自己做了梦,你还能破开他脑袋吗?
张公公愣了一下,不禁哂然,他踟蹰了一下,将这行书交给身边的小宦官,让这小宦官拿下去传阅。
官绅们接过了行书,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瘦金体,他们是前所未见的,这陈凯之先是过目不忘,接着又写出这样的字,这行书虽然有许多生涩的地方,可单凭这别具一格的瘦体,就几乎吊打张如玉了。
张公公见众人看得差不多了,看着一脸沉醉的官绅道:“其余的俊杰,写得太慢,且就此罢了。倒是这张生和陈生,哪个行文最佳?”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张公公如此问,显然是显示公平公正罢了,想来他的心里已有了答案。
朱县令便道:“这两个生员,都在下官治下,下官斗胆而论,陈凯之最佳。”
其他人纷纷点头,其实分明是吊打,朱县令说出这番话,已经很给张如玉面子了。
张公公笑了起来,眼睛落向陈凯之,道:“那么就这么定了,陈凯之,你收拾一下,预备着随咱去洛阳吧。”
众人无不赞叹i看着陈凯之,稍稍带着几分小嫉妒。
荀母听了,方才还嫌陈凯之是故弄玄虚,想不到他竟真成为了驸马最大的候选人,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却又冷笑着低声道:“去了也好,他自攀附他的富贵,也省得令雅儿心性不定。”
虽是这样说,心里却酸不溜秋的,再看张如玉,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外甥,太不争气了。
荀雅听到陈凯之要去洛阳,想着他要攀附那什么公主,她自知自己虽是出身大族,却无法和公主相比的,心里也不知如何想,只咬着唇,并不作声。
张如玉如遭雷击,脸色发青,这一次为了驸马的人选,张家在背后没有少运作,花费的金银乃是天文数字,居然……又被这陈凯之……
他满腔的不甘,顿时大叫道:“不公,不公……”
他这样一叫,便立即令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了。
张公公顿时显得不喜,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也变得焦虑起来。
陈凯之看在眼里,心里了然了,张如玉还是太年轻啊,张公公已经一言九鼎,他大叫不公,不是打张公公的脸吗?
陈凯之揶揄似地看了张如玉一眼:“不知张兄,怎么不公了?”
张如玉脸色惨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朝张公公磕了个头:“张公公,这陈凯之,或许还有一点才学,可是学生要揭发,陈凯之此人,行为不检,他……他无耻下流,他……品行不端,公公,驸马的人选,才学固然要紧,可是品行,却也是重中之重啊,这陈凯之,最善于攀附权贵,城府深不可测,是个无耻小人,还请公公明鉴。”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攀附权贵、卑鄙无耻。
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这一手够狠。
因为一个有品行败坏嫌疑的人,谁敢将此人带到京里去推荐给公主殿下,将来一旦有什么差池,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张公公皱眉,想不到一次选俊,竟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他现在只想快刀斩乱麻,赶紧的结束金陵之行,免得被赵王的人侦知到了什么。
正在他踟蹰的时候。
陈凯之却是笑容可掬地道:“公公可还记得学生动笔之前,曾和公公有过约定,若是学生得了头名,公公便答应学生的小小要求吗?”
张公公心里翻江倒海,一时拿捏不定主意,抬眸去看陈凯之,却见陈凯之在惠誉之下,竟是面色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份镇定的劲,倒是让张公公有些疑惑:“那么,你有什么要求?”
陈凯之不屑地看了张如玉一眼,道:“学生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学生若是能有幸脱颖而出,请公公恩准学生不去洛阳,学生身份微薄,起于阡陌,哪里配得上公主殿下。”
嗡嗡……
整个正堂,顿时沸腾起来。
你……不想做驸马?
张公公突然觉得今日要消化的东西有些多,他不由道:“你不想做驸马,为何来这里选俊?”
你特么的是逗我呢?
陈凯之正色道:“学生也不愿来,是公公非要点学生来的。学生一开始也不想比,所以打算交一份白卷,却又是公公非让学生下笔不可,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
“……”
所有人目瞪口呆了……
张公公这才想起了什么,神色凝重起来,这不等于是此次的选俊成了一个笑话?
张如玉本是跪着,心里在想如何坐实陈凯之人品卑劣的事实,可听到陈凯之辞去驸马,连忙冷笑道:“张公公,这陈凯之伶牙俐齿,这驸马谁不想做,他这样说,不过是以退为进,此人心机,深不可测,张公公万万不可信啊。”
经张如玉提醒,大家醒悟过来,噢,原来如此。
陈凯之却是慨然一笑道:“我一介布衣,家境贫寒,高攀不上公主殿下;至于别人信不信,又有什么妨碍?何况学生早就有倾慕的女子,恕学生不敬,在学生心里,这女子在学生心里的分量甚是重要,学生与她也早在私下定了终身,就更加无法入京了。”
“……”
堂中又是沸腾。
连这话都说出来了,陈凯之这是铁了心不肯进京了。
张公公不禁色变:“什么,私定终身?却不知是哪家的女子?”
陈凯之坦然道:“荀家的荀雅小姐。”
此言一出口,震惊四座。
与此同时,众人都不禁朝荀家之人看去。




大文豪 第七十六章:代表月亮消灭你
陈凯之一点儿也不担心坏了荀雅的名节,既然荀雅已经决心想要嫁给自己,宁可用跳河去和父母抗争,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和她在一起,既然如此,别人怎么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荀母脸都变了。
哎呀,这女儿……嫁不出去了!
这是她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姓陈的你乌龟王八蛋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说了私定终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家女儿和你陈凯之发生了什么,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
她正待要豁然而起,辩解什么,可一想,如何辩解呢?
只在这踟蹰的功夫,身边的荀雅已是惊呼一声,面上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她明眸里仿佛焕发了光来,这结局她是万万预料不到,俏脸上的泪痕还未擦拭干净,陈凯之做出如此勇敢的举动,见许多人朝自己看来,心里又是羞怯,又是惊喜。
张如玉已是气晕了过去,他忍不住瑟瑟发抖,方才自己还骂他攀附权贵,人家就鄙弃权贵给你看看,这反倒是显得自己成了诬告。现在公主没了,这陈凯之,竟还大庭广众,说他和表妹有染,他顿时瑟瑟发抖,身如筛糠。
谁也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张公公板着脸:“陈凯之,公主殿下,难道在你眼里,一钱不值吗?”
陈凯之躬身朝他一礼,道:“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又得宫中教养,必定是才貌双全之人,学生父母早亡,家境贫寒,在这金陵,上无片瓦,脚无立锥之地,便连三餐,有时也无以为继。学生自知,若是能蒙公主殿下青睐,承蒙不弃,成为驸马,自此便可平步青云之上,享一世富贵荣华,可惜,可惜……”
张公公面色更加古怪:“可惜什么?”
陈凯之娓娓动听道:“学生读书时,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春秋之时,齐国有个人叫陈不占,这个人胆子很小,听说国君有难,要奔赴救援。要去的时候,心里恐惧,吃饭拿不住饭勺,上车抓不住车轼。他的车夫便问他‘像这样的胆小,去了有什么用?’,陈不占却说:‘为国君牺牲,是道义的准则,胆小怯弱,是我个人的事,不能因私害公。’于是就去了,这到了战场,他听到了兵器碰撞和厮杀的声音,陈不占还未杀敌,就已经吓死。”
陈凯之笑了笑:“这位先秦时的陈公,虽然胆小怯弱,却是学生的榜样。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该当做的事,便是枪林箭雨,也需要去做。可若是学生这般,心里已有了佳人,也早已和人私定下了终身,怎么可以为了区区富贵,便忘记从前的承诺呢?陈不占胆小如鼠,战战兢兢,也要赴君难,学生无法和他相比,可是学生唯一能做的,便是信守自己的承诺,不去辜负心仪女子对自己的美意,学生有万死之罪,还请公公见谅,若公公因此而加罪学生,学生亦无怨无悔。”
一番大道理出来,冠冕堂皇,陈凯之用赴君难的典故,来为自己解释,其实是别有意图的。大陈朝推崇的乃是忠孝礼信。自己不背弃荀小姐,这是信。而举出这个陈不占的事例,却是忠,就算张公公想要秋后算账,怕也会遭人非议,因为……这本就是大陈朝的至高美德,难道就因为人家不做驸马,想做一个忠诚、守信的人,便因此要责罚吗?
这就叫套路,永远站在光明之下,代表月亮消灭别人,伟大光明和正确加诸于身,既是大义凛然,也可以保护自己。
堂中鸦雀无声,只剩下了沉默。
陈凯之朝张公公微笑,随即一礼:“公公,学生告辞。”
轻描淡写之色,居然旋身,朝向大堂的一侧走去,他早已看到了荀雅坐在角落,穿着男装,可是这纶巾儒衫,却掩不住她的眉毛,尤其是那闪动着泪花,却又惊喜的眸子。
陈凯之走近,伸出手。
荀雅诧异了一下,这……是要……
大庭广众呢,他还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怕人笑话。
可是……荀雅惊喜之余,看着这温和的男子,那从袖中伸出的手,虽是细嫩,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扎实可靠。
坐在一旁的荀母如遭雷击,听了陈凯之的话,心里只想着一个后果,她忙不迭的想要阻止什么,彻底的慌乱了。
这是坑啊。
到了明日,整个金陵怕都要知道,自家的女儿和陈凯之有了苟且之事,你这小子,方才还改善了对你的印象呢,辞了选俊,确实需要勇气,可是……
这时,荀雅却也已伸出了手,将芊芊玉手轻轻的搭在了陈凯之的手心。
这……
荀母暴怒,却见无数目光朝这儿看来,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去,其实大陈朝还算开放,就算女子也可以抛头露面,可大庭广众之下,男女牵手一起,就是犯禁了。
陈凯之懒得理会荀母杀人的目光,眼睛落在荀雅身上,她羞怯却又鼓着勇气的样子,很是悦目,将她的手握紧,陈凯之道:“走了,这里闷气的很。”
“好。”荀雅回答的很干脆。
一男一女,就这么抛下所有人扬长而去。
荀母的目光要杀人,气的发抖,完了,全完了,自家的女儿,不嫁陈凯之是不成了。
天,荀家没有一丁点底牌了!
她顿时怒容满面,偏偏荀雅已是去远了,于是如金刚怒目,一双眸子,如刀子一般落在荀游身上。
荀游心里咯噔一下,伤痕累累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怯意,下意识的道:“我……我冤枉,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一场选俊,闹到了这个地步,让人好气又好笑。
张公公心中郁郁,拂袖到了后衙廨舍,皇子依旧没有踪迹,反是赵王那儿起了警觉,现在选俊的事又停滞了,那个陈凯之,真是可气啊,这家伙添什么乱?
他心里恼怒,事后细想,又觉得这家伙来添乱,本该是让他吃点苦头的,偏偏这家伙长篇大论,将忠义抬了出来,无懈可击。
“嘿……小小年纪,这样深的城府。”张公公眯着眼,不禁冷笑。
外间,一个小宦官却是连滚带爬进来:“义父……义父……”
张公公眉毛一凝,手里抱着热腾腾的茶盏,露出不悦。
宫中的规矩森严,这小宦官乃是自己的义子,自然是张公公的心腹,可这家伙如此手足无措,失心疯了吗?
“什么事?”
小宦官激动的不能自己,气喘吁吁,左右张望之后,却又变得谨慎起来,他压抑着嗓子道:“公公,三颗痣,三颗痣的人……找着了。”
“什么?”
“找着了。儿子……儿子……”小宦官语无伦次的道:“儿子方才查阅了文吏们验身的文牍,那叫陈凯之的,身上便有三颗痣。”
“陈凯之!”张公公惊讶的张开了嘴,他喉结不断滚动,起初他就觉得陈凯之最有嫌疑,因为此人来历可疑,年纪也是相仿,现在这三颗痣,就更加是明证了。
本以为他相貌不似先帝,让张公公希望落空,可是这三颗痣……




大文豪 第七十七章:殿下
张公公突的眼眶发红,眼泪便滂沱雨下。
十三年啊,这十三年来,自己四处奔走打听,原以为希望已经渺茫,现在……竟真正看到了希望。
“义父,是不是……”
“不可!”张公公来不及收泪,当机立断道:“不可以惊动任何人,赵王的人,天知道藏在何处,我们在找,他们也在暗中打探,现在唯一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惊动了他们,否则……”张公公微红的目中,掠过了一丝冷冽:“否则皇子殿下的性命可就堪忧了,定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件事,你知我知,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张公公倒吸口凉气,粗重的呼吸着,却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只要赵王这边,不知这陈凯之的真实身份,就一切好说,这皇子殿下,咱今日见识过,城府深不可测,又是生员,眼下,并没有什么忧患,咱得赶紧入宫,请见娘娘,此事,万万不可张扬,知道了吗?”
“儿子明白了。”
张公公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子还在颤抖,他万万料不到,陈凯之就是皇子。
他想了想:“他的三颗痣,生在哪里?”
小宦官从袖里抽出一份文牍,张公公看了文牍中的记录,正在腰上,呈品字形,这……就没有错了。
他忙不迭的去喝了一口茶,才使自己平静,颤着嗓音道:“这是皇天护佑,先帝有灵啊。”
他的泪水又是滂沱如雨下,找了十三年,终于把皇子找到了,张公安激动的不能自己。
………………
烟雨的金陵,因清晨的蒙蒙细雨,因而罩上了一层薄雾,陈凯之牵着荀雅,漫步在这清净的路上。
陈无极很是愉快的提着一只荷叶鸡,亦步亦趋的跟在身上,有鸡吃,其实……做电灯泡还是很愉快的。
街上人烟稀少,可荀雅却依旧是红晕着俏脸,她也不知方才是什么勇气,只知道陈凯之伸出手,她下意识的搭过去,陈凯之的手心滚烫,很暖和,令她安心。
既然陈凯之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昭示了私定终身,荀雅心里便想:“这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想到了鸡和狗,侧目悄悄去看陈凯之,心里不禁噗嗤想笑,若是他知道自己将他喻为鸡犬,或许,会很生气呢。
“嗯?你瞧什么?”陈凯之握住荀雅的手不放,没什么大不了的,外人怎样看自己这一对大胆奔放的男女,陈凯之不在乎,人得为自己活着。
荀雅露出窘态,忙不迭的道:“我想,母亲一定会很气恼。”
“不会。”陈凯之只一笑,笑的很温和:“伯母大人善解人意,温良俭让,怎么会责怪我们。”
“呀……”荀雅惊诧的看陈凯之。
陈凯之却是信步向前,他总是这个样子,天塌下来时也保持着乐观,将荀雅送回了府邸,荀家的门房见自家的小姐被陈凯之牵来,眼睛都已经直了,陈凯之不以为意,朝荀雅抱手作恭:“再会,请雅儿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嗯。”荀雅微微颌首,面上染着红晕,陈凯之却已旋身,领着陈无极渐渐隐入薄雾。
荀雅痴痴的瞧了许久,方才收回了目光。
……
生活总要照旧,对于陈凯之来说,他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荀家那边也传来消息,只要他中举人,他和荀雅的婚事,荀母便同意。
因此陈凯之愈是发奋的苦读,这世上再没有人比陈凯之更渴望得到功名了,不仅仅是为了荀小姐,更为了自己。
接下来,便是乡试,若是能中乡试即是举人,彻底改变人生,从一个生员,跨入举人老爷的行列。
可是要中举,何其难也,运气和实力都是缺一不可。
陈凯之不相信运气,所以他只好寄望于实力。
初夏时节,子夜的梆子声敲响,无极已是睡了,可是这漏屋之中,却依旧还是油灯冉冉,陈凯之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这豆大的火光,映照在他的眼里,而他的眼睛,则落在白日向恩师求教时作下的笔记上。
他低声的念诵:“归妹,天地之大义也,天地不交而万物不兴……”
每一个文字,每一个讲解,陈凯之务求做到将这一切,都牢记在心上。
直到三更,方才睡去,等到了次日清早,陈凯之匆匆而起,交代了陈无极几句,便背了书箱,先去恩师的书斋求教,接着,便又要赶去府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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