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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直接喊冤,这赵韫眼睛通红,声音哽咽:“明镜司历来对宫中忠心耿耿,虽也有一些不周之处,可身为亲军,从未有过任何的疏失,今日,锦衣卫竟是直接侵门踏户,而这陈凯之,更是对臣拳打脚踢,这些,都在被人看在眼里的,他们拿着一份驾贴,不得任何的圣旨,便直接闯入了明镜司,锦衣卫是亲军,明镜司亦是亲军,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太祖高皇帝,敕命明镜司为亲军时,冒犯明镜司者,历来都以欺君罪论处,而今护国公如此,这不就是欺君罔上吗?”
他如倒豆子一般开始诉苦,不过所有的指控,并非是空穴来风。
毕竟是明镜司出身的,所以逻辑性颇强,让人一听,立即目光落在陈凯之身上,似乎是在说,倒要看你陈凯之如何的抵赖。
太皇太后冷静的过份,她似乎一点都不急,而是左右四顾一眼,最后才目光落在陈凯之身上,方才淡淡唤道:“陈凯之。”
陈凯之上前,行礼:“臣在。”
太皇太后目光阴沉的可怕,直直的瞪着陈凯之,一字一句的从牙齿缝里迸出话来。
“你带了锦衣卫去了明镜司?”
“是。”陈凯之回答的很干脆。
太皇太后微微皱眉,随即又问:“你还动了手?”
陈凯之没有犹豫,老实的承认:“是,臣确实动了手,不过……”
“不必不过了。”太皇太后摆摆手,面容里满是冷意:“你还带人闯了进去,算是侵门踏户,对吗?”
陈凯之知道,太皇太后想要的是答案,而不是辩解,他还是点了点头:“臣不敢隐瞒,是!”





大文豪 第七百一十章:兹事体大
陈凯之回答的很老实。
在不能否认的事上,他是绝不说谎的。
做人要诚实,至少你得显得比别人诚实。
这样后面的话就好说一些,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狡辩,据理力争,这很容易引起人的反感。
果然一切都如陈凯之所料,太皇太后闻言,面上稍缓了一些。
或许这就是为何,她欣赏这个小子的缘故吧。
虽然方才气得不轻,可见这家伙在面前老实交代的样子,她竟发现自己的气顺了许多。
有的人给人印象,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可有的人,偏偏就是怎么看着怎么觉得顺眼。
其实,这便是所谓心理作用。
人心最是复杂,陈凯之能在太皇太后面前讨巧,无非就是彬彬有加,再加一个‘老实诚恳’罢了,就算你并不老实,可至少要假装老实。
只不过,陈凯之这番话,也等于是坐实了他的罪行。
明镜司毕竟不是好欺负的,它所代表的,某种程度是天子的权威。
何况,是这等无端的生事,实是不可理喻,简直让人觉得可恶。
而那同知赵韫,也原以为陈凯之会百般抵赖,可万万不曾想,陈凯之竟是供认不讳,这令他错愕的同时,却又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即悲愤的道:“娘娘,不只是如此,陈凯之还命人,破坏了明镜司的文库,这文库里……”
“住口!”太皇太后厉声呵斥,吓得赵韫噤若寒蝉,再不敢继续说下去。
太皇太后方才道:“陈凯之,哀家只继续问你。”
“是。”陈凯之颔首:“臣绝不敢相瞒。”
太皇太后冷冷看他,娥眉微微挑了挑,很是不满的质问道:“你这样说,是为了什么?只为了耍你的威风?”
这太皇太后气得可不轻哪,看陈凯之的目光陡然尖锐了几分,陈凯之知道此刻不是辩解的时候,只好如实道:“为了一桩钦案。”
太皇太后微微皱眉,一脸不解的直视着陈凯之,格外认真的追问道:“钦案,什么钦案?”
若是当真是为了一桩钦案,倒也说的过去。
锦衣卫也是天子亲军,自然有其权责。
太皇太后敛去了怒火,手指按了按额头,缓解了下情绪,才又看着陈凯之,咽了咽口水,继续问着,只是口气不似方才那么严厉,而是淡淡开口。
“你说是钦案,那么告诉哀家,为的是什么案子?”
陈凯之犹豫了一下:“臣现在,不便说。”
不便说……
当陈凯之说到钦案的时候,那些还想落井下石之人,心里不由咯噔。
若是权责所在,这陈凯之莫非又可轻易过关了。
可陈凯之竟直接说,不便说,却令人舒了一口气。
理由无非有二,其一是陈凯之故弄玄虚,根本就不曾有过任何的所谓钦案,一切都是陈凯之子虚乌有,凭空生造出来的。
这,就牵涉到了欺君罔上了。
这第二,则是陈凯之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以至于不能说出来。
前者的可能性极大,后者的可能几乎微乎其微,在太皇太后面前,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可殿中还是沉默,显然太皇太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凤眸变得越发尖锐,直直的看着陈凯之。
而明镜司的都督、同知二人,却都缄默不言。
他们很清楚,太皇太后不愿让自己说话,自己说了,就是触犯了逆鳞。
陈入进眯着眼,嘴角不由扬起了冷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嘲讽的开口。
“有什么事,不可以说,太皇太后面前,也不便说吗?陈凯之,你触犯了天条,到了如今,依旧还遮遮掩掩,这是何意?”
他清了清喉咙,似乎觉得还有些不解恨,口气凌厉:“你看看,现在闹到了什么地步,外头的大儒和读书人,你是看见了吧?他们现在义愤填膺,这……是要将宫中置之何地?难道你陈凯之心里不清楚吗?”
他这话,阴阳怪气,却也道出了问题的本质。
这件事,不是你不便说就不便说的,现在闹的这样厉害,宫中必定要给一个交代,不然这就成了笑话,要传遍天下,使大陈皇族蒙羞,大陈朝廷亦是面上无光。
更可怕的是,你锦衣卫今日可以冲撞明镜司,明日呢?
明日你陈凯之岂不是有胆量带兵谋反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若是不给个交代,一定没完。
面对陈入进的威胁,陈凯之依旧三缄其口,咬着牙,默不作声。
陈入进目光一沉,冷冷的注视着陈凯之,下一刻便拉起嗓门。
“你也不想想,现在连怀义公子,都觉得洛阳乃是是非之地,嚷嚷着要走,你可是一丁点都没有想过啊,他这一走,洛阳城里,会流出多少流言蜚语,你陈凯之也是宗室,哼!”
一番话,说的很不客气,殿中顿时出现了肃杀之气。
陈凯之显然是没有底气的,陈入进则像是逮着了机会,盘旋于半空的秃鹰,似乎是在寻求一击搏兔的可能。
太皇太后也拉长着脸,凤眸越发尖锐了,犹如一般锋利的刀,直视着陈凯之。
“为何不便说?”
陈凯之苦笑回答:“兹事体大。”
兹事体大……
这个理由让人难以信服,可是却又让人胡思乱想。
太皇太后沉默了,她轻轻闭了闭眼眸,旋即便睁开,一双手轻轻抚案,似是沉默了很久,她似乎可以看到许多人跃跃欲试的样子,于是慢悠悠的道:“凯之啊,当年,若不是你救了哀家,哀家想来,也不会坐在这里,哀家老了,你还年轻,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吗?你要前程,哀家可以给你前程,你犯了错,哀家可以为你遮一遮,这都可以,不只是因为,哀家念着这救命之恩,最重要的是,你和其他的宗室不同,哀家将你当做自己的半个孩子来看。”
她突的眉头皱起,道:“可是,今日之事,关系重大,你说你有难言之隐,哀家可以信,可如何让天下人信呢?”
太皇太后温言细语,可语气里却透着淡淡的失望,是的,她有些失望,即便如此,一旁的陈贽敬心里微酸。
若是自己犯了大错,母后未必会如此的宽容。
他脸色微微一变,眼眸里掠过一道锋芒,却又很快掩饰过去。
陈凯之目光微微一抬,迎视着太皇太后的目光,一脸郑重的回答道:“臣蒙太皇太后厚爱,实是愧不敢当,只是此事,确实难言,所以……”
他依旧还是咬紧了牙关,不肯开口。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似乎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倒令太皇太后为难起来。
本来她是大怒的,可陈凯之一开始,就给了她极好的印象。
某种程度而言,她不相信陈凯之会无端做这等事,方才她说相信陈凯之,也确实是发自肺腑。
只是……
她不禁权衡起来,看了一眼下头王正泰,又看看赵韫,她似是愈发的犹豫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决策。
说真的。
她很想听听陈凯之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理由,可以让他去动明镜司。
正在她思索间,却在这时,外头有宦官匆匆疾步而来,拜倒在地,紧张的说道:“娘娘,不好了。”
太皇太后心底,不禁生出几分厌烦,眼眸微微一抬,很是不悦的问道:“又是什么事?”
“大儒和读书人跪在外头,一直长跪,有一个读书人,不知是不是身子不好,竟……竟是昏厥了过去,以至于读书人们哗然,尤其是学候张学谨,他口里说,宫中不肯见驾,不愿接受陈情,对此漠然无衷,他心忧国家,愿……以死……以死……血谏。”
“于是……于是他趁人无备,竟是撞了宫墙,满头是血,而今,已有人御医去了,只是……外头闹的更加厉害。”
“他们说……说宫中偏袒着护国公,闹出这样的大事,人人自危……”
“更有人说,有护国公在大陈这……”
“不用再说了。”太皇太后陡然打断,凤眸微眯着,面上露出了极不悦的表情。
这还不明显吗?
这是层层加码了。
她历来知道,读书人最擅长如此,只是偏偏,拿这些人没有办法,难道这时候,命人去捉拿犯事的读书人,这样只会火上浇油。
“除此之外,朝中其他诸公,也纷纷来求见。”
“求见……也是为了这个事?”太皇太后冷笑起来:“好嘛,哀家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呢?现在士林清议就要起来了,他们要表现出自己敢仗义执言了,告诉他们,哀家、慕氏还有赵王、梁王自有明断,不必他们操心。”
“是。”那宦官忙是去了。
一下子,原本缓和一些的气氛,骤然间开始紧绷起来。
陈凯之这边不肯说,外头却是闹的沸沸扬扬,事情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
如果不给人交代,事情肯定无法圆过去,在这样闹下去,该怎么收场呢?
赵王陈贽敬片刻之后,便立即皱着眉朝太皇太后,开口说道:“母后,以儿臣的愚见,若是不能水落石出,只恐贻笑大方。”




大文豪 第七百一十一章:图穷匕见
赵王的话音落下,眼眸却是瞄向王正泰。
王正泰本是想要控制陈凯之,谁料却吃了如此大的闷亏。
其实他心里,也有一点发虚,毕竟,是自己想要威胁陈凯之,可现在,当真要将陈凯之是太子的事公布于众吗?
倘若如此,若是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呢,他心里犹豫,却不敢将在北镇抚司的事声张出来,可是这样欺辱,他觉得面子都丢光了,若是不整治陈凯之,他以后怎么见人,于是他索性咬咬牙。
“娘娘,明镜司上下三万人,无一不是效忠宫中,天子亲军,以明镜司为荣,如今遭受了这莫大的屈辱,肯定娘娘做主。”
他跪下,把心一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起来。
“今日若不严惩陈凯之,以儆效尤,自此之后,便再无明镜司了。”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怎么可能会再无明镜司呢,可细细去思量,其实也没有错,明镜司之所以能有今日,如此的如日中天,无非是因为他们长久以来所制造的恐怖和威信罢了。
现在锦衣卫这般欺到头上,倘若都得憋着,这还了得?
“娘娘。”见了王正泰开了口,赵韫也不敢怠慢了,立即跟着附和起来:“欺君大罪,万万不可纵容啊,臣……臣世代都为宫中效力,从不敢有所疏漏,靠的不过是忠心二字,今日,陈凯之人等,侵门踏户,对臣殴打,臣受辱倒也罢了,可陈凯之打的何止是臣,而是宫中的脸面啊。”
他说到动情,竟是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无言哽咽。
等这两个事主开了口,谁都明白,陈凯之已经避无可避了,完全是被人逼到死角了,这个时候他不说出真相,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便连一旁的姚文治也不禁皱眉。
他很清楚,外头闹出这么多事,读书人肯定要闹一番的,若是自己对此不闻不问,只怕对自己的风评未必有什么好处,于是他板着脸,格外严肃的问道。
“陈凯之,你当真不说?若是不说,那么这欺君大罪可是坐实了。”
陈凯之心里冷笑,这些人还真是精彩啊,摆在自己面前,不就是生生的众生相吗?
外头那些人,肯定是有人故意怂恿安排,而有这能力让这么多学候、读书人出马的,除了那位怀义公子,还会有谁呢?
而现在,明镜司这儿又在叫屈,这已使陈凯之陷入了绝地。
陈凯之沉吟片刻,却依旧咬咬牙,格外坚定的说道:“娘娘,臣……不能说!”
这六个字出口,许多人狂喜,这哪里是不能说,分明是无话可说,这家伙竟妄图用这个理由来搪塞,实是蠢极了。
太皇太后闻言,亦是怫然不悦,看着陈凯之的目光冷冽了许多:“在哀家面前,也不肯说吗?”
陈凯之叹了口气:“若是有罪,便俱都在臣身上吧,臣乃读书人,深明大义,愿意受罚。”
“呵……”陈入进冷笑:“什么深明大义,分明是你根本无话可说,到了现在,还用这种理由,油嘴滑舌,不知所谓!”
陈凯之完了。
这是几乎所有人所预料到的结果。
他不肯说,不是因为他真不肯说,而是他无话可说,明显的,他这是耍赖。
陈凯之则一声不吭,依旧沉默。
太皇太后吁了口气:“你不说,哀家也就无法护着你了,你要思量清楚。”
陈凯之颔首:“臣想清楚了。”
陈贽敬则是上前:“母后,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儿臣以为,陈凯之无端欺辱明镜司,这明镜司即为亲军,便是欺君大罪,念在他以往的功劳,固然朝廷不可大行株连,只是,却也不可轻饶,臣恳请,虢夺陈凯之国公,撤了他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以及节度使之位,将其交明镜司审理,至于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事关重大,何况有这么多的锦衣卫与陈凯之沆瀣一气,朝廷理应选贤用能,对锦衣卫进行整肃,如此,方可使天下人心安。”
太皇太后凝视着陈凯之,赵王的话,其实已算是‘从轻发落’了,事情闹得这么大,大陈毕竟是有王法的地方,怎么可能纵容陈凯之这般恣意胡为。
只是太皇太后似乎并没有急于下决定,而是继续凝视陈凯之,一字一句的顿出话来:“哀家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说罢!”
陈凯之咬紧牙关。
陈入进冷笑道:“根本就不曾有什么难言之隐,儿臣以为,陈凯之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他的话里,满是讽刺。
太皇太后露出满脸的失望之色,却依旧还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深吸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火候要差不多了,于是他正色道:“臣的过失,与锦衣卫无关,朝廷处置臣,臣固然无话可说,可是整肃锦衣卫,臣斗胆……”
陈入进厉声道:“没有株连你,便已是格外开恩,你还想求情,这一切,俱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还想说什么?”
陈凯之听罢:“我只是希望……”
那王正泰一直漠然无言,只是冷冷看着陈凯之,他见差不多木已成舟,心里松了口气,只是,恍惚之间,他竟发现,陈凯之突然笑了。
对,这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笑,若非是王正泰一直盯着陈凯之,怕是绝不会察觉出陈凯之这一闪即逝的笑容。
王正泰心里一愣,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件事的前后,至始至终,都太过顺利,陈凯之的背景,他调查的一清二楚,太清楚这个人是何等的狡猾,现在……他心底深处,生出了有些不太妙的感觉。
陈凯之突然道:“我陈凯之可以任由处置,这是因为,此事事关重要,可若是牵累他人,殿下莫非是非要逼着我陈凯之说吗?”
话锋陡然一转。
所有人一愣。
陈凯之随即道:“既如此,就请太皇太后娘娘,请怀义公子来此,一问便知。”
怀义公子……
所有人更是呆了一下。
怀义公子可都要离开洛阳了,现在请怀义公子做什么?
每一个人,俱都是一头雾水,谁也想不明白,陈凯之到底是何用意。
可是……慕太后却毫不犹豫:“请怀义公子……”
早有宦官得了命令,火速去了。
几乎所有人,俱都面面相觑的样子,尤其是陈贽敬和陈入进,怀义公子……陈凯之将这位怀义公子请来,这不是找死吗?怀义公子和陈凯之有不共戴天之仇,外头那么多的大儒和读书人,本就是怀义公子的手笔,人家分明是想要借着这事,将你陈凯之置之死地,你陈凯之还有什么说的。
果真是……人到了绝境,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唯有王正泰铁青着脸,堂堂明镜司都督,毕竟见过太多太多的事,反而心里变得警惕。
太皇太后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一副疲倦的样子,跪坐在案后,眼眸半阖,似在打盹。
其他人自然不敢做声,个个屏息耐心的等待,每一个人各有自己的心事。
………………
怀义公子在王府中养伤,上次那一巴掌,实在打的太狠,尤其是怀义公子本就是细皮嫩肉,哪里消受的了,而今半张脸依旧是红肿,眼睛也像吊死鬼一般暴出来,早没有来洛阳时的风采。
此刻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狼狈,因此这怀义公子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等他得知了锦衣卫的消息,却是一下子活跃起来。他兴奋的在自己的院里来回的走动,一副振奋的模样。
陈凯之这是自己找死。
于是,他忙是暗暗给一些大儒暗示,随即,又给鸿胪寺修了一封书信。
办完了这些,他算是镇定了下来,因为他很明白,这些压力,足够让陈凯之无论后台有多硬,大陈的朝廷,也无法做到息事宁人了。
要的就是如此的效果。
他面上已敷上了药,这脸上的疼痛依旧传来,令他龇牙咧嘴,可想到自己能得以复仇,心里却又舒服了许多。
却在此时,有童子疾步进来,道:“公子……”
“什么事。”怀义公子显得不耐烦,或者说是某种心理在作祟,即便是身边的下人,他也不愿意让自己用这样的面目示人。
他乃是衍圣公世子,是圣人之后,嫡亲血脉,某种程度,他自认自己是拥有神性的。
一个拥有神性的人,怎么可以以如此丑陋和狼狈的模样,被人觑见呢。
他恶狠狠的瞪了这童子一眼,这童子几乎不敢抬头,忙是道:“宫中来人,请公子入宫。”
入宫……
怀义公子皱眉,有些不悦的开口:“什么事。”
“据……据说……为的……乃是锦衣卫的事。”
怀义公子冷冷道:“不去,吾以此面目,何以见人,你拒了他,就说吾身体欠安,不良于行,还望见谅。”
童子却不肯走,犹豫了片刻:“公子……”
怀义公子怒了,厉声道:“还有何事?”
“是太皇太后相召。”
太皇太后……
对于这太皇太后,怀义公子却有些不太有底气了。




大文豪 第七百一十二章:好戏登场
衍圣公府表面上是独立的存在。
可怀义公子心里自知,固然诸国对衍圣公府礼敬,这也只是表面上,他们所要表现的,不过是对圣贤的敬意罢了。
因此,即便是怀义公子,也必须知道,各国之中,都有某些人是惹不起的。
至少不能将他们无视,而在大陈,太皇太后就算其中一个。
怀义公子面带犹豫之色,他想着这张不可示人的脸,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冷笑:“走,入宫,吾正想看看,这陈凯之最后会是什么下场。”
这样一想,心情倒是愉快了许多。
那一巴掌,让怀义公子铭记在心啊,现在看人倒霉,不失为一桩坏事。
他随即出了王府,外头早有车驾等候,怀义公子上了车。
待到了宫门,便见这里乌压压的跪了不少读书人,每个人显得情绪激动,嘴角喃喃有词的说着什么。
不用细听,怀义公子也知道众人在说些什么,眉宇轻轻一扬,露出得意的笑,旋即他便优雅,从容的下车。
他一出现,顿时人群汹涌,不少人高山仰止的样子,纷纷一睹怀义公子的风采。
怀义公子只恨自己的脸淤青肿大,却还是面带微笑,经过几个学候身边时,用意味深长的眼眸看了那几个学候一眼。
这几个学候会意,微微朝怀义公子颔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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