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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大文豪 第八百零八章:喜从天降
太皇太后这一个举例,倒是让人无话可说。
都说科举出人才,可想当年呢,在大陈有一位先生,并没有参加科举,也没有入朝为官,可他的文章,竟是登上了天榜,此文一出,什么进士、状元、榜眼,俱都给此人提鞋都不配,现在,倘若还有这样的人,朝廷却不能格外的重用,反而放任他在庙堂之外,这是何其大的损失。
太皇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嘛,就是有才之人不一定要考试嘛,指不定人家有一身的才学呢。
所以只要是贤才,朝廷就应该录用,别计较那些科举之类的东西。
她这么一说,自然很多人很不赞同的,却是没表露出来,只是神色淡淡的站着,有种静待下音的意思。
太皇太后嘴唇微微勾起,带着几分微笑,眼睛落向陈一寿:“陈学士据说当年乃是探花出身,如今,也算是历经三朝了,是吗?”
“是。”陈一寿颔首点头。
太皇太后便又道:“陈学士乃是大才之人,可哀家要问陈学士,陈学士比之那位先生,孰高孰低呢?”
陈一寿沉默了。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陈一寿苦笑:“不及其万一。”
这是实话。
大陈有数百上千个状元、榜眼,这五百年来,像陈一寿这样的人,可谓如过江之鲫。
虽然这个身份,足以自夸,可在那位先贤面前,陈一寿哪里敢说自己和他孰高孰低,这之间的区别,真如萤火和日月般,如何敢与那位先生争辉。
自然没人有这种自信与那位先生相提并论的。
“可是……”太皇太后慢悠悠的道:“可是那位先生,在我大陈,竟不过是一个布衣,而科举出身的陈学士,而今却位列宰辅,哀家再问,陈学士是宰辅,莫非是因为才学比之那位先生更强吗?”
“不敢。”
“这就对了。”太皇太后只微微一笑,威严无比的道:“那么陈学士认为,此人若为宰辅,辅佐圣君,匡扶天下,比之陈学士若何?”
这是打脸,生生的打脸啊。
仿佛左右开弓,啪啪啪啪打在陈一寿的脸上。
陈一寿是刚直之人,只是现在,竟也只能生生的被打,不是没有还手之力,是因为他明白,自己压根就没有资格,与那位圣贤相比。
在这个时代,才学就是实力,有才学的人,往往被认为是能力的化身,才学越高,能力越强。
陈一寿当然不能说,自己虽然才学不及此人,可老夫历经三朝,勤于王事,经世济国方面比那位圣贤要强,这……就有点不知自己斤两了。
他只得道:“臣,远不如也。”
太皇太后微微抬起下颌,笑了,旋即目光落在陈凯之身上,朝他招手:“那么……北静王呢?北静王,你近前来说话。”
我擦……
陈凯之心里默默的吐槽,忍不住看向陈无极,陈无极则是一脸默哀的看着自己。
傻子都能想到,太皇太后的言外之意是,陈凯之你伸过脸来,让哀家打几巴掌。
陈凯之只得近前几步,苦笑道:“臣在。”
太皇太后则是别有深意的看着陈凯之:“你也说说罢,哀家知道你是大才子。”
“臣不是,臣不敢。”陈凯之这一次缩了,真的没法儿比啊。
太皇太后却是不依不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不敢什么?”
“不敢和那位先生相比。”
“这也未必。”太皇太后不禁笑了:“你在天人榜中,也是三入地榜,说不得将来,你的文章入了天榜呢?”
陈凯之若说或许可能吧,又或者说,臣一定努力,这定是要惹出笑话的。
因为太皇太后这样说,明显是在调侃,三入地榜,确实是光芒万丈的事,可天榜和地榜,区别实在太大了,就算有本事一百次入地榜之人,却也未必能进的了天榜,这是万中无一,不,理应是万万中无一的事。
陈凯之摇头:“臣有自知之明,不敢奢望。”
太皇太后便笑道:“那么,你而今已是亲王,宗室之中,你的学问最高,难道不可以和那位先生相比吗?”
“不敢。”陈凯之感觉自己憋气的很,却也无法反驳太皇太后,只得回答道:“臣也不及那位先生之万一。”
陈凯之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已知道,自己和陈一寿的反驳,如今,却已被太皇太后反手之间,彻底的击破。
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太皇太后收敛起目光,坐的端庄,双手优雅的放在腹部前,眼眸环视了众人一眼,便淡淡开口道:“你看,眼下在这庙堂之中,连陈学士这样的辅政元老,和陈凯之这般功勋卓著的亲王,尚且都不及那位在野的贤人之万一,可见,科举取士,实不足以举贤用能,无论是科举,还是求贤,俱都不可以偏废,哀家以为,科举是骨,求贤是肉,二者不可分割,倘若在大陈,有如那位数百年前的贤人这般的高才,难道朝廷还要专设科举,等他来参与考试,虚位以待吗?不不不,不可如此,朝廷求贤,理应是折节下士,如此,方可网罗天下英才,倘若真能得遇那位先生这般的天榜之才,莫说是内阁学士,便是内阁首辅大学士,甚至是请其摄政,又有何不可?天下英才诸多,万不可拘泥科举,陛下颁布求贤令,正是存着这个心思,那么现在,诸卿家,谁赞成,谁反对?”
文武百官俱都默然。
其实倒也有不少人对此不以为然,虽是这样说,可求贤令毕竟不是正规的手段,确实可以网罗一些高才,可也开了任用私人的口子。
只是陈一寿和陈凯之被太皇太后摆了一道,连他们都不好说什么,谁还敢反对。
这太皇太后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用自己杨家人。
姚文治此时笑吟吟的道:“娘娘说的好,老臣附议,陛下初登大宝,既有爱才举贤之心,倘若真能网尽天下英才,何愁社稷不兴,广开言路,举贤用能,本就是仁政,老臣是极力赞成的。”
他开了这个头,便也有不少见风使舵之人,纷纷附议。
一时之间,先是三三两两的赞许之声,接着,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太皇太后眼眸顾盼,似乎是将赞同的人铭记在心里,目光落到紧紧抿嘴,不发一言的陈凯之身上时,她微微一笑,目中似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这意思仿佛是,陈凯之,你还嫩了一些,想跟哀家斗,姜还老的辣。
陈凯之接触到太皇太后的目光,心里顿时咯噔跳了一下,知道自己被这老太婆给摆了一道,却无力反驳,只好暗自垂头。这个时候还是稳重点好,不跟她争执。
毕竟她拿出活生生的例子来打脸,大殿之上无人敢反驳,他还是先不触霉头了。
………………………………
洛阳学宫。
此时正是正午,学宫里已下了学,本是午餐和午休的时候,却在这时,天人阁的钟声响起,这沉闷的钟声,不断的回荡,便是学宫里最偏僻的角落,竟都可以清晰入耳。
一时之间,许多人饶有兴趣起来。
自陈凯之离开了学宫之后,这儿,已经许久不曾响起这样的钟声了,却不知是谁,竟有这样的运气,竟可以进入天人榜中。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则急不可待的朝着天人阁山门而去。
任何一次放榜,对于学宫而言,都是一件不坏的事。
掌宫杨业,本在进餐,一听钟声,不禁竖起了耳朵,顿时,露出了笑容,竟又放榜了,这钟声在杨业的耳中,宛如天籁之音啊。
他急匆匆的带着博士们出了明伦堂,接着,跟随他的队伍越来越多,不少博士和学生自觉地尾随而来。
杨业笑吟吟的对身侧的几个学士道:“自从陈凯之那小子入朝,天人阁可清冷了许多,还以为这几年都要沉寂,真真想不到,今日又有喜鹊跳上了枝头,哈哈……”
捏着胡须,杨业显得很是高兴。
博士们也纷纷笑吟吟的点头:“这都是杨大人教化的缘故。”
“哪里。”杨业矢口否认,虽然是这样说,可面上,终究还是露出了自得之色,虽然他表面上客气,心里头,却还是很高兴的,自己年纪大了,想来这掌宫一职,多半也就这一两年该下来,到时肯定是朝廷委任一个清闲的职缺,预备着颐养天年。
可谁料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竟又来了佳音,这对自己而言,是十足的政绩啊。
这样的政绩谁曾有过?
“却不知这一次,文章入的是哪一个榜?”杨业走路,虎虎生风,面色红润,显得很得意的样子。
一旁的博士笑呵呵的道:“或许是地榜呢。”
“地榜……”杨业心里隐隐期盼,却还是摇摇头:“地榜,是可遇不可求,哪里有这般的容易,十之八九,看来是人榜,哎,即便是人榜,老夫也知足了,倘若当真是地榜……”他又摇头,生怕自己期望过高,最终心里失笑,便道:“入了榜,便是大喜。”




大文豪 第八百零九章:入宫报喜
这是杨业的肺腑之言,能入榜就不错了,竟还奢望什么地榜呢,简直就是开玩笑。
他们匆匆到了宣谕亭,便见童子已开始张榜。
杨业疾步上前,其实他心里,还是期待着能入地榜,若是如此,那么在自己的任内,便有四张地榜了,这百年来,哪一个掌宫能有如此的幸运。
估计后人都要将他载入史册了。
想着他便有了几分小得意,疾步上去看榜。
突的……等他看清这榜文张贴的位置,一下子,好似整个世界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很努力的擦了擦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天地人三个石碑,张贴的榜都不同,而这一次,榜文显然张贴在正中的碑文上。
这……
他又快步上前,这才是真正的看清了。
然后,方才还嘈杂的人群,似乎也都看清了什么,随即,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静止,仿佛连时间和空间,在此时此刻,竟也已凝滞。
突的,杨业呼吸开始粗重起来,他觉得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而在耳畔,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听到了期期艾艾的声音:“天……天……天榜……”
“这怎么可能……”
“是不是张贴错了……国朝五百年来……”
而杨业,突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过于厉害,以至于,竟是心塞起来,他忙是捂着自己的心口,接下来,他几乎是朝着石碑冲过去,尽力用他已是越发模糊的眼睛在这榜文上一扫。
天榜……
没错。
千真万切。
是天榜。
文章:陈子十三篇。
著书之人……陈……陈……陈……凯之……
杨业陡然觉得自己的喉头竟是一甜,呃的一声,血腥气便弥漫在他的味蕾,接着,一口血生生的呕了出来。
中了天榜,天榜了。
天榜啊……
这是杨业此时最后一点意识,因为接着,他整个人便已昏厥在地。
身后已是热闹起来。
“天榜……是北静王,北静王中天榜。”
到了天榜这个级别,其实就已经没有羡慕嫉妒恨这个层次的情绪了。
倘若是人榜或者是地榜,尚且还足以让人羡慕,有人惊叹,有人嫉妒,毕竟文武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自视甚高,总不免会想,他可以,我如何不可以,他或许是运气好罢了,或是文章乃妙手偶得之物,我若有此运气,却也未必就不如他之类。
可到了天榜这个级别,这就不是人可以期望的事了,就如做梦一样,有人幻想着自己升官发财,在这个时代,有人幻想着三妻四妾,但是绝不会有人幻想自己成为天子,因为这既是禁忌,也是因为,很多人明白,即便自己有这非分之想,也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
天榜,就是这般的存在,它足以让所有人,嫉妒不得,羡慕不得,心里有的,竟只有仰视,只有无以伦比的崇敬,因为……这是圣贤们才可以做到的事,谁敢嫉妒圣贤呢?
这个天下的还没人那么没自知之明,却嫉妒一个圣人。
“快,掌宫昏过去了。”
终于有人顾忌到了杨业,大声的喊了起来。
众人七手八脚,有人要去请大夫,有人将杨业扶起。
杨业猛地,张开了眼睛,他气若游丝,眼睛四顾,先是茫然,接着,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天榜……入了天榜,这……这是真的吧,老夫,有没有在做梦。”
一个博士连忙握住他的手,手心的力度很重,杨业疼得微微皱眉,那博士在他耳畔道:“大人,真的,大人若是在做梦,那么我等,俱都在做梦,确有其实,您现在都知道疼,您看,您看,这一切都是真的。”
杨业深吸一口气,勉强的推开搀扶他的人:“老夫无事,无事,是陈凯之入了天榜?”
“是,这儿写着呢,陈子十三篇,只不过,料来这是一部书,文字不少,所以没有张贴,想来再过几个时辰,书就要送下山来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杨业突然咆哮:“都还在这里发什么傻?”
“学生……学生人等,不是在等有人送书下山吗?竟是天榜文章,自该……自该……好生一读才是。”
杨业心里也开始期盼起来,不过,显然他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不,是该报喜,是该报喜,这是大喜,是天大的喜事,立即教人去宫中,照老规矩,去报喜,得赶紧。”
“不不不不……”杨业像是失心疯一般,他已经来不及感慨陈凯之这个妖孽了,接着道:“老夫亲自去,得亲自去,这等事不能假手于人,来,来,备轿,不,备马,备马……”
他激动的话都说不连贯了。
众人俱都担心起来,杨掌宫年纪不小了啊,就这样还骑得了马?
可杨业的话里,却没有一分半点容得商榷的余地。
接着,他这把老骨头上了马,竟是不顾一切的飞驰出了学宫,朝着洛阳宫而去。
待到了正定门,杨业这把老骨头,几乎已经拆散了一般,早已是腰酸背痛,浑身颠簸的厉害。
正定们的禁卫一见有人飞马而来,顿时变得警觉起来,前些日子,才发生了叛乱,以至宫中的防禁,变得更森严了一些。
“何人?”有禁卫上前欲阻拦。
杨业驻马,却依旧扬鞭,没有下马的意思,而是激动的喊道:“洛阳学宫掌宫杨业。”
“要做什么?”
“报喜。”杨业大喊着。
“什么?”
不等这禁卫迟疑,杨业正色道:“天大的喜事,速速让开,老夫要立即入宫。”说着,他几乎是晃悠悠的下马,这马也顾不得去栓了。
“且等。”禁卫似乎对于学宫的掌学,还是带着敬畏的,不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陛下正在廷议,容廷议结束之后,卑下再为大人入宫禀报。”
杨业此时却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底气十足,很是得意的说道:“等不得,老夫要立即入宫,此时莫说是在廷议,便是天子在后宫就寝,夜半三更时,也需立即禀告。”
“这……这是何故?”
侍卫不解,一脸困惑的看着杨业,似乎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喜事,这么重要。
在他们的记忆了,这么重要的喜还从来没有过,什么半夜三更也要禀报,他们的心里,这样的事只有造反,哪里有这样的喜事?
杨业目中带着凌厉,正色道:“天人榜开出了天榜,此五百年难一遇之事,此等大喜,等得了吗?让开,本官这便入宫。”
说罢,径直朝着门洞快步而行。
禁卫一呆,竟没见过这样的学官。
其实他们对天人榜,也是一知半解,只是知道,每一次天人榜出了榜,照例,都会有学宫的人特里报喜,似乎陛下或者是太后,对于天人榜有人入榜的事都显得极喜悦,朝中百官,也都个个点头,喜笑颜开。
他们有些迟疑了,拦又不是,不拦又不是,可杨业却一丁点都不客气,直接推开那傻眼的禁卫,阔步入宫。
禁卫们面面相觑之后,终是有人道:“随他入宫。”
于是,杨业在前,数十个禁卫尾随其后,杨业对宫中颇为熟悉,认准了正德殿,转眼便到,却听这殿中有人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吧。”
原来是太皇太后的声音。
太皇太后端坐在椅上,面带从容不迫的微笑,附议的大臣已经超过了半数,由此可见,这文武百官,却还是知道轻重的,不敢反驳她,俱是垂着头。
她目光环视了众人一眼,才继续道:“你们好好看看,朝中识得大体之人,还是不少的。陛下,您要招贤,大臣们,大多还是支持的,这是好事,不是有一句话吗?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她说到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候,刻意的扫视了殿中的大臣们一眼。
文武百官们,似乎都听出了太皇太后口中的深意。
什么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呢。
这就是说,病逝的天子已经没了,现如今,是新君登基,既是新君登基,那么,总该让一部分人滚出庙堂了。
现在有些人若是不听话,到时,可别怪被洗出庙堂中去。
这是警告。
一时很多大臣更是不敢多言了,都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让自己不出局。
太皇太后说罢,点到即止,随即笑了笑:“陈凯之。”
陈凯之听到太皇太后叫自己,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即便知道太皇太后就是冲自己来的,他也不能多言,只得淡淡开口道:“臣在。”
太皇太后微眯着眼,盯着看,一字一句的顿道:“你反对举贤,哀家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你乃是状元出身,自是极力支持科举取士的,哀家也以为,科举取士,没什么不好,不过哀家却认为,凡事,都不可能矫枉过正,你说是吗?你闭门思过吧,好好的想一想哀家的话,想一想,哀家说的是不是有道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入宫来见哀家。”
这招够狠,直接让陈凯之回家睡大觉了。




大文豪 第八百一十章:圣人出
太皇太后的责罚并不重,只是稍事惩戒罢了。
可这用意却是极明显,分明是警告陈凯之,不该说的话别说,不然她可不会轻易饶恕,这一次算是警醒,下次若是在这样,那可不是闭门思过了。
陈凯之倒无所谓,这棍子打的不重,只是给人添堵罢了。
对于太皇太后的意思,他也很明了。
因此陈凯之抿了抿唇,一脸淡定的样子,旋即便朗声道:“臣……谢陛下与太皇太后恩典。”
太皇太后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她一副并不介意的样子。
须知陈凯之所谓的‘谢恩’,却先是谢了陛下,再谢太皇太后,便是一副恪尽礼法的样子,先有皇帝,才有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娥眉一挑,旋即便含笑道:“既然诸卿家,都表了态,这求贤之事,看来已是势在必行了,陛下您说呢,哀家看,陛下就请下旨求贤,征四方有名望的大儒入朝,各地州县官府,亦要为朝廷遍访贤才,为陛下举荐,朝廷定当重用。”
“哀家和陛下,都是爱才之人,朝中贤才愈多,天下方能海晏河清,此乃万颠不破之理。”
陈凯之心里想,求贤令一出,到时不知多少人要被举荐入朝,而这些所谓的人才,衡量的标准是什么,终究还不是某些人说了算吗?这些人能够入朝,靠的不是科举,而是某些人的心意,自然而然,也就知道自己的官位是从哪里来了,自然而然,会向此人效忠。
明显的就是某些人要为自己安排党羽。
这一手釜底抽薪,真是厉害,表面上是求贤,实际上却是任用私人,杨氏在关中,乃是豪族,尤其是太皇太后入宫之后,日益的昌盛,太皇太后从皇后至太后,再到太皇太后,这四十多年间,杨氏也兴盛了四十年,这杨氏子弟暂且不说,单说这杨氏的门客,便有三千人。
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些私门的门客,最重凭借着这条门路,俱都入朝,到时,哪里还有其他人的立足之地。
陈一寿的反对,令陈凯之敬佩,显然陈一寿也预见到了这个情况。
他是非常反对太皇太后专权的,心里是非常的不满这种做法。
而且如果满朝都是太皇太后的人,那这皇帝不是彻底被架空了。
可是陈一寿能够预见,难道姚文治不能预见吗?倘若今日,姚文治肯站出来和陈一寿、陈凯之一起据理力争,或许此事,还有商榷的余地,可今日姚文治的表现,实是让人寒心。
姚文治,终究还是选择做了他的不倒翁,这样的人,倘若是在太平时,尚且还可厮混下去,而如今,这个光景,却实是令人齿冷。
可细细一想,这天下又有多少个姚文治呢,庙堂之上,哪一个又不是姚文治呢?不知多少人,明知这利害关系,却个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其本质,不过是趋利避害、尸位素餐罢了。
这些人,何曾不是大陈数千万生灵之中的精英,是天下最绝顶聪明之人,只是可惜,并非是他们不足够聪明,只是……肉食者鄙罢了。
陈凯之面带微笑,随即,他道:“不过……”陈凯之抬眸起来:“不过既然陛下和太皇太后令臣反省,臣料想,臣再如何闭门思过,想来……也只会不改初衷,臣依旧还认为,求贤乃因私而废公,大为不妥,贻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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